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禦獸少年闖商會，初臨紛爭展鋒芒
    莫羽站在青石階上，腰間玉佩與試煉玉牌相撞發出清響。
    山腳下延展的仙市如同綴滿明珠的星河，鎏金車駕在雲霧中若隱若現，那些牡丹紋樣的車簾仿佛無數窺視的眼睛。
    “你的手心在發燙。“莫璃將冰蠶絲帕覆在他腕間，寒霜靈氣沿著經脈遊走，“商會裏至少有三道元嬰期氣息。“
    少年用指腹摩挲著雷狐耳尖，小家夥脖頸的銀鈴突然震顫不止。
    隨著他們踏入刻著貔貅浮雕的朱紅大門，簷角懸掛的青銅鈴鐺同時發出嗡鳴，驚得籠中囚禁的赤焰隼瘋狂撞擊玄鐵柵欄。
    “貴客臨門——“
    陳掌櫃拖著金線繡雲紋的衣擺迎上來，腰間玉佩卻與莫羽的撞出刺耳摩擦聲。
    他堆笑時眼尾褶皺裏藏著青黑霧氣，“莫公子要的千年冰魄，正巧今晨剛到三枚。“
    莫羽瞳孔閃過暗金流光，禦獸之瞳穿透對方虛偽笑容，清晰看見陳掌櫃袖中藏著的傳訊玉簡正在發熱。
    當他說到“冰魄“時，喉結不自然地顫動三次——這是周商教他說謊時的習慣動作。
    “有勞陳叔。“莫羽突然伸手按住對方欲收起的茶盞，碧綠茶湯映出他眼底龍紋，“隻是這霧山靈茶用玄冰化水衝泡，怕是會傷及築基期的靈脈吧？“
    茶案突然震動，籠中赤焰隼發出淒厲啼鳴。
    莫璃指尖輕點桌麵，寒霜順著檀木紋路凍住陳掌櫃抽搐的手指。
    少女笑盈盈地添茶：“陳叔怎麽把給囚犯喝的鎖靈茶端出來了？
    莫不是昨夜清點庫房累糊塗了？“
    鎏金車駕的鈴鐺聲在此時逼近，藍煙提著牡丹紋裙擺撞進門來。
    她發間斜插的翡翠步搖突然墜地，滾到莫羽腳邊時裂成兩半，露出裏麵刻著黑市印記的玄鐵令牌。
    “我的九轉琉璃塔呢？“少女故意提高聲音，繡鞋卻將令牌往莫羽方向輕踢，“爹說好今日要給我玩的！“
    陳掌櫃額角滲出冷汗，他袖中的傳訊玉簡突然發燙。
    莫羽的禦獸之瞳清晰捕捉到玉簡上浮現的密令——“戌時三刻，放囚靈獸“。
    與此同時，後院傳來鎖鏈崩裂的巨響，被囚禁的裂地熊竟撞破玄鐵牢籠。
    “小心！“
    莫羽攬住莫璃疾退三步，雷狐化作紫電竄出。
    禦獸之瞳映出裂地熊額間詭異的黑霧印記，與血魔分身如出一轍。
    少年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血契，原本狂躁的巨獸突然溫順伏地，露出脖頸處嶄新的鎖鏈勒痕。
    “看來商會需要更好的馭獸師。“莫羽將冰魄收入儲物戒，戒麵擦過陳掌櫃手掌時，暗金瞳光已記下他掌紋中藏著的密室符咒，“您說是不是，陳叔？“
    藍煙突然拽住他衣袖：“喂！
    你弄壞我的步搖，得賠我去看戌時的靈獸拍賣！“少女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劃動，竟是“小心子時“四個字。
    當莫羽走出商會時，暮色已將牡丹紋車駕染成血色。
    他摸到儲物戒內側新沾的鱗粉——這是藍煙踢來令牌時留下的追蹤印記。
    雷狐突然豎起耳朵，他們身後的朱紅大門緩緩閉合，最後一絲縫隙裏，陳掌櫃正在對某個纏繞黑霧的身影比劃三根手指。
    仙市燈火次第亮起，莫羽腕間的試煉玉牌突然發燙。
    月光下，他的影子比往常濃重三分，那團血魔殘魂正在影子裏勾勒出微縮的青銅門，門縫中隱約可見寫著“周“字的魂燈在飄搖。
    （續接上文）
    拍賣廳穹頂垂落的夜明珠將靈獸皮毛映得流光溢彩，莫羽指尖輕叩檀木案幾，三枚冰魄在琉璃盞中折射出寒芒。
    雷狐伏在他膝頭假寐，耳尖卻隨著角落鐵籠的異響微微顫動。
    “諸位請看這頭三尾靈貂——“陳掌櫃掀開紅綢的手忽然一抖，籠中突然竄出十數隻噬金鼠。
    拇指大小的金色鼠群撞翻案上茶盞，驚得幾位女修尖叫著躍上房梁。
    莫羽袖中閃過紫電，雷狐化作流光竄上橫梁。
    小家夥額間血setu騰驟然發亮，原本狂躁的噬金鼠突然集體僵住，齊刷刷朝著拍賣台方向人立作揖。
    少年端起茶盞輕笑：“陳叔這手馭鼠術當真精妙，連噬金鼠都學會給主人捧場了。“
    陳掌櫃臉上青筋暴起，袖中暗扣的控獸符咒突然自燃。
    他正要開口，莫羽已轉向台下裹著鬥篷的賣家：“這位道友的玄龜甲可是浸泡過赤炎潭水？“禦獸之瞳穿透鬥篷，清晰看到對方腰間掛著天工閣弟子的玉牌。
    “你怎知......“賣家猛地攥緊龜甲，裂紋間滲出暗紅水漬。
    “赤炎潭水淬煉過的材料，遇冰魄會凝結血斑。“莫羽將琉璃盞推至台前，冰魄寒氣觸及龜甲瞬間，果然綻開朵朵紅梅狀紋路。
    他屈指彈在陳掌櫃欲阻攔的手臂上：“這等次品作價三百靈石，陳叔莫不是要砸商會招牌？“
    莫璃適時遞上青玉匣，掀開時寒氣化作靈鶴盤旋：“這是羽哥特意備的千年玄冰髓，可比市價高出兩成。“少女鬢邊霜花簪閃過微光，凍住陳掌櫃鞋麵上試圖蔓延的毒蛛絲。
    賣家顫抖著揭開鬥篷，露出布滿灼傷的臉：“公子慧眼，這天殺的商會壓我三個月貨......“他忽然驚恐噤聲，懷中突然滾出顆帶齒痕的留影珠——畫麵裏周商正將血魔鎖鏈套上玄龜脖頸。
    “兩百靈石，龜甲與真相我都要了。“莫羽甩出儲物袋的刹那，雷狐突然撲向展台後方。
    紫電炸開暗格，十幾枚做過手腳的獸核滾落一地。
    會場嘩然中，二樓珠簾後傳來茶盞碎裂聲。
    莫璃悄悄勾住他尾指，渡來的靈氣帶著沁人梅香：“周商捏碎的是他最愛的龍血晶茶杯呢。“少女眼中星輝流轉，發間玉簪並蒂蓮忽然綻放，映得她耳尖緋紅如霞。
    當商會會長拄著龍骨杖現身時，莫羽正用禦獸之瞳解析玄龜甲上的血紋。
    老人杖頭鑲嵌的窺天鏡突然轉向少年，鏡中卻映出雙威嚴龍目。“年輕人。“會長輕叩展台，噬金鼠群突然銜來金絲楠木盒，“三日後拍賣會壓軸的是捆仙索，你可有興致鑒寶？“
    周商的笑聲從二樓陰惻惻飄下：“會長三思，這位莫公子今日差點引發獸潮......“他玄色衣擺掃過欄杆，血魔鎖鏈的腥氣混著某種甜膩熏香，熏得雷狐連打三個噴嚏。
    暮色浸透仙市時，莫羽把玩著新得的玄龜甲走進巷弄。
    暗處忽然襲來腥風，他旋身閃避的瞬間，雷狐的閃電照亮襲擊者——竟是白日那賣家的玄龜，此刻雙眼赤紅，龜甲縫隙滲出黑血。
    “別傷它！“莫璃甩出水袖縛住凶獸，霜花順著龜殼紋路蔓延，“是血魔傀儡術！“
    莫羽並指按在龜首，禦獸之瞳金光大盛。
    當看到傀儡絲另一端連著陳掌櫃的命牌時，少年嘴角勾起冷笑。
    他故意高聲說道：“這般雕蟲小技，怕是連三日後的拍賣會都撐不過。“
    陰影中傳來衣料摩擦聲，某個黑影倉皇遁走。
    莫璃凝冰為刃，從龜甲剔下半片帶牡丹紋的鱗甲：“這紋路與藍煙姑娘的裙擺......“
    “周商送來的請柬。“莫羽抖開不知何時塞進袖中的燙金帖，戌時的月光突然被烏雲吞沒。
    雷狐突然朝著巷尾炸毛低吼，那裏殘留的鎖鏈拖痕還冒著淡淡血霧。
    少年將冰魄按在玄龜傷口，看著黑血化作藍煙消散。
    腕間玉牌突然顯現血色刻度——距離子時還剩三刻鍾。
    他摩挲著留影珠上的齒痕，那分明是雷狐故意咬出的特殊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