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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鮮幣021
    觸目驚心的不合法證據一項一項地擺在梁縈柔麵前,她無法想象萬一這些東西落在了別人手上,曾堯逸會麵臨多麽困難的處境。
    梁縈柔翻找了半天,終於找到曾堯逸走私煙酒的明細賬,這是目前來看能絆住曾堯逸的步伐,卻不會給他造成太大傷害的罪行,梁縈柔其實在做著天人交戰,如果她將手上的東西交到了警方手上,那麽她和曾堯逸就真的覆水難收了。
    尤其在今天看過曾堯逸,再在自己房間裏找到了這些東西後,梁縈柔已經徹底糊塗曾堯逸對她是出於什麽感情,她就怕行差踏錯,讓曾堯逸陷入絕境。
    程庭若在樓下叫喊著問梁縈柔好了沒有,梁縈柔緊張得雙手不停地抖動,她抽出走私煙酒的明細賬,將其他所有東西都打包起來去了浴室,梁縈柔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對還是錯,不過如果她將一部分東西叫出去,警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必定要找出更多的證據來定曾堯逸的罪名。
    曾堯逸雖然沒有明確說留著東西的用途,不過梁縈柔現在大概能猜出雖然上麵有著自己的不法行為,可是同時也牽製著相關人員,可以說是用別人的人身安全來保自己平安。
    梁縈柔拿著打火機,看著這些攸關曾堯逸性命的東西,她百感交集,猶豫再三後,還是點著了打火機,讓它們慢慢地化為灰燼。
    程庭若開始在門外敲門,梁縈柔確保所有東西都燒得灰飛煙滅後,又將它們悉數倒入馬桶,連衝數次,隨著水流衝出去。
    梁縈柔整理了下儀容,又將想要的東西收好,才慢慢打開了房門,看見焦急的程庭若,抱歉地講道:“我剛才太專注了,沒聽到你的聲音。”
    看見梁縈柔安然無恙地站在跟前,程庭若心口懸著的大石就放下了,“嫂子,我們該走了。”
    梁縈柔笑著點了點頭,當程庭若轉過身以後,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這輩子她可能都不會再回來了,也等不到曾堯逸給她的驚喜了。
    接下來的日子,梁縈柔步步為營,她精心計劃著自己的離開,曾堯逸在傷愈以後,偶爾會來看她,可是兩個人之間沒有過多的交流,之前甜蜜的氣氛全然不在。
    沒多久後,程庭若就撤走了他的手下,梁縈柔身邊雖然還會有一兩個人跟著,但是比起之前自由了許多,曾堯逸沒再限製她的活動範圍,隻是叮嚀出門必須帶人。
    有天晚上曾堯逸進入她的房間,梁縈柔緊張得不行,自從那天的暴行之後,他們兩個就沒再有過任何性行為,那件事的yin影也一直驅散不掉。
    曾堯逸一靠近梁縈柔,她就全身冰冷僵硬,曾堯逸特別敗興,他挫敗地坐在床沿上,雙手蒙著眼睛,不知道為什麽梁縈柔看著他的背影,心裏頭莫名地悲傷,他們第一次做愛時,兩個人都很緊張,可是他們卻那麽開心,當彼此合二為一時,痛楚那麽明顯,卻依然阻擋不住滿滿的愛意。
    如今的情況大不相同,他們兩個人走入了死胡同,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如果這是他們最後的回憶,她也不想留下遺憾。
    梁縈柔努力地調整呼吸,她緩緩地起身,伸出雙手從後抱住曾堯逸的腰腹,臉頰輕輕地磨蹭著他的後背,輕聲說道:“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更多的深意是代表著她即將做的事情,雖然曾堯逸好像是回到了自己身邊,可是兩個人的心卻相隔甚遠,而且她也沒自信能留住曾堯逸,他可以輕輕鬆鬆就讓人為他瘋狂,梁縈柔不想一段感情那麽累,要想方設法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又要防止別人趁虛而入,她自認為自己能力不夠,所以選擇放手,可是她離開的方式卻不那麽光明正大,對曾堯逸是個沈重的打擊,她願意用現在僅有的東西去補償他。
    梁縈柔解開曾堯逸的皮帶,隔著內褲摩擦半勃起的性器,曾堯逸呼吸幾乎停滯,梁縈柔白皙的雙手探入他的底褲邊緣,找到火熱的yáng具,開始賣力套弄。
    曾堯逸感受著梁縈柔的觸碰,久違的感覺讓他不斷急喘,他漸漸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拉出梁縈柔的雙手,然後急切地把人壓在自己身下,曾堯逸眼裏欲火灼燒,梁縈柔很久沒看見這麽失控的他了,身體各處的細胞也開始跳躍,那股熟悉的感覺慢慢地出現。
    曾堯逸很小心很溫柔,可能是怕上次的yin影還籠罩著梁縈柔,他出奇地有耐心,比他們第一次時還小心翼翼,梁縈柔被曾堯逸撩撥得顫栗痙攣,久違的快感如江濤般澎湃,當火熱的陽物刺入後,梁縈柔控製不住淚腺,激動地抽泣。
    曾堯逸溫柔地吻著梁縈柔的眼睛,柔軟的雙唇就像羽毛般劃過,梁縈柔內心抽痛,這是她最熟悉的曾堯逸,可是她就要告別他了。
    梁縈柔的四肢緊纏著曾堯逸的身體,努力迎合著他的抽送,剛開始曾堯逸還是有些無限的柔情,可是沒一會兒,他就變得凶悍狂野,抽插的力度又猛又快,幾乎要頂到梁縈柔的肚子。
    兩個人沒有過多的話語,身體的觸碰卻是激烈無比,響亮的撞擊聲和yin靡的呻吟聲交融在一起,給他們添加了無數的情趣。
    梁縈柔被曾堯逸幹得四肢綿軟,全身脫力,曾堯逸意猶未盡,一再地把自己的yinjing插入梁縈柔的肉穴,幹得大汗淋漓,激情四射。
    曾堯逸完全沒想過這會成為他們臨別的一晚,他以為自己跟梁縈柔的關係開始轉好,他們擁有了一個美好的夜晚,可是當警察衝進他的家門,並申明有明確的證據將他定罪時,曾堯逸沒有擔心自己的安慰,而是首先去看梁縈柔,用眼神安撫她自己不會有事,隻是萬萬料不到的是竟然會是梁縈柔出賣了她。
    ☆、(10鮮幣022
    梁縈柔想著過去的事情,還是出了一身冷汗,她在做了那件事後每天擔驚受怕,害怕曾堯逸來報複她,又擔心他的手下來找自己報仇,剛離開的那陣子就好比驚弓之鳥,一有動靜就神經緊張,知道曾堯逸被判刑三年,她沒有想象中的輕鬆,反而是難受得心髒絞痛。
    曾堯逸其實一直沒虧待過她,除了管甯的事情外,梁縈柔覺得自己像隻白眼狼,曾堯逸養了她那麽年,到頭來是她將他送入了監獄,出獄後他找上她是理所當然,就算那次交媾那麽慘烈,梁縈柔也沒資格是指責他什麽,然而這次曾堯逸是真的放手了吧?
    梁縈柔埋首在被窩裏泣不成聲,過去三年的每個夜晚她都睡不好覺,有時候是在夢境裏與曾堯逸激烈地纏綿,有時候是曾堯逸拿著槍支在追殺她,曾堯逸就像個逃不開的夢靨,每晚都出現在她的睡夢中,可是她還是瘋狂想念著曾堯逸的擁抱。
    曾堯逸這個名字已經深深地烙刻在她的骨骼上,恐怕這輩子都磨滅不了,梁縈柔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在兩個人重新有過暫停的交集後,她已經做不到平心靜氣繼續生活了。
    梁縈柔蜷縮成一團,沒有了曾堯逸的溫度,她冷得牙齒打顫,身體哆嗦,猶如置身冰天雪地般,她其實很脆弱,三年的獨立生活並不能練就堅強,她被曾堯逸寵壞了,就像一個瓷娃娃般。
    梁縈柔一夜無眠,她起床後去實驗室報道,教授布置了作業下來,讓他們在半月內完成,梁縈柔告誡自己必須打起精神來,隻是她碰壞了三道試管,並弄死了培育細胞,被教授客氣地請了出去,這讓梁縈柔無地自容,她在實驗室裏幾乎沒出過錯,而今天犯的錯誤太嚴重。
    教授吩咐梁縈柔回家休息一下,她也沒那個臉麵繼續留在實驗室,就打包了自己的東西出了實驗大樓。
    梁縈柔仰望著靛藍的天空,它廣闊無垠,而自己那麽渺小,身邊連個愛她的人都沒有,她曾經傾注所有感情的人喜歡上了別人,時隔多年,梁縈柔很想問問曾堯逸,他對自己和管甯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
    當年她害怕從曾堯逸口中得知他愛的人是管甯而非她,所以從來不敢去質問他,隻是到了今時今日,她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了,不管曾堯逸更愛她還是更愛管甯,隻是需要一個答案就能讓她解脫枷鎖,到底是繼續沈迷還是從此清醒……
    梁縈柔心情開闊,她抓緊了手中的包包,打車去了車站,準備去市裏找曾堯逸說明白,並且告訴她自己很後悔做了那件背叛他的事情,如果時光可以倒回,她絕對不會那麽衝動。
    在巴士緩緩開動的時候,梁縈柔很緊張,她在打著腹稿,該如何開口講述事情經過。
    隻是等到梁縈柔下了車後,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裏找曾堯逸,她隻能碰運氣,先去她離開了三年的房子,那幢有著她跟曾堯逸很多回憶的建築物。
    當站在依舊宏偉的房子前,梁縈柔感慨萬分,時隔三年已物是人非,這裏不再是她的避風港,沒有了曾堯逸做她的屏障。
    梁縈柔走到大門前,按響了門鈴,開門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梁縈柔並不認識他,客氣地詢問道:“請問這裏的主人家是姓曾嗎?”
    “不是,請問有事嗎?”
    “沒有,打擾了。”
    梁縈柔的麵色很難看,她沒想到曾堯逸會把房子賣掉,就像把過去全部舍棄一樣,梁縈柔知道自己沒資格要求什麽,可是一切都被抹殺以後,她難過得難以喘息。
    梁縈柔站在大街旁,突然感覺很迷惘,對自己的目的地茫然,對未來的生活更加茫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梁縈柔拿出手機給曾堯逸打電話,這是三年來清醒的情況下首次給他打電話,那個號碼早已深入骨髓,梁縈柔很熟練就能按出來,可是這次不同……聽筒裏傳過來的是機械的係統聲,告訴她這個號碼已經停用了。
    梁縈柔不敢置信地盯著手機屏幕,她仔細確認著號碼的正確性,那幾個數字被她反複地查看,沒有一個是錯的,明明在昨晚的時候還能撥的通,怎麽到了現在就不行了?
    梁縈柔連續不停的撥打這個號碼,得到的答案永遠一樣,曾堯逸臨走時的話是真的,他這次真的放她自由了……
    可是梁縈柔並不開心,她就像在犯賤,在曾堯逸身邊時想著逃離,可是當曾堯逸真的放手後,她又不希望曾堯逸舍她而去……
    梁縈柔迫切地想知道曾堯逸在哪裏,她非常清楚這次如果她不采取主動,兩個人可能就此完了,過去的糾紛縈繞至今,隻有兩個人徹底說清楚,他們才能真正釋然,不管結果是分還是合。
    梁縈柔當年糊塗,隻是在往後的三年反複地思考後,發覺事情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在打曾堯逸電話無果的情況下,梁縈柔想到了程庭若,如果有一個人知道曾堯逸的下落,那隻會是他。
    梁縈柔在當年利用程庭若後,一直覺得對不起他,也逃避著與他見麵,就算到了現在,她還是不敢跟他會麵,可是現在唯一能尋求幫助的人就是他了。
    程庭若的號碼也一直被梁縈柔記在腦子裏,在成功聽見撥通的聲音後,梁縈柔緊張地等著對方接聽起來,她已經太久沒撥打這個號碼了。
    在幾乎要自動掛電話的時候,聽筒裏傳來了程庭若的聲音,“哪位?”
    “阿若,是我。”梁縈柔小心地應道,她怕程庭若聽不出自己的聲音,又強調道:“梁縈柔。”
    “我並不認識一個叫梁縈柔的人,你打錯電話了。”
    “阿若,你別掛!”梁縈柔著急地喊道,“我有事想跟你談一下。”
    “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話音剛落,梁縈柔耳邊就隻剩下嘟嘟的忙音。
    ☆、(10鮮幣023
    梁縈柔想再給程庭若打電話已經打不通了,她不清楚是程庭若在忙還是將她拉住了黑名單,連唯一求助之人都失去了聯絡,梁縈柔不知道要怎麽著曾堯逸。
    當年除了曾堯逸外,對她最好的就是程庭若,可是她利用他脫身,又哄騙他才拿到了曾堯逸的罪證,程庭若肯定怨恨她吧,梁縈柔覺得自己其實也是活該。
    市裏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是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人,卻猶如大海撈針,梁縈柔垂頭喪氣,她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建築物,攔了輛出租車去車站。
    梁縈柔木訥地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說不定在某一處就有曾堯逸或者程庭若的身影,而她就這麽輕易放棄了,梁縈柔覺得不該,她著急地讓司機停車,給她塞了車費後,頓時豁然開朗,她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離開。
    梁縈柔又給程庭若打電話,可是依舊打不進去,於是改成發短信,說自己在一家咖啡館等他,不見不散。
    梁縈柔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把握程庭若會來見她,她就想賭一把,賭程庭若不會狠心,他除了曾堯逸外,對她是最尊重的。
    梁縈柔很喜歡咖啡的味道,但是她不會喝咖啡,覺得又苦又澀,人生已經太多坎坷了,不能再對自己的胃不好。
    咖啡廳裏放著緩慢的輕音樂,梁縈柔漸漸地放鬆下來,她微笑地盯著櫥窗外麵的行人,這樣輕鬆的感覺太過久違了,這三年來她過得很壓抑,將所有的情感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找不到一個宣泄口。
    梁縈柔時不時地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離她進門已經有四十幾分鍾了,不過要等的人始終沒來,服務員委婉地問她是否還要別的服務,梁縈柔臉紅地又點了一些東西。
    時間慢慢地流淌,在過了兩個小時後,梁縈柔失落地叫服務員來結賬,就在她掏出錢包的這會兒,她看到身旁多了個人,抬頭一看果然是程庭若。
    梁縈柔馬上跟服務員說遲點再結賬,程庭若麵色鐵青地坐到她對麵,沒好氣地問道:“找我什麽事情?”
    眼前的程庭若相較於三年前,變化很大,他收起了自己的玩世不恭,更多了一絲穩重和幹練,梁縈柔先是打了聲招呼,“阿若,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程庭若的臉上露出再明顯不過的諷刺,“拜你所賜,過得馬馬虎虎。”
    “對不起。”梁縈柔羞愧難當,她當初隻想著快點離開曾堯逸,所以采用的手段偏激了一點,可是卻傷害了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的程庭若。
    “你的一句對不起並不能改變任何事情,我一點都不稀罕,說吧,找我出來什麽事情?”
    “我有事想跟堯逸談,可是聯係不上他。”梁縈柔小心地說起自己的目的。
    程庭若冷笑,“老大已經離開這裏,你不用找他了,而且我想不通在你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後,還有臉去找他?你知不知道你傷他有深?”
    “他去哪兒了?”梁縈柔急切地問道。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讓他再被抓一次嗎?以前是我蠢,被你利用了還傻乎乎地不知道,害老大坐了三年牢,到了今時今日,你覺得我還會再信一個字嗎?”
    “當年我是迫不得已的,是他傷害我在先。”梁縈柔努力辯解道。
    “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反正事情都發生了,如果就問這事的話,我無可奉告。”
    程庭若作勢要站起來,梁縈柔不死心地阻止道:“阿若,我隻是想跟他談談,並不是要傷害他。”
    程庭若眼神犀利冷峻,咬牙切齒道:“你出現在他麵前就是對他最大的傷害。”
    梁縈柔眼睛酸澀,他們上次交流時,程庭若還是處處關心,如今對她隻有恨意,“阿若,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你跟他是好兄弟,幫他我能理解,可是我那麽做也有自己的理由,你該知道。”
    “別說得你有多無辜,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你也不該用那樣偏激的方式去傷害老大,何況他那麽做也都是為了你好!”
    “他那麽做哪裏為了我好?他在外麵有人!我離開成全他們,他還強暴我!”梁縈柔傷心地吼道,那陣子是她過得最痛苦的日子,她那麽愛曾堯逸,為了他甚至願意犧牲一切,可是得到的又是什麽……
    程庭若失望地苦笑,“你到現在還是沒明白老大的苦心,我們都瞎了眼。”
    梁縈柔有些害怕地問道:“什麽苦心?”
    “沒什麽,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吧,反正老大都離開了。”
    梁縈柔緊張萬分地抓著程庭若的手臂,眼裏全是恐懼,雙唇不自覺地顫抖,問道:“他那麽做是有理由的對不對?”
    “沒理由,他就是不愛你了,可是就算是他穿過的破鞋也不能便宜了別的男人而已。”
    梁縈柔知道程庭若是在跟自己賭氣,說話才會難聽,她全然不在意,繼續急迫地問道:“阿若,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程庭若望著麵色慘白的梁縈柔,心裏並沒有多少報複的快感,反而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得知是梁縈柔出賣曾堯逸時,那種痛徹心扉的感受,他這輩子最尊重的人就是曾堯逸,其次便是梁縈柔,在她小小年紀就進入他們的世界,不懼怕他們的惡名,對曾堯逸又是全心依賴,從她的臉上能看出她是真的愛曾堯逸,而程庭若也能看出曾堯逸的細微變化,他替他們開心,可是結局卻太慘烈了。
    “知道了又如何?最恰當的時機早就過去了。”程庭若收起了臉上的yin戾,感慨道。
    梁縈柔最害怕的就是這個,“他是為了保護我對不對?”
    她雖然用了疑問的語氣,可是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答案,程庭若忍不住歎息道:“老大千叮囑萬囑咐不讓我告訴你,可是我不想他蒙受不白之冤,他那麽做的的確確是為了護你周全。”
    ☆、(10鮮幣024
    梁縈柔不敢置信地搖著頭,“不會的……”
    程庭若重新坐下來,看見梁縈柔將近崩潰的表情,心裏也不是滋味,“老大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那段時間我們跟洪武的矛盾日益嚴重,洪武一家獨大那麽久,鋒芒漸漸被我們蓋過去,自然心存怨恨,想方設法給我們找不痛快,起初老大並沒有滅幫的打算,畢竟那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洪武是老幫派,根基穩固,殺敵一萬,也必須自損三千,他不想我們過那種打打殺殺的生活,死任何一個兄弟,最難受的肯定是老大,隻是我們在洪武的人打聽到消息,他們會對你下手,老大才決定正式對付洪武的。”
    梁縈柔是不幹涉曾堯逸任何事情的,而且曾堯逸也不會跟她提曾義幫的東西,梁縈柔隻知道曾堯逸是混黑道,手段可能沒那麽正大光明而已,直到後來看了那些資料,才知道曾堯逸涉及的東西那麽多。
    程庭若有些出神,仿佛回到了那段日子,繼續道:“他是真的怕洪武的人對你下手,一邊冷落你在外麵找人轉移視線,一邊加派人手保護著你的安全,因為你涉世不深,跟你說多了怕露出馬腳,所以準備等事情了結以後才告訴你所有的經過,隻是對付洪武比我們想象中的更難,我們所有人都累得精疲力盡,期間損失了不少人,老大很難過,但是說真的,我很清楚失去任何人都不會比失去你更讓他傷心,在你身邊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保護你。”
    梁縈柔靜靜地聆聽著程庭若述說過去,她眼睛酸澀,xiong口悶痛,那陣子她一心怨恨著曾堯逸,覺得他移情別戀,踐踏她的感情,卻不知道他有那麽大的苦衷,如今聽到程庭若說出事情真相,梁縈柔才意識到自己誤會曾堯逸那麽深,不僅沒明白他的苦處,而且還狠狠地在他心口刺了一刀。
    梁縈柔說話哽咽,不明白地問道:“那為什麽後來不說?”
    程庭若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娓娓道來:“時間拖得越久,老大知道你會越危險,所以他想兵行險著,先除掉洪武的老大陳錦榮,不過陳錦榮是個狠角色,有人綁架他妻子子女,都可以好不眨眼,不受威脅,這樣的人物是最可怕的,可以說沒有弱點,經過幾次接觸,我們發現陳錦榮對管甯有意思,並不是看中她這個人,而是因為這個人是老大的,於是我們設計了個圈套讓陳錦榮跳進來,而這個圈套的代價是管甯的生命。”
    “為什麽不告訴我?”梁縈柔酸楚地講道。
    “因為我們都很慶幸失去生命的人是管甯,而不是你,我們過得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可能隨時隨地都會死,對死亡並沒有懼怕,但是卻怕自己關心的人死去,而管甯的死能換你的平安,我們都覺得值得,老大怕你知道內疚,認為他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所以才選擇隱瞞所有的事情,準備用時間來洗滌這段過去,可是你並沒有給他機會,而是向條子舉報了他。”
    梁縈柔是最沒有資格是指責曾堯逸的人,他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她著想,可是她非但不明白,而且還傷害他至今,梁縈柔低聲啜泣道:“我並不知道……管甯去世後,他很傷心,我以為他肯定愛她很深……”
    程庭若苦笑著搖頭,“陳錦榮跟管甯同一天死掉,洪武突然沒了龍頭老大,肯定會找我們報仇,老大必須做出悲痛欲絕的樣子才能讓所有人明白管甯是他深愛的人,而因為陳錦榮她才會年紀輕輕就消香玉損,洪武氣焰就不能那麽囂張了,你那次去找他,是我們始料不及,我們能在洪武身邊安插眼線,洪武自然也會那麽做,老大隻能忍痛做出頹廢的樣子,讓別人深信不疑,同時也降低洪武的警覺性,隻是沒過多久,你就選擇了離開。”
    梁縈柔已經無言以對,曾堯逸和程庭若他們那麽努力地對付洪武的同時,她卻在無理取鬧,不斷增加事端,簡直愚蠢之極。
    梁縈柔極其內疚,“對不起……”
    “其實你那麽做我都理解,但是老大痛心疾首,他不斷壓抑著真實的情感,每天過得那麽辛苦,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相信他,比起憤怒,更多的還是失望,而且那時候是關鍵時期,你卻貿貿然地離開我們的視線範圍,他擔心你有事,才會一時氣急做出了一些過分的事情。”
    “我……”梁縈柔羞愧地講不出話來。
    “你這些其實都是正常的反應,可是萬萬不該的是利用我對你的信任,去舉報老大,就等於是我害了他一樣,而且還燒毀了其他所有的東西,在老大被條子帶走後,我們第一時間聯係了平時收受賄賂的高層,希望他們能幫忙,我們並不知道到底是要定老大什麽罪,所以隻能等,可是時間一拖再拖,他們都沒給我們任何回複,而且老大也被成功定罪,我們一下子明白那些所謂高層肯定知道了自己的罪證已經被毀了,才會肆無忌憚地晾著我們,隻是明白得太遲,而且條子早看老大不爽,趁機施壓,判了比他罪名更久的刑法,這都是因為你!”程庭若到最後激動地吼道。
    梁縈柔頓時覺得自己罪該萬死,是她害了曾堯逸,不僅害他坐了三年牢,而且將他的心傷得支離破碎,換做任何一個人,他可以隻是有些難過,可是這個人是她,曾堯逸肯定痛心疾首。
    “我並不知道……”
    “你不知道……”程庭若冷笑,他講起這些事情,心裏的不痛快又多了幾分,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可是他要讓梁縈柔也嚐嚐那些痛苦,“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還有什麽?”梁縈柔有些害怕聽見程庭若即將說出口的話。
    “老大生日那天,其實準備退位,並向你求婚!”
    ☆、(10鮮幣025
    程庭若的話如一枚重磅炸彈,砸得梁縈柔頭暈目眩,毫無反應能力。
    “他四十歲都沒到,是男人的壯年時期,我們多辛苦才打下這片江山,而老大天生就是吃這口飯的,他有勇有謀,做事讓人服氣,可是為了你,他願意放棄這所有的一切,因為隻要他在這個江湖一天,就不能保證你能安全,而且他也不想再做一些違法的事情,擔心會報應在你和將來的子女身上,可是我敢說在這道上混的,哪個人沒做過一件兩件違背良心的事情,老大算比較光明正大的了。”
    “為什麽都沒人跟我說?”梁縈柔根本控製不住眼淚不讓湧出,她視線一片模糊,難受地問道,“我根本不在意那些事情,如實跟我說的話,我根本不會那麽愚蠢到去出賣他……是我不好,是我笨……我隻是以為他……以為他不要我了……”
    “他就是太在意你了,害怕你知道得越多,了解他越深,將來有一天會離開他,我十二歲就跟著老大,他替我擋子彈,我替他挨刀子,可是如果我跟你遇到危險,我可以很肯定他會選擇救你,因為你才是他心尖上的人,他從來沒對任何一個人這麽上心過,隻可惜他瞎了眼,而我也看走了眼,你配不上我一句嫂子。”
    “是……我並不配……”梁縈柔傷心欲絕,她雖然時時刻刻在後悔那年那麽衝動,隻是錯誤已經鑄成,她找不到任何借口去推卸責任,就算曾堯逸做過違法的事情,也輪不到她去檢舉,她是最沒資格的人。
    程庭若憤恨地盯著梁縈柔,“不過也好,早點認清你這個人也不是壞事,老大現在也徹底死心了,他不會再被你禍害了。”
    梁縈柔緊張地問道:“阿若,你告訴我,他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
    “我想見他……阿若,你就當可憐可憐我。”
    “你沒什麽值得可憐的。”程庭若惡毒地笑道,“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麵,全是你活該!”
    程庭若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跟梁縈柔說過話,她知道這一切全是她一手造成的,現在也沒有什麽好委屈的,站在程庭若的立場,他完全有理由恨她。
    “是啊……我活該……”梁縈柔淚流滿麵,她把那麽好的男人給推開了,不僅傷他至深,還害死了他們的孩子,自己又過得那麽痛苦,到底是為什麽要那麽做?
    梁縈柔流露出來的悲傷,讓程庭若有些不忍直視,他是恨梁縈柔把程庭若弄到那麽淒慘的地步,但是他當年也是把梁縈柔當作嫂子來尊敬的,就算這個嫂子比他年輕那麽多。
    梁縈柔雙手撐著額頭無聲哭泣,眼淚時不時地低落下來,她現在很後悔,如果時光能夠倒回到三年前,她一定不會再那麽做了。
    程庭若不想看見梁縈柔悲痛欲絕的樣子,他嘴上說著那些狠心的話,但是難保再這麽待下去不會心軟。
    “順便再告訴你,老大被抓進去就知道是你出賣了他,可是他沒跟我們透露半個字,因為他被關在裏麵,管不住手下的弟兄,擔心他們衝動之下會傷害你,是我查出來的,我真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自己再去老大麵前謝罪,可是他怎麽說你知道麽……他讓我保護你的安全,我都不知道他發什麽瘋,我就虛以委蛇,答應得很好,可是老大是聰明人,一眼就能看穿我,我直言說不想看見你,他也拿我沒辦法,最後隻能妥協,讓你離開,但是再三勒令不準透露是你出賣了他。”
    程庭若怒氣衝衝地砸在桌麵上,“為什麽是你啊?!”
    梁縈柔被嚇了一大跳,睜著濕潤的眼睛瑟瑟發抖,程庭若看見她那樣子就來氣,幹脆站起來就走。
    梁縈柔看見程庭若要走,急忙站起來去追,可惜視線模糊,看地麵都是雙個影,一不小心就絆倒了,身旁正好有服務生端著咖啡經過,一股腦兒都撒到了她身上。
    梁縈柔被滾燙的咖啡燙得痛苦呻吟,程庭若聽見動靜,轉身過來就罵那個服務生,“你眼睛長哪裏的啊?那麽大一個人在這裏都看不見啊?!”
    服務生被罵得啞口無言,無論是不是自己的錯,都忙著道歉,“對不起……有沒有燙到啊?”
    “你試試會不會被燙到!?”程庭若凶悍地回道。
    “阿若……我沒事。”梁縈柔忍著疼痛回道。
    程庭若小心地撩起梁縈柔的袖子,上麵一片通紅,沒好氣地說道:“旁邊正好有個醫院,我帶你去包紮一下。”
    “我沒事的,你告訴我堯逸去哪裏了?”
    程庭若氣呼呼地噴著熱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知道錯了,你告訴我他去哪裏了,我去找他道歉……”
    “你是吃準了老大會原諒你吧?”
    “我沒有……”梁縈柔難受地講道。
    程庭若看著梁縈柔雪白的手臂上透著刺眼的紅色,吼道:“先跟我去包紮。”
    梁縈柔還想說什麽,程庭若立即製止道:“別給我廢話。”
    梁縈柔不敢再多言,現在的程庭若早已不是當年的他,而且她的手臂真的很疼,隻好跟著他去包紮。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一如既往地刺鼻,梁縈柔難受得頭暈,程庭若是知道她這個毛病的,不由地催促護士速度快點,結果護士沒好氣地回道:“你當這醫院是你家開的啊?”
    程庭若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惡氣,反而是梁縈柔忍不住失笑,感慨道:“阿若,你變了好多……”
    “沒有站在原地不動的人。”
    短暫的包紮過後,梁縈柔跟程庭若沒待一刻,她想無論多少年,都不會習慣這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一出醫院的門,梁縈柔就急切地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程庭若審視著梁縈柔的臉色,淡淡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老大去哪裏了,他隻告訴我自己要離開了,並沒有說目的地是哪裏。”
    ☆、(10鮮幣026
    “你在騙我,你隻是不願意告訴我而已……”梁縈柔淚眼婆娑地盯著程庭若,始終不願意相信曾堯逸會那麽狠心一走了之。
    程庭若麵無表情地回道:“我的確不知道老大去了哪裏,他沒告訴我,我自然也不會去問,免得我一時糊塗,又出賣了他。”
    程庭若的話很明顯是在指桑罵槐,梁縈柔沒有那個底氣去逼問他,當年是她利用他在先,梁縈柔頓時泄氣不已,如果連程庭若都不知道曾堯逸去了哪裏,那麽她該如何找他?
    梁縈柔還沒想明白見到曾堯逸後要說些什麽話,但是起碼會真誠地跟他道歉,原不原諒她都沒關係,可是這個口她一定要開,而且還要告訴他,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梁縈柔都深深地愛著曾堯逸這個人。
    梁縈柔緩緩地邁下階梯,她的動作遲緩得像個遲暮的老人,佝僂著背部,步履闌珊,隨時都會摔倒的樣子,程庭若看著心裏有氣,最終又是忍不住上前扶住她,沒好氣地說道:“我送你回去。”
    梁縈柔笑得很難看,或者說她非常辛苦才擠出一點點的笑容,黑亮的眼睛還在熒熒泛光,臉色極其淒慘地回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你這個樣子,半路被車撞了都可能。”程庭若氣惱地吼道,明明罪魁禍首就是她自己,要不是她,曾堯逸不會坐牢,他也不必視她為仇人,可現在憑什麽表現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最可氣的是他竟然有些小小的內疚,又看不下去了。
    梁縈柔被程庭若強行拉到他的車上了,就一動不動地靠在窗戶上,空洞地望著外麵,仿佛哀莫大於心死,程庭若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老大說了,他安頓好了就會給我打電話。”
    梁縈柔總算有所反應,期盼地看著程庭若,“那你能讓他找我嗎?他不肯也沒關係,你把他號碼給我,我自己找他。”
    “我會跟他說你找過他,至於他要怎麽做,我就沒權利幹涉了。”
    這個結果已經是梁縈柔很滿意的,她抽噎地應道:“嗯……好,阿若,謝謝你。”
    “我受不起。”程庭若依舊冷冰冰地回道。
    梁縈柔的住處在郊區,開車也需要兩個來小時,起先她還呆滯地盯著後退的風景,沒一會兒就架不住睡意,慢慢地睡了過去。
    程庭若看了一眼沈睡的梁縈柔,到底是不忍心看見她傷心,不僅是她,連曾堯逸也如同行屍走肉,兩個互相折磨,偏偏讓他這個不相幹的人目睹,分明也是在折磨他啊。
    隻要是探監時間,程庭若都會到場,曾堯逸雖然沒有說什麽,可是他知道他最希望看見的人是梁縈柔,隻是三年的時間過去了,梁縈柔沒踏足過監獄看他一眼,出獄後的曾堯逸平靜得像個脫離世俗的高人,就算給他舉報了轟動一時的派對,他也無動於衷,反倒是看見了梁縈柔,就撇下一眾兄弟,趕去找她。
    程庭若並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隻是回來後的曾堯逸不僅沒有開懷,反而是變得更加yin鬱,把自己關起來不見任何人,程庭若也是佩服梁縈柔的本事,就她一個不到九十斤的小丫頭,能讓堂堂曾堯逸變成那樣。
    程庭若以前是很喜歡梁縈柔的,因為她能讓曾堯逸變得更像一個人,是會有喜怒哀樂的,隻是在她做了那件事後,程庭若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去尊重她,是她讓幾乎所有人的世界蒙上了yin影。
    在曾堯逸說要離開的時候,程庭若並不意外,梁縈柔給他的打擊是巨大的,如果繼續這麽混沌地過下去,曾堯逸就不會再是以前的曾堯逸,隻會是一具行屍走肉。
    梁縈柔當年不知道所有事情的經過,她是有理由去恨曾堯逸的,但是她萬萬不該用那麽殘忍的手段是打擊他,程庭若在曾堯逸手下幹事那麽久,曾堯逸好比他的親大哥,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大哥一再受傷害。
    隻是原本狠下心想要辱罵梁縈柔,結果她的境況也好不到哪裏,程庭若硬生生又憋下了心裏的話,還要好心送她去醫院,又送她回家的,程庭若不禁自言自語道:“簡直有病。”
    在送梁縈柔到門口後,曾堯逸粗魯地搖醒處在睡眠中的人,“到了,快起來。”
    梁縈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時半會兒分不清周圍的情況,本能地問道:“這是哪裏?”
    “我車裏。到了,快下車吧。”
    梁縈柔又發了一會兒呆,終於明白過來,轉過頭向程庭若道謝:“阿若,謝謝你送我回來。”
    “行了,快點下去吧。”程庭若不耐煩地催促道。
    “那你要記得告訴他。”
    “我答應的事情自然會做到,隻是我也不保證老大會什麽時候打電話來。”
    “沒關係。”
    梁縈柔看出程庭若的不耐煩,又囑咐了一聲,才終於打開車門下車,她遠離了一點車子,向車子裏的程庭若揮手示意。
    程庭若的車子很快揚長而去,雖然今天沒有找到曾堯逸,不過對於梁縈柔來說卻是大大的收獲,她不曾想過曾堯逸有那麽多心事埋藏在肚子裏,可以說做什麽事情都以她為考慮,結果自己卻狠狠地傷了他。
    而且不僅是三年前,就算三年後曾堯逸重新來找她,她都沒向他坦誠自己的感情,騙他說從來沒愛過他,梁縈柔想到自己的種種劣質,不禁覺得其實她才是沒資格跟他在一起。
    程庭若雖然答應了她會告訴曾堯逸她去找過他,隻是曾堯逸選擇了默默離開,而且不告知去處,她有預感是為了不想讓她知道,這次曾堯逸應該是決定跟她徹底了斷了。
    梁縈柔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心痛難忍,隻是今天的局麵是她一手造成的,把那麽愛她的曾堯逸給推開了,現在自己自食其果,在她的生命裏隻有三個重要的人,如今不是生離就是死別。
    ☆、(10鮮幣027
    梁縈柔盡量把心態放平,不再胡思亂想,等到她跟曾堯逸正式談過以後,無論是什麽結果,她都會接受。
    梁縈柔讓生活回到正軌,有課的時候她就上課,沒課的時候就去書店打工,一切如常。
    就這麽過了大半個月,程庭若沒跟她聯係過,梁縈柔思索著是否該打個電話問問,不可能半個月過去了曾堯逸還沒安定好。
    可是一天早晨醒來,梁縈柔突然腹痛難忍,那種感覺很熟悉又可怕,她不敢多想,憑著本能打了急救電話。
    當梁縈柔按著小腹,忍受著鑽心般的劇痛時,不由回想到三年前她剛離開曾堯逸的日子,那會兒為了躲避,她每天都藏在旅館裏不敢外出,而且胃口不好,精神萎靡,有時候一天都不進食,隻簡單地喝點水果腹,她像具死屍一樣躺著床上,望著天花板,覺得人生頓時沒了意義。
    梁縈柔也不知道自己躲了多久,總之就是渾渾噩噩地過著,某天早晨她也是腹痛,可是她沒有重視,以為是胃痛之類的小毛病,就那麽弓著腰強忍著,直到昏過去也沒打電話求助,正好那天是她旅館要交費的日子,老板娘來敲她門沒反應,才拿了鑰匙開進來,看見她昏迷在床上,大腿內側全是血腥,急急忙忙把她送到醫院。
    梁縈柔懷孕一個多月,隻可惜胎死腹中,她聽到這個噩耗時,完全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懷了曾堯逸的孩子,更不敢相信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失去了。
    她躺在病床上麵如死灰,醫生還說流產的女性是很危險的,幸好及時送醫,否則很容易一屍兩命,梁縈柔其實那時候想還不如幹脆死了一了百了。
    讓她重燃希望的是住她隔壁床上的人,她告訴梁縈柔自己流產了六次,雖然每次都小心翼翼,可是就是保不住孩子,醫生勸她不要懷孕了,這樣對母體很損,可是她很堅韌,一直努力中,相信老天會看到她的誠意,讓她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梁縈柔聽完感觸很大,覺得自己太自怨自艾了,世界上比她不幸的人那麽多,可是很多人還是堅強地活著,她不該失去希望。
    梁縈柔出院比那個女孩早,臨走時祝福她能美夢成真,而她之後就去報考了研究生,讓自己的生活能充實一點。
    可是現在那種可怕的感覺又來了,梁縈柔不想再重蹈覆轍,上次是她不小心鑄成了不可挽回的錯誤,這次不會再那麽糊塗了。
    如果沒有跟曾堯逸發生關係,梁縈柔或許不會那麽緊張,隻是這個時間點太巧合了,就算隻是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冒險。
    梁縈柔不斷地告誡自己要冷靜,她努力地做著深呼吸,將情緒平複下來,她坐著不敢動,就怕看見那可怕的朱紅色。
    梁縈柔拿出手機撥打曾堯逸的號碼,係統依然提示是空號,她止不住奔騰的眼淚,視線模糊到看不清任何事情,如今的這一切都是她親手造成的。
    梁縈柔閉著眼睛,小腹還在劇烈地作痛,她緊緊護著,就像在保護自己的孩子一樣。
    救護車上來的時候,梁縈柔臉色慘白,抓著救護人員的手,虛弱地講不出話來,沒多久就暈了過去。
    梁縈柔是被刺鼻的消毒水弄醒的,這股氣味太難受,她始終無法適應,在看見白花花的天花板,以及清一色蒼白的床上用品後,她緊張地問身旁的護士:“我怎麽了?”
    護士微笑地說道:“恭喜你,懷孕了,不過你身體很虛弱,送醫院前有流產的跡象,不過現在孩子沒事。”
    “沒事?”梁縈柔震驚地重複道。
    “嗯,沒事,不過你要注意,你的身體很虛弱,而且你之前有過流產的記錄吧,這樣的體質很容易會再次流產。”
    “哦,我會注意的,謝謝你。”
    梁縈柔捂著扁平的小腹,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她之前那麽害怕,幸好這次沒事。
    肚子裏突然多了一條生命,梁縈柔受寵若驚,這是曾堯逸賜給她的,是他們兩個的孩子,想到這裏,梁縈柔又傷感地想落淚,如果這個時候他陪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心情開朗,對肚子的寶寶也有好處。”護士溫柔地說道。
    梁縈柔微微揚起嘴角,向她點頭示意,“我會的。”
    醫護人員估計看多了家庭的喜悅和悲傷,她身旁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她又是這樣的反應,估計認為她的孩子是沒有爸爸的吧。
    梁縈柔望著窗外開始凋零的樹葉,時節馬上就要進入秋季了,等到她的孩子出生,應該氣候很好吧,梁縈柔不由地又摸了摸小腹。
    梁縈柔在醫院住了三天,醫生確保她的身體無礙後,就批準了她出院,就在整理行李的時候,接到了程庭若的電話,梁縈柔急切地接起來,“阿若,是不是堯逸給你打電話了?”
    “嗯……”
    “那他有說什麽嗎?”
    “你人在哪裏?我有東西交給你。”
    “東西?什麽東西啊?”梁縈柔疑惑地問道。
    “老大讓我交給你的。”
    “哦。我馬上回去了。”梁縈柔興奮地應道。
    “我就在你家門口,你現在在哪裏?我直接開車過去。”
    梁縈柔看了下病房周圍,還是老實地回道:“我在醫院。”
    “醫院?!”程庭若緊張地問道,“你又出什麽事了?”
    “我……”梁縈柔還猶豫著該不該說的時候,程庭若馬上接著說道:“是不是附一醫?我馬上到。”
    梁縈柔想說不用了,結果程庭若已經掛掉電話了,她不由想笑,程庭若看著變化很大,其實個性根本沒變,還是那麽熱血衝動,梁縈柔其實很感動,他還在關心她。
    梁縈柔並不想隱瞞自己懷有身孕的事情,不過她是更傾向於自己告訴曾堯逸,可能是每個女人都有著自己的小私心,她也不例外,這樣的消息不想假手於人。
    ☆、(10鮮幣028
    梁縈柔收拾好東西,到門口去等程庭若,她納悶曾堯逸會有什麽東西給她。
    她的住所離附一醫不遠,剛等了不到五分鍾,就看見了程庭若的車子,梁縈柔的東西不多,不過程庭若還是搶先拿了過來,邊走邊問道:“你怎麽住院了啊?”
    “沒什麽事。”梁縈柔小聲說道,“對了,有什麽東西要交給我啊?”
    兩個人坐上車後,程庭若從後座拿過一個文件袋交給梁縈柔,微微不爽地說道:“給你的,裏麵有房產證,還有幾項投資的股票分紅,以及一本存折。”
    梁縈柔沒有立即接過來,反而是緊蹙著眉頭望著程庭若,“什麽意思?”
    “讓你好好照顧自己。”
    “我不要這些……”梁縈柔頓時又是淚眼朦朧,“他還有沒有說別的?”
    “沒有。”
    梁縈柔的視線異常模糊,直直地盯著那個文件袋,她哆嗦地接過文件袋,將裏麵的東西倒出來,房產證上赫然印著她的名字,而且時間早在四年前,是他們一起居住的那幢,怪不得那天她去問,老人家說主人不姓曾。
    存折上的數額不小,除了第一筆錢是大額存入,之後每個月都有往這個賬戶存錢,就算是曾堯逸坐牢的期間也沒停止過,那些股票分紅的數額也不小,按一般家庭來說,這些錢足夠過幾輩子了。
    從種種跡象看,曾堯逸早就為她的生活鋪好路子,以防他不測,而她的經濟有困難,梁縈柔根本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隻是木訥地看著那些東西。
    程庭若看著空洞的梁縈柔,內心就倍感煎熬,“我先送你回去吧。”
    梁縈柔沒有意見地點點頭,她重新將文件收起來,寶貝似的捧在懷裏,隻是眼神依舊呆滯,就像個破敗的娃娃。
    車程很短,一下子就到了,梁縈柔還是怔在原地,一直望著前方,程庭若看得窩火,沒好氣地說道:“有這些錢,你也不必為生活發愁,別動不動就進醫院了。”
    梁縈柔機械地轉過來,眼眶的淚水一下子落下來,祈求道:“阿若,你把他的號碼給我好不好?”
    程庭若就算下定了再大的決心,看見如此傷感的梁縈柔,也於心不忍,“給你號碼可以,但是不能說是我告訴的,你就說……就說你趁機偷看我手機的。”
    說完程庭若又有些愧疚,不過梁縈柔很高興地答應下來,“沒問題。”
    “你不能再惹老大生氣啊,否則下次別想我幫你了。”
    “我不會的。”梁縈柔認真地保證道。
    程庭若將號碼輸入梁縈柔的手機後,不安心地囑咐道:“看好手裏的東西,存折密碼是你的生日。”
    “哦,謝謝你,阿若。”梁縈柔喜極而泣,“還有對不起。”
    梁縈柔極其慚愧,程庭若麵露尷尬,粗聲粗氣地回道:“我不會原諒你的,你快下車吧。”
    梁縈柔還是擺著一副笑容,將自己的東西拿好,又說了一聲謝謝。
    看著程庭若的車子離去,梁縈柔才走進去,她迫不及待地放下所有的東西,拿出那個號碼端詳,就像第一次拿到曾堯逸的手機號碼一樣,既緊張又興奮。
    梁縈柔在屋子裏徘徊了幾圈,手掌心用力的壓著xiong口,依舊無法阻擋紊亂的心跳。
    梁縈柔努力地深呼吸了幾下,終於按了撥打鍵,她覺得耳邊響起的嘟嘟聲都那麽悅耳,比甜美的係統聲好多了。
    “喂。”當一聲低沈的男聲應答時,梁縈柔激動地落淚,她怕長時間不說話,曾堯逸會掛她電話,急急忙忙地應了一聲是我。
    曾堯逸沒有再出聲,可是濁重的呼吸那麽清楚,梁縈柔覺得耳根都燙了,她太想念他了,“我收到你讓阿若交給我的東西了。”
    “哦,是阿若把號碼給你的啊?”
    “不是……是我偷看他手機的。”梁縈柔急切地回道。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低笑,“阿若沒那麽容易讓你偷看他的手機。”
    謊言被拆穿,梁縈柔頓時有些尷尬,曾堯逸繼續道:“那些東西本來就是給你的,你就收著吧。”
    梁縈柔再也抑製不住淚水,她緊緊地捂著嘴巴,不讓曾堯逸聽見她的哭聲,曾堯逸輕聲歎了口氣,“如果以後有麻煩,可以去找阿若,他可能嘴上不饒人,但是你開口,他不會拒絕的。”
    曾堯逸溫柔的聲音響徹在耳畔,可是他們卻相隔甚遠,梁縈柔始終無法控製住情緒,啜泣道:“對不起……”
    “沒什麽好對不起的。”
    “對不起……對不起……”梁縈柔反複地說著這三個字,越說精神越崩潰。
    “都過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吧,我們以後就別聯係了。”曾堯逸雖然講得很輕,卻透露著決絕。
    “不要……”梁縈柔本能地反駁,她喉嚨哽咽,xiong口酸楚,繼續道,“阿若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我沒想到會是那樣的,對不起……”
    “無所謂了。”曾堯逸淡淡地說道。
    梁縈柔很害怕曾堯逸這種態度,仿佛把一切都看開了,什麽都不在意了,她不斷地喘息,想要穩定情緒,可是身體卻接連抽搐。
    “小柔?你還在嗎?小柔!”曾堯逸緊張地吼道,梁縈柔淚流滿麵,她已經太久太久沒聽見曾堯逸這麽心慌的聲音。
    “你怎麽了?!回答我啊!”
    梁縈柔雖然留戀著曾堯逸的關心,不過再不出聲恐怕他要報警了,“我沒事……”
    “我讓阿若請個人照顧你吧,你一個人始終有所不便。”
    梁縈柔鼓起勇氣說道:“我想你在我身邊。”
    對話那頭突然沈默了,梁縈柔屏息等待著曾堯逸的回答,除了一聲歎息外,沒有其他的話。
    梁縈柔很緊張,慌忙說道:“如果我讓你為難了,對不起……”
    “好好休息吧。”
    梁縈柔很清楚曾堯逸這句話的意思,她難過地閉上眼睛,雖然覺得手段有些卑劣,可還是緩緩開口道:“我今天才出院,因為差點流產。”
    ☆、(10鮮幣029
    曾堯逸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再說一遍。”
    梁縈柔忽然有些害怕,不敢出聲,曾堯逸不耐煩地吼道:“我讓你再說一遍。”
    即使兩個人隻是用電話維持著聯係,梁縈柔依然被曾堯逸的吼聲震得瑟瑟發抖,她頓時想要退卻,用這麽卑鄙的方式來逼曾堯逸,她羞愧得想要撞牆。
    “梁縈柔!你給我說話!”
    明明剛才還那麽溫柔的聲音,現在卻如同野獸般憤怒,梁縈柔渾身哆嗦,輕聲回道:“我懷孕了。”
    電話那頭是粗重的呼吸,足以說明曾堯逸有多生氣,梁縈柔不敢再出聲說話,像在等待判刑般忐忑。
    良久以後,曾堯逸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馬上回來。”
    梁縈柔既高興又傷感,她就像那些以孩子要挾的惡婦,企圖將一個男人栓在自己身邊,可是她如果連這個機會都不把握住,真的會徹底失去曾堯逸。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不是三言兩語能講得清,他們隱瞞了太多事情,導致了不小的誤會,可是他們的感情是真實的,她不想就這麽輕易放棄。
    梁縈柔跟曾堯逸通完電話後,整個人都在冒著冷汗,她像是虛脫般,軟倒在沙發上,梁縈柔輕輕地撫摸著小腹,慈愛地說道:“寶寶,謝謝你的到來。”
    曾堯逸的態度那麽堅決,就算話裏透露著關心,可是他依然說不要聯係,這讓梁縈柔太害怕了,隻能用孩子來做賭注,讓曾堯逸心軟。
    梁縈柔休息了片刻後,就起身去做點東西果腹,她肚子裏還有一條小生命,必須補充營養。
    簡單地吃完中飯,梁縈柔給教授打了電話,告訴他這學期她可能會休學,找個時間把手上的項目交接一下,教授關心地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梁縈柔綻放出甜蜜的笑容,忙說沒事,就是想休息一下,很感謝他長時間的照顧。
    跟教授通完電話,梁縈柔又給書店的老板娘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不能再繼續打工了,讓她去招個新人過來,並表示很抱歉。
    交代完該交代的事情,梁縈柔就覺得身體有些乏力,她不禁苦笑,孕婦的身體果然非同一般,這麽快就累了。
    梁縈柔躺在床上時,還特地空出了一半的位置,幻想著曾堯逸就在身旁,緊樓著她的身體,然後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小腹。
    這樣的滋味並不好受,現實跟空想有著太大的差距,梁縈柔料不準曾堯逸是什麽態度,他看起來很生氣,不過還是在第一時間回來,她想他還是很在意這個孩子的吧,起碼比在意她要多一點。
    就帶著這樣的胡思亂想,梁縈柔很快就沈入夢鄉,她睡著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就算倦意很濃,躺到床上後也要翻轉很久,不像現在能快速入眠。
    曾堯逸買了最快的班機回來,出發前讓程庭若去機場等他,程庭若還挺吃驚,不禁佩服梁縈柔的本事,一個電話就讓曾堯逸回來了,結果被曾堯逸罵了一頓,連梁縈柔懷孕了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訴他。
    程庭若這才後知後覺梁縈柔住院是因為這事,乖乖地挨了一頓罵,讓曾堯逸別急,她現在沒事。
    曾堯逸自知不該把火氣發在程庭若的身上,他一直盡心盡力地幫助著他,可是架不住熊熊燃燒的怒火,隻好匆匆掛掉了電話。
    程庭若在機場接到曾堯逸已經將近晚上九點,他的臉色極度難看,yin鬱得生人勿進,他們驅車直達梁縈柔的住所,曾堯逸直接掏出鑰匙開門,程庭若乖乖閉嘴,不問這鑰匙的由來。
    屋子內漆黑一片,曾堯逸環顧了一下周圍,走向那張唯一可以稱得上奢華的大床,他擰開床頭燈,被子裏隆起一團,隻有腦袋留在外麵。
    曾堯逸緩緩地靠近,小聲地叫著:“小柔……”
    床上的人不滿地呢喃,抓著被子邊緣,蒙住那個小腦袋,曾堯逸又好氣又好笑,他重新將被子掀開,不由加大了音量,“小柔醒醒……”
    梁縈柔正做著美夢,忽然被耳畔的聲音吵醒,格外不爽,她沒有睜開眼睛,緊蹙眉頭喊道:“別吵我!”
    “乖,起來了。”曾堯逸把梁縈柔從被窩裏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就像以前做過的無數遍一樣,用自己臉頰去貼著她的摩挲,“醒醒……”
    梁縈柔終於悠悠轉醒,很費勁才張開雙眼,看見眼前放大的麵孔,露出久違的笑容,她伸出雙手環住曾堯逸的脖子,撒嬌道:“你回來了啊,餓不餓?”
    梁縈柔還沒徹底清醒過來,卻本能地做出這樣的反應,曾堯逸貪戀著這一刻的溫情,附和道:“你呢?”
    “好餓。”梁縈柔委屈地說道。
    “想吃什麽?”
    經過兩次對話,梁縈柔終於清醒過來,她從曾堯逸的懷抱裏掙脫出來,震驚地望著上方的男人,不敢置信地低喃:“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梁縈柔顫抖地將手移到曾堯逸的臉上,輕柔地撫摸著他,真實的觸感,溫熱的體溫,都說明這不是她的幻想,“你真的回來了……”
    梁縈柔眼眶立即蓄滿淚水,她鑽進曾堯逸的懷裏,緊緊地揪著他的衣服,不斷地重複著:“你回來了……”
    曾堯逸也頗為感慨,他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定放梁縈柔自由,既然她那麽想離開他,不惜動用警方的力量來牽製他,就算其中有誤會,曾堯逸也心如死灰。
    可是當他拚命地扼製自己的占有欲,逃得遠遠的,讓她有足夠的空間,上天卻安排了這樣一段戲碼,讓他不得不回來。
    她的肚子裏孕育著他們兩個人的孩子,這可以說是他最期盼的事情,在他完全喪失了前進的動力後,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吃過晚飯了嗎?”
    “晚飯?現在幾點了?”梁縈柔遲鈍地問道。
    曾堯逸黑著臉說道:“晚上九點多,你從幾點開始睡的?”
    梁縈柔頓時不敢講實話,模淩兩可地說道:“好像是七點。”
    ☆、(10鮮幣030
    曾堯逸重重地歎氣,“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嗎?”
    這樣的語氣太過熟悉,也太過親昵,梁縈柔頓時潸然淚下,他們像此刻這麽親密地相處,要追溯到好幾年前了。
    梁縈柔用力抓著曾堯逸的衣服,雙手骨節分明,指尖泛白,身體在他的懷裏不停顫動,她必須牢牢地抓緊他,才不會又一次失去。
    站在旁邊的程庭若輕聲咳了幾下,小心地說道:“要不然先出去吃點東西吧?”
    梁縈柔很不合適宜地響了起來,她麵露尷尬,“我真的不餓,我吃過晚飯了。”
    曾堯逸yin沈著臉,轉頭對程庭若說:“阿若,你先去發動車子,我們馬上出來。”
    程庭若巴不得快點離開,人家你儂我儂的,他一個電燈泡多礙眼,等到屋子裏就剩他們兩個以後,曾堯逸冷淡地開口:“等你吃過以後,我們談談接下來的事情。”
    “好。”梁縈柔輕聲應道。
    曾堯逸從衣櫥裏拿出梁縈柔的外套,溫柔地給她披上,緊張地問道:“要不要我抱你出去啊?”
    梁縈柔失笑地搖了搖頭,雖然兩個人之間氣氛奇怪,隻是起碼沒有針鋒相對,說出來的話傷害對方又危及自己。
    曾堯逸還是不放心地摟著梁縈柔的腰,將她護在自己懷裏,兩個人都坐進後座,程庭若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時光就像倒回幾年前一樣。
    這裏隻有梁縈柔比較了解,他們三個去了一家咖啡館,這裏也供應主食,是很多學生情侶約會的地方,就算這個點了,大廳裏還有不少情侶親密地坐著聊天。
    曾堯逸要了一個包廂,點餐的時候雖然問了梁縈柔的意見,隻是還是自顧自地點了菜,沒采納她的建議。
    曾堯逸和梁縈柔一不說話,場麵就尷尬了,程庭若試探性地來回望著他們,打破沈默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想要先走了,車子留給你們兩個用。”
    “什麽事情啊?”曾堯逸淡淡地問道。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沒什麽大事就坐著。”
    “哦……”程庭若乖乖應道。
    梁縈柔見程庭若根本坐不住,微笑地說道:“阿若,你有事就先走吧,今天謝謝你了。”
    程庭若沒有馬上站起來走人,還是朝曾堯逸的方向看了看,曾堯逸沒好氣地說道:“看我幹嘛,想走就走啊。”
    程庭若高興極了,馬上站起來向他們道別,“老大,那我先走了啊,你們慢慢吃。”
    等到程庭若走了後,包廂裏氣氛凝重,梁縈柔時不時地偷看曾堯逸,他隻是平靜地望著外麵的夜景。
    等到桌子上的菜慢慢上來,曾堯逸才將視線收回來,他會給梁縈柔夾菜,隻是兩個人還是相對無言。
    梁縈柔吃著碗裏的東西,眼淚又止不住地冒出來,輕聲說道:“對不起……”
    程庭若放下筷子,將紙巾遞給梁縈柔,緩緩開口:“沒什麽好對不起的,是我處理的方式不對。”
    “如果我多相信你一點,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了。”
    “事情都過去了,就算現在我們說再多,也無力挽回了,你還是好好照顧好身體吧,現在懷著孩子,就不要輕易落淚了,心情保持舒暢才好。”
    梁縈柔頗為難受地問道:“如果我沒有懷孕,你是不是就不會回來?”
    曾堯逸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又開始給梁縈柔夾菜,她不死心地看著曾堯逸,後者又是無奈地歎氣,“何必問這些會讓你難堪的問題?”
    梁縈柔笑得很難看,附和道:“是啊,我何必自取其辱呢?”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席間隻能聽見動筷子動湯匙的聲音,梁縈柔沒再開口講話,曾堯逸自然也懶得說。
    飯桌上悶悶不樂,梁縈柔的胃口也不好,剩了不少菜,曾堯逸一個人解決了大半部分,梁縈柔出神地望著曾堯逸,直到他出聲叫她才回神。
    服務員已經進來結過賬了,曾堯逸又讓梁縈柔披上外套,兩個人出來後,就被一陣夜風吹得瑟瑟發抖。
    曾堯逸緊緊護著梁縈柔,車子停得不遠,一到車子裏,他就握著她的手嗬氣,梁縈柔忍不住撲到他身上,用力地摟住不放,“堯逸,你原諒我好不好?”
    曾堯逸想拉開梁縈柔,可是她的力氣出奇地大,他不敢施力,就怕會傷到她,“你先放開我。”
    “對不起……我不能沒有你的……”
    曾堯逸的笑容很諷刺,“夠了。”
    梁縈柔了解曾堯逸的脾氣,他在努力壓製自己的怒火,她隻好鬆開自己的禁錮,曾堯逸的臉上yin沈,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摩擦了好幾圈,克製住了火氣後,才厲聲說道:“我不想再談過去的事情,那都是個屁,你肚子裏有我的孩子,我回來,我想陪著他,等孩子出世了,我們兩清,我不會剝奪你照顧他的權利,但是我的孩子必須跟著我。”
    梁縈柔眼睛酸澀,xiong口發悶,曾堯逸講得那麽清楚,他隻要這個孩子,而她隻是他孩子的母親而已,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就是個屁。
    梁縈柔顫抖地係上安全帶,她頓時像流失了所有的能量,呆滯地靠在座椅上。
    “我先問問你的意見,你是想回去跟我住,還是我搬回來?”
    梁縈柔無所謂地講道:“隨便吧。”
    曾堯逸並不想把話講得那麽難聽,隻是梁縈柔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那段不堪的過去,反複提醒著他自己有多失敗,熊熊怒火就忍不住冒上來。請記住本站網址:
    回到梁縈柔的住所後,她還是萎靡不振,曾堯逸自知有錯,關心地說道:“你還有什麽事情需要交代,我幫你去辦了,過兩天就回去我們之前的房子吧。”
    “沒什麽事情需要交代的,不過我需要去辦理休學的手續。”
    “我陪你一起。”
    “好。”
    “小柔,我剛才話說得太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會的。”雖然這麽說,但是梁縈柔很清楚那都是曾堯逸的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