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信自己絕對沒有臉紅，但是這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的場麵還是叫她有些承受不住。
    這算什麽？
    男人是不是總在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又在失去的時候妄圖挽回？
    “我要休息了。”
    下達逐客令，其實就是一種拒絕了。
    顧默則當然聽得懂潛台詞，沉默地站起來，又看了她一眼。
    她低著頭，表情沉寂，瞧著並不是很開心。
    隨著房門打開又關上，溫酒汐才重新抬頭，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從醫生那裏了解情況，她傷的不算嚴重，隻是送她來的朋友實在擔心所以包紮的比較嚴實。
    男人鬆了口氣，斂眸立在走廊的一側。
    副院長站在旁邊，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顧總，溫小姐那邊？”
    “不用管。”他轉身朝著另外一邊走去。
    關於沈紀洲的事情，她就這樣不願意回答？
    當真是跟對方感情深？
    醫院的單人病房，都是有專人護理的，考慮到溫酒汐不太方便行走，正餐都可以送到病床旁邊。
    再加上她和顧默則的關係，副院長特意叮囑，好好照顧她。
    要是得罪了顧默則，可不是什麽好事。
    接連在醫院呆了一周，溫酒汐才出了院。
    “需要人幫忙嗎？”
    她正收拾自己的東西，門口傳來說話的聲音。
    轉身看去，沈紀洲雙手抱胸，一側的肩膀靠在門框上，腦袋微微歪著，臉上帶著笑。
    他今日穿著件灰白配色的連帽衛衣，看上去活力滿滿。
    溫酒汐上下打量了一眼，輕嘖兩聲：“有你那個問話的功夫，都已經收拾一半了吧？”
    光說不動，純口嗨。
    沈紀洲失笑，放下手往病房裏麵走。
    “我倒是想問問，你和顧默則什麽情況，人家前兩天生意局，恨不得喝死我。”
    “什麽？”溫酒汐有些沒聽清，側頭看他。
    顧沈兩家，也隻是生意上的一些丁點兒交集。
    如果不是顧默則攢局，他們其實不太能碰上。
    但既然是生意場，總是無所謂和對方多交集一些的，沈紀洲也就去了。
    那人明裏暗裏地示意他喝酒，兩人你一杯我一杯。
    倘若不是顧老爺子來了電話，估計一時半會兒都消停不了。
    夜裏回去，沈紀洲就叫了私人醫生來家裏，好在隻是喝多了，問題不大。
    溫酒汐想到那天和顧默則說的話，有些訥訥。
    “沒準你自己惹到他了。”
    “我能從什麽方麵惹他？”沈紀洲氣笑，還是伸手幫她拎了一個包。
    兩人從病房出去，下了樓，堪堪到停車場，一輛車從麵前路過，進了停車位。
    有些眼熟。
    “這不顧默則的車嘛，你要不要打個招呼？”沈紀洲在旁邊撞了撞她的肩膀。
    她蹙眉，無端煩躁，轉頭瞪了他一眼，兀自往前走。
    那輛車停穩，上麵的人下來的倒是挺快，幾個闊步攔住她的去路。
    溫酒汐稍稍往後撤了一步，想喊沈紀洲幫忙，卻被麵前的人抬手捏住了手腕。
    “溫爺爺今天一起吃飯，讓我來接你。”
    他的目光從溫酒汐的臉上轉移到沈紀洲的臉上，微微顰眉，意思很明顯。
    某人無奈地聳聳肩，示意自己手上拎著的包。
    顧默則不語，伸手接過。
    “渺渺，真不是我不幫，實在是幫不了。”
    沈紀洲從她身邊走的時候，又小聲湊近說了句，附帶著，撇了一眼顧默則。
    等人走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他的眸子又垂下，看著皺眉的溫酒汐。
    掌心的熱度透過皮膚往下傳達，一股溫熱感。
    她抬眼去看，晃了一下自己還被人捏著的手腕。
    “顧總，男女授受不親，你忘了嗎？”
    這句話，還是他先說給她聽的呢。
    顧默則鬆手，倒是沒想到，才過了多久，這句話就被她用來嗆自己。
    溫酒汐冷哼了一聲，一把奪過他手裏拎著的那隻包。
    轉了身，作勢就要離開。
    身後的人語調不高不低的，透著一點兒隱約的得意。
    “溫爺爺不知道你車禍住院，你應當，也不希望他知道吧？”
    她回身，徹底沒有了好脾氣：“那又如何？”
    男人輕輕歎了一口氣，拿她有些沒辦法，似乎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她的態度就變了。
    “溫爺爺和我們一起吃飯，讓我來接你的，渺渺，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分明之前是想要聽到他這樣稱呼自己的，但是在這時候真的聽到，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她心裏清楚，就算現在不和顧默則一起去，一會兒吃飯還是要遇見的。
    老爺子給她發的消息，她看見了，隻是還沒有回複。
    深吸了一口氣，忍著心裏的怨氣，還是上了車。
    一直到酒店停車場下車，溫酒汐都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兩人沉默的異常。
    “酒汐來了啊，快坐。”顧老爺子看見她，兩眼彎彎地笑。
    她是惱顧默則，倒也不至於因此牽扯其他人。
    抬眸朝著顧老爺子點點頭，在一側的位置坐下：“顧爺爺，好久不見。”
    “哎呀，這才多久，感覺酒汐這孩子又漂亮了。”
    “可別這麽誇她，這孩子調皮的很，誇兩句能上天。”
    溫老爺子嘴裏說著別誇，臉上卻是洋洋得意的。
    自家孫女長得確實漂亮啊，被人誇了，他臉上也有光。
    顧默則脫掉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就在溫酒汐對麵的位置落座。
    她撇開視線，有些蔫蔫地拿著筷子，說不上不高興，但是也沒有高興到哪裏去。
    群裏的小夥伴不停地呼叫著她，聽說她今日出了院，恨不得她立馬履行賭約的懲罰。
    本來是在前兩日的，奈何她當時還沒有出院。
    手機不停震動著，她索性把震動也給關了。
    “跟老爺子吃飯呢，晚點再說。”
    回複完，群裏安靜了些。
    這些朋友都知道溫老爺子的性子，不喜歡她天天出去鬼混的。
    大家雖然也是港城富貴子弟，但是對於老一輩都還是挺尊敬的。
    聽說她是陪老爺子吃飯，立刻有人跳出來說話。
    “那等你有空，你先好好吃飯吧。”
    她瞥了一眼消息，唇角扯了點兒笑，把手機摁滅了。
    顧默則的視線總是落在她身上，很難被忽視。
    溫酒汐徒然一個抬眼，兩人的視線就這麽直直地撞上。
    她蹙了下眉頭，示意他麵前的碗。
    吃飯就吃飯，看她有什麽用，看她就能飽嗎？
    男人仿佛看懂她的表情，筷子往碗的旁邊點了點，眨了一下眼睛。
    讓她別看手機？
    “要你管？”她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