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一路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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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啊!那是什麽?”
“哇——嗚嗚……”
“鬼啊——”
在田間勞作的人們,看見兩個影子如電閃雷奔一般飛馳而過,宛如一痕魅影,顯得詭異驚悚!尖叫聲、驚歎聲、哭喊聲……各種表情相似而不盡相同,相似是他們都很驚異;不同的是:有的好奇,有的懼怕,有的興奮,有的敬畏,各種表情難於盡述。
看到正麵或側麵的人說,他們麵目可怖,這是妖怪鬼魅!
看到背影的人說,大白天哪裏鬼魅?應該是神仙才是。
沒能看清楚的人說,我們是不是眼睛看花了?
根本沒看見的人說,你們都被鬼上身了,什麽都沒有啊!
不過,不管是神仙還是鬼魅,都沒有來找他們的麻煩。因為神仙鬼魅早已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隻是今日他們看到的異象,足以讓他們在家裏鄰居、街頭巷尾談論個十天半月,都不怕沒話題、沒聽眾了。你瞧,已經有人不幹活,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他們看到的自然是佘琅與他的母親,由於戴著獸皮麵具,他們不怕、也顧不上在大白天驚世駭俗,任由那些在田間勞作的人們尖叫驚呼。
不過,這種情形隻是在剛出猛泐地界、經過田間地頭時出現的短暫境遇,接下來,就很少發生這種情況了。因為在刀豔蝶給他的地圖上顯示,正東筆直方向,六百裏路程,隻要地圖準確無誤,隻有兩個自然村在他倆行經的路程上,縱使有偏差,遇到的村落也不過是增減一個村莊而已。
佘琅之所以選擇在接近中午的大白天飛趕,一是為了到達目的地後,在白天便於調查尋找賊窩;另一因素就是白天氣溫較高,母親在高速飛奔時,才經得起氣流對她身體的冷卻作用。
由於戴麵具是佘琅臨時起意,來不及製作精美麵具,隻是將鹿皮剪出眼眶、鼻孔和嘴巴,用布條穿過,綁在後頸的簡陋麵罩而已。
佘琅本以為母親不排斥這個簡陋的麵罩已經是很榮幸了,出乎意料,不知是什麽原因,刀白鳳居然很喜歡。整個人顯得比平常樂觀開朗了許多,甚至有時候還會流露出一點小女人的嬌俏調皮的韻味。
佘琅擔心她的手露在外麵容易受冷,用她的袖口裹著她的小手,再握在自己的手心裏。但刀白鳳卻拒絕了,硬是要和他的手心相貼著,牽手並行。
他倆遇水淩波、逢山踏樹,一路在水麵上、草葉尖、樹梢頂上飛馳,飄然若仙,筆直向東。一路上,遇到各種各樣的可愛的、可怕的動物,他們甚至又看到了九環狐,隻是沒有時間也沒有餘力去理睬。
大約飛奔了半個時辰,看到他們左側有一條由北向南突然轉個直角向東流淌的河流,佘琅對母親道:“停一下!”
“譽兒怎麽啦?”
刀白鳳問道。
他拿出地圖,指著前麵的河流道:“我們現在已經跑了半個多時辰,大約四百裏路程,眼前這條小河,應該就是烏江上遊。您看,烏江到此處突然轉而向東奔流,我們現在所處位置,正好在烏江的轉角處。而正東方向應該離烏江大概二十裏,隻有到這裏,才看到橫亙在我們前麵的河流。我們似乎偏北了,需要向南修正。我們先沿著這條河道,一直到前麵河流再次向南的這個轉角處,重新向南修正二十裏,然後一直向東,就可以到達窄水河了。”
刀白鳳既不熟悉這裏的地形,也不懂得看地圖,她具有的隻是對孩子的盲目信任,便柔聲道:“好啊,媽什麽都不懂,跟著你就是。”
佘琅點頭微笑道:“難怪我們原先應該路過的村莊一直沒有看到,我們已經跑偏了。”
由於白天無法辨識星辰,他隻能依據太陽的方向,而他無法確定太陽與正東方向的偏差有多大。事實上,是刀豔蝶提供的地圖有偏差,使得佘琅發生誤判。他現在的位置正好就出在景曨正東方向的緯線上。正因為這一偏差讓佘琅遇到了一係列意想不到的際遇!可謂千裏奔襲,一路奇遇!
倆人一邊攜手飛馳,一邊側著臉,麵對麵說話,不能將嘴巴對著正前方,否則強大氣流就會灌入口中,無法正常發聲。
他們沒跑多遠,經過一條匯入烏江河的小溪穀時,目光越過母親臉側所及之處,閃過一種熟悉的植物,佘琅突然叫一聲:“桫欏!等一下!”
“譽兒怎麽啦?”
刀白鳳詫異道。他拉著母親返回溪穀一看,這植物跟桫欏真的很像,也是屬於巨型木質蕨類,但又有區別,“樹幹”比桫欏肥大,中間粗兩頭稍細,像根浮出地麵的巨型蘿卜。
刀白鳳順著他的目光,嗔怪道:“癡兒少見多怪,這種樹在景曨叫做生絲樹!猛泐周邊的猛海、蒙威都有這種樹。這樹結出的果子裏麵有棉絲,可以用來紡紗織布,我們今天穿的衣服就是這種棉絲織成的……”
佘琅一聽,從樹底地麵上撿起幾顆看上去很像核桃的堅果,問道:“就是這種嗎?”
“是的,帶回去,以後再慢慢看吧,我們先趕路吧。”
她說道。佘琅多撿幾顆裝進自己背負的包裹裏,繼續趕路。
佘琅看到的,的確不是桫欏,而是與桫欏同類不同種的巨型木質蕨類植物。這種“生絲樹”樹冠頂部有大片的樹葉,樹葉底部結滿一個個堅果,實際上是孢子囊群。看上去與核桃很像,一般大小,也有棱條,隻是成熟時會開裂,比核桃的表麵光滑,表麵呈現青綠色,成熟的時候會變成黃褐色。
佘琅聽母親介紹,以前和師父去滕衝救災時,曾經看見當地民眾含淚將一大片生絲樹砍了,掏出“樹幹”裏麵的髓質磨成粉充當糧食。當如今生絲樹才慢慢有些恢複過來。
佘琅暗道:“照此說,現代若還有這種樹存在,天然植物纖維的家族裏,除了麻、棉之外,應該還有第三類,可是我怎麽都不曾聽說呢?難道這種天然植物纖維歸入棉絲類?還是這種蕨類植物在現代已經完全滅絕?”
“譽兒快看!快看!”
刀白鳳興奮地叫嚷著。在左側對岸的竹林上,傳來“唧唧哫哫”的鳥鳴聲,佘琅轉頭一看,驚訝道:“好大的火鳥啊!”
“傻瓜,這是鳳凰!”
刀白鳳答道,“天啊,太幸運了,一下子就看到一對鳳鳥凰鳥!”
佘琅整個人驚呆了,自己親眼目睹到而產生震撼感,還遠不如母親告訴他這是鳳凰時來得強烈!天啊,鳳凰難道不僅僅是神話傳說中的聖物嗎?若是真有,也該早就滅絕了嗎?
佘琅看傻了!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竹林裏的兩隻鳳凰鳥好像在嬉戲鬥鬧,又像在舞蹈,還像在合歡……高音低音相互搭配的鳴叫聲清越婉囀,動聽之極;頭部像雞冠,頸部細長,羽毛的顏色尤其絢麗多彩,外形與現代描繪的鳳凰極其相似,但有一點很不同,就是鳳凰的尾巴,並不像現代繪畫的那麽長,也不是一根長尾羽,而是有兩根長尾羽,呈剪刀型張開,長尾羽的中間還有與鯉魚尾相似的形狀,留出一塊三角形空擋。合上去時,看起來與山雞尾巴相似,當然比雞尾巴大了n倍。
佘琅心想:“要是有攝影機或手機在身邊就好了!我一定要將這種傳說中祥和動物的基因留下來!”
想到這裏,他對母親說:“媽,我們一起去看看!”
“好呀!”
她開心道,“可你不要去傷害它們啊!”
“我想保護它們都怕來不及呢,怎麽會傷害它們?”
佘琅答道,倆人借著風力,向對岸飄去,速度並不快,而那對鳳凰卻已經發現他們,飛走了!
雖然還能看到,卻是越飛越遠,想看清楚都不可能了。
佘琅一邊俯首撿拾鳳凰鳥掉落在地上的一些羽毛,一邊暗自臆想:“要是我真的穿越到現實曆史中,將這些鳳凰羽毛流傳下去,等將來科學足夠發達後,再重新克隆出活體鳳凰,那將是一件轟動全世界的盛事!”
刀白鳳惋惜道:“要是我們能像鳥兒飛得那麽快就好了。”
“或許哪一天我們真能做到呢!”
佘琅隨口答道,心想,一切皆有可能。
刀白鳳向往道:“若是真能做到,我們豈非比淩波微步的創始者還要厲害了?如此一來,淩波微步就有三大境界:奔、渡和飛!”
佘琅聽了心中一動,讚賞道:“媽說得好!第一境界隻能在地麵上奔馳,我們稱之為‘街頭潑皮’境界;第二境界能在水麵上奔行,我們稱之為‘淩波仙子’境界;若是存在第三境界,能在空中隨意飛行,我們就叫‘天外飛仙’境界!您說,好不好?”
“為何不叫天上飛仙呢?”
刀白鳳問道。佘琅道:“因為天外比天上更幽遠更神秘,您想,天上的人們抬頭就能看見,天外是什麽?人們卻無法得知。所以更有震撼力。對了,這次,您和孩兒一起我出來行俠仗義,我有個名號叫‘穿越遊俠’!您應該也有個外號才好,就叫‘天外飛仙’如何?”
“你叫‘穿越遊俠’佘琅,那我就叫‘天外飛仙’白鳳!可好?”
刀白鳳秋水閃閃眄著他問道。佘琅道:“不可,不可,這樣就將您的真實身份暴露出來了,就叫‘天外飛仙’……”
他本想說,叫“辛甘”但話到嘴邊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這名號主要是讓別人叫的,我這麽做,不是自己惡心自己嗎?於是道,“就叫‘天外飛仙’吳娘!這個名字好!”
刀白鳳噗嗤一聲掩口而笑道:“你真壞呢,叫我名號的人,無論老少豈非都成了你的兄弟姐妹啦?”
“這叫四海之內皆兄弟,眾生平等,天下一家親,不正符合佛經要義嗎?”
佘琅信口開河道,“如此一來,您我名字裏合在一起,就是仙俠,神仙俠侶是也!甘寶寶居住的隱秘幽穀恰好又叫仙俠穀,這叫天作之合啊,再妥當不過了。”
刀白鳳臉上火辣辣的,好在戴著麵罩,看不出來,隻是低聲道:“譽兒,我們快趕路吧。”
母子倆一路飛奔一路聊天……
佘琅:“媽剛才為何一眼就看出是鳳凰?”
刀白鳳道:“鳳凰很好辨認的,媽在十歲那年,師父背著我在山野裏穿越,就和昨晚你背著媽一樣,隻是速度好像沒你這麽快,姿態也不像你那樣整個人貼著地麵飛竄,師父的姿態比你優雅多了!記得當時是在紅河岸邊,第一次看見一隻鳳凰鳥,全身大部分都是潔白如雪,隻有頭冠是紅色的,翅膀的尾部是青色的,兩條長尾羽有青白相間的斑斕,看上去特別清潔高傲。也是在那時,師父為我改名叫白鳳。”
佘琅隨口道:“太師傅對媽很好呢。”
“當然啦,有時候我都覺得師父比我的親媽待我還要真心……”
刀白鳳似乎陷入回憶中,頓了好一會才嘻嘻笑道:“說來也怪,媽在師父身邊長大,卻是越長大越像媽的師父呢。”
“太師傅臉上皺巴巴的,您與太師傅一點也不像。”
他暗道:“簡直一隻是鳳凰,一隻是類人猿嘛。”
“你是個以貌取人的傻瓜嗎?”
刀白鳳咯咯樂了,暗忖:“師父曾經叮囑過我,對任何人都不能將她的真麵貌泄露出去。譽兒雖然不是外人,但師父的囑咐還是要遵循為好。”
“嗬嗬,孩兒也是個俗人,見美而心喜之,乃是人之常情,孩兒豈能免俗?”
佘琅答道。刀白鳳開玩笑道:“這麽說,當媽老得與師父一樣滿臉皺紋,你就不會喜歡媽了?”
“傻媽媽,你再老也不醜,依舊是孩兒的娘親,何況每個人都會變老,誰也避免不了。”
佘琅認真道。
刀白鳳點點頭道:“不錯,其實師父年輕時的樣貌與媽現在的樣子很像呢。”
“嗬嗬,我懷疑,媽會不會就是太師傅的親生女兒呢?”
佘琅開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