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幽途微曦,困局轉機
字數:3376 加入書籤
香檳杯中的氣泡仍在翻湧,薄雅用指腹摩挲著泛黃的登機牌邊緣。
2013年7月18日u587的航班號被咖啡漬暈染成扭曲的蚯蚓,這個日期像顆子彈擊穿了她的記憶——那天她本該在紐約參加夏令營,卻在機場接到母親突發心髒病的電話。
“墨爾本玫瑰莊園的葡萄籽。”曾逸澤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他骨節分明的手掌覆住她顫抖的指尖,“你聞,這個年份的紅酒總有一股鐵鏽味。”他漫不經心地將浸濕的青銅珠揣進西裝口袋,水晶杯沿的唇印在月光下融化成曖昧的琥珀色。
玄瞳突然刺痛,薄雅在倒五芒星投影裏看到了父親實驗室的通風管道。
十八歲的曾逸澤蜷縮在檔案室通風口,手裏攥著被撕碎的檢測報告,水泥灰落在他滲血的膝蓋上——原來十年前那個暴雨夜,他們曾在同一片陰影裏呼吸。
公司旋轉門映出惶惶人影時,薄雅頸間的珍珠項鏈突然發燙。
前台小楊的工牌在玄瞳裏變成了跳動的焦慮指數,財務部玻璃牆後此起彼伏的紅色預警信號像警報燈一樣閃爍。
她按住曾逸澤欲撥電話的手腕:“先去b區會議室,有人正在刪除雲端備份。”
電梯鏡麵映出兩人交疊的輪廓。
當曾逸澤的銀質袖扣擦過她的手背,玄瞳突然捕捉到王經理餘黨在23樓茶水間密談的殘影。
穿灰色西裝的男人往咖啡機裏投了枚u盤,茶水間的萬年青葉片上浮現出由數據流組成的骷髏圖騰。
“聽說運營部今早集體提交辭呈了?”薄雅踩著十厘米的紅底鞋踏入會議室,翡翠耳墜撞出清脆的聲響。
她將青銅珠按在投影儀開關上,玄光掃過眾人眉心:“但各位的手機銀行裏,應該都收到了這個月的雙倍獎金吧?”
原本騷動的會議室突然安靜下來。
新來的實習生小林捂住嘴——她剛在茶水間偷聽到的“破產傳聞”,此刻竟從薄雅塗著楓葉色唇膏的唇間一字不差地複述出來。
落地窗外掠過烏鴉群,曾逸澤的鋼筆在會議紀要上畫出銜尾蛇圖案,墨跡滲入紙背顯出隱藏的股權結構圖。
“薄經理!”後勤主管突然撞開門,“地下車庫的備用服務器被人潑了硫酸!”警報聲中,薄雅的高跟鞋跟卡進通風口柵格,玄瞳在金屬縫隙裏窺見刻著倒五芒星的芯片。
曾逸澤單膝跪地幫她拔鞋跟時,領帶夾上的微型掃描儀已讀取完芯片密碼。
暮色浸透落地窗時,薄雅在總裁室聞到雪鬆混合著龍涎香的氣息。
曾逸澤的定製腕表表盤折射出星空圖,他正用紅酒開瓶器擰開古董台燈底座。
“2015年第三季度的裝修發票,”他將一遝泛黃的票據推過紅木桌,“財務部核銷了雙倍金額。”
青銅珠在保險櫃密碼盤上滾過,薄雅突然按住曾逸澤輸密碼的手。
玄瞳裏浮現出上周董事會投票的場景,李總簽字筆的墨水在決議書上洇出詭異的符咒紋路。
當她抽出最底層的資產審計表時,窗外的霓虹燈突然全部熄滅,報表邊緣的鋸齒狀裂痕竟與登機牌撕毀處完全吻合。
曾逸澤的鋼筆尖在財務報表上洇出墨點,薄雅突然按住他手腕。
玄瞳裏跳動的數字像染了血的蝌蚪,在a3紙上遊竄成詭異的數列。
“第三季度裝修費重複核銷了兩次,”她指尖劃過泛黃票據邊緣,“但你看這個墨跡——”
報表邊角的印刷油墨在玄光中裂開蛛網狀紋路,曾逸澤的銀質袖扣擦過紙麵時,忽然映出財務總監電腦屏幕的倒影。
三個不同i地址同時在修改審批流程,其中有個地址竟顯示來自總裁室備用打印機。
“劉律師在樓下咖啡廳。”曾逸澤將溫熱的焦糖瑪奇朵推到她麵前,杯底壓著張寫滿股權代持協議編號的紙巾,“他說這些離岸公司注冊地都在玫瑰莊園附近。”薄雅攪拌咖啡的銀匙突然震顫,玄瞳裏浮現出十年前墨爾本酒莊的橡木桶,陳年紅酒正透過木紋滲出鐵鏽味的數字。
茶水間的萬年青又枯了兩片葉子。
薄雅假裝整理微波爐,指尖掠過冰箱把手時,玄瞳捕捉到昨晚十點二十三分的監控空白。
保鮮盒裏的三文魚沙拉散發腐敗氣息,卻在玄光裏折射出王經理餘黨往服務器潑硫酸的殘影。
“薄經理最近查得很勤啊。”李總突然出現在茶水間門口,金絲眼鏡閃過寒光。
他公文包上掛著的貔貅掛件在玄瞳中裂開嘴,吐出團黑霧組成的財務報表。
薄雅笑著將咖啡渣倒進綠植盆:“畢竟要對得起雙倍獎金。”腐殖土裏突然鑽出半截刻著倒五芒星的u盤,正是那日從咖啡機取出的那個。
曾逸澤在消防通道堵住她時,西裝沾滿了逃生通道的灰塵。
“劉律師查到周慕言用紅酒進口做賬,”他扯鬆領帶,喉結滾動著疲憊,“但真正要命的是這個——”手機屏幕亮起的股權穿透圖裏,那隻銜尾蛇正咬住薄雅剛發現的離岸公司代碼。
薄雅頸後的汗毛突然豎起。
玄瞳刺痛的瞬間,她看到十九層檔案室的門禁卡劃過讀卡器,綠色指示燈在黑暗中亮成幽魂的眼睛。
曾逸澤的呼吸拂過她耳垂:“上個月董事會後,李總說要把1998年前的檔案全部碎掉。”
他們貼著冷冰冰的大理石牆移動,薄雅的高跟鞋早在樓梯間就換成了靜音軟底鞋。
曾逸澤的定製腕表表盤微微發光,分針指向的位置恰好是檔案室密碼鎖的最後一個數字。
當薄雅把青銅珠按在指紋識別器上時,珠子突然滾燙到幾乎握不住。
檔案室的門縫滲出陰冷的風,薄雅在曾逸澤的西裝口袋裏摸到瑞士軍刀。
玄瞳在此刻不受控製地顫動,她看到二十年前父親實驗室的通風管道正在眼前延伸,而此刻檔案櫃的陰影裏傳來紙張撕裂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