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則哥哥，我先走啦。”
    叫的車到了，溫酒汐往街邊走了兩步，回身朝著他揮了揮手。
    這頓飯，她吃的還是挺滿意的，就是不知道顧默則怎麽想。
    “嗯，注意安全。”
    男人揣著兜站在那裏，身姿挺拔，說出來的話嗓音微沉，讓人有些恍惚。
    溫酒汐也不至於因為一句關心就亂了自己的分寸，這不過是出於他的教養。
    世家養出來的天之驕子，為人處世方麵又怎麽會叫人挑出錯來。
    回到溫家老宅，剛進門，管家從一邊冒出來。
    “大小姐，顧家送來的東西，已經給你放在房間了。”
    “嗯。”她點頭，換了拖鞋，朝著樓上去了。
    房間的地毯上，一個精致的湖藍色禮盒方方正正地擺著，上麵用玻璃紙帶紮成的花格外漂亮。
    她走過去，蹲下身打開。
    是一件高定，銀色的綢緞摸著格外的舒服，下擺的白紗上墜著珍珠。
    溫酒汐把裙子完全地從盒子裏抱出來，鋪在床上，幾乎占滿。
    腰際的那一條翡翠珠子腰鏈墜在胯骨上，格外好看。
    她抱著裙子進了衣帽間，小心翼翼地穿上，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打量了許久。
    很合身，甚至像極了量體裁衣出來的成品。
    顧默則怎麽知道的？
    有些問題好像生來就沒有答案，她沒再細想，對著鏡子拍了一張照片，轉手發給顧默則。
    “謝謝默則哥哥送的高定，我很喜歡。”
    規規矩矩的一張展示照片，站的端正，臉上掛著一點兒淺笑。
    抬起拍照的手，手肘處透著一點兒粉紅。
    夜色如墨，男人把手機放在桌麵上，端著酒杯抿了一口。
    陽台上的光都來自於室內，因此這樣昏暗的環境下，好像也看不清他的麵容。
    至於情緒，更是無從得知。
    “喜歡就好。”
    短短的四個字，叫人摸不透喜怒。
    溫酒汐把裙子褪下，想了半晌，最後掛在了靠裏麵的一格空衣櫃。
    像這樣的晚禮服，用到的機會實在是太少。
    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會把這件高定穿出去。
    顧默則從陽台起身，垂眸盯著手機裏放大的那張圖片。
    或許是沒有想過她會試穿發給他看，又或許，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很合身，很漂亮，很襯她。
    老實說，最近溫酒汐出現在他身邊的頻率實在太高了。
    從那場晚宴開始，似乎就有點兒甩不掉。
    身旁的人正在低頭說著什麽，顧默則的視線卻已經朝著前麵看去了。
    今天天氣不錯，豔陽高照，高爾夫球場的人其實並不多。
    往前再數兩三個位置，女生穿著一件白色的POLO衫連衣裙，紮著高馬尾，遮陽帽牢牢地戴在頭上。
    隨著她揮杆將球打出去，裙擺蕩漾，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痕跡。
    打的還不錯。
    顧默則斂了一抹笑，側頭微微看向身旁還在說話的人。
    那人突然頓住，朝著前麵看。
    溫酒汐立在原地，右手握著的高爾夫球杆就這樣倚在地上，左手捏在腰間，微抬著下巴。
    漂亮的眼睛毫無顧忌地朝著他們這邊打量。
    “顧總，您，認識？”
    看起來不像是完全不認識的人，因此，跟著他身邊的男人也有些不確定。
    並不是所有人都熟悉溫酒汐的臉，就比如說跟在顧默則身邊的這位老總，她也同樣不臉熟。
    “顧總，巧啊，你也來打高爾夫？”
    “好像不是很巧。”顧默則半垂著眼眸，索性在一旁的位置坐下。
    跟著他身邊的人一看這個情況，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有些傻愣愣的站著沒動。
    的確不算巧，她可是專門打聽了他的行程，然後才過來的。
    高爾夫嘛，回溫家之後，老爺子專門找人教過她的，也不稀奇。
    她學的課程可多了，除了高爾夫，還有保齡球、騎術、網球，以及好幾項樂器。
    譬如鋼琴和小提琴就是最常見的需要學習的兩種。
    除此之外，有關於圍棋、國際象棋、書法、繪畫、遊泳、潛水，都是略有涉獵。
    如今回想起來，雖然學的時候十分痛苦，但好在受益良多。
    要想做好一個合格的豪門千金，實在是不容易。
    這也不怪她想擺爛，盡管是存了一點兒報複心理。
    “顧總，要不要，比一比呢？”
    她眉梢微挑，看向他的眼裏蓄著挑逗，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自己會輸。
    顧默則坐在位置上巋然不動，抬眸瞧著她。
    “溫小姐學習高爾夫的時間，和我相比起來，實在太短。”
    他從八歲就在接觸高爾夫，又怎麽是她這種半吊子能比的。
    和他比賽，想贏？天方夜譚。
    溫酒汐知道這是拒絕，也不惱，抬手戳了兩下下巴，笑眯眯地走過來。
    “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贏了，顧總之後不可以再稱呼我溫小姐，要叫我渺渺。”
    “你輸了呢？”
    “如果我輸了，隨便顧總說什麽，我都會答應。”
    顧默則眉心微攏，有思緒從腦中滑過，唇角染了笑意：“什麽都答應？”
    她怔了一瞬，就明白他想說什麽，抬手搖了搖：“除了讓我不再找你。”
    反應還挺快的。
    他撐著手從椅子上站起來，低下眉目看她：“好啊，比一比。”
    也不知道小姑娘哪裏來的信心，覺得能贏自己。
    從旁邊的支架球包裏抽出一根球杆來，就在溫酒汐隔壁的位置站定。
    那位陪同顧默則一起過來的人，自然而然地成為了見證人。
    揮杆，球出。
    溫酒汐其實很清楚，自己這樣學了幾年的程度，遠遠不夠贏顧默則，不過，試試嘛。
    “溫小姐，顧總更勝一籌哦。”
    毫無懸念的結果。
    顧默則笑著，抬手把球杆放回球包，手指在上麵輕點了兩下才放開。
    就好像在說，看吧，我隨便打打，就能贏你。
    他還有事情要忙，不可能一直在這裏陪著她玩兒。
    同那位中年男人離開的時候，溫酒汐才又出聲喊住他：“顧總。”
    顧默則停下步子，回身，隔著幾步之遠，小姑娘身姿筆挺地站著，修長的雙腿幾乎能占據一半的目光。
    “你還沒說，輸了的懲罰。”
    原來是這個啊。
    想了想，他朝著另一側看去，青蔥的草坪上，陽光暖洋洋的落下，一切都顯得那麽的生機盎然。
    至於懲罰，老實說，他沒有想好。
    “溫小姐，先欠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