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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醋意橫生
    兩人又在床上磨蹭半天,直到紛紛餓得眼花繚亂,才打電話找了鄭奕與餘珊一塊兒吃飯。
    李尚俊見了餘珊,兩人相視一笑,笑得忒有韻味。
    走路時她們倆手挽手落在後頭說悄悄話。
    李尚俊厚著臉皮問:“你是不是前天晚上……”
    餘珊湊過臉來:“姐,你呢?”
    李尚俊臉頰紅了紅,點頭道:“別告訴別人啊。”
    餘珊說:“嗯,保密。我們倆姐妹連那個都是一天,嗬嗬。”
    李尚俊聞言也吃吃笑起來。
    “姐,你第一次痛不痛啊?”餘珊好奇道。
    現在李尚俊已經明白那個小鼓敲是什麽生理現象,她再不要臉也不敢承認自己第一次不但不痛還直接high了,遂支支吾吾道:“不知道,不算很痛吧。”
    餘珊聞言嘟嘴蹙眉抱怨:“我都痛哭了,不過你從小都不怕痛,你知道我最怕痛了。”
    李尚俊口裏道是呀是呀,心裏開始羨慕嫉妒恨,她看言情小說,裏麵描述第一次幾乎都是“一陣撕裂般的痛”,好像這才是一個少女蛻變為女人的成人禮,可她的成人禮實在……太另類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起,李尚俊一看,竟然是喬旭淩。
    喬旭淩打過來聊得都是些沒營養的**婆話,說他最近又在追誰誰誰,而且是動了真感情。這話李尚俊耳朵都聽出繭巴來了。
    男人心海底針。她身邊按道理最花心的雙子男齊安,嘴巴裏從來不情情愛愛,但是初戀到現在,搞不好本質是個幾乎絕種的癡情男;而每段感情都說他動了真心陷入愛的漩渦的喬旭淩,她都不知道說他多情還是濫情了。
    她冷哼道:“嗯,你愛她你愛她,我知道了。”
    喬旭淩抱怨:“你別不相信啊!”
    李尚俊哂笑:“賭不賭?一年後你還能這麽跟我說,我給你十萬。”
    喬旭淩回哼道:“走著瞧!”
    這時駱子涵與鄭奕在一家水吧麵前停下,示意她們兩快跟上,李尚俊其實還有話急於告訴喬旭淩,遂指了指手機,獨自站在水吧外街邊人少處。
    然後她做賊心虛地用手半捂著手機小聲道:“淩……我給你說個事兒。”
    “咋了?”
    “我跟駱子涵那個了……你別告訴齊安呀!”
    “……我聽齊安說這駱子涵男女關係很亂的……李煒你搞什麽,你不像那麽不清不楚的人啊。”
    李尚俊更小聲了:“我也不知道……反正都發生了,我也沒辦法啊,就是心裏有點發慌……你真別告訴齊安,他一直反對我跟駱子涵一起,要他知道肯定罵死我。”
    “你當我就不會罵你?”
    “……我一個人憋心裏更慌更怕……”
    喬旭淩在那邊沉默片刻,然後深深吐了口氣,嚴肅道:“別說這個了,我問你,你們避孕沒?”
    李尚俊一愣,她壓根沒考慮過這問題。被喬旭淩這麽一問,手都發軟了。
    “好像沒有……那怎麽辦,怎麽辦啊?”
    “……”喬旭淩又頓了頓,冷靜道,“別慌,你去找駱子涵,讓他給你買事後的避孕藥,不會出大問題的,但是我警告你,這種藥對女孩子身體有傷害,若非特殊情況千萬別偷懶把這當飯吃,若他再要跟你發生關係,你記得吃那種定期服用的媽富隆。不過藥吃多了總歸沒好處,他要對你真心替你著想,就讓他自己戴套子,是男人都不喜歡戴。”
    李尚俊恨不得手上有筆和筆記本把喬旭淩說的每個字都記錄下來。喬旭淩又跟她說了些注意事項,末了語重心長道:
    “李煒,我是個男人,男人的想法是圖自己爽,嘴巴上再愛再心痛,若出了事,痛的哭的都是女孩子自己,以後一輩子落下隱患的也是女人,誰都保護不了你,隻有你自己才能保護自己。”
    這輩子喬旭淩就這麽正兒八經教訓過李尚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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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俊還有滿肚子疑問想請教喬旭淩,餘光瞥到駱子涵從水吧推門出來,急急忙忙掛斷電話。
    “給誰打電話呢,鬼鬼祟祟的?”駱子涵蹙眉,手掌一攤,示意她把手機交出來。
    李尚俊遞過去,腦子裏開始斟酌怎麽開口讓他幫她買藥。
    駱子涵目光落在“淩”上麵,想了想,問道:“那個喬旭淩?”
    李尚俊心不在焉點頭。
    駱子涵沒有多說,把手機還給她同時牽過她的手。因為這是a市,大街上隨便都能踩死幾個認識她父母的叔叔阿姨,李尚俊急忙縮手。駱子涵抓空,麵色沉了沉,有些不高興,但也不勉強,徑直往前走,李尚俊隻好跟上。
    他叫了輛出租車,停在藥店門口,很快上車返回水吧。進門後他拉著她徑直去了洗手間,剛鎖上門便從包裏摸出兩盒藥來:
    “這一盒是兩顆,隔12小時吃一次。”頓了頓又道,“這是避孕藥,昨天我沒準備……這種藥偶爾吃一次沒關係。”然後他又拿著另外一盒,上麵標示著喬旭淩剛提過的“媽富隆”道,“這個等你經期第一天起吃一片,連吃21天,怎麽吃說明書上有。”
    李尚俊接過,目光落在藥上,嘴裏喃道:“那不是天天要吃藥……?”
    當即心口有些不舒服,犯哪個身體健康的人也不樂意天天吃藥阿。
    “這個沒什麽副作用。”駱子涵安撫地勾著她肩膀,李尚俊臭著臉別開,把媽富隆一甩,發脾氣道:“我不吃。”
    駱子涵低眼,眉頭微蹙,但很快平整,從後硬抱著她,柔聲道:“好啦,不吃就是,發什麽脾氣?”
    駱子涵很少遷就她,因此他語氣一軟,她便頓時消氣,拿出那盒緊急避孕藥打開封就想吞,駱子涵急忙拉著她道:“豬腦袋,你現在吃了,深更半夜三點爬起來吃第二顆嗎?!”
    “那幾點啊?”李尚俊抬頭望著他。
    駱子涵無語地搖搖頭,把藥放回自己褲包裏:“算了,我什麽時候給你吃你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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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夜裏,駱子涵借口監督她吃藥把李尚俊領回家裏,不用說又是一番顛鸞倒鳳。
    意亂情迷時,經驗非常青澀的李尚俊徹底把喬旭淩的警告忘到九霄雲外,任由駱子涵馳騁,可臨到關頭,他突然撤出,從褲包裏摸出一盒嶄新的杜雷斯打開,李尚俊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件極其重要的事情,麵對駱子涵不需提點的主動,她難免陡升奇異的喜悅。
    至少他還是愛惜她的。
    駱子涵喜歡開著燈,他說這樣他才能看清楚她的表情。
    一番激戰後,她軟綿綿地側臥著,他突然拉著她腰上的紅繩,將平安扣轉動到手上,手指磨了磨,咬著她耳朵道:“這誰送你的?”
    李尚俊上下眼皮直打架,渾身酸澀無力,剛才的姿勢,腰都快被他擰斷了,於是斷斷續續似睡非睡道:“……奶奶……”
    “我送你的項鏈呢?”
    “……”
    “李煒。”惡霸口氣不善了。
    “……學校……不讓帶……怕丟……收好……”
    “你皮夾裏那個男人是誰?”惡霸口氣如冰窖裏泡過。
    “……”李尚俊很費力地思考皮夾裏到底有什麽男人,想了半天無果,可即使在夢中,她也感覺到了他強烈的怒氣,疲憊不堪睜眼茫然看著他,“什麽什麽男人?”
    駱子涵冷笑,彎腰越過她,從手提包裏取出皮夾扔在李尚俊胸口。
    李尚俊眨巴眨巴眼定好焦距,猛的一個激靈,全醒了。
    她都忘了她和ethan擁抱在一起笑得很甜蜜很燦爛的照片一直夾在皮夾裏!
    雖然相處不久,但她明顯感覺得出駱子涵是個占有欲非常強的大男人,現在“證據確鑿”,不知他準備發多大的火!
    她急忙用手臂夾著皮夾掙紮坐起解釋道:“這是我之前的……男朋友,他是美籍華人,回國後就沒聯係過,我都忘記這事兒了。”
    駱子涵笑得諷刺:“你之前男朋友不是劉澤麽,怎麽又多出來一個?”
    “我跟他就談過兩周,我就是因為他才和劉澤分手的。”李尚俊的重點想表達她和ethan的戀愛非常短暫,其實兩周都算不上,可聽到駱子涵耳裏,卻隻剩下那句“為了他才和劉澤分手。”
    駱子涵不說話了。
    他半跪在她身上,平日裏靠發泥定型翹起的短額發柔順地搭於眼前,一雙鬼魅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著李尚俊,嘴角冷得沒有絲毫餘溫,在昏黃的壁燈光芒下,危險如黑翼之魔。
    李尚俊心髒咯噔,不自覺往後縮了縮。
    他緩緩伸手掐住她下巴靠近,幾乎抵住她的鼻梁,語氣如霜刀風劍,剮得人皮膚刺痛。
    “你們到什麽關係?”
    李尚俊腦海中立刻浮現那年暑假在朋友中廣為流傳的街頭熱吻。
    如此羅曼蒂克的場景現在說出來不是找死麽!
    她明顯的遲疑與隱瞞怎麽逃得過駱子涵這個人精的法眼,原本就有些怒意,如今更被火上澆油。他咄咄逼人,一不做二不休:“你跟曾際、餘響,發生過什麽沒!”
    李尚俊知道自己剛才欲蓋彌彰把事情搞得更加棘手,正想挽回,因此聽到駱子涵的審問,立刻脫口而出:“就接過吻……”
    駱子涵臉都黑了,不怒反笑:“那劉澤呢?你說過親嘴摸胸無所謂,想來是都發生過了?”
    李尚俊再也不敢回答,蜷縮一團垂頭捂住耳朵。
    駱子涵倒沒有預期中的暴怒,隻是冷笑一聲,然後李尚俊感覺腳腕被人狠狠一捏,便被拖了下去。
    駱子涵對她不是沒有野蠻過,可那種野蠻都建立在親密之上,讓她不禁陷入瘋狂,但這次,她真的是第一次感覺到做這種事原來可以這麽痛。
    痛到她後麵好幾天上廁所都如火燒般。
    他折磨她近兩個小時,然後突然起身,把衣服胡亂套在兩人身上,就把她往門外拖。李尚俊走路踉蹌,一陣陣刺痛,他便幹脆將她扛到肩上,一路直奔她家裏。
    一腳踢開她臥室門,駱子涵把她扔在床上,從包裏摸出根煙,又用腳把桌底下的垃圾桶掃到李尚俊麵前,麵若冰霜道:“自己把照片都拿出來,撕給我看。”
    李尚俊從小到大的隱私權都得到了完全的尊重。李爸爸李媽媽從來不翻她的東西,如果關著門,隻要她不讓他們進,他們絕對不會擅自開開關關,因此她也養成自己鎖門睡覺的習慣。
    劉澤算是她過去唯一的一段正式戀愛,他幾乎不管她,也管不著她。別說她和男生的照片,就是她和男生不清不楚,他也不會這麽凶狠地來質問。
    所以那瞬間,她湧起萬千委屈。
    無論什麽照片,都是她人生的見證,她隻是把這當作自己回憶的一部分,又不是舊情不忘。
    床頭打架
    李尚俊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令駱子涵無名火起。
    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麽在乎一個女人,可這該死的女人不知有多少瞞著他的未了情。
    惡有惡報,這算老天給他的報應!?
    駱子涵大發雷霆。
    他動作極粗魯地開始翻箱倒櫃,把能找到的所有箱子抽屜都倒了出來,找出無數信件卡片和相冊,然後他目光睨到李尚俊敞開的堆滿漫畫書的衣櫃中間一個有鎖眼的暗櫃,手一伸,狠聲道:“鑰匙給我。”
    李尚俊被他氣得渾身發抖,死死咬住下唇憤怒回瞪。
    這是她第一次公然反抗他。
    駱子涵殘酷一笑,徑直走了過去,便聽轟隆哢嚓兩聲,他竟將暗櫃強行拆解下來。
    李尚俊麵色蒼白站起身,看著駱子涵把暗櫃裏的東西稀裏嘩啦倒出來,抽著煙開始一樣樣翻。
    她以前的日記,她和劉澤的照片,和ethan的照片……
    曾經有一次,李媽媽幫她收拾房間時發現這櫃子沒有鎖,李尚俊立刻衝上去訓斥了李媽媽,說你不要窺探我的隱私,李媽媽好笑道:“真要隱私就別亂放,還有,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跟男孩子照相太親密了,要以後長大了被丈夫誤會,有你好受的,我勸你早些處理掉。”
    沒想到這一天這麽快就來了。
    駱子涵拿出一本日記隨意翻了翻,劍眉簇生冷霜,黑眸亦越發幽深起來。
    李尚俊一看他的起手勢便知道日記即將慘遭毒手,立刻飛撲過去,也不知哪裏生出的力氣,趁他不備如瘋狗般踢打咬推開駱子涵,然後把日記本抱得緊緊的。
    駱子涵雙眼噴火,咬牙切齒道:“最後說一次,撕了!”
    李尚俊後怕地垂下眼,挪了兩步,然後仰臉說情:“這裏麵記得是我以前周圍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不光是寫劉澤,我不是因為他才不肯撕,這是我以前的回憶啊……”為了證明自己的可靠性,她跪爬過床從另一側地上抱起都被她遺忘在風中的照片和信件,又望著駱子涵道:“你若不信,這些我都撕了。”
    駱子涵鐵青著臉,抱胸靠在牆上,偏頭盯著李尚俊。
    李尚俊果真一張張撕掉。照片和信箋紙都比較厚,沒過多久,本來就體力透支的她撕得是胳膊手腕直發酸,她揉了揉,低眼看著往昔珍貴快樂的回憶變成一片片碎片,很多連底片都沒有,是真正的絕版。還有她初到重慶xx中學那年,曾際、餘響不斷寫信安慰鼓勵她,現在這些泛黃的溫柔與真摯也即將付之一炬。
    李尚俊心底的怨念越來越深,機械動作著,臉色不比駱子涵好看。
    然後一疊照片被她拿起——是她和ethan的。
    這是ethan的相機拍出來後送給她的,也是絕版。911以後她嚐試過再聯係他,無果。她沒有繼續深究這個人的去向,他是她生命中真正的過客,偶爾回想,如夢蝶悵惘,卻留下了遠山晴空的清新。
    照片、信件雖然被撕掉了,可人還在她的生命中。但ethan,留下也的惟有這幾張照片了。
    李尚俊捧著照片沒有動。她看了會兒,手指緊了緊,頗有些顫抖地撕碎了第一張。
    駱子涵的雙眼如颶嘯前夜幕濃重的海洋。
    煙已經燒到手指,可他一動不動凝視著李尚俊,麵色深寒刺骨。
    一片潔白的羽毛在他瞳孔中突兀地飄了飄,宛若慢鏡頭般,他看見一張照片無聲無息從李尚俊腿上飄落至床腳,隨著她蹭來蹭去的拖鞋亂踢,那照片被地上亂七八糟的碎紙與拖地床單掩蓋得僅餘一角。藏於腋下的拳頭不經意收緊,通體冰透,陣陣發涼。
    幾乎耗盡全部毅力,李尚俊一鼓作氣撕光照片,然後吸氣呼氣,繼續摧毀下一堆。
    整個過程維持了近半個小時,當李尚俊看著狼藉的地板與爆滿的垃圾桶,這才抬頭看著駱子涵,冷冰冰道:“這下你滿意了?”
    駱子涵緩緩走到垃圾桶旁邊,兩根手指拎出之前她皮夾裏那張照片殘破的屍身,上麵畫著ethan的笑臉,語氣不帶絲毫溫度道:“這是你最愛的男人?”
    李尚俊搖搖頭,有些苦澀道:“我為了你,把這些東西都撕光了,你還問我這些話?”
    駱子涵嘴角慢慢上揚,笑得鬼魅,血腥中帶著蕭瑟,他蹲在李尚俊麵前,語氣輕鬆道:“你沒有藏上幾張?”
    李尚俊麵色蒼白地看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會說出這樣殘忍無情的話。
    “我沒有。”她覺得渾身無力,難過地別開臉,被人冤枉的委屈與憋屈一擁而上,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是嗎?”他一字一句,飽含諷刺意味,“真的沒有?”
    李尚俊握緊拳頭,猛然抬頭,唇色又幹又白,頗激動道:“駱子涵,你不要欺人太甚!”
    駱子涵笑得更加猖狂,左肩一低,袖風呼呼,一張紙片便甩在了李尚俊胸口。
    她躲了躲,合攏兩手接住,低頭一看,卻是一張她趴在ethan背上,兩人都笑得格外燦爛明媚的照片。
    李尚俊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沒有故意藏。”她激動地解釋,不自覺提高音量。
    駱子涵盯著她笑,笑得格外冷。
    “我真的沒有!”李尚俊肺部膨脹,險些吐血,真的是百口莫辯。
    皮夾裏是ethan,唯一一張疑似被她藏起來的照片也是ethan,老天爺拿她尋開心呢!
    李尚俊抓狂地解釋,說她曾經是一度以為自己愛上了ethan,其實現在才體會到什麽是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她把他的照片放皮夾裏,後來根本就忘了這事兒,這次撕照片,她根本沒想過要藏,這是意外。孰料解釋半天,駱子涵隻聽進去她親口承認“愛”上了ethan。
    駱子涵原本脾氣就不好,這下真是忍到頭了。
    明知她剛被他要得擦傷,痛得厲害,他還是沒有任何前/戲地從背後占有了她。
    他隻是把她的褲子拉至腿間,為了占有而占有,宛若禽獸。同時,說著極其殘忍的話:“反正你就下半身值錢不是麽?”
    這個姿勢下她被他摁住腰,絲毫掙紮不得。她痛出聲來,更明確地說,罵到聲嘶力竭。
    他將欲/望釋放到她體外,然後迅速拉上褲鏈,在她奄奄一息的悶噎聲中大步流星,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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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x,看著這男人一瓶接一瓶的狂灌自己。
    就算駱子涵號稱千杯不倒,也沒這種喝法呀。
    “你到底怎麽了?”韓斌很少看見好友如此失控,頓了頓,小心翼翼道:“是不是又和你爸吵架了?”
    駱子涵不回答,麵無表情又一口氣吹掉一瓶酒,然後擦了擦嘴,對韓斌道:“不行,換白的來。”
    “你丫要在酒吧裏麵喝茅台?”韓斌沉下臉硬搶過他手中的酒瓶,“駱子涵你夠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駱子涵被他順勢一推,仰頭在沙發上靠了靠,重新坐起,低頭又拿出一瓶啤酒,順手往桌弦上一蹭,正要送入嘴巴,韓斌劈手奪過,駱子涵暴躁地將手一揮:“別煩我!”
    韓斌臉都氣歪了,硬壓住火,取出手機想打電話讓李尚俊過來繞指柔,打了四、五次對方才接電話。
    “喂……”她的聲音又幹又啞,還不停打嗝,似乎在哭又努力壓製中。
    “喂,李煒,你……”
    韓斌原本看著駱子涵,卻見他突然睜眼直直望著自己,眸子冰寒森森。
    韓斌頓了頓,知道是小兩口吵架了。他隨口敷衍兩句,匆匆掛斷,有些不敢置信地坐到駱子涵身邊,斟酌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隻好拍拍他肩膀,把酒塞回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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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俊一個人在家裏當了一天烏龜,終於爬出被窩給齊安打電話,就說了兩個字“我餓”。
    李爸爸李媽媽定居成都後,李尚俊就偷偷給齊安配了一把她家裏的鑰匙。因此齊安提著外賣一路狂飆而來,撞開臥室,便看見堆積如山的紙屑和餐巾紙,而李尚俊衣冠不整,蓬頭垢麵,雙眼浮腫如同女鬼。
    趁齊安打掃房間的檔兒,她狼吞虎咽填飽肚子,又慢吞吞洗漱完畢,依舊穿了睡衣靠在床頭。
    “出門走走吧。”齊安打開衣櫃去扯她胳膊。
    李尚俊沒理他,盯著手機發呆。
    她的事情,前腳掛電話後腳喬旭淩就通知了他,他原本心想這種事情就是萬丈深淵,要不要跳誰都幫不了你,李尚俊既然都跳了,他也隻好看著,因此沒主動聯係她,沒想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好好一個人,居然把自己搞得鬼頭鬼臉。
    他氣急敗壞把她扶直,咆哮道:“他幹了什麽事?這不像你啊李煒,他是不是欺負你?就算他是駱子涵怎麽了,你要報仇,還怕弄不死他!”
    李尚俊擺擺手,懊惱地抓著頭發道:“他冤枉我。”
    然後,齊安耐住性子聽她亂七八糟地說當時事情的情況,聽完後他不確定地又讓她重複了一遍,最後連心思玲瓏的齊安也茫然了。
    駱子涵,到底是太在乎李煒所以打翻了醋桶,還是為他甩女人尋找托辭?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時候還不流行用電腦存照片,否則駱哥哥直接砸電腦就方便了還有,大家不要哭著喊著說要看到煒姐了。小時候強悍是性別不明,或者說,少年不識愁滋味。哪個女孩子真正愛上了不是先讓淚洗一遍?然後哭著哭著,才真正學會了堅強灑脫與收放自如。總要有過程的
    床尾合
    宿醉的駱子涵在韓斌家裏也睡了一整天,醒過來昏天黑地不清楚是淩晨還是傍晚第一動作卻是開冰箱找酒。
    “駱子涵你搞什麽呢,醒了醉,醉了醒,你有這麽脆弱麽!”韓斌硬扯住他胳膊,駱子涵冷冷橫過手臂,兩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地僵持了會兒,駱子涵終於閉了閉眼,疲憊道:“我就是心煩,不想想事情。”
    韓斌放開手,放他徑直走到客廳窩沙發上開啤酒看電視,頓了頓,緩緩道:“前晚你喝醉後我給李煒打過電話……”
    駱子涵麵無表情,眼珠子都沒轉過。
    “她估計哭得挺厲害的……我看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都兩天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駱子涵把電視機一關,鑽進韓斌臥室,“嘭”地反鎖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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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快一周了,要真這麽難受,自己去找他問清楚呀,長痛不如短痛!”
    a市一中附近一間咖啡館雅間裏,李尚俊、齊安、m與曾際正湊成一桌搓麻將。
    李尚俊在外麵真還算堅強,除了笑得少點兒冷酷點兒,隻有齊安知道,這廝天天晚上打電話來哀怨,說著說著就狂掉淚,他認識她這麽多年從沒見她哭得如此high過,真跟水龍頭一樣,害得他連續三四天天天趁著老爸老媽睡著後偷溜出來陪她。
    情場失意賭場得意,李尚俊以一句“杠上花”作為回應,撲倒了牌。四川麻將是血戰到底,她第一家走,便左右開始找煙,怎麽都找不到,遂問m“煙呢”,m說“抽完了你去我車上拿幾包吧”,她接過鑰匙下樓,在後車廂找啊找啊,剛壓下車蓋轉身,卻見一人迎麵擦身,要去對麵馬路。
    他一身球服,頭發微濕,大手向下直接捏住籃球,因為運動沒有戴眼鏡,目光一如以往的清澈。
    李尚俊愣了愣,隨即點頭道:“剛打過球?”
    劉澤微微一笑,跟以往一樣靦腆中帶著青草氣息,但更高,五官也更深邃:“嗯,你去打牌?”
    李尚俊點頭,指了指腋下的半條煙:“我們在這上麵,下來拿煙呢。”
    劉澤又笑了笑:“那先走了,拜拜。”
    “嗯,拜拜。”
    回到包房,她說起剛才在樓下遇到劉澤的事情,m便又拿出劉澤受她陰影至今單身的事兒狂說,起勁兒得跟唱戲似的,齊安看著曾際越來越不爽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使勁兒踹了m一腳。
    打到下午,天空突下下去雨來。
    結完賬,幾人隨便找家麵店解決饑飽,便商量著晚上去哪兒玩。齊安說天天泡酒吧唱k打麻將,都膩了,不如集體去網吧打3c算了,大家紛紛附議。
    &n的車,在雨幕中奔向天堂。
    轎車在天堂下緩緩停靠,李尚俊坐在後排中間,透過車前淋漓的玻璃窗,看見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紅色束腰連衣裙的女孩先走出來,朝天空撐開了雨傘,然後她身後,身著淺灰色略微束身時尚襯衫的駱子涵低著頭,走到傘下。兩人並肩消失於雨幕中。
    李尚俊不知道自己怎麽走進網吧開始打遊戲的,她隻知道在外麵她不能崩潰,不能顯示出丁點兒脆弱,但她整個大腦已經徹底卡在剛剛他低頭走進傘下的畫麵裏,無法自拔。
    很早他們就把她送回家,然後齊安留了下來。
    李尚俊一直表現都比較穩定,乖乖洗完澡睡覺,齊安關了燈坐臥床頭看電視,他知道這樣比全部的黑暗與安靜更容易催眠她。李尚俊閉著眼沒怎麽動,好像是睡著了。齊安關低聲音,聽了聽她的呼吸,平穩有度,看來的確沒事,他這才舒了口氣,躡手躡腳去浴室洗漱。
    網吧前那一幕,他們每個人都看見了。
    今天不算賬,不代表他明天不找駱子涵算賬。
    齊安一邊思索著明天需要而且可以動用的關係勢力,一邊洗臉,卻突然聽到了門鈴聲。
    &n或者曾際也偷偷溜過來了,毫無心理準備打開門,正對上一雙寂黑如夜的眼眸。
    兩人表情皆是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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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俊一直沒睡著。
    她自作自受不聽齊安的話,已經連累他擔心了這麽久,現在著了道兒,她哪裏還有臉在他麵前哭訴。所以她隻好裝沒事裝睡。她聽到門鈴聲,齊安去了很久,她聽不到動靜,便又不禁開始回憶下午的畫麵,心口一陣陣發慌,眼眶也開始酸酸苦苦,鼻頭抽了抽,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可是做不到。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她想立刻起來找齊安,然後抱著他再哭哭舒服,可剛有這個念頭,她就聽到腳步聲,有人推開了門。
    齊安真來了,不讓他擔心的念頭再次占據上風,李尚俊迅速調整心態,強自鎮定,繼續裝睡。
    她絕對不要讓齊安操心了!
    剛在心底狠狠發了把誓,露在空氣中的臉頰被溫熱略微幹燥的東西貼上。
    李尚俊這一驚非同小可。
    是個正常人,第一直覺都是齊安親了她。這對李尚俊而言,比被駱子涵甩,甚至被七八個混混輪x還恐怖。
    內心翻江倒海,可表麵上她睡得更沉了。這種時候絕對不能醒,插她十萬刀她也不能醒!
    可他得寸進尺,溫熱的手掌伸入了被窩,探進她衣衫中反複愛撫,吻也漸漸移到她鼻尖唇稍,熟悉的淡淡煙草味鑽入她每個神經末梢,這味道……
    李尚俊猛地張開眼。
    男人的臉靠得太近,她其實看不清楚,但他迅速伸手捧緊她後腦勺,腿微微一橫,欺身而上。
    他吻了她很久,輕柔,緩慢,卻深刻,讓她一時忘記掙紮忘記質問,在她忘記一切徹底沉溺於他的溫柔中時,他占據了她。
    李尚俊吃痛地“唔”了一聲。那次後她痛了好幾天,眼看著快好了,這下前功盡棄。
    感覺她渾身痛苦地僵直,駱子涵緩緩退出,以手臂支撐,抬高身軀,低眼幽幽地凝視著她。
    突然的痛趕跑了情/欲,李尚俊想起下午的事,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巴子,她憤力推開他,但他紋絲不動。
    她惱怒地要翻身爬起來,駱子涵立刻壓低身軀貼緊她的裸/背,將她緊緊抱著,低聲道:“下午那個是陳筱,味精在隔壁麻辣香鍋喊吃晚飯,我跟她一塊兒過去而已。”
    駱子涵這麽一說,李尚俊倒想起難怪她覺得那紅衣服女孩子身形很眼熟。
    她嘴巴扁了扁,趴回床上,扭頭還要說什麽,駱子涵再度搶先開口:“那天我是沒輕沒重了……我沒想到你現在還痛……”
    李尚俊這一聽,委屈得又眼紅了,轉過頭來伸手緊緊抱住了他脖子,隱隱已有撒嬌的勢頭。
    駱子涵掛著無尾熊換了個側身位,雙臂糾纏將她裹在懷裏,臉上沒有多餘表情,但語氣格外輕:“你跟ethan的事情……齊安剛才跟我說了一些……我問你,包括感情最好的時候,你這些段感情中,最喜歡的是誰?”
    這下別說眼睛,李尚俊覺得連嘴邦子都酸酸得,從鼻孔裏悶聲悶氣發出句:“你。”
    他嘴角隱約揚起滿意的弧度,居高臨下逼問:“那你說這事兒到底誰錯?”
    李尚俊這輩子最恨被人冤枉,更恨被冤枉後別人不相信他。聞言立刻辯駁,聲音又不自覺提高,急躁性格畢露無遺:“我沒有藏,它自己掉下去的,我沒看見!”
    駱子涵不回應,也看不出想法。李尚俊又煩躁焦慮地重申:“真沒有,你就是不相信我……你……”
    抬頭的她在他那雙極度迷人魅惑的眼眸中看到自己,平日裏少根勁的李尚俊突然意識到——他心裏他是受害者,他都主動來找她了,她是不是也該給他個台階下?
    然後她僵著臉,嘴顫了顫,滿臉委屈垂頭,心不甘情不願從牙縫裏擠出個:“我錯了……”
    “既然知錯,這幾天倒狠心不來找我?”
    話剛出口駱子涵自己先僵了僵,這麽哀怨的話他就這樣脫口而出,什麽時候變得跟娘們兒似地……
    李尚俊眼兒彎彎地盯著他,原本是生氣的,現在卻想笑,於是幹脆鼓起腮幫,讓自己氣不成也笑不成。
    駱子涵見她臉蛋漲得跟氣球似的,還不停嗬嗬嗬嗬,忍不住剜過她一眼,手一掐捏癟了氣球,李尚俊便被迫發出“噗”的一聲。
    “豬腦袋。”
    他的罵聲中喊著膩膩的憐愛。
    李尚俊高高興興將頭埋進他懷裏,正要闔眼,忽地想起什麽,拱來拱去道:“你那麽愛吃醋,怎麽卻好像很喜歡齊安的樣子?”今天在她家的如果不是齊安是任何一個,估計現在場麵都不會不血腥!
    “我又不是瞎子。”駱子涵連續好幾天宿醉淺眠,突然覺得十分困頓,和李尚俊說了沒幾句,已經睡意綿綿。
    可懷裏的東西十分興奮,不安分地動來動去,扯著他說東說西,一會兒說憑什麽就要她撕毀過去的照片信件他不撕,駱子涵迷糊回答“我沒有”,她於是問“那我們兩個呢”,他說“我不喜歡寫信照相什麽的”,她更來勁兒了,吵著明天去照大頭貼,折騰得他頭痛,遂大手一探,將她嘴巴緊緊捂住。
    整個世界清靜了。
    hg5209
    李尚俊第二天醒來頭等大事便是拽著駱子涵往照大頭貼的地方去。
    駱子涵不喜歡照相,可實在擰不過她,全程艱難地彎腰曲腿縮在裏麵木無表情任由李尚俊擺布,無奈如此俊男美女,怎麽擺布照出來效果都其佳,老板幫他們洗了兩版後笑眯眯問他們能不能再加洗一版貼在牆上做宣傳。
    李尚俊立刻拒絕。
    開玩笑,這是a市阿,讓她把她談戀愛的證據貼大街上,還要不要活了?
    駱子涵原本無所謂,聽她拒絕得這麽徹底幹脆無絲毫回旋餘地,反倒蹙眉眯眼,一聲不吭趁其不備從李尚俊手上拿過一版,哧啦撕下,吧唧貼到了牆上。然後拽著她就要離開。
    李尚俊知道又踩著這占有狂的尾巴了,不敢反抗,自我安慰她家大人不可能來這種卡瓦伊的地方,可這照片一人一版,其中一版已經被駱子涵貼掉了,她還得加洗一版哪!
    於是她腳步生根重心後坐不肯走,嘴裏嚷道:“我們隻有一版了!”
    駱子涵頭也不回:“給你。”
    李尚俊立刻就不高興,拚命去甩駱子涵的手。駱子涵無奈地歎口氣,回頭大步邁至老板麵前,指著最下麵最大的那張道:“這張切出來。”
    老板手腳麻利地照做。
    然後駱子涵一手拿著那張小照片,一手摸出皮夾放到李尚俊手裏:“你慢慢折騰。”
    李尚俊的臉又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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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照相,還有件事李尚俊也盤算了一晚上。
    來而不往非禮也。駱子涵讓她的光輝歲月慘遭毒手,她也得去他家插旗。因此她大剌剌衝進他房間,翻箱倒櫃,兩眼如雷達,結果竟然是毫無所獲!
    他抱胸靠在門口冷笑:“你以為都跟你似的,見一個愛一個?”
    這絕對是反咬一口。若說男女關係,她區區蝦兵蟹將怎比得過他駱大爺,到這兒角色逆轉,成她是交際花,他是良家男了!李尚俊氣不可遏反駁:“我沒你那麽有經驗,知道銷贓!”
    駱子涵理直氣壯:“誰銷贓了?!”
    李尚軍死鴨子嘴硬:“花花公子怎麽會留下證據,不留證據自然不用銷賬!”
    駱子涵繼續反咬:“留證據說明你動心動情了!”
    李尚俊抓狂:“不喜歡還在一起幹什麽!”
    駱子涵延續她的思路:“所以說你見一個愛一個。”
    李尚俊七竅冒煙,氣得語無倫次,口無遮攔道:“是是是是是是,涵哥就是涵哥,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駱子涵聞言暴怒!他再次不由分說抱著李尚俊大幹一場。期間李尚俊一服軟,他便逼她說各種他想聽愛聽的話,於是一場一觸即發的大戰無疾而終。做完後睡了一個小時,李尚俊爬起來開始活動。她把一張張大頭貼粘在電視、電腦、床頭櫃電話上,連衣櫃門把旁邊都有,然後她滿足地叉腰環視,又騰騰騰穿上衣服跑回家,沒多久抱著自己的睡衣內衣拖鞋牙刷和嶄新的筆記本來了。
    駱子涵看著她忙忙碌碌地把內衣與他的內褲混塞在一起,把睡衣掛進櫥裏,把有兩隻小老虎的杯子放在床頭……
    徹底無語。
    更令他咋舌的是,李尚俊最後抱著個筆記本跳上床,逼他寫情話。
    駱子涵頭皮發麻。
    他板著臉準備教訓她,她居然先臭了臉。他決定轉變為懷柔戰術,她卻像個牛皮糖似地粘在他胸口發嗲。總之,軟硬不吃。駱子涵哭笑不得,任她抱著自己手臂,手提著筆,擠眉眯眼道:“你要我寫可以,你說一句我寫一句,別讓我自己想。”
    李尚俊一下感受到了寫作的痛苦。
    她歪臉想了半天,跪在他身邊指著第一排道:“我愛李尚俊。”
    駱子涵迅速落筆,這是李尚俊第一次看他寫字,鋼硬有力,頗有瘦意。
    “我要一輩子對她好,愛護保護她,以後隻有她一個,不出軌,如果背叛她天大雷劈沒小jj!”
    駱子涵眄了她兩眼,飛速寫完,更快地收筆合攏筆記本塞回即將繼續口若懸河的女人手上,順手掐了掐她臉蛋:“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缸,還沒完沒了了?”
    李尚俊見好就收,四處看了看,把筆記本放進駱子涵書桌下的抽屜裏。
    趁她忙碌的檔兒,駱子涵穿上衣服打開電腦。沒多久李尚俊聽駱子涵喊她,問她有沒有郵箱。
    “這破網絡遊戲要注冊郵箱,你的給我注冊。”他說。
    李尚俊一邊幫他注冊一邊好奇道:“你沒郵箱嗎?”
    駱子涵搖頭。
    “我幫你注冊一個?現在新浪、126、163的都不錯。”
    “注冊這個幹嘛?”駱子涵無所謂道。
    “那我回去讀書了,你可以給我寫郵件啊!何況現在網絡上很多東西動不動就要綁郵箱。”
    駱子涵對寫信沒興趣,但為了打遊戲方便,便答應了。
    沒多久,李尚俊便屁顛屁顛給他演示道:
    “你看,這個地址很好記吧。”
    駱子涵點頭。
    “你的用戶名和密碼都是hg5209,涵哥我愛你久,好記吧?”
    駱子涵繼續點頭,然後他道:“是不是該賞你?”
    李尚俊眼兒彎彎:“賞什麽?”
    駱子涵附耳低語,李尚俊立刻撅嘴:“這是賞你還是賞我?”
    他壞笑道:“是你動還是我動,是你舒服的次數多還是我?”
    言罷開始使壞,李尚俊咯咯直笑輕喊“救命呀,非禮呀”,沒想到還真把人給喊來了。
    客廳外大門突然有了動靜,駱子涵急忙把她衣服拉好,轉身走出書房,從樓梯上看見了這輩子他最討厭的人。
    兩人四目相對,駱子涵麵無表情扭頭,拉起李尚俊的手,把她擋在自己背後徑直往外走。
    擦身而過時,李尚俊好奇地睨了那人一眼。沒見這人時,她覺得駱子涵很像他媽媽,見了他,才知道駱子涵眼睛像他媽媽,其他地方原來跟這男人一個模子出來的。
    與此同時,她想起來哪裏聽過駱天盟這名字。
    駱天盟也是從a市出去的。以前專門搞裝修,跟喬旭淩家有過很密切的關係,後來受喬爸爸的影響轉行房地產,是重慶第一個提出並推行精裝修理念的成功商人,媒體對他關注很多,因為是同行,跟李尚俊小爸也有過密切交往,但現在更多是競爭對手。
    駱天盟也不著痕跡地睨過李尚俊,兩人視線交錯一刹那,李尚俊便覺此人目光內斂沉厚,不怒而威,急急忙忙低頭靠駱子涵的身軀避開他。
    似乎察覺到駱天盟正在打量自己女人,駱子涵麵沉如冰,眼含魔魅回過頭來,陰沉道:“你要饑不擇食碰她分毫,我絕不會放過你。”
    這哪裏是父子,分明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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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子涵一連好幾天都睡在她家,直到某天他媽媽登門拜訪,說有些事要跟他說。孰料他前腳剛走,後腳駱菲便來了。
    “我爸爸想請你吃飯。”駱菲笑臉盈盈,很是親熱。
    飯店在重慶一家五星級酒店,偌大的會議圓桌,就稀稀疏疏三個人,顯得格外壓抑冷清。
    駱天盟一直親切地與她閑話家常,問她的學習生活,跟駱子涵認識多久了之類,再加上駱菲時不時插科打諢,氣氛漸漸輕鬆下來。吃完飯,駱天盟讓駱菲送李尚俊回a市,直到上車前才微笑著道:
    “看得出子涵對你很在心,他的情況你也清楚,我們大人說的話他不肯聽,以後還得你多幫忙勸勸。”
    李尚俊受駱家父母所托,感覺肩上責任重大。
    然後駱天盟取出一個盒子,含笑雙手捧到她麵前:“不曾好好準備,這也算長輩給小輩的見麵禮了。”
    李尚俊連忙客氣推辭,發現這一家人都特別喜歡用禮物來收買人心。
    駱天盟笑容可掬,但態度強硬,李尚俊也不好過於忤逆長輩,隻得先收下。
    上車後她焦慮對駱菲道:“駱菲姐姐,你爸你媽不會把我賣了吧,我這年齡,要被我爸爸媽媽知道我談戀愛,吃不了兜著走啊。”
    駱菲笑道:“我老爸老媽可都是人精,你放一萬個心。”
    駱菲開著駱天盟的車把李尚俊送到家門口便告辭,李尚俊坐著電梯上樓,孰料電梯門剛打開,一尊門神便立在他家門口。
    駱子涵麵如修羅,眉間風雲變幻,極其冷厲。
    她尚未開口,他出手快如閃電,捏住了她纖細的手臂,一字一句,狠聲道:“這一下午……你去哪裏了?”
    李尚俊有點被嚇倒,剛回答:“你爸爸……”左手提著的袋子便被駱子涵劈手來奪,她沒拿穩,袋子裏的東西一下掉出來,盒子摔開,清脆聲起,滾出了一隻鑽石鐲子。
    駱子涵看到那桌子,瞳孔急縮,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上次為了ethan他發脾氣,真的還隻能說是發脾氣,可現在的他,雙眼帶著糜詭如地獄藤蔓的血絲,十指關節喀喀作響,唇色蒼白如紙,但整個人宛若從白骨戰場中走出來的殺神惡鬼。
    李尚俊根本不知道哪裏惹到了他,一個東西迎麵砸來,尖銳地邊緣擦過她臉頰,她感覺皮膚破裂,吃痛地別頭皺眉,餘光看見一張信用卡騰跳著逐漸平穩於地上,與此同時駱子涵冷森如蛇般道:
    “又是一個喜歡錢的?”
    李尚俊不明所以回望他,可他懸空抱起她壓到牆上,撈起了裙擺。
    李尚俊大驚失色,這走廊又不是她家裏的,急忙掙紮著喊道:“你怎麽了,你要幹什麽,放我下來!”
    “不是有錢就可以了麽?”他笑得蒼白而殘酷,“卡裏很多錢呢,讓我在這裏幹/你,錢都是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別去考證重慶房地產誰最早搞精裝修!涵哥就是涵哥,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原本是句很簡單的話,但是前幾天看到某個讀者的評價,我笑了好久,遂無恥地引用了!
    禁果代價
    李尚俊明白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不顧駱子涵粗魯的動作,她促聲喊道:“你姐姐帶我去重慶和你爸爸吃飯,他要我勸你讀書,這鐲子他說是見麵禮,不信你問你姐姐!”
    駱子涵聞言停止動作,目光緩緩向上直視李尚俊。
    李尚俊麵色也是煞白煞白地:“駱子涵你白癡麽!你覺得我缺錢嗎?!他是長輩他硬要我收我有什麽辦法,你要覺得有問題你拿去還他好了!”
    駱子涵維持姿勢沒有動,半晌後他放下她,頭靠在她肩膀,頗有些無力地壓在她身上。
    李尚俊下意識去拍他的背,安撫半天後,才聽到他頗自嘲地低聲:“我反應過度了……那個人不是什麽長輩,以後你也不用正眼睬他。”
    “……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討厭你爸爸?”李尚俊輕聲道。
    駱子涵沉默,然後牽著她的手道:“鄭奕叫我們去打牌,走吧。”
    李尚俊被他拉著走進電梯,有些話憋心裏難受,遂不吐不快:“我覺得他很關心你,問我的都是你的事情,他畢竟是你爸爸……”
    “閉嘴。”駱子涵冷聲開口。
    李尚俊堅持繼續說:“父子沒有隔夜仇,以前我被我爸爸打,我也說不認他,但他本意始終是為了我好。”
    “我讓你閉嘴!”駱子涵不耐煩吼道。
    “你怎麽不認他,你都是他生出來的,而且你家人現在都很擔心你,我知道你聰明,可這社會未來就是要看文憑的,你好好完成學業不讓他們操心,將來也可以隨心所欲幹自己喜歡幹的事情啊。”李尚俊固執道。
    “夠了李煒!”駱子涵放開她的手,臉色極其難看,“我找的是女朋友,不是找個媽成天羅嗦!”
    任何一個人少女被人以“媽”來比喻,心裏都不會好受,李尚俊的火氣也被駱子涵這一句話激發了,她大聲道:“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和你家人誰有害你的想法嗎!?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偏激!”
    駱子涵也不反駁了,頭也不回往前走。
    李尚俊站著不動,心裏麵難受得厲害,他以為隻有他會耍狠,他以為她什麽事都該順著他依著他,實在太過分,實在太過分!
    “駱子涵,你家裏再有錢,你自己再有錢怎麽了!你個初中畢業文憑,以我爸爸的德性,一輩子都不會答應我們倆的事,你隻圖自己高興,你為我著想過嗎?為你爸爸媽媽著想過嗎?!”
    駱子涵沒有停頓,身影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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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以後,沒有告訴任何人,駱子涵獨自啟程,在龐大的地圖上隨便選了個地方作為目的地,登上了飛機。
    坐在飛機上,他麵無表情地望著窗外的雲彩,耳畔不斷浮現李尚俊的話,味精他們的話與駱天盟的話。
    跟李尚俊吵過後,他徑直去天堂打遊戲,碰上了味精、鄭奕他們,那幫人拿他開玩笑,說他現在陷入愛河,其中一人道:
    “涵哥,你運氣太好了,誰能把到李尚俊,起碼少奮鬥三十年哪!”
    他當時一拳就把那人揍趴地上。
    後來他喝了很多酒,稀裏糊塗往家裏走,最後倒在了自家門口。醒來時躺在床上,聽見客廳裏駱天盟在說話,他說:
    “這畜牲這輩子都在胡來,這次總算像個樣子了,等李尚俊念大學後我們便去提親,你看好這混小子,千萬別讓他昏頭昏腦地在外麵亂搞。”
    他媽媽回答:“現在說這些事情會不會太早了,年輕人的事,順其自然地好。”
    駱天盟不齒道:“什麽順其自然,李家與我們,門當戶對,以後我們在成都那邊很多事,都要靠李承贇幾兄弟。哼,你看看他以前亂七八糟交往得些什麽東西。”
    駱子涵望著天花板,無聲無息地笑了,笑得一滴眼淚從眼眶中滑出,他也沒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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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子涵就這麽失蹤了。
    所有人都在找他,所有人找不到他第一反應就是去問李尚俊。可最痛苦最擔心最害怕的,正是李尚俊。
    她應付不來韓斌的焦急,應付不來駱媽媽的眼淚,更應付不來駱天盟期盼的口吻。
    到最後他們不得不報警。
    可是除了能查到他最後去了安徽合肥,便再也沒有任何住宿刷卡記錄。
    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最後被發現放在家中床頭櫃裏。
    徹底斷了線索。
    李尚俊這陣子整天整天掛在qq上,希望他能上線,無果,後來,她想到她幫他注冊的郵件。她開始不停給他寫信,每寫一封,就把內容copy到qq信息裏。
    她知道隻有很小的幾率,他會去看郵件,可需要寄托,需要慰藉的還有她。
    她想他,想得快死去般。
    最開始幾日,幾乎日日夜夜以淚洗麵,齊安說她認識駱子涵以後,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光了。後來隻要刻意不去想他,隻會心頭發慌,不會那麽揪心那麽痛苦那麽害怕。
    她知道這次,她極可能真的失去他了,可現在的她已經不能沒有他,那種感覺像是溺水的人對空氣的期盼。
    李尚俊從來不知道談場戀愛會讓自己這麽脆弱,脆弱到幾乎日日生活在崩潰的邊緣。
    他離開一周以後,她開始把每天周圍發生的每件事,自己想他的每個細節都寫下來,她不停地寫不停地寫,因為她發現寫字可以緩解她的痛苦,有時她還能對著文字出神的笑,也隻有這個時候,她還有笑的能力。
    時間或許真的可以淡化一切,她從萎靡與黑暗的世界裏掙紮著走出來,可剛剛看到一絲光明的尾巴,上帝卻再次無情地將她打入地獄。
    那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走出家門,回到自己朋友身邊。周圍的人依舊打打鬧鬧嘻嘻哈哈,m突然說起譚家淮和張璐的事情。
    大約在她失身前兩個月,譚家淮和張璐也品嚐了神秘的禁果。因為兩人都是愛的初體驗,這事情據m介紹,探索了整整一周才成功,青澀男女自然不懂歡樂後需要付出什麽代價,於是當他們發現異常時,張璐已經懷孕近四十天了。
    對於都還是學生的他們,這個孩子的出現絕對不是天使的賜福,而是一場深重的災難。
    他們隻有一個選擇:人流。
    張璐不過十六歲少女,根本不敢去正規的大醫院,這事情一拖再拖,直到孩子差不多兩個月大了,譚家淮才找到一家比較靠譜的私人診所。就在昨天,譚家淮在簾外,聽著裏麵淒厲的慘叫,不住掉淚。後來他親眼看到了那團東西,透明透明的像包裹了一個小青蛙。
    大家都聽得毛骨悚然,不住歎息。
    而李尚俊則是徹頭徹尾地懵了。
    她的月信,到現在都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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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她縮在被窩裏,淚如泉湧。
    她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拋棄了,隻剩下無盡的黑暗與未知的恐懼。
    一夜難眠,她覺得一陣陣反胃,小腹似乎比平時漲了不少,還時不時還陣陣抽痛。昏黃的壁燈,安靜而空曠的房間,令李尚俊更加害怕。她跑進書房,顫抖著手打開郵箱,想把自己的害怕全部向郵箱傾訴,可以往總能令她如釋重負的解壓方法今晚不起作用了,她的手摁在鍵盤上,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她隻能找到齊安。
    齊安很快就過來,她在他懷裏不停地哭不停地哭,他也很慌亂,這種事情他哪裏知道該怎麽處理。
    齊安拚命讓自己先鎮定下來,他給譚家淮打了個電話,問了些注意事項。
    譚家淮好奇地問是不是戎姍姍出事了,齊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掛完電話他安撫她道:“無論如何,明天先測測看結果再做決定。”
    李尚俊哭著點頭,最後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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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徽合肥附近的一個小縣城,一家不起眼的酒吧。
    駱子涵偏頭看著舞池中扭動如蛇的紅男綠女,手中握著盛著紅酒的高腳杯。這杯酒,他喝了快一個晚上。
    迎麵走來一位性感撩人的高挑美女,是今晚第十一個主動向他搭訕的女人。
    他還是說了同樣一句話:“晚上陪我去網吧。”
    他知道那些人會通過身份證查他行蹤,所以這些日子他幾乎都睡在網吧裏,便宜又熱鬧,一箭三雕。前天實在受不了想找個地方洗澡,他便跟一個女人去了她家裏。
    洗澡的時候,那個女人赤/裸著身體走進來,從背後抱住了他,然後埋首跪在了他兩腿間,當舌尖觸碰到熾熱頂端溝漩時,他自然而然有了生理反應。
    他還記得,他哄了她兩個晚上,她才肯嚐試這種事情——真真正正的淺嚐輒止。他耐著性子教她,她總能找出各種耍賴的借口,一會兒說嘴巴肌肉抽筋,估計得休息一年半載才會好,一會兒說彎太久腰好痛,她得平躺著緩緩,末了便像個妖精似地纏上來,笑得又壞又可愛,蹭著他肩膀嗲道:
    “涵哥,你隻顧自己舒服了,我怎麽辦,我也想啊……”
    想到這裏,他的欲/望愈發堅/挺,女人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水媚萬千地抬眼看了看他,更加賣力。
    可他卻苦笑地伸手阻止了她。
    他迅速離開浴室,留下了一千元現金。
    把已經都送進嘴裏的美食吐出來,不是頭一遭,卻是首次全無理由,他解釋不了自己在幹什麽,也不想去深究。
    前麵十個女人,都當他神經病走了,隻有這個女人稍微愣了愣,笑得嫵媚。
    “好啊。”她挽上他胳膊,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不過這得算出台費哦。”她一邊說著,手慢慢滑向了男人小腹之下,上下輕柔撫/弄時,她靠得更近,幾乎咬著他耳朵道:“看你樣子漂漂亮亮的,沒想到這裏這麽厲害……便給你打個折吧……”
    駱子涵心情好的時候,會跟女人玩得很瘋,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寧願喝酒,但今天晚上,他既不想喝酒,也不想要女人。
    他放下高腳杯,點了根煙,站起身子:“走吧。”
    他需要的,隻是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讓自己不那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