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一從大地起風雷,便有精生白骨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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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N省CS市,CSWB大廈,16層,某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L經理和子公司總經理當晚乘飛機到達集團行政部安排好的酒店後,第二天一早便來到了集團董事長辦公室的會客廳等著。
兩人幾乎是一夜未眠,在這樣的節骨眼上,這麽急迫的把他們叫到總部來,說是開會,可是又一反往常的沒有告知會議內容。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懷著忐忑的心情想要有好的睡眠是不太現實的。
不一會,D董事長和W總便走了進來。兩人趕緊起身,D董事長坐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閱著。W總說道:“來啦”,邊說邊跟他們倆握手。
“剛來沒一會”,兩人回答道。
“一路奔波辛苦了,看樣子昨晚沒有休息好吧。怎麽,行政給訂的酒店住的不習慣嗎”?W總微笑著問道。
“沒有,挺好的,這不是心裏有事嘛,睡不踏實”,子公司總經理帶著尷尬的笑容回答道。L經理正襟危坐,這裏還沒有他能插話的份。
“叫你們來呢,主要是想問下你們對於WZ古城區域後期的管理思路,說來聽聽”,W總說道。
“好的。剛好昨天我跟小L一起召開了小L過去後古城第一次全體客戶交流溝通會,說是溝通交流,其實主要的目的有兩個:第一,再次強調集團戰略堅定執行的必要性,正本清源;第二,肅清之前寧致遠管理上的不良風氣,堅決防止此類事件的再次發生”,子公司總經理回答道。
“什麽?詳細說說”,W總臉色一下變的凝重起來。
子公司總經理便把那天會議的主要內容進行了詳細的陳述,講到客戶在會上提出的諸多問題時,W總打斷了他,麵色凝重的看向D董事長,隻見D董事長仍是在麵不改色的批閱著手中的文件。無從分清他是否在聽著這邊的對話。
W總忍不住怒火中燒,沒想到姐夫擔心的事情還是在他的管理之下發生了,他在痛恨自己為什麽沒能及早認識到這一點並加以防範這樣就可以在姐夫的麵前證明下自己的同時,更加痛恨的是自己手底下的這些個兵,沒幾個能看的長遠的。
要麽是裙帶關係來的,都是沾親帶故的,礙著長輩的麵子他也很少要求什麽,知道他們隻顧著及時行樂、各懷鬼胎,也隻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來自己也是長輩們看大的,二來以前都是一起玩大的,根本沒法管。
要麽是做事倒是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一步步摸爬滾打晉升上來的,但是做事總是缺乏遠見,要麽是要先指哪才能打哪,要麽是打哪了在馬後炮似的、怕馬屁似的指哪,要麽就是好心辦壞事,太死板。害的自己老是在姐夫那裏受訓,真的是應了那個墨菲定律,你覺得不好的事情可能會發生,那就一定會發生。
當然了,還是要怪自己吧,畢竟集團的有些政策是無法跟下麵的人詳細講清楚的,因為有些東西也上不了台麵,隻能跟姐夫關起門來講話。沒辦法,家族式企業,管理起來就像一個黨派管理國家一樣,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每個階層都知曉的,這既是不可能的也是危險的。
少數人領導多數人,是曆史留下的完美經驗,作重大決策的永遠都是少數的精英團體,而占多數的普通群體就隻能讓他們保持在相對愚昧的狀態,讓他們僅僅因為日常生計的奔波就耗盡了所有精力了,這樣才能保持整體的穩定,這是他在參加一家由央企培訓師培訓的內部管理課程時學到悟到的。
那既然下麵的人無法獲取詳盡的信息,想讓他們做出符合自己的決策那也未免有點強人所難。但是給敵人留出突破口那是愚蠢的,這個溝通交流會就是這樣,愚蠢至極,因為這讓客戶們堅決站在集團這一邊的信心發生了動搖,這樣無疑給了對手方突破的機會。
本來客戶的選擇就是基於物質利益,到底是站在集團這一邊呢還是考慮下站到寧致遠那一邊幫他說說好話?這個選擇本來蠻簡單的,因為寧致遠那邊是根本無法為他們提供什麽物質利益的。
做選擇嘛,要麽是你能讓他得到什麽物質利益而且你能讓他看到另一方沒法給他提供物質利益,要麽就是你雖然不能給他提供什麽物質利益但你也能讓他看到另一方不但沒有物質利益反而有害,這兩種那都是屬於可以爭取的機會。
當下這個交流溝通會就屬於後者,這無疑給了寧致遠爭取客戶的機會,因為公司的態度明顯的侵犯了他們的利益且侵犯的不容置疑,如果有客戶站到了寧致遠的那邊,寧致遠就有可能判緩刑出來,這樣的話“刮骨療傷”的計劃威懾力就大打折扣了,那在這個計劃中被處罰的人,心裏就會不平衡了。
所以,他要馬上拿出解決方案來,要在敵人動手之前先動手,無論敵人是否已經意識到這個機會還是正在意識到,究竟是否會意識到以及哪一天能意識到,當下還不能說什麽,但如果不馬上想出彌補方案的話,那絕對會給集團帶來千鈞重負和無窮禍害,這件事刻不容緩。
W總甚至已經預感到寧致遠那邊在醞釀著一股暗流,或者說是逆流,企圖壓倒客戶堅定地站在集團這邊的決心。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強,任何的合作也不是鐵板一塊,我們跟客戶之間本來就有這各種各樣的矛盾,隻不過是通過合作和合同弱化了,或者說暫時壓製了,但是不代表這些矛盾就不存在了。
事實上,這些矛盾不但依然存在,而且由於集團的一些不合時宜的做法反而更加的擴大和尖銳了,由於這些矛盾的存在和發展,也給了對手發動逆流的時間和空間,這是需要馬上去克服的。
W總之前聽姐夫說過,‘要相信,逆流就是逆流,絕不會成為反動的主流。遇事不要慌,要沉住氣,我們有的是資源,最終的結果肯定是對我們有利的。永遠不要輸了心態’,此時W總看著神情自若的D董事長,確實佩服姐夫這種遇事時的定力。
雖然對於集團而言,根本不需要怕寧致遠那邊會掀起什麽大浪來,最終的結局肯定是會按著姐夫規劃的方向走的,這一點是顯然的,毫無疑問的。但是這並代表前途就是一片光明的,或許還存在著嚴重的困難。
因為人心是難測的,不論做什麽事,都不能隻看到光明的一麵而看不到困難的一麵,那既然已經確定了未來要防止出現的困難,就一定要做出針對未來會出現的困難相對應的預案,最差也要在困難出現時及時主動的處理掉,而不是任由其發展。
“今天大家是關起門來講話,為什麽要把你們連夜叫來呢,就是怕你們對當前的形式產生誤判,你們都是做事的人,你們剛剛講的工作思路我也認同,沒有什麽問題,我應該讚揚你們,可是,不是現在。再好的東西,你把他放錯了位置,他也體現不出應有的價值。就像同一塊石頭,你把它拿來雕成佛像,就受萬人敬仰膜拜;可是你把它拿來修路,那就永遠是別人的墊腳石。這個道理我想你們都明白”,W總看向子公司總經理。
“我明白,您的意思是我們做這件事情的時機不對?”子公司總經理問道。
“古人經常說做事要‘順天應時’,凡人做事,隻要上遵天道循環的自然規律,下合處理事情恰當的時機,就很少有幹不成的事情。如種地一般,春天播種,待種子成苗,該澆水澆水,該施肥施肥;遇到病蟲害了及時防治,遇到枝條長了,及時修剪,按照節氣和天時,一步一步,循序漸進,日積月累,春去秋來,那個豐收的季節總是會到來。這個道理還用我跟你們講嗎?
說的粗俗一點,就像談戀愛,如果男女雙方都同意進一步接觸,這就猶如種下了一顆姻緣的種子。如果想要這顆種子發芽,茁壯成長,乃至開花結果,男方就不能操之過急,一定要做到順天應時,注意嗬護這段美好的姻緣,勤澆水。絕不能操之過急,一定要等到合適的時機再進一步推動雙方關係向前發展,然後一路高歌,該緩進的時候緩進,該猛進的時候猛進,總之要對應合適的時機。否則,做事上不合天時,急於求成;下不合機緣,說話做事總是對不上時機和節拍,如果最終落得個有緣無分,也是咎由自取”,W總說道。
“我明白了,是我操之過急了。目前寧致遠的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各方勢力都還波詭雲譎、暗流湧動,我應該對這方麵的事情避而不談,最起碼要保持表麵上的風平浪靜,而不是把這潭水再攪渾,否則,會給人趁水摸魚的機會”,子公司總經理懊悔道。
“你們一直都有想要為集團做事的心,我是知道的。你跟了我這麽久,無論大事小事,我都是放手讓你去幹的。幹得好,該賞就賞;幹得不好,我也很少去罰。為什麽?首先集團有這個底氣,我對手下的人也有這個底氣,隻要我胸中有丘壑,就不怕你們在事情的發展過程中捅婁子,沒有點‘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能力,是做不了管理者的。
再者,你也是做管理的,我之前在跟你們做培訓的時候,關於對手下是該賞該罰的問題上,讓你們去看蘇軾的《行賞忠厚之至論》,你來跟我說說”,W總說道。
“《刑賞忠厚之至論》是宋代文學家蘇軾在宋仁宗嘉祐二年應禮部試而寫的文章。此文以忠厚立論,援引古仁者施行刑賞以忠厚為本的範例,闡發了儒家的仁政思想。蘇軾在考場上三易其稿,聞述了以仁治國、審刑慎罰的思想,指出君王要深愛百姓、探切地替百姓粗憂,要用君子長者的態度來對待天下人。
要做到賞罰分明,賞是為推廣願澤。有人做了一件好事,獎賞他之餘,又用歌曲讚美他,為他有一個好開始而高興,並勉勵他堅持到底,如此則有正向激勵;有人做了一件不好的事,不要為罰而罰,處罰他之餘,要哀憐同情他,希望他拋棄錯誤而開始新生。
要“罪疑惟輕,功疑惟重”,在執行上學賞過勿罰過。當可賞可不賞的時候。賞的意義並不大。可罰可不罰的時候,罰就超出義法“。子公司總經理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理論是用來指導實踐的,要在平時的工作中把學到的理論深入的落實到行為中去,而不是照本宣科的對理論死記硬背。集團第二階段的發展戰略也是一樣,在落實的過程中要講究藝術,什麽時候該硬,什麽時候該緩,自己要根據管理區域的不同情況,做好分寸,不然,好心也會辦壞事”,W總說道。
“好的,我記下了”,子公司總經理說道。
“說到蘇軾,我剛好跟你們聊幾句”,D董事長放下手中的報紙,微笑著說道。
三人聽聞,趕緊把目光轉向D董事長的辦公桌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