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探尋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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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鏡摔在青磚上的脆響驚醒了滿室死寂。
    汪徹俯身時嗅到鏡麵泛起的腐肉味,三日前焚燒屍體的焦臭竟順著星軌滲進了占卜法器。
    黎殤劍尖的血痂突然發出碎冰炸裂聲,那抹褪色的翡翠竟在月光下滲出龍涎香——正是三日前商會進貢禦用的香料。
    "西市藥鋪的地窖。"醫療大師突然用搗藥杵戳破自己掌心,沾血的銅錢渣滓在藥臼裏拚出殘缺的城防圖,"當年開國時埋過鎮物。"
    更夫的梆子聲從東南角傳來時帶著黏稠回音。
    黎殤按住玉玨的手掌突然被灼出龜甲紋路,那些慘白色竟順著血脈流向心口。
    汪徹的星象圖無風自燃,貪狼位的血漬在灰燼裏凝成箭頭,直指城外亂葬崗方向。
    子時的西市飄著藥渣與屍油混合的怪味。
    黎殤踹開地窖鐵門時,三十七盞人皮燈籠同時亮起,每盞燈芯都蜷縮著發黑的嬰兒指骨。
    汪徹的青銅鏡映出滿地蠕動的陰影,那些前日跪拜的百姓此刻正倒吊在房梁上,後頸的螭吻紋裂開成無數吸盤。
    "是活祭。"醫療大師突然抓起藥鋤刨開青磚,磚下湧出的黑水裏浮著半枚翡翠扳指,"有人改了護城河的龍眼。"
    黎殤的劍鋒突然不受控製地嗡鳴,玉玨上的龜甲紋路竟與扳指裂痕嚴絲合縫。
    當汪徹用星盤罩住東南角的鼠神像時,整條街的燈籠同時爆開,飛濺的燈油在地麵拚出北鬥逆行的星圖。
    醜時三刻的亂葬崗彌漫著青紫色霧氣。
    黎殤踩碎第七具骷髏時,玉玨突然燙得握不住。
    汪徹的星象圖在腐土上自動鋪展,那些焚燒屍體的灰燼正沿著二十八星宿的軌跡重組人形。
    "坎位三丈。"醫療大師突然將藥杵插進自己肩頭,噴湧的血柱在半空凝成玄武虛影。
    黎殤的劍鋒順著血影指引刺入土丘,腐殖層下露出鑲滿人牙的青銅陣盤,每顆牙齒都刻著細小的螭吻紋。
    陣眼處的翡翠扳指突然睜開瞳孔。
    汪徹的青銅鏡映出陣盤下糾纏的龍脈,本該金黃的帝王之氣此刻爬滿蜈蚣狀的黑線。
    當黎殤的劍尖觸及扳指瞬間,三十六個灰燼人形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腐爛的眼窩裏射出帶著疫毒的骨針。
    醫療大師的藥囊炸開成金色藥霧,汪徹的星盤在毒針雨中旋成光盾。
    黎殤掌心的龜甲紋路突然刺破皮膚,玉玨融化成的血水順著劍刃淌進陣眼,那些蜈蚣狀的黑線竟發出烙鐵入水的嗤響。
    "乾轉巽!"汪徹的嘶吼混著青銅鏡的裂響。
    黎殤旋身斬斷陣盤西北角的青銅鏈,醫療大師的藥鋤同時砸碎東南角的鼠神像。
    當翡翠扳指裏的瞳孔流出黑血時,整個亂葬崗的地麵開始龜裂,無數白骨手掌扒著裂縫想要爬出。
    黎殤的劍鋒突然被血水包裹成玄武獠牙形狀,玉玨化成的血痕在地麵蔓延成鎖鏈紋路。
    當汪徹用星盤碎片刺入自己眉心取血畫符時,醫療大師突然將整瓶艾草灰倒進陣眼。
    寅時的梆子聲裹著鴉鳴穿透霧靄。
    陣盤崩裂時爆出的氣浪掀翻了半座山丘,翡翠扳指裏的瞳孔發出瓷器碎裂的脆響。
    黎殤跪倒在龜裂的陣眼中央,手背凝結的血痂正在緩慢剝落,露出底下新生的龍鱗狀皮膚。
    汪徹的青銅鏡映出東方泛起的魚肚白,那些倒吊的百姓此刻像斷線木偶般栽進護城河。
    醫療大師抓著半塊陣盤殘片咳嗽不止,每聲咳嗽都震落發間凝結的霜花。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東南角的烏雲時,黎殤劍尖殘留的陣盤碎屑突然自發拚成半幅地圖。
    汪徹染血的星象圖無風自動,貪狼位的血漬正緩慢流向破軍方向。
    醫療大師突然捏碎最後那枚銅錢,渾濁的眼球映出黎殤掌心尚未成型的龍鱗紋。
    護城河突然掀起丈高的浪頭,浪花裏翻湧著無數褪色的翡翠碎屑。
    黎殤的劍柄不知何時沾了片烏鴉黑羽,羽根處細微的螭吻紋正在晨光裏滲出血珠。
    晨霧散盡時,護城河漂滿了褪色的翡翠渣滓。
    黎殤倚在褪了漆的朱欄上,指尖摩挲著劍柄那片烏鴉黑羽。
    昨夜被玉玨融化的血水浸透的袖口,此刻正詭異地滲出龍涎香——與三天前商會進貢的香料如出一轍。
    汪徹蹲在石階前擺弄碎成三瓣的青銅鏡,鏡麵倒映著城樓上新貼的安民告示。
    昨夜被倒吊的百姓此刻正在粥棚前排成長龍,隻是後頸螭吻紋裂開的傷口還在滲出墨綠色膿液。"每碗加三錢艾灰。"醫療大師裹著沾滿霜花的鬥篷,藥鋤敲打銅鍋的聲響驚飛了簷角烏鴉。
    正午的日頭忽然暗了三分。
    黎殤猛然按住心口,新生龍鱗紋的皮膚下傳來鐵鏈拖曳的震顫。
    他轉身時劍鞘撞翻了藥罐,潑灑的湯藥在地麵凝成北鬥逆行的圖案,與昨夜陣盤崩裂前的星圖分毫不差。
    "西市糧倉的陳米該曬了。"醫療大師突然將搗藥杵捅進沸騰的藥鍋,濺起的藥渣在青磚上拚出半張人臉。
    汪徹的碎鏡片突然發出蜂鳴,鏡中運送賑災糧的騾車軲轆上,赫然沾著亂葬崗特有的青紫色腐土。
    戌時的更鼓剛敲過三聲,城樓上的燈籠突然接連爆開。
    黎殤衝上城牆時,望見護城河對岸的蘆葦蕩裏飄著三十六盞紙燈——每盞都裹著褪色的翡翠箔片,燈芯閃爍的幽藍火焰正拚出螭吻紋的輪廓。
    汪徹的星盤碎片在箭垛上自發顫動,拚出殘缺的二十八宿圖。
    當黎殤的劍鋒劃破夜風,那些紙燈突然化作灰燼,卻在河麵凝成新的星軌。
    醫療大師的藥囊無風自動,半枚刻著蜈蚣紋的青銅箭頭從囊中滑落,箭簇上沾著新鮮的鼠須。
    子夜時分,糧倉看守的驚叫撕碎了虛假的安寧。
    黎殤踹開倉門時,三十六個糧囤頂部都積著青紫色黴斑,黴絲正沿著木紋蔓延成嬰兒手掌的形狀。
    汪徹的碎鏡映出糧囤底部滲出的黑水,那些本該金黃的粟米正在黴斑下蠕動,每粒都裂開細小的瞳孔。
    "坎位三丈。"醫療大師突然將整瓶艾灰潑向東南角的承重柱。
    黎殤劍鋒挑開的黴斑下,七具鼠屍拚成的陣圖正滲出翡翠色的黏液。
    當汪徹用星盤碎片劃開黏液表層,底下赫然顯露出半幅邊關布防圖——正是三日前快馬送進京城的機密卷宗。
    寅時的梆子聲裹著露水墜地時,黎殤的劍柄突然燙得握不住。
    那片烏鴉黑羽在晨光中自行燃燒,灰燼裏浮出的蜈蚣狀黑線正指向西北天際。
    護城河無風起浪,昨夜紙燈的灰燼在漩渦中重組,竟拚出半枚刻著螭吻紋的虎符輪廓。
    醫療大師的藥杵突然斷成三截,斷口處滲出的黑血在青磚上蜿蜒成邊境山脈的走勢。
    汪徹染血的星象圖無風自動,破軍位的血漬正緩慢侵蝕紫微垣,貪狼星的光暈裏隱約浮出狼煙形狀的暗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