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菩薩顯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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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白鳳見這位來自大宋的中年人還在發呆,顧不上與他說話,連忙用土著話對站在一邊觀望的奴隸們道:“請大家不要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阿嵯耶觀音菩薩托夢給我們的阿吒力李觀音大師,說你們被山賊虜獲在此受苦受難,李觀音派我們倆來救你們……”
    “布唆細棱!布唆呼囉!布唆呼囉!”
    那些被擄的土著人歡呼振奮,紛紛跪拜!意思是菩薩顯靈,菩薩保佑。這些繡麵的土著人張開口,前麵兩個門牙竟然是鑲著金牙的。呃,是有錢的奴隸?
    刀白鳳這些話都是事先佘琅交代的,由於佘琅擔心這些山賊與蒙彭部當地土著人有關聯,他們不便泄露皇家身份,所以約好要是救出其他民眾,就跟他們如是說,好將美名冠在阿吒力教的頭上,讓民眾記著李觀音大師的好。刀白鳳知道師父畢生以阿吒力教義為信仰,近乎狂熱地與其他教派爭奪信眾,一聽佘琅的話,驚喜不已,自然滿口答應。
    中年男子見刀白鳳為那些奴隸們削去鐵鐐,急忙站起來,從一具執鞭匪徒屍體的腰帶上找到了一把開腳鐐的鑰匙,幫著她為那些奴隸們打開腳鐐。……
    佘琅在大門外就瞄見裏麵圍坐著六堆山賊,在吃飯喝酒吵鬧。佘琅展開淩波微步一個疾閃衝入大廳,裏麵山賊的樣子正好方便他點。隻見一個影子在人群中閃躍,一陽指在指力所及的三丈之內,連點而過!
    當兩堆山賊紛紛栽倒在地,大廳裏響起“劈劈”陶碗瓷杯接連落地的破碎聲時,其他四堆的山賊們才茫然安靜下來,他們隻看見一痕魅影在無比快速地閃動,根本看不清是什麽!
    又倒下幾個後,山賊們這才突然反應過來,驚慌失措地驚叫道:“鬼啊!有惡鬼啊!”
    蜂擁向外衝去,卻被佘琅擋在門口:“想活命都站住!不想活命的就過來!”
    原來這位幽靈一般的鬼魅是個頭戴麵罩的“地獄索命者”其中有幾個不知是聽不懂佘琅的話,還是真有賊膽,嘶喊著往佘琅衝去!“去死吧!”
    一聲暴喝,鐵竹棒揮出,三個傾倒,一個爆腦,腦漿濺了開來,就連佘琅的鹿皮麵具上,也沾上幾滴黏糊糊的白點,看上去格外恐怖。
    霎時,大廳裏靜得落針可聞,就像是一處毫無人息的荒涼鬼蜮!“滴答、滴答……”
    有水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恰如幽穀中泉水滴流的響聲,還不止一處。原來好幾個山賊的褲襠下,濕成一片,兩腿正在打顫,水正在滴落。
    留在寨子裏的山賊基本上都是本事較差且比較膽小怕事的軟蛋子,平時他們在奴隸們的麵前趾高氣揚、耀武揚威,窮凶極惡,並以虐人為樂事,以此來顯示他們的“強大”但在真正的強者麵前,他們是十足的軟蛋子,沒有骨氣與血性的軟腳蟹!封了他的肩井等四處位,讓他的手腳都無法正常活動。
    佘琅好不費力地封了他們的道,當他來到一位臉色慘白、穿著打扮頗為講究的中年山賊附近,這位山賊突然跪在他的麵前哭喊求饒道:“大人饒命!我有錢!可以全部給你!繞我一命吧!”
    “哼,你命都沒了,那錢還是你的嗎?”
    佘琅聽見他會講漢語,就來了精神,出言戲弄道。他本來就沒有打算殺他。剛才爆了一個山賊的腦袋,那是情況緊急,以非常手段震懾他們,讓他們看清眼前的事實。大廳裏七十個山賊,才隻有一個死於非命,其餘的,要麽被佘琅打暈過去,要麽被佘琅點了道,再無死亡。
    中年山賊急忙央求道:“那是一大筆黃金還有寶物!你若殺了我就找不到這些黃金了。求求你繞我一命,我將黃金的藏匿地點告訴你!”
    “好吧,看在你老實交代的份上,我不殺你。”
    佘琅答道。……
    刀白鳳終於在人群裏找到了水仙兒部落裏被擄的族人,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三十二位同胞中有九個已經死了,活著的就他們二十三人。找到了水仙兒的同胞,刀白鳳放下了一件心事,她見那位大宋男子正在忙著給奴隸們打開腳鐐,心裏很欣慰,交代猛藤部的族民將腳鐐給躺在外麵的十位山賊給拷上,而且是兩人一對挪在一起,將腳鐐相互交叉著拷上,如此一來就算是他們轉醒也無法逃脫了。
    她還要求他們拿著武器在這裏等她。刀白鳳擔心自己的寶貝孩兒有閃失,正準備離開時。那個六指族民突然問道:“這兩人死了,還要拷上嗎?”
    呃,這位族民也真是笨到家了!那位耳邊有黑痣的族民道:“死了還戴什麽鐐銬啊?”
    刀白鳳回頭一看,六指族民指的是剛才兩位執鞭的山賊,她不敢相信,追問道:“怎麽會死呢?你有沒有看錯了?”
    黑痣族民伸手探了探倆人的鼻息,肯定道:“真的死了。”
    刀白鳳霎時嚇呆了,麵具裏的臉色早就慘白,整個腦子恰如處於真空狀態,隻有一個念頭在她那空蕩蕩的腦殼裏如回聲一般回響:“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怎麽會殺人……”……
    回說佘琅從山寨寨門、監禁難民的另一個山洞、山賊的窯、轉了一圈回來了,擰著一個山賊飛掠而至,見母親在蹲在洞口邊嘔吐不止,嚇壞了!隨手將那位山賊扔到地上。
    那幫被奴役的奴隸們看見他,嗷嗷叫著撲了上來,將這位被點了啞門而口不能言的山賊給活活打死,佘琅想製止也來不及,心裏暗歎:“老兄,我信守諾言了,我沒有殺你,你是被他們殺死的。”
    但他一死,將一個重要的秘密帶走了,不是寶藏的秘密,而是這些山賊真正的幕後縱者的秘密給帶走了,導致引起佘琅警覺的一個重要機會再一次悄然流失。
    刀白鳳見這幫奴隸們那麽凶悍,心中來氣,顧不得腹中翻滾得難受,發出音波功喊道:“住手!別打啦!”
    音波比晨鍾暮鼓更有震撼力,讓人聞之失神,但並不傷人。那些狂怒的奴隸們這才停了下來,剛才他們不是不聽佘琅的勸告,而是根本聽不懂他的漢語。
    這種音波功,佘琅在玉虛庵裏見識過,就是他母親的師父李觀音大師使出來的!與獅子吼相類而不同,獅子吼乃少林七十二絕學之一。怒吼之下,勢如奔雷波及數裏,就近者令敵肝膽具裂,稍遠者氣血翻騰,心驚膽戰!是天下至剛至強的一門神功。
    但刀白鳳使出來的音波功卻沒有強大的殺傷力,至少佘琅的看法是這樣的。他還不知道,李觀音大師的音波功比獅子吼愈加神妙,先買個關子,以後再慢慢領略。刀白鳳的音波功雖沒能將佘琅怎麽樣,卻仍然讓他感到意外:母親居然會太師傅的音波功?
    刀白鳳見到佘琅過來,撲進他的懷裏嗚嗚哭了。來自大宋的中年男子以為她是被這幫奴隸給氣哭的,心裏頗為不安,囁嚅道:“剛才那……那位是山賊的大頭目,他們的親人被他……殺得太多了,請吳娘別……別傷心。”
    “吳娘,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還有兩百位山賊可能馬上會殺回來,這裏的民眾尚未安全呢,我們要趕快組織寨民們守衛山寨!”
    佘琅拍著母親的後背輕聲道。刀白鳳點點頭,掏出手絹伸入麵具內將眼淚拭幹,道:“那快點吧。”
    佘琅指揮,刀白鳳翻譯,立即動員了山寨裏的原住民,拿起弓箭與刀槍,守護他們村寨的寨門。佘琅先安排一批寨民上寨門的城牆上隱蔽守候,安排另一批寨民去吃飯用餐。搬運東西的、燒飯燒水的、給地上的山賊上鐐銬清場的……看上去有點亂,卻在緊張有效地進行著。
    這時,一直跟在佘琅身邊的大宋男子主動請纓道:“佘大俠,讓我上寨門參戰吧。”
    “您會打戰?”
    佘琅頗感意外,隨即不好意思道,“還來不及請教大哥的高姓大名呢。”
    “不敢當,鄙人姓沈,名博毅,字安之,小時候讀過一點兵書陣法雜學,都是紙上談兵,未曾上過戰場。讓佘大俠見笑了。”
    沈博毅老臉一紅靦腆道。
    佘琅歡喜道:“沈兄不可妄自菲薄,能識字已屬不易,更何況飽讀詩書兵法之人?堪稱寶貝啊!不過,沈兄身上帶傷,不能讓你上戰場,若不是小弟擔心殺戮過重,何須這些寨民,我一人足以戮敵三百!”
    佘琅對這個名字很陌生,知道他不是影視裏的人物,他進一步肯定,自己是穿越到現實曆史中來了。可是,他卻一點也不知這是曆史中的哪一位,若是沈博毅報出他父親的名字,佘琅就一定知道了,還很可能會大吃一驚。
    沈博毅訕訕道:“那是,那是。”
    佘琅發覺他的性格有點怪異,看上去似乎有些懦弱,但在遭到賊人鞭笞時,卻一點也不喊疼,內心似乎很剛毅很能忍受。
    他沒有絲毫輕視這位仁兄的意思,關切道:“沈兄,你的傷口容易發炎,如果你不怕疼的話,最好用鹽水清洗一下,如何?”
    “我都習慣了,怎會怕疼?”
    沈博毅苦笑道,笑容裏有著淡淡的悲哀。
    佘琅讓母親告訴那些女性土著,從山賊哪裏找幾件幹淨合適的衣服給沈博毅。接著,佘琅和母親一起帶他去大廳裏,調配些食鹽水,親自為他擦洗身上的鞭傷,再給他的主要傷口處塗上膏藥,貼上油紙。
    沈博毅在用食鹽水清洗時,傷口那麽疼,他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在塗藥膏時,卻是呻|吟出聲。刀白鳳嗔怪道:“我的佘大俠,你能不能輕點?”
    “沒事,沒事,一點也不疼,我這是太舒服了,才禁不住出聲的。”
    沈博毅連忙解釋道,眼角有些濕潤。
    這些膏藥是景曨土製膏藥,含有血竭,止血生肌,抗發炎的效果極佳。這次特意多帶了一些,就是擔心被擄的民眾會有傷痛。想不到,用在猛藤部村民身上卻很少,就是在沈博毅身上用得最多。
    佘琅微笑道:“這藥膏含有療傷聖藥血竭,對你的傷有奇效,兩三天就可以讓你完好如初。”
    “啊,你用那麽貴重的藥物給我……”
    “什麽話,藥物再貴,哪能比得上你的人命貴重?”
    佘琅製止道,“沈兄何故來到如此偏遠之處?”
    沈博毅猶疑了一下,歎氣道:“哎,就為了雕製大理的地圖。”
    “就你一個人?”
    佘琅驚訝道。他的回答,讓佘琅深受震撼!這是何等偉大的壯舉啊!他心裏暗忖:“雕刻地圖比繪畫地圖難度更大,古代若有這這樣的壯舉應該是很有名的地理學家或著名學者,像酈道元和徐霞客,可我從未聽說過中國古代還有一位叫沈博毅的名家呀?這又是怎麽回事?”
    佘琅迷糊了。
    “還有……還有兩位同伴……已先我一步辭世了。”
    沈博毅滄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