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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屎
    李尚俊雖然性格火爆,有時候說話沒遮沒攔,本質上卻是個極其樂觀大度的人,這天底下能真的惹毛她的事隻有兩件:
    一是有人敢動她朋友,一是有人敢動她倆堂弟。
    駱子涵居然敢跟她搶齊安和喬旭淩!?這梁子接大了。
    整個晚上,駱子涵都明顯地感覺到來自李尚俊的敵意。
    他跟齊安說兩句話,她就會找出各種法子拖走齊安,他跟喬旭淩喝杯酒,她就能鬧肚子痛鼻子痛脖子痛。大家坐一桌,她非得擠最中間,什麽話題都搶,翩翩若花蝴蝶,對誰都笑臉盈盈,唯獨對他,那是兩眼噴火沒給過好臉色。
    一般正常女生該惱怒的,比如他那混亂的往事,她能當野聞奇談來聽;哪怕前女友找上門,她也不來半點兒氣;現在倒跟他較上了,像小狗撒尿圈地盤似的,駱子涵真真是哭笑不得。
    &n不說了,駱子涵接觸下來十分喜歡,喬旭淩雖然剛認識,可行動說話也都很豪氣,也難怪李尚俊成天嚷著說物以類聚,或許這三個人都對他胃口吧。因此駱子涵也不惱她,惹不起還躲不起麽,他提著酒老老實實跟鄭奕、譚家淮耗著,離得遠遠的。
    終於把駱子涵驅逐出境,李尚俊甚為得意地抿著兌了紅酒的雪碧。fox譚家淮親自打碟,火爆異常,而且滿場都是沾親帶友的熟人,玩得也很high,很快舞池裏全是人,桌子旁邊就剩下李尚俊與喬旭淩。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不知怎地說到男女之事上,臉越貼越近,已經快耳朵咬耳朵了。
    他二人正潛心研究何謂女人的高/潮,李尚俊作為一名女性最有話語權,喬旭淩作為一名男性,充滿了學習的渴/望。李尚俊經驗是豐富的,但知識是淺薄的,她隻知道駱子涵每次會特意碰些地方,一碰她就全身興奮,於是喬旭淩就追問到底是哪裏。
    她用語言實在難以表述,便用酒沾手指在玻璃桌上畫,畫著畫著左邊肩膀露出了一個腦袋,m那胖乎乎的英俊的圓臉笑容洋溢:“再說一次,前麵的我沒聽到。”
    &n不確定問:“那這樣豈非用手指,不進去都可以?”
    李尚俊非常肯定地點頭,肩膀被人一勾,讓喬旭淩抓了過去,他一嘴酒氣:“那你得再說清楚點兒。”
    “嗯。”不知何時齊安也圍了過來,指著玻璃桌上淡淡的痕跡道:“就這兒?”
    羊群效應迅速體現,看一堆人神神秘秘地圍著李尚俊,而且每個人都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便有更多的男人圍了過來。
    麵對大家認真嚴謹層出不窮的疑問,李尚俊表示壓力很大,難以應付,最後逐漸崩潰,討饒道:
    “說真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我把駱子涵喊過來跟你們說……”
    “不行。”大家同時否決。
    開玩笑,男人的自尊心和麵子怎麽能允許他們去向另一個男人請教這種事情!
    就在這時,譚家淮走了過來,麵色很嚴肅,四下張望了下:“sandy呢?”
    李尚俊往後一指:“不就……咦,人呢?”
    譚家淮蹙了蹙眉,神色更加嚴肅,急匆匆就跑掉,齊安第一個反應過來,迅速追出門。m張望張望,一臉了然,餘者也似有所悟,唯喬李二人麵麵相覷,丈二和尚摸不者頭腦。
    僅一點亮堂雪亮:他倆又奧特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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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多久,齊安和譚家淮一左一右架著醉醺醺的曾際走過來,李尚俊急忙起身讓出沙發給他睡,涼鞋一踢跳硬擠進m背後巴掌點兒的空間裏,爪子前撓:“胖子,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胖子壓低聲音:“還不是你那個sandy搞出來的。”
    李尚俊啪啦朝他頭頂飛過一掌:“什麽我的sandy,關我毛事。”
    “那誰把這女人帶進來的?”
    “……到底怎麽回事兒?”李尚俊幹脆去扯m頭上那幾個根刺蝟毛。
    “唉,也沒什麽。坐過去點兒。”齊安也擠了過來,身後跟著喬旭淩,幾人推來攘去,小小的兩人沙發上前後塞滿六個人。然後齊安點了根煙開始說話:
    “你去重慶念書了不知道,就上學期初,她跑來找我告白。”
    李尚俊險些把煙給噴出來。
    “我已經很明顯地拒絕了她,大家都一起玩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何況我本來就有女朋友,她倒沒什麽,反正還是天天來我麵前晃,沒多久,努,該你說了。”齊安瞥了眼譚家淮。
    譚家淮於是道:“她又來找我告白,還tmd被張璐給知道了,搞得我就艸了,完全是無妄之災啊!我當時就怒了,當著麵罵她婊/子,其實第二天我挺內疚得,覺得畢竟朋友一場,可她倒沒事兒人一樣,最近……”他彎腰指著最靠邊占沙發麵積最大的m道:“天天跟著胖子轉,也不知道有沒有一腿。”
    &n的頭發。
    &n很聽話地仰頭讓她扯,苦哇哇道:“喂,她打電話讓我去接她,玩的時候她又老打電話問我們在哪裏,你們知道我耳根軟的,我總不能說‘你管我們在哪裏’。扯不扯啊,而且她都很明確地給曾際告白了啊。”
    “曾際也沒放過?”李尚俊鬼笑掃過一眼:“都快全了。”
    “曾際鳥都不鳥她,但她纏曾際那才是厲害,上次出去玩你回家,曾際送你走了,你們一走她就開始哭,嚇死個人啦。”m一邊說一邊拍拍胸。
    “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李尚俊苦思冥想不知道他們到底說哪次。
    “你這重色輕友的,對我們一向很漠視!”m大聲控訴。
    眾人聞言開始大笑,笑過一陣子後譚家淮繼續道:“就剛才她一直磨著曾際,後來曾際喝多了說去上趟廁所,我就好像聽sandy說她也要去上廁所,但我看她是往你們這邊過來了,跟鄭奕他們聊了會兒覺得不對勁兒還是過來看看,結果我一去廁所,就看見……”譚家淮賣了個關子,冷笑一聲,抽了口煙,“那邊廁所就兩個門,一個鎖著一個開著,曾際彎著腰狂吐,sandy就要進去,看見我跟齊安來了,假裝回頭去洗手。”
    “要真有什麽也是曾際占便宜啊。”李尚俊發表觀點。
    “毛,我們男人也會吃虧的,被這種女人玷汙,曾際醒過來會恨我們的!”
    &n罵罵咧咧道:
    “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哈,人家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她這是專逮窩邊草吃麽?這不就跟……”譚家淮說到一半閉了嘴巴,尷尬地瞥開眼,不敢去看喬旭淩。
    “嗬。”喬旭淩無所謂聳聳肩,自嘲道,“她那功力哪裏比得上喬甜甜,至少第一次誰都會答應喬甜甜的,第二次還理她的,估計全天下就我一個蠢貨了。”
    李尚俊急忙安慰:“唉,她最初跟你在一起的兩年還是很單純的,你若晚點兒認識她,也不會喜歡她了。”
    喬旭淩不置可否,又把話題轉回來:“這sandy小學的時候是一班還是幾班的吧,跟我們不熟啊,怎麽現在天天混一起了?”
    李尚俊抬眼想了想:“好像是二妹帶過來的吧。”
    “二妹?”譚家淮怪叫一聲,“你去跟她說說吧,哼,照這樣下去……”
    “喂,話別隻說一半哪。”李尚俊催促。
    譚家淮表情古怪:“反正兩個都愛搞窩邊草的人,很容易臭味相投的。”
    “到底什麽意思?”李尚俊連問好幾次,譚家淮不肯說,她又去推齊安,齊安搖頭,然後抿了抿唇:“當時餘二跟鄭奕交往來問過你吧,她說是你勸他們好的。”
    李尚俊愣了愣:“我沒勸阿,我讓她玩玩唄。”
    齊安蹙眉盯了她一眼:“玩個屁啊,不知道怎麽當別人的姐的,亂來。”
    李尚俊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莫名其妙的望著齊安,這時喬旭淩拍了拍兩人,一手勾了一個:“周瑜打黃蓋呢,也不能全怪李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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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按老規矩,喬旭淩開了個家庭套房,所有人去他那裏玩通宵。以往李爸爸李媽媽在的時候李尚俊都沒有缺席過這個活動,但這次有人管得比她父母還寬。
    駱子涵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將她擰上了車。
    李尚俊又打又踢要下車,可她那幫朋友沒一個幫她的,都說:“你回去吧,你回去吧。”
    於是李尚俊鬱卒了。
    進了小區,她坐在車上臭著臉不動,駱子涵拉過她兩次都被撓開,於是幹脆也黑著臉抱胸坐下,跟她互耗。
    耗了半個小時的結果,是李尚俊頭挨著靠背偷偷睡著了。
    駱子涵再次哭笑不得,隻得動作盡量輕柔地抱她下來,孰料剛進電梯,這家夥迷迷糊糊睜開眼瞅了瞅,便摟著他脖子繼續睡。等他洗漱完鑽進被窩,她反倒清醒了,瞠著雙精神抖擻的明媚大眼張嘴就問:
    “我問你,鄭奕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二妹的事?”
    駱子涵沉默片刻,搖頭:“這段時間我不在,不是很清楚。”
    於是李尚俊翻過身背對他,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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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子涵想要知道鄭奕的情況,有時候根本不需要打聽。
    他隻需出現在他以前經常混的朋友圈子裏,他們就會自動把每個人近期的浪蕩事八卦得一幹二淨。
    這次八卦鄭奕的是戴曼。
    就在駱子涵離開a市後三四天,鄭奕勾搭上了餘珊班上她最好的朋友之一。先是頭天晚上,鄭奕在餘珊父母還在家的時候偷偷潛入,躲避於臥室,跟餘珊一夜纏綿,上午從她家裏出來,便把餘珊那好朋友給接回自家。到了下午,餘珊給他送碟片來,她站在門口,她的好友就赤/身/裸/體睡在鄭奕臥室。用鄭奕的原話是:
    “簡直太驚險,太刺激了!”
    駱子涵現在知道了,但他實在不知如何開口。他知道李尚俊的德性,對朋友的事遠比對自己的事上心。而且看這八卦的勢頭,估計用不了多久,餘珊自己便會聽到些風言風語了。
    飛車驚魂
    喬旭淩原計劃在a市隻過一夜,第二天下午回成都,孰料中午聚餐的時候他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小聲聊了幾句後眉飛色舞地盯著李尚俊道:“你媽讓我把你一塊兒領走。”
    李媽媽的原話是太久沒看見李尚俊,讓她過去跟父母住段時間直到開學。
    李尚俊一想,仿佛是太久沒見著爸爸媽媽,突然有些思念,遂決定立刻回家收拾收拾。一邊收拾她一邊慫恿齊安和m去成都玩,卻不巧他二人最近家裏都有事,便約好了一周後過來。煽動失敗後她又給駱子涵打電話,說她要去成都。
    駱子涵在電話那頭很淡定很無所謂道:“嗯,好,路上注意安全。”
    李尚俊立即難過委屈了。她拿著電話既不說話又不掛,保持沉默。駱子涵察覺不對勁兒,壞笑道:“怎麽了?”
    “你怎麽一點兒都沒舍不得我!”她怨氣衝天傷心得不得了。
    “你不是要我讀書麽?”駱子涵耐心解釋。
    “嗯,然後呢?”
    “我剛才跟我媽商量了一下,她去聯係學校,我要在這邊配合,等事情差不多了我就去成都看你。”
    “那你快點兒。”沒給他打電話前她屁事沒有,孰料一聽到他聲音她就萬般不舍,口吻依舊酸酸澀澀的,撒了會兒嬌,反複叮囑他要看管好自己的小弟弟別搞東搞西,這才掛了電話。
    從a市出發到成都要好幾個小時,李尚俊走了不到一個小時又開始給駱子涵打電話,東拉西扯講了一個多小時,連喬旭淩都不得不歎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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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是一座美麗休閑時尚的都市,唯一的缺點就是紅綠燈太多!
    紅綠燈多就算了,可能不能不要在車冒煙的時候交通塞死了呀!
    “李敬瀚,這次被你害死了!”李尚俊在副駕駛上崩潰地怒吼。
    李敬瀚,李尚俊的小堂弟,小爸的獨苗,整個李家的心肝寶貝疙瘩小祖宗,比李尚俊小了整整八歲。家裏公認李家最最好看最最漂亮的男孩。
    李尚俊統共有且隻有兩個弟弟,大堂弟李昱憲比她幼兩歲,從小跟在她屁股後麵栽,心腹得力,國字臉,長相英俊中透著一股成熟穩重。兩人站在一起,不認識的都以為是她哥哥,也是當麵一套背地一套的能手,深得老姐真傳,甚至青出於蘭而甚於蘭。
    小的這個李敬瀚目前隻有八歲,卻充分體現了身為90後的超前性。因為是老麽,全天下都寵著,隻有李尚俊會揍他。他三歲的時候,某個周日來李尚俊家裏玩,隔天李尚俊為了顯擺把家裏的子母機的子機當大哥大帶去學校炫耀,晚上忘記帶回家,李爸爸四處尋覓不得。隔日,李尚俊做賊心虛把子機帶回來放在鞋櫃裏,然後佯裝驚訝發現。李爸爸遂奇怪:“怎麽會在這裏?”李尚俊配合“揣測”:“周日看見瀚兒在這兒玩,是不是他放這裏的?”她當時就想好了,反正瀚兒隻有三歲,他說的話誰也不會當真,她誣他頭上這事就成無頭公案了。李爸爸果然懷疑,打電話去問瀚兒,不想三歲的瀚兒在那邊聽了半天道:“嗯,嗯,是我。”李尚俊驚悚了,待瀚兒稍微大點兒後便拿這事情反複說,說他們李家的小孩就是一條心,小孩子的事小孩子自己解決,對付大人都是統一陣線。李敬瀚果然將此事引以為傲。
    李敬瀚五歲的時候特別喜歡跟哥哥姐姐玩,但玩著玩著又要哭鼻子找媽媽,有段時間這一症狀格外嚴重,李尚俊非常厭惡,便跟表姐商量好不帶他了。她們兩個扔下瀚兒跑出鴻升茶樓,在街道十字路口拐了個彎。按照正常邏輯,五歲的小孩基本不會追人追出屋,何況鴻升茶樓那麽大。孰料李尚俊無心一回頭,竟然發現瀚兒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她立刻抓住表姐的手飛竄上一輛出租車,直奔最偏僻的城東。剛下車,卻見後麵一輛出租車飛奔而至,下來的是可憐巴巴的瀚兒。他身上一分錢沒有,就讓出租車跟緊前麵的車。表姐和李尚俊心痛愧疚之餘再次被這孩子的聰明給驚悚了,從此認命帶著他,而他也不再動不動哭鬧找媽媽。
    後來,小爸舉家搬遷至成都,瀚兒就離開了a市。第一年去了回來,李尚俊帶著他去網吧玩,下樓的時候他說:“唉,a市好髒,我去了這麽久都快找不到這兒的路了。”李尚俊二話不說一巴掌甩了過去,把瀚兒打得原地轉了個圈兒。然後她冷冷問:“還認路麽?”瀚兒捂著臉不敢掉眼淚,出門後每到一個岔路口就說這裏過去是哪裏哪裏,這裏過去又是哪裏哪裏,路熟悉得不得了。
    李尚俊到成都後第一件事,肯定是要跟小爸一家人吃飯,又因為瀚兒的關係,她便幹脆住到了小爸家,跟瀚兒一起睡。
    小爸是整個李家唯一不抽煙的主,因此偌大的屋子沒有絲毫煙味,李尚俊躲在瀚兒臥室裏想抽煙,瀚兒就拿著小板凳去把所有窗戶都打開,然後姐姐抽煙,他就拿本書在旁邊拚命扇。她抽完了,他又把窗關上,拿空氣清新劑來噴。自從來了小爸家,李尚俊抽煙那就是帝王般的享受,不但有個小少爺伺候著,連煙都是這小少爺自己出錢出力給她買。
    看瀚兒如此盡心盡責,她忍不住問:“臭小子,你是不是想抽。”
    瀚兒笑,不說話。
    “你才八歲,還沒姐姐高,不準的,等你啥時候一八零了,姐姐就買一條最好的煙送你抽,一八零之前敢抽煙,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瀚兒伸出小手指說:“姐姐說話算話。”
    李尚俊要在成都玩,沒有代步很不方便。小媽說車庫裏還有輛以前小爸最早買的廣本雅閣,幹脆就給她開。她頭遭開了去接喬旭淩出來玩,沒想到半路上發現溫度一直在full狀態,嚇得她不行,急忙換了喬旭淩來駕駛位,喬旭淩刹車油門都不敢踩,一路掛空檔,焦頭爛額找地方修車,怎麽都找不到不說,還遇上大塞車。
    李尚俊崩潰了:“李敬瀚,你家這車多久沒保養過了!”
    瀚兒極其無辜。又塞著塞著,他突然從後背硬是鑽到前麵姐姐腿上抱著道:“姐,會不會爆炸呀。”
    一句話令李尚俊毛骨悚然,緊張地抓住喬旭淩手臂:“隨便找個地方先靠邊吧!”
    喬旭淩也沒轍,拐進一條小路靠到人行道上,連忙打開引擎蓋,熱浪撲麵而來。隔壁就是家大超市,他讓李尚俊跟李敬瀚一邊盯著,飛快進去買了整箱的礦泉水,兩瓶兩瓶往引擎上澆。然後李尚俊便聽見看見煮飯時的哧啦聲和衝天濃煙滾滾,嚇得她抓著瀚兒往外跳了好遠才停。
    喬旭淩也有些抓狂,水一澆下去全部變水蒸氣,一箱礦泉水轉眼就打水漂,他指使李尚俊又買來一箱,繼續往引擎上澆,那震撼浩蕩的濃煙場景令周圍行人個個退避三舍,如看電影般驚奇。
    澆完後喬旭淩非常鎮定拉開車門:“走,上車,開回去。”
    李尚俊跟瀚兒是打死都不要上這輛看上去隨時會爆炸的車。
    “扔這兒算了,這開回去不是找死麽!”她小嗓子直顫,本來精神就高度緊張,肩膀還突然被人一抓,嚇得蹦了老高。
    回頭,卻是個超級意想不到的人。
    “佳睿哥哥?!”
    魏佳睿身後,一個高大的身影也逐漸靠近。
    “藍爵哥哥!?”
    李尚俊順了順她的小心肝:“你們怎麽在這兒?”
    “我們社團活動結束,招待藍爵他們在成都玩兩天就各自回家了。”魏佳睿指指樓上茶莊,“在上麵教他們打四川麻將呢。你這是怎麽回事?”
    “破車開出來才發現不散熱了。”
    “我幫你看看。”藍爵答話,徑直向前。李尚俊依舊拉著瀚兒躲得老遠,見藍爵跟喬旭淩簡單說了兩句,然後喬旭淩從後車廂取了個工具箱遞給他。車蓋擋住,兩人埋頭忙活老半天,李尚俊讓瀚兒原地待著,放膽子靠近,在他們背後晃了晃,瞄見那高溫引擎還是有些頭皮發麻。
    “天氣這麽熱,要不你跟我們先上去?”又等了會兒,魏佳睿道。
    李尚俊把瀚兒往前一推:“佳睿哥哥,你帶我弟弟上去玩兒會兒吧,我下麵看著。”
    魏佳睿點點頭,上前跟藍爵說了兩句便帶著瀚兒進了茶莊。李尚俊則站在茶莊門口觀望,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藍爵與喬旭淩關了車蓋走到人行道旁邊。喬旭淩向她招了招手,她急忙跑過去接過他們遞過來的礦泉水,倒著給他們洗手。
    輪到藍爵時,李尚俊眼睛直勾勾盯著那雙沾滿油汙但是修長骨節分明美輪美奐的大手,口水險些流出來。
    瀚兒一直在窗邊看他們,見好像修完了,也一溜煙兒跑了下來。
    藍爵洗幹淨手甩了甩,狹長深邃的眼睛抬起,鼻尖有細密的汗珠,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顯出一絲紅暈。見李尚俊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手,遂柔笑著平攤開,五指舒展。
    “努。”他朝她一笑,眼睛微眯,薄唇桃紅,格外的俊美,帶著陽光的氣息。
    李尚俊高興地“嘿嘿”,小手一張“啪”地一下貼到他手上,掌心相對,她繃開了手指也隻能勉強到他第二節指關節的地方,纖細嬌小的手在對比下顯得更加可愛玲瓏。這時瀚兒也走了過來,舉起右手對著藍爵晃了晃。
    藍爵於是伸出了另外一隻手,瀚兒立刻學他姐姐的樣子貼上去,全納在了他掌上。
    李尚俊興奮扭頭道:“李瀚兒,看到沒,這哥哥以後就是你的目標,長不到他那麽高,手沒這麽大,就別說你是我弟弟。”
    李敬瀚衝他姐扁扁嘴,然後抬起頭看著這個感覺彎著腰都比他姐姐高的大個子,目露崇拜,冒了句:“你抽煙嗎?”
    藍爵愣了愣,溫和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帶著英倫感覺的口音和藹之極:“隻有大人才可以抽煙哦。”
    李尚俊一聽明白了,迅速收回手從口袋裏摸出煙散了過去:“唉呀,藍爵哥哥,看你樣子還以為你煙酒不沾呢。”
    藍爵優雅地接過,沒有立刻點,另一手撫在瀚兒頭上,頗為詫異地看著李尚俊:“你在你弟弟麵前這樣,倒不怕帶壞小孩?”
    喬旭淩這時走上前來:“她這弟弟早被帶壞了,你知道他姐跟他說什麽?”
    藍爵好奇地看著他們。
    “他姐說,瀚兒,就你這模樣,十五歲前沒交過十五個女朋友,你怎麽好意識說你是我弟弟呀?”
    藍爵手捂著下巴,大拇指掠過嘴角,撲哧笑出聲來。
    “每次過年帶回來,都跟著他姐姐泡酒吧ktv,還最喜歡給我們點那種亂嚎的歌,崇拜she是吧,superstar要主打對吧?”喬旭淩惡作劇似地逗李敬瀚。李尚俊也全沒姐姐的自覺:“沒錯,還自掏壓歲錢給我們買煙,像我隻要不偷我老爸的煙,平時自己買,買的都是二三十塊雲煙玉溪的,他出手大方,動不動就是六十以上的芙蓉王、熊貓。”
    李敬瀚全當他們誇獎他。
    藍爵含笑頗稀奇地看著這對姐弟。眾人又寒暄幾句,李尚俊說既然你們到了這兒,總得盡盡地主之誼,剛好她家的酒店飯店部分已經正式營業,便約好晚上她作東邀請整個社團的人一起晚餐。
    藍爵先道謝,又簡單叮囑喬旭淩開車小心,突然想起什麽,隨口問道:“你們這個年齡……能有駕照?”
    喬旭淩道:“我開車一直都不用駕照,隻要不出事沒人管的。”
    李尚俊舉手回答:“我有,但這車我不敢開。”
    藍爵對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目瞪口呆,抿了抿唇,開口建議:“……我看,不如我幫你們先把車開回去吧……”
    這三人一致覺得藍爵是個非常靠譜的人,他主動要送他們,他們求之不得,**啄米似點頭。
    藍爵見狀給魏佳睿打了個招呼,兩人便一道下來送他們。
    兩肋插刀
    其實藍爵對這破車的處理方式和喬旭淩的處理方式大差不差,但不知為何,李尚俊和李敬瀚就覺得這車安全多了,至少是不會爆炸的。一行人小心翼翼抵達小爸家別墅,剛好小媽在家,李尚俊立刻百倍誇張地抱怨了這輛車及他們驚心動魄的乘車經曆,小媽極其愧疚,說那你開我的車吧。
    李尚俊拿到了小媽的大奔,上駕駛位坐了三秒後發現找不到檔在哪裏,隻得向喬旭淩招招手,主動退開,然後開始給她媽媽報備請客事項。
    李媽媽一聽她要請一群北大的吃飯,心花怒放,二話不說答應後還表態她要立刻去買衣服盛裝出席!
    掛了電話,喬旭淩還是沒發動車子,埋頭亂找。
    李尚俊鄙視道:“你老爸的不就是大奔麽,怎麽你也找不到擋。”
    “我家那一百年前買的車能一樣麽!豈止是檔,這tmd鑰匙往哪兒插?”
    “李瀚兒,你知道不?”
    李敬瀚表示:“這車剛買沒多久,我都沒坐過幾次。”
    這時藍爵從背後伸過手來指著方向盤一旁亂七八糟的按鈕逐次道:“這是自動刹車,這是檔,應該不用鑰匙,靠近後自動識別,長摁這裏看看。”
    李尚俊很崇拜地回望他:“藍爵哥哥你懂得真多。”
    藍爵笑的時候眼睛半眯,如月牙清澈優美:“不是我懂……是這上麵有標誌……”
    李尚俊於是瞪了喬旭淩一眼:“你看,讓你成天不務正業不好好學英語。”
    喬旭淩回罵道:“喂,你成績比我好!”
    李敬瀚接話:“姐,淩哥,你們倆普通話好爛哦。”
    “閉嘴!”前麵一男一女同時回頭凶神惡煞道。
    藍爵和魏佳睿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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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大學生的招牌打出來,晚上這頓飯人數大大超過預期,喬家、李家的三姑六婆親朋好友全都帶著小孩慕名而來,來自全國各地的高才生們也深切體會到了四川人民的熱情好客。
    藍爵簡直可作王牌師奶殺手,他就那樣紳士地坐著笑笑,點點頭,電力就掃射了一圈媽媽,紛紛群起而圍之要求交換電話號碼。
    他禮貌地交際完媽媽們,又被爸爸們喊過去敬酒。李尚俊剛好纏著李爸爸要搶他的新手提用,見藍爵過來,無論爸爸們說什麽話題,政治經濟社會,他都對答如流。但實際上他說話很少,別人說話從不打岔,但隨便談吐幾個字就能讓人印象深刻,很多東西她表示完全是聽望天書。
    李尚俊暗地裏跟喬旭淩交流,說北大果然不是常人能去的。
    喬旭淩擠眉弄眼,戲謔她:“我看你對著那個藍爵挺花癡的,還藍爵哥哥藍爵哥哥,你肉麻不肉麻。”
    李尚俊回瞪他:“他是魏佳睿帶過來的,我從小都喊魏佳睿‘哥哥’,總不能對著藍爵就直呼名字吧,不過話說回來,藍爵的手可真是令人垂涎三尺哪!”
    “你的喜好怎麽這麽變態,放著這麽個光芒四射的大帥哥不看,成天盯著人家手流哈喇子,神經。”
    李尚俊扁扁嘴:“帥嗎,太高了我不怎麽看臉,氣質倒真不錯。不過反正我就不喜歡這種溫柔似水男,正二八經的,悶都悶死個人,男人還是要爺們點兒,霸道點兒,吵架完以後能超man地把我推倒ooxx之,哈哈。”
    喬旭淩一陣惡寒:“你可真是受虐體質,成天被駱子涵虐得那麽開心,那就別動不動打電話來都是哭鼻子呀。”
    一提這個李尚俊頗為唉聲歎氣,托著下巴皺緊眉,哀怨道:“我也覺得我跟他好象三天兩頭地吵架,不說了!”
    “喂,你不是真鬱悶了吧?”喬旭淩見她突然沒精打采,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背。
    李尚俊兩臂一舉做肌肉狀站起,大聲道:“唉,太久沒被虐,渾身不自在!”
    喬旭淩嘴角一陣抽搐:“你每天早中晚打幾個小時的電話還如此相思成災,受不了了。”
    “你管我!”她斜眼凶巴巴瞪過他就要離開,喬旭淩一把勾住她肩膀,小聲道:“明天中午送藍爵他們去機場後,你幫我個忙。”
    如此神神秘秘,難道有貓膩?
    李尚俊眼神質問。
    “別問那麽多,明天中午告訴你,還有,千萬別帶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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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山鷹社的人後,李尚俊以暴力強行擺脫了李敬瀚哼哧哼哧衝到喬家大院。抵達時喬旭淩已騎著輛運動型自行車守在門口,她敏捷跳上車,兩人鬼鬼祟祟跑到社區背後的小商業街,在離十字路口最近的岔路上喬旭淩拐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然後語重心長附耳悄聲道:
    “幫我在十字路口的藥房去買點兒藥。”
    “啥藥?”她仰望。
    “你進去問補腎的就行了。”
    “……”李尚俊呆若木**。
    半晌後,她走音問道:“你……你,你,你才多大,就要補腎?!”
    “唉。”喬旭淩臉微微發紅,“最近太辛勞,有點兒過分了……我之前有個去英國讀書的女朋友明天就回來,我得補補。”
    李尚俊滿臉黑線:“那你磕偉/哥啊。”
    喬旭淩搖頭:“用過一次,搞了好久我都沒啥感覺,女人最後都痛了,還是慢性補腎的比較好,一邊虧一邊補,長期調。”
    李尚俊狂抓頭皮:“你……你要我去幫你買!?wk,上次去成人店買個早早孕我都不敢,還是齊安去的,你現在要我去藥房買補腎藥?”
    喬旭淩抱著她肩膀撲閃著眼睛撒嬌道:“那怎麽辦呢,我去買不是更丟臉丟大了麽,煒姐求你了。”
    李尚俊暗道反正這是成都,城市那麽大誰也不認識她,為了兄弟娘的她豁出去了,不就丟個老臉麽,手往前一指:“這麽走,十字路口的藥店是吧?”
    喬旭淩**啄米似地點頭。
    李尚俊一咬牙,牛b熏熏地衝進了藥店。
    大藥房裏人很少,櫃台上零落幾個白褂子。李尚俊覺得自己一下成為矚目的焦點,氣場與勇氣相輔相成地下跌,最後挪到一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阿姨麵前,聲音蚊子點兒大道:
    “嗯……有沒有什麽補腎的藥?”
    醫生很職業化詢問:“年紀大不大?”
    李尚俊連連搖頭。
    “那用這個。”醫生迅速從櫃台裏拿出來,察拉察拉說好注意事項,讓李尚俊去付錢。李尚俊音速辦理完付費,抓了藥就想逃跑,那阿姨突然在背後大聲道:
    “晚上睡覺前用鹽水吃,有助於夫妻生活。”
    這句話如同萬箭穿心,李尚俊險些沒羞窘而亡。
    出了藥房她投胎似地跑,喬旭淩騎著自行車在遠處熱淚盈眶地等待迎接女中豪傑。李尚俊混亂而緊張地把藥藏在他包包裏,飛也似地跳上車,喬旭淩兩腿一蹬,落荒而逃。
    遠離商業街後,她抱著他的腰在背後鎮定朗聲道:
    “淩。”
    “嗯?”
    “晚上睡覺前用鹽水吃,有助於夫妻生活。”
    喬旭淩的車頭一歪,打了個踉蹌。
    許是做賊心虛,喬旭淩把自行車停回車庫走出來,剛要關車庫門,卻聽碰一聲。
    兩人同時跳腳。
    那自行車盡然往左一歪,倒在了喬爸爸的大奔身上。兩人急忙圍過去蹲下,仔細察看,發現一個格外明顯的赫赫然的凹處,遂對望一眼,欲哭無淚。
    >>>>>>>>>
    李尚俊在成都備受思念煎熬了半個月,駱子涵終於帶著齊安和m過來了。
    她拽著拖油瓶李敬瀚飛奔而至他們落腳的賓館。甫開門,駱子涵一邊接電話一邊露出頭來,李尚俊便眉飛色舞樹袋熊似地跳到他身上,雙腿纏腰,緊緊摟著他脖子蹭啊蹭。
    駱子涵單臂箍著她腰防人下滑,對著電話又說了幾句掛掉,低頭要親她,餘光瞅著門口眨巴眨巴大眼睛盯著他們猛看的小孩,止住趨勢,問道:“這就是你弟弟瀚兒?”
    李尚俊點頭,這才想起兒童不宜,從駱子涵身上滑下來,衝李敬瀚下命令:“叫姐夫。”
    李敬瀚酷酷地藐視了她,徑直往前,看見裏屋的齊安和m,臉上露出笑容,很小大人地點頭:“十三少,m。”
    齊安立刻衝過去把瀚兒抱起來轉,一邊轉一邊喊:“天哪,你小子個頭也長太快了吧!”
    他們這邊廂剛開始敘舊,賓館門鈴再度響起。李尚俊跑過去開門一看,六、七張全部都是陌生男人麵孔。
    那群男人魚貫而入,此起彼伏地招呼道:“涵哥。”
    駱子涵起身點了個頭,勾著李尚俊肩膀道:“這是以前跟我一起跑業務的兄弟,難得過來一次,便招呼他們碰個麵。”然後又道,“這是我老婆。”
    那幾個立刻很熱情很上道地鞠了個小躬,齊聲喊:“大嫂。”
    李敬瀚的注意力徹底被吸引,看駱子涵的眼神已經流露出某種絢麗奪目的光芒。
    駱子涵說還有一波人會過來,他要先跟他們吃個飯,讓李尚俊帶著齊安等人先和喬旭淩碰頭,他晚些過來找他們。於是李尚俊一行人先行離開,甫上車,李敬瀚就撲到他姐姐耳邊道:
    “姐,姐夫好威風呀。”
    李尚俊洋洋得意點頭:“那是。”言罷又偏頭問齊安,“涵哥是真混還是假混啊?怎麽認識這麽多人?”
    齊安無語:“這是你男人,他以前幹什麽的你問我?”
    李尚俊很無辜:“他以前的事我幾乎都不問的,你不是交際花麽,我以為你什麽都知道。”
    齊安撇撇嘴:“他和大雙最早都跟過江二娃,那幫幹房地產的包工頭很多都是黑社會老大,地下錢莊打手什麽的,後來有一年他一個人跑到重慶、成都放水,招集了很大一幫兄弟,建過幫會,現在都漂白了,號稱做營銷什麽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具體幹過些什麽事。”
    李尚俊咋舌:“他也就比我大兩歲啊,這人生經曆也太豐富多彩了。我有時真覺得他是個二三十歲的大人……”
    &n插話道:“就說你男人是賭棍,膽大包天,心黑著呢。”
    李尚俊突然覺得頭痛,你說你要個大鱷回頭去讀高中,這不是要人命麽……看來駱子涵的學業,前途多舛了……
    **同鴨講
    其實有句心裏話,李尚俊一直不敢說。
    那句話就是:
    涵哥真有其父之風。
    當天晚上直到深夜散夥回家,駱子涵也沒出現,李尚俊非常失落,打電話他也不接,快深夜一點了才打回來,說他在酒吧,周圍太吵沒聽見,又說估計今晚脫不了身,明天來找她。
    李尚俊心裏那叫一個翻騰,狠狠把電話扔到床上咒天罵地:“憑什麽每次都是這樣,隻有你找人,誰都找不到你!”
    越想越不爽,她一把抄起手機,把它堅決地關閉了。
    第二天她和喬旭淩陪齊安買衣服,表麵很冷漠,內心很矛盾。
    一方麵,她就要製造出駱子涵找她而不得的效果,讓他也嚐嚐她的煎熬痛苦;另一方麵,她又隱隱期盼駱子涵會通過齊安或者誰從天而降出現在她麵前,然後又愛又怒地斥責一通,最後進展到激烈到令人鼻血亂飆的男女運動。
    但顯然現實是殘酷的缺乏戲劇性的,整整一天駱子涵音信全無。
    晚上回家李尚俊打開手機,原本以為會跳出幾萬通來電,但手機隻是安靜地躺著,連老爸老媽都破天荒一個電話沒打。
    好了,整人不成,反倒讓自己更加糾結鬱悶了。
    一晚上李尚俊半夢半醒,老是拿電話出來看,駱子涵愣就是一個不打。她再也控製不住想東想西。
    當初駱子涵跟她說起他過去混亂的男女關係時,她沒太大反應,可一到這種時候,那不安全感便洶湧澎湃滾滾而至,如無形的大手扼住咽喉,無法呼吸。李尚俊越想越心慌,越想越擔心,手指發顫地撥通他手機,對方居然是關機!
    她情緒爆發,難以克製地跳了起來。
    雖然有客房,但她跟瀚兒就非要睡一間,起來的時候她搖醒瀚兒,低聲道:“我現在出去一趟,早上回來,你調個鬧鍾,六點來給我開門。”
    瀚兒點頭。
    她躡手躡腳竄出門,讓小區保安叫了輛出租,飛也似地前往駱子涵賓館。
    齊安他們原本和駱子涵開在一起,但今晚剛好都去了喬旭淩家睡,李尚俊也不知駱子涵到底睡三間中的哪一間,幹脆逐一狂按門鈴,如是反複,就在她打算放棄時,左邊剛按過的門被推開,駱子涵一頭亂發探出頭來,睡眼迷朦,見是李尚俊,也不多話,稀裏糊塗拽了她就往床上倒。
    “你今天幹什麽去了?”李尚俊被他手腳壓得斷氣,使勁兒側身吼道。
    駱子涵不吭聲繼續睡。
    “駱子涵!”她一把掐住他喉嚨,非常用力。
    他微怒地摳開她的手:“別鬧。”
    李尚俊氣不可遏掀開他鉗製盤坐起來,不停捶打他肩膀:“我問你今天一天幹嘛去了!你給老娘起來!!”
    駱子涵被她吵得頭痛欲裂,發火道:“行了煩死了!”
    李尚俊心肝脾肺腎都快炸了,又累又慪又難過,氣得四肢發抖,站在床上朝被子裏的死豬狠狠踹了一腳,立刻跳下地,“哐”一聲摔門而去。
    駱子涵昏頭昏腦,崩潰中帶著無奈地坐起身,手掌使勁兒地按了按太陽穴,長長呼吸,然後猛地掀開被子,胡亂穿上衣服追出門去。
    李尚俊在等電梯,見駱子涵出來,立刻調頭往安全通道跑。
    他加快腳步追到她麵前,先捂住她嘴巴,不由分說往房間裏拽。
    拽進去後背靠門擋著防她亂跑,又使勁兒揉了揉太陽穴,目光落在走廊牆壁的日曆上,嗓音沙啞道:“今天幾號?”
    李尚俊表情冷酷抱胸離得老遠。
    駱子涵疲憊地坐在她必經之路的床沿,打了個大嗬欠,動了動脖子,站起來:“我去洗把臉,你別亂跑。”
    李尚俊不予置評,一屁股坐進沙發。
    浴室裏叮叮咚咚,駱子涵出來時看見李尚俊氣呼呼歪著眼窩沙發裏,兩腿分開叉得直直的,忍不住皺眉道:“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坐相。”
    “你管我。”
    駱子涵垂著肩膀坐她麵前,沒好氣:“怎麽了?”
    “你好意思問我怎麽了!昨天說了晚上過來不過來,今天一天人都不知道死哪裏去了!有你這樣的男朋友嗎,成天失蹤找不到人!”
    駱子涵聞言搖搖頭,重新靠回床上,昏昏欲睡:“還以為什麽事……”
    “你還睡!”李尚俊站起來抓過枕頭就往他腦袋拍。
    駱子涵一把擋住,橫眉怒目道:“好了!別動手動腳的,哪個女生像你這麽粗魯!”
    李尚俊的理智哢嘣,斷弦了。
    “去你媽的粗魯,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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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媽的粗魯,分手吧!”
    此話一出,李尚俊立刻後悔萎頓了。
    駱子涵也徹底清醒了。
    一雙冷眼欺霜蒙塵,如刀子般銳利,直勾勾箍住李尚俊。
    他口氣令人如滾冰窖:“想清楚了?”
    想清楚,李尚俊明顯沒有想清楚!實際上,胡話出口,她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可駱子涵一句“想清楚了?”卻令她耳朵陡然火燒火燎,但麵色四肢冰得磣人。
    她腦子裏莫名閃過當年sley如天使般的麵孔楚楚動人淚落滿腮道:“我……我找他,分,分手了。他,他問,想清楚了……就,就走了……”
    李尚俊長長的睫毛不著痕跡抖了抖,發白的嘴唇拚命咬緊,往後退了兩步,便一步一步走向了門口。
    輕輕關上門,她似乎全身力氣被抽走,勉強扶住牆壁,腦子裏嗡嗡作響,又是那種感覺,不痛不苦,麻木到什麽感覺也沒有,就是眼淚一顆一顆不停往下滾,連淚爬在臉上的觸覺都感覺不到。
    駱子涵打開房門,入目走廊上如石雕般佇立不動的纖細身影。
    他麵無表情走到她背後,低聲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李尚俊沒有反應,於是他邁前與她並排,卻看見她空洞的目光平視,臉上汪洋成災,手緊緊抓著左胸口的衣服。
    就這一眼,駱子涵原本強行壓製的狂躁情緒被生生捅開個口子,再無可遏地傾瀉而出。他不由分說將她打橫抱起,如狂風襲擊般撞回房間。
    她沒有掙紮反抗,任他將她放回沙發,然後他半蹲在自己麵前,也不說話,隻是不住用手幫她揩眼淚。
    李尚俊耗盡所有意誌去克製自己的眼淚,克製抽噎,她捏緊兩隻小拳頭,深深吸氣,呼氣,情緒穩定後,緩緩抬眼盯著駱子涵。
    駱子涵又遞來一張餐巾紙,一邊幫她擦臉頰,一邊道:“前天晚上我喝多了,今天睡了一整天,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我提前告訴你,不讓你擔心,至少讓你知道我在哪裏。”
    見李尚俊不答腔,他破天荒摁住自己的火爆脾氣,盡可能平和道:“這次是我不好,我自由自在慣了,沒考慮到你。下次不會了。”
    李尚俊語氣僵硬道:“是不是和我分手,你根本無所謂。”
    駱子涵頓了頓,麵色沉下來:“我們兩個脾氣都不好,但分手這種話別隨便掛在口上。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這樣,我真翻臉了。”
    李尚俊別開臉,慍怒道:“你隻知道說我不懂事,說我不像女孩子,你要喜歡溫柔的女人,還找我做什麽!每次都是這樣,說好的話不算話,說不見就不見了,怎麽都找不到,還老弄得好像是我做錯事一樣!”
    駱子涵沒有回答,起身離開點煙。
    李尚俊火氣一發而不可收拾,委屈傷心厚積薄發,騰地起身吼道:“我跟你在一起,三天兩頭吵架,兩天一小哭,三天一大哭,哭完了你招招手我就貼過來,你當我是犯賤犯慣了還是怎麽!你隻知道教訓我,你什麽時候對我溫柔過!我今天就是說分手又怎麽了!?反正你又不稀罕我!”
    “夠了!”駱子涵怒道,一把擰住又要跑出門去的女人,她竟然回頭踹他,迅猛用力,還來真的了!
    駱子涵輕巧一拱躲開,手臂用力,立刻將她反鉗壓到了牆上,貼著她臉憤然道:“你個野丫頭別發瘋了,深更半夜的東跑西跑找死呢!”
    “我就找死怎麽了,反正你不稀罕!你連丁點兒安全感都吝惜給我!”
    駱子涵算徹底被她打敗了,滿腔憤怒發泄不出來不說,還隻能哭笑不得道:“稀罕,稀罕,怎麽不稀罕了?”
    一句話令李尚俊原本怨氣衝天的憤怒指責如一拳打到了空氣上。她現在繼續發彪也不是,軟下來更不是,前後為難地被禁錮在灼熱的男人氣息與冰冷的牆壁之中,眼看駱子涵又要按老辦法扯她上床了,她消匿億萬年的女性自尊終於覺醒,狠狠抵住他,無比堅決道:“我要回家!”
    駱子涵不理睬,欲強吻,李尚俊跳腳地兩手揮拍嚷道:“反正你覺得不管發生什麽做完了就能搞定,你還說稀罕我,你根本從來就不顧我的感受!”
    駱子涵聞言維持著一手托臀,強迫她雙腿分開纏繞他腰際的姿勢,抿了抿唇,星目半闔:
    “……真要回家……?”
    李尚俊一臉堅決狂點頭。
    駱子涵將她放下,無奈歎氣:“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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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兩人坐得老遠,各望左右,互不幹涉。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後李尚俊一個人先竄了出去。駱子涵結賬後也下了車,小跑追上她拉住:
    “我現在徹底搬出來一個人住了。”言罷他從包裏摸出鑰匙放在李尚俊手裏:“這是新家的鑰匙,離m家比較近,下次回來我帶你去。重慶的學校我暫時不考慮,因為到重慶和駱天盟始終會扯不清楚,這點希望你理解,我聯係的學校在c市,是家新開的私立學校,找的一中以前的老校長過來當校長。……反正,周末我會經常抽空來重慶看你的。”
    駱子涵這麽一說,李尚俊才想起馬上就要開學。昨天李媽媽打電話來,說馬上又要念書了,別成天在外麵玩,還是回來陪爸爸媽媽幾天,她也答應了。若跟爸爸媽媽在一起,便不可能像現在這麽自在,搞不好又是好幾個月看不到駱子涵。
    當即態度軟了,水汪汪眼睛上睨,小聲道:“你馬上就要回a市嗎?”
    “最晚後天吧,我還要去趟重慶,有些事情要處理。”
    李尚俊怨氣又起:“你還說來成都是看我的,分明就是看你那些兄弟的。”
    駱子涵頓了頓,實話實說:“這次過來的確是有事要找他們幫忙,你是我老婆,稍微體諒下我好不好?”
    李尚俊扁著嘴:“我都不知道你每天在忙什麽。”
    駱子涵嘴角微揚,摸了摸她的頭:“賺錢給老婆用啊。”
    “是不是很危險?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李尚俊從小男孩子堆裏長大,又是大姐頭,出事了人家第一個谘詢求助的就是她,可在駱子涵麵前,她好像就是個什麽忙都幫不上的小女人,這種感覺讓她非常失落。
    “算不上,我自己有分寸能搞定,說了你也不懂,總之男人的事男人解決,好了……”他彎腰捧著她的臉,“來,笑一個,叫聲涵哥,別氣鼓鼓的了。”
    眾生平等,駱子涵你這大沙豬憑啥小看女人?!
    李尚俊更加憋屈,但她知道這話說出來也是**同鴨講,而且以她現在的本事,要真是擺道理打擂台,根本是自取其辱,遂扁著嘴心不甘情不願擠出兩個字:
    “涵哥。”
    又玩失蹤?
    駱子涵走後,李尚俊才發覺這個時間點她壓根進不了門。好在喬旭淩家不遠,她幹脆打了個電話跑過去,在m肥美的橫肉與喬旭淩健美的肌肉中間硬塞了兩個小時,再“神魂顛倒”地溜回小爸家。
    前後加起來睡了不超過四個小時,她又得強打精神被李媽媽領回家去。回家後她坐在書房玩電腦,李媽媽在旁邊幫她切好西瓜一片片喂,喂著喂著突然道:“兔崽子。”
    “嗯?”
    “你這黑眼袋……我看你得好好給我補補美容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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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學伊始,李尚俊異常忙碌。
    &n來了!
    她那個激動得呢,鞍前馬後,又是幫他打理宿舍,又帶著他熟悉校園,惹得m宿舍的男生瘋狂眼紅,等李尚俊走後圍著他七嘴八舌道:
    “艾猛,這是你女朋友嗎,你女朋友好漂亮好賢惠啊!”
    &n得意地笑:“這是我家大姐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尚俊那邊輿論也一片嘩然,楊舒敏很直白很不客氣很崩潰開口就是:“李尚俊,我真懷疑你的欣賞水平是不是被狗吃了,先是方紹行,現在又是個大胖子,你能不能像個正常人類啊。”
    李尚俊立刻慷慨維護兄弟:“胖子怎麽了,m其實長得很帥啊!”
    &n是她男朋友的謠言坐實了。
    她這邊興奮不超過一天,再次被駱子涵折磨得形銷骨立。
    這個死騙子臭騙子爛騙子,又開始玩失蹤!!說好去了新學校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可都一整天了,音信全無,手機怎麽打都是關機,她要爆走崩潰了!
    暑假被折磨出經驗來了,她倒不如之前那麽傷心痛哭,已經有了一整套如何讓自己□生存的心理調節戰術,可第二天、第三天……駱子涵那畜牲,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
    李尚俊再也克製不住疑神疑鬼起來,晚上想到他又開始掉眼淚,隔天起來眼睛都跟桃子似的。她跑去買了個筆記本,一想他就狂寫,寫東西據經驗驗證是抒發內心苦悶的好辦法。
    他上次跑去安徽回來後跟她提過,他以前甩女人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玩失蹤,因此李尚俊老控製不住自己往這方麵想,一想就心如刀割,惶恐不安。寫到星期五,筆記本已經用掉了2/3,洋洋灑灑起碼六、七萬字,然後她的痛苦也趨於麻木狀態了。
    星期五下午駱媽媽輾轉找到了她的聯係方式,說她找不到駱子涵,問李尚俊有什麽辦法。
    李尚俊拿著電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能怎麽辦,她算什麽女朋友,她也找不到他呀!
    這周周末恰好還是梁叔叔過生日,她又不能跑去c市現場抓人,備受煎熬,心裏將駱子涵恨到了極致。
    她發誓,再也不要為這臭男人掉一滴淚了!
    星期六淩晨七點,手機鈴聲吵醒了淺眠至有些精神失常的李尚俊,她稀裏糊塗摸了電話,卻聞對麵一陣久違的熟悉的“喂。”
    誓言瞬間坍塌,甫聽清楚那聲音,她忍了好久的眼淚嘩啦嘩啦傾瀉而出。
    駱子涵愣了半晌,怪道:“怎麽又哭了?”
    李尚俊哭得死去活來,劈裏啪啦狂說,但駱子涵一個字都沒聽清楚,隻知道她情緒格外激動憤怒,等她發泄完畢,方緩緩道:“這破學校實行全封閉,還不讓學生用手機,進校第一天就被沒收,我當時就想退學,為著你苦捱呢。不讓用手機就算了,新學校公共設施也沒修好,電話隻能看不能用,好不容易憋到星期五放學想出來給你打個電話,結果鄭奕那蠢貨,說是來陪我讀書,開學第一天就得罪了本地的混混,一放學對麵十四個人擄我們兩個,我現在混身都是血,在醫院找了半天才找到個破電話。”
    李尚俊的眼淚凝固了,顫聲道:“你……渾身都是血?”
    “不是我的,我都是皮肉傷,鄭奕挨了三四刀,還在手術台上。不過對方現在也不比我們好……”然後他停了停:“李煒……我盡力了……這次多半又要被開除……”
    李尚俊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無語。
    她平息了半晌,開口道:“你不打架會死麽?”
    駱子涵無所謂:“沒辦法,欺到鄭奕頭上了,我總不能看著不管吧。換了是你和齊安,你忍得住?”
    一針見血,駁得李尚俊無絲毫還嘴餘地。
    “那現在怎麽辦?你媽在找你,要知道你又被開除……唉……”她太陽穴突突亂跳了。
    “我至少要等到鄭奕的情況穩定了再做打算,反正那破學校我肯定不去了。”
    李尚俊沉默,無盡的沉默,然後幹澀道:“那你打算報仇嗎?”
    駱子涵“啊”了一聲,表示肯定。
    李尚俊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好掛掉電話。
    人生頭一次,她對古惑仔的行事風格產生了厭倦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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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俊原以為她是最悲苦的一個,但很快便發現有人比她還淒慘。
    餘珊同樣一周沒有鄭奕的消息,打電話過來聲音都在發顫:
    “姐,我懷孕了。”
    李尚俊頭皮發麻,還沒開口,餘珊又哭著說:“我藥流了,現在好痛……”
    這種時候安慰頂個屁用,李尚俊痛心疾首,用當初喬旭淩教育她的話教育了餘珊一番,說身體是自己的,以後痛的落下病根子的都是自己,女人一定要愛惜自己。餘珊在那邊一邊嗯一邊哭。
    掛完電話,她急忙打給齊安,讓他這段時間上哪兒都捎著餘珊,多照顧照顧,千萬別讓餘珊做傻事。孰料齊安比她還焦躁,劈頭蓋臉罵了她一通,說她這姐姐不知道怎麽當的,又把鄭奕背著餘珊亂搞的事情告訴了李尚俊。
    李尚俊異常震驚憤怒,立刻就說要去告訴餘珊,卻被齊安製止。
    “餘二又不是傻的,這些事情我們都知道,你猜她知不知道?鄭奕不是個好東西,你勸勸她可以,但別在這種時候火燒油。”
    這一整天李尚俊心裏都翻騰得厲害。
    要說爛,當初她跟駱子涵確定關係後,非議的人遠比鄭奕。也或許是駱子涵名堂太大,掩蓋了鄭奕與餘珊的危機。這些日子看著鄭奕對餘珊柔情蜜意,時不時送花煲湯,到哪兒都惦記著,去一趟重慶回來大包小包給她帶禮物,她還埋怨過駱子涵,說他對她不如鄭奕對餘珊體貼溫柔,現在看來,她倒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因此她對駱子涵的怨氣稍舒,想找他說幾句話,無奈根本無從找起。轉念想到鄭奕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一方麵格外解恨,一方麵又替餘珊擔憂。如此種種念頭縈繞,更加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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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駱子涵被退學的事情,駱家父母遠比李尚俊鎮定。
    駱媽媽得到消息後專程到學校請李尚俊吃飯,約她陪她逛解放碑。兩人在大都會一陣血拚,不管李尚俊是否樂意,駱媽媽都硬是買了一堆衣服鞋子給她,末了上車後才進入主題,格外討好道:
    “尚俊啊,其實子涵不在那裏讀書也好,我已經在重慶給他聯係上了三中,隻要他肯來,馬上就能辦理入學手續。他爸爸在這個學校讚助了一所圖書館,校長極是給麵子的。”
    三中?!李尚俊咋舌,那可是跟重慶xx中學不相伯仲的名校,或者說,重慶xx中學是後期之秀,三中是經典名牌。
    駱媽媽繼續道:“這小子是個強驢脾氣,就怕他不來,我們壓根不敢跟他提這事兒,他極在意你,還是你去跟他說吧。”
    李尚俊非常動心。若駱子涵點頭,一來她可以經常見著他,二來三中的確是好學校,以她在重慶xx中學的經曆,大都市學校的學生總歸是本分點兒,駱子涵一個人在這裏,可能不會那麽容易生事。
    但這裏有駱天盟,她還真沒把握說服駱子涵。
    駱媽媽極善察言觀色,也不逼她,岔開話題去。沒想到隔天駱天盟親自來了。
    自從聽駱子涵說起他和他爸爸那些齷齪的往事,李尚俊看著駱天盟也有些心裏發毛,尋了各種冠冕堂皇的借口不願意跟他出去單獨吃飯,駱天盟無奈,隻好在學校附近就近找了家體麵的飯店。
    席間東拉西扯問著她的近況,末了才隱晦道:“唉,若子涵願意好好念書,他做什麽我都不幹涉了。”
    李尚俊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忙不迭巧笑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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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子涵找學校要回手機,便頭也不回直奔a市。
    開了機,發現這段時間找他的人真不少,他也懶得逐一回複,隨手拋在車上。正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喂?”
    對方頓了頓:“涵哥,讓我好找呀。”
    駱子涵立刻聽出是戴曼,無所謂道:“什麽事?打牌我不來,下午去重慶。”
    “不是打牌。”戴曼笑道,“就上次的事兒,我覺得有個情況還是知會你一聲比較好。”
    “什麽事?”駱子涵不自覺微蹙眉。
    “牧璿我找人收拾過了,不過……那女的說……”
    “別吞吞吐吐的,你知道我沒耐心。”駱子涵口氣愈發惡劣。
    “她說那天晚上是秦典主動找到她,說你現在的女朋友在,慫恿她去找李煒麻煩的。她還說……秦典似乎還有打算動李煒,具體情況我也逼不出來了,你讓你老婆自己小心點兒。”
    駱子涵一手拿著電話,調轉方向盤,目光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