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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醉酒意外
麵對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某人,她隻記得當時鼓著腮幫子滿嘴食物一下子抬頭被驚得有些發呆,黏在臉上還掉落了一顆飯粒,兩個人囧囧有神的對視了幾秒,其實對方站在門口被陰影擋住了表情啥都看不到就一輪廓而已,自然,這輪廓也有種非常強大的氣場,對方隻待了幾秒後便轉身走人,她沒放在心上繼續和美食奮鬥霹靂雷霆的解決了美味依然在很短時間內喂飽肚子。
她吃飯速度一般都在三分鍾之內,狼吞虎咽的形象確實不雅,這要歸功於她在家的時候,有數不完的事需要她完成,如果還要擠出時間來看書,勢必需要擠壓其他的不會遭罵的事情,於是她吃飯的速度與日俱增,隻要填飽就好。
誠然這樣吃飯的不雅觀,對於大廚做出來的美味也許真有點暴殄天物了。
當然她本人並不這麽想,隻是就在這後來的一天,她故技重施的挑了幾樣美味進臥室享用,不經意看到了放置在床上的齊整的一個床頭桌,很雅致也很寬敞,下麵鋪著潔白的餐布,連床上也鋪著一張巨大的花布,這麽一樣東西令她發呆了許久。
這之後,她老老實實的回到了倆男人在的客廳餐桌,悶頭大吃起來。
自然吃相仍然不雅。
這種奇特的相處模式很快過了大半個月,姓厲的老板的傷口愈合的很快,這個人擁有強悍的意誌也擁有良好的身體素質,看得出,再過幾天大概就可以痊愈了。
自然這對於梅芯來說,無甚好壞,她不太關心這個人的一切,甚至非常厭惡這些人使自己沒能夠享受到一種孤獨的樂趣。
當然,這個人的品味是一流的,他請的餐飲全都是梅芯沒有吃到過連看都不曾看到過的,而且,經過頭幾天的磨合,似乎對方了解了她的口味,近幾日點的餐飲全都是她比較喜歡的中國菜式,相對於那些歐式的大盤子裏不知所謂的奶油酥香牛排烤肉之類,她還是比較接受國菜,要論吃,誰比得上中國人?
誠然,這大酒店的中國菜更精致,更美味,涵蓋了一國各地的特色,真是令她大開眼界大開胃口。
當然,也許大廚不會這麽認為,梅芯這種吃大鍋飯和吃小灶頭一般無二的囫圇人,對於吃的修養,斷不是可以恭維的,相對於她,另外兩位,尤其是主導位置的厲老板,你看他吃飯時表現出來的從容淡定,優雅風範,就可以很容易判斷出這個人絕對是貴族中的貴族。
要不說,三代長者看被服,五代長者看吃食,要看一個人的品味修養,吃,是最好的標誌。
這種渾然優雅的氣質,絕非一代兩代的世族培養得出來的。
當然麵對這麽個人在麵前,梅芯常常會有強大的壓力感,以至於吃飯拘謹了不少,這也是她本來不想和這人一起吃飯的原因,她的吃相實在是不堪入目,麵對著這位,有種極大的尷尬和自卑,常常心裏頭歎息早知如此不如一開始換個房間就好,何苦被束縛的如此不便。
你說要不和這倆位共餐吧,也難,無論她如何一天逛多晚,回來總是能夠看到兩位男士客客氣氣等候在餐廳裏,精致的食物很及時的擺放在那裏,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知道她啥時候剛好能夠回來的,掐點之準,歎為觀止。
聽那個好聽卻不容拒絕的聲音邀請自己進食,你要能說個不字,那也就不是她梅芯了。
一邊概歎自個那點沒出息的性格,一邊又不得不說吃的是不錯。
今晚她以為也會如此,人就是那麽奇怪,不論你多麽不喜歡一種方式,一旦成為習慣,也就很難去更改和掙紮了。
反而會因為沒有如此,而感到奇怪。
今晚她回來打開門,意外的看到套房裏隻開著淡紫色的壁燈,整個房間沒有人。
從她這個房間被那兩個人占據後,第一次回來沒看到人影,難道說對方終於離開了?
這可是大好事,她再傻也明白這倆個人的世界,不是她可以觸及的,不經意撞見已經帶給了她極大的困擾,很顯然,這些人的世界裏,一定充滿了陰暗麵,這點,從那個強勢的男人身上明顯的陰鷙就可以感受得到,阿彌陀佛他們終於離開了,世界應該也太平了。
從冰櫃了取了牛奶喝了口,她就來到浴室裏享受了一回久沒有享受過的泡浴。
因為這個房間來了倆個大男人,她再無所謂,也沒法做到安心泡澡,很遺憾的想也許這就沒有機會再享受了,今晚真是意外了。
泡了澡,熱乎乎跑出來,一下子窩進大床,會周公去也。
要不說梅芯這人的父母給取的名字多少有些符合,這女人大多數時候算得上沒心沒肺,不然她可能也不會在那麽些個沉悶壓抑的生活裏堅持活到現在。
這年頭,能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有多少?
結果她這兒睡熟了,外麵門又開了。
厲老板和他的那個跟班康展回來了。
今晚他們隻是去外麵和人應酬了,厲家的產業驚人龐大,如果不是他有受傷不便露麵,他是不會那麽些日子都待在房間裏不出去的。
今天是無論如何也得出麵。
這時候他們倆個都是一身酒氣,厲老板的步子還有些踉蹌,他被灌多了,這是沒法子的事,中國人做生意,談交易,全都是在酒桌上論英豪的,沒有那點酒量,你就別想在這個世界裏混。
為了今日這場豪宴,他這肚子裏可有些個量了,若是平日也罷了,這身體到底還沒有恢複,一下子灌那麽些酒,還是有些吃不消。
更何況,這還是一場鴻門宴,生意場上的對手以及朋友,全都在一起,衣冠楚楚下,隔著肚皮的那些個心肝,誰不是七竅玲瓏,也誰不是爾虞我詐。
他不能讓人看出他的不妥來。
好在他這個人,絕非等閑之輩,一覺得有些不對,就立刻選擇了撤退,斷不能讓自己陷入什麽圈套,上次的傷可是個大教訓,虎視眈眈的對手容不得他輕忽。
康展扶著老板進了起居室,和梅芯僅一壁之隔,看著老板通紅的臉有些擔心,問道:“老板,您能撐過去麽?要不,我給你去找一個女人來,這地方要找這種女人多得是,不必擔心定不是野路貨色。”
他們還是大意了,這酒不知道誰下了藥,是催情的玩意,指不定宴會上大半人都喝了,也不知要看誰的笑話,自家老板論平時是能忍得過的,可是這幾天身體狀態可不好。
厲老板扯開自己的領帶喘口粗氣,皺眉:“不行,不知道是不是會有人在那裏等著,絕對不能去找任何陌生女人,算了,給我去放冷水,我泡一晚就好。”
“可是!”康展可不這麽想,剛還沒好的槍傷下泡一晚冷水澡,那還不得生病?
可是老板拿眼一看他,他隻有服從的份。
老實走出來去浴室,冷不丁經過臥室,突然就靈光一動,這不有個現成的麽?這幾日他的觀察,這個女人絕對和任何勢力沒有關係,正好又在一個屋子,真是天助老板也。
反正老板看這個女人的眼神明顯對她是有興趣的,甚至為了她還每晚都盯著人按著時間給做飯,還仔細記著人家吃東西的喜好,就為了能夠準確準備對方喜歡的。
這份用心,可是以前任何女人都沒享受到過的,很顯然這個女人有特殊意義,既然老板喜歡,也就不必費心再找人了。
他這倒是想的簡單,梅芯是一輩子想不到,她從此的人生,真的要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了。
康展興衝衝去放了缸水,並沒有放冷水,反而是溫水,然後又去告訴老板準備好了,看老板進了浴室,他這頭便去敲梅芯的門。
梅芯還在睡夢中,模模糊糊來開門,一臉木然問:“什麽事?”
“對不起梅小姐,我老板喝多了有些不舒服,您可不可以去幫忙照顧一下,我怕他身體還沒好會生病,可是我又不懂這些,麻煩你了行不?”
對於這種很客氣的請求口吻,梅芯從來沒法子拒絕,隻是問了句:“人呢?”
“在浴室呢,大概是要吐,我這要去給他買些藥來,麻煩你幫我看著一點,我就回來!”
說完他都不等梅芯答應就急急忙忙離開,梅芯愣了半晌還是拖著腳步到了浴室門前,敲了敲門。
“門沒關,阿康,來扶我一把,我沒力氣了!”男人的聲音透著一種沙啞,性感的令人心顫,這種語調是前幾日沒有聽到過的,梅芯心裏頭一顫,有種恐懼感,想要離開,可是又不敢。
裏麵不耐煩的催道:“磨嘰什麽呢?快點過來!”
梅芯抖了抖,不甘願的進去了,浴室裏一片霧氣騰騰的,在一種濕漉漉的沐浴液的香味裏,梅芯敏銳的聞到摻雜著一股子紅酒醇厚的甜香,真是見鬼了,那香味一下子令她感到心悸。
沒等她弄明白這香味是什麽,霧蒙蒙中突然一個龐大的身影像泰山一般壓了過來,一下子將這種濃鬱的香味鋪頭蓋臉的籠罩過來。
她下意識的去扶,差一點就被對方壓倒在地。
近在咫尺的充滿誘惑力的聲音突然就在耳邊響起:“阿康,你小子怎麽沒力了?叫你別老是顧著玩忽略了健身吧!”
第九章獻祭饕餮
這帶著性感的沙啞味道的聲音和那貼著身的結實有力的胸膛一陣陣回蕩著餘音,像一把鈍刀子捅在了梅芯的心上,嚇得她心口猛跳,可憐她這麽大,近乎沒有的男女關係使得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有這樣的性感和誘惑力,然而更多的,是她出於對那種異性力量帶來過的痛苦所給予的烙印,一時間恐懼讓她全身都緊繃顫抖起來。
可是她沒有去推開,不僅因為對方渾然有力的胳膊牢牢壓住了她的身體毫無掙紮的餘地,更是因為麵對這種力量,她從小就隻會一種方式應對,父親的拳頭下她卑微的哭泣,丈夫的擊打下,她隻能默默承受,慣常的習性讓她隻會僵硬起身體呆滯的麵對,絲毫不懂得,該如何反抗。
那股子力量更加近了,她可以感到從這個危險的猛獸口鼻裏噴出來的熱氣激起她的皮膚一片疙瘩,對方略帶疑惑:“咦?你不是阿康?女人?這死小子,怪不得給我放熱水!”
他的氣息更加的混亂,因為體內川流不息的熱叫囂著要得到發泄,更因為懷裏那個柔軟進一步刺激了這種欲望,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麵臨崩潰,試圖放開手卻本能的更加拉近對方,鼻子裏透過一抹幽香,比催情劑更加令他發狂:“對不起,我需要,你,你推開我,推開!”
對方的口齒非常的不清晰,梅芯恐懼彌漫的腦子根本就不明白這意思,她隻會無力的扭動一下,發出小獸一般的哀求哭泣:“求求你,求你放開我!”
這種作為無疑火上加油,男人最後的清醒都被徹底擊潰,低嚎了一聲一把扯開了她身上僅有的衣袍,一下子將赤裸的她壓向地麵。
梅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也許一輩子隻一次的離開生平軌跡想要任性一次後,居然會遇到這樣一個結果。
她一直都在被人壓迫著,內心總是以一種卑微和弱小來麵對他人對她的欺辱,也就成為了她這種人的心理習慣。
她從來不會反抗,即便是她內心有多麽的憎惡或者害怕。
身上壓上來這麽一個男人,如同一頭出籠的猛虎,這個男人平時就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平時她連看他的臉的勇氣都沒有,而她對自己的前夫都不敢反抗,更遑論是這樣一個威懾力十足的男人了。
這一晚的一切,在她很久以後都以一種非常說不清楚的感覺時時羈絆在了她的內心,在酒店豪華的衛生間冰冷的瓷磚地麵上,背部的冰冷無法澆滅覆蓋在她身上的這個男人灼熱的體溫,他如同一隻饕餮,將她當成獻祭的貢品,肆無忌憚的將她拆分入骨,毀滅一般的痛以及毀滅一般的熱,全都是她以前未曾感受到的。
同時,又還有一種感覺,是同樣不曾感受過的,那就是身體傳達給她的微妙反應。
盡管身上這個男人給予她無盡的恐懼,可是她又不得不說,比起那個隻讓她感到痛苦的前夫,周懷傑從來都不會用所謂的前戲來讓她適應他的需要,對他來說,她隻是一種發泄需要的工具而已。
而此刻的這個男人,同樣有力量,同樣很可怕,但是又不同的是,他那高超的手法,她覆蓋著自己的眼睛企圖令自己不去想現在的不堪,然而那越來越濃鬱的香,是從這個男人身上源源不絕的散發出來的,周懷傑從來身上不帶味道,盡管他也很愛幹淨,但是從來沒有用香水的習慣,這個人不同,他有種香味始終伴隨著,而此刻,更是夾雜著酒味,濃烈而熱情。
他的手,似乎擁有魔力,幹燥而粗狂,有力而優雅,梅芯不知道,她看過這雙手捏著刀叉從容優雅的進食,此刻卻可以帶著一股電流,令它所過之處,帶著熱,帶著刺,帶著令人羞澀的手段,令她一陣陣的失控,從來沒有感到過自己可以流出那麽多的體液。
哦,這是一種多麽令人無地自容的可恥,在讓她感到舒服的同時,也讓她內心更加的鄙視自己。
她在被人強迫,卻又感覺美好,身體戰栗般的美好,難怪她會被公婆說是一個賤人。
是的,這是下賤的,可是,她又該如何反抗呢?
她仰望,無助的仰望,眼裏的液體將頭頂本來就霧氣彌漫了的室內完全浮染成了一片霓虹,她試圖將自己的意識抽離出無法自控的身體,不去理睬口中的呻吟。
那是淫蕩的,她不要聽。
“乖女孩,你可真是可口,服從我,我會讓你快樂的!”舒服之極的男人開始胡亂的哄著她,他不知道自己身下的是誰,隻以為是一個被找來服侍自己的女人,她令他愉悅,他從來都不吝嗇讓自己愉悅的人,隻要她不是敵人,他可以給她足夠的金錢。
“抱緊我,我們去床上!”他猛的起身將女人滑膩的身體撈在懷裏,繼續未完成的肆虐,感受埋在絲滑緊致裏的溫暖舒適,精壯的腿邁開大步濕漉漉的一路走向自己的房間,一下子抱著女人陷入到柔軟的床上。
在這樣的地方,才更可以讓他更加放開手腳。
他不太滿意女人的沉默,這讓他覺得自己不夠強大,男性的本能此刻完全占據了他的理智,他需要那種求饒的聲音來彰顯出他的力量。
尋找到身下女人的唇,帶著強悍和不容拒絕撬開它,進攻香軟的領地,令她無法緊閉,無法沉默,那裏麵的香甜又令他迷亂,這種從未有過的渴望讓他更加不客氣的糾纏,吸允,直到對方發出痛苦的呻吟。
他才滿意的放開來,迷迷糊糊看著身下的雪白,有一絲絲的迷惑,怎麽如此眼熟,滑膩的冰涼的身體似乎以前見過,那一雙美好的柔軟的香雪,刺眼的動蕩著他的神經,他從來都不曾有過這樣的失控,卻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的想起來小時候還是熱血青年時和狐朋狗友們私底下讀過的豔詩:粉香汗濕瑤琴軫,春逗酥融綿雨膏。浴罷檀郎捫弄處,靈華涼沁紫葡萄!
胸上雪,從君咬,他看著眼熱,就著那白花花的狠狠嘬下去,聽耳中傳來的輕喊,滿意的看到“情挲印”成功的點染在了上方。
古人以這情咬出來的“齧臂盟”來私定終身,他覺得此刻自己一定是被藥迷瘋了,竟然想著這些荒唐淫穢的念頭。
“乖女孩,讓我聽你的聲音,不然有你苦頭吃!”他半是威脅半是渴望的呢喃,一遍遍高超的逗弄著身下的女人,他感覺到今日這個女人的不同,如此倔強的不肯發出聲音,然而他這生從來沒有達不到的目的,隻要他想,她不可能堅持的了。
被催情的藥和酒精雙重迷惑的男人爆發出壓抑著的瘋狂,用好像永遠都無法枯竭的精力一遍遍折磨著身下的俘虜,得意的聽到哭泣告饒的哀求,才終於在自己滿意的極致快意到來的時刻低嚎了一聲,鬆開禁錮在懷裏的香軟,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身體和心靈共同的放鬆。
這一睡,睡得很深,好久不曾有過的深。
而對梅芯來說,那漫長的酷刑終於得到了解脫,她渾身都是汗,眼淚撲撲的無聲流淌,全身酸痛不已,如同被碾壓過一般,身體裏還殘留著混合著男人肆虐後的東西,黏膩而腥膻,更有種濃香,隨著他的入睡漸漸變淡。
如果不是她一直都經曆過身體的折磨擁有強大的意誌,她早就暈過去了,可是此刻,她咬著牙起身,慢悠悠的走向浴室。
一路滴下來的黏膩不斷從倆腿間滑落,兩條腿顫抖著隨時都要跌倒,但是她死死咬著下唇,一步步走進浴室。
打開熱水,她用最大的水流衝刷自己,不管那水流像針一般紮在本來就傷痕累累的皮膚上,身體的痛苦伴隨著她一生,她已經習慣木然承受,隻要咬著牙,一切總會過去的。
這時候她終於明白一點,她注定是這個世界的失敗者,不論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她以為一次脫了軌道的放縱可以獲得心靈的解脫,結果呢,上天用殘酷的事實證明,她無論走到哪裏,都不會擁有好運。
她擺脫不了厄運,這就是她異想天開的懲罰。
而她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離開,趁早的離開,這個世界不屬於她,她早就該明白,妄想給了她諷刺,用血淋淋的痛諷刺了她,她就當這一切是夢,噩夢,在惡魔沒有醒過來的時候盡快離開,也許還可能活下去。
奇怪了,這時候她又想活了。
真正是個矛盾。
洗完了澡,她行動迅速的將自己很少的行李收拾好,一提箱子頭也不回就走。
來到大堂,前台小姐還是那麽溫婉可人,用動聽恭敬的禮儀接待她,視若無睹她紅腫的眼和唇,還有那從移動的頸脖裏時不時露出來的青紫印痕。
“梅小姐你好,我們收到厲先生的要求,他說感激您對她的照顧和幫助,所以您在這裏的所有消費全都由他來埋單,這是您在之前付的定金,請收好,還有,這裏有厲先生送給您的金卡,以感謝您近來的所作所為,裏麵的密碼和金額您可以通過設在大堂的atm機查詢,請收好!”
第十章漂亮弟弟
麵對小姐一成不變的笑臉,梅芯卻敏感覺得那裏麵充滿了嘲諷的意味,那遞過來的雪白信封像一個炸彈,正在冒著白煙。
她一把奪過自己的卡,慘白著臉搖搖頭:“對不起,這個我不能收,請幫我還給厲先生!”然後一轉身,疾步走出大堂。
門童殷勤的要為她打車,她搖頭拒絕了,急急忙忙拖著皮箱走出大樓前,直到很遠後才回首,大酒店金碧輝煌的在夜空中閃爍著恢弘的色彩,仿佛一隻遠古的猛獸,盤踞在繁華的王府井街道中,那輝煌,刺痛著她的心。
再見,一生的奇遇,再見,一時的荒唐,再也不願見,這不屬於她的世界。
康展在大堂角落裏看著梅芯急匆匆逃命般下來,他知道前台小姐會按照他的吩咐將東西交給她的,這雖然不是老板的意思,但是他知道老板一定會這樣吩咐,厲氏不會虧待有恩的人,當然,也不會讓人有什麽機會攀著高枝就不放手。
不過很奇怪,那個女人拒絕了給予的金錢,隻是取回自己的東西,仿佛一個被追趕的亡命者,忙不迭的離開了。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不做糾纏,可是難道連該得到的也不拿麽?
這世上,這種人隻有兩類,一個是清高的笨蛋,一個是妄圖得到更多的貪婪,這個女人又屬於那種呢?
他也沒空多管這個奇怪的女人,必須趕緊回去照顧老板,今晚一過,還有很多要忙的,至於這個女人,倒不必擔心,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號碼和名字,如果真有必要,他隨時可以查到她的一切。
梅芯拖著疲憊的身體坐上了回s市的火車,準備回自己熟悉的s市下轄的區,她在那裏渡過了近十年人生,說到底隻有這個地方她熟悉。
她現在手頭仍然揣著沒能花出去的五十幾萬,本準備花光一切後了結生命,卻不想,錢沒花出去,人,倒是被修理慘了。
揣著這錢,她到底舍不得去走絕路,可是要生活下去,她能去哪裏?
說到底她就是窩囊吧,不敢去別的城市,一個陌生的旅行已經把她嚇到了,她隻能回這裏。
s市是南方大都會,周懷傑就在這個地方,當然,她並不想再和這個人有任何聯係,所幸她要回的區離市中心比較遠,在外郊,當初倒是因為這樣彼此近些,現在看起來,夠遠。
等到她下了火車,打開關了幾天的手機,本來是因為不想和任何人聯係,反正也沒有什麽人會打給她,沒曾想,平時不關它不響,這會關了幾天一開機,一下子跳出一堆信息來。
打開一看,嚇一跳。
家裏頭告知她弟弟梅寶離了縣城讀書的學校來找她了,言語裏的意思是要她這個姐姐想法子管一管這個小祖宗,他們是一籌莫展了。
說起她家這個寶貝疙瘩,她還是挺疼愛的,農村重男輕女思想是傳統,家裏注重老來得子的弟弟她也並不怨恨,相反,一直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幫著照顧小弟到她離開家讀書去,說起來梅寶對她這個姐的感情倒比二老要好的多。
梅寶確實是家裏的寵兒,要說他受寵,那也是應該的,不僅僅因為他是家裏的男孩,是她娘老子四十歲才生的,更因為這個小孩和她不同,梅芯是繼承了父母所有的缺點,而梅寶,則是相反,濃縮了整個梅家幾代的精華,村裏人都說梅家那是祖墳冒青煙,才會有了這麽個寶貝的。
乍一看梅寶誰也不信他會是個農村人家的孩子,更加不會信,他和梅芯是姐弟,因為真的不像,梅寶的五官分拆開來鼻子像老子,眼睛像媽,總之各個都像,然而組合在他臉上後,卻如同上帝之手神奇的進行了調整,既不像爹也不像娘,愣是整出個精致的模子,水靈靈的漂亮娃。
這孩子一出生就漂亮聰慧,是繼周懷傑後又一個被村裏人絡繹不絕談論的神童,他是很聰明,也正因為此,梅芯父母寵他上天,要不當初也不會讓她棄學來供養他。
不過凡事也有兩麵,梅寶太聰明,也被寵過了頭,隨著日漸長大,青春期的叛逆,倆老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壓製得了這個祖宗了,他可和周懷傑不同,沒那種讀書讀到死的奮鬥勁,天生好動,絕非死板讀書的料,家裏頭要壓著他讀書,他是三天兩頭逃課,氣得梅父血壓飆高,可是卻無可奈何。
沒轍之下倒想起被他們忘記了的女兒來了,要說這梅寶,對二老是不怕,但是對梅芯卻要比爹娘好,也許是因為她從小養大他的吧,所以二老盡管瞧不上這個女兒,這時候也希望她能幫上忙了。
梅芯這才知道梅寶在學校打了一個群架鬧大了事,被學校停了課,梅父一杆子將他趕出門,結果他就跑她這裏來了,後腳跟她娘讓懂手機信息的人幫著來了封信,要她想法子把他給勸回學校,或者到s市去讀高中也行。
梅芯不由苦笑,她哪裏來的本事讓個農村孩子進這個大城市讀書?
不過梅寶她是放在心裏疼的,當初她月子裏,沒有人幫著她,隻有這個弟弟來將周懷傑罵了個狗血淋漓,梗著脖子要去和他拚命,她好說歹說把他拉住了,甚至都跪下了才讓他放棄,結果這個火爆脾氣的小弟把火發在她身上了,丟下一句她犯賤,活該被人欺負就氣鼓鼓跑了。
其實她哪裏是怕他傷害周懷傑,這個人已經被她徹底放棄了,她擔心的是梅寶,她很高興弟弟能夠為她說句公道話,那是她那時候聽到的唯一向著她的話,可是她也清楚,弟弟再聰明,到底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周懷傑是什麽人?在社會上混了那麽久成了精的,他能是他對手麽?
就他那些個黑心腸的歪主意,梅寶和他對著幹,日後大好前程就會被毀了,她自己已經毀了,絕對不容許這個弟弟步上後塵。
看到信息來自於三天前,她又急了,這弟弟應該已經到了,她辭職的事沒有和任何人說,他到哪裏去找她呢?
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家裏頭,這時候手機居然響了,號碼陌生的很,但是是本地的固定座機:“喂?”
“請問是梅芯梅小姐麽?”對方一口公式化的語氣,令梅芯有些不安。
“是我!您是?”
“我是xx區派出所的,梅寶是不是你的弟弟?”
“啊,是的,怎麽了?”
“請您來派出所一趟,詳細情況到時候告訴你!”噶噠一聲對方把電話掛了。
梅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的打了個的就直衝區派出所。
這裏的民警一臉嚴肅接待了她,然後告訴她一件事,原來他弟弟前一天到的本地,結果去她的單位被告知她已經辭職,小家夥沒地方找人一路閑晃,後來正好碰到有人飛車搶路人的錢包,這家夥來勁了,一路狂奔追上人家,一頓好打。
等民警趕到,對方差點被打死了,雖然這個是見義勇為吧,可也有些過頭了,民警介紹了情況後說了一句:“我看這孩子戾氣重,你們家長要注意引導,心還是善的,可是就怕這年紀容易衝動,可得注意啊!”
梅芯連連點頭,她嘴笨,也不知道說啥,就應了聲好的,然後跟著人去接了被安置在招待所裏的梅寶。
好久不見,梅寶是一天一個樣了,人又竄高不少,十五歲而已,已經有一米七八個頭,竄太快有些營養跟不上,瘦了點,再加上染了個黃毛爆炸頭,一副小流氓樣子,可算是嚴重影響了他那張精美漂亮的臉蛋。
一見姐姐梅寶就滿口抱怨:“姐,你跑哪裏去了?怎麽找都找不到,我還以為你榜上大款享福去了呢,切!”
梅芯拉過弟弟仰頭看,看起來這祖宗沒有受傷,鬆了口氣又斥:“亂說什麽呢,你不好好讀書,跑我這幹嘛來?”
“縣城裏的老師隻會死板教書,忒沒勁,我沒興趣再讀了,姐,給我找個工作吧,我一定能有出息的!”
“少說大話,你才幾歲?都沒成年,誰敢雇用你?再說,這年頭你沒文憑想出息這是不可能的,別動這歪腦筋我告訴你!”
梅寶一臉不耐又有點無助:“要不,姐,我就在這裏複習一年,明年我去參加高考吧,比較方便,在這裏參加考點,這高中的書我看過了,沒啥難的,高中我沒興趣讀,直接讀大學就好,那樣可以少花些錢!”
梅芯一時無語,梅寶這個孩子其實是真聰明也懂事的,他知道家裏的窘迫,他在用他的方式來想法子解決問題。
“可是,你有把握考上?這可是三年課程,姐可幫不上你!”
梅寶翻了個大白眼:“我沒指望老姐你啦,放心,你管我半年吃喝,保證考上名牌,如果考不上,我一定回去老老實實讀書行不?”
梅芯沉默許久,終於點了頭,看起來這個弟弟比她有魄力的多,她是沒法子反對的,不過現在,新的問題也就來了,這下子要負擔兩個人的生活,錢從哪裏來?又該住哪裏?
第十一章獅子心王
在這個時候s市的市中心位於一片江畔沿岸的地方,從解放前就矗立著的一片極具海外風情的建築大廈群落,這是這個奇特的城市最具特色的建築群落之一,也曾經是這個國家金錢和權利交匯的中心。
這一帶,有著不少的百年建築,從外觀看,斑駁的細柱水磨牆磚,或者釉紅褐色磚麵,磨汰石牆麵無不蒙上著一層歲月的灰塵,那宏偉的希臘式立柱門廊,夢幻式北歐風情尖頂,西洋古典主義風格,現代表現主義和裝飾藝術風格混搭等各色最具代表性的建築模式,都可以在這裏見到。
不論往昔如何璀璨,大半個世紀後的此地,全然沒有以往的張揚,被一種含蓄的低調所代替,然而熟悉這裏的人都知道,這隻是一種表現,這個被低調覆蓋的建築群落裏,是一個個絢爛之後選擇了內斂的真正的貴族。
鑽石被灰燼湮滅,然而它的璀璨依然無法阻擋,深邃在歲月裏的崢嶸,才是叢林最高的王者。
在這片古老王者聚集的叢林裏,不可忽視的一棟建築體就是其中之一,幾十年前最時尚風格的建築用鋼框架結構和鋼筋混淨土樓板為主題的摩天大樓,用青島嶗山黑花崗岩和泰山麵磚圍砌起來的圍牆,仿佛一頭臥憩的獅王,那從十四層後開始的全包圍式玻璃鑲貼壁麵隨著正中間宏偉的愛奧尼克式廊柱形繞了一個大圈,形成一個近兩百度的玻璃幕牆,最高頂處,還有一個圓柱狀體形玻璃塔樓,整個群落流線型的安置了片片霓虹燈柱,白天陽光明媚時玻璃牆反射著刺目俾睨的氣魄,夜晚燈亮時,流光溢彩,如同睡醒的雄獅,這正是這棟建築想要給人的意境,俯視世間的傲然雄獅。
這棟樓層的主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厲氏家族在s市這個發家致富的本源所在,當年這棟建築的建成代表著厲氏的成功,而就從這裏,厲氏傳奇老爺子又將產業擴展到了世界各地。
紅色政權時期,這個建築曾一度被沒收,改革開放後,為了籠絡離開多年在外發展的如火如荼的厲氏家族回來投資,政府又將它歸還了它的主人,而厲氏也將這個地方當成了厲氏家族在國內的一個基地。
能夠進入這個大樓頂層的,除了厲氏主人外,隻有少數幾個高層,康展是其中一個。
走過內部極具裝飾藝術風格的國產大理石裝飾的門廊柱子和牆麵,腳下,是山東玉佛石鋪砌,抬頭可以看到當時那最具首創意味的鋼絲網花平頂,古老的橡木裝飾和鑲嵌著黑大理石烏檀木圍廊透著一股子現代和古老相撞擊的味道,和諧又矛盾,這裏裏外外都全方位的體現著厲氏的精神,古典和摩登激情碰撞永遠煥發無盡的火花,不忘根本又永不停息!
厲老爺子就是這般經營他的王國,而現任的厲氏宗族嫡孫,如今的掌舵人更是將這個精神發揮的淋漓盡致,從而在曾經的崩潰中成功的挽狂瀾於不倒,成就了今天的厲氏。
厲懷璧今年也就三十六歲,然而他卻已經是這個家資百億的龐大集團主心骨和決策人。
這裏雖然已非厲氏的主宅,而且厲氏的主業也已經不在這裏,但是厲氏的祠堂宗族家譜全都被搬到這裏,這是厲氏的根,中國人講究根本,老爺子當年念念不忘回到這塊故土,所以,這裏供奉著老爺子的靈位,什麽樣的大事需要家族全體投票或者出席的時候,這裏就是家族的中心。
當然,這裏也物盡其用著,除了頂樓四層外,下麵的全都是商務區,厲氏在國內的投資決策都是從這裏發出的。
厲懷璧在這裏,也就沒什麽稀奇了。
康展乘著夜色進入這棟沉寂的古老大樓,推開法式凱旋門,沿著淡黃色的赭色大理石圓柱走進半弧形大廳堂,從階梯走上第二層的四周都是劵形門洞的長廊,沿路都是一排奧爾尼克柱鑲嵌著希臘式金色花紋的柱頭連接著頭頂一片穹頂,繪製著西歐古典主義式藝術浮雕,一派金碧輝煌。
走道的最底端進入一個單獨的小門,裏麵是一部專用電梯,直達頂層的私人區域,電梯會停在倒數第三層,再上麵就得自己走了。
電梯門滑開後入眼的,不是富麗堂皇的宮廷建築,也並非時尚動感的現代海派,卻是一幅亭台樓閣鑲嵌於壁花瓊丹之中的空中園林。
走過門口的月洞門,便是錯落有致的假山,低矮的觀賞性綠葉植物間隙在此中,曲徑通幽處,有回廊相連,傍依著外麵玻璃透明全景式的露天窗欞,可以將日間的陽光和夜間的霓虹毫無保留的揮灑在這個空中樓閣裏,平添一份優雅和神秘。
誰都想不到,這頂層居然會有如斯風景吧。
沿著腳下潺潺流動的活水上的小橋,仔細去看,其實這一切,並非全都是真實的,摻雜在並不多的綠葉盆景中的是由全立體式激光全息投影出高大的亭廈,古色古香的牌樓,繁花似錦的園林,霜天鶴嚦的雀台,造成了一種似在古老仙境裏的夢幻味道。
走過這似真似假的人造園林,前方一個烏檀木的圓形鏤空雕刻門洞,就是私人休憩的露台,一座巨大的浮雕著999條猙獰醒目的盤龍的紫檀木大屏風大大咧咧架在玻璃牆前,放置了一尊巨榻,上麵是一幅幅精工細雕的人物圖譜,右側還有一個大博古架,琳琅滿目的擺放著各色瓷器和瓷雕,如果是專業收藏大家來看,那一定會暈過去,這隨意的陳設全都是價值千萬的正品,是世上絕無僅有的,而這些,也就不過是當年厲老爺子在工作之餘的小小愛好,厲家後代沒有動過這裏的陳設,隻是時不時來清掃保養一番。
康展要見的厲家主人厲懷璧就坐在巨榻上,麵前還有一個百年古樹根做的茶台,清幽的茶香從那一鍾鍾小紫砂盞裏透過來,其中一盞就握在主人修長白皙的手中把玩。
厲懷璧赤著足,單腿架在榻上,握盞的手臂擱在那豎起的膝蓋上,就那麽一副大馬金刀的樣子坐著,氣勢渾然,遠處從玻璃牆麵折射過來的霓虹光彩將一道道變幻莫測的七彩琉璃光時顯時映在他的身上,仿若給他披著了一層帝王的華章。
他身上有一種華貴的深遠和帝王的霸氣,與這片古老的意境相得益彰,但是又有一種高瞻遠矚的敏銳淩厲,與外麵世界的摩登時尚相契合。
不得不說,他這位老板,厲氏現任的當家人是一個完美到無與倫比的人,這一點,從歐洲市場那些對手給予的敬稱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稱他是“東方的獅子心王”一個威猛和貴氣十足的王者。
這正是厲家一貫希望展示給人的印象。
不過此刻看起來,寧靜在黑暗中的他,更多的是一份雍容淡定華貴清淺,這樣的人,不論誰,都無法窺見他真實的內心,就像他這個跟隨了他十幾年的人,仍然會有把握錯誤的時刻。
好似三天前當老板醒來知道他所作的一切時,那看過來的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錯了,做錯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所幸,厲懷璧不曾責怪,而是下達了一個命令,他要最短時間內看到那個叫梅芯的女人所有的資料。
以厲家的情報能力,這個不成問題,兩天前他就已經把薄薄的一份資料送達老板的案頭,而今晚老板又召他來,不知道又要吩咐何事。
“這個資料你看了沒有?”厲懷璧抿了口茶,慢條斯理的問。
他指的是梅芯的那份,在他看過後,他也要康展也看了。
“是的!老板,已經看過了。”
“嗯,阿康,我現在有幾件事,要你立刻去辦!”厲懷璧這時候才終於正麵看向康展,那深邃的眼神閃動著一縷光芒,在康展看來,老板這般的神情隻意味著一件事,他對什麽東西有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梅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裏,正發生著一些改變她命運的事情,她隻有時間煩惱自己的問題。
而近來發生的一些事,又令她感到疑惑,她覺得,老天是不是把她一輩子的幸運與不幸都在這幾天一股腦的全給她了?
年前,她還在煩惱著有關在這個市區生活下去的問題,僅有的五十萬如果要承擔倆個人的生活,那是不夠的,總有花光的時間,而坐吃山空絕對不是她能夠接受的。
她總得找到法子養活自己和弟弟。
但是年關近了,一時也沒法找工作,隻得先回家一趟。
結果一回家,晴天霹靂一個毫無預兆的打了下來,村裏不知哪裏來了一群開賭局的,她們家的父親真正是窮瘋了居然去借高利貸想要賭一把,結果可想而知,從來沒有賭過的人怎麽可能贏?
不僅沒贏回來,還欠了一屁股債,高利貸成天追著還錢,兩個老人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拉著回了家的梅芯哭天搶地這時候倒想起這個女兒來了,她那個弟弟一臉不耐煩惡毒的來了一句別管他們,可她能不管麽?投胎不是她能選擇的,父母到底是父母啊。
她隻得將僅有的五十萬還給了追債的,還欠著十萬苦苦哀求了寬限半年。
第十二章天降餡餅
當白紙黑字的立據被對方拿走的時候,她覺得這世界,真是無路可走了。
她上哪去找十萬來?又去哪裏供弟弟學習?
一家子愁雲慘淡的過了年,更是無法麵對村裏對她這個被休了的女人的指指點點,終於在初三一過就匆匆忙忙卷著鋪蓋趕回了市郊。
自然,梅寶也跟著來了,老家可是沒法待著的。
路總是要走的,人總是要活下去的,梅芯想了想,總得想法子弄到錢過日子,住在小旅館裏她寫了好幾份個人資料,又從外麵的網吧投遞了好幾份網上資料,這個城市畢竟很大,醫院也多,總會需要她這個熟練的老手的。
盡管她因為當初要照顧丈夫實在沒時間複習無法去考自大,至現在也沒能夠考個大專來,這是她的硬傷,但是找個臨時工她覺得應該沒問題的,等找到了她再努力考出文憑,也許還是有機會轉正的。
等待是磨人的,但是結果卻又出乎意料。
一個她沒有投遞過資料的工作地點負責人打來了電話,說是從網上看到了她的資料,對她比較有興趣,問她是否可以來她這裏工作。
工作還能她挑不成?自然是答應了,但是等她到了對方給的地點,不由愣住了。
這是位於這個城市最豪華地帶中的一棟在她看來像皇宮般的建築物,裏麵富麗的晃花了眼,而她被門衛帶到她要找的五樓辦公區時,更加令她詫異了。
這自然不會是一家醫院,甚至連醫療器械也不多,當然,這裏的東西光看包裝大概就知道價格不菲,可是雖然這店裏來往的幾個店員確實穿著醫院護士一樣的服飾,但是明顯衣料高級,做工精細,打扮精致的臉可不是醫院裏人會幹的,這裏是一家號稱國際連鎖的經營藥妝和保健係列品牌的大型連鎖店。
她要做的,是給來這裏的太太小姐們提供簡單的醫療服務和健康谘詢,輕鬆的工作,豐厚的收入,甚至還有住宿提供,就在這棟大樓樓層裏的員工宿舍區單獨一間。
這其實專業不對口,甚至有些不搭界,她看不出,這裏的負責人有什麽必要找一個她這種專業人士來幹,純粹找一個漂亮小姐一坐完全可以勝任,甚至都可以比她好,因為她嘴笨,實在不會什麽谘詢。
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負責接待她的店裏經理林小函林小姐微笑著道:“我知道梅小姐一定覺得委屈了,可是我要鄭重告知您,我們這個品牌打得就是專業牌,所有的服務員工都具有各自專業領域的執照,盡管和這個領域不一定匹配,但是我們的信念就是不用則以,用就要專業。”
被這個林小姐凜然正氣的一番說辭裏麵深深的指責弄得有些汗顏,再加上這個工作確實很吸引她,梅芯最終答應了,簽了一份人事合同。
對方給的福利甚至包括醫保,養老金,這可真是意外了。
總之,她現在不需要愁吃住,還能夠結餘不少,有望還上高利貸。
對於她這個工作,被接過來的梅寶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姐,你這是撞大運了還是中彩了?這麽好的事也能讓你碰上哦!”
梅芯笑了笑,不言語,隻是心裏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她的經驗告訴她,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白撿的餡餅,好事輪不到她,這是她多少次被希望破滅折磨後得出來的教訓。
可是,她又能如何?命運如果要達到什麽,她是無法反抗的,隻有默默承受。
有時候她有種不妙的感覺,總有一雙如芒在背的眼神,在什麽地方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茫然間抬頭,卻又什麽也看不到。
她不知道的是,她抬頭時那張蒼白的小臉總會通過攝像頭清晰的傳送到頂樓總裁辦公室裏,厲懷璧敲擊著手指看著屏幕裏的臉,若有所思的沉默。
“老板!”在一旁的康展有些不解,忍不住開口。
沉思中的厲懷璧挑了下眉睨了一眼對方,“要問什麽就問,別吞吞吐吐的!”一貫以來,對這個算得上看著長大的機要秘書兼行政助理他還是比較縱容的。
“老板,你不去和她打個招呼麽?”人招進來了,他老板卻並不急著去見本人,隻是在屏幕裏看著一副不知道想什麽的樣子。
他看不透老板在想什麽,一如他看不透,老板對這個女人的興趣到底在哪兒。
首先,這個女人一點也不美,甚至有些差強人意,尤其是對比之前老板選擇的伴侶,不是有頭腦就是有才華,再不濟,也是個身材超好至少可以充門麵當花瓶的。
這位,對於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矛盾,有膽量反抗他的老板,但又並不徹底,對於血淋淋的場麵可以淡然處之,這又說明此人心智堅硬,但是總是弓著背低著頭又說明底氣不足,反正算不上啥有特色的。
但是,老板卻為了這個女人第一次如此大手筆,繞了個大圈子,使了不少的手段。
至今鏡頭裏那位,估計還不知道她這份工作是怎麽來的吧。
這人是招進來了,近在咫尺了,可是老板卻並不急著見,有事沒事也就看看屏幕,不知想著什麽。
要知道,這一層樓本來可是有個賺錢的部門,一幫身價不菲的精算師和尖端人才,愣是給整合到六樓去,空出個空地弄了這麽個子虛烏有不賺錢還賠錢的部門,你說這會賺錢不?不,三個月前這地方連這個店都不存在,四周偌大的商務大樓裏能有幾個會知道,這一層還有這麽個小店?
康展看不出,這個女人有什麽地方值得老板如此大手筆。
更不明白,人既然來了,卻又為何不急著去見?厲老板做事,從不如此拖遝。
“嗬嗬,怎麽?阿康,你是不是在擔心我烽火戲諸侯成了敗家子?”厲懷璧似笑非笑看著康展,那意味卻令康展直覺一凜。
“不敢,隻是有點好奇!”
“你放心,我就是想烽火戲諸侯,那美人也未必肯吝嗇一笑!”厲懷璧帶著一絲調侃看了眼屏幕裏似有所感的女人,那張平凡的略顯呆板的臉上映照著眼底一抹恐慌。
“香港那邊如何了?”他突然問。
康展隻愣了半秒,立刻道:“安排好了,機場方麵您的通航要求也批準了,兩小時後起飛!”
“那就備車吧,去機場!”厲懷璧起身簡短的吩咐了,康展再有疑惑也不敢多說,跟著老板走出辦公室。
他們一路由專門的電梯下去,老板卻又吩咐了停在五樓,轉向員工電梯,這就必須穿過那個新開的店麵,全透明玻璃形成的外牆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的所有人。
厲懷璧卻隻是一陣風似地走過,並未停留,在他身後康展略慢了一步,抬頭正好看到轉過頭來的梅芯,出於禮貌,他對著對方略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梅芯這會子看到外麵走過了一個高個子黑衣的男人,優雅宏肆的背影有些個熟悉的感覺,而後很快又跟上來一個稍矮些的,卻朝著她這邊笑了一下,不由一愣。
這個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挺英俊利落的男人是在和她打招呼麽?
可是不等她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消失在了電梯裏,那一晃眼的時間也不夠她細細琢磨,很快就忘記了。
梅芯這人一貫比較實在主義,對於想不透的事一般不多想,反正自個那點腦筋從小就不夠聰明多想無益,與其想有的沒得的東西,現在有更實際的需要她考慮。
盡管她現在有了份不錯收入的工作,但是要在半年內湊夠十萬那也是不夠的,還有半年後梅寶就要讀大學,又是需要一筆錢,這些都足夠她費神。
另外還有寶貝弟弟每日的夥食,這孩子家裏頭養嬌貴了,吃飯特挑食,盡管她可以去這棟號稱厲氏企業大樓的員工食堂解決自己的夥食,但是弟弟的卻還需她費心。
他隻吃她做的菜,嫌棄大廚做的,這要被據說是厲氏從五星級大酒店挖角來的大廚師傅聽到可不得氣死,不過確實這個地方的食堂以西式餐點為主,口味上比較奶味濃鬱,她是無所謂吃啥都一樣,弟弟卻不習慣。
所以她還得起早每日給梅寶去離這片高級區很遠的大超市買菜,這附近就這一家有買菜的,估計這一帶全都是大公司精英白領的,沒這時間也沒這必要自己動手做,精致的餐飲店倒是鱗次櫛比的多,可惜全都是超貴的。
等她大早拎著菜袋子提著早點進入豪華的大樓,總覺著自個和這夢幻般的大樓有些個格格不入的意味,看門的警衛倒和她混熟了些,隻有這個典著大肚子的胖老頭比較能接受她這種生活方式,他是這一片地區住了幾代的老地頭了,看多了這片土地的風雲變幻,每天多少打扮的入時的青年男女在這塊寸土寸金的地方奮鬥著,也不見幾個露出什麽人性的表情,整天都是一副厚厚的麵具,衣著光鮮,不苟言笑。
相對於此,梅芯不修邊幅的有些太不一樣,她的那種靦腆自卑的樣子和這個地方真不相符,但是卻又是少有的真實,誰知道這裏來往的人心裏頭沒點秘密的,昂首挺胸的裏麵說不定就是些爛稻草充斥著門麵而已。
真正氣度非凡的,也就那些頂層幾位罷了。
第十三章一粒鼠屎
所以說,梅芯這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進來出去,胖保安總是不忘打個招呼什麽的,梅芯不知道這人幹嘛和她那麽和氣,不過久了也有些動容,好歹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會懂得回一個笑來。
過幾日就慢慢搭上點話,老頭也不問她不願講的事,隻是說難得現在有人會自個動手做飯。
梅芯有時候就會拎著做好的小菜給老頭送點,煲個**湯啥的也不忘了拎點,她也就和這位算得上有了些交情,這棟大樓的其他人,在她看來全都是高不可攀的,拿眼看你一副斜著睨的味道,她不善交際,更不會忝著臉和人主動交談。
來到這棟樓轉眼就有了兩個月,她的生活完全規律下來,早上八點買菜買早點,看梅寶吃了豆漿油條小籠包子後就送他到門口讓他去讀高複班,這個班還是虧了林小函給介紹的,去了幾趟梅寶說還行,要她這個眼高於頂的弟弟這麽評價了那就算是真不錯了,學費貴點也就忽略不計了。
然後把菜歸攏洗幹淨碼放好,等回頭下了班來給燒好自己再去食堂吃,這個獨門獨戶的宿舍一應廚衛都很齊全,倒是令她省了不少事。
這一天也是如此她拎著裝了些西紅柿和西洋芹的大袋子提著剛出籠的小籠包子進了大廳,和胖大叔打了個招呼就進了電梯,這時間,住外麵的員工都還沒來,住本棟樓的不多,一般更不會如此早起,大廈清冷的沒有什麽人氣。
“梅小姐!”她在發呆等著電梯到達,冷不丁身後有人喚她,嚇了一跳回頭看,是個陌生的男子,年輕,俊朗,大概也就三十左右,朝她微笑著,很顯然,這電梯也就他們兩個人,對方確實在和她打招呼。
問題在於她不認識這個人,看打扮西服革履的,一派精英的樣子,要說她梅芯這倆個月有什麽收獲那就是看多了俊男美女了,在這裏工作的人,隨便拿一個出來都是精英,文憑過硬,估計也就她一個是二流中專的文憑在混這裏的,仿佛一鍋白粥裏的老鼠屎。
對方顯然也是這類人物,一般對於不在工作時間的時候,她大多數用木然的表情來對待四周一切,所幸這大樓大多數人都是如此,不過人家是高傲,她則是自卑。
鑒於此,她隻是敷衍的咧了下唇角略點了下頭,就把眼睛低垂了下來,連招呼都省了,反正她也不想認識什麽人。
不過對方卻顯然並不在意她的冷淡,倒是自來熟的道:“每天看你都在買菜,你自己開夥麽?這可真是難得!”
梅芯再次咧了下唇角,有些奇怪這個家夥為何可以好像熟人一樣和她說話,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見她不答腔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麽,對方又道:“抱歉,我有些唐突了,我叫方子寅,寅卯子醜的寅,也是這裏的員工我是八樓遠洋貿易營銷部的經理,同樣就住在你對麵,大概您沒注意到過我,不過我倒是看到過你很多次了,雖然有些冒昧不過我們算得上是鄰居,我覺得有必要和你打個招呼!”
電梯這時候嘩一聲滑開來,方子寅伸出手來道:“你好,看你的袋子挺重的,我有這個榮幸給女士效勞麽?”
梅芯有些意外的看著對方的手,發了下呆,隨即搖了搖頭,很細微的聲音低著頭道:“不必了,謝謝!”
方子寅也不勉強,又利落的把電梯外的鐵絲網拉開來,這棟大樓還保留著上個世紀的一些特色,電梯外還有個伸縮門,然後才是走廊,梅芯朝著對方略點點頭表示感激,然後就朝著自己的宿舍門口走。
方子寅亦步亦趨的跟著,還是很熱情的道:“看起來梅小姐你是個賢妻良母型的人啊,這年頭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你這年紀的女人會自己買菜做飯的,對了你和你弟弟住在一起麽?前幾天我看到他在叫你姐姐,是個很出色的男孩子!”
梅芯不知道這個人注意自己多久了,似乎很了解她,每次她進出從來不注意四周沒想到會被人了解那麽多,她不善交際尤其是在婚姻失敗後對異性更是莫名恐懼,這個突然就上來和他說話的男人令她手足無措。
但願快些進家門吧。
越這麽想越出了岔子,手裏頭一空,那塑料袋子就突然斷了,裏麵的西紅柿咕嚕嚕滾了一地,令她傻眼了。
方子寅趕緊蹲下身來長手長腳攔住了幾個要滾遠了的西紅柿,抬頭看傻了的梅芯道:“你還有袋子麽,這個怕是沒法裝了!”
梅芯搖了搖頭,蹲下來開始撿回西紅柿重新放回到兜裏,反正也就幾步路了,抓一把一樣可以拎進去的。
方子寅看她這樣做,也一起幫著撿,最後一把拿過了大袋子笑盈盈道:“還是我來吧,你估計沒力氣抓著了!”
梅芯看看那個滿把抓著袋子的手,咬著下唇卻又想不出反對的話來,隻好點了下頭,由著對方提著袋子跟她來到門口,這才轉身用極細的聲音看著對方的腳說:“謝謝你就放在門口吧,我可以自己來了!”
方子寅感覺這個女人挺有趣,帶著一副黑方框眼睛像個老處女,和這個地方有些格格不入的味道,完全沒有這個地方其他女人的趾高氣揚感,這地方的女人沒一個不是用一臉高檔化妝品堆砌出來的精致,這麽個“純天然”不帶一絲修飾的女人還真是絕無僅有。
本來他對於同事不太有興趣的,但是以他的經驗來看,能夠在這棟樓裏有個單身宿舍住那一般是厲氏用大價錢聘請來的專家,這個女人左看右看不知道是哪方麵的,不由有了絲好奇,就半開玩笑的問:“不知道我這番效勞,能否令梅小姐願意賞光和我一塊共進個午餐?”
梅芯覺得都快要把下唇咬出血來了,暗自有些煩悶,卻又不知該說什麽,她這麽低著頭不響,方子寅也不急著等著,從旁邊看起來,氣氛還頗有些曖昧。
這時候就聽到那邊電梯又是叮一聲清響,兩個人應聲朝那方向看了過去。
結果梅芯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士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頭前的人臉上架著一副鍍銀的哈雷太陽鏡,使得臉看不到表情卻可以從緊抿的薄唇感受到一股子陰霾,一身看起來很高級的鐵灰色的薄呢西裝將這個人的優雅霸氣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他一手插著口袋帶著目空一切的味道迫近,仿佛巡視領地的帝王。
在他身後的那個人小跑了幾步趕上來,這才令梅芯看清楚,不就是那天莫名其妙朝她點頭微笑的男人麽?
梅芯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倆個人走近,還在那裏不明所以,對麵的方子寅可是認識來人的,不由臉色一正,恭敬的喊了聲:“厲總,您好!”
厲懷璧一股子戾氣絲毫不減,卻就在倆個人前停了下來,也不說話,一時間有種尷尬的壓力充斥在小小的走道裏,梅芯有些不安,她想不起這種魄力是從哪裏來的如此熟悉,可是那個眼鏡後麵好像有道光劍,切割著皮膚的感覺。
方子寅也感到不得勁,不明白這個老板的突然出現是所為何事,正要發問,身後的康展上來對他道:“方經理你該去上班了,老板有事需要和梅小姐談,請讓一讓。”
方子寅有些疑惑,但是聰明如他,自然懂得不該這時候表示疑問,明顯老板正不高興,他點了頭,將手中的塑料袋放在地上對梅芯道:“梅小姐抱歉,那我們下次聊!”
梅芯這會倒有了想挽留方子寅的意圖,感覺一旦這個人走了,自己似乎就有無窮的麻煩了,可是她隻有咬著下唇看著方子寅的背影,沒那個膽開口喊。
等人進了電梯,她就感到手腳沒地方放了,一股子壓迫感鋪天蓋地彌漫過來,用一句小說的話,殺氣騰騰的味道。
奇怪了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為何讓人如此懼怕,又幹嘛老是盯著她?
她隻好繼續看前方發散視線,一邊想著是否可以故作瀟灑的轉身去開門,不管這個氣場強大的人?
“人都已經走了還有必要再看麽?”冷不丁那個陌生的人就突然冒出來一句,聲音如同銀瓶炸裂的感覺,落地有聲又渾然帶著共鳴。
令她一下子白了臉。
看她吃驚的看過來,厲懷璧取下墨鏡往後一遞,康展利落的接了過去。
然後他慢條斯理的問:“不請我進去坐坐麽?”語氣是詢問的,口吻是肯定的。
梅芯見了鬼一般牙齒上下直打哆嗦,略微的往後退了一步,康展感到老板正有點要發作的樣子趕緊上前來給了梅芯一個眼色,略帶微笑道:“梅小姐,我們老板上次多虧了你,想來謝一下你,不如咱們開門進去談吧。”手機用戶訪問:m.
這下子梅芯終於睜大了眼睛突然往後跌了好幾步,指著對方驚呼:“你,你們是在希爾頓的那倆個人?”
她這一問,倒令厲懷璧和康展同時一愣,康展用一種無法置信的口吻說:“難道梅小姐之前不認識我們麽?”
梅芯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下,卻在厲懷璧凶厲的眼神下用蚊子般聲音道:“我沒帶眼鏡一直沒仔細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