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黑衣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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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玨碎片破空的刹那,七道寒星精準穿透槐樹陰影。
黎殤後頸胎記驟然刺痛,北鬥紋路的冰霜順著劍柄爬上虎口,昨夜地宮滲入骨髓的陰寒竟與星網脈絡產生共鳴。
他聽見身後汪徹判官筆劃破布帛的裂響,混著黑衣人玄鐵麵具撞擊的悶哼。
"西南離火位!"汪徹突然旋身甩出袖中墨線,浸過黑狗血的絲繩纏住三柄彎刀。
黎殤重劍橫掃,劍鋒帶起的血痕在暮色中凝成七尺長的赤色鋒刃,將兩名黑衣人攔腰斬斷時竟未沾半點血腥——那些軀體落地便化作黑霧,隻餘玄鐵麵具當啷作響。
槐樹虯枝突然無風自動,二十七道陰影在地麵扭曲成蛇形。
黎殤劍柄北鬥紋路突然迸射冰棱,昨夜被屍氣侵蝕的經脈驟然刺痛。
他踉蹌半步,正撞見汪徹被五道黑影逼至石柱死角。
年輕謀士的玉冠已被削落半截,卻仍笑著用判官筆蘸自己肩頭血,在石柱畫下卦象。
"黎兄可還記得..."汪徹突然抬腳踹翻石柱旁的火盆,燃燒的炭塊滾進黑衣人陣型。
潑濺火星觸到地麵蛇影的刹那,黎殤瞳孔金芒暴漲,胎記透過冰霜折射的北鬥凶星竟將滿地炭火映成血色星辰。
黑衣人陣型大亂。
黎殤重劍插地,經脈中凝結的屍氣星網突然與北鬥紋路貫通,七道血痕從劍鋒迸射而出,在半空交織成血色羅網。
當首的黑衣人饕餮麵具突然龜裂,露出半張布滿咒文的臉——那紋路竟與黎殤胎記形狀完全相克。
"是獻王血咒!"汪徹突然厲喝,判官筆尖挑破自己指尖,帶血筆鋒淩空畫出解煞符。
黎殤喉間湧上腥甜,地宮屍氣與北鬥星力在體內衝撞出灼痛。
他看見自己影子分裂的七道分支突然倒卷,將二十七個黑衣人影子釘死在槐樹根須纏繞的青磚縫裏。
血色羅網轟然收縮,二十七柄彎刀同時崩斷。
汪徹趁機甩出袖中墨鬥,浸血墨線纏住最後三個黑衣人腳踝。
黎殤重劍橫掃,劍鋒血痕凝成的風暴將滿地斷刃卷成鐵雨,卻在觸及槐樹時被某種無形屏障阻隔——樹皮浮現的咒文與黑衣人臉上的如出一轍。
當啷!
最後一片玄鐵麵具墜地時,暮色已染紫紅。
汪徹用判官筆挑開麵具殘片,露出下麵焦黑如炭的麵皮:"獻王府的死士...但咒術不該是這種路數。"他忽然用筆尖戳破麵具內側暗格,滾出三顆刻著北鬥星紋的玉珠。
黎殤劍柄冰霜突然消融,胎記灼痛轉為針刺般的麻癢。
他俯身拾起玉珠,發現星紋走向竟與自己瞳孔殘留的金芒軌跡吻合。
遠處傳來更夫敲梆聲,汪徹突然拽著他躍上屋脊:"方才打鬥時,年輕高手的位置..."
話未說完,兩人同時僵住——瓦簷陰影裏殘留著七點北鬥凶星的痕跡,正是星屑指造成的孔洞。
而那個自負的武林新秀,昨夜還當眾嘲笑過汪徹的卦術。
黎殤五指捏碎玉珠的刹那,北鬥星紋突然在掌心烙出青煙。
汪徹拽著他衣領疾退三步,方才立足的屋脊已被七枚透骨釘鑿出碗口大的窟窿。
"柳三公子好俊的星屑指。"汪徹甩開折扇擋住飛濺的瓦礫,目光掃過對麵茶樓二層半開的雕花窗,"昨夜武林大會賭酒時,你說要拿魁首之位當聘禮迎娶盟主義女?"
陰影裏傳來瓷器碎裂聲。
黎殤瞳孔殘留的金芒驟然聚成一線,昨夜地宮屍氣在經脈裏翻湧成北鬥星圖。
他踏著屋脊殘瓦縱身躍起,重劍裹挾著尚未散盡的血咒腥風劈開茶樓垂簾——正撞見年輕高手往侍女群中藏匿玄鐵令箭。
"黎兄留活口!"汪徹的判官筆後發先至,蘸著墨汁的筆鋒精準刺穿令箭尾翎。
黎殤劍柄北鬥紋路突然爆出冰晶,將試圖從暗門逃脫的錦衣公子凍在原地。
玄鐵令箭墜地時,箭簇北鬥紋路竟與玉珠殘片嚴絲合縫。
汪徹用鞋尖挑起令箭,突然對著陽光轉動箭杆:"獻王封地的赤鐵礦,淬煉時混了漠北狼毒。"他忽然將箭尖抵住柳三公子喉結,"三日前你向藥王穀討要的七步蛇膽..."
"胡說!
本公子要的是解毒丹!"柳三公子脖頸青筋暴起,卻因冰霜禁錮動彈不得。
他腰間玉佩突然滲出黑血,滴在瓦片上竟腐蝕出北鬥星狀孔洞。
黎殤重劍轟然插入樓板,地宮屍氣順著劍鋒漫成蛛網。
他揪住柳三公子後領躍出茶樓,落地時靴底碾碎三塊刻著獻王徽記的青磚。
圍觀人群裏突然衝出個戴鬥笠的刀客,卻在觸及黎殤周身冰霜時被汪徹的墨線纏住腳踝。
"勞駕諸位做個見證。"汪徹抖開浸血卦圖鋪在武林盟主腳下,判官筆尖挑起仍在蠕動的黑血,"獻王血咒遇狼毒則顯形,盟主不妨驗看柳公子後頸。"
武林盟主玄鐵杖重重頓地,飛濺火星點燃卦圖邊緣。
他兩指捏住柳三公子命門時,蒼老手背突然浮現北鬥反噬的紫紋:"孽障!
你竟用七殺陣竊取盟中弟子氣運?"
幫派首領突然拔刀架住柳三公子脖頸:"三個月前我幫三艘貨船在滄江沉沒,押運的弟兄們屍首全都帶著北鬥狀刀傷!"刀鋒壓出血線的瞬間,遠處馬廄傳來受驚嘶鳴。
黎殤突然按住劍柄轉身,地宮屍氣在瞳孔凝成血色星芒。
他看見七裏外的官道驚起寒鴉,初冬枯枝上凝結的霜正以詭異速度融化成水珠。
汪徹的卦簽在掌心斷成三截,浸血卦象直指西北死門。
他拽著黎殤後撤半步,聲音壓得極低:"馬蹄踏的是陰八卦方位。"
地麵細微震顫順著劍柄爬上黎殤腕骨,昨夜屍氣侵蝕的經脈突然與某種戰場煞氣共鳴。
他看見柳三公子袖口滑落的半截密信,火漆印痕赫然是獻王虎符拓印。
武林盟主怒喝尚未出口,西北天際突然炸響三枚血色旗花。
幫派首領的刀尖還滴著血,整個人卻已僵成石像——那旗花爆裂的軌跡,分明是二十年前滅他滿門的塞北狼騎聯絡信號。
暮色突然染上鐵鏽腥氣,最後一聲鴉啼噎在喉嚨。
黎殤重劍上的冰霜簌簌掉落,劍鋒映出三百丈外驚飛的宿鳥,每隻鳥羽都沾著北鬥狀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