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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14、一四、全靠演技、...
    part26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這話一點都沒錯。她以用樣驚喜的表情招呼鬱小池坐下來攀談,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她能從窗戶的倒影中看見自己不輸於鬱小池燦爛的笑容,深深佩服自己演技超群。
    鬱小池平時朋友並不多,是遊月茹父親資助的多家孤兒院中一個幸運的女孩。資助她上學,生活,給她一份工作,重要的是,給了她唐笠安。
    鬱小池並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曾是占據遊月茹生命中極其重要地位的一個人。
    她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和她侃侃而談。唐笠安在她身邊很安靜,也很耐心。遊月茹微微的笑,眼神專注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餘光總是不由自主注意到他。
    唐笠安把一枚煮**蛋在桌麵上碾壓一圈,然後開始慢慢的剝殼,其實更像在把玩。很快一個嫩白的**蛋剝好放進小碟,再一一切成均勻的幾瓣推到鬱小池碗邊。
    鬱小池順勢夾起一瓣吃起來,等侍者將粥端上來時,她習慣性的拿過桌上的糖罐給他和自己碗裏各添了半勺糖,拿小勺攪拌好再推給他。
    那一係列的動作做得自然平常,默契十足。遊月茹一臉羨慕。“你們感情真好,對方的口味和習慣都一清二楚,唐笠安,原來你喜歡吃甜口味的,男人喜歡甜的真不多見呢。”
    唐笠安笑得很淡。“小池喜歡甜食,跟她一起吃習慣了。”
    鬱小池嬉皮的笑,小腦袋靠往他肩膀上一靠。“跟我吃甜的很委屈你麽?”
    唐笠安扳正她的頭順便把她耳邊的散落的發別到耳後,拍拍她的臉蛋,頗有些寵溺的意味。“怎麽會,你喜歡就好。”
    遊月茹的手在桌下攥緊,麵上依舊微笑,默默喝粥。鬱小池是閑不住的,像個孩子碰碰這摸摸那,唐笠安和她在一起更像是個照顧孩子的家長。她去衛生間時遊月茹手撐著下巴噗嗤笑出來。
    “唐笠安,你還真是什麽都能習慣,你最討厭吃甜食的。”
    唐笠安用餐巾擦擦嘴角,眸子一片清明。“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習慣了也就好了。”
    “她連你真正的口味都不知道,喔,其實她不知道的還有很多,你應該什麽都沒告訴過她吧?你女人天真的……有點可笑。”
    遊月茹垂下眸,忍不住豎起一根根無形的刺。鬱小池的天真讓她不知應該嫉妒還是羨慕。
    唐笠安默然,而後嘴角微翹。“比她更天真的女人我不是一樣搞定了麽。”
    遊月茹倏地把勺子扔進碗裏,發出清脆的聲響。抬眼看他,眸裏散發星點狠辣。“我很想看她知道真相後還是否能將這份天真保持下去。”
    “哦?說說看。”
    “比如你和她離婚的真正理由,比如——”
    “比如我們之間那點事兒是麽?”唐笠安輕搖頭,語氣中帶點失望。“月茹,你真沒有必要讓自己變得這麽……低賤。”他說這話時表情沒有一絲一毫變化,像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那麽自然。
    她眉間突地一跳:不能讓他再窺到自己心底那抹傷,即便他其實是最了解她的人。遊月茹既沒惱怒也沒拔腿走掉,隻是從他唇邊拔了那根煙接著抽起來,姿勢老練惑人,唇邊帶笑。
    “可你還是曾經為了低賤的我離開她。”
    莫不是她看錯了,唐笠安的笑竟有些許苦澀。“如果這樣能讓你好過一點,我不會阻止你。”
    那一刻她連都開始厭惡自己,實在不愧“低賤”這兩個字。
    鬱小池回來並未發現任何異常,唐笠安依然是唐笠安。遊月茹看了他才明白什麽是演技派。隻是搞不清他把生活當做一場戲在演,還是把演戲當做人生來過。
    現在的鬱小池就仿佛以前的自己,被他嗬護如至寶一般。他若是真愛鬱小池,是否也曾真愛過她?如果不愛她,那麽他對鬱小池又有幾分真心……
    嗬。她不由得嘲笑自己無趣。
    似乎隻有她執著於此,不管如何,他配偶欄上的名字都不會是她。
    或許他誰都不愛,隻是想要一份看上去像那麽回事的平靜生活。
    她隻不過是這個男人調`教出的一個作品罷了,原來自己是個這麽可悲的女人。於是她離開的腳步近乎落荒而逃,站在路邊從不知道打車這麽難。好不容易停下一輛卻被別人搶了先。
    她有些懊惱,手臂在此時被一個力道自後猛的拽過去。她轉過身,眸底的狼狽粹不及防落入他的眼,仿佛一切都瞬間被他看了去。
    唐笠安把她拉回便道,聲音終於有些起伏。“你瘋了?站在馬路中間攔車?”
    “放、手。”她盡量做到不咬牙,卻無法笑對他。唐笠安眉峰抑蹙,向來平靜的麵上好似終於有一絲裂痕。遊月茹的心跳倏地提速,他卻忽然放開她,將她遺落的袋子交還。
    微風吹起她的發,他不是沒看見她額頭上的傷還有她的憔悴。他應該怎麽做?視而不見,還是像他心中所想,摸摸她的臉責備她,怎麽不好好照顧自己……
    遊月茹輕扯嘴角,語意嘲弄。“你心疼了麽?”
    唐笠安的手像是被燙著了般的收回,臉沉下來,隻消一秒便歸於平靜。原來他也有控製不了自己的時候,竟真的把話說出口。
    他變化太快,快到遊月茹在這沉默中開始懷疑剛才由他臉上看到的類似關切的表情,是否真的出現過。
    而最終她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變成平日裏那個帶著麵具的女人,彎眉,微笑。
    然後再見。
    唐笠安找不到一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回家的路上鬱小池的嘴一直就沒閑著,她興致似乎很好,平時沒有那麽多話。
    “笠安,笠安,你走慢一點!”
    “笠安,你幹什麽,我還沒換衣服呢!”
    “笠安,你輕一點……輕一點……”
    “笠安……蒽……”
    唐笠安一路上拉著鬱小池大步穿過院中石徑小路,進了屋便把她抵在門上吻著。扯開她上衣的扣子,近乎野蠻的將她的牛仔褲褪至膝下。不理會她的不滿,翻過她的身子,一把抄起她的臀破進。
    鬱小池被他忽如其來的欲望嚇著,印象裏他從未這麽粗魯過。每次都是極有耐心誘使她難耐不安方才進入。而這一次,他至始至終一言不發,甚至不去看她,頭埋在她身後,無情的撤離,蠻橫的衝撞。
    她從幹澀的疼痛到慢慢濕潤,有快感從下腹萌發,口中溢出輕吟,卻隻那一聲,便被他的手捂住唇。“不許出聲!”
    看不見他的人,他的聲音竟陰冷到可怕。
    一室黑暗,她壓抑著喘息,他殘忍的聳動。身體挨著冰冷的門板一下一下被他撞得生疼卻發不出聲音。那隻大掌扣著她的胯,用力到指節泛白。
    她疼。
    而他恨。
    ……
    part27
    沒有誰非誰不可。每個人都有他的一套生存方式。不管自願與被迫,從始至終會按照一個被設定好的軌跡走下去。遊月茹在看鏡子裏的自己時一直在琢磨,年紀輕輕的女人何苦上這麽濃的妝?潛意識裏就已試圖在掩飾什麽。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很辛苦。她正處於一個最美好的年紀,為什麽要將這些遮掩?
    o不滿她與雷愷之間的進展,電話裏的聲音冷到北極去。一個人的心可以薄涼到什麽地步,遊月茹從他身上便可知曉。但不管怎麽說,還是要按照他的話去做。
    約會,玩樂,日子逍遙自在。雷愷是一個好情人,優雅到極致,性子中亦有幾分隨性與某人很像。這個某人是誰呢,遊月茹不期然腦中勾勒出一個男人的輪廓還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然後這淡淡的影子就好像粘著她了,也不至於到揮之不去的程度,但也足以擾她心煩。
    這間餐廳的位子極難訂,菜做得卻是相當地道。平心說來她也是個很會享受的女人,不知雷愷和這家餐廳老板有多深的交情,即使是半夜她心血來潮忽然想吃,雷愷二話不說便帶她過來,車開到時後廚都已經準備妥善。
    午夜時分,早已打烊的餐廳重新為這一桌點燃燈光,光線柔和浪漫,旖旎醉人。佳人與美酒,音樂聲如流水一般在室內流淌。雷愷品著紅酒看這女人優雅進食,姣好的麵容上明明一副心滿意足,他卻從中看出些許心不在焉。
    他喚來侍者換了首曲子,褪下外套,將她牽至餐廳小舞台上,以眼神示意她。遊月茹有些不自信的搖頭。“很久沒跳過了,我怕……”
    雷愷微笑。“沒關係,我帶著你。”
    遊月茹和他交往了一陣子還從未見過這男人跳倫巴。扣子解開幾顆,忽快忽慢的動作中結實的胸膛隱隱可見。他太會掌控人,就連跳舞都不例外。遊月茹不知不覺被他帶得投入進去,原本以為舞步生疏最後卻在快慢交替的韻律中越來越遊刃有餘。重心在左右兩腳之間不斷變換,屈膝,旋轉,扭動,靠攏……
    似有若無的挑逗,若即若離的誘惑。他跳得異常認真,皮膚上甚至滲出微微薄汗,在柔緩的燈光映射下,性感得令人窒息。黑曜石般的眸中時而繾綣纏綿,時而熱情似火,與她貼身時甚至都能隔著衣料感受到他那具身體蘊含的無限能量。
    遊月茹腹誹,這男人,比她還尤物……
    一曲終了,遊月茹剛站穩,就覺眼前一陣恍惚,天旋地轉間,已被雷愷鉗著腰壓在桌上。眼前就是他深邃無底的眼,深處跳動一簇火焰。他輕輕舔啄她的唇瓣,欲望毫不掩飾。
    “跳得這麽好,誰教的你?有機會切磋一下。”
    他聲音低沉如弦,唇邊溢出的氣息都帶著幾分惑人。男人在此時都是帶著攻擊性的,遊月茹知道此時應該怎樣表現,抬起的眸中隱著幾分無措,足以以假亂真。
    “我師傅近期很忙,蜜月呢。”
    雷愷沉吟片刻,勾起唇淡淡哦了聲。“是唐笠安啊……原來……嗯,怪不得找我救場做男伴呢。”
    他那似是而非的態度讓遊月茹從無措變成慌亂。“雷愷……”
    唇被他的指點住,“沒關係,不過現在輪到你來救我的場了。”
    她沒有發問的機會便被他攫住了呼吸,身體緊貼交纏,氣氛霎時從曖昧升到限製級。男人的手到之處,均埋下一片火種,意圖再明顯不過。
    她,身體熱,心卻涼。
    ……
    15
    15、一五、輕易屈服、...
    part28
    這段日子雷愷沒少帶她公開露麵,不論酒會還是私人party,音樂會電影院,高級餐廳與露天海灘……挽手,擁抱,甚至熱吻,毫不避諱的示人。
    在外人眼裏她無疑是雷愷的新寵。雷愷對她是真的有興趣,她感覺得到。他應該很享受這個過程,並不隻在乎床第之間的事。然而遊月茹覺得自己越來越無法投入進角色,親熱時很難動情,甚至抗拒。雷愷在某次事後打趣她的不專心,敷衍了事。令她愈加心浮氣躁。
    然而她明白,雷愷幾次暗示並不強迫隻說明他紳士,可再紳士也是個男人,尤其是像他這麽年輕的男人,他們滾上床的次數實在可憐的很。幸好雷愷看似已經很信任她,偶爾帶她去談生意,在家裏當著她的麵視頻會議,或是閑聊時談論幾句關於他公司的事,甚至讓她在自己電腦上玩遊戲。
    驀地肩頭一痛,她細聲呻吟了下,睜開霧氣氤氳的雙眸。在她走神時雷愷已經解開她的衣衫,在她光滑的肩頭咬了一口以此懲罰。見雷愷眼中已有不悅,她隻能主動迎合去化解。
    雷愷抱著她坐在椅子上,啄吻她細嫩的頸子,一點點拉開她的裙子,手指探入,眼神立即冷下來。“月茹,你是不是有心事?”
    她一笑,在他臉上啄了一個響亮的吻。“沒有啊。”
    “好一個沒有,嗬,莫不是你一定要喝醉了才能上我的床。”他說著便開始給她係扣子。遊月茹輕咬下唇,攀著他的肩,側頭枕上去。“雷愷,我挺……喜歡你的。”
    “哦?喜歡我什麽?”
    她的小手在他胸前劃啊劃戳啊戳,一副十足小女人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是放蕩不羈。“喜歡你……夠硬。”
    雷愷斜斜翹起嘴角,唇落她的發心。“月茹,我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這種事你情我願最好,你想在我身上得到的東西,我想我已經給你了,你是否也該敬業一點,投入一點?如果你不行,也不必勉強自己和我在一起。”
    幾句話說得遊月茹一怔,抬頭看他,不解道。“什麽意思?”
    雷愷指腹劃過她嫣紅的唇,下腹還有些餘火未褪。“有些話說穿了反而沒意思了,我有興趣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的身份,你所做的尚未觸到我的底線,在女人身上虧一點也無妨,好聚好散我還是能做到的。”
    遊月茹倏地臉色一白,她自認沒有露出過任何馬腳,他又怎麽會知道她目的不純。雷愷彎起眼睛,笑道。“別怕,盡管把你知道的東西拿回去交差,那對我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資料,我玩得起。”
    他的好整以暇恰好襯托她的正襟危坐。雷愷不是不佩服她在此刻表現出的沉著,不免對她的欣賞又添幾分。
    “回去仔細想想,我等你回複。”
    雷愷拉好她的衣衫把她送回家,車子開到她公寓樓下,她坐在副駕一言不發,也不下車。雷愷也不催她,極有耐心的抽煙等她,甚至還為她打開音響,讓音樂舒緩她繃緊的神經。
    按滅煙頭,雷愷回頭便瞧見她絞著的雙手,不由得笑了。“想對我說什麽話搞得自己這麽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遊月茹的眼神極為複雜,坐到他身上來幾欲張口最後隻道出三個字。“對不起。”
    雷愷看她這架勢挑了下眉。“各為其主,我不會為難你。”遊月茹捧起他的臉,印上唇,他卻微微側頭躲開,“你不是存在彌補啊報答什麽的心理吧?”
    她撲哧笑出來。“當然不是。”
    他也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的確是一個好情人,值得女人為之傾心。但他對女人所能付出的也僅限於此,真心絕對不是他會拿出的籌碼。遊月茹還沒見過哪個男人有他這麽強的自製力。
    幸好她也不是單純的小姑娘,經過唐笠安,她再不會相信愛情那種可笑的東西。每個人做事都會有他的目的,如果這就是唐笠安招惹她的目的,那麽他絕對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如今的遊月茹帶著一身的傷,褪掉對愛情的天真幻想,遇到再好的男人都無法動心,對感情理智到自己都覺得可憐的地步。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吧。
    夏夜裏,她在空無一人的房間抱著熱氣騰騰的一杯水,依然抑製不住心底那份悲涼。這世上,除了利用之外,是否有人真的需要她。
    part29
    加拿大,多倫多的深夜。
    施夜焰關掉網頁,為自己倒了杯烈酒,在幾十層樓將整個城市的景色盡收眼底。
    遊、月、茹。
    他如同重逢的那個夜晚一樣把她的名字在唇齒間玩味。腦中全是柏瑋傳過來有關於她和雷愷出雙入對的消息。那些清晰的照片令他覺得相當刺眼。
    房間裏擺著一張素描人像。一個女孩子趴在草叢裏,頭發淩亂,臉上有細細的口子,有汙濁,而眼神卻灼亮執著,小嘴抿成倔強的一條直線。
    在那些日子裏,他每每看到這張畫都會猜想,這個女孩子如今已經長成什麽樣子了呢?記憶中還是否會有他的影子……
    他曾設想過千百種重逢方式,就是沒想過會在那種場麵下和她遇見。
    手頭是一疊關於她的資料,每一頁上麵都是她交往過的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男人,更有年長到能當她父親的男人。他甚至已經無法確定遊月茹是否也是她眾多身份的其中之一。他寧願她已嫁人,也不願她這麽放縱自己。
    他隻看了幾頁便看不進去,恨不得連同她都一塊兒扔進碎紙機絞碎,然後再重新拚貼出一個全新的小茹。
    他怎會不知她不是一個會輕易屈服的女人,從小她便如此。如果讓他知道是誰在威脅她操控她,定要將這個人碎屍萬段。
    清晨,施家偌大的院中已有專人開始清掃。施夜焰立於遊泳池旁,挺拔的身軀越發顯得高大駭人。他視線跟隨在池中晨泳得起勁的男人身上,待他上岸從下人手中拿過浴袍為他披上。
    施拓辰接過兒子遞過來的毛巾與一小杯清酒,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坐在沙灘椅上。一身的水珠在光線影射下閃出耀眼的光芒。歲月並未在他臉上身上留下過多痕跡,顯然兩個兒子完全繼承了他的優秀基因,甚至比他更出眾。
    “怎麽回來了?”施拓辰彎著眼睛,笑容和善,和施夜焰是截然不同兩個氣場。
    “回來看看。”施夜焰在父親麵前一向將姿態拿捏的恰到好處,不會太囂張更不會太謙卑,很討施拓辰的歡心。
    施拓辰示意他落座一同早餐。自成年後施夜焰常奔走於加美兩地,父子相聚的時間少之又少。
    “最近都在忙什麽?”他不期然開口像是閑話家常,施夜焰垂下的眸光卻是一頓。施拓辰雖和煦卻也是極精明之人,每一句話都不是隨便說說的。
    “去了一趟中國,找個朋友。”
    “你哥哥也在那邊玩,碰麵了嗎?”
    “見了。”
    施拓辰微微一笑,不再說話。施夜焰不緊不慢喝了口牛奶,用餐巾擦擦嘴角道。“我有一個請求。”
    “嗯?”
    “那邊的事從今天開始由我負責,金三角的種植園我去盯著。”
    施拓辰笑意如常,沉吟片刻。“那你哥哥怎麽辦?”
    “我負責的那一塊,全都讓給他,從舊金山到邁阿密。”那是他打拚出來的一方領土,如今說得風輕雲淡卻異常堅定。
    施拓辰打趣。“你這哪裏是請求,分明是要求,我若不答應你準備怎麽辦?”
    “那樣的話,我也隻能——”施夜焰眉眼舒展,身子後傾在椅背上,舉止間輕易泄露了周身蠢蠢欲動的霸者之氣,動動唇。“搶!”
    隻說了一個字,便將他的態度與決心攤開。施拓辰怎會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各個非池中物,那都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接班人。施夜焰一身的暴虐像極了他的曾經,眸底隱藏的肆意與年輕時的他簡直如出一轍。
    不錯,施夜焰並不像施夜朝那麽擅長隱藏自己,或者說是他不屑,是一個暴力得很直接的人。但也沒人知道他實力的極限到底在哪。當你自以為了解了他時,他卻在下一次帶給你更出乎意料的感受。
    兩個兒子之間兄弟相殘,是每個父親最不願見到的。施拓辰放下刀叉,眯了眯那雙和他一模一樣的琥珀色眸子釋放一絲冷光,又極快消失不見。
    “你找到那個小姑娘了?”
    施夜焰翹起嘴角。“若是沒找到她也就算了,現在我找到了,她就是我的人,誰想動她要先想清楚後果。”
    施拓辰扶額,頗為無奈。“沒人要去和你爭一個女人。”
    施夜焰神情漠然偏頭望向一池蕩漾碧水。“話我放在這了,我可以提醒你,施夜朝是很難喂飽的,而你既然有了他就不應該生下我。”
    該說的都說了,施夜焰微微欠身,轉身離開。
    手機幾乎在同一時間震動起來,是柏瑋。
    “你交代的已經查到了,那人在東京,此刻就在我鄰桌。”
    真是個美妙的早上,施夜焰聽了這個消息頓時心情大好。
    16
    16、一六、高深莫測、...
    part30
    施夜焰和施拓辰要求交換與哥哥管轄的領地,其實對自己很不利。但這是讓施夜朝遠離遊月茹最快的辦法。
    施夜焰和雷愷打過一些交道,曾經派人去調查過這個男人的背景,如今柏瑋又深挖出來些雷愷不為人知的秘密,讓他不得不對自己身邊這個平日裏吊兒郎當的下屬另眼相看。
    他沒耽擱直接飛到東京。柏瑋去接機時身邊跟著一個身材高挑的日本妞,盡管穿著很正經,但施夜焰總是覺得這女人渾身上下一股騷氣彌漫。
    柏瑋見他眉心處一凜,無奈隻好很不溫柔的把日本妞從副駕上請下來並且用蹩腳的日語告訴她,“我老板不喜歡你,抱歉咯。”
    日本妞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被扔下來了,氣得跳腳,張牙舞爪,劈裏啪啦說一堆他們聽不懂的日語。後視鏡裏還能看見那女人憤憤不滿的模樣。施夜焰瞪了柏瑋一眼。“我可不是讓你來度假的。”
    柏瑋嬉笑,遞給他一張照片,上麵是個清純得像朵小水蓮的蘿莉,粉嫩的嘴唇微張,有些驚訝的表情甚是可愛。看得施夜焰都是眉峰一挑,“這就是雷愷收養的女孩?”
    柏瑋點頭。“這個女孩被保護得很好,身邊一直有人暗中跟著,這是她的日本名字,不過隻是用來掩飾身份的,中文名字挺逗,叫林七七,我已經摸清了她的生活作息。”柏瑋抬腕看了眼時間繼續說。“下課後這個小女孩會去一家店吃冷飲,真能吃啊,她一個人能吃三個成人杯!”
    “你說話有重點麽?”
    “……有,雷愷很重視她。”
    ……
    他們將車子停在馬路對麵,下課鍾聲一響,很快就有大批學生湧出校門。施夜焰眼尖的從人群中找到照片上的小水蓮。果不其然,她和兩個夥伴從校門出來分了手,直接過馬路來到那間冷飲店。
    施夜焰撣撣照片,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
    ﹡﹡﹡
    快到下班時間,雷愷正在琢磨去哪消遣,太子的電話就打進來。無聊的派對,可是不去會更無聊。掛斷電話複又拿起,熟練的撥通一個號碼。“晚上跟我去一個派對,嗯,不用穿的太正式,隨意點就好。”
    皇甫家老宅。
    遊月茹拿著手機應聲同時眼睛一直瞟向太子。太子摸著下巴笑,等她掛斷電話便向一旁的皇甫澈伸過手。“給錢。”
    皇甫澈掏出幾張大鈔拍到他手上。太子得意點了點,很不客氣的放進錢夾。待遊月茹換了一套亮閃閃的小西服與短裙出來時,太子從頭至腳掃視一遍。“把你裙子往上提幾寸。”
    遊月茹依言照做,露出一雙細白勻稱的長腿,白花花的晃人眼。她對著鏡子皺眉,裙子已經短得不能再短了。
    布料緊緊包裹在圓挺的翹臀上,凹凸有致玲瓏曲線讓太子黑眸裏又閃過一抹笑。皇甫澈一見他這賤嘻嘻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沒在想好事。
    太子似乎還是不太滿意,過來把她小西服內的抹胸下沿兒一圈蕾絲扯掉一部分,盈盈一握的纖腰在黑色蕾絲遮掩下若隱若現,誘人等級頓時又升一級。
    “澈,你說雷愷今晚會不會提前退場回去吃宵夜?這回我還賭他會。”
    遊月茹腦筋稍一轉就明白太子指得是什麽,揚起手包衝他後腦勺砸了過去。“你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太子想不到她真會下手,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疼的吸氣。“你惱什麽啊,贏的錢我分你一半就是了。”
    這回丟過來的是一隻高跟鞋。皇甫澈偏過頭去手握虛拳抵在唇邊無聲的笑,餘光瞥到玄關處進來的人立即收起笑意,表情淡然冷漠到讓人無法近身。
    “這麽熱鬧?”皇甫胤風塵仆仆的進門褪掉外套給下人,向來嚴肅的麵容上掛著少有的些許柔和。太子唇邊揚起的弧度如常,隻是明顯少了幾分熱度。“真少見啊,回來取東西的麽?”
    柔和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標誌性的刀刻般的嚴峻眉眼。“這是我家,你就這麽和父親說話?”
    太子嗤之以鼻,皇甫澈合上筆記本起身。“我回公司處理點事,先走了。”
    太子抓起車鑰匙跟了出去。“啊,我剛想起來我也有點事沒辦完,一起吧。”皇甫澈懶得拆穿他,太子玩心重,不想做的事幾乎都是扔給他來做的。
    遊月茹對鏡整理好頭發,雙臂環在胸前倚在那兒似笑非笑。皇甫胤已經習慣子女們對他的冷漠,一直以來這都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
    “真是你的寶貝兒子啊,我將來的孩子要是這麽對我,我說不定會——”她手成刀狀在頸間一劃。皇甫胤勾唇冷笑。“三十歲之前嫁人,你想都別想。”
    “誰說隻有嫁人才能生孩子?我男人那麽多隨便借個種就行了。”她說完擺出一副糾結的表情,“到時候要留心一下,分不清誰是孩子的爹那就不好了。”
    皇甫胤眼神一凜。“那你最好在把它生下來之前把自己藏好,別讓我找到,我不會允許我們家有個野種出生。”
    “各憑本事咯。”遊月茹聳肩很無所謂的笑笑,從手包裏拿出一份資料擱在茶幾上,“雷愷不過就是個普通商人,非要說特別之處的話……”她刻意眨眨眼,“體力很棒,精力十足,還是年輕好啊。”
    說罷不顧他逐漸發青的臉色搖曳生姿的離開。皇甫胤翻開那幾頁紙,麵色舒展,隻是雷愷公司的基本運作資料外加一些公司內部機密文件。或許是他多心了,雷愷眉眼之間與他多年前離世的好友有那麽幾分相似,那也曾經是一個在t市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厲害人物。當時的雷家風頭正盛,幾乎與他皇甫家並駕齊驅,隻是最後毀在一個女人手上。記得雷擎宇似乎有個兒子,如果還活著的話應該和雷愷年齡相仿……
    那已是陳年往事,一個家族的悄然覆滅全拜禍水紅顏所賜。他不過是在當時冷眼旁觀未施援手罷了。如果雷愷真是雷擎宇的兒子,那麽他此番回來最大的目標應該是當年將之吞並的城西封家。如此一來,他倒是很期待雷愷與封家之間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或許還能漁翁得利。
    part31
    太子愛美酒,愛美人,愛玩,奢侈萎靡的生活,圈中他的日子過得最是紙醉金迷。而他也並非隻是個沒心沒肺的紈絝子弟。遊月茹最近似乎和雷愷之間出了些問題。他一向不會去說些哄人的話,又懶得動腦想點子,索性就開了個派對。雷愷是和他玩的好的,自然會帶她一起來。
    他做到這程度就夠了,剩下的事他就管不著了。
    經過上次那件事,雷愷和遊月茹也有幾天沒見麵。今日再見雷愷依舊倜儻清雋,如果還要打分,遊月茹依然會給他滿分。隻是這副極品皮囊很難激起她心中的漣漪,對他的感覺隻停留在好感上,欣賞他,卻不心動。
    無人的大露台,雷愷反手將門關上以隔絕裏麵的嘈雜。遊月茹喝得有點多,和他激舞一番頭有點暈。此刻撐著石欄吹風,試圖清醒一下腦子。一雙大手自後撫上她的腰,他的身體貼過來。“喝多了嗎?”
    遊月茹剛要開口,他一隻手就擒住她的下顎扭過去,開始尋找她的唇。體內酒精的作用,在這種狂亂的夜晚最容易衝動,雷愷感興趣的自然也包括她的身體。
    她沒躲,反問。“你很希望我喝多嗎?”
    “當然,你現在還真是隻有喝醉了才能讓我碰你。”雷愷聲音有些啞,帶著情`欲的誘惑。“這幾天考慮的怎麽樣?”
    她沉吟片刻,並不是在猶豫,隻是慎重確認自己終究無法動心。“讓你失望了,我還很清醒。”
    “……”雷愷是聰明人,怎會不懂她的意思。動作頓了頓,距離她唇前幾寸處停下。扭過她的身子正對自己,抬起她精巧的下顎,笑道。“你這樣很傷我自尊啊,目的達到了就一腳把我踢開了?至少表現得難分難舍一點也好啊。”
    話雖如此,遊月茹卻看不到他臉上有半點受挫的表情,索性想把話說得更明白些。“我確實挺喜歡你的。”
    雷愷不由得勾起嘴角,非常配合她。“嗯,我懂,僅此而已對不對?”真是風水輪流轉,在此之前都是他拿這句話來拒絕女人的。
    遊月茹抿唇,笑而不語。
    雷愷還想說些什麽,手機卻忽然響起。遊月茹不懂他為什麽剛剛接起電話就臉色巨變。瞬間冷凝肅殺到可怕,盯著她的眼神由戲謔到陰狠,放在她腰間的手驟然一僵。
    “好。”
    他從頭到尾隻說了這一個字,然後默默掛斷。遊月茹被他弄得緊張起來,她有種直覺這個電話肯定與她有關。
    雷愷的手緩緩移至她的後頸,由摩挲到驀地收力,那力道大得恨不得捏碎她的骨頭。他周身的氣場霎時驟變,這樣的雷愷是她交往了這麽久從不曾過的。他逼近她因疼痛蹙起眉的臉,每說一個字都帶著七分殺意,三分寒意。
    “跟我去東京。”
    “……什麽時候?”
    “現、在!”
    ……
    17
    17、一七、想吃全套、...
    part32
    “這麽急?……我回去準備一下。”遊月茹隱約察覺到不安,試圖拖延時間,而雷愷卻不肯給她這個機會,拽著她的手臂穿過人群離開。
    “你不和太子打個招呼就走,這樣好嗎?”她視線在人群中沒有尋找到太子的身影,心裏涼下來。
    “不需要。”雷愷雖維持著慵懶傲慢的模樣,聲音卻早已失去溫度。
    遊月茹不曾見過雷愷這個樣子,他一路冷凝著俊臉,幾乎是把她塞進車裏。他一邊開車一邊打了個電話,用她聽不懂的語言交代了什麽事情。
    遊月茹趁著紅燈之際惴惴不安的開口。“我需要回去拿證件。”雷愷看都不看她直接拒絕。“不必。”
    車子一路開出城,上了一條崎嶇蜿蜒得如迷宮的公路。她不由得皺眉,她是土生土長的t城人,竟不知道還有這樣一條隱蔽的路。車速飛快,唐笠安婚禮那晚她已經領教了雷愷的車技,如今看來那都不算什麽,這男人玩世不恭下的瘋狂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便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她此刻也開始緊張。
    車子終於進入一大片開闊場地,她看見前方有兩輛車子早已在等待。從車裏出來幾個氣質各異的男人,高大挺拔完全不輸雷愷。幾人見了遊月茹,不約而同戴上墨鏡有意遮掩麵容。
    除了幾道車燈射出的光線,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她下意識的裹了裹小西服。雷愷和那幾人隻簡單交談幾句便走到她身邊,順了順她被風吹散的發,眼底的光灰暗不明。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她思量再三還是問了出來。
    她討男人喜歡不單靠樣貌與身材,更主要的是她懂事,識大體知分寸,從不說些不該說的話。男人喜歡聰明的女人,卻反感女人的自作聰明與多事。而此刻她已顧不了這許多,她早知道雷愷不是普通的男人。能讓他為之變色的斷然不會是小事。可她實在想不出為什麽會和自己有關係。
    雷愷扯扯嘴角,有些冷酷殘忍的弧度。將她的頭攬在胸前,低下頭去唇緊挨著她的耳廓。似吻非吻的摩挲,看似溫柔說出的話卻讓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如果我的人隻是少了一根頭發,我可以不追究。但凡她受到傷害的程度超過這個範圍……月茹,別怪我心狠,念及舊情,我可以不動你,但你背後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她還沒來得及發問,便覺頸後一痛,眼前一黑隨即失去知覺。雷愷接住她軟下的身子打橫抱起。遊月茹絕對想不到她再睜開眼見到的會是誰。
    ……
    part33
    日本,東京。
    天剛擦亮,雷愷已到達約好的地點,卻沒見半個人影。電話撥過去,關機。他咬咬牙。好,他等。直到時間將近正午,才見一輛白色越野車駛進空曠的大院。來人自車上下來,穿著十分隨意,淺藍色條紋的休閑襯衫大敞著,邊走邊係上兩個扣子勉強遮住堅實的胸腹。摘下太陽鏡,那張俊美的臉上竟帶些剛睡醒的慵懶,甚至琥珀色的眸中都散著點點惺忪。
    施夜焰距離雷愷幾步之處站定,無視他身後帶來的人,扒拉扒拉精短的頭發,驀地彎唇一笑。“睡過頭了,不好意思。”
    雷愷看著這個坦然得絲毫沒有歉意的男人,有點啼笑皆非。“我還當是誰,原來是你,eric,想要幹什麽直說好了,何必這麽麻煩?”
    施夜焰接過他遞過來的煙,隻在長指間把玩並未點燃。他拉過一張椅子堂而皇之的坐下,身子後傾,姿勢放肆而散漫。雷愷挑眉笑。“你那是什麽表情?”
    “想不到你好這個。”
    “哪個?”
    “少女養成。”
    “……”
    雷愷但笑不語,同樣拉了張椅子坐到他對麵。“沒什麽不好啊,至少,幹淨。”
    施夜焰怎會聽不出他的意有所指。
    他並不在乎遊月茹和多少人睡過,那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他可以做到從今天起再不讓任何人碰她。“嗬,那個小蘿莉可挺有意思,我問什麽她都是所問非所答,膽子也不小。”
    他揚了揚右手,虎口處一圈清晰的小牙印。“我對孩子沒興趣,不過我下屬倒是很喜歡她,就交給他了。”
    雷愷眯了眯黑眸,吐了口煙圈道。“那是個小辣椒,很少聽誰的話。”
    施夜焰讚同的點頭。“我下屬對此有點經驗,經過一個晚上我看他們兩個相處的還算……愉快。”
    施夜焰有意把話說得含糊不清語意不明,他佩服雷愷的淡定自若,而他身後的幾名男子已經齊刷刷把手伸進西裝內,顯然是在等雷愷的命令,好拔槍將他射成蜂窩。
    當下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而雷愷隻是笑意斂下幾分,玩世不恭的樣子褪去些許,取而代之的是逐漸匯聚起來的徹骨寒意。
    短暫的沉默對峙過後,雷愷終於開口。“說吧eric,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施夜焰隻聳肩,並不答話。雷愷斂下眉目,彈彈煙灰。想起在施夜焰把遊月茹從錦悅帶走的那晚,而這次又特意要他帶上遊月茹,他已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就為了一個女人?何必呢?你開口,我送給你就是了。”
    施夜焰緩緩揚起唇,笑得張揚,“還是你痛快,早知道我費這勁幹什麽,對不住啊雷愷,勞你大駕連夜趕過來還讓你虛驚一場。”他起身誇張的鬆口氣,臉上的表情十分愉悅,緊張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雷愷勾起抹冷笑。誰說施夜朝最陰暗,施夜焰不愧是他弟弟,竟也玩起陰招了。那話中分明就是在暗示,即便他將林七七保護得再好,他施夜焰要想做點什麽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已拿準了他這根無可替代的軟肋。
    當他看見林七七撅著嘴巴安然無恙的和施夜焰下屬打電玩時,揪緊的心才有一絲放鬆。林七七看見雷愷,吃驚的張大了小嘴,當即扔了手柄小蝴蝶似地飛過來,圈住他的腰使勁往他懷裏蹭。“愷,你真的來啦!”
    雷愷摸摸她的頭,唇邊的笑意溫和。“有受傷嗎?”
    “沒啊,我好想你喔!”林七七太過驚喜,忽視了他眼底的陰沉,隻覺得想念死他身上的味道了。
    施夜焰譏誚一笑。“果然是你養的,還是跟主人親,驗驗貨吧,沒少頭發沒少肉的。”
    林七七不喜歡雷愷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自然也不喜歡將她強行綁來的施夜焰,這種看上去就很野蠻的男人她最討厭了。於是哼一聲把小腦袋藏在雷愷懷裏。“我們走吧。”
    坐在地上的柏瑋揚揚遊戲手柄,“小東西回去好好練練,下回再打得這麽臭就不讓你走了……”他話還沒說完就悻悻的收了聲,雷愷那眼神也太駭人了。
    雷愷抱起林七七,回身掏出一張酒店房卡扔給施夜焰,沉著聲音留下一句話。“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以後有什麽事盡管直接來找我,我不希望有人再騷擾她,這種事僅此一次。另外我和施夜朝原本就沒什麽往來,以後更不會有,你大可放心。”
    雷愷走後,柏瑋湊上來左右翻看房卡覺得不可思議,有點失望。“雷愷這麽痛快?我以為得惡戰一場呢。”竟不動一兵一卒一毛錢便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
    “他不會拿那個小女孩的安危冒險。”施夜焰果然押對寶,林七七就是雷愷的致命點,是他的底線。掌握住他的軟肋,既可以牽製住他又可在將來必要時加以利用。
    part34
    遊月茹一覺醒來,頭頂陌生的天花板讓她怔了片刻,騰地一下坐起。她的衣服還在身上,除了頸後有些痛頭有點暈並無不妥。床頭的便簽紙上印著雷愷名下酒店的名字,她懸著的心卻沒辦法放下。
    一閉眼一睜眼人就在東京了,她沒心思去探究雷愷是如何做到的。試探著去旋門把手,哢吧一聲竟真的打開了。這倒是很出乎她意料。酒店很大,裝修華麗奢侈,細節處盡顯尊貴。她像誤闖城堡的小女孩,每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叮——
    直通總統套房的電梯門在她麵前緩緩打開。遊月茹驚訝的睜大雙眸,頓時覺得邁不開步子。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在這裏碰上施夜焰。
    施夜焰的視線像雷達似的掃過她全身再回到她臉上,伸出食指托起她的下顎,複原她忘記閉上的小嘴。“看見我有這麽驚訝?”
    下顎處傳來他的溫度,遊月茹肩頭一縮,好似被人終於按下播放鍵,連連後退幾步。施夜焰眉一挑,這女人該不會……
    果然,遊月茹像看見鬼似地轉身就跑。施夜焰有些挫敗的按揉眉心,跨出電梯,不緊不慢的跟過去。
    回到剛才的房間迅速將門上鎖,遊月茹不安的來回走動。
    怎麽辦怎麽辦!
    她拉開窗簾往外一看當即垮下小臉。除非她不想活了才會想從這跳下去。
    “你不是想跳樓逃開我吧?”
    一道揶揄的男聲從門口飄進來,遊月茹頭皮發麻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你怎麽進來的!”
    施夜焰兩指夾著房卡衝她晃了晃。
    “你怎麽會有房卡!”
    “雷愷給我的。”
    “不可能!他為什麽會給你這個!”
    “他不止給我這個。”
    “還給你什麽了……”
    說話間,施夜焰已經輕易將她捉了回來圈在身前。手臂猶如鋼條一般困住她的腰一提,她便雙腳離地由他夾著扔到床上。
    施夜焰傾身壓住她亂動的身體,笑得燦爛無比。“雷愷還給了我一樣東西。”
    遊月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他的表情和眼神足夠說明答案。施夜焰很喜歡她現在的樣子,眼中全是慌亂。他定住她的下顎,指腹摩挲她的唇瓣。“不問我了?”
    她一口咬上他探進她口中的指尖。施夜焰卻沒有半點不悅,甚至不覺得疼。“不問我也要說,他把你給我了。”
    她一時怔了,她不信雷愷竟會這麽做!施夜焰趁機抽出指放進自己唇間,伸出舌尖舔舐,卷起上麵殘留的她的晶瑩,嘴角勾出一抹邪惡,俯下頭去含住她圓潤的小耳垂。“這算餐前的開胃小菜嗎?可是我想吃……全套。”
    遊月茹呼吸一窒,他的手已經不由分說探入她的短裙內摸上她光滑的大腿,長指稍作停留便直接從底褲邊緣尋到她全身最脆弱的一點……
    18
    18、一八、胸大無腦、...
    part35
    遊月茹敢斷定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他以指腹按揉她最脆弱的地方,勾起指尖重重一刮。粹不及防的這一下刺激得她驚呼一聲,猛地弓起身子貼向他。
    “施夜焰!”遊月茹惱怒,驀地曲起腿,膝蓋直頂到他腿間的突起物。施夜焰沒想到這女人這麽惡劣,下手極重讓他一口氣生生憋在那兒,英挺的眉峰頓時蹙成一個死結。
    再強悍的男人注定會有這一處弱點,量他施夜焰功夫再好也不可能練過少林鐵檔功吧!遊月茹趁他吃痛將他推開,從床上跳下來整理衣衫。看那男人依然保持趴著的姿勢,一手捂著腿間,一手抓緊床單,似乎……很痛苦。
    遊月茹開始有些擔心,不會是給他踢壞了吧……她試探著叫他一聲。“施夜焰?”
    沒回應。
    她眼珠一轉,躡手躡腳向後退,還不等退到門邊,施夜焰含怒的聲音傳過來。“遊月茹,你要是能從這成功逃出去我就跟你姓!”
    “免了,我可不想要你這麽大的兒子,撒喲那拉!”
    她管不了三七二十一拉開門就閃沒影了。
    電梯竟然被關了,大不了走樓梯!才下了幾層她就已經體會到什麽叫上山容易下山難了,尤其她腳上還踩著雙高跟鞋。索性把鞋子脫了拎在手裏,赤著腳下得飛快。多虧她為了保持身材常做運動而鍛煉出的體力。
    到二十層再乘普通電梯下到底層。她到底還是太大意,怎麽會忘記那男人有多陰險。大廳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笑嘻嘻向她招手的人不是柏瑋還能是誰!
    “狗腿!”她磨牙,恨不得把手邊的裝飾花瓶砸到他那張賤笑的臉上。旁邊有人正在講電話,她幾步上去霸道的奪下手機。“借用一下!”
    也不管人家同意與否切斷通話熟練的按下一串號碼。
    雷愷正黑著臉訓斥林七七,被忽然進來的電話打斷。幾乎是在他剛接通的刹那,遊月茹暴怒的聲音就從話筒裏傳來。
    “雷愷!你太不地道了!你有什麽資格把我送人?我又不是你的女人!”
    雷愷頓了頓,不覺翹起嘴角。“分手前你是的。”
    “你也知道我們分手了!施夜焰給了你什麽好處?你竟然這麽對我!”
    “沒給我好處,我是被他威脅的,你冤枉好人了。”雷愷如實答道,戲謔的語氣偏偏讓實話沒有半點可信度,遭到遊月茹狠狠的鄙視。
    “好人?你還敢說自己是好人!”
    “你別激動,他不會傷害到你的,真是涉及到你安全的事我也不會去做。”都是男人,有些事心照不宣,不然他也不會如此輕易交出遊月茹。
    遊月茹氣極,揚手就要把手機摔到地上,被手機的主人慌忙攔住。“小姐小姐!對不起,這是我的手機,請您手下留情!”
    她深呼吸令自己平複,複又對著話筒咬牙切齒。“雷愷,等我回去找你算賬!”
    還不等她掛斷,手機倏地被人從手裏抽走。
    “落到我手裏還想回去?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施夜焰把手機扔還給它的主人,陰沉著表情危險的逼近遊月茹。
    ﹡﹡﹡
    被忽然掛斷電話的雷愷對著手機不由得失笑,抬起頭發現林七七不滿的撅著小嘴蹙眉瞪他。“女人?”
    “女人。”
    “你的女人?”
    “昨晚之前是。”
    林七七斂下眉目,裏麵閃過一絲喜悅。雷愷有些疲倦,躺在榻榻米上,從昨晚接到電話到現在一直沒闔眼。林七七見他臉上怒意消退,便仗著膽子爬過來挨著他躺下,一會靠近他一點,一會往他身邊湊湊。
    在她不知道動了幾次之後,雷愷無奈的衝她伸展開一隻手臂,林七七順勢枕上去,小手習慣性圈著他的腰,擺好她覺得最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
    “她很漂亮?”她一時睡不著,有些膽怯的問他。
    “嗯。”
    “你很愛她嗎?”
    “那倒沒有。”和遊月茹他不過是喜歡與欣賞,遠遠達不到愛的程度。
    林七七偷偷彎起唇,他不愛那個女人,而且看上去是自己比較重要。再等幾年她長大,一定要變成讓他刮目相看的大美人。而她哪裏知道,等她長大後發生的事完全超出她所預期的。
    有些人即便你愛他到骨子裏,也無法與他相守到老,隻能深深的,深深的藏在心裏,不讓任何人看見,包括自己。
    能與之攜手到老的人,即便愛他不及雷愷,卻終究無法離開他。
    因為最難還清的,是不顧生死、不求結果、忘卻倫理道德也要將你禁錮在身邊的情債。
    ……
    part36
    這是第幾天了?
    遊月茹穿著件寬大的看不出一點身材的大t恤和五分仔褲蹲在院中的草坪上,雙手恨恨的把那一塊草皮上的草拔了個精光。拔光了就再換一塊地方繼續拔。
    時不時抬頭望天。她懷疑施夜焰根本就是有心理疾病。動不動就綁架,囚禁。他不是從她家不聲不響的離開了嗎?怎麽又回來了呢!
    不見他的那些日子裏,雖然談不上想念,卻老覺得心裏被掉著一塊。現在見了卻又煩的要死。
    真是冤家。
    “遊小姐,您想吃的慕斯蛋糕給您做好了,抹茶芝士的,巧克力的,香草草莓的,酸奶的,芒果的,香橙的,藍莓的每款五塊都已經給您準備好了。”
    施夜焰特意安排照顧她起居飲食的傭人畢恭畢敬的站在她身後報告。
    遊月茹聽而不聞,一邊拔草一邊嘴裏嘀嘀咕咕,小姑娘沒聽清上前一步。“您說什麽?”
    “我說把那些東西都拿去喂狗!”遊月茹橫眉厲聲,嚇的小姑娘連忙低下頭怯生生道。“那不都是您要吃的嗎?”
    遊月茹把手裏連泥帶土的綠油油的小草狠狠摔到地上騰的站起。“你故意跟我作對是不是!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小水。”
    “好,小水,不喂狗了!你吃,全都給我吃下去!不然我就跟你主人說你想毒死我,看他怎麽收拾你!”遊月茹不是驕縱的千金小姐,很少遷怒無辜的人。可一想到這裏的人都是那個混蛋派來的,她就忍不住。
    發了一大通火,心裏暢快多了。怪不得那麽多壞人,原來使壞這麽爽,有利於身心健康。腳尖踢踢一地的破敗不堪,她不知從哪翻出一個小鏟子,蹲下去繼續搞破壞以發泄心中的怨氣。
    施夜焰回家看見小水在和一大堆各色精美的蛋糕奮戰,不由得皺眉。小水立即兩眼淚汪汪辯解。“不是我要吃的,是遊小姐命令我把這些都吃掉。”
    “她人呢?”
    “在院子裏。”
    他當然不會以為她在曬太陽,卻怎麽都想不到她一個女人竟把他的後院搞成一團亂,各種名貴的花草淩亂了一地,成了一文不值的枯枝爛葉,颶風過境也不過如此吧。
    偏偏這女人一臉挑釁。“慘不忍睹吧?生氣了吧?受不了了吧?”
    天真。
    施夜焰偏頭忍住笑意。柏瑋嘖嘖幾聲,“幼稚,胸大無腦的代表人物啊。”施夜焰眼風掃過去,柏瑋撇撇嘴噤聲。
    “玩的愉快麽?需要我派人把這裏整理一下,草坪重新鋪上,再給你玩一遍?”施夜焰過來擦掉她臉上沾著的泥土,被她惡嫌的拍掉手。
    “不夠愉快,我還以為你有多財大氣粗呢,院子不過這麽點大。”
    “你想要多大?”他不生氣,換了隻手去整理她亂糟糟毛茸茸的頭發,卻又被她狠狠甩開。“至少也要高爾夫球場那麽大才能顯出你施家二少的身份地位啊。”
    “那麽大?你挖的過來嗎?會很辛苦的。”施夜焰根本不把她的抗拒看在眼裏,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固定住,順勢捉住她遞過來的雙手反折到身後,讓她不能再做反抗。
    “不勞費心,我體力好的很!”她手動不了,就抬腿攻擊他。被他輕易化解,大手一提,使她雙腳離地趁機擠進她雙腿間,讓她不能再使陰招。
    “請問有多好?”
    “比你好!”她隻顧和他較量,口不擇言。暗自氣惱為什麽小時候不多學幾招,也不至於現在被他治得死死的毫無辦法。
    柏瑋實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來,這一對的相處方式真特別,每次見麵都要這樣較量一番,偏偏這個女人就是記不住教訓。他衝施夜焰擺手笑道。
    “你這選的什麽女人啊,有沒有腦子的?敢跟男人挑釁這個,說這種話還不是暗示讓人趕緊辦了她,你快進屋吧,比比到底誰體力好,被個女人占了上風多丟人啊,我後天再來找你好了。”
    遊月茹一怔,臉蛋唰的就紅了。“你閉嘴,柏瑋你就是一狗腿!”
    “狗腿火腿什麽的,都不如你男人那條腿給力。”他曖昧的挑挑眉,這種辱罵對柏瑋來說不痛不癢。
    怎麽忘了柏瑋的一大優點就是極不要臉了呢?遊月茹氣結,眼前這該死的男人竟還在笑,她氣血上湧,偏頭一口咬在他頸上。施夜焰嘶的吸氣,大手對著她挺翹的臀部大力一拍,反倒痛了她。
    “你這個混蛋!竟敢打我!”遊月茹雙目圓睜的吼道,施夜焰開始對柏瑋下逐客令。“你就快滾吧,難不成還想看實況?”
    “簡直就是真人版的美女與野獸啊,後天見咯!”柏瑋懶懶散散的摸了一塊草莓慕斯蛋糕晃悠出去。倘若施夜焰真是發狠了想整她,不知道這女人還見得到後天的太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