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異域索跡,困局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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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穹頂的星空投影被天台真實的夜風撕碎,薄雅倚在望遠鏡支架旁,腕間淤青被曾逸澤的指腹蹭得發燙。
遠處中央商務區(cbd)的霓虹在玻璃幕牆流淌成液態黃金,卻照不亮他襯衫領口下若隱若現的銜尾蛇暗紋。
“那些視頻會議裏的蛇圖騰,和父親實驗室的基因圖譜……”薄雅將香檳杯抵在眉骨,冰涼杯壁壓下瞳仁深處翻湧的熒光紋路,“今早茶水間微波爐爆炸前三十秒,我聽見了和飛蛾振翅相同的頻率。”
曾逸澤解開袖扣的動作頓住,金屬扣墜入陰影時濺起細微的藍光。
他忽然將人圈進帶著雪鬆氣息的懷抱,下頜抵著她發頂輕笑:“上個月收購案,王經理把咖啡潑在我西裝上那天——”溫熱掌心覆住她後頸,“你踹他襠部時踢碎的花瓶,裂痕拚起來是不是很像蛇蛻?”
薄雅掙開時撞得望遠鏡鏡筒輕晃,漫天星軌在視網膜投下十七道交錯的光痕。
正要反駁,卻見男人解開兩顆紐扣的鎖骨處,胎記正將月光折射成螺旋狀光斑,與她手機裏剛收到的實驗室殘稿投影完美重疊。
“副總裁辦公室的碎紙機,”曾逸澤突然貼近她耳畔,呼吸掃過她藏著微型錄音器的珍珠耳釘,“每天午休會多運轉四十七秒。”
他們穿過宴會廳後門時,水晶吊燈突然集體爆出電火花。
薄雅黑眸中的熒光紋路如活物般遊動,倒映出十七個正在融化的全息投影人像——那些模糊麵孔說著不同語言,卻在用相同節奏叩擊會議桌。
張秘書抱著加密平板候在車庫轉角,鏡片反光遮住了瞥向薄雅淤青的視線。
“最近半年的跨國項目資料,有37的電子文檔修改時間戳異常。”她敲擊平板的聲音與飛蛾撞窗的節奏共振,“更蹊蹺的是……”
地下車庫的感應燈突然全部熄滅。
曾逸澤腕表射出的冷白光束裏,薄雅看見張秘書的投影在牆上裂成三塊——左側影子正在撕碎文件,右側影子在敲擊摩爾斯電碼,中間的卻舉起槍形陰影。
“紙質版檔案室。”薄雅突然抓住曾逸澤的領帶往電梯拖拽,藏藍色綢料在她掌心泛出鱗片狀紋路,“上季度慕尼黑展會樣品失竊案,展台用的薰衣草香氛和父親實驗室爆炸前的味道……”
電梯轎廂的鏡麵牆映出兩人交疊的輪廓。
曾逸澤突然按住她後腰往懷裏帶,溫熱的吐息混著威士忌酒香:“監控盲區有十九秒。”薄雅剛要肘擊,卻感覺他指尖順著自己脊柱劃下隱秘的摩爾斯電碼。
負三層的檔案室彌漫著陳年油墨與電子元件燒焦的混合氣息。
薄雅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精準踢開b 13檔案櫃,塵霧中飛揚的紙屑突然在空中凝成銜尾蛇形狀。
“果然,”她抽出泛黃的慕尼黑海關單據,“這批生物芯片的報關員簽名……”
曾逸澤用領帶夾劃開文件封蠟的動作頓住。
火漆熔化的瞬間,整排檔案櫃的感應燈開始頻閃,薄雅看見每個金屬抽屜縫隙都滲出暗綠色熒光——與視頻會議裏那些人身後的蛇圖騰如出一轍。
“張秘書整理的電子版缺少最關鍵的三頁。”曾逸澤突然將人抵在檔案櫃上,溫熱的唇擦過她顫抖的眼睫,手中卻將真絲領帶纏住她握著文件的手腕,“但有人忘了,慕尼黑海關的克裏斯汀娜女士……”
頂樓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外,暴雨將城市澆成模糊的色塊。
薄雅蜷在曾逸澤的定製沙發上,看著他解開袖扣往威士忌裏加冰塊的背影。
黑襯衫下擺被風掀起時,後腰處隱約露出半枚銜尾蛇紋身——與她父親實驗室培養皿底部的標記完全相同。
“王經理上周在茶水間摔碎的青瓷杯,”曾逸澤突然將冰涼的杯沿貼在她鎖骨處,“每一塊瓷片都藏著納米級錄音設備。”威士忌的醇香中,他指尖撫過她裙擺開裂的蕾絲邊,“就像你故意劃破這件高級定製禮服時……”
薄雅踹向男人膝蓋的瞬間,整棟大樓的供電係統突然中斷。
應急燈的慘白光線裏,十七個全息投影人像從他們交疊的影子裏浮現,說著不同語言的口型卻整齊劃一:“銷毀失敗。”
當備用電源重新啟動時,薄雅正坐在曾逸澤大腿上扯他的鱷魚皮帶,而男人咬著她的珍珠項鏈仰頭低笑。
張秘書推門送咖啡時,看見的卻是兩人各據會議桌一端翻閱文件的正常畫麵。
“法務部剛解密了紐約分部的加密郵件。”張秘書放下骨瓷杯時,小指上的蛇形戒指擦過薄雅手背,“有趣的是,所有涉及生物工程的文件……”她突然用咖啡勺敲出三短三長的節奏,“都在王經理經手後變成了兒童繪本掃描件。”
薄雅端起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顫。
拿鐵表麵的拉花突然扭曲成銜尾蛇形狀,而落地窗外掠過的無人機群,正用螺旋槳劃出父親實驗室最後未完成的基因鏈模型。
暮色浸透辦公室時,薄雅揉著太陽穴推開玻璃窗。
晚風裹挾著無數都市人的情緒碎片撲麵而來——送餐員焦躁的心跳、保潔阿姨懷念故鄉的歎息、甚至地下車庫那對偷情男女交織著愧疚與興奮的汗味,都在她視網膜上碰撞出彩色噪點。
暮色在薄雅瞳孔裏碎成萬花筒,送餐員急促的心跳聲突然被玻璃幕牆折射成尖銳的嗡鳴。
她扶著窗框的手指驟然收緊——十七樓茶水間方向,某團灰霧狀的情緒正像被暴雨擊潰的蛛網般簌簌發抖。
“財務部實習生。”薄雅用美甲敲擊窗沿,將那個蜷縮在複印機後的身影釘進曾逸澤的視線,“他襯衫第三顆紐扣的靜電,正在把‘後悔’這個詞烙在空氣裏。”
曾逸澤漫不經心地轉著尾戒,銀戒圈在夕陽下劃出銜尾蛇的殘影。
監控屏幕藍光映著他領口微敞的傷痕——那是半小時前薄雅用鋼筆劃出的警告記號。
“張秘書,”他對著空氣輕笑,“麻煩把上季度報銷異常的實習生請來喝杯咖啡。”
當陳宇抱著文件筐撞進總裁辦公室時,水晶吊燈突然集體暗了三度。
薄雅倚在智能檔案櫃旁,看著少年後頸滲出冷汗將衣領浸出深色水痕,忽然用鞋跟敲擊地麵。
某種類似編鍾的震顫聲中,整麵玻璃幕牆突然映出十七個扭曲的人形陰影。
“你女朋友病房的加濕器。”曾逸澤突然將冰鎮蘇打水貼在他手背,氣泡炸裂聲驚得少年打翻文件筐,“今早護士站收到的匿名花束,絲帶係法和王經理秘書的慣用手法很像?”
紙頁紛飛間,薄雅看見某張醫療發票在落地窗折射下顯出暗綠色熒光。
她踩著散落的a4紙逼近,高跟鞋碾過電子體溫計投影時發出令人牙酸的電流聲:“重症監護室每小時468元的費用……”染著星空甲油的手指突然按住少年顫抖的喉結,“夠買你幾次說謊的勇氣?”
陳宇倒退著撞上智能白板,磁吸印章叮叮當當落了一地。
全息投影自動啟動的瞬間,他看見自己瞳孔在藍光裏裂成蛇類的豎瞳。
“他們……在我姐的透析機做了手腳!”少年突然扯開領口,鎖骨處的電子監控環正閃著猩紅的光,“隻要我刪掉慕尼黑項目的物流單據,下周就會有配型成功的腎源……”
薄雅耳垂的珍珠突然滾落,在納米地板上敲出三長兩短的暗號。
曾逸澤彎腰拾珠時,袖扣精準劃過少年頸側,皮下植入的微型追蹤器頓時在紫外線中顯形。
“郊外三號公路廢棄的冷鏈倉庫,”他笑著將珍珠嵌入薄雅耳釘底座,“你姐姐的主治醫師昨天去過那裏。”
夜色吞噬最後一縷晚霞時,庫裏南的自動駕駛係統正將城市霓虹碾成液態流光。
薄雅扯開安全帶,任由夜風將真絲襯衫吹成半透明的蝶翼。
後視鏡裏,曾逸澤單手扶著方向盤,另隻手正用激光筆在車窗霧氣上繪製銜尾蛇的基因圖譜。
“倉庫守衛的午餐訂單。”車載ai突然出聲,中控屏彈出十七份不同外賣平台的辣醬采購記錄,“辣椒素含量超標247,建議準備抗毒血清。”
輪胎碾過郊區公路的裂縫,某種類似鱗片摩擦的聲響讓薄雅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突然按住曾逸澤換擋的手:“東南角第三個監控探頭,陰影麵積比衛星圖多出03平方米。”
越野車急刹在蘆葦叢中時,月光正將廢棄倉庫的冷凝管照成森森白骨。
曾逸澤扯鬆領帶,戰術手電掃過鏽跡斑斑的貨箱,突然照亮半枚帶血漬的蛇形耳釘——與張秘書今早戴的那隻互為鏡像。
薄雅正要上前,後腰突然被男人用槍形體溫計抵住。
“親愛的,”曾逸澤將防毒麵具卡扣咬在她耳後,呼吸掃過她藏著微型相機的鎖骨鏈,“你猜王經理餘黨會不會在通風管裏養寵物?”
他們踩著月光潛行時,薄雅頸後的汗毛突然集體倒豎。
某種超越五感的震顫順著生鏽的輸油管道爬進脊髓,視網膜上炸開大片熒光綠的噪點——那正是視頻會議裏蛇圖騰遊動的頻率。
“九點鍾方向三個熱源。”曾逸澤突然摟著她滾進集裝箱陰影,戰術手套擦過她大腿處的匕首綁帶,“但第十七個守衛的心跳……”他指尖在薄雅後背寫下的摩爾斯電碼突然被尖銳的蜂鳴切斷。
薄雅瞳孔深處的熒光紋路瘋狂扭動,看見整片蘆葦蕩正在月光下分解重組。
生鏽的倉庫鐵門突然浮現出父親實驗室常用的基因鎖圖騰,而曾逸澤後腰的銜尾蛇紋身正與某個遙遠頻率共振出青色電弧。
“別動!”她突然扯住男人後領,指甲在他頸側劃出血色銜尾蛇。
三十米外的水泥地麵突然塌陷,暴露出的地下通道裏,十七盞幽藍的應急燈正拚成完整的雙螺旋結構。
夜梟的啼哭撕裂寂靜時,薄雅聽見自己動脈裏奔湧的警報。
曾逸澤卻笑著舔掉頸側血珠,將帶血的指尖按在她劇烈起伏的胸口:“看來有人不想我們走正門?”
當第一片鐵皮被夜風掀入半空,薄雅突然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某種超越物理屏障的能量場正在撕扯她的神經末梢,視網膜上所有銜尾蛇圖騰開始逆時針旋轉——那是父親實驗室自毀前最後的警報頻率。
曾逸澤的銀質袖扣突然熔化成液態,在地麵蝕刻出警告意味的象形文字。
他低頭輕笑時,呼吸裏的雪鬆香突然混入腐爛玫瑰的氣息:“親愛的,你猜這下麵埋著多少沒來得及銷毀的……”
話未說完,整片蘆葦蕩突然無風自動,數萬根草葉齊刷刷指向倉庫屋頂的廢棄雷達。
薄雅看見自己掌紋正滲出熒光綠的汁液,在月光下凝成父親未完成的基因方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