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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漂泊旅人字數:247402016年1月7日首發
    第八十八章
    山穀西麵的天空隻剩下最後一絲黯淡的灰色線條,過不了多久,當這抹灰線消失之後,整座山穀便將籠罩在黑暗當中。但令我有些意外的是,直到此刻,原先預計將落下的白雪竟然沒有出現。而且昨天這個時候,空氣中的溫度已經寒冷到讓人瑟瑟發抖的程度了。而此刻,雖然依舊感覺到寒冷,但尚在普通人足以承受的範圍之內。這讓我產生了某種疑惑。
    難道沙馬那家夥說的有錯?這山穀入夜之後並非每天都會下雪並迅速變冷?
    帶著疑問,我來到了路昭惠的身邊。此時的她終於緩過了一口氣,並在那名叫周昌的年青人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周昌看上去頂多二十出頭,麵龐之上同李敬一般,尚帶著幾分稚氣,從言行舉止方麵也同小李敬相類,顯得極有教養。
    在路昭惠確認不需要他在繼續在一旁協助幫扶後,周昌朝路昭惠點了點頭,轉過身同大嗓門、中年人那些人聚攏,彼此交談商議。
    怎麽樣?能自己走麽?不行的話,一會兒我背你。同周昌禮貌的彼此點頭招呼之後,我湊到路昭惠身邊詢問道。
    路昭惠此刻麵色潮紅,一邊喘息著,一邊輕輕搖頭道:累得快虛脫了。真的有些走不動了,看來隻能麻煩你了
    我溫和的朝她微笑了一下,正準備坐到她身邊陪她說幾句話。如果不是她一直想著影像中那些人跳儺舞的問題,並在關鍵時候提出那個建議,我們這幫人恐怕已經和那些恐怖的陰兵撞在了一起,此刻能活下來幾個人都是難料的事。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對這裏的人都有救命之恩,這裏頭也包括我。
    不過就在我剛剛挪動身體,想要坐下時,旁邊的夏薑搶先一步,直接坐到了我和路昭惠中間的位置上來。路昭惠見狀,隻是淡淡的一笑,而我則露出了幾分尷尬的神情,正打算開口向路昭惠解釋我和夏薑的關係,並向她明確我將夏薑視作妹妹的這個現實,卻不曾想,東麵山穀中心夏禹城方向猛然穿來了幾聲巨響,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天空中更接連落下了幾片閃電,好像徑直打在了夏禹城的中心位置
    見到這個情況,原本坐著抽煙,正等著大夥恢複體力然後準備出發的王烈猛的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般的神情。
    嚴平,那邊是什麽地方?難道就是夏禹城?王烈指著遠處雷電落下的位置大聲的喝問道。
    我同樣被這突然發生的變故震驚了。當即站起身子回應道。東麵的話,應該是夏禹城沒錯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這麽大陣仗?大嗓門嚷嚷了起來。大嗓門的話音剛落,遠處落雷的地點跟著發出了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那光芒僅僅隻閃耀了瞬間後便消失不見了。緊跟著那處地點冒出了一股明顯紅色光焰,便如同燃燒起了熊熊烈火一般
    大嗓門呆了一呆,接著叫喚了起來。那邊有人發射導彈?把上帝給打下來了?
    上帝你個頭!那他媽的是雷引術有人在試圖召喚天魔!林默湘,你白癡也有個限度好不!中年人之前一直和大嗓門站在一起,看上去,兩人極有可能是長期合作的朋友或者搭檔。此刻他似乎終於對大嗓門的耍寶言行憤怒了,側身重重的朝大嗓門一腳踹了過去!大嗓門對於中年人此刻的反應早有預料,身形敏捷的閃開了中年人的攻擊
    也不一定是天魔了。在傳說中,召喚夏禹城的十二墮天,也會引來天降神雷!隊伍中之前一個一直沉默寡言的瘦高個開口道。
    十二墮天能一個個的召喚麽?聽到瘦高個提到十二墮天,我連忙扭頭朝他望了過去。
    不知道,畢竟那隻是傳說而已。召喚墮天是否需要同時召喚十二個,還是可以單獨召喚其中的某一個或者幾個沒有明確的說法。古往今來,也沒聽說誰真正召喚成功過。瘦高個搖了搖頭,將自己了解的說了出來。
    嚴平,你問這什麽意思?王烈開口向我問道。
    蔡勇之前懷疑馮遠風那些人這次前來夏禹城的目的就是為了召喚十二墮天!不過,那些人拐騙來的六男、六女十二個人當中,現在有三個被我還有德國佬他們給帶出來了。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應該沒有充足的祭品可供一次性對十二墮天進行獻祭。所以我才會問那個問題了。
    聽到我的話,瘦高個皺著眉頭回答道。原來如此。雖然是否能夠隻召喚一個或者幾個,傳說中沒有詳細說法。不過幾乎所有傳說中都明確的說,召喚夏禹城墮天需要準備六男、六女做祭品。少了三個的話,這還能不能召喚,真就不好說了。
    王烈眯著眼睛,注視著遠處閃耀著紅光的地點觀察了片刻。斬釘截鐵道不管那邊的家夥再做什麽,很顯然,他們現在已經開始了!看來我們原本的計劃需要改變下了。說到這裏,王烈抬頭望著大嗓門那幫人開口道:覺得不在狀態,需要休息的,跟著嚴平走。他會帶你們設法去找蔡勇他們,趙中原那個老家夥好像也和他們兩個再一起。其他想跟著我現在就過去找那些人麻煩的,跟著我走!
    那當然是跟著你過去找那幫人麻煩了!我來這是幹啥的?不就是找那幫混球麻煩的麽!大嗓門林默湘裂開嘴大聲嚷嚷了起來。中年人、瘦高個、周昌等人也都或者出聲,或者用動作表明了要跟王烈一同前往的意向。
    王烈對於眾人的反應頗為滿意,但隨即注意到了我身邊的路昭惠,看了看我還有夏薑後思索了片刻,扭頭望著周昌道。阿昌,你就別去了。嚴平一個人要照顧兩個女的,恐怕有些力不從心,你留下來和他一起,保護路女士一塊去找蔡勇和路女士帶來的那些雇傭兵。匯合之後,如果蔡勇和傑克弗雷德他們兩個要來,你再和他們一塊跟過來。王烈的言語中沒有提到夏薑,因為他很清楚,現在我出現了,夏薑肯定會黏在我的身邊,跟我一同行動了。
    雖然我此刻也非常想跟著王烈一起,趕往夏禹城看個究竟。但想著必須優先保護路昭惠的安全,因此我此刻也隻有服從王烈的安排了。另外,夏薑這個靈女可曾經是李勇那些人想要抓捕的目標。要我跟著王烈一塊去,夏薑必然會跟隨。我並不懷疑王烈絕對有能力保護夏薑,但假如王烈分出精力保護夏薑的話,難免在和那些人對抗的過程中投鼠忌器。如此看來,不管怎樣,我現在都不適合陪著王烈一同行動。盡早找到德國佬那幫人與之匯合才是正確的抉擇了。
    確認了這些之後,我立刻彎腰將路昭惠背到了自己的身上,夏薑見狀,當即露出了不滿的神情,但隨即在王烈目光的凝視下選擇了閉嘴。周昌則依據王烈的要求陪同在了我的身邊。我們一行四人隨著沿著懸崖絕壁,朝著之前過來的路線沿著西南方向搜索前進。而王烈則令著其他人員,朝著遠處夏禹城所在的方向快速奔行而去
    你確定要往回走麽?路昭惠趴在我的肩膀上開口詢問著。
    嗯,剛才我估算了一下冒紅光那邊同我們所在位置的距離,大概有差不多兩、三公裏左右。我記得沙馬在地圖上標記的那個絕壁洞窟的位置是在這邊圓弧的西南底部,已經接近正西邊弧線的位置了。所以,我們現在往回走去找那個洞窟應該是沒錯的。
    希望你的估計沒錯了!路昭惠此刻是真的非常疲憊了,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有氣無力的說道。而跟在我們身側的夏薑見到了她和我如此親密的態度,眼眶一紅,當即露出委屈的表情。路昭惠注意到了夏薑的狀況,隨即朝著夏薑露出了友善的微笑。不得不說,女人之間的感覺存在著某些男性難以理解的奧妙。夏薑似乎是從路昭惠的眼神中讀出了某些含義和內容。臉上委屈的樣子略略有所舒緩,並對路昭惠也回報以微笑。
    真是抱歉啊!因為我,你們兩個都沒辦法去那邊幫忙。我真的就是一個拖累在用表情緩解了和夏薑之間關係後,路昭惠歉意的望著跟在一旁的周昌開口說道。
    周昌搖了搖頭道:話不能這麽說。路女士,要不是你急中生智,想出了跳儺舞的辦法。我們這些人恐怕早都被那些陰兵砍成肉醬了。就憑這點,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也是我們必須要優先考慮的了。
    聽到周昌如此識大體,路昭惠對這年青人產生了一定的好感。隨即同周昌隨意的攀談了起來。我則不時的加入兩句,說著說著,便走出了差不多一公裏左右的路程。
    天雖然已經完全黑了。但夏禹城方向那邊異常耀眼的紅色光芒卻在一定程度上照亮了整個山穀地區,我們也得以借助那紅色的光線能夠看清這一路走來絕壁的大致情況。走著走著,周昌注意到了絕壁某處位置上出現了幾個凸起的岩石,抬頭發現上麵的地方也有突兀的岩石和以及凹陷部並一直朝上延伸。
    嚴哥,你說的應該就是這裏了吧?周昌隨即招呼著我確認了起來。
    我抬頭觀察了一陣,感覺上麵雖然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這岩壁和沙馬之前描述的情況類似,隨即點頭道。應該就是這裏了!奇怪了,上麵怎麽這麽安靜?他們是沒發現我們過來了麽?
    我對此產生了一些疑惑。夏薑也不說話,一躍而起,踏著向上延伸的那些岩石和凹陷處三兩下便竄到了上麵。跟著便又見到這丫頭從上麵躥了下來。對我們連比帶劃的說道:上麵有洞洞很大沒人有物!
    沒人?有物?
    我楞了楞,隨即反應了過來,夏薑說話到現在還保留著部分名詞使用文言文的習慣。所謂的有物應該是說裏麵有什麽東西才對。同時心裏猛然間湧起了某種不祥的感覺。想到這裏,我當即將路昭惠從身上放了下來,讓周昌留下照看後,利用那些石塊和凹陷下去的踩踏點,努力的攀爬了上去。
    十來米的高度,放到其他地方,差不多就是四層樓。總算我當兵那陣子的底子還沒被我敗光,雖然爬的極為辛苦,但我終於還是順利的爬到洞窟所在的位置,跟著鑽了進去。
    拿出隨身的打火機,接著微弱的火苗光亮,我大致看清了洞窟內的情況,並立刻得出了結論。
    奇怪了,從地麵殘留的那些食品包裝那堆熄滅的柴火堆還有其他的廢棄物來看,他們應該順利進入這裏躲避血雨了。可怎麽現在一個人都不在了?
    此時,夏薑又一次進入了洞窟。對她而言,在這十來米高的絕壁上下來回實在是非常輕鬆的事情。見到我站在洞口發呆,她伸手將我拉到了洞窟盡頭的位置。
    眼前,一個寬、窄大約一平米的裂口出現在了洞窟底部的石壁上。看到這個裂口,我方才反應了過來。
    這恐怕便是沙馬所說的,同絕壁中某個洞窟相連接的薄弱處了。看來沙馬那些人進入這個洞窟之後,便立刻設法破開了這片石壁,打通了裂口,隨後集體進入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熄滅了手中打火機,站在裂口前考慮了起來。進?還是不進?此刻的我異常的猶豫。很顯然,包括趙中原、周靜宜在內的所有人員在破開這裂口之後,全都選擇了進入這裂口,並試圖找尋逃離這片山穀的通道。他們人多,足有三十多人,而且隨身攜帶了相對充足的補給物資。無論這個山洞能否通往外麵,他們都敢於深入一試!
    我這裏隻有四個人,此刻我和路昭惠身無旁物,夏薑看上去空著雙手,啥都沒帶。周昌隨身貌似帶了一些飲水和補給物資之類,但明顯很少,恐怕隻夠他個人使用。而且他現在隻是按照王烈的指示護送我們前往此處而已,在確認我們安全之後,他很可能會立刻轉身前往追蹤王烈一行人。在這種情況下,我應不應該帶著路昭惠和夏薑進入眼前破開的這個山洞去試圖追趕周靜宜等人?
    這山洞能不能通往山穀之外沙馬自己都是不知道的。裏麵究竟有多深?有沒有岔路?岔路多不多等等,這些也都不得而知。要是裏麵岔路眾多,有如迷宮。那我帶著路昭惠和夏薑進去,若沒有補給品的補充,一旦困在了裏麵將是非常冒險的
    猶豫了一陣,我始終拿不定主意。但想著,這洞窟裏麵至少比山穀中要安全一些,假使外麵下雪,突然降溫,這裏也比外麵暖和。隨即還是決定,設法先把路昭惠弄上來再說了。
    確定了這點後,我把主意打到了夏薑身上。背著路昭惠走了這麽遠的路,我自認為已經沒有能力下去再把路昭惠背上來了。而夏薑的力氣我是清楚的,根本就是個女金剛。而且憑借她的平衡和跳躍能力,把路昭惠抱上來應該是沒問題的。所以我隨即扭頭朝夏薑比劃道:你能把下麵那個女人抱上來麽?
    夏薑側著頭,思考了一陣。雖然教了她不少的現代語言,但她對這些現代語言的理解程度還不太高,簡單的沒有問題,長一些的,她就需要理解一陣才能明白意思。因為她對語序的認知,很多方麵還停留在古文的那種狀態。
    過了一陣,估計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後,臉上露出了不滿的神情,但注意到我異常認真的表情後,還是轉身從洞口跳了下去。我則再次打燃了打火機,查看起了眼前石壁裂口的情況。
    看了看裂口邊緣的燃燒痕跡,我意識到,我製作的那罐鋁粉炸藥派上用場了。謝征南那些雇傭兵玩炸藥應該比我更為擅長,從現場來看,他們應該在鋁粉內還添加了一些其他的物質,增加了炸藥的爆炸烈度。所以,似乎隻使用了少量的藥量便炸裂了這層石壁。
    聽到洞口傳來聲響,我轉過身,見到夏薑撅著嘴抱著路昭惠進入了洞窟。跟著周昌也爬了上來。見到洞窟的狀況,兩人都有些詫異。我則將我的推測告之了兩人。
    現在情況就是這樣。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就在這裏等待、隱蔽。等王烈他們處理完了他們的事情後,跟著他們匯合後再設法離開這裏。二麽,就是進入洞穴,看能不能追上趙大師他們
    我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柴火灰燼邊翻弄了兩下後繼續分析道。柴火堆已經徹底涼了,這說明他們進去的時間不算短了
    如果洞窟不通的話,他們應該會原路折返吧?進去那麽長時間都沒出來,他們會不會已經找到離開山穀的通路順利離開了呢?路昭惠眨了眨眼詢問道。
    有這可能吧。雖然沙馬說她並不確定這裏麵這條隱藏的山洞究竟能不能通往外麵。不過她在這山穀裏熬了整整十一年,這山穀的情況以及山壁的走向這些,她應該非常熟悉並仔細考慮分析過了。否則也不會向我們提出炸開石壁走這山洞的建議的。
    趙中原和唐先生可是老油條,無論人生閱曆還有經驗這些都異常豐富。同行的賀強、豹子是盜墓賊出身,對於各種洞穴、坑道等等有著天然的敏銳感覺。現在很明顯,他們都選擇了按照沙馬的建議進入洞穴內尋找通道,這說明他們也認為沙馬的判斷是有一定可能性的。所以此刻,我對於路昭惠的詢問給予了較大程度的肯定。
    路昭惠點了點頭,扭頭望向周昌道。小昌,你覺得呢?嚴平的這兩個建議,你會選擇哪個?
    因為一路交談,路昭惠現在同周昌也熟悉了。所以在對他的稱呼上也發生了變化,稱呼其小昌算是也將周昌認成了子侄輩。而且在交談中,兩人意外的發現,周昌家中的一位長輩女性竟然和路昭惠還曾經有過一些來往,這就更坐實了周昌小輩的現實。
    周昌摸著下巴,低頭思考了一下誠懇的說道:路阿姨,你要征求我意見的話,我倒認為,如果這山洞真能通往外麵的話。你和嚴平哥還有夏薑最好跟著進去,盡早設法離開這山穀為好了。不瞞您說,王烈這次召集我們這些人過來,那都是跟我們簽了生死契的。人要沒死完,活著的人要負責照應死者的親戚和家人。因為這趟行動非常危險了。這麽跟您說吧。我們這些驅魔師正常情況下都是對付鬼魔妖怪的,但實際上,我們的那些手段要用在殺人這些方麵,那是非常可怕的。所以,驅魔師之間的鬥法對抗死人是常有的。這次我們要對付的李勇那些人中間據說很有幾個高手。即便王烈坐鎮,能不能達成預定目的,都是說不準的事。所以,王烈他們最後能不能回來找你們然後一塊離開也都是無法預計的事情了。與其在這裏等,倒不如盡早逃離這山穀,才是真正安全的。
    我聽到這裏,心裏突了一下。周昌此時說的這些有些出乎我的意外。在我看來,隻要對手不是那成千上萬無窮無盡的陰兵大軍,憑借王烈的實力,還有什麽麻煩是搞不定的?但從此刻周昌提到的生死契來看,王烈自己恐怕都對這次要對付的對象存了幾分忌憚。並預先給自己備好後事了
    難道他們中間有人能跟兩儀對抗?我皺起眉頭向周昌詢問道。
    周昌點了點頭,正色道。王烈的兩儀從某種程度上講,算是我們這行裏無敵的存在了。能夠與之對抗的頂多四、五種能力而已。不過據說李勇他們那邊至少就有一個。兩、三年前,那個人同王烈碰過一次。王烈略占上風,但卻也沒能力幹掉對方,結果讓對方全身而退了。李勇那邊和那個人實力接近的據說還有兩個,這三個人自稱隱世三宗。王烈根據同他交過手的那個家夥的實力推測,單挑,他應該能占上風,但要三個都撞上,他也隻有落荒而逃的份
    三宗?裏麵是不是有一個被人稱為學宗的?我想起了在山穀入口外石壁周圍聽到的馮遠風和肖天交談的內容,忍不住開口向周昌詢問起來。
    學宗?大概吧?因為我們這些人中,就隻有王烈和這三宗的其中之一撞過臉。從我們搜集到的情況來看。這三宗確實都是以某宗作為自己的名號的。原因麽,無非就是想告訴別人,他們都是大宗師的身份,很厲害。不過具體都叫什麽宗我們也都不知道了。因為三宗是他們那個團夥中地位最高的存在。在某些程度上很像某些邪教的教主,他們那個團夥的普通成員隻知道他們的存在,真正接觸過的,也沒多少了。周昌不確定的回答道。
    我皺起了眉頭。思考了一陣,我站了起來,對路昭惠說道:阿昌的建議有道理。他們到現在都沒有從裏麵出來,可見這通道很可能就是通往山穀外麵的道路了。路昭、昭惠。你現在休息的怎麽樣?可以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
    聽完了周昌的講述,我不由得對王烈他們的舉動產生了嚴重的擔憂。就我個人而言,我非常想立刻轉身和周昌一塊趕去夏禹城給王烈搭把手幫忙。但在這之前,我必須確保路昭惠的人身安全,當然還有夏薑。對於周靜宜,我此刻倒不是太擔心,她跟著趙中原那些人在一起,安全性肯定比現在路、夏兩人要高。此刻的我很有幾分無奈,這一刻我忽然產生一種英雄無奈是多情的感慨。現在的我,放不下心的就是這幾個女人了,但偏偏這幾個人最讓我掛念的女人還都陷入了眼前的困境當中。因此,我做出了決定,不管怎樣,先把她們都弄出這該死的古怪山穀再說,隻要確認她們都安全了,我再返回來找王烈。
    路昭惠對於王烈等人的情況了解不多,我和周昌交談時,她隻是淡淡的聽著,見我起身提議出發,也沒表示反對,跟著站了起來。我扭過頭對夏薑道。夏薑,進去,開道!
    夏薑之前見我對路昭惠的關心超過了她,顯得有些氣悶,一個人跪坐在一邊嘟著嘴聽我們說話。此刻見我招呼她,並給了她明確的行動指示後,一雙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帶頭鑽進了裂縫當中。我扶起路昭惠隨後進入,接著周昌也跟了進來。
    我楞了楞。轉頭問他道。怎麽?你不打算去找王烈他們麽?
    周昌點了點頭道。我還是陪著你們,先確定把路阿姨送去安全的地方了!而且王烈剛才交代我的你也都聽到了。我一個人趕過去幫忙也增加不了他們多少力量,陪著你們,應該找到傑克弗雷德和蔡勇,帶著他們過去,估計能增加不少我們這邊的勝算吧。
    見我認可,周昌從背包裏取出了手電,照亮了洞穴。我們四個人隨即朝著山腹伸出的通道進發。
    原本我很擔心這洞穴當中會出現大量的岔路,但一路走下來後發現這種擔心有些多餘了。岔洞不是沒有,但都很淺,長的也不過七、八米的樣子,短的更是用手電光一照便能看到底。再加上前麵開路的是夏薑,當初從水路從囚籠逃脫後,這丫頭可是一個人便走通了雲霄山的溶洞迷宮,還順道替我指明了正確的逃生通道,現在這樣的洞穴對她而言更是輕車熟路。當意識到後麵的我們走錯岔洞時,這丫頭便會在前麵立刻出聲示意我們跟著她步入正確的通道。
    隻是這通道的路線讓我感覺有些旋繞。剛進來的時候,我還能憑借進入時對方向的認定判斷個大概的東南西北上下左右。結果走了十多分鍾後,我便徹底喪失了對方向的判斷。一開始感覺是在旋轉的朝上,跟著又好像開始下坡,最後,究竟是在朝上走,還是朝下走,我也弄不清楚了。
    一開始洞穴的通道頗為狹窄,頂多隻能兩人並排,但越走,洞穴的直徑越大,又行進了十多分鍾,我們一行四人竟然進入了一個頗為廣大的溶洞當中,忽然之間,我的心連續的劇烈跳動了幾下,便如同有人用電擊心髒起搏器忽然給了我一下電擊。
    一般情況下,心髒劇烈跳動會讓人無端產生一種恐懼的感覺。但眼下這劇烈跳動的感受卻並非如此,在恐懼之中,我竟然隱約產生了某種期待一般。一直被我攙扶著行走的路昭惠意識到了我的異常,轉頭朝我望了過來。
    嚴平,你怎麽了?身子忽然顫抖了一下?
    我低著頭,回味著剛才那一瞬間不可思議的奇特感受,開口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剛才忽然心跳瞬間加快了一下。難、難道是對危險的第六感預兆?
    聽我如此說,周昌連忙將手電光朝著更遠處的位置照了過去。手電光柱掃到的位置隻看到一片黑暗還有就是地麵突起的幾根石筍而已,除此之外,並無異常。
    周昌皺了皺眉,扭頭望了我一眼,顯然對我此刻的那種第六感反應非常的不以為然。
    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向周昌形容我剛才的那種感受時,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夏薑哪裏去了?
    這丫頭在前麵探路、開道。即便不出聲糾正我們三個人錯誤的行走路線,也會時不時的弄出些聲響以彰顯她的存在。可從進入這片寬大溶洞通道之後,到現在起碼三、四分鍾的時間了,這丫頭始終悄無聲息
    夏薑是靈女,很多方麵都體現出了於常人不同的體質。她是否真的長生不死,在鳳凰山囚籠內生存了兩千多年這點,我和韓哲至今無法確認。因為至今為止,和她做複雜一些的語言交流都很困難。所以韓哲也就放棄了在近期內就這個問題同她交流的打算,而決定等她徹底熟悉了現在的環境、生活,並能同我們正常交流後,再探究那個問題。但她的一些超乎常人的能力卻已經得到了我們兩人的確認。除了力量、速度、彈跳力這些方麵外,這丫頭的視力便是其中極為明顯的一項。她能夠夜能視物
    這一點上,她甚至比王烈還厲害。王烈表麵上也能在黑暗中看清周邊的環境,但那必須在有一定光源的情況下,從某種意義上講,王烈的眼睛倒是非常像夜視儀當中的微光夜視儀,便是能將微弱的光線盡可能的放大,使他能夠看見東西。而夏薑則更厲害,即便在完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她都能看清周圍的一切。這一點上,我和韓哲是確認過的。當然,韓哲也懷疑這丫頭是不是和蝙蝠一樣,擁有超聲波探測的能力。不過懷疑歸懷疑,韓哲也不可能真的把夏薑當試驗品一樣來研究,所以這也隻是韓哲的猜測。
    猜測歸猜測,夏薑在黑暗中能清晰的了解周圍的一切狀況是肯定的。所以,我才讓她在最前麵探路開道。想著就是有她在,無論什麽情況,她都能提前預警和招呼的打算。可現在倒好,這丫頭此刻竟然忽然消失了,居然連一點預兆和聲響都沒有
    周昌聽到了我的嘀咕,也猛的反應了過來。對、對啊夏姑娘哪去了?
    第八十九章
    路昭惠眨了眨眼,開口推測道:這邊這段通道這麽寬,又隻有一條路線,她會不會衝到更前麵的地方去了?
    那我們走快點。覺得路昭惠說的有道理,我連忙拉著路昭惠向前加快了行走速度,卻沒曾想,剛剛走過那幾個石筍的旁邊,腳下便踩了個空,整個人一屁股坐了下去。跟著便感覺身子順著一個角度極陡的坡道快速的滑了下去
    路昭惠受我牽連,跟著我一塊也滑了下來。總算我一直注意著她的狀況,在下滑的瞬間,及時用力把她的上身撐了起來,才沒讓她直接摔個前滾翻。
    該死的沒想到這裏竟然有個如此陡峭的斜坡!看來夏薑剛才就是到這裏沒注意滑下去了意識到這點後,已經晚了。我隻能竭力的將路昭惠的身子拽到了我身邊,和她一起維持著下滑時腦袋朝上的姿態。同時任由身體順著斜坡不斷向下滑行。
    滑行了十來秒,坡道陡然變窄。我和路昭惠的身體一下進入了一條窄小的下滑洞穴之中,路昭惠倒也幹脆,發覺此刻的通道狹小後,直接撲到了我的懷裏同我抱在了一起。通道下麵雖然是光滑的石坡,但頂部卻不時能夠感覺到有凸起的石塊。抱著路昭惠平躺著下滑,能確實避免我們兩人不會碰撞到這些石塊
    也不知道這斜坡洞穴究竟有多長。但又滑行了一小段時間後,我和路昭惠原本慌亂緊張的心情也終於鎮定下來了。路昭惠把嘴湊到我的耳邊說道:怎麽辦?難道我們就這樣順著滑下去?
    其實她不說,我剛才便已經進行過了嚐試,便是伸手試圖止住我們下滑的趨勢,但接觸側麵石壁的同時我意識到了不可能。因為手觸之處,我能感覺四周的岩石便如同抹了油一般的滑溜,單靠手的摩擦反作用力根本無法止住我們兩人此刻下滑的趨勢。
    我對此也毫無辦法,正打算開口安慰一下她時,忽然見到眼前一亮。
    窄小的滑洞似乎到了終點,我慌忙調整姿勢,將路昭惠的頭緊緊的按在了我的胸口。剛剛完成這個動作之後,我便感覺身體騰空,借著下滑的慣性被拋出了那條狹窄的洞穴。
    在閉著眼睛情不自禁發出了大聲的喊叫後,僅僅片刻,我便感覺屁股撞到了某個物體上麵。這物體並不如何堅硬,甚至還能感覺到些許的彈性,同時減緩了我和路昭惠飛出的慣性。也因此,我居然得以抱著路昭惠順利的滾到了地麵。
    為了降低衝擊,在感覺接觸地麵的瞬間,我再一次調整了姿勢,抱著路昭惠在地上連續的打了幾個滾。
    確認安全著地後,我鬆開了懷裏的女人,支撐著,暈頭轉向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結果一睜眼,便見到眼前米許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恐怖的骷髏頭
    我在驚恐之下連連眨眼,才發現,那骷髏頭還不能叫骷髏,因為上麵貌似還附著著一層薄薄的肌肉組織,而且黑漆漆的眼眶當中,還閃現著某種藍幽幽的光芒。同時一股似曾相識的惡臭傳入了我的鼻子當中
    僵屍我猛的反應了過來。
    僵屍機械的從地麵爬了起來,似乎注意到了我和路昭惠,跟著張開了滿是烏黑牙齒的大嘴,朝著我們撲了過來。我本能的將手伸到了褲子口袋,想要掏槍,結果卻摸了個空。褲兜的那支手槍竟然不翼而飛了。
    糟糕,應該是剛才滑下來的時候從口袋裏掉出去了意識到這點後,我像傻子一樣呆立在了當場。
    就在僵屍的牙口距離我的臉隻有幾十公分的瞬間,我聽到了周昌的爆喝聲:孽畜安敢!
    接著我的眼前一花,僵屍頭的側後麵被某種物品準確命中,在爆裂中被炸掉了大半。
    喀拉、喀拉
    被炸掉了半個腦袋的僵屍嘩啦一下癱倒在了地麵。其側麵後方出現了周昌的身影,他紮著馬步,身體還在劇烈喘息著。顯然是剛剛在地上站穩身形。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也顧不上向周昌道謝,轉過扶起了路昭惠。這女人此刻剛剛才回過神來,竟然都不知道她和我剛剛差點便遭到了僵屍的攻擊。
    在確認了路昭惠沒事後,我方才有精力觀察起了我們此刻所在的環境
    依舊是一座巨大的洞穴,但其麵積和高度超過了我以前到過的任何洞穴。洞穴當中四散著數堆尚在燃燒的火堆,火堆照亮了洞穴內的情景。再一看那些火堆中燃燒著的物體,我才震驚的發現,火堆當中竟然全部都是人形的骸骨。而在遠處的洞穴邊緣,能夠清晰的看到零零散散的幾具僵屍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正在轉圈晃悠著。看了看地麵上被周昌幹掉的僵屍骨骼和洞穴上方三、四米高度的那個洞口我弄清了剛才的情況。
    感情我和路昭惠從洞口滑落出來後,我竟然順著慣性一屁股直接撞上了這隻僵屍。這僵屍被我撞翻在地的同時充當了我和路昭惠的減速器。它跟著站起來就想咬我,卻被追著我和路昭惠一塊滑下的周昌及時出手給滅殺了。
    我在觀察環境的時候,周昌也緩過了氣。從他的姿勢來看,他應該是在滑出洞窟的瞬間及時調整了身體姿勢然後硬生生的站落到了地麵。從他依舊還在微微顫抖的雙腿可以判斷,這衝擊力夠他難受一陣的了。周昌看了看情況後,表情平靜。看樣子,在我們前麵有人已經出手把這些行屍走肉清理掉大半了。
    對於周昌的推斷,我點了點頭。假設沙馬等人走的路線和我們一樣的話,那麽想必之前到達這裏的便是他們那幫人了。他們那幫人裏可是有趙中原這個大師級的高手坐鎮,再加上唐先生、德國佬、蔡勇那幾個家夥,此刻洞穴當中活動的這些隻知道依靠本能活動的低等僵屍自然不被他們放在眼裏了。而且看上去,他們幹的極為從容,除掉了大堆僵屍的同時,還有時間把僵屍骸骨堆積成了幾堆,然後集體焚燒
    路昭惠也是經曆過鳳凰山囚籠的人,清醒過來後,對於遠處依舊還在活動的那幾隻僵屍並未流露出任何的擔心和畏懼。畢竟,她見過的屍傀,比起這幾隻僵屍可要厲害太多了。意識到我們三人都安然無恙後,隨即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身上,顯然在征詢我對接下來該如何打算的建議。
    透過火光,我注意到洞穴遠處某個位置有個黑乎乎的黑洞,應該是通往其他地方的洞穴入口。不由的再次思考了起來。
    夏薑顯然並不在這座洞穴當中。也不知道是她根本就沒有從上麵滑下來,還是已經跑到前麵的洞穴裏麵了。至於那幾隻仍在活動的僵屍,我不認為它們能對夏薑構成任何威脅。夏薑在李子坪哪裏是如何收拾僵屍的,我是看的一清二楚。那幾隻僵屍對於夏薑而言,根本就是吸取陰氣的點心。
    我抬頭望了我們滑下來的洞口,確認不可能順著再爬上去後,走到最近的一片火堆旁,用腳從裏麵勾出了一截燃燒著的僵屍腿骨,拿起來充當了火把。
    周昌的手電雖然也能照明,但照射範圍有限,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沒看清腳下的情況一腳踩空帶著路昭惠滑了下來。此刻既然有現成的火把,我自然決定利用起來。而僵屍骸骨上可能殘留的屍毒,我倒並不介意。韓哲曾經明確告訴過我,僵屍的屍毒從某種意義上講有些類似於普通病毒,高溫焚燒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消除屍毒極其毒性。古代民間對付僵屍最有效的方法便是直接用火焚燒。焚燒過後的骨植和普通死人的骨植便沒了區別。
    也不知道夏薑究竟有沒有和我們一樣掉下來了,但是現在就算我們想回,也回不去。隻能一條路走到底了。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趙大師他們應該就在前麵開路,他們走過的地方,就算還有類似於這些僵屍之類的髒東西,估計也會被他們清理過一遍了。所以,追上他們之前,我們應該不會碰到什麽太大的危險吧。舉著腿骨火把,我扭頭將我的想法告之了周昌和路昭惠。
    周昌點頭同意後,徑直走到了最前方。我繼續攙扶著路昭惠,跟在了他的身後。
    僵屍天性怕火,因此剩餘的那幾隻隻敢在洞穴的邊緣活動。我們一行三人則從火堆當中穿過順利的進入了新的洞窟當中。
    因為擔心再次出現斜坡或者溝壑的情況,進入洞穴通道後,周昌非常注意地麵的狀況。結果沒多遠,便發現了地麵又出現了一具僵屍的遺骸。這具僵屍身、首分離。頭骨上的肌肉組織已經徹底幹涸,露出的骨質部分則略略有些泛白
    周昌彎腰觀察了片刻,臉上露出了費解的表情,自言自語道。見鬼,這隻死的好奇怪。被幹掉的同時,居然被抽幹了體內的陰煞氣
    聽到周昌如此說,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此刻我已經確定,夏薑恐怕就在我們的前麵了。周昌看到現在這具僵屍骸骨的情況感到費解是正常的。因為沒有任何驅魔師會像夏薑一樣,在滅殺了僵屍之後還吸取僵屍的陰煞氣息了。
    我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釋道:應該是夏薑幹的!p。她幹掉的僵屍死後變成這樣是正常的。
    周昌聽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樣啊?之前一直沒見她出過手,原來是深藏不露啊!我之前還以為她不懂術法,隻是身手敏捷呢!
    聽周昌如此說,我呐呐的笑了笑。很顯然,王烈並沒有告訴他們這些人夏薑的真實身份,畢竟,按照韓哲所說。靈女似乎擁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古代一直被各種各樣的野心家以及別有用心者所垂涎、覬覦。雖然周昌這些人都是王烈招募來的擁有一定正義感和責任感的驅魔師。但也保不定他們當中有人再知道了夏薑是靈女之後去打夏薑的主意了。
    這條洞穴通道並不是太長,我們三人又走了三、四百米後,眼前出現了岔路!我們三人望著眼前幾乎完全相鄰的三條相對窄小的山洞岔路犯了難。
    走哪條?左、中、右?路昭惠先看了看我,跟著又望了望周昌。周昌有些遲疑,拿著手電分別照了照三條通道,這一照,就照見最左邊通道裏麵兩、三米的地方竟然又發現了一具僵屍的骸骨。我打著火把走近一看,便立刻決定了接下來的路線:就走這條!
    路昭惠有些疑惑,倒是周昌立刻便明白了我如此決定的原因。路阿姨,這具僵屍和剛才那具一樣,身、首分離,想必也是夏姑娘幹掉的。這僵屍在這邊路口,夏姑娘極有可能走的就是這條路。這路對不對我們先不考慮,不過把她找回來確實是有必要的!
    路昭惠此刻自己也是沒主見的,見我和周昌做出了決定,隨即跟著我們拐進了這條通道當中。
    繼續向前行走了數百米,我們順利走出了這條山洞,看清外麵的情況之後,路昭惠禁不住脫口而出:這是什麽地方啊?太美了
    也難怪路昭惠會發出如此的感歎。因為就連我和周昌都被眼前的瑰麗景象所震撼了
    眼前又是一片廣大的空間區域。從兩側的石壁以及頂部垂下的鍾乳石判斷,這還是一個巨大的溶洞洞穴。但關鍵是這洞穴真的太美了。
    這座洞穴四周和頂部密布著散發出紫色光線的某種透明石材,導致整座洞穴都被籠罩在一片柔和的紫光當中。那些伸出石壁的石柱以及倒垂的鍾乳在紫光的映照下呈現出了五顏六色的色彩,若僅僅是如此倒還罷了。關鍵是,洞窟的地麵上竟然看不見堅硬的岩石和地麵,卻長滿了不知名的小草,草地上竟然還能零星見到一些正在開放的黃色小花。一條小溪從草地中央穿過整座洞窟配上光線,便如同一幅色彩濃鬱的草原油畫一般。
    路昭惠滿心歡喜,便想直接衝到草地上去,我扔掉了手上的腿骨火把,一把拉住了她,向她搖頭道:天反時為災、地反物為妖!你不覺得,這裏突然出現這麽一片舒服漂亮的草地有些不正常麽?
    聽到我這樣說,周昌當即表示了讚同。嚴平哥說的沒錯!這裏沒有陽光,根本不適合植物生長,就算是苔蘚之類的,也無法長期存活。我大學學的是農學,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路昭惠反應了過來,望著眼前美如仙境一般的場景不可思議的說道:難、難道這些都是幻覺?
    不一定是幻覺了,但總讓人難以置信。你們等等周昌再次從他的腰包裏掏出了兩張黃紙人,揚手拋了出去,紙人落地之後,手撚法訣,低聲嘀咕了一陣,跟著翻轉手指,跺了跺腳,嘴裏喝了聲疾
    十多秒後,黃色紙人被一股不知哪裏來的氣流一下吹了起來,飄到半空之後,紙人散發出了淡淡的黃色光芒,片刻後,以紙人為中心,光芒逐漸凝聚成了兩個半透明的人形。大小同真人類似,穩穩地站在了地麵。如同那些陰兵一樣,人形的相貌模糊不清,僅僅隻能隱約看出人形的周身似乎披掛著古代的鎧甲,手中拿著刀劍和盾牌。
    周昌伸手朝草地中央一指,口中發出指令。探
    兩具半透明的人形武士隨即踏上了草地,向著草地中央位置走去。我們三人的視線跟隨著透明武士的位置移動,透明武士行動速度同常人無異,但行走步幅卻小了許多,數十米的距離,他們走了接近一分鍾方才到達了草地的中央位置。
    這就是符兵?望著兩具透明武士,我忍不住開口向周昌確認道。
    周昌點了點頭,謙虛的回應道。符兵行動有些慢,正常對付妖魔時不是太實用。遠沒有符籙之類來的方便,而且製作過程頗為繁雜,維持形體時間短。我平時也不大用的。用來探路、預先攔截什麽的,有時還是能起點作用。畢竟是家傳的技藝,總不能在我這代手中失傳了。倒是讓嚴平哥見笑了。
    不、不,我覺得這玩意兒挺實用的。比我一個朋友的什麽活屍方便。他那些活屍,平時都不敢帶出門。你這符兵,至少攜帶方便的多了。
    活屍?塑魂師製作的活屍麽?那是兩回事了。真就戰鬥力而言,半妖製作的活屍比我的符兵可要凶的多。符兵凝結的這種半透明軀體脆的很,遭到重擊就會破碎消散。碰到天賦強悍的活屍,幾百個符兵也未必對付的了一個。不過就攜帶方便來講,你倒是沒說錯。活屍那東西,確實不方便帶來帶去了。說著,周昌皺了皺眉,望著站立在草地中央的符兵嘀咕道。怪了,沒什麽異常啊!難道說這真的就是一片草地而已?
    聽到周昌如此說,我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伸腳踏上了草坪。之前符兵前進時,我注意到草地上還零零散散的分布了幾塊岩石,那些岩石的部分似乎都經過了打磨,平整的石麵上似乎雕刻著浮雕。
    見我走入草地,踩踏了兩下並無異狀後,路昭惠也立刻跟著走了進來。周昌見到我們兩人在草地上又走了幾步確定沒有異常並不是什麽幻覺後,終於也跟著走了進來。接下來,我們三個人的目標一致,不約而同的都走到了最近的那塊岩石旁,觀看起了岩石平麵上的浮雕。
    看清浮雕內容後,周昌有些扭捏的朝後退了兩步。而我和路昭惠卻彼此對視了一眼,眼神中一是驚詫,二則多少帶了些曖昧的意味。
    因為石刻上的浮雕,竟然是一幅標準的男女交媾圖!想著之前不久,我們兩個剛剛做過這浮雕上人物正在做的事情,所以我們彼此的視線當中自然存在了某些不需要言語解釋的內涵。而令我和路昭惠驚詫的則是,這浮雕上的男女比例明顯同普通的交媾春宮圖不一樣,女性身體豐碩偏大,男性身體纖細偏小。看上去分明是一個剛剛發育不久的小男孩在同一個成熟豐滿的女性性交
    而且浮雕上人物的造型讓我和路昭惠不約而同的想起了當初從鳳凰山囚籠那座石碑下起出的帛畫圖案。
    就畫麵人物的外形來看,兩者極為接近。隻是帛畫上的人物隻看的見形體,卻看不見具體表情。而眼前浮雕的圖案則要細致的多,人物的五官神情都雕刻的惟妙惟肖。
    男孩眉目清秀,表情迷醉,跪在成熟女性的兩腿之間,雙手抓著女性的雙乳,下身的陽具半截已經插入了成熟女性的陰戶當中。成熟女性長發披肩,麵容圓潤,五官豔麗,雙眼微張,嘴角微張含笑,顯得妖媚誘人,她躺在男孩身前,上身仰起,雙手按在男孩的頭頂似乎正在撫摸,下身雙腿大大的岔開,仿佛對於男孩的插入極為期待。
    浮雕雕刻的極為細致精巧,男孩的生殖器包括陰莖,陰囊都分毫畢現。女人同樣,除了女陰部位的各個褶皺,甚至連女人乳頭旁微小的凸起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這、這浮雕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對了,我送給靜宜的那幾幅帛畫,上麵好像就是類似的圖案了。哦,我忘記了,你應該沒看過那帛畫上的畫吧?路昭惠和我看著浮雕,終於覺得還是要說些什麽,隨即主動開口提到了帛畫的事情。
    不過很顯然,她並不知道周靜宜手頭的帛畫已經被人搶走了。也不知道,我曾經從周靜宜發出的手機招買廣告上看到過那幾幅帛畫的真容。
    對於路昭惠此刻說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看到這浮雕的瞬間,我腦子裏便冒出了母子亂倫這幾個字眼,並進一步聯想到了林美美母子、何豔秋母子當然,還有身旁的路昭惠和已經不幸死去的李朝李老板並在不知不覺中又產生了某種正常的生理反應。
    見到我哼哼唧唧的有些欲言又止。路昭惠抿了抿嘴,瞟了一眼終究年輕,看到這些圖案因為不好意思而站到了一旁四下張望的周昌後,將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嘀咕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這浮雕刻的就是母子亂倫,你是不是想到了我和小朝?
    聽到路昭惠直接點破了我腦子裏的那些齷齪念頭,我不得不尷尬的小聲掩飾著。嗯、沒、沒錯了。不過我隻是想到
    我話還沒說完,路昭惠豎起食指貼到了我的嘴唇邊,示意我噤聲。同時在我耳邊說道:小朝已經死了,我現在也認命了。我現在跟你說這些是我懷疑,我送給靜宜的那幾張帛畫,會不會跟眼前的這些浮雕有所關聯?
    聽到路昭惠如此說,我的臉當即紅到了耳根。並有一種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念頭。人家路昭惠看到這些,想到的是我們經曆過那些事件之間彼此的關聯。而我剛才卻滿腦子都是母子亂倫,性交、做愛的臆想和念頭。虧我之前還曾經從心裏鄙視過路昭惠,覺得她淫蕩、無恥,居然和自己兒子亂倫。現在看來,真正下作無恥的反倒是我了,連看到這麽一副浮雕,都能立刻聯想到現實中去
    我連忙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小聲符合起了路昭惠此刻的推斷。
    路昭惠斜著眼睛瞟了我一眼,就這一眼,讓我猛的感覺到了一種魂飛魄散般的感覺。路昭惠當然是美女,但比起周靜宜而言,差了許多。即便是同夏薑比,也明顯有很大差距。周靜宜那樣瞟我,我當然也會心神蕩漾,但此刻,從路昭惠的眼神中我體會到了某種普通男女關係中難以體會到的風情。那不單單是你情我愛的感覺,便仿佛是一位溺愛子女的母親麵對孩子錯誤的無奈一般。那種感覺,過去從和奶奶的接觸中我也有體會,但奶奶給我的那種感覺中更多的是一種慈愛的親情。路昭惠給我的這種感覺,陪上她豔麗的容貌,則直接刺激到了我的性欲。
    若非此刻周昌站在一邊,我甚至都懷疑我會再次獸性大發,把路昭惠就地按到再來一炮了
    路昭惠是過來人,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何等清楚,見到我呼吸有些急促後,便意識到她在無意當中又一次刺激到了我的性欲。連忙轉身朝著另一個石塊快步走去。我則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跟了上去,接近路昭惠後,更將身子貼到她的身側,表麵上看,我是想攙扶她,但實際上,我的手卻已經摸到了她的胸前。
    周昌可能是猜到了其餘的浮雕應該大同小異,因此也就打消了逐一查看的念頭,而是警惕而專注的觀察起了洞穴四周的環境,同時關注起了地麵的草坪和花朵,似乎是想弄清楚這些植物的種類,同時解開這些植物在這裏依舊能夠生長的秘密。
    如此一來,倒方便了我借機輕薄路昭惠。不過很顯然,在捅破了我們兩人之間那一層薄薄的關係紙後,路昭惠對於我的輕薄揩油沒有絲毫的反感和不滿,或者在她看來,對於能夠吸引我這樣一個擁有周靜宜那樣絕色女友的男人來說,一定程度上也證明了她的魅力,更滿足了她身為女性的某種虛榮。
    連續看了三塊浮雕,圖中男女顯然都是同一對母子。兒子顯然極度迷戀母親的肉體和容貌,每幅雕塑中的表情都顯得非常陶醉。而母親呢,則給人以異常饑渴般的感覺,每幅浮雕中,她似乎都在開口對兒子說話,也不知道是向兒子傳授她豐富的性愛經驗,還是因為兒子性能力令她滿足到開口叫床。
    看到第五幅浮雕時,路昭惠終於也忍住臉上泛起了紅暈
    這幅浮雕當中,母親和兒子對坐彼此相擁,麵對麵伸出舌頭相互纏繞。兒子盤腿而坐,陽具貼在自己的大腿之上,而母親則叉開了雙腿,蹲坐在兒子麵前,肥碩的陰戶大張開,正中的縫隙間滴淌下一縷細線。
    應該是兒子剛射完精,媽媽故意張開雙腿讓兒子能夠看清楚他射進媽媽體內的東西是怎麽樣的吧?我此刻看的血脈噴張,言語間也變的粗俗而挑逗起來。
    我知道,這用得著你來解釋麽?路昭惠伸出手,在我的大腿上狠狠的擰了一把。同時不安的看了看遠處的周昌。仿佛生怕我們兩人此刻的對話會被對方聽到一樣。
    此刻我們距離周昌足有十多米遠,除非他是順風耳,我可不認為他真能聽到我和路昭惠之間的竊竊私語。因此,我更進一步挑逗起了路昭惠。我也不明白我此刻為何會突然再次變的性致盎然總想著挑起路昭惠的情欲。
    你和李朝有沒有做過相同的事情啊?
    有、怎麽沒有他個小變態,就喜歡射在我裏麵,然後看著他自己的精液被我下麵一點點的擠出來,而且還要我把腿分的開開的說到這裏,路昭惠方才反應過來。臉帶慍色的扭過頭來,氣急敗壞般的跺了跺腳。不看了,其他估計都是一樣!
    看著路昭惠快步走向周昌,我發覺自己確實有些過分了。但我也意識到,路昭惠其實並沒有真的在生我的氣,而是她的臉皮已經經受不住這種恥辱的轟炸了。
    我望著路昭惠的背影,忍不住數起了整片草地上這種石塊的數量。
    一、二十五、十六嗯,一共十六塊我嘴裏嘀咕著。十六塊,十六塊咦,不對!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第九十章
    看過的這五塊浮雕,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圖畫風格迥異,但這些浮雕中的男女性交姿勢和姿態我卻都是見過的。那本黎母陣圖裏麵全部都有,甚至包括剛剛看見的這幅母親叉腿,在兒子麵前暴露精液從陰部流出的這幅。不同的無非是繪畫的方式和方法而已。
    黎母陣圖當中的圖譜總共是十三張。周靜宜被搶走的帛畫總共是三張。而帛畫中的三種姿態和姿勢,好像黎母陣圖裏麵都是沒有的
    此刻我的腦海當中猛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韓哲好像說過,黎母陣圖殘缺不全,準確的張數是十六還是二十八張來著?要是靜宜被搶走的那三張帛畫正好是黎母陣圖殘缺的補充十三加三,那不正是十六麽!那現在我麵前的這十六塊石頭,難道、難道就是真正的黎母陣圖?
    想到這裏,我原本體內升騰起的性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站在草地中央,帶著難以置信心情掃視著分布在四周的這些石塊。再次確定石塊數字是十六之後,我連忙快步走到了周昌的身邊。開口向他詢問道:阿昌,你之前有沒有見過黎母陣圖?
    我對於這套春宮圖冊的了解極其有限,而且都來自於韓哲當初介紹的隻言片語而已。周昌不同,他年紀雖然小,但對驅魔師這個行當裏的事情明顯比我知道的要多,現在這裏沒有其他人,我此刻也隻能找他詢問一二了。
    黎母陣圖?沒聽說過,什麽東西啊?周昌被我問的一驚一乍的。
    就是畫了很多男女性交姿勢,一共十三張一冊的那套圖冊!我想起韓哲說過,那套圖冊的名字似乎很多了,並非單單隻有黎母陣圖這一個名字了。連忙換了個詢問方式。
    哦,我知道了!你說的是那套殘缺不全的男女雙修圖冊啊!聽說過,沒見過了。那圖冊記錄的貌似是某種邪門修煉術,我家雖然不是玄門正宗,但也是正道宗門!怎麽會去看那東西。現在流傳的那圖冊殘缺不全,練的人都出事了。不過現在那圖冊挺稀罕的,最初版本聽說炒到了天價
    望著周昌我搖了搖頭,看來他對那套圖冊的了解程度未必就比我多了。意識到這點後,我伸手指了指背後的那些石塊對他說道:那你自己去看看那些浮雕!我現在懷疑,這些石像浮雕,就是那套圖冊的正宗原版!
    見我說的鄭重,加之那套春宮圖冊在他們那個行當裏頭傳言極多。周昌也顧不上害羞或者扭捏了,連忙陪著我走了一圈,對全部十六幅石刻浮雕進行了一次查閱。路昭惠雖然不明白我們再說什麽,但也進行了全程跟隨。周昌查看期間,我也利用這個時間段,將關於黎母陣圖那套圖冊的相關情況稍稍的對路昭惠進行了解釋和說明。路昭惠雖然不是驅魔師,但經過鳳凰山囚籠和這次的經曆,對於王烈和唐先生等人的這個行當也算知情者了。與其對她遮遮掩掩倒不如讓她知道的更多一些。同時為了讓她清楚這套圖冊曾經造成過的危害,我甚至將發生在我戰友盧誌航身上的家庭悲劇也對她進行了告之。
    看完之後,路昭惠迅速做出了一個肯定的判斷。她贈送給周靜宜的那三幅帛畫中的性交姿勢,同眼前這些石頭當中的三幅浮雕的姿勢正是一樣的
    周昌摸著下巴說道:這雙修之法,其實也算不上什麽邪門歪道。當然,我們漢人不是太提倡。不過佛教密宗還有印度教那邊對此倒是習以為常。我接觸過幾位密宗的上師活佛,中間有人便是有雙修經曆的。不過據我了解,密宗中的雙修好像不需要按照什麽圖譜之類的來進行。雖然我之前沒有見過這套什麽黎母陣圖,不過道家吐納周天的一些修煉圖譜我倒是看過。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在我看來,這十六幅浮雕一點都不像什麽秘術修煉圖,倒像是單純的記錄這對男女生活經曆的日常生活浮雕了。說到這裏,年青人漲紅了臉,顯得極為尷尬。從這點推斷,我估計這小子別說性經驗了,恐怕戀愛方麵都是基本空白的。如此一來,我找他確認關於黎母陣圖的問題,就顯得有些問道於盲了。
    周昌無法確認,我不由的躊躇起來。望著眼前浮雕中這對母子正用所謂的狗交式體位進行交媾的畫麵,我忽然想了起來。黎母陣圖中的每幅圖繪旁邊都配有坦多羅秘符和其他一些符號文字。而眼前的浮雕,隻有單獨的圖畫而已。此外周靜宜被搶走的那三張帛畫,同樣隻有圖畫而沒有符號文字
    我不禁心中一鬆。這修煉圖冊,多數是要有圖繪和文字說明的。沒有文字說明,光是一副圖,誰又知道該怎麽呼吸、該怎麽吐納?看來是我想的太複雜了。沒準現實就像周昌說的那樣,這十六塊石頭上的浮雕和常見的壁畫一樣,僅僅隻是用來記錄現實或者某些人想法的東西。同什麽修煉邪術沒什麽關係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微微笑了笑,對周昌開口道:你是修煉過道家功法的人,既然你說這些浮雕看上去不像什麽修煉圖譜,那估計就沒錯了。
    周昌見我認可他的見解,也點了點頭,接著紅著臉說:隻不過這裏為什麽會有這些浮雕,還有這些浮雕是什麽人雕刻,雕刻在這裏的原因是什麽這些,我就實在有些不理解了。
    我覺得自己想通了一些東西後,腦子裏的思維也變的活絡起來。對於周昌的疑問,我自顧自嚐試著解釋了起來。春宮圖這些,我記得在古代遺跡和墓葬裏頭也是經常能見到的。我曾經和一個考古學者聊天,他告訴我,古代春宮圖在很多時候是用來驅魔辟邪的。古代人認為男女交媾是為了繁衍後代、生生不息,所以做愛在他們看來,是非常神聖的。代表著生命的延續。這些浮雕放在這裏,或者便是這個意思了。你看,這裏根本就沒有陽光,但卻偏偏出現了這麽一片草坪和野花,沒準就正好證明了這些浮雕所代表的生命力之類的
    周昌撓了撓頭,似乎對我此刻的牽強附會有些難以認同。他苦著臉回應道:不瞞你說,我雖然也是這個行當裏頭的,但實際上我是不大相信什麽鬼怪神明的!我始終認為,所有的事物都有它必然的原理和規律。現在很多事情我們覺得神秘莫測,那是因為我們對事物的認知程度有限而已。古代人認為下雨、打雷這些是神明所為,而現在我們都知道了這些其實都隻不過是常見的自然現象。覺得不可思議,僅僅隻是因為我們人類的知識積累尚未達到對那些異常現象能夠進行合理的解釋和認知罷了。就拿我來說吧,製作符兵是我家傳的技藝,我現在也隻是依葫蘆畫瓢,照著做。這些紙人為什麽能凝聚出那種半透明的軀體並能依照我的指令行動,我自己也都是不理解的。不過我相信,隻要我能夠把這技藝一直傳承下去,我的子孫後代中必然有人能夠破解這些符兵的奧秘以及其中蘊藏的科學原理的。所以,你說這草坪能夠在這種環境生長,是因為這十六塊石頭浮雕象征著生命力這點,我不是太認同的。
    聽到周昌如此說,我和路昭惠彼此對視了一眼,我們兩人都沒想到,眼前這成天和怪力亂神打交道的年青驅魔師居然是個標準的無神論和科學至上論者。但隨後,我卻不自覺的對周昌此刻的說法產生了某種程度的認同。
    或許正如他所說,不可思議的事並不真的就無法解釋。僅僅隻是因為人類的科學認知尚未達到可以破解其原理原因的程度。
    我笑了笑,停止了就這個問題同他繼續交流。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了一聲槍響,而周昌和路昭惠的眼中也同時露出了驚駭的目光。
    確定是槍聲,但那聲音似乎距離我們還很遠,響聲過後,溶洞當中都還能隱約聽到些許嗡嗡的回聲。意識到這點後,我們三個人各自的表情方才都略微平靜了一些。
    會是徐征南他們麽?路昭惠開口推測道。
    有可能了,不過這槍聲好像是從我們過來的那條岔路那邊傳來的。我回應道。
    那就是說,他們走的是另外兩條岔路中間的一條了?我們要不要現在立刻趕過去和他們匯合?周昌朝我看了一眼。
    可夏薑還沒找到了。我皺起了眉頭。此刻我推測,趙中原等人之前在那個三岔路口位置應該是選擇了右邊或者中間的岔道。此刻他們應該是碰到了什麽危險,所以同行的徐征南那些雇傭兵中有人開了一槍,這槍聲順著洞穴傳播,最終也傳到了我們如今所在的洞窟當中。
    周昌的建議並無什麽不妥,越早和趙中原那些人匯合對我們現在的三個人而言越安全。但此刻我們尚未發現夏薑的蹤跡,我怎麽可能對她不管不顧的直接過去找趙中原他們呢?
    結果就在我剛剛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再一次傳來了槍聲。而且跟著傳來的槍聲顯得極為密集,聽上去,徐征南那些雇傭兵似乎正在激烈射擊。
    不好,聽上去他們碰上麻煩了周昌也意識到了這點向我開口提醒道。
    要不,先過去和他們匯合。匯合之後,告訴他們夏姑娘的情況,再安排人到這邊來找?路昭惠看出我猶豫的原因終究是為了夏薑,隨即提出了她的解決方法。我一聽有道理,隨即轉身,領著路昭惠和周昌原路返回,朝著剛才那個分岔路口跑去。
    一路趕來,聽見槍聲連續不斷,而且越來越近結果我們三人剛剛從最左邊的洞穴鑽出來,便看見一個人幾乎同時從最右邊的洞穴中衝了出來。黑暗中,我們三人和他都被突然出現的對方嚇了一大跳。周昌拿起手電光直接照到了對方的臉上,而那人顯然被光線晃了眼睛,本能伸手遮擋麵部的同時,抬起一腳朝著最前方的我就直接踹了過來。我猝不及防之下,被他重重的蹬在了胸口,跟著後背撞到了旁邊的石壁上。
    就在我掙紮著站起來想要立刻還以顏色時,路昭惠似乎看清了來人的樣貌,連忙叫喊起來。別動手,是我們!
    聽到了路昭惠的聲音,來者楞了一愣,周昌也連忙將手電光束壓低。這樣一來,來者總算能夠借著發散的些許光亮看清了我們的樣子。
    路總?嚴哥?你們還活著?從來人驚喜交加的聲音當中,我也弄清了來人的身份了。居然是豹子
    意識到這點後,我衝著豹子叫罵了起來。死豹子,你他媽的踢我結果就在我罵人的檔口,左邊洞穴中跟著又接連衝出了好幾個人,他們中有人提著照明用的提燈
    趙中原的兩個徒弟、陳瑩、齊英、懂傑、賀強等熟悉的麵孔接連不斷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一見之下,心中欣喜,也就忘了接下來想要罵出的髒話。
    賀強等人看見我和路昭惠,也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但在確認了確實是我們兩人之後,也露出了極度欣喜的表情。
    路總,你沒死?你想通了?太好了賀強此刻也顧不得他和路昭惠之間身份的差異,一上來就抓住了路昭惠的手。路昭惠知道他是真情流露,所以也就由著他,同時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開口問道:這槍聲怎麽回事?
    路昭惠的詢問提醒了賀強。他連忙開口道:路總,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得趕緊找地方撤。
    究竟出什麽事了?開槍的不是你們麽?周昌也跟著問道。
    賀強看了一眼周昌,確認他是路昭惠和我的同伴,應該不是壞人後,緊張的解釋了起來。我們在這條道上又和那幫之前在夏禹城攻擊我們的家夥撞上了。他們把路擋了,我們過不去,這條道已經走不通了,徐征南和唐先生他們留在後麵阻擊他們,我們跑回來是想從這兩條岔路裏找一條再走了。
    什麽?聽到了賀強的說明,我當即呆住了。那些人不是都在夏禹城裏頭麽?怎麽會又出現在這山洞裏麵?而且我們跟著你們進來這裏之前,還看見他們好像在夏禹城那邊搞什麽名堂,弄得又閃電又打雷的
    我怎麽知道?反正現在這條道讓他們給堵了賀強還沒說完。卻見到趙中原拽著沙馬也從右邊洞窟中跑了出來。
    趙大師?這究竟怎麽搞的?路昭惠一見趙中原,也不管賀強說沒說完,當即朝趙中原迎了上去。要知道趙中原從某種意義上講,才是眼下眾人當中真正的帶頭人,恐怕隻有從他這裏才能弄清我們如今究竟碰到了什麽情況。
    與賀強還有豹子這些人不同,趙中原似乎早就預料到我和路昭惠會安然無恙一般,所以看見我們兩人後,表情上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用力拉了一下身邊的沙馬道:怎麽搞的?還不是這丫頭給我們指錯了道。
    沙馬阿依則是一臉無辜的辯解道:這不能怪我了我也沒想到,這邊這條岔路居然會通到夏禹城的下麵!這裏頭這洞穴,我也是第一次才下來的。
    趙中原望著沙馬歎了一口氣道:老夫隻是告訴路太太,我們是因為什麽原因才從這邊又跑了回來。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聽到趙中原和沙馬之間的對話後,我楞了楞,指著趙中原他們出來的通道確認道。這邊這條洞通往夏禹城?
    沙馬扭頭望著我,朝我點了點頭。苦笑著回答道:我感覺這條道應該是通往山穀外麵的。卻沒想到我們早都轉暈了頭,徹底搞錯了方向。你們背後那條恐怕才是朝外走的,這邊這條直接通到了夏禹城下麵的地道。
    趙中原跟著補充道:結果我們過去,正好撞上他們下來。山洞就這麽窄,他們人多槍多,我們這隻有往回跑了。跟著,趙老頭搖了搖頭。總算謝征南他們反應快,搶先開了火,打死了他們走在最前頭的兩個人。現在他們不敢壓的太靠前,而且這裏這種環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們過不去,他們想衝過來也難!嘿嘿
    此刻,又有幾名雇傭兵跟著從右邊的洞穴中撤了出來,然後傑克弗雷德和蔡勇兩人也終於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看見我的時候兩人都是一驚,當看見我身邊的周昌之後,傑克弗雷德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周昌!你怎麽在這裏?見到周昌,這德國佬一下就撲了過去,抱住了對方。周昌估計是沒想到德國佬會用如此熱烈的方式來歡迎他,一時間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話了。
    蔡勇倒還維持了他一貫的老成作風,先過來和我打了招呼後,跟著又向路昭惠進行了禮貌的問候。
    德國佬鬆開了周昌後,拉著周昌的手問道:你在這的話,那就是說王烈那家夥
    周昌連忙點了點頭。沒、沒錯了!王烈和其他人都到了。他們讓我先陪著嚴平還有路阿姨過來找你們。他自己帶著其他人朝夏禹城那邊去了!
    德國佬眨了眨眼睛。夏禹城?
    周昌反應了過來,連忙解釋道:從上麵,從上麵。他們沒有跟著我和嚴平哥一塊進這山洞了。
    德國佬又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消化周昌這句話的意思。過了一會,這家夥忽然做出了一個雙手用力的姿勢!噢耶!我知道了!那幫家夥一定是被王烈他們襲擊了。他們打不過王烈,所以被迫退進了夏禹城下麵的地道,然後和我們撞上了!這樣一來,他們應該正被我們這邊和王烈兩麵夾擊一定是這樣!
    說完,他轉過身,結果正好看見沙馬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盯著他,他先是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但很快似乎從沙馬的眼神中讀出了什麽東西,跟著立刻伸手把周昌用力遠遠的推開,表情尷尬的朝沙馬露出了近乎於諂媚般的笑容。
    惡心的同性戀沙馬咬著嘴唇,從嘴裏蹦出了幾個字!
    聽到了沙馬的話,德國佬先是一愣,跟著連忙跑到沙馬麵前解釋道:我不是同性戀,我隻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覺得激動而已
    沙馬翻了翻白眼,冷冷的從嘴裏再次重複了一句:同性戀
    趙中原沒有理會他們兩人,而是徑直走到了我的麵前。朝我揚了揚下巴,指向了我和路昭惠身後的左邊洞穴道。這邊你們進去過了?裏麵什麽情況!是出去的通道麽?
    我搖了搖頭。是不是出去的路不知道了。我們沒走通,聽到這邊有槍聲傳來,就忙著趕過來了。接著,便將我們三人之前在左邊洞穴那個大型溶洞空間中看見的東西告訴了趙中原。卻不曾想,當我向趙中原描述了那十六幅石刻浮雕之後,這老頭原本霧蒙蒙的眼眶之中陡然間仿佛閃現出了一絲奇異的光芒!
    那十六幅春宮圖中的男女形象是不一個成年女人和一個年輕男孩?老頭在聽完了我的描述後,忽然壓低了聲音向我確認道。
    你、你怎麽知道的?我呆了呆,要知道在向老頭描述時,我隻是說明了浮雕是春宮圖案而已。這老頭怎麽會猜到春宮圖中男女是成年女性和少年男性?
    我注意到老頭的眼睛在中間和左邊兩條洞穴岔路之間來回掃視了半天,臉上顯出了難以抉擇般的神情。
    趙大師,你怎麽了?我剛剛開口想要詢問。
    趙老頭猛然伸手在我麵前用力擺動了一下。別說話,讓我想想!跟著,這老頭忽然盤腿坐到了地上,閉上了眼睛,雙手平放在兩腿的膝蓋之上,手上的手指來回掐算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了他此刻的舉動,紛紛停止了彼此間的交談,將視線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見到我一臉茫然,正好站在我身邊從洞穴中撤出的一名雇傭兵主動在我耳邊低聲的解釋起來。趙大師又在卜算了。早上和你們見麵前,他就是這樣推算出了你們幾個人的準確人數和還有男女數量的。神的不得了。
    這時,留在後方阻擊那些武裝分子的唐輝和謝征南兩人也帶著其餘的雇傭兵從右邊的洞穴中鑽了出來。此刻,這裏聚集的人多了,唐輝一時間也沒注意到我和路昭惠,隻是看見眾人竟然都集中在這裏後,開口詢問起來。你們怎麽都紮在這?不是讓你們趕緊選一條路撤退麽?留一兩個人通知我們路線就行了!
    話剛說完,趙中原的一名弟子連忙朝他做了手勢,小聲說道:師叔,噤聲!我師傅正在卜算呢!
    唐輝楞了一下,方才注意到盤腿坐在地麵的正在雙手掐算的趙中原,隨即也閉上了嘴。接著又看見了我和路昭惠,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跑到了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去救路總,我很擔心!結果師兄他說你一定成功。看來他果然沒說錯了。
    聽到唐先生如此說,我有些詫異,也將嘴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趙大師真的這麽肯定?
    唐輝歎了口氣,在我耳邊解釋道:我師兄一貫料事如神。他一但推算確定了的東西,絕對不會錯的!我實話告訴你,李老板會遭遇不幸這事,也早在他的預料之中。隻不過看到路太太那悲痛欲絕的樣子,我才覺得總是要給她找些希望,我師兄又貪財。我才不得已聯係謝征南他們過來走了這趟買賣!現在看來,我當時的決定還是錯了。早知道會碰到如今這樣的狀況,我還不如狠狠心,絕了路太太的心思來的直截了當。
    那怎麽沙馬帶錯了路,他也沒有發覺?唐輝是實在人,我倒不認為他會替他師兄吹求。但還是忍不住提出了我的疑問。
    我師兄的卜算之術每次使用都會消耗大量的體力和精力,所以不能什麽事情都事先卜算一通的。今天他為了弄清你們這八個人的情況,還有你和路太太的安危,已經卜算過了兩次。正常情況下,他的卜算之術,一日之內最多也就隻能使用兩次,再用,會非常傷身的。進來前,我們覺得沙馬那丫頭分析說明的頭頭是道。所以也就沒讓我師兄再次卜算。唉,也是我和我師兄大意了。
    正說著,右邊通道內傳來了人員行動的動靜和幾聲槍響。靠在洞口側麵警戒的謝征南將槍口伸進山洞內回應般的開了兩槍,通道那邊的聲響隨即迅速消失。
    此時趙老頭猛的睜開了眼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但隨即身子一歪,癱倒在了地麵上。唐輝和他的兩個弟子見狀,慌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趙老頭被攙扶起來後,連續的咳嗽了好一陣,方才自嘲般嘿嘿笑了起來。
    有意思?老夫卜算了卜了一輩子,現在居然算出了這麽一個結果!有趣,真的有趣!
    唐輝擔心的望著趙老頭道:師兄莫非在推算這剩下的兩條道路?
    趙老頭點了點頭,伸手來回指了指中間和左邊的兩個洞穴入口道:卜算結果,中間這條九死一生,非常危險,有可能衝出去。左邊這條則是有去無回
    非常危險也得嚐試一下!謝征南,你帶幾個人先守住洞口,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再跟上大隊。其他人立刻跟我從中間這洞穴突出去唐輝當即開口向眾人下達了下一步的指令。
    且慢趙老頭卻跟著打斷了唐輝指令。伸手明確指向了我和路昭惠三人剛剛出來的左邊洞穴開口說道:走這條!
    這條?你不是說這條路有去無回麽?唐輝和現場的眾人都楞住了。
    唐輝,你怎麽就一根筋呢?我們現在要做什麽?自己想想!趙老頭說到這裏,掃視了眾人一遍之後,也不解釋,推開唐輝和兩名弟子後,大步踏入了我和路昭惠剛剛出來的左邊洞穴。唐輝先是楞了楞,跟著方才反應了過來,脫口而出:原來如此,我們出去了,哪裏還會要再回來!我這腦子
    看著現場人員陸續跟著他走了進去之後,我拉住了唐輝。唐先生。我看了半天了。周靜宜哪裏去了?你們這些人當中,她應該是最信任你的,所以我之前一直以為沒看見她是因為她可能跟在你的身邊才是!可,可,她現在好像壓根就沒在這裏啊!怎麽回事?她跑哪裏去了?
    唐輝先是楞了一下,跟著方才反應了過來一般。周、周靜宜難道你和路太太沒有碰見她麽?
    什、什麽?你說什麽?我瞪大了眼睛,傻傻的望著唐輝,不明白他說這話什麽意思!
    唐輝接著開口說道:你跑去救路太太,也沒跟她說一聲。她氣的火冒三丈,在洞窟看見雨停之後,她堅持要出去找你和路太太,她說記得你們大概的位置,還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而且跟路太太一樣,拿了手槍以自殺威脅我們!我們沒辦法,隻能由著她一個人出去找你們兩個去了。師兄在她走後,才又為你和路太太卜算了一次。說你們定能平安無事!所以,我見到你們兩個時候,還以為她應該跟在你們兩個的後麵呢!剛才人多,我也沒去注意,原來她沒有跟你們兩個匯合啊!
    聽完了唐輝的話,我忽然有了一種天塌下來了一般的感覺!我踉踉倉倉的連著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身體撞到了身後的石壁方才停了下來。接著便是渾身無力,整個人軟軟的坐到了地上。一瞬間,我仿佛感覺這個世界上一切的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