溫璃笑了笑。
    就是嘴角有些顫抖。
    秦阿姨說的這句話，她聽著好像有點耳熟。
    溫璃腦瓜子嗡嗡的，莫名其妙就想到了之前看的小說——
    保姆：“你是少爺第一個帶回家的女人。”
    溫璃瞬間被自己雷得外焦裏嫩。
    她乖巧打招呼：“阿姨好。”
    秦女士笑得更開心了，她拉起溫璃的手，一邊像個寶貝似的拍著溫璃的手背，一邊帶著人往裏走。
    池家比溫璃想象中還要大。
    兩人順著旋轉樓梯上到二樓，溫璃被秦女士按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乖乖，你先在這裏看會兒電視。”
    “晚飯很快就好。”
    溫璃剛剛的注意力都在秦女士那張白皙無瑕的臉上，現在才發現對方身上還戴著圍裙。
    秦女士鬆開她的手站起來，正打算把剩下的飯做好，走到一半，忽然頓下腳步。
    “對了。”她轉過身，“你是想要草莓布丁還是芒果布丁？”
    “我都可以。”
    “那行。”秦女士笑笑：“那阿姨就都做給你嚐嚐。”
    仍保持笑容的溫璃僵在臉上。
    剛剛才吃了魷魚串。
    再吃個晚飯可能有點撐。
    兩個布丁是不是太多了。
    但看秦女士興致勃勃，溫璃還是把話咽進肚子裏。
    說不定都很好吃。
    把東西擠擠，胃裏還是有位置的。
    這麽想著，溫璃臉上都呈滿了期待，“謝謝阿姨。”
    秦女士擺了擺手，笑著往樓下走去。
    “哎喲！”
    正想下樓，卻被拐角處的身影嚇了一跳，秦女士後退半步，“你悄無聲息的站在這裏幹什麽？”
    “快去陪陪溫璃。”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人家第一次來，肯定緊張的。”
    樓梯口的動靜傳進了溫璃的耳朵裏。
    她偏頭看去，隻看到秦女士站在樓梯口，正和誰說著話。
    她潛意識裏希望是沈赫予。
    果不其然，片刻，沈赫予便從拐角處走出來。
    他緩步走向溫璃，在旁邊的沙發坐下。
    其實兩人也沒有什麽話，但溫璃卻莫名的覺得自然。
    就好像沈赫予就這樣坐在她的旁邊，她就會安心一些。
    很快，樓下傳來食物的香味。
    秦女士的聲音從廚房傳了上來，“小予，帶著溫璃下來吃飯了。”
    沈赫予應了一聲，起身。
    “走吧。”他垂眸道：“去看看秦阿姨做了什麽好吃的。”
    溫璃跟在沈赫予身後，下了樓。
    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
    山裏跑的，海裏遊的都有，溫璃大概看了眼，足有十幾道。
    竟跟平時去吃喜宴差不多。
    秦女士解下圍裙，拉著溫璃在她旁邊坐下。
    “你不用緊張。”她給溫璃夾了隻小青龍，“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溫璃：……
    “我都聽小允說了，當時要不是有你在呀，小予八成又要被他那個賭鬼爹揍一頓了。”
    說著，秦女士麵露惆悵，“這小子，以前都念著沈河是他爹，任憑沈河怎麽打都不還手，每次從晉城回來都是一身的傷，家裏人看著是又心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上次還好有你。”秦女士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欣慰道：“這裏隻鼓了個包。”
    溫璃連連擺手：“阿姨，這些都不算什麽的。”
    溫璃是真心覺得自己沒做什麽。
    換成任何一個人看到當時的情形，都會出頭的。
    沈赫予喊了一句，“阿姨。”
    口吻裏帶著製止的意味。
    “哎呀。”秦女士拍了拍腦袋，“你瞧我。”
    “好好的生日，說那個晦氣的玩意幹什麽？”
    “吃飯。”
    溫璃乖巧應了一聲，嚐了一口碗裏的蝦肉。
    “味道怎麽樣？”秦女士眼巴巴看著，麵露期待。
    溫璃真誠誇讚：“好吃。”
    說完，秦女士笑得更開心了。
    她給溫璃盛了一碗蓮藕排骨湯，溫聲道：“好吃就多吃點。”
    “吃完了還有小甜點吃。”
    叮——
    溫璃剛想道謝，不知是誰的手機響了一聲。
    緊接著，來電鈴聲在餐桌上響起。
    沈赫予放下筷子，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我的。”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寧子詮」三個字。
    他接起電話，隨手點開揚聲器。
    下一秒，寧子詮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擱哪呢，予哥。”寧子詮似乎站在馬路邊，背景音裏偶有車輛的喇叭聲響起，“我們準備吃飯呢，帶著溫小璃趕快來啊。”
    沈赫予吐出嘴裏的骨頭，淡淡道：“我在家。”
    電話對麵沉默了好一會兒，“怎麽就在家了？”
    沈赫予：“家裏晚上要給我過生日，先回來了。”
    “你們好好吃飯，我請客。”
    “溫小璃呢？”寧子詮卻問。
    沈赫予朝溫璃看了眼，“帶回來了。”
    話落，得到的回應是比沉默更久的沉默。
    半晌，寧子詮的聲音再次從電話裏傳來，話語間帶著興奮，“予哥放心，這邊有我呢。”
    電話那頭人聲鼎沸，無比嘈雜。
    起哄聲幾乎要將手機炸碎。
    “予哥，咱倆認識那麽久，怎麽不帶我回家啊？”
    “滾滾滾！你是什麽逼玩意，也配回家？”
    “就是，予哥下次帶我！”
    “都走開，你們能跟溫小璃比嗎？”
    “溫小璃這麽可愛，你們一個個都是體毛怪，你們也配？”
    ……
    一時之間，電話裏亂作一團。
    寧子詮艱難搶回手機，喘著氣道：“哥們掛電話了啊。”
    “周一找你報銷。”
    嘟嘟嘟。
    話剛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忙音。
    沈赫予滿臉黑線：“有病。”
    他把手機調成靜音，扔到了一旁。
    “你別理他們。”沈赫予看向一旁有些發愣的女孩，不免頭疼，“這些人嘴不欠不會說話。”
    溫璃搖搖頭。
    隻有她自己知道，這越來越大聲的心跳，已經快從喉嚨口蹦出來。
    叮——
    又是一聲手機響。
    沈赫予抬眼，迎上秦女士和池允的視線，納悶：“不是我。”
    池允冷哼：“不是你那群朋友，還能是誰？”
    溫璃在三人視線的碰撞中舉手。
    “是我。”
    是梁七許給她打的語音通話。
    池允收回視線，默不作聲。
    秦女士一臉溫和：“快接吧，萬一找你有什麽事呢？”
    在三個人的注視之下，溫璃隻好把語音接通。
    “喂。”
    這次溫璃沒有點揚聲器，但她的手機是屏幕發聲的，即使已經很小聲，在安靜的空間裏，電話裏的聲音還是被聽得一清二楚。
    “溫璃，你在哪呀？”
    “不來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