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飯結束，高峰就走了。
    顧珩送他離開，表情變幻不定。
    “怎麽，你還不死心啊。”梁捷道，“他把見麵的地點，安排在這裏，吃的又是齋飯，連你約他去太子酒店瀟灑都不答應，態度這麽明顯了，你就放棄吧。”
    “況且他也給你建議了，可以考慮加入三大門戶網的短信聯盟，也不失為曲線救國的方案。”
    梁捷覺得，高峰說的沒錯。
    大路走不通，完全可以繞一下嘛，殊途同歸。
    “加入那個短信聯盟，s就是中間商，欺上瞞下，水太深了。”顧珩搖頭。
    層層克扣下，到他手裏還有多少錢，這是個問題。
    所以自己成為s，沒有中間商賺差價，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就沒辦法了。”梁捷攤手，然後勸告道，“不行你就繼續經營狼人殺卡牌，多搞些活動，肯定能掙不少。”
    顧珩置若罔聞。
    一會兒，他問道：“捷哥，你覺得高助理，他信佛嗎？”
    “啊，這個……我哪知道。”梁捷不確定，“結合他的經曆，或多或少，應該信一點吧。”
    “我覺得不信。”顧珩笑道，“進廟都不見他燒香。”
    梁捷想了想，讚同：“有道理。”
    “那就行。”
    顧珩轉身就走，但不是離開寺院，而是折回大雄寶殿。
    “你還要燒香呀？”
    “不是，我供個佛，請回去！”
    ……
    過了幾天，一輛雅閣停在了大都會廣場。
    高峰從車內走下來，抬頭就看到48層主樓，金燦燦的玻璃折射一片金碧輝煌。
    “應該是這邊吧。”高峰口中嘀咕，走向偏僻角落。
    幾分鍾之後，好玩遊戲公司招牌，映入他的眼簾。
    他左右看看，撇了撇嘴。小公司就是小公司，連個像樣的辦公室都租不起。
    高峰搖頭，走到門口。
    嗯？！
    他一愣，收回自己剛才的評價。
    這小公司內部，也算是別有洞天，有幾分門道啊。
    寬敞的辦公區域，窗明幾淨的環境，還有排列整齊的工位，電腦、電話、打印傳真設備，一律俱全。
    不是草台班子。
    高峰眼尖，從一台電腦的屏幕上，看到了員工在處理的信息，就確定這不是擺設。
    皮包公司他見多了。
    辦公設備再多，也不過是空架子。
    忙碌的節奏，正常的辦公氛圍，絕對瞞不過他的雙眼。
    在高峰觀察的時候，有人發現他的身影：“你好，這裏是狼人殺俱樂部，請問你找誰？”
    不是好玩公司嗎，怎麽成了什麽俱樂部。
    高峰狐疑，道：“我找你們顧總。”
    員工去通報。
    顧珩走出來：“哎呀，貴客臨門，喜從天降啊。”
    他把高峰迎進辦公室。
    一進門，高峰又是一呆：“顧總，這些是？”
    顧珩辦公室，四麵的牆壁上，仿佛巨大的黑板，粘貼了密密麻麻的便簽，層層疊疊交接，十分淩亂不堪。
    “文字遊戲的文本。”顧珩道，“一個多月來，我和同事交流，有了什麽靈感、想法，就在牆上粘一張。”
    高峰駐足打量。
    一張張便簽，文字或是清晰，或是潦草，筆跡截然不同。
    內容也亂七八糟的，好像就是截取了一個小片段，描寫一個場景內的環境、人物、凶器……不成係統。
    反正他看了，一頭霧水。
    如果隻是一張便簽，他肯定懷疑這是在故弄玄虛。可是他看了幾十張便簽，上麵的內容就沒有重複的。
    整個辦公室，應該有幾千張便簽吧？
    高峰揣摩著，視線轉了一大圈，就重新回到顧珩身上。
    他由衷道：“顧總你這……真是出人意料。”
    “高助理，請坐。”顧珩叫人上茶，笑道，“什麽風把你吹來了？不提前打個招呼，好讓我做好準備。”
    “不準備才真實，我最討厭別人弄虛作假了。糊弄來，糊弄去，騙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沒意義。”
    高峰喝了口茶，問道：“你公司的主營業務是遊戲？”
    “是的。”
    “那牆上的這些……”
    高峰指頭畫了個圈，奇怪道：“又是死者，又是凶手的，怎麽都和刑偵案件相關呀。”
    “我們在開發一個大型推理遊戲。”
    “推理？”高峰來了興趣，“就是那個，最近比較火的，少年包青天？”
    少年包青天，2000年上映的電視劇。
    冷知識，這是廣州影視公司聯合北京電視台投拍的劇，不過卻在香港翡翠台首播。
    一播出，立即引發了收視狂潮。
    在引進內地之後，一些鏡頭也成為不少人的童年陰影。
    “高助理也追劇呀。”
    “咳，偶爾看了幾集。我以為是武俠，沒想到是懸疑。”高峰評價，“一個個撲朔迷離的案件，倒也比較吸引人。”
    “我說的推理遊戲，就是類似這樣的劇情。”
    顧珩舉例說明：“主角初出江湖，遇到了一個案件，他要完成一些任務，得到不同的線索，然後推斷出凶手是誰。”
    “這個過程中，我們給出不同的選項，讓主角進行選擇，再提供真真假假的線索，幹擾主角的判斷。”
    “隻要失誤一次，就要重新推倒再來。”
    “最多可以失誤幾次？”高峰問。
    顧珩想了想，道：“遊戲關卡是大案件套著小案例，如果一次都沒選對，那麽失誤個999次，肯定可以通關。”
    一條短信一毛或兩毛錢。
    999次，取最低值，也相當99塊9。
    這是理論上的數據。
    如果玩家是推理天才，每次選項都對。
    那麽花個二三十塊錢，也能通關。
    高峰算了一筆賬，意味深長道：“顧總，你果真是有心人。”
    “應該的。”顧珩笑容純良。
    為大眾提供娛樂消遣服務，他義不容辭。
    “對了，遊戲叫什麽名字？”
    “少年神探……包青天。”
    高峰啞然失笑，指了指顧珩，就起身道：“你寫個申請報告，走流程吧。”
    “明白。”
    在辦公坐了幾分鍾，高峰謝絕顧珩的挽留，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珩站在門口，依依揮手作別。
    肖揚冒了出來：“捷哥不是說，這事沒得商量嗎，怎麽又峰回路轉了？”
    “我拜佛了啊。”
    “這有用？”
    “金佛，麵子大。”
    肖揚眨眨眼，感覺他話裏有話。
    “別發愣了，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