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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驚一場
女人沒想到客人帶她去網吧,便真的隻是去網吧。
她原以為這個男人口味重,喜歡在公共場所的某些地方辦事,可他把她帶進網吧,便一人一台電腦,涼著她自個兒玩遊戲去了。
錢她已經收了,愛怎麽玩是他的事,於是她也圖得輕鬆自在,高高興興看起了自己喜歡的偶像劇。
職業道德讓她時不時回過神來撫摸身旁的男人。
他打了很久的cs,眼睛有些累,靠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便百無聊賴把電腦裏有的單機、網絡遊戲都點開了看,於是她向他推薦:“你要不要玩玩看石器時代呀?”
他點頭開始注冊,輸入郵件地址時手摸著鍵盤沒有動,她好心道:“你沒有郵箱?我幫你注冊一個?”
他沒有回答,手緩緩放下來,點了根煙,然後道:“我有。”
他迅速輸入了一個地址,填完其他信息按下一步,進入了郵件激活界麵。
滿屏幕密密麻麻的粗體黑字跳了出來,全部來自於同一個人,十分刺眼。
旁邊的男人如見鬼般迅速關掉了這張網頁。
他靠回沙發,一根接一根地抽煙。這家網吧設了小雅間,他們背靠牆,就兩人並肩。煙缸很快就堆滿了煙蒂,他突然回過頭來:“你走吧。”
女人浪媚一笑,想在他臉頰留下一吻,但他偏了偏頭,女人也不在意,提著皮包起身,卻突然頓了頓:“先生是外地人吧?”
他掃過她一眼,不予置評。
“如果心裏這麽想著一個女人,怎麽還不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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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子涵想到李尚俊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
一想到她那天裏“義正言辭”的模樣就心煩,想到所有人那句“把著她就是少奮鬥幾十年”,想到“門當戶對”他簡直想殺人。走的時候他對自己說,反正都走了,再玩下去也沒多大意思。
走,是拋棄一個女人,擺脫一段麻煩,最簡單幹脆的方法。
可前天開始,他開始不停走神,他竟然嚐試著說服自己,從“她為他著想的角度”去原諒她,但很快他又開始厭惡她。她站在駱天盟那一邊,從她的角度想,就是要他從駱天盟的角度想,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惡心。
但是現在他關掉了網頁,坐在這裏,天已經快亮了。
他滿腦子都是那堆未讀郵件。
郵件的題目很簡單:x月x日。
酒吧那個女人已經離開很久了,他還是遲遲不肯重新打開郵箱。
他又坐了很久,重新買了包煙,點燃,深吸一口,在煙霧繚繞中半眯著煙,蹙眉重新登陸了郵件。
他離開a市十三天,總共四十七封郵件。
他從最後一頁往前看。
先是迅速地下拖瀏覽,然後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他離開後第三天,她寫了六封信。她不停地道歉,求他回來,她說她很擔心他,她說她不了解他的家庭,所以沒有做好他的女朋友,她請他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很認真地把韓斌,他的家人和駱天盟找他的情況,說的每句話巨細無遺地陳述給他。
第四天,十一封信,洋洋灑灑好幾萬字,隻有一個內容,她說她在家裏想他。睜開眼時怎麽想了,看見煙時怎麽想了……連他曾經坐過的書房的椅子,她都能寫上好幾百字……
然後,每天信的數量漸漸少了,內容卻越來越長。有時一天一封,有時一天兩封,幾乎都是晚上臨睡前寫的,把她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滴水不漏地交待清楚,當然,最主要的內容還是想他。
駱子涵的眼珠從左到右機械地反複運動,心口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宛若巨石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字裏行間,他唯一能想象到的她,除了哭,就是哭。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很多年前,那個給了男人一巴掌,然後蒼白著臉自己無聲無息堅強回家的女孩。
那雙令他從此無法忘懷的淚眼。
他到底在幹什麽……
不及看完信,他迅速衝到櫃台拿起電話撥通了銘刻於腦海的號碼。
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
宛若成千上萬的蠱蟲突然從石縫裏一隻隻鑽出來,爬在他心口,密密裹住,然後一口一口地咬。
他疲憊地將自己摔回沙發,目光緩緩抬起,定在最近的郵件上,兩個小時前發送過來的。
他輕輕點開了它。
這是所有郵件中最簡短的一封,總共隻有二十個字。
“我好像壞孕了,我很害怕,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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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安和李尚俊根本不知道早早孕這種東西哪裏有的賣,問過譚家淮,他說成人用品專賣店有。
成人用品專賣店……
兩人麵麵相覷。
對於兩個十幾歲的中學生而言,大白天進這種地方,跟大白天滿大街喊我要召/妓沒有本質區別。
李尚俊白著臉看著齊安,齊安臉色不比她好看。
兩人在一家成人店約摸百米開外的街道十字路口張望,躊躇不敢前。
後來還是齊安讓李尚俊在原地等著,他伺機進去。這“機”一伺,就伺了一個小時,齊安仍舊在店外半徑五十米外兜圈子,李尚俊實在急了,心想再糟糕的事自己都撞上了,還怕進個成人用品店不成?咬咬牙就打算硬著頭皮往店門跑,卻被齊安一把扯住。
他欣喜地指著斜前方店門楣上的廣告牌子道:“上麵有電話號碼!”
於是他讓李尚俊等著,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很快和店裏老板達成一致,讓老板把貨帶出來,他在隔壁一家小網吧樓梯口等著收貨。
掛完電話,李尚俊直讚齊安聰明伶俐。
齊安很快做完地下交易氣喘籲籲跑過來,拉著李尚俊鑽進車直奔她家。
在車上,李尚俊仔仔細細看用法說明,看完後又念給齊安聽,齊安聽了半晌把車往路旁一靠,抓過來埋頭研究,然後滿懷自信道:“我知道怎麽弄了。”
李尚俊很快從浴室裏鑽出來,手裏抓著一根紅線的測試棒,滿臉壓抑的欣喜:“是不是沒中,你看看是不是沒中?”
齊安坐在沙發上,拿過來仔仔細細看了很久,又對照說明書確認過一遍,偏頭咧嘴笑道:“虛驚一場!”
李尚俊高興得從背後一把吊住齊安的肩膀,頭擱在上麵,身體興奮地跳啊跳啊,劫後餘生連連歎息:“太好了,太好了。”
齊安也喜笑顏開,手拍拍胸口,突然想到什麽,扭頭對背上的她道:“那你為什麽到現在還沒來?”
李尚俊迷茫地搖搖頭。
齊安眉毛迅速團聚,低聲道:“會不會是懷得不久,還測不出來?”
李尚俊臉刷拉,又白了。
她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懷孕就肯定不來月經,來月經就肯定不會懷孕對吧?”他問。
李尚俊還是搖頭,她不是專業人士又沒懷過,她怎麽可能知道。
“要不……我們再去買幾盒回來,你過兩天測一次,連續測個二十天,這樣保險。”齊安想當然道。
李尚俊猶豫了一下,點頭:“好吧。我們現在就去買。你還是讓老板送出來吧。”
“嗯。”
兩人說幹就幹,風風火火衝出門去。
門剛關上,沙發上李尚俊的手機開始不停地震動,來電號碼是本地的座機,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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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姍姍突然打了電話過來。李尚俊心知肚明這段時間她把齊安占用得太過分,急忙趕走齊安,指天踏地賭咒發誓說她已經沒事了兒,齊安擰不過她,更擰不過戎姍姍,撂下句晚上給她打電話,急匆匆走了。
李尚俊抱著一個密封的黑口袋從車上下來,做賊心虛地探頭探腦,趁著沒人迅速衝進電梯,忐忑不安唯恐中途有人進來。好不容易即將順利抵達自家門口,她才手癢地從口袋裏拿出一盒,又開始反複確認說明書的情況。
雖然很明顯是一根,可在上麵一根表示陰性,下麵一根表示測試失敗阿!這圖和實際效果差那麽多,她那根到底是陰性還是無效呢?
她捉摸著,聽到電梯嘀嗒打開,埋頭往外走,卻覺眼前一黑,嚇得立刻背手藏起驗孕盒。
眼前的人,她幻想過一萬萬次,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現在出現在這裏。
她愣愣地抬頭看著他,看進他深邃如海洋的瞳孔,看見那雙眼睛離自己越拉越近,近在咫尺,然後唇被覆住,輕柔而憐惜地一啄便退開,舌尖戀戀不舍地蹭過。
他已經看清楚她藏在身後的東西,不費吹灰之力,他從她手上拿了過來,單臂攔腰抱入懷,唇在額頭烙緊,低聲道:
“別怕。”
沒有想象中久別重逢的驚天動地與幹柴烈火,兩人的表現都很冷靜。
駱子涵跟著李尚俊進了浴室,親手幫她測過。
等待結果的時候她垂頭站在他旁邊穿褲子。他靠坐洗漱台上,目光隨著一片綢緞般的朦朧血色往上移。
時間很短暫,她褲子剛拉好,他已經把測試棒用餐巾紙包裹住扔進了垃圾桶,然後他轉身洗手,用背影對她道:“沒事。”
“哦。”她悶悶應了句。
等他洗完手後她走到中間彎下腰,水花在並捧的手心間聚攏時,一雙結實的手臂亦纏上了她的腰肢。
就在浴室的洗漱台上,他要她要得急切又猛烈。她有很多話想說,想問他去了哪兒,為什麽又突然回來了,可最後她隻能緊緊纏著他的脖子,跟隨他的節奏,抵死纏綿。
當他釋放出欲/望時,她已經綻放到最後的花蕊畢露無遺,極度的燦爛與美麗後,她倦極地掛在他身上。
他喘息片刻,將她打橫抱起,一手撥開水龍頭,就勢坐在浴缸沿上,開始狠狠地吻她。
水很快蓄滿,他試了試溫,把她放了下去,隨後覆蓋而上,水麵因為兩具糾纏不休的身體突然滿出,淋了一地。
熱烈的親吻與撫/摸後,他讓她背靠著自己,手輕輕扒拉著她濕潤的黑發,輕聲道:
“李煒,把頭發留長吧。”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那個時候石器有郵件注冊功能麽?最近可能熬夜太多,有些火氣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或許有的人天生喜歡強男強女,但是我真的很討厭不看全一個東西就枉下評論的做法。這是一個成長的故事,女主也是個正常人,迷上一個人會不顧一切付出,會痛,會掉眼淚,也會學著堅強,有她的友情親情愛情,然後慢慢長大。我倒真的不理解那種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唯我獨尊完全不寬容理解別人眼睛長頂上的個性有什麽好,真的,你要我把個16歲的小姑娘寫成鐵石頭,?#%¥#%……不想說了。
暗黑往事(一
“好。”她的聲音跟身子一樣軟。
駱子涵笑了笑,突然將她抱著轉了一圈放上浴缸,握住腳踝曲起少女柔韌的雙腿,無名指中指並起,探花尋幽。
李尚俊剛承過兩次雨露,見他動作,知道接下來要玩得估計吃不消,急忙傾前抓住他手掌,臉頰暈染濃重的紅潤,極其羞澀惴惴不安道:“涵哥……我想問你個事……”
“嗯?”他掙脫她的阻撓,拱起的手指往上頂得更深,身子靠得也近了些。
“你……不準發脾氣……”她眼珠轉了轉,宛若可愛的小白兔。
“你說。”駱子涵早有心理準備,這次回來的路上,他也一直在想,覺得很多事情或許不是那麽難以啟齒,或許直接告訴她反倒沒那麽多誤會。
“……”她的臉更紅,晶瑩如蘋果,“嗯”了半天,非常小聲說了句話。
“嗯?”駱子涵似乎聽到了她的疑問,但他不敢確定,三分意外三分尷尬三分緊張一分好笑地盯著她。
“那個……你說你以前喝醉了跟女人做過一次……可是,為什麽,我覺得你懂的東西好多……”她重複了一遍,聲音更小了。
駱子涵僵了半天,抽出手指硬摁住她粉嫩的唇瓣,迅速往臉頰咬上一口,頗為浪/蕩道:“這種問題……過會兒再說。”
因為駱子涵心不在焉腦子正思考問題,所以這次折磨非常持久。最後李尚俊徹底沉溺於歡愉痛苦中,毫無理智,百般嬌吟哀求著兩人真正的結合,以填補她身體與精神的渴求。
但他卻突然,非常突兀地停手,然後將她撈起裹住,返回臥室,擺正了放到床上。
玫瑰紅色尚未從肌膚上褪去,她水潤雙眼半睜半闔仰望他。但他背對她站起,點了根煙,默默地抽著,然後表情略僵硬地轉身,咳了好幾下,坐在床弦又調整過幾次位置,方支支吾吾道:
“李煒……我……”
察覺到這個霸道強悍的男人破天荒流露出某種算得上“惶恐”的神情,李尚俊清醒了些,手臂向後撐住身子,疑惑地看著他。
“你要不要抽根煙?”他問。
李尚俊愣了愣,點頭:“嗯,好啊。”
兩人麵對麵,開始抽煙。抽完煙李尚俊好奇地看著他,等了半晌還不見他開口,忍不住晃了晃他手臂:“你怎麽了?”
駱子涵撫著額頭,揉了揉眉,又幹咳兩聲,方慢吞吞道:“嗯……那次跟你,聊qq的……不是我……”
“????”李尚俊還沒想起來他說的哪件事。
駱子涵有些老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你在重慶的時候,告訴你我喝醉酒跟女人做過一次那個,不是我。”
李尚俊睜大眼巴巴地看著他,靜待下文。
駱子涵耳根可疑地紅了,目光遊離,口氣卻更加凶悍,明顯是心虛:“我之前……有過很多女人。”
兩人交往這麽久,對於他的過去她好奇過,但從來沒細想過,駱子涵這句話讓李尚俊覺得自己被誤導到了歪路上,她調整心態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道:“唔……我知道你以前有過很多女朋友……”
駱子涵頗無語,猛吸了口煙,歎氣握著她的手,目光落於她白皙的胸口,說得更清楚:“我的意思是,我之前跟很多女人發生過關係。”
李尚俊腦子卡住了,愣愣地脫口而出:“多少?”
駱子涵蹙眉沉默,然後尷尬搖頭:“不清楚。”
李尚俊坐起了身子,不安地動了動,然後喃道:“嗯……那個,你再給我根煙。”
駱子涵急忙點好煙送到她嘴裏。
她一口氣巴掉半根,方目光閃爍低問:“於瀟瀟……”
駱子涵麵無表情點頭。
“李佳……”
駱子涵還是點頭。
“蘇歡?”
駱子涵繼續點頭。
然後李尚俊沉默了,半晌她有些走音道:“那……你以前的女朋友……基本上都跟你,那個……”
駱子涵沒有回答,抬起眼來與她對視。
她反而不敢看他的眼睛,慌忙別開頭,忽然失聲道:“那sley?”
“沒有。”駱子涵迅速否認。
李尚俊鬆了口氣,又想到了誰,身子再僵:“喬甜甜呢?”
“沒有,我討厭這女人。”
還好還好,如果駱子涵和喬甜甜也有一腿,不然她想到自己的男朋友跟喬旭淩用過同一個女人,打住,還是別深入了!
駱子涵沉住氣注視著李尚俊每個表情,不著痕跡地將她拉靠到胸膛,雙臂交環,盡量讓語氣四平八穩道:“我以前私生活非常混亂。”
李尚俊抿著唇,腳趾頭有些冷。其實她覺得有過那麽那麽多女朋友還幾乎都睡過已經是很混亂很混亂了,因此她完全想不到駱子涵所謂的混亂能是什麽樣子。她倒沒多餘的想法,隻是突然覺得心尖發慌,如在雲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麽?”她不自覺又點了根煙。
駱子涵沉默片刻,徐徐開口:“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從來不懷疑麽?”
“這個……”李尚俊微偏頭,她周圍最好的幾個朋友之間向來不隱瞞撒謊,或許是習慣成自然,“我……不大喜歡懷疑別人的話……你要騙我騙住了就騙住了,沒騙住……我一般會把人整得更慘……嗯,你也是,你要騙我就把我騙得死死的,我也不笨,若我自己發現了什麽……真逼急了,我也不是個無原則退讓的人。”不待駱子涵回答,她又道,“不過,難怪他們都說你‘爛’,我以前還想,不就女朋友很多麽……原來……”
駱子涵聞言自哂一笑,把她嘴裏的煙取出來摁熄,懶懶地靠回床頭,歎氣道:“我的事情,與其以後別人來告訴你,還不如我先跟你攤牌。”他忽然想起什麽,將眼睛湊近:“你倒大度,一點兒不吃醋?”
李尚俊坐直身子認真抬頭:“那都是以前的事情,我們在一起後,我不覺得你心思有在其他女人身上……那你到底做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李尚俊不說,駱子涵自己都沒發現,他自打跟這丫頭“玩感情”開始,好像的確“守身如玉”了……
但她看似無心的疑問卻讓他尷尬地咳了兩聲,惹得她立刻如刺蝟般炸毛,小老虎似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他。
“……就前幾天,我在外地,跟一個女人去她家裏洗澡,不過後來我什麽都沒做就走了!”最後幾個字駱子涵說得非常快,因為他眼裏的她已經開始變色,他急急地將她抱緊,她竟沒有掙紮,半天後冷颼颼道:
“反正我說過你說什麽我都信……”
駱子涵的額頭心有餘悸地流下一滴汗。腳踩幾條船,說謊是基本活,可這從不懷疑他的小丫頭,卻讓他連半點兒謊話也說不出口。
其實駱子涵早想過,這件事遲早她會知道,他原本以為她至少會大吵大鬧哭一場,但事情解決得實在比他想象中輕鬆簡單多了。
他這邊廂還在暗自慶幸,那邊廂李尚俊已經意識到些問題,十分緊張懊惱地看著他,灰心喪氣道:“你這樣的人……會不會就是那種不安於室,特別容易失去新鮮感的類型,或者,對那種事需求很多,需要很多女人才能滿足,是不是?”
駱子涵被她問得有些茫。
李尚俊更加沮喪,背一躬掙脫他懷抱,就要找衣服穿上,駱子涵哭笑不得地攔住她:“不會的。”
李尚俊惡狠狠回瞪他一眼,眼眶倒是水汪汪的。
駱子涵啼笑皆非,好言好語道:“我要真負了你,你那麽多兄弟堂姐的,還不把我抓進派出所亂刀砍死?或者讓你大爸,你老爸知道,我還能活麽?”
李尚俊臉立刻紅了,幹吼道:“你怎麽知道?該死的,一定是齊安出賣我!”
李尚俊很小的時候喜歡看漫畫書。因為年齡小,零花錢不多,買不起書,所以特別愛到人家書攤去看。有一次遇到一個高年級的,嘲笑她沒用,然後現場表演了怎麽看著看著就把書給汙掉,小小的李尚俊立刻有樣學樣,果然沒被發現。於是隔三差五地來汙書,後來終於有一次被老板逮住,當場給了她一巴掌。她老羞成怒,晚上去找了她堂姐,她堂姐就去找了派出所的一個哥哥,隨便找了借口把這書攤老板毆了一頓,後來又抓進局子裏打,再後來這書攤老板就不做生意走了。
這是李尚俊這輩子最羞於啟齒,最愧疚的一段往事。
她更不想跟駱子涵說話了,委屈地扁嘴坐在床另一側。
駱子涵好說歹說地逗她,她不理不睬,他隻得歎口氣,無奈道:“難得想跟你好好聊一聊,算了……”
李尚俊想了想,眨巴著晶亮晶亮的眼睛轉過身子仰望著他:“涵哥你說嘛,我聽。”
“不想說了。”他故意抱胸扭頭,作勢欲睡,李尚俊急忙竄上來搖著他脖子:“說嘛。”
“說什麽?”他裝無辜。
李尚俊假裝很穩重道:“那你第一次到底是誰,你很喜歡她嗎?”
駱子涵無所謂道:“就喝醉酒跟個女人幹了,那女人的男朋友也是社會上混的,後來事情鬧大,當年大斌就因為這事兒替我挨過一刀。”
因為故事實在太離奇,跟拍《古惑仔》一樣,李尚俊倒不覺得跟她有多大關係,隻是好奇地追問故事的起因經過結果,如同聽戲。
駱子涵聲音不大,不疾不緩,有些關係他不多說,但有些故事他講得很細:
“於是我們兩夥人就結仇了。過了一年多,那個人換了個新女朋友,兩個人要結婚,顏強去把他未婚妻給擄了出來……要輪/奸她。”
李尚俊咋舌:“……你們不怕她報警麽?!”
駱子涵搖搖頭:“她也是社會上混的,在社會上混,這種事情多了去,警察哪裏有功夫來管,她生活環境在這裏,若敢去報警,以後隻會更慘。”
李尚俊閉嘴繼續聽。
“她反抗,他們就打她。我那個時候在旁邊看著好玩,就過去拉住他們說:‘這麽漂亮的女人,你們怎麽舍得下這麽重的手?’然後她就拚命拽著我的手不肯放。大斌一看就笑,他說:‘駱子涵你太耍心計了,從來不排第二,行,便宜你,你打第一炮。’”
李尚俊眼睛都瞪圓了。
駱子涵依舊很平穩陳述:“然後我讓他們都出去,那女的就哭著求我救她……”
“你救了她對不對?”李尚俊急忙開口。
駱子涵一頓,笑得殘酷:“她不自願,我做起來不舒服,我當時隻要一個配合的女人。”
李尚俊背脊發涼,如遭雷擊。但他不許他退縮,一手掐緊她腰肢,繼續道:“我說他們不會放過你,除非你是我女朋友。她拚命說她願意,然後我說,那如果我們不發生關係,他們不會相信的,她立刻就答應了。”駱子涵說到這裏頓了頓,“嗯,沒想到她是個處女,還是個白虎。”
白虎,李尚俊以前聽十匹狼說葷話的時候知道,專門形容身上無毛的女子,據說隻有青龍可以駕馭白虎,若不是青龍的男人上了白虎,會有血光之災。
“做完以後,我說我去隔壁跟他們求情,然後我過去後就睡了。那女人倒也聰明,見我沒了影兒,便對那些人說她有性/病。”
李尚俊越聽越是發寒,覺得眼前跟他說話的人,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涵黨不好當
暗黑往事(二
偌大的臥室,光暈自雪白牆壁上傾斜而下,煙霧嫋嫋向上,空氣中彌漫著罪惡與體/液的刺鼻。
“那一天這女人逃過一劫,後來味精越想越不對勁兒,又把她給擄了一次,第二天放出來,這女的在南門橋跳河自殺未遂。”駱子涵略作停頓,加重語氣一字一句盯著李尚俊道:“這次擄她,不是我們這夥人動手,是她男朋友。”
李尚俊**皮疙瘩一粒一粒冒了起來,害怕地盯著駱子涵。
“她男朋友被我們搞怕了,想修好,自己把自己的女人送出來。”
李尚俊漸漸有些懂他所說的“混亂”的含義了。
駱子涵不肯罷休,又迅速轉移了一個故事:“你認識蘇歡的。”
李尚俊點頭。
“蘇歡跟我交往時發生過一件事。”
李尚俊一聽這開頭就知道不是好事。
“當時鄭奕交往了一個女生叫唐月,她自己在社會上認識了一個所謂的好姐妹,三個人一塊兒去酒吧玩,遇到那個好姐妹的朋友,就讓那好姐妹把蘇歡和唐月帶過去一起玩,後來這幫人酒喝多了,把包房門一鎖,讓那女的走,要把唐月和蘇歡辦了。她們三個嚇得不行,去求情,那女的說‘蘇歡是駱子涵的女朋友’,那夥人就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認識蘇歡麽,我說認識,是我的人,他們也沒說到底什麽事,讓蘇歡走,把唐月留下。蘇歡走到門口才想起來,跑過去求情說‘唐月是鄭奕的女朋友’。那群人不認賬了,說不可能全部放走。”
“然,然後呢……”李尚俊顫巍巍開口。
“還能怎麽然後?唐月被留了下來,蘇歡跑回來告訴了我。他們動唐月,損的是鄭奕的麵子,所以我們帶人去報仇,事情鬧得很大,一起混的一個人在這次被人砍死了,兩個坐牢,味精在外麵躲了一年多,我算運氣最好的,隻是背上挨了兩刀,後來他們討論,把責任全怪在當年那個白虎身上,說果然碰了白虎有血光之災,嗬。”駱子涵說到最後自嘲地笑。
“那,那唐月……後來呢?”
“她被那麽多人幹過,鄭奕怎麽可能要她,後來沒見過了。”
李尚俊聽到這裏,除了害怕不安外,腦子反倒漸漸有些清楚駱子涵到底要跟她說什麽東西。
難怪自從跟她在一起後,他與他社會上的那幫朋友接觸越來越少,難怪他不喜歡帶她出去,難怪韓斌生日那天他那麽緊張她……
駱子涵湊近了些,手指輕輕撫摸她臉頰,神情很隱晦:“李煒,我知道你的,是不是因為迷戀古惑仔,覺得打打殺殺很帥很酷,所以喜歡我的?”
李尚俊迷茫地回望著她,她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那麽那麽愛他。
“混社會……和你電影裏看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這一年我已經漸漸脫離他們……我也想過,你說得對,文憑有總好過沒有,成日裏混著,肯定還會回頭跟他們夥在一起……”他又沉默了會兒,前所未有地認真道,“我……真的就像他們說的,是個爛人,這些事情我不想瞞你……你也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要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
李尚俊的嘴張了張,被駱子涵輕輕摁住,他苦澀一笑:
“先別急著回答我。你自小是一帆風順的,以後能上名牌大學,出身社會,認識些更好的人,而我……我跟駱天盟,遲早斷絕父子關係,我做的事情,很多也都鑽了法律的空子,以後你不一定能看得起我,跟著我也不一定能過好日子……你說得對,你們李家,不一定能接受我,其它不說,就我前些年幹的勾當,雖沒被抓進去,但探監的次數……恐怕你爸爸對我也不會太陌生。”
李尚俊垂下眼瞼,神色倒還鎮定,駱子涵讀不出她的情緒,沒有害怕,沒有驚慌,也沒有厭惡。然後她抬頭看著他,全不若以往在他跟前的嬌憨,像個小大人般冷靜:
“你為什麽那麽討厭你爸爸?”
駱子涵深深呼吸,目光很遙遠:“我媽媽一直都沒有工作,是個典型的家庭主婦。從我記事起,家裏就很有錢了,但是駱天盟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次,有次我媽帶著我在街上買東西……那個時候我還很小,撞到駱天盟摟著一個女人,我媽衝上去哭鬧,他給了她一耳光,帶著那女人走了,我媽在車後麵追,追不上跌在馬路中間,像個瘋婆子一樣哭。”
李尚俊握緊了駱子涵冰涼的大手。
他側眼一笑,神態自若:“我沒事的。小學的時候他們經常吵,有次他打我媽時,差點兒把我的耳朵也打聾了,半年才好。很多事情我記不太清楚了,反正後來我媽也不哭鬧了,就算知道他在外麵有再多情婦她也能忍。最離譜的一次,我還有我姐我媽,我們三個回家,開門看見他和一個女人在沙發上幹,我媽居然直接關門帶著我們走了,像什麽都沒看見。”他頓了頓,“從那個時候,我就覺得,男人隻要本事,女人就離不開,不管怎麽男人對待女人。我不覺得他錯,反而覺得是我媽沒用,活該這樣。”
李尚俊不說話,安靜地聆聽。
“大概是我十五歲還是十六歲的時候,交往了一個女生,也是駱天盟第一次知道我在談戀愛,他教訓我,我說你有什麽資格管我,我們兩個打了一架,於是我幹脆離家出走,他找我的時候,把我所有開房記錄都查出來,回來又打得我半死。沒過多久,那個女人就成了他的情婦,他帶著她在我和我媽麵前晃,男人都受不了被戴綠帽子,他故意給我難堪,我自然不會放過他,所以後來我就去勾引他的情婦。他知道後還來勁兒了,我交往的每個女人他都要來染指,鬥了差不多半年,然後某天,我突然覺得這樣的父子關係讓我想吐,就一個人搬出來;長大後,也是很突然的,覺得他對我媽的態度實在讓我惡心,就越來越厭惡這個人……”
李尚俊聽到這裏心頭打了個咯噔,難怪那次他知道她單獨出去見駱天盟後反應會那麽偏激。
駱子涵半闔魅眼,長睫如扇,手不自覺在她光滑背部來回撫摸,輕聲道:“你現在是不是後悔跟我在一起了?”
“沒有。”李尚俊想也不想回答。
駱子涵緊緊盯著她,手捧上她臉頰,她摁住他的手,目光澄清:“你過去怎麽樣我不在乎。反正我隻認識我認識的你……”
駱子涵再次打斷她的話,麵色深沉如淵,垂首低目:“你認識我什麽?李煒,像你這樣的女孩,我隨便什麽法子都能讓你死心塌地地以為我愛你,轉眼卻把你給賣了,我不是沒幹過這種事,你聽了這些都不害怕嗎?”
李尚俊固執地搖頭:“你害過我什麽了?”然後她頓了頓,黯然道,“還是你這次回來……這樣說就是想讓我主動離開你,不再糾纏你,這也是你的手段麽?”
駱子涵猛然抬頭,矢口否認:“不是!我……”他低歎一聲,“我不想你以後後悔,甚至恨我……”
李尚俊扁了扁嘴:“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賊船都上了,你要我在湖中間跳水麽?”
他似乎要開口說什麽,她卻驀然抓緊他的手,兩眼格外明亮:“你先答應我兩件事好不好?”
“你說。”
她沉吟道:“我不管你父母怎麽樣,總之無論發生什麽,哪怕我偷人你也不許打我,女人怎麽打得過男人,這是一件;第二……不是男人有本事女人就離不開的……你不許出軌,身體和精神都不可以,被我發現一次,絕不回頭。若你做得到,不管怎樣我都陪著你,就算你和你爸爸斷絕父子關係又怎樣?你不喜歡念書,我去念,念最好的大學,以後自己獨立,哪怕我爸爸媽媽不接受你,我們也不怕。”
駱子涵的目光逐漸放軟,他突然有些明白自己為何會衷情於眼前少女,他俯首含住她的唇,正欲深探,客廳厚重鐵門吱嘎聲突然響起。
兩人皆是一驚,李尚俊跳起關燈反鎖住臥室的門,聞得一陣熟悉而急促的腳步聲向上,才想起這時間她父母根本不可能在家,來的人隻可能是齊安。
她倉促穿上睡裙開門,與三兩步跨上階梯的齊安打了個照麵。
“晚了點兒,沒事吧?”齊安關切道,餘光一閃,卻見駱子涵赤著上半身從臥室露出頭來,當即目瞪口呆。
齊安氣不打一處,掠過李尚俊上前一拳揮擊過去,駱子涵條件反射把頭閃開,閃到一半頓了頓,硬生生挨上,嘴角瞬間染血,左頰浮腫。
然後齊安佇立原地,哼哧哼哧直喘,想是剛才一路跑上來還沒來及歇口氣。李尚俊本來要拉,見齊安沒下步動靜,一手挽著他胳膊,看看他,又從他身側露出眼睛看著駱子涵,嗬嗬笑出聲來:
“活該。”
駱子涵苦笑抹去嘴角血絲。
“笑個屁阿!”齊安狠狠瞪了李尚俊一眼,“以後你是死是活老子不管了!”
“十三少!”
“齊安。”
左邊李尚俊依舊笑嘻嘻得纏緊他胳膊不讓他走。右邊駱子涵一把捏住他臂膀。
齊安無語地朝天狂翻白眼。
“我今天一路趕回來,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要不要去夜宵?”駱子涵放開手,但是上前了一步。
齊安的白眼翻滾得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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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們便真的去吃宵夜了。
a市每到夏天,會出現一片一片的刨冰攤,賣些夜啤酒鹵味涼麵,有時甚至會鋪到主馬路上,放眼望去不著邊際,若誰下心仔細走一趟,估計三姑六婆都能踩死好幾個。他們三人隨便選了家坐定,尚未上菜前就遇上好幾撥熟人,等啤酒幹過,在另外一家的鄭奕已經帶著餘珊和譚家淮眾人過來拚桌,說沒上兩句,便道哪裏哪裏是誰誰誰,哪裏哪裏又是誰誰誰,於是乎駱子涵和齊安就不停地離桌敬酒,又不停有眼熟眼不熟的人跑過來打圈,如此跑來跑去,一個詭異的時刻出現了。
李尚俊與秦典麵對麵坐著,周遭空無一人,因為那群男人都到大雙那邊去打招呼去了。
李尚俊和駱子涵交往了也有段時間,遇上秦典不是一次兩次,估計是被韓斌收拾過,她雖從沒給過她好臉色看,卻也低調地沒發過瘋。
李尚俊坐得很不舒服,適時喬旭淩打了電話過來,她就捏著手機走到幾幢房子中間的僻靜小路上講電話,講到一半看見六個女生走了過來,個個虎視眈眈盯著自己,明顯情況不對,她迅速掛了電話,一聲不吭往回走,果然被兩個女生並肩攔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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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子涵帶著人回桌,掃視一圈不見李尚俊,遂問秦典她的去處。秦典冷冰冰地回答不知道,沒多久就硬拽著韓斌走了。駱子涵急忙給李尚俊打電話,她始終不接,心下立刻慌了神,正要去找,卻聽不遠處人越聚越多,似乎有人爭吵。隔壁桌的是齊安初中同學,聽齊安問起看見過李尚俊沒,便道她好像往那個方向去了。
駱子涵人高,遠遠望去,眼尖地看到了人多的地方有個女生跑出來,是他曾經交往過的,分手後一直對他糾纏不休,他起碼有三四任女朋友被這女生找人擄出去打過,心底立刻覺得不對勁兒,立刻向那邊衝了過去。
兩人勇猛而暴躁地擠開人群,卻發現眼前空無一人,前一排已經有散去的趨勢,隨便抓了個逼問,卻道剛才是幾個女生打架,已經往巷子深處去了。
駱子涵斷定李尚俊吃了悶虧,二話不說往裏狂奔,跑到死路也不見人,氣得咬牙切齒,以前他放任那女的鬧事,沒認真處理過,這下惹出了禍端,悔不當初,摸出電話來又是一陣猛打,這次幹脆關機了,心下更如螞蟻滾油鍋。
兩人一路呼喊一路往回,如是重複兩遍,再次出來時,卻見李尚俊叉腰捂膝站在巷子口街道邊上。
“李煒!”他急忙喚她,迅速衝到跟前,一把摟住她肩膀上下打量。
李尚俊頭發微亂,臉上身上有明顯抓痕,其他傷勢倒看不出來。齊安相較之下還冷靜些,開口問道:“怎麽了?”
“一群找死的。”李尚俊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衝駱子涵擺手道,“沒事。”
兩人輪番審問下,李尚俊簡略交待對方她不認識,直接就圍了上來把她往隔壁樓梯裏拖,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跟她們打了起來,然後其中兩個被直接打跑了,另外四個被她拿著大型垃圾箱的撬鐵棍追到死路上,三個往樓上跑,一個跟丟了,她就追到頂樓,其中一個說是四中的牧璿叫她們來找她麻煩的。
然後她暴虐咆哮道:“這***牧璿是哪個婊/子!”
駱子涵頭遭看見李尚俊撒潑大發雌威,十分震驚,木了半天方喃道:“你……沒吃虧?”
齊安早已司空見慣,鎮定道:“一般她是很難吃虧的……你不知道吧,她以前跟大雙叫板打成平手。”
駱子涵消化了很久才娓娓道來牧璿來由,總結四個字:紅顏禍水。
然後他冷臉道:“這事情我會處理,以後絕不會再有人來騷擾你。”
李尚俊剛打完架,怒氣鼎盛,雙手握拳一捏,猙獰著臉咬牙切齒道:“用不著,你別管了,明天老娘就去找她算賬。我的手機被丫的腦袋給撞壞了!”
最初駱子涵認識的李尚俊是個很豪氣的女孩,深入交往後在他麵前就算發脾氣,也頂多算嬌蠻,平日裏幾乎言聽計從,乖得不得了。此刻他徹底傻眼,並且意識道:
自己好像找了個很厲害的母老虎當媳婦。
尚俊吃醋
女人間的事情,男人實在不方便插手,這也是駱子涵對前女友們的混戰一直置身事外的主要原因,你說他一堂堂男子漢,總不至於動手打女人吧。但這次情況很不同。
他交往過的女生不給他添麻煩的屈指可數,交往了三個月還沒給他添麻煩的,那就李尚俊一個。
而且還是他最寶貝的一個。
因此當天晚上他就專程找了趟戴曼,讓戴曼出麵解決這件事,並且下令必須幹淨漂亮,起到殺一儆百的效果。
他打電話的時候,李尚俊就坐在身邊全神貫注打遊戲,情緒絲毫不受影響。
第二天早上,見她依舊置身事外仿佛將此事拋諸九霄雲外,駱子涵有些沉不住氣,詢問道:“昨天的事,你說你要自己處理……你打算幹什麽?”
李尚俊一拍腦袋“哦”過一聲,說她險些忘了這茬,言罷遊到電話旁正要撥號,駱子涵扯住她:“算了,你既然都忘了,那別管了。”
李尚俊眼睛轉了轉,咧嘴一笑:“嘿嘿,突然有個人來幫我,我還有點兒不習慣……”
駱子涵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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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突然問起重慶xx中學的情況。李尚俊一聽那口氣就知道艾爸爸有意向把兒子往名牌中學塞,她立刻把重慶xx中學吹到天花亂墜,末了覺得不夠,又打電話去對著艾爸爸狂吹。
&n整個高一就幾乎沒上過學,幹脆想辦法改了丫的學曆把他送到重慶重新從高一讀起,在李尚俊眼皮底下看管提攜艾爸爸表示他十萬個放心。
艾爸爸滿腔熱血無處發泄,又分別給李家長輩打了好幾個電話,找到了梁叔叔這層關係,一個小時後就跑來抓著m去了重慶。保險公司總經理的辦事效率,那真是崗崗的!
&n的事情九成有著落,李尚俊的念頭又動到齊安身上。可以往她去那兒就去那兒的齊安,怎麽都無動於衷。李尚俊感到很灰心喪氣,趁著齊安去上廁所,斟酌語句準備再接再厲,駱子涵低聲發話:“行了我的小姐,這裏有誰你不想想,豬腦子。”
戎姍姍?!
若說上次生日李尚俊意識到了戎姍姍這個人的存在感,那麽這次她終於意識到了這個人的重要性。
於是她無話可說,繳械投降。
差不多三點的時候,一個電話突然打到齊安手上。
他接起來,“啊?哦,嗯。”
掛掉後起身,笑得格外燦爛:“淩回來了,馬上進城。”
喬旭淩自從舉家搬遷至成都後,一年能回來的機會屈指可數。
因為他回來,棋牌室裏的人陡增。
先是從來不跟李尚俊和駱子涵一起出現的曾際帶著譚家淮和以前小學的幾個聯係很少的老朋友過來,接著宛若人間蒸發的杜暢匆匆趕到,最後抵達的是餘珊,帶著sandy和喬旭淩以前相熟的兩個低年級妹妹。
&n收到消息,稱他速戰速決,晚上盡快向組織報道。
喬旭淩開著一輛嶄新的造型風騷的純黑色雷克薩斯停到街邊,下車來,深灰色範思哲夏裝,窄腳褲故意露出腳踝,蹬著雙黑布鞋,比他的車還風騷。那兩年喬旭淩格外鍾情於範思哲,以至於後來李尚俊看到範思哲就想到淩。
淩看見她老遠第一句話是:“唉,你是不是瘦了點兒?”
李尚俊興高采烈張開雙臂向他走去:“有嗎?”
兩人靠近,她正想按老規矩來個熊抱,卻覺身子一輕,風聲嘩嘩地被突然公主抱起轉了兩圈。
下地時還有些懵。
“肯定瘦了。”喬旭淩捏了捏她肩膀,從車上取了個盒子出來,“聽說你手機壞了,這給你帶的。”言罷擦過她身邊,用力抱了抱齊安、杜暢和曾際,然後勾著齊安就往裏走。
李尚俊仍然有些發怔。
她記得以前淩很單薄的,風吹**蛋磕一吹就破,可剛才抱得那叫一個穩當,實在太太太太男人味了!
雅間裏駱子涵還在打牌,喬旭淩一進門,齊安便向他介紹。
李尚俊看著兩人非常商務地握手,然後互相遞煙,簡直像極了她那幾個叔叔伯伯的動作,忍不住咯吱咯吱笑得花枝招展。
喬旭淩一出現,賭博場麵頓時血腥無比。
眾人沒準備,有的專程出去取過一次現金。駱子涵、杜暢一看就是長期在外麵打大牌的人,一聽炸金花,炸得還那麽彪悍,二話不說一人摸出半個玻璃杯高的百元大鈔壓場子。齊安說他先去取現金,李尚俊也要跟著去,駱子涵叫住了他們兩個,從裏包又摸出一疊甩給了齊安。
至於李尚俊,他冷冷掃過一眼:“男人打牌,女人摻合什麽?”
李尚俊被這句話震得目瞪口呆。
“喂,以前我都是跟他們一起打的。”李尚俊沒好氣反駁。
“行了。”駱子涵拉住她手腕往裏一扯,手臂攔腰將她橫抱腿上,點上根煙,很理所當然道,“你一邊看著就是。”
李尚俊略微掙紮,也沒太往心裏去,反正他們兩個算一家,都在桌子上,如果最後剩他跟她兩個人那就沒意思了。她老老實實坐在他身上看了快一個小時,實在手癢,見他不贏不輸,遂捅了捅他胸口:“換我玩兒會兒吧。”
駱子涵沒搭理她,徑直發牌。
“喂,我玩兒會兒。”她開始推他。
“好了,聽話別鬧。”他像哄胡鬧的小孩一樣。
李尚俊真不高興了,凶巴巴道:“駱子涵,你怎麽這樣啊,我怎麽不能玩了!”
“行了。”駱子涵依舊敷衍的口氣,把她扔到旁邊拍拍小屁股:“你跟餘珊她們聊天去,別瞎搞。”
這時齊安也連連附和道:“嗯,你別鬧了,旁邊兒去。”
喬旭淩笑著睨過她一眼:“對,給你買的手機你還沒看呢,趁現在琢磨琢磨呀。”
李尚俊頓時七竅生煙。
她感覺自己因為性別的關係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排擠!
可對象是她最愛的男朋友和兄弟!
因此李尚俊不能大發雷霆摔門而去,她隻是黑了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悶氣。以前絕對不會這樣的,一切都變了!而變化的禍根是――駱、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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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抵達a市,人沒到飯店,先去真愛包掉了整個慢搖吧。
吃飯的地方在郊區的一家十分美味的魚莊,這浩浩蕩蕩大夥人三三兩兩分車,駱子涵載了一波人,李尚俊坐的喬旭淩的車。在路上的時候後座聊得熱火朝天,喬旭淩低聲對李尚俊道:
“你這男朋友,人不錯的。”
李尚俊疑惑“嗯?”了聲。
“牌打得很好。”喬旭淩隨口道,頓了頓,“找時間再說吧。”
因為駱子涵帶著齊安還要先去接戎姍姍,喬旭淩這車人最先抵達魚莊,點完菜先到的人自由活動,喬旭淩便與李尚俊蹲在小溪邊聊天。
“杜暢,確實好像有點兒過分。”喬旭淩幫李尚俊點了煙,蹙眉道。
李尚俊下午在惱駱子涵,沒怎麽注意牌麵情況,何況對於杜暢,她早絕望了。聽喬旭淩提起,有些幸災樂禍:“怎麽了?”
“輸贏計較得太厲害了,不是有一圈家淮贏,場麵上有張一百的,家淮收八十,他要收二十,他直接就抓了進去,說欠著,這種動作……說實話,若他不是杜暢,我他媽要罵人的。”喬旭淩口氣已經有些衝了,“他在搞什麽名堂?”
“唉,他現在成天跟著外麵的人玩大牌,不跟我們玩了。他還是通過駱子涵的關係才認識那夥人的,我看駱子涵跟我們一起玩的時間都比他多。”說絕望說不在乎是表麵話,喬旭淩不提還好,一提起這事兒,李尚俊就滿腹牢騷。
“這都還好,下午齊安輸了都快兩萬塊了,有一把剩你男人、齊安跟他。齊安看牌跟了錢,我就坐駱子涵旁邊,看著他搓出一副k金,他頂了三輪就把牌撲掉,明顯是放水給齊安,杜暢居然還死活咬住,咬到最後沒咬過就罵罵咧咧,那一輪也就五六千,他倒像真惱了似的。什麽個事兒?他家裏最近怎麽樣,很缺錢麽?”喬旭淩聲音和火氣都越來越大。
“沒有吧。”李尚俊遠遠看見駱子涵的車,把煙摁掉起身:“算了,人都是會變的,反正我說他他是沒反應了,你有空去跟他聊聊看,他對你倒還是挺看重的,若能說通也是好事,大家這麽多年的感情,也挺不容易的。”
喬旭淩點點頭:“我走之前找他好好聊聊,大家都長大了,社會上的習氣是為了應酬,用來對待自己人就太那個了。你說我們幾個打牌,不就是圖個開心麽,今天下午場麵上的硝煙氣真讓我不舒服,難不難得回來一次,唉……”
李尚俊拍了拍他的肩膀,喬旭淩籲了口氣,聳聳肩和她並排往屋子裏走。
走到一半他想起什麽,隨口道:“你還別說,你男人打牌打得很好。”
李尚俊撇了撇嘴:“還行吧,炸金花不就看手氣麽?聽別人說他在外麵打牌很厲害的,不過平日裏看他跟我們打沒贏過錢,但也不怎麽輸就是。”
喬旭淩聞言一笑:“你男人不愧是老江湖,可比你會為人處事多了。”
一句話令李尚俊醋意滾滾。
下午的事情還沒算賬,現在連淩都這麽說。
t***,丫的駱子涵跟她搶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通過牌品看人品,很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