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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之旅
    作者有話要說:本周四日我要去武當山練劍打太極去……星期三以後更新無保證了,waveall!想到駱子涵連家裏的情況也不告訴他,再想到他壯觀的情史和可能更加壯觀的未來情史,李尚俊覺得天都快塌了。
    她心底難過,憋不住話,立刻打過去問駱子涵,駱子涵也不是很意外,淡淡道:“沒什麽好說的。”
    李尚俊心口一堵,強壓住脾氣繼續道:“那他現在在醫院?你要不要什麽時候帶我去看看他?”
    “不用。”駱子涵毫不猶豫,“有什麽好看的,我媽我姐守著的。”
    “他都這樣了……你還……”
    “行了。”駱子涵有些不耐煩,“我回來公司已經沒什麽對不起他了,天誠去年在重慶地區的市占額比他在的時候提升了16個點,占據絕對第一,在成都從無到有,駱家人該盡的義務我都盡了。”
    這是她第一次聽駱子涵談到公司的事情。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和他之間已經快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她“哦”了兩聲,正要掛電話,駱子涵突然道:“駱天盟現在神誌有問題,下個月股東大會重新選舉董事長……我可能真的要退學了。”
    李尚俊繼續“哦”。
    他頓了頓:“好吧,這周周末我可能有時間回來。”
    李尚俊最後“哦”了聲,掛掉電話。孰料剛掛掉,那邊又打了過來,她喂了半天,駱子涵一直沉默,最後徐徐道:
    “三個多月前我就知道董事長換屆的事情,原想等正式接管天誠後就去你家裏提親,到時給你掛個虛職,你也不用繼續念書,我們倆便能住在一起了。”
    李尚俊啞口無言。
    他繼續道:“沒想到你卻考上了北大……我看你這一年挺認真努力的,若要你放棄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也不現實……上次大雙結婚,我跟你提結婚的事情,我看你態度,好像還沒考慮過嫁給我。”
    李尚俊沒法回答。說我爸爸媽媽根本不可能允許我們在一起?
    但她的沉默便是對駱子涵最大的傷害。
    駱子涵什麽也沒說,直接摁斷了電話。
    他左手握著方向盤,狹長深邃的眼眶一片陰沉,不知怎的,待回過神來時,手機已經被他生生捏碎了。
    在他掛掉電話後,李尚俊心頭一陣陣泛苦,呆愣了好久,想打回去解釋,可對方已經關機,她沒有其他辦法得知他現在在哪裏,莫名想起以往找他而不得的辛酸史,眼眶猛酸,又是一夜擁被淌淚。
    這之後兩人又是好久不曾聯係。李尚俊似乎已經習慣了,所謂哀莫大於心死,應該就是說她現在這種對什麽都無所謂了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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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爸爸的旅遊計劃特別豐滿,他們一家三口加上送姐入學的李昱憲8月初從四川出發直奔海南,每天在李爸爸的鞭笞下過著慘無人道的軍訓生涯。除了吃的睡的窮極奢華外,平時的時間安排真應了兩個字――“操練”!
    最最離譜的一次是剛從杭州抵達上海,李爸爸排了個時間表:早上四點半起床五點抵達上海火車站趕赴蘇州,李尚俊等人咬牙忍了,到蘇州後一氣逛完五個園,每到一處景致李爸爸便指揮大家擺pose,照完後立刻“!”這大家也忍了,孰料個個逛得死去活來眼巴巴等著李爸爸安排住宿休息,李爸爸大手一揮:“返回上海!”
    李媽媽第一個掀竿起義――老娘不玩了!李尚俊也跳腳了,李昱憲默默不語,深沉仰望天空。
    民怒難平,李爸爸隻好采取懷柔政策,說那大家在上海歇歇吧,自由活動五天再出發。
    頭天李尚俊跟李昱憲睡到下午一點才懶洋洋爬起床,在賓館隨便點了個炒飯解決溫飽,然後她摸出電話,仰天大笑:
    “藍爵哥哥,我胡漢三來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半個小時後,藍爵抵達金茂君悅。
    酷暑當頭,藍爵筆挺高大的身軀一襲幹淨簡潔的時尚休閑襯衫西褲,宛若t台走下來的模特般耀目,白皙的皮膚在強烈的陽光下微微泛著紅暈。
    他把車停在車庫,按李尚俊描繪的抽象地址繞行金茂一圈,終於看到了紮著小馬尾,一身運動衣運動鞋的李家姐弟。
    兩人皆戴著超大號墨鏡抬頭望天,他慢慢走過去,突然遮蔽了藍天白雲。
    李尚俊本來就看得頭暈目眩,被藍爵一擋,險些仰過去,穩了穩身軀,方興奮給了藍爵一個大大的擁抱:“藍爵哥哥,好久不見啦!”
    李尚俊今天穿著平底鞋,踮腳了頭頂才勉強到藍爵肩膀。
    李昱憲之前沒見過藍爵,以前沒見過這麽高這麽帥氣這麽貴族的男人,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你們這是幹什麽,大太陽底下的,也不怕晃花眼睛?”藍爵的笑容和聲音還是那麽令人通體舒暢飄飄然。
    “上海的天好奇怪啊!”她一手指上又抬起頭,“你看這雲動好快,這樣看感覺樓要往我們這兒倒下來一樣。”
    藍爵向上抬眼看了看,抿嘴笑道:“有時候是這樣的,我記得小時候新聞還有報道,說有居民看到這種情況,以為樓要倒,一個裏弄的人全逃出來了。”
    李尚俊點頭,笑得燦爛:“你要帶我們去哪裏玩?”
    藍爵領著他們下電梯往車庫:“總歸先去南京西路,城隍廟什麽的,東方明珠就在附近,你們去看過了麽?”
    李尚俊連連點頭:“昨天晚上已經去金茂樓上的酒吧看過夜景了,超超超超級漂亮,我爸說走的時候買晚上飛機,再看一次夜景。還有到的那天杭州送我們過來的叔叔就把我們扔到外灘,我背著好多行李像行軍打仗一樣,對外灘恨透了,太陽又大人又累,而且這輩子我沒見過這麽小這麽窄的人行橫道!”
    藍爵啞然失笑:“你說的是南京西路吧,那外灘你去過了麽,就是電視裏看到的很多老洋房很多銀行的一排。”
    李尚俊茫然盯著李昱憲。
    李昱憲道:“沒去過,藍爵哥哥你安排吧,你讓我們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於是藍爵先帶他們去海洋博物館玩了一下午,兩姐弟從來沒見過這麽多五彩繽紛的“魚擺擺”,興奮得不得了。李尚俊在藍爵眼裏個子嬌小,整天下來行徑宛若稚童,和弟弟瘋打玩鬧,沒個正經,真覺得自己像帶兒子女兒出來玩的家長。
    跑著跑著找不到衣服了,跑著跑著手機不知道放哪裏去了,跑著跑著包包都不見了――跑著跑著,所有東西都被藍爵收在手上。
    而這一天,藍爵豐富的人生閱曆中增加了魔音繞腦的三個字“魚擺擺”。
    出來時已經快六點,藍爵就近帶他們去正大吃飯,問想吃什麽,兩姐弟異口同聲道:“吃沒吃過的。”
    藍爵心想,看魚看了一天,晚上也吃魚吧,遂帶著他們去吃日本壽司和生魚片。
    菜上上來,兩姐弟對望一眼,欲哭無淚。整餐吃得最開心的就是燒烤,雖然是甜的,但好歹是熟的……
    本來說好吃完去外灘,但兩姐弟在正大發現了一個大型遊樂場,便無論如何又抓不走了。兩人一人一大盒子幣,李昱憲充分繼承了李家賭博本性,守著炸幣機不肯走,李尚俊則四處遊竄作案。
    到了投籃機麵前,她甩了幾個不進,失去興致,把身邊的藍爵一拉:“你來。”
    藍爵上場,一個頂倆。什麽叫做百發百中,連沒氣的籃球他都能塞進去,李尚俊在一旁嘖嘖驚歎:“你手能摸到籃框吧……”
    藍爵愣了愣,拿起兩個籃球,彎腰伸臂,果然直接把籃球放了進去。
    “這樣來……你又要破紀錄了……”李尚俊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觀少年,很主動地投了幾個幣:“上啊!”
    藍爵的投籃紀錄破得沒法再破,那手掌拋球的弧度,那靈活的手腕,那單手抓球的氣魄,充分滿足了李尚俊的變態手掌控欲望。
    她終於心滿意足轉移陣地跑到一台超級豪華的遊戲機前,似乎要用小球去命中屏幕的某些東西,她拽著藍爵的手占了位置,一左一右開始砸,毫無章法,還把自己搞得上氣不接下氣,反觀藍爵,仗著身高優勢和籃球運動員般的準度,麵不改色氣不喘,繼續上演百發百中的神話。能用的小球數量是有限的,李尚俊很快發現自己是浪費資源,立刻站到旁邊當起了撿球小妹,熱情洋溢地捧到藍爵跟前,大呼小叫:“加油加油!再破紀錄,破了丫的紀錄,唉呀,唉呀……啊啊啊啊啊啊啊!!!破紀錄了又破紀錄了!藍爵哥哥你是神啊!!!”
    藍爵隻是側頭露齒淺笑,粉色薄唇好像果凍般剔透水嫩。
    這下留下後遺症了。李尚俊是個典型的三分鍾熱度的主兒,一會兒去開摩托一會兒去開車,一會兒去兔子跳一會去騎馬,一會敲鼓一會兒打鑼,搞個幾下死翹翹後就硬扯藍爵上場。其他也就算了,兔子跳?
    連溫柔紳士如藍爵都橫眉豎目道:“你去死吧!”
    這兩姐弟樂不思蜀,折騰到九點還不肯走,藍爵一手拎一個扔上車,不多久離開陸家嘴繁華地區,越開越偏僻,李尚俊看著周圍漆黑陰森的環境,驚悚探前:“藍爵哥哥,你不會把我倆給賣了吧?”
    藍爵徹底無語,人生沒遇到過這麽能折騰的小家夥。他停下車,拉開門,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帶你們坐坐擺渡。”
    “擺渡是什麽?”李尚俊跳下車,看見前麵有個“董家渡”的地方,好多人推著摩托便上去,李尚俊拉著李昱憲占了個靠欄杆的位置,天空繁星閃爍,江風習習,兩岸高樓鱗次櫛比,江上遊輪彩燈霓虹。
    藍爵站到李昱憲身邊,用手隔開兩人與欄杆,擺出保鏢姿態,音如小溪潺潺緩緩道:“過不了幾年,這裏就會拆了。你看那邊,那座橋是南浦大橋,這是上海第一座橋,造出來之前要過江隻能擺渡和隧道,那時好像隧道也隻有一條,所以以前上海人有句話,叫‘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幢房。’因為擺渡便宜,以前浦東的人上班很多都是坐擺渡,人啊車啊都擠在一起,像塞罐頭一樣,一到大霧天,船就不能開,大家都得遲到。我記得八十年代還是九十年代還出過件大事,那次霧剛散,大家都拚了命地往擺渡上擠,發生了踩踏事件,死了好幾個人。”
    兩姐弟一邊看風景,一邊聽藍爵介紹上海舊事,兩岸風景,全神貫注,津津有味。
    擺渡到對麵,沒走多久就到了外灘,老式美輪美奐的舊洋房一望無際,各家商業銀行聚集在此,李尚俊覺得十分壯觀,瘋狂拍照,藍爵打趣道:“畢業來上海工作啊。”
    李尚俊搖頭:“我肯定要回成都或者重慶啦,我親人朋友都在那邊,城市太大了,去哪裏好累哦。”
    藍爵微笑搖頭,領著他們逛了會兒,又擺渡回浦東,約好明天早點起來去城隍廟。
    晚上回賓館,李尚俊和李昱憲左一句右一句一人一句把今天的見聞經曆一字不漏敘述給父母,李媽媽道:“明天我和你爸還要去購物,後天約藍爵一起吃飯吧,這孩子一看就特別靠譜,他在學校熟悉,能多多照顧你最好了。”
    李尚俊得意道:“人人都說我是出門遇貴人命,哼哼。”
    興奮入學
    有藍爵在,李尚俊和李昱憲兩姐弟過得十分愜意,每天出行安排馳緩有度,豐富多彩,附帶聲音優美專業導遊全程深入淺出講解,最關鍵的是,完全可以沒心沒肺丟三落四,隻要玩就可以,半點兒不用動腦子!
    城隍廟逛完,藍爵說帶他們去體驗下上海的地鐵,孰料在地鐵門口兩姐弟看見家桌球室,一腦子鑽進去怎麽也拖不出來。
    而在這裏,李家姐弟終於找到羞辱萬能男爵大人的機會。
    藍爵的桌球技術,跟天天玩桌球的李昱憲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李昱憲讓他三杆都能羞辱他,到最後讓到五杆,可隻要藍爵一杆失守,就會立即被李昱憲反撲,旁邊觀看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甚至有幾個黑人走了過來,對著李昱憲嘰裏咕嚕一通亂說。
    李昱憲茫然,藍爵笑道:“他們要和你比賽賭錢,一次十元人民幣,玩玩吧。”
    李家人什麽時候怯賭過?李尚俊一聽,立刻叉腰吼道:“ok!”啪,從屁股包裏掏出張百元大鈔。
    李昱憲無語翻了翻白眼:“姐~”
    “怕啥,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是龍的傳人!”
    李昱憲果然沒給中國人丟臉,幾個黑人輪番上陣,輪著被ooxx,輸得毫無脾氣,不停對李昱憲舉大拇指,李尚俊端著個攝像機在旁邊一個勁兒地錄,看李昱憲的眼神都成了大心型。
    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突然有個十分妖媚,帶著鴨舌帽的男人送了杯酒來,說要請李昱憲喝。李尚俊一把搶過,連連道謝,然後放回桌子,當它不存在。那男人又拿著球杆站到李昱憲麵前,目光瞟了瞟桌球台。
    李昱憲用粉擦了擦手,爽利迎戰。
    李尚俊與藍爵並排坐在高腳椅上,一同轉頭,對望一眼,四目興奮。
    藍爵一手勾住她肩膀使勁拍了拍:“喂,這男的好像看上你弟弟了。”
    李尚俊猛點頭,嘴巴叼著吸管,容光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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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藍爵款待李爸爸李媽媽吃飯,席間相談甚歡,說到最後,李爸爸甚至邀請藍爵一起前往北京,藍爵爽快答應,李媽媽立刻激動地要給他訂票,被他婉言謝絕。
    臨出發,藍爵說好幾天沒有見女朋友,對方很不高興了,臨走前怎麽也要去碰個麵,李尚俊屁顛屁顛求跟屁蟲,藍爵無奈答應。
    他們三人坐在飯店裏,離約定的點已經半個小時,李尚俊蹭來蹭去非常焦急,反觀藍爵老神在在,於是催促:“你女朋友怎麽還不來?”
    藍爵笑得很紳士:“她習慣遲到半個小時左右,差不多快來了吧。”
    話音剛落,一個打扮時尚,超短裙細高跟,長波浪發,身材極其高挑的漂亮女生走了過來。
    李尚俊盯著她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不得不承認,這是第一個在她心目中能跟喬甜甜媲美的女生。而且她的氣質和身材比喬甜甜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比她之前看過的照片還美上一萬倍。
    這女生很冷豔,親昵地坐到藍爵身邊,在他臉頰一吻,喊了聲“爵”,把李家姐弟當空氣似的。
    “這是安夏,這是李尚俊,這是李昱憲。”藍爵做了介紹,安夏這才正眼看了看李尚俊,皮笑肉不笑,明顯心情很不好。
    李尚俊很上道地開始裝龜孫子,任憑安夏怎麽八爪藍爵,她都不插嘴。
    藍爵似乎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十分主動地與李家姐弟交談,想著照顧客人就難免冷落了女朋友,安夏臉色更不好了。
    李尚俊也不自在起來,走在路上,跟李昱憲邁著龜步漸漸落後,看著前麵回頭率極高宛若t台模特走秀的兩人,居然兀自欣賞起來。
    李昱憲低聲對他姐姐道:“姐,你在這女人麵前好鄉村噢。”
    出門旅遊圖方便,李尚俊素麵朝天,一身運動服運動褲,本來身高就不占優勢,氣勢上自然完敗。
    “你姐本來就沒她漂亮,這沒辦法呀。”李尚俊也不鬱悶,“不過藍爵哥哥好可憐,這女人脾氣很臭的樣子。”
    李昱憲望天道:“反正脾氣再差也不會比你差,我這輩子找老婆,以你為參照物絕不會錯。”
    “兔崽子,你反了!”李尚俊一腳踹去,李昱憲迅速跳開,兩姐弟在街上嘻嘻哈哈追逐打鬧起來。
    藍爵回頭看著這兩活潑過頭的小朋友,淺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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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俊入學那天,陣仗特別大。
    李爸爸同學朋友遍天下,去香港有陳叔叔,在重慶有梁叔叔,一路寧波杭州上海有蔣叔叔,到了北京,來了個做珠寶生意的歐陽叔叔,見麵即認幹女兒,拍胸脯保證會把李尚俊照顧妥貼周全。
    在歐陽叔叔家吃飯時,李尚俊與他家裏那頭兩歲大的純種的帥氣英俊得驚天地泣鬼神的金毛獵犬巴利一見如故,歐陽叔叔立刻割愛。
    於是乎她走進校園,左曾際,右藍爵,後麵三長輩外加表姐,前麵一獵犬,女王氣場格外剔透。
    有一個藍爵已經代表了回頭率,加了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曾際,前鋒還是條極富浪漫主義色彩的純種金毛,李尚俊正在招搖過市。
    中文係搞接待的是個學姐,似乎認識藍爵,兩人寒暄幾句,學姐便讓人看著接待攤位,親自送李尚俊去宿舍。
    到宿舍門口李媽媽傻眼了。
    這……這……這……這樓,能住人嗎?!
    進去後,一看上下鋪,公用洗手間和廁所,洗澡要澡票還得穿校園,李媽媽當即扭頭:“出去租房子。”
    當時李尚俊正在和宿舍最早到的容秀相談甚歡,打量了下宿舍情況,說我高中三年睡單人床不早睡慣了麽,這兒怎麽不能住了,別折騰。
    容秀和李尚俊身高體型都差不多,紮了同樣的馬尾,五官很漂亮,眼睛特別大特別好看,也是美女一名,隻是穿著打扮學生氣很重,但在運動服的李尚俊麵前還是多了女人味。她的東西特別少,見李尚俊幾乎打空手比她還輕裝上陣,十分驚異,沒多久藍爵推門進來說你和曾際的自行車買好了,容秀的表情有些呆滯,待曾際迷蒙著桃花眼默默進門坐到李尚俊床上一手托腮,她的眼睛已經不會動了。
    李尚俊要陪父母,沒太多時間跟容秀交流,放好東西一群人蜂擁而出,宿舍瞬間又冷冷清清。
    晚上曾際和她提著剛買的大包小包衣服和生活用品返回宿舍時,同宿舍四個人齊整了。來自東北的容秀,來自湖南的林姝妤和來自河南的秦琴。
    李尚俊一邊氣喘籲籲和大家做自我介紹,一邊和曾際把東西搬運到位。
    曾際抱著四盒coach最新款的高跟鞋在床下看了半天,無奈道:“喂,這根本放不下啊。”
    李尚俊正在和自稱信仰基督教的秦琴交流感情,聞言隨口道:“先擺外麵。”
    曾際又翻來翻去,拿了幾件新衣服塞進那小得可憐的衣櫥裏,最後一手兩個ancel新款女包崩潰道:“你買這麽多包幹什麽,這裏怎麽放得下啊!”
    李尚俊這才拿眼睛掃過,奇怪道:“我就選了一個平時背,這我媽弄的吧。”
    然後她蹲下來挨個口袋亂翻,抓狂道:“這亂七八糟的怎麽這麽多,宿舍放不下啊!”
    曾際給她出主意:“等下去超市買兩個大點兒的塑料箱,你爸明天去給你買車,你東西都放車上吧。”
    李尚俊點頭說就先這樣吧,曾際又默默幫她收東西。
    這時楊舒敏敲門進來,兩老同學見麵分外興奮,相互擁抱一通,楊舒敏道:“羅陽他們說晚上老重慶聚餐。”
    李尚俊高興道:“茉莉和陳芳考怎麽樣?”
    楊舒敏回答:“複旦啊,我們宿舍都考上了。”
    李尚俊又問:“這次我們班上考了幾個?”
    楊舒敏道:“統共九個,今年班上倒數第一上海財大,桂姐姐得獎金都要得瘋了,算上理科班的大概十二、三個,清華那邊的也都過來,上一屆老重慶xx中學的師兄師姐請客。十點小西門集合夜宵,到時電話我,我宿舍就在你對麵。還有,羅陽他們宿舍三個四川重慶的,麻將都買好了,有空可以過去搓。”出了門她又折返,附耳道:“師姐們說,你如果不把曾際帶上,你也不用來了。”
    送走楊舒敏,秦琴和容秀滿臉羨慕道:“尚俊,你在這裏朋友好多呀,你們學校這麽厲害?”
    李尚俊得意地點頭。
    林姝妤也搭腔道:“我們學校就我一個,你們重慶人好團結哦。”
    李尚俊哈哈道:“四川重慶人!”
    容秀手撐在桌上,看著李尚俊宛若奢侈品牌展覽的衣服鞋子包包,感歎萬千,隨手指著一個hermes道:“尚俊,這包包要八萬多也,你們家好有錢。”
    李尚俊訕笑兩聲,不知如何回答。她對奢侈品牌其實一竅不通,知道的就那麽幾個,買東西時商場也隻有這些東西,她隻管看哪個好看而已……
    &nani和versace,這還全部要歸功於喬旭淩偏執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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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大家品嚐了大名鼎鼎的西門**翅後,相約在靜園草坪玩殺人,玩著玩著,大家聽說曾際是藝術特招生,又紛紛起哄要他唱歌。
    他原本不想搭理,奈何大姐頭在旁邊攛掇得最厲害,從小被壓迫出了奴性,隻得到了中間,唱了三國演義的主題曲《滾滾長江東逝水》,這歌很短,但李尚俊再次被震撼到混身亂起**皮疙瘩。曾際唱完,全場掌聲雷動,連綿不絕,幾個師兄師姐興奮地邀請曾際參加新生文藝晚會。
    深夜一點,李尚俊想回宿舍,孰料一個師姐說,現在打卡進去會被班主任知道,嚇壞了李尚俊和楊舒敏,兩人一商量,幹脆跑男生宿舍去睡,她二人占了曾際的床,把曾際趕到了羅陽那兒湊合。
    第二天買車,李尚俊毫不猶豫挑了一輛infiniti最新款的suv。買infiniti,是受駱子涵荼毒太深,買suv,則純粹是為了處置宿舍那堆積如山的服飾。買完車李爸爸李媽媽跟歐陽叔叔玩去了,李尚俊則跟曾際開著新車在北京瞎轉悠踩路線。
    一邊開,一邊興奮地電話駱子涵講北大的新環境,新同學,駱子涵聽得很不耐煩,表示毫無興趣,李尚俊再次失落了。
    亞賣碟~
    她剛轉回海澱區,魏佳睿打電話過來說他回學校了,約好晚上吃飯。
    魏佳睿來時,帶了個十分甜美的女生,讓李尚俊喊她“嫂子”。
    李尚俊原本和他之間還有些疙瘩,見“嫂子”出場,立刻心花怒放再無間隙,魏佳睿看見曾際也一臉了然地向她擠了擠眼睛。
    李尚俊啞然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魏佳睿一副“我懂的”神情,她也很無奈,於是換話題:“藍爵哥哥怎麽沒來?”
    魏佳睿聞言歎氣:“他女朋友在跟他打電話鬧呢。”
    “安夏?”
    “嗯,你見過了?”
    “嗯。超級大美女啊,怎麽他們吵架了嗎?”
    魏佳睿撇撇嘴:“算不上吧,藍爵那個人怎麽會吵架。安夏現在在逼婚,惹得藍爵最近很不爽。”
    “逼婚!?”李尚俊熱忱地仰望魏佳睿,臉上赫赫三個大字“求八卦”。
    魏佳睿隨口道:“不是馬上十二月份藍爵就滿二十二歲了嗎,安夏說他一滿法定年齡兩人就去拿證,藍爵不答應,她那邊就鬧得死去活來,上學期期末就開始鬧了,沒想到這學期回來還在鬧。”
    “他們認識多久了?”李尚俊好奇道。
    “七八個月吧,去年寒假藍爵回上海認識的,好像是個什麽展覽,藍爵過去幫朋友臨時頂模特,安夏剛好也是那邊的模特,對藍爵一見鍾情,展開了瘋狂追求,以安夏的本錢,哪個男人不動心,藍爵就答應了。開始還好好的,四月份安夏還專門來北京住了一個多月陪他,沒想到後來才發現這女人……”魏佳睿指了指太陽穴,“這裏多半有問題。”
    “怎麽講?”
    “我記得有一次看見藍爵在幫安夏改英語論文,說是安夏讓他幫她看的,改完後發過去,藍爵說‘我幫你改了語法,你另存一下。’安夏那邊好像說不用她相信藍爵的水平,直接覆蓋了原文。結果晚上打電話到宿舍來吵了,吵得很詭異,問藍爵憑什麽把她的論文改成慘不忍睹,責問藍爵說她英語有那麽差嗎?藍爵好好跟她解釋,說她語法不對,她怒了,說她有什麽整篇思想阿,每個詞語都有她的用意之類的,要藍爵把原文賠她。藍爵哭笑不得,說‘我讓你另存了的啊。’她說她不管,她明天就要交了,逼藍爵把原文給她。就這破事情吵到晚上四點多,藍爵怕影響我們睡覺,一個人在走廊。我第二天有六級考試,剛好在通宵,也沒聽藍爵說話,估計就安夏一個人念,念一晚上啊,太牛了。後來藍爵說:‘你什麽也別管了直接把我改好那篇交上去。’掛了電話。”
    “這女人神經病啊……誰要能幫我改,我管改成什麽樣呢……那後來呢?”
    “不知道啊,拜托,藍爵外語什麽水平啊,高中就過了全國六級,第一學期進學校就直接過了北大四級,每篇作文都被老師當例文來念,我們搞來的原聲電影都是他翻譯完了直接掛maze上給全校用,後來連安夏自己都緘口不提論文怎麽樣,她就擰著藍爵羞辱她看不起她這事兒吵了一星期。”
    李尚俊覺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若她敢這麽去煩駱子涵,估計早被他給滅了。
    “藍爵哥哥脾氣也太好了吧……”
    “之前哪裏知道她是這樣的人,藍爵一找她分手她就用自殺來威脅,搞得藍爵一個頭兩個大。”
    “自殺……”李尚俊戰栗了,這情節好八點檔哦!
    “藍爵的媽媽本來就不喜歡安夏,覺得一個女孩子隨便在外麵就追求男生太不矜持,今年暑假安夏又以死相逼讓藍爵跟她一起住,藍爵搬出去後他媽媽就更討厭安夏了。反正各種破事,後來安夏幹脆不準藍爵回家,成天說要結婚的事情,藍爵被逼得沒辦法,直接給他媽發了條短信說:‘媽,我要結婚了。’”
    李尚俊“噗”地噴飯了。
    魏佳睿搖頭歎氣:“他媽媽在外麵那麽酷那麽要麵子的人哦,在單位裏當場暴跳如雷,立刻給藍爵打電話劈頭蓋臉狂罵,把安夏給嚇著了,安夏這才肯放藍爵回去,藍爵跑回去後就蹲在家裏死活不出來。”
    “哈哈,藍爵哥哥也有這麽窩囊的時候。那他們今天還是為結婚的事情在吵?”
    “嗯。”魏佳睿感歎萬千:“藍爵父母離異近二十年了,為了這事,他媽媽特意把他爸爸喊到上海,一起去跟安夏父母談判,逼安夏寫了個紙條,大意是兩個人在一起是安夏主動自願的,就怕以後安夏逼婚不成,哪根筋搭錯要去栽贓藍爵強/奸之類的破事兒,然後因為這個字據,安夏又不爽了,從下午兩點開始對著藍爵抱怨藍阿姨抱怨到現在,我看藍爵真要被她逼瘋了。”
    “藍爵哥哥幹嘛還要跟她在一起?”李尚俊覺得太奇怪太不符合藍爵的氣質了。
    “藍爵有點兒同情她吧……這女人經常擺出一副曆經滄桑的樣子,好像以前被男人傷害過,再加上動不動就要自殺……哦,就剛剛,她打電話來,他們今年暑假住一起的時候收養過一隻小貓嘛,安夏最開始就是說這貓跳樓自殺了。”
    這次連曾際都被噎著了。
    魏佳睿連連歎氣:“我也勸過藍爵,藍爵有次都自暴自棄說他這輩子幹脆就當積德,救條人命算了。”
    到快吃完飯的時候藍爵才過來,依舊幹淨清澈,溫恭有禮,看不出絲毫情緒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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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文藝晚會,曾際還是唱的那曲短小精幹的《滾滾長江東逝水》,全場震動,一舉拿下特等獎,從此於北大美名遠播,各係各級少女們紛紛慕名而來。
    容秀看李尚俊的眼神已經有些崇拜了:“尚俊,你就承認吧,曾際喜歡你對不對?”
    “我們是從小穿開襠褲長大的朋友!”李尚俊鎮重強調。
    容秀感歎萬千:“我真好奇你們家駱子涵長什麽樣子,有多大魅力,讓你連曾際都不放眼裏。”
    李尚俊深深吸了口氣,想到駱子涵,又重重歎了口氣。
    因為曾際的原因,李尚俊入學快兩個月,交際圈還是小的可憐,繞來繞去除了宿舍外不是四川重慶幫就是藍爵佳睿幫。年級上的人都認不全。沒辦法,誰讓曾際跟她一個係還一個班,連選修課都一模一樣,每天睜眼閉眼形影不離陰魂不散,身邊縈繞如此人間絕色,多少女生看紅雙眼,多少男生望而卻步。也因為曾際,自小桃花不斷的李尚俊,看著一個接一個的男生來給容秀告白,可自己卻無人問津……
    看來她的桃花運到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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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運動會到了。
    早上李尚俊和曾際去看藍爵帶隊的光華學院和國關打籃球比賽,果然是球迷紛紛,藍爵這個頭兒真不是白長的。李尚俊看了半天,頂了頂曾際肩膀道:“他打得比你還好。”
    “你懂籃球了?”曾際白了她一眼。
    李尚俊往前一指:“其它我不懂,我就知道你跟齊安都一德性,愛秀得不得了,有機會上籃得分絕對耍帥,你看人家藍爵,明顯有頭腦,一邊打球一邊指揮全隊,不光是直接得分,助攻傳球得分多少次連我這外行都能看出來。”
    曾際眯了眯桃花眼,不予反駁。
    下午李尚俊報了百米賽跑和跳遠項目。她小學好歹是體育委員,在a市一中讀書時那田徑項目也是杠杠的,不過到重慶後很多年沒有認真上過體育課,也不知道會退化成什麽樣子。
    唉,誰讓中文係沒體尖,她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下午藍爵有課,上完課進運動場,李尚俊已經比賽結束。和體育特招生一起競賽,她的跳遠和百米居然都拿了第七名,連班主任都喜出望外表示不可置信。
    藍爵找到李尚俊時,她正被一群同學圍在操場旁的地上。
    藍爵高,隔著眾人也一眼看到李尚俊臉色微青抱著自己大腿,周圍的人全部在熱情洋溢讚美她,但她笑得格外勉強。
    他微蹙眉,擠開人群蹲到她麵前,低聲問:“怎麽了?”
    李尚俊一見是藍爵,什麽堅強無畏皆拋之於九霄雲外,立刻像摔倒的小孩看見媽媽,扁嘴撒嬌,就差沒直接號啕大哭道:“太久沒運動,肌肉拉傷了……”
    “我扶你回去。”藍爵說完就去摟她肩膀,孰料她的腿稍微直了直,就痛得麵肌扭曲,哎喲喂呀又縮了回去。
    班主任這才發覺李尚俊傷得不清,慌張道:“快送她去校醫院看看。”
    藍爵已經低頭撈起她及膝短褲做了粗略檢查,抬手擦著額頭細汗道:“沒什麽大礙,估計動之前沒做準備活動吧?”
    李尚俊青白著臉可憐兮兮點頭。
    “我宿舍近,先去我宿舍。”藍爵蹲腰,輕而易舉將她打橫抱起,李尚俊也不掙紮,乖乖讓他抱著繼續四肢不勤。
    藍爵宿舍一個人也沒有,他把李尚俊放到床上,側坐床弦,柔聲道:“來,把腿伸直。”
    李尚俊略微嚐試,立刻痛得死去活來,又彎了回去,嘴裏嘟囔:“我以前也被拉傷到這麽嚴重過,一般頭兩天路都不能走,一周多自己就會好。”
    “哪用得了這麽久。”藍爵笑著弓起身,大掌捉住她腳腕,突然開口:“你忍著。”
    話音落,李尚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乍起。
    “不行不行,停停停……痛啊……痛……!!!”
    李尚俊上半身被藍爵胳膊肘圈著,絲毫動彈不得,下半身兩腿被他很用力地拉扯按摩,痛就算了,關鍵是又酸又癢又漲又痛,這可就沒法忍了,她竭盡全力瘋狂掙紮,不將床板搖跨誓不罷休,可撼不動藍爵分毫,兩條腿依舊擺脫不了魔掌的蹂躪。
    “藍爵哥哥……放開我……痛,痛……我不來了……我不要!!!”她不住地鬼哭狼嚎,藍爵絲毫不作理睬,手上力道渾厚有力,輕聲安慰:“忍著,這樣最遲明天腿就會好。長痛不如短痛。”
    “輕……輕點兒!酸,酸!我不要,救命,救命啊,ouch!”
    藍爵足足給她按摩了一個小時,李尚俊聲嘶力竭。
    等他放開她的時候,她奄奄一息,眼框微紅。
    黑鍋奶奶,一刀下來也不過碗大的疤,這酸麻漲痛,才真不是人能熬過來的!
    “來。”藍爵擰起她的手,往後退一小步,“下來走走看。”
    李尚俊喘了會兒,微微動腿,似乎的確不像剛才痛得那麽難以忍受,遂把心一狠,蹬腿跳下床,嚐試著走了兩步,又吃驚地低頭甩甩左腿,又甩甩右腿,然後更加吃驚地仰頭看著藍爵俊美麵容:“唉……好像真好了,就還有點兒酸痛。”
    藍爵可一點兒也不吃驚,沒好氣地睨過她,半是責備半是憐惜道:“下次運動之前記得做準備活動。”
    李尚俊好了傷疤忘了痛,嘿嘿笑道:“以後拉傷就來找你,你比小西天的醫生靠譜。”
    藍爵垂首看她走路,柔聲道:“你最好慢慢走會兒,別急著坐下來。”
    李尚俊“唔”著首肯,忽然想到什麽,把臉湊了過去,笑得好不奸詐:“藍爵哥哥,剛才我們兩個,好a哦~歐尼加,亞賣蝶,伊得伊得~”
    藍爵嘴角抽搐,似笑非笑。
    就在這時,他同宿舍的姚飛敲了敲門,在外麵高聲詢問:“你們完事了沒,我可以進來了吧?”
    李尚俊笑得更歡,藍爵則無奈地揉了揉眉,破罐子破摔:“你可以進來了。”
    姚飛一頭大汗,先推開個門縫往裏覷,卻被藍爵一把拉開門大敞著,他連連訕笑,目光掃過李尚俊,迅速進入,在座位上拿了本書,飛也似的竄向門口,臨出去前拍了拍藍爵的肩膀,語重心長,用隻有藍爵能聽見的聲音道:
    “人家女生身子骨小,剛才叫得那麽淒厲,嘖嘖,你得溫柔點兒。”
    阿拉丁
    晚上回宿舍,她突然接到堂姐李媛的電話,說她這周周末結婚,讓李尚俊和表姐蕊莎回來。
    李尚俊立刻給表姐打電話,表姐說好,坐火車吧。
    李尚俊傻眼。
    表姐在北京已經畢業工作了一年,因為是大專畢業,工資不高,但她不肯向家裏要錢。李尚俊原本要提議她來買機票,可最後沒說出口,隻道:“你坐火車我也坐火車。”
    於是她人生第一次坐火車,還是25個小時的硬座。
    李媽媽聽聞此消息,險些暈厥過去,她說她以前連續坐了11個小時的硬座,最後蹲在地上哭,李尚俊這從小嬌生慣養的家夥怎麽坐得下來。
    李尚俊翻白眼表示無語。
    人家容秀秦琴看上去誰不比她嬌氣柔弱,她們能坐,她還不能坐了?切!
    表姐買了很多吃的玩的,甫上車,她二人的位置旁邊有一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妻買的站票,說是去某地,要四個小時,李尚俊和表姐無法忍受老人家站在旁邊,遂讓了位置,很銷魂地站了四個小時,之後就更難熬了。
    李尚俊本來有多動症,一起坐的大叔大哥看她們兩個小姑娘,特別照顧,晚上幹脆讓開三人位讓她們兩個睡,他們去打牌,但李尚俊依然感覺生不如死,深切體會到了李媽媽說的“想蹲著哭”是什麽意思。
    抵達成都火車站時,她“神清氣爽”下車,讓李媽媽非常吃驚,再次引以為傲。
    但李尚俊心底暗自發誓:“這輩子再讓我坐火車硬座,除非我死!”
    兩姐妹蜂擁入李媛家中,看見大嫂在翻結婚照,這是李尚俊第一次見到姐夫的樣子,國字臉,大眼睛,十分俊秀正氣,遂興奮地問李媛怎麽認識的。
    李媛麵無表情,沒有回答,隻說晚上我們四個一起睡吧。
    大嫂在一旁嘰嘰喳喳介紹,說姐夫叫劉靖,今年28歲,省公安廳主管高速公路這塊兒,油水多得不得了,年輕有為,為人處事極其圓滑,前途不可限量。
    李尚俊點頭,這挺好的啊,長得帥工作又好,關鍵是以後還能當大爸的接班人。李媛聞言冷笑。
    第二天,李尚俊正式見到姐夫,他對李媛十分溫柔體貼,幾乎千依百順,手機背景還是一張李媛睡懶覺的臉部特寫,可整個結婚典禮李媛都沒笑過,到晚上她們要離開,李媛死活不讓她們走,甚至追出了賓館,最後大爸大媽過來,李媛才木無表情地回去了。
    李尚俊晚上住在成都家裏,確定爸爸媽媽以為她睡了,便給駱子涵打電話讓他過來。
    天誠地產現在全力在成都拓展市場,駱子涵幾乎囤在成都,一個月隻回一次重慶,接到電話後半個小時,他便悄悄抵達李家別墅。
    家大好藏人。駱子涵這麽大剌剌走進來,李家父母根本沒有覺察。
    李尚俊剛拉開大門,駱子涵便一把抱起她抵牆狂吻,她急忙扯著他往裏走,好不容易進了臥室,連衣服都不及褪去,他已經迫不及待直奔主題,把她壓在厚實華貴的地毯上徹底占據了她的身體。
    小別勝新婚,兩人一句話沒說上,已經做了兩個回合。
    李尚俊這次北上,見聞極廣,別的不說,就說學校裏的那些老師,隨便踩都能踩死幾個文化名宿,周圍的同學也是臥虎藏龍,什麽北方五省拳擊總冠軍,什麽國際羽毛球外圍裁判諸如此類,她滿腔新鮮話語想跟駱子涵分享,但剛起了個頭,就被他深吻打斷。
    這段時間兩人隔三差五都在打電話,可打過來最多問問:“你在幹什麽?”這類毫無營養的話題就迅速掛斷,李尚俊總隱隱覺得駱子涵不喜歡聽她學校的事情是某種自卑心理作祟,可這麽驕傲的人,天誠地產的董事長……你說他自卑……
    就算心底有多麽多麽想跟他多聊會兒,她也乖乖地閉了嘴,陪他一起沉浸於欲/望的海洋,無法自拔。
    做完後,她偎依在他懷裏,摩挲著他背上的刀疤低聲詢問:“公司最近怎麽樣?”
    “還行。”他聲音有些沙啞朦朧。
    “你瘦了好多……”她的手撫上他的腰。
    “唔……最近太累了……”他將她緊了緊,忽然低了低下巴,在她耳邊輕輕道:“李煒,能不能……考慮下……”
    “嗯?”她疑惑地睜開眼。
    “我沒有太多精力來關心你,你一個人在北京,我總是心裏不踏實,你能不能考慮下退學回來……”駱子涵第一次用這種懇求的態度跟她說話。
    李尚俊不願意退學,可她更不願意直接拒絕他,她輕輕回吻他:“公司的事情,能不能教教我……我雖然人在北京,但應該也能幫上你忙的……”其實她的私心是如果她能了解公司的事情,或許能跟他有共同話題,不要像現在除了□,除了吵架兩人便無話可說。
    駱子涵“唔”了聲,不知從何說起,撫著她頭發歎了口氣:“算了,當我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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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姐出去工作後一年多沒有回家,這次回來決定多呆幾天,於是隔天下午李尚俊獨自乘機返回北京,曾際沒有駕照,隻好拜托藍爵開車來接她。
    甫見麵,李尚俊便大包小包什麽張飛牛肉、梁平鴨,涪陵榨菜往藍爵麵前堆,藍爵也不跟她客氣,一邊和曾際分贓,一邊問:“你這幾天腳還痛嗎?”
    李尚俊表示她完全沒有感覺到腳痛的困擾,直讚藍爵大人真乃萬能型人才。
    今晚有四百人的大課,藍爵的萬能再次深深紮根李尚俊心底。
    課堂上很安靜,坐在第一排的李尚俊,突然之間,人生第一次,嗆哽了。
    很有節奏,每過約摸十秒,她都會“嗝”一聲,無論如何無法停止,李尚俊急得如無頭蒼蠅,臉貼桌板,唯恐被人認出。如此兩三分鍾後,她走投無路摸出手機,想也不想給藍爵發了短信:
    [我在課堂上嗆哽了,停不住,怎麽辦,這下丟臉丟大了!]
    藍爵很快回複:[憋氣,吞口水。]
    李尚俊照做,好像好了,但沒過一會兒又開始了,她焦急道:[沒用!]
    藍爵迅速回複:[憋到憋死,不停吞。]
    李尚俊細化了準則,一分鍾後,居然真的成功製止了嗆哽!
    她喜出望外,對藍爵的盲目崇拜依賴已經提升至新高度新境界:[男爵大人您太nb了!你怎麽什麽都知道阿!]
    這次過了約莫十分鍾,藍爵回複:[……這些不是常識麽……你媽媽沒有教過你?]
    李尚俊回答:[我人生第一次嗆哽。]
    又過了會兒,藍爵無語道:[……好吧……]
    過了幾天,魏佳睿約大家一起吃飯,李尚俊屁顛屁顛拿著手機竄到藍爵背後趴他脖子上道:“藍爵哥哥你看!”
    藍爵接過手機,見上麵通訊錄上他的照片下姓名欄目如斯大字
    ――阿拉丁神燈巨人。
    他嘴角抽了抽,好笑地睨著李尚俊。
    李尚俊解釋:“你看,你簡直就是有求必應,無所不能。我說沒自行車,你買了;我說自行車丟了,下午你就找回來了;我說選課選不上,一小時內你就找‘黃牛’換好;我和曾際跑去長城迷路回不來,你電話遠程遙控我們回學校,後來還幫我裝了gps;我入學英語分級考砸考成abc,你去找老師一說就調我到了一級。無論任何疑難雜症,到你這裏就迎刃而解,再說你這高大魁梧氣宇非凡的外型咯,你說你不是阿拉丁神燈巨人是什麽?”
    李尚俊一席話酣暢淋漓如打機關槍,惹得眾人哄堂大笑,紛紛稱讚她馬屁功夫一流,藍爵更加無可奈何哭笑不得。
    她調戲藍爵調戲夠了,又開始惟妙惟肖模仿係主任上課,吊著嗓子道:“老舍,是一片雲。”這次連向來矜持恭和的男爵大人也笑得險些仰翻過去。
    魏佳睿嗬嗬在藍爵身邊道:“見識了吧,這就是我說過的一中一寶。”
    藍爵又笑了會兒,才喘著氣平複情緒,聞言點頭,毫不吝惜讚美:“是啊,隻要她在,誰的眼睛都離不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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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俊以前真沒發現自己是這麽懶的人,可自從給藍爵頒發“阿拉丁神燈巨人”光榮稱號後,她的惰性一發而不可收拾。
    學期中要競選學生幹部和參加社團,那天經過三角地收了無數單子後,她便徑直跑進藍爵宿舍開門見山:“去團委還是學生會,加哪些社團?”
    藍爵道:“北大向來團委強學生會弱,但學生會自由度高些,你要進團委我可以給你推薦,現在團委老師很多都是我師兄。社團的話,你看自己興趣愛好吧,報兩三個就夠多了,你忙不過來的。”
    李尚俊又問:“藍爵哥哥你是社團文體部的學生頭吧?”
    藍爵點頭。
    她繼續問:“你是山鷹社社長?”
    藍爵笑道:“前任……山鷹社你就算了,太危險不適合女孩子,而且我看你也沒什麽興趣。”
    李尚俊點點頭,開始填社團文體部的報名單,社團什麽的她說還要了解下,問藍爵有什麽快點兒的法子沒,藍爵道:“你注冊未名bbs沒?”
    李尚俊恍然:“哦有,我知道,就是那個鵲橋版嘛!”
    藍爵麵部又開始抽搐:“……你去混過鵲橋版啦?”
    李尚俊得意道:“嗯,我們宿舍三個女生都去上麵發了報道貼,我昨晚剛注冊,還沒來得及發呢。”
    藍爵崩潰:“別,別,你千萬別發,那是人家找對象的版麵,未名分很多很多版麵,鵲橋版隻是其中一個。”於是他立刻把李尚俊摁到座位上現場講解,在她強烈要求下,他帶她去鵲橋版看了她宿舍同學的帖子,發現已經有人把林姝妤哪個係叫什麽名字給人肉了出來,她這才感覺到網絡的可怕,咋舌抬頭盯著藍爵。
    “以後公共場合不要亂發表言論聽到沒?”藍爵回瞪她。
    李尚俊**啄米似地點頭。
    然後她又想起什麽,坐在板凳上甩著腿道:“你下學期要畢業了吧,有空上課不?”
    藍爵疑惑:“怎麽了?”
    李尚俊一臉諂媚站起來,抱著藍爵的手臂左搖右晃:“藍爵哥哥,你下學期去陪我上體育舞蹈課吧~”
    “啊?”藍爵愣了愣。
    李尚俊嘴一扁:“就是可以學拉丁舞啊,我想學跳舞,但是如果不找好男生,可能會被老師分配給些陌生人,我去求了曾際、羅陽,他們誰都不甩我,連佳睿哥哥我都問了,好像讓男生學拉丁要他們命一樣,曾際自己都還是dancer呢。藍爵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你陪我去吧,我隻有你了。”
    藍爵抿嘴撲哧笑開,搖搖頭,也不回答,拉著李尚俊往外走,走到樓梯口,他抱胸站在她麵前,淺笑道:“上去。”
    李尚俊站上台階。
    “再上。”
    李尚俊站上第二步台階。
    然後藍爵低頭垂手牽著李尚俊纖細手掌上舉至跳舞的動作,促狹道:“這樣才能跳舞哦。”
    李尚俊終於恍然,怒不可遏,兩手前探就要掐他脖子,可藍爵一掌蓋住她臉,手臂伸直,她手舞足蹈碰不著他分毫,反倒成為笑柄,讓他狠狠娛樂了一把,“小矮子,小矮子”念了整好幾天。
    晚上重慶幫和藍爵幫一起夜宵時,李尚俊舊事重提,四處求爹爹告奶奶找舞伴,愣是沒一個理睬她,她萬念俱灰,徹底打消了學舞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去玉嬌龍跳崖的地方燒了龍頭香,深夜回賓館連夜趕文,淚明天去聽武當山宗道長講養生學太極劍(其實我想聽雙修采補之術)武當山好多長發飄飄的哥哥……
    我女兒
    社團文體部學生會幹部參選因為她“上頭有人”,格外順利,藍爵還專門來現場支持,接了她準備一起吃晚飯時,喬旭淩突然打了電話過來。
    李尚俊很驚喜,關懷的話尚未出口,喬旭淩徑直道:“我出國轉機,現在在首都機場賓館要住一晚上,你和曾際過來吧,我還喊了杜暢。”
    李尚俊這才知道杜暢考上了北京航空大學,她對這個人還真是無視到了極點,忍不住內心小小愧疚了會兒。
    與藍爵告辭,她迅速從合唱團演出地點拽跑了曾際,又給杜暢打了個電話,說她現在開車過來接了他一塊兒去機場,杜暢似乎有些猶豫,支吾了會兒說他等下自己過來。李尚俊也不在意,徑直去了機場。
    喬旭淩臨時找的個賓館,環境很不怎麽樣,最關鍵的是他皮箱裏帶著六十萬的英鎊現金,真是放哪裏都不放心,最後李尚俊給他出了主意,塞到了床底下。
    喬旭淩出國考試順利通過,這次出去後要在英國讀四年business,一年預科,然後再正式讀大學,以後回來他也是回成都,跟李尚俊的時間很難碰到一塊兒去,見麵機會將會越來越少,因此這晚兩人十分興奮,回憶了不少童年往事,連當年在考試課堂上他們怎麽吵起來,罵了些什麽話都認真複習了一遍。
    三人翻出撲克來鬥地主,鬥到晚上十點多杜暢還沒過來,喬旭淩親自打電話去催,他卻說明天早上有課,過不來了。
    這次喬旭淩直接摔壞了電話。
    李尚俊急忙安慰他道:“我和齊安早說過杜暢不是小學的那個杜暢了,你犯不著再為了他慪氣!”
    喬旭淩竟然直接哭了出來,也沒出聲,隻是默默流淚,沒多久他止住淚,無奈道:“我盡力了。如果能回到小時候,回到最初多好,我們四人幫這麽久的感情,最後為什麽會這樣……”
    曾際坐在一旁很低沉,伸手勾住喬旭淩肩膀安撫地拍了拍。
    喬旭淩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可能是因為要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所以特別脆弱吧……”
    喬旭淩開的標間,兩張床,可這晚,三人擠在一張床上,喬旭淩在中間,曾際在左邊,李尚俊在右邊,睡得像孩子。
    第二天,李尚俊在機場抱著喬旭淩哭得稀裏嘩啦生離死別才把他送上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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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俊跟宿舍女生關係一般般,她自小女生朋友極少,罕見的幾個就兩種類型,要麽男人婆如她自己如楊舒敏如茉莉,要麽嬌憨可愛單純任勞任怨小阿信如餘珊如陳芳,整個宿舍符合她交友標準的隻有容秀。
    容秀表麵冷漠,實則也是個極愛照顧人的家夥,尤其是見識李尚俊廬山真麵目後,她對她更是盲目崇拜迷戀信任。
    近來,宿舍中硝煙味極濃,連李尚俊都有所察覺曾經親如姐妹的容秀與林姝妤有水火不容的趨勢,彼此視而不見。中期考試後不久,她耳聞林姝妤想換宿舍,這事情鬧到班主任那裏,還把兩人喊去辦公室聊了一晚上。尤其是林姝妤交往了一個博士生男朋友後,兩人鬧得更加一發不可收拾,好幾次居然在宿舍裏直接衝突爭吵。
    這周末李尚俊難得沒有夜間活動,秦琴去教友那裏,林姝妤與男友約會深夜未歸,就容秀和李尚俊兩人在。李尚俊一個人悶頭打遊戲,感覺容秀似乎在拚命打電話,突然之間哭著衝了進來,拉著她泣不成聲道:“尚俊,幫幫我,幫幫我!”
    李尚俊懵了。
    容秀把故事從頭到尾開始敘述,她覺得比看《家庭醫生》還離譜。
    開學不久,容秀交往了一個上班族高帆,人稱寶馬男,據說是北大精武社創始人,彈得一手好琴,以前做過特種兵,保護過□同誌,現在自己開了家汽車公司。容秀自小學習鋼琴,被這文武兼修家境優渥的男人迷得神魂顛倒。交往沒兩周,容秀便回來給大家說她男朋友要請宿舍女生一起吃飯。
    那天晚上,李尚俊看到了傳說中的寶馬。除了那標誌是寶馬標誌外,其他的她真看不出哪裏像寶馬,比她大姑幾萬年前的老款還老,坐在裏麵整個一桑塔拉3000。見了高帆,她更加幻滅,估摸跟容秀差不多高,戴個鴨舌帽,平頭國字臉,的確像個當兵的。當時李尚俊坐的第一排,高帆知道她抽煙,摸了包十塊錢的白沙出來散,李尚俊這輩子抽過最便宜的煙也是二十多一包的雲煙玉溪,立刻很不給麵子地抬掌婉拒,然後從提包裏摸了150一包的綠殼大熊貓來散。
    李尚俊對此人第一印象極差,吃飯時趁容秀不在,高帆主動搭訕,言談輕浮帶著調情意味,她十分冷酷地視若無睹,晚上高帆送她們回家,從來不愛顯富的李尚俊二話不說開出自己的infiniti,故意在高帆麵前露出頭來衝容秀道:“我去酒吧了。”
    容秀家裏環境很一般,她也曾經直言不諱說她要嫁有錢人,李尚俊挺喜歡這種心裏有什麽說什麽的人,因此回來後,她很隱晦地提醒過容秀:這男人很可能是來騙女大學生的,實則是個窮光蛋。
    可惜容秀完全沒把她的警告放心裏。
    更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高帆通過這次請客,直接勾搭上了林姝妤。林姝妤容貌身材都不及容秀,但也算清秀,以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據容秀說,那次以後,高帆對林姝妤便展開了短信轟炸,很快,一次酒吧醉酒後,他把她帶了回去,發生了關係。這事情被容秀發現後,找高帆大鬧過一次,三人當麵對質,容秀不僅被自己男朋友欺騙,還被曾經最信任的好朋友背叛,孰料林姝妤居然反咬一口,哭得死去活來,說高帆是他的初戀,她的第一次也給了高帆,說她離開高帆活不下去。天知道,高帆也是容秀的初戀和第一個男人呀!
    事情鬧到最後,高帆選擇了容秀,林姝妤開始鬧自殺,鬧分宿舍,但更搞笑的是,過了兩周,她就認識了現在的博士生男朋友,迅速如膠似漆。她跟高帆的事情很快也被這博士知道,博士非常憤怒,說是容秀和高帆串通誘/奸了林姝妤,極力主張林姝妤換宿舍,甚至鬧到班主任那裏,態度之囂張,徹底激怒了班主任,說你一外係的憑什麽來幹涉我們係的事情。
    林姝妤幹脆把事情告訴了父母,讓家裏出麵協調宿舍,老師迫於無奈,已經答應,估計她下學期就要搬出去了。
    李尚俊聽到這裏不勝唏噓。她不是很理解容秀和林姝妤,但回頭仔細想了想,又很理解。若她不是家境富裕,若她不是愛上駱子涵,若她是一幹二淨來到這大學,遇到高帆這樣的男人,估計也會走火入魔吧。
    畢竟高帆和駱子涵比,壓根是小巫見大巫。她一直堅定地認為,自己能這麽活潑健康地站在這裏,不是她本事,而是她命好。
    容秀交待完故事背景,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我今天給他打電話,怎麽都打不通……”
    這句話徹底命中李尚俊最大的痛處。
    容秀楚楚可憐繼續道:“剛才好不容易打通了……嗚嗚……是個女人接的……唔……我問她是誰,她笑著說‘我是她老婆呀’;我當時就傻了,我問‘高帆在哪裏?’,她說‘他在洗澡,你是誰?’我就把電話掛了。”
    事情越來越離譜了,李尚俊瞠目結舌。
    “我……我後來心有不甘,又打過去,還是她接的,我跟她約了明天見麵……我不敢一個人去,更不想讓林姝妤知道後看笑話……我……尚俊,你陪我去好不好?”
    李尚俊張大嘴愣了會兒,才回過神來,點頭道:“好。”
    容秀抿了抿唇,又道:“她沒見過我……你假裝是我先跟她說說看,我在旁邊聽好不好?”
    李尚俊拍拍驚慌無助的容秀,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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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容秀緊張的恐懼與期待中,正妻與‘小三’終於正式會晤了。
    李尚俊就算見駱子涵都沒這麽精心打扮過。長發自然大波卷,十足日韓風,濃眉早上修過,請了專業化妝師給她花了個冷酷裝,兩層假睫毛,黑色眼線故意拉長眼角,紫色美瞳,淡漠的唇瓣,內裏lanvin藍色紋理緊身連衣超短裙,範思哲最新款超高幫長靴與秋裝大衣,叼著煙從infiniti下來那範兒,連天天跟她住在一起的容秀的眼睛都被晃花了。
    容秀怔愣著不敢上前相認,李尚俊拽著貓步走到她麵前,一個媚眼甩去:“給力吧?”
    容秀**啄米點頭:“給力。”
    李尚俊是從小不愛打扮,可好歹也跟涵哥混了兩年多了,需要拿出手的時候,她向來不留餘力的。
    正妻很準時,在約定時間地點看到叼煙頹廢而奢華冷豔的“狐狸精”時,傻了半天。
    李尚俊原計劃拿眼角去眄她,孰料餘光看見來者,毛圍巾,簡單的及肩短發,樸素的牛仔褲與充滿鄉村風情的格子大衣,一章泯然眾人的小臉,她噎了下,迅速放下二郎腿站起,友好笑道:“你好。”
    容秀也沒料到來者如此不具備戰鬥力,目光有些直。
    正妻很有禮貌,楚楚可憐地坐下。
    李尚俊對於容秀和高帆的事情不是很清楚,連夜惡補,隻求不要穿幫,因此話題幾乎都是正妻在帶著走。正妻從詢問他們怎麽認識的開始,逐步揭穿高帆的正麵目,什麽鋼琴假的,文憑假的,公司有是有,但是全靠她支撐著,負債狀況極差,什麽在她之前高帆有過一個女朋友,後來被傷害後,他就不停地在各大名校狩獵,她已經遇到過很多像容秀這樣的女孩了。
    這次見麵很友善地結束,李尚俊道:“我會重新考慮和高帆的關係。”然後送別正妻。
    正妻走後,李尚俊問:“你打算怎麽辦?”
    容秀道:“高帆答應我今天晚上來學校,我們當麵對質。”
    李尚俊問:“還要我陪你嗎?”
    容秀不經意掃過她兩眼,抿了抿唇,搖頭笑道:“不用,謝謝你尚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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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她的事兒了,她把容秀送回去後打算上曾際宿舍囤著,孰料在銀杏路上看見前麵一群人身著淺藍色籃球服,有些外麵披了件厚外套,有幾個則清涼如夏天,中間最高的光膀子,赫然便是藍爵。
    她立刻屁顛屁顛靠近,趁藍爵不備拍了拍他右肩膀,人則迅速弓著身子閃到他左背後。藍爵果然條件反射往右後看,沒看到人,又奇怪地往左看,李尚俊幹脆蹲在了地上。藍爵來回看了兩次,才在隊友詭異的目光幫助下發現蹲他背後的李尚俊。
    她咯吱咯吱笑著站起來,看著一頭大汗,臉頰微微有黑色汙漬的藍爵道:“你們剛打完球啊?”
    藍爵的目光對著李尚俊上下打量來打量去,絲毫不掩驚豔讚美道:“今天很漂亮很成熟嘛。”
    他身旁有人在問了:“喂,不介紹一下,這位是?”
    藍爵一掌托住李尚俊後腦勺往前推著邊走邊笑道:“我女兒,來,尚俊,喊他們叔叔。”
    李尚俊莫名其妙比人矮了一個輩分,跳腳地張牙舞爪,奈何就是碰不著身旁手長腳長的巨人分毫。鬧騰了會兒,便任由藍爵勾著她肩膀拖行向前。
    “你們今天是打著玩還是正式比賽?”
    藍爵正在和隊友聊天,聞言低頭回答:“四進二,十二月中旬總決賽,跟法院打,你要不要來給我助威?”
    李尚俊除了迷戀方紹行那段時間外,平時很少去參觀運動,但男爵大人開口,她怎能拒絕,忙不迭點頭道:“好啊好啊。”
    往宿舍的大路兩旁有人行道,比馬路高出約莫十厘米,走著走著,藍爵就把她帶到人行道上,她站上麵,他站下麵,又往前走了會兒,他突然側首俯視她道:“你那體育舞蹈課的舞伴還找嗎?”
    李尚俊撅嘴:“找不到!”
    藍爵逗她:“嗯,我下學期有空哦。”
    李尚俊狠狠用眼角鄙視著他,果不其然,他又開始了,搭在她肩膀上的大掌下滑摟著她手臂往他那邊緊了緊,笑得格外“虛偽”:“你穿今天這麽高的跟,我們可以在這裏練習的……”
    “哼,翻來覆去拿這兒說事,你煩不煩。”她很淡定,很淡定,很淡定。
    藍爵盯著她抽搐的嘴角雙眸絢麗,當街捧腹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