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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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去哪裏了?”房菊焦急的對房竹說。
“咳咳!我到藥店買點止咳藥。”步履蹣跚滿頭銀發的房竹‘撲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累的氣喘籲籲的說。
“不是跟你說了嗎?哪裏也別去,需要什麽我出去買!誰知道你會什麽時候發病?難道你想被人們發現,當做標本抓到醫院裏去?”房菊急的眼淚差點流出來,“現在二姐也死了,姐夫也病重住院,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房家以後還指望誰?”
“你…放心…我….死不了,你也會….永遠平安。”房竹咳咳的說。
“隻要你別到處亂跑,我們能活下去比什麽都好,”房菊把房竹的金色鱷魚皮鞋脫下來,扶他到床上休息,“哥,乖!好好睡吧。”
“恩….”房竹似乎累極了,頭沾到枕頭呼呼睡去。
房菊站在窗邊摸眼淚。
十年前,自己剛上大學,開學第一天,是被好心的學長吳新民送到宿舍的。從此,一顆芳心暗許,兩個人悄悄談起了戀愛。突然,有一天,雙胞胎哥哥房竹跑來找到自己,那時大姐房梅去世剛滿三年,房竹說‘大我們三歲剛到省附屬醫院上班的姐姐房蘭要結婚了,對象是大姐夫!’房菊跟著房竹急切的找到房蘭,堅決不同意,姊妹間爆發了激烈的爭吵。但是就在那時,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年輕貌美的房蘭瞬間頭發花白,老如婦人!房竹房菊驚呆了!但是房蘭蘭自己卻不知道。大約幾分鍾後,房蘭恢複了青春麵貌。無奈,房蘭蘭變成這樣,房竹房菊兄妹倆隻得同意她跟大姐夫的婚事。
一切隻是開始,不僅房蘭蘭會莫名其妙的衰老,後來當知道自己在大學裏談戀愛的事後,情緒激動的雙胞胎哥哥房竹也會一下子變老!房菊差點崩潰。
大學後,房菊沒有答應吳新民的求婚,她要照顧老的越來越嚴重的哥哥房竹。畢業後,安排到姐姐房蘭所在的醫院收款。兩年前,房蘭蘭托人在‘河畔花園’買了一套房子,房竹房菊二人自然從省城搬到貝城居住,認識的人越少越好。房菊調到貝山縣城骨科醫院繼續財務工作,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照顧快要老死的房竹。日子就這麽過下去。真害怕哥哥房竹有一天會突然老死,從此老房家隻留下自己一個人。又盼著哥哥早死,這樣自己才能沒有負擔的開始新生活(跟吳新民在一起)。每天在矛盾中苟且偷生。
半年前,吳新民突然找到房菊,要帶她遠走高飛。可是善良的房菊又怎麽能狠心拋下病入膏肓的雙胞胎哥哥房竹呢?還有姐姐房蘭。阿門!感謝主,姐姐房蘭前幾日老死了,終於脫離苦海見上帝去了。
所以,房菊沒有跟吳新民走。她要留下來繼續照顧哥哥房竹,直到他老死。
“哎!”房菊望一眼熟睡中的房竹,悄悄關上門。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房竹,立刻爬起來。霎時恢複年輕的身體,精致的麵容細膩的皮膚,美麗的勝過女人。房竹滿意的在鏡子裏打量了自己一圈後,突然憑空消失了。
“啊!救命!救命!”臥室裏響起細若蚊聲的呼喚。
趙寶寶朦朦朧朧中,隱約聽見耳邊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求救聲。聲音好似在連心兒的屋裏發出來。趙寶寶中午受過連心兒的欺騙,想起來心有餘悸,猶豫著要不要過去,聲音嘎然而止。“不會,真的死翹翹了吧?還是看看吧。”
趙寶寶睡眼惺忪的來到連心兒的臥室,“砰砰砰!”敲門。
沒人答應。
再敲。
還是沒人答應。
“連心兒你在嗎?我知道你在裏麵,再不開門我闖進去了啊!”
“煩死了!走開!我還沒睡醒呢?”
“哦!我還以為你睡死過去了呢?”趙寶寶大著嗓門說,“一會吃飯去?”
“好!你等會,我這就來。”
“哦!快點!”趙寶寶到洗刷間梳洗去了。
“你是誰?為什麽襲擊我?”連心兒對著麵前的一團翠霧說。
“我不是襲擊你,而是襲擊附在你身上的惡靈。你已經靈魂出竅,漫遊在三界外了,你不知道而已。我打倒惡靈是要拯救你的**。”翠霧說。
“什麽**、‘靈魂出竅’亂七八糟的,你不就是想害我嗎?拜托,我隻是個一窮二白的外地人。”
“如果你是人,怎麽可能感應到我?”翠霧繼續說。
“….”連心兒無話可說,“你胡說,我的的確確是人!”
“我知道,你在跟蹤一個類人,你要找回你的兒子是嗎?”翠霧仿佛看透連心兒的秘密說。
“你….你到底是誰?怎麽會知道?…他派你來的?告訴他,我會一直等他…”
“他又是誰?”翠霧掐住連心兒的脖子厲聲問道。
“咳咳!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們管!”
“啪啪啪!連心兒!你好了沒?”趙寶寶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自己,過來敲門。今晚,她決定好好宰連心兒一頓,以賠償中午的損失。
“記住,不要再害人,否則,你的肉身難保!”翠霧扔下一句話,消失不見了。
房竹出現在房菊的房間。擔驚受怕勞累過度的房菊像隻小貓咪似的趴在床上睡著了。眼底似乎還有淚痕。可憐的妹妹!房竹輕聲歎一口氣,悄悄給妹妹蓋好毯子。“我們一卵同胞,你受傷,我也會受傷;你不死,我也不會死;隻要我永遠活著,你就能永遠活著,並且青春不老…..”年輕的房竹在房菊麵前喃喃的說。
“您有新短信來了,請注意查收。”房菊的手機響了。
房竹拿起手機打開短信,眉毛擰成疙瘩。“來信人:親愛的民。”
吳新民剛剛發出一條短信:“菊,你在哪?好想你,見個麵好嗎?”
房竹俊臉扭成一團,恨不得掐死對方。轉念一想:快到月圓之日了,治愈衰老術的青春術,就快修煉到第三層換身術了。在修煉之前,不如小試一下?
打定主意,房竹閉上雙眼,雙掌合十嘴裏念念有詞。床上的房菊突然起身下床,雙目緊閉,夢遊似的慢慢來到房竹麵前。房竹從後麵抱緊房菊,纖細皎潔的手臂捂上房菊的前胸,俊臉貼緊房菊的麵頰,“妹妹,別怕,哥哥會很輕的進入你的身體的….”
房菊睡著了似的任憑房竹擺弄。
殷紅的鮮血自房竹手上留下來,隻聽“哢哢哢”,似乎骨骼爆裂的聲音,房竹的身體竟然奇跡般的穿到房菊的身體裏,不一會兒,屋裏沒有了房竹,屋子中間隻有傻傻站立的血跡斑斑的房菊(沒有陰陽戒的護體,換身術會很痛苦,血腥。)又一小會房菊身上的血跡消失了,身體幹幹淨淨白白嫩嫩。
突然,房菊睜開眼。“哈哈哈,成功了!”房菊狂笑起來。不,應該說是房竹。“女人的身體感覺好軟。月圓之後,我的新身體會比這更好!等我得到小聖教的聖器至尊陰陽戒,我可以更無所顧忌的在三界內,隨心所欲隨時隨地換身!恩,現在馬馬虎虎拉。”
“您有新短信來了,請注意查收。”房菊的手機又響了。
“親愛的菊,好想你,怎麽不回短信?”吳新民的短信。
“親愛的,你在哪?”房菊,不,是房竹發短信問。
“我在…..”吳新民回道。
“我在路上一會就到。”換身為房菊的房竹精神抖擻的向目的地出發。
貝城市的不夜城迪廳,吳新民坐在吧台,有一口沒一口的喝酒。杯中的酒剛要喝,一隻芊芊玉手伸過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菊,是你….”吳新民激動的說。房菊一屁股坐在吳新民的大腿上,櫻桃小嘴對準吳新民來了一個‘長長的舌吻。’
“唔!”吳新民被吻的喘不過氣。上下其手,在‘房菊’的身上亂摸。
“我靠!女人身體太爽了!”房菊興奮的拉起吳新民在迪廳裏搖頭晃腦。風騷挑逗的舞姿讓周圍的人吹起口哨起哄。
“菊,從沒發現你還有跳舞的天賦?”吳新民吃驚的說。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兩個人,扭動身體盡情在迪廳跳舞。吳新民的眼裏燃起熊熊火焰。‘房菊’偷笑,二人滑到舞廳陰暗的盡頭,再次激烈的舌吻到一起。迪廳裏到處是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激情難耐的情人們。
吳新民發現,今晚的菊有些異樣,到底是哪裏?不戴眼睛,劃起濃妝,主動獻吻,舞技高超…彷佛換了一個人似的,帶著你嗨翻天。
趙寶寶拉著連心兒吃完火鍋,臉上終於陰轉晴了。摸著滾圓的肚子,打著飽嗝,又拉起連心兒到金櫃ktv唱歌。彷佛要榨幹她的血汗錢似的,盡點貴的東西消費。世上就有這麽巧的事,趙剛、英美豪、薄老師、侯老師等人,也在金櫃ktv飆歌。幾個人幹脆在一間屋裏放開嗓子合唱。
英美豪一見到連心兒頭都快大了。
“寶寶,你怎麽來這裏?”趙剛的眼機關槍似的‘嗖嗖嗖’射向一身夜店女郎打扮的連心兒身上。
“又見麵了,英哥哥!”連心兒全然無視趙剛的掃射,嗲嗲的跟他身邊的英美豪打招呼。
英美豪趕緊把連心兒拉到角落裏,“姑奶奶,不是跟你說,晚上不要出門嗎?”
薄老師不悅的看著躲到牆角咬耳朵的狗男女。
“怎麽?隻需你來不許我來?現代社會了,難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趙寶寶一看到趙剛的手搭在那個侯老師的肩膀上,一張臉耷拉著就沒開褶。
“見到我爸媽了嗎?”趙剛顧左右而言他。
“沒有,我有事沒回家?”
“你是在外跟著人鬼混,忙的一天沒著家吧?”趙剛又看了一眼衣著暴露的連心兒,狠狠批評趙寶寶。
趙寶寶的眼眶濕潤了。今天中午差點死過去,趙剛父母來了非但不給自己打電話聯係下,心裏一點關心自己的意思也沒有,反而站在這裏說風涼話,眼淚委屈的就要掉下來。
薄老師侯老師,開始深情的對唱‘相約九八’。音走調的厲害。
“你說你,回家了,也不出去找工作,天天吃飽了睡睡飽了玩,你羞不羞啊?”趙剛完全擺起家長的樣子,厲聲教育趙寶寶。“幹爹幹媽,都六十了,年紀也大了,還要天天跑到沿街樓伺候你吃穿,你卻倒好,跑到這裏花天酒地,你摸摸良心,你這樣做,對不對?對得起你父母,對得起你自己嗎?”趙剛唾液橫飛,越說越起勁。
“相約在明媚的春光裏…..心相約,心相約,相約一年又一年….”兩位老師音準差的很,感情卻很投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歌聲裏。
“我給你說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我告你,夜裏不要亂跑,萬一出了事。知道嗎,最近貝城市大壩又死了個外地女的….”英美豪氣呼呼的質問連心兒。
“知道,囉嗦什麽?老娘出來混時,你還光著屁股蛋子沒殺檔呢?”連心兒不耐煩的嘀咕。
“你說什麽呢?”英美豪急了露出吃人相來。
“是是是,英哥哥,都聽你的….”連心兒一個勁的點頭,巴不得趕緊離開此地。
“我這是關心你,對你負責!等你找到工作,另找個近點的地,趕緊搬走,親親戚慢慢找,我會幫你打聽的…..”英美豪繼續跟連心兒交頭接耳。
“寶寶,你怎麽啞巴了?無話可說吧?你就是被大人慣的…..”趙剛繼續狂轟輪炸。
趙寶寶雙手攥拳,似乎已忍到極限,肚子又疼了。眼淚滴到手背上。
“我去洗手間!”趙寶寶抱著肚子,一把推開趙剛,像廂房外的公共廁所跑去。
“嗚嗚…..”趙寶寶雙手捂臉,哽咽的哭起來。“今天倒黴透了,丟大發了….”眼淚鼻涕一大把,無處可抹,身邊有一隻潔白的襯衫袖子,趙寶寶想也不想,抬起胳膊擦鼻涕。
“哎!寶寶,這可是我的衣服!”公共座椅上的紫陽使勁抽出胳膊。
“….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趙寶寶滴溜溜轉了一圈黑眼珠,眼淚還未幹呢?
“沐然的哥哥來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算是歡迎吧….”
“哦!”趙寶寶吸著鼻子說,原來是帥氣的造型師李沐然要迎親啊?
“怎麽了?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沒…沒什麽….反正…我今天糟糕透了….”趙寶寶盡量停止啜泣說。
“我看你好像不舒服,我還是送你回家吧?”紫陽不由分說,一把抱起抽抽搭搭的趙寶寶,迅速下樓。他的心都快被她哭碎了。
“我…不用….還沒跟他們說呢….”趙寶寶掙紮著,但是紫陽已經把她抱進車裏,額頭上有意無意還被‘啵’了一下….哎!好累,還是回家吧,總之,今天人生好黑暗…..
李沐然斌斌有禮的過來轉告趙剛,趙寶寶已聽從他的教誨先回家了,讓他不要擔心。一開始趙剛還有有點摸不著北,後來,閃亮的眸子對著李沐然從頭到腳機關槍似的掃射一翻後,突然靈光一閃,眼神也變得柔和,竟不由自主的跟著李沐然來到隔壁ktv房。
很快趙剛跟李沐然李浩然兩兄弟‘稱兄道弟’起來。尤其得知李浩然是趙貝貝大學的師兄後,更腆著臉‘二師兄二師兄’的戲謔起來。如果李沐然跟趙寶寶能….豈不是親上加親?趙剛盤算著,更起勁的向李沐然李浩然兩兄弟敬酒。兩個兄弟,顯然有點受寵若驚。
酒喝多了,趙剛大方的問:“哥哥,嫂子呢?”
“還沒呢?”李浩然不好意思的說,這趙剛跟那個沒有修養的趙寶寶似的,好沒禮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俺剛出獄,哪有姑娘懇嫁俺?難道他不知道俺坐牢的事?有修養的趙貝貝就是涵養高,從不揭人短,即使在親人麵前。
“太好了,”趙剛驚喜的說。哥哥沒結婚,弟弟肯定也輪不上。
“什麽?”兩兄弟差點跳起來。
“哦!哥,你放心,女朋友包在我身上,我們貝山縣城,山清水秀,別的沒有,就是出美女。”趙剛暈乎乎的說,“弟弟呢?也沒有?”
李沐然剛想動動嘴皮子,趙剛就自顧自的接下去說:“你也放心,包在哥身上,一定給你們找個好媳婦。”忽又話題一轉,“大哥,貝貝家的孩子,您見了嗎?明天咱一塊去看看。你等我….我去接你….”趙剛的舌頭開始打卷了。
李沐然李浩然兩兄弟麵麵相覷,無可奈何。
“哪來的醉鬼?”賈青山跟元圓深情對唱完‘知心愛人’,落座。心說:‘嗷!這不是那個人民警察嗎?二千金的意中人怎麽跑我們這邊來了。可別讓老板發現啊!’
“老板早帶著二千金走了。”樸小丘搭在賈青山肩膀上小聲說,“可是,新麻煩來了,人民警察似乎急著要把二千金脫手,想方設法介紹給沐然兄弟倆呢?”
“什麽?”賈青山吃驚的張大嘴。那紫陽老板還不把沐然兄弟倆吃了。
李沐然委屈的向賈青山扮鬼臉。卻被他身邊的元圓收到,也鬼靈精怪的回他一個。
“糟糕!”李沐然叫苦連天,隻得尷尬的朝元圓笑笑。多嘴多舌的賈青山不樂意了,看著二人眉來眼去的互動,小心眼的心說:哼!還是日後讓老板好好修理你吧!
不一會,英美豪等人也過來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夥放開嗓子飆歌,玩的很盡興,似乎光唱歌不夠。一致決定去不夜城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