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5

字數:30423   加入書籤

A+A-


    四一、恨恨恨恨、
    part82
    假裝的漸行漸遠漸無書,終究敵不過我對你的愛。
    ﹡﹡﹡
    柏瑋也覺得很為難。他捏著那幾張紙,上麵記錄的東西足以證明遊月茹和皇甫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沒開燈的房間,昏暗,沉悶。柏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酌自飲。而他平時滴酒不沾。施夜焰把身體埋進寬大的沙發中,上半身陷入一片朦朧的陰影裏。他是愛酒的,而此刻任何烈酒咽下去都如白水般無味。
    “我說……”柏瑋清清嗓子,試圖喚起他的注意,“你還記得當初我為什麽跟你混麽?”
    “……”
    “我知道你記得。”柏瑋沉吟片刻,“我換了個方向又去查了她,……我希望你還是原來的eric,不會被任何人和事捆住手腳,女人這種生物……嗬。”
    有野心的男人在某種程度上最為迷人,而有野心既有頭腦有能力的男人在披荊斬棘時的冷酷殘忍連同為男人的柏瑋都被吸引,移不開目光。施夜焰是天生的強者領導者,具備一切王者應有的條件,睿智,果決,魄力,謹慎,能力,心狠……柏瑋願意幫他打江山,再艱難也不放在眼裏。他最不願看到的是他被女人被感情所擊敗,難道真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麽?
    施夜焰接過那幾張紙,一頁一頁的翻看,然後闔上,緩緩揉成一團,攥在手裏,緊緊的,不鬆開。沒表情,沒反應。柏瑋了解他的,不催不問,隻是等。他看著施夜焰飲盡杯中酒,舌尖在口中打了個旋,細細體味那抹辛辣。
    “屬實嗎?”
    柏瑋點頭,“**不離十,但有點奇怪,就好像……有人暗中幫忙似的。”
    施夜焰抬手打斷他,“那不重要。”
    “也對,現在重要的是如果你把她交出去,你父親不會放過她,不交出去的話,施夜朝不會放過你。”這件事遊月茹的嫌疑最大,施家的利益絕對不在施拓辰對兒子們容忍的底線之內。而一旦施夜焰的權利被削掉,施夜朝定會趁機將他殺得片甲不留,施拓辰的態度一定是不作為,施夜朝從而徹底鞏固自己的地位,坐穩繼承人的位子。
    一路和施夜焰打拚過來,柏瑋怎會甘願讓一切努力化為泡影。東山再起幾乎不可能,艱難險阻根本無法想象。
    “不管怎樣,我已經做好了跟你從頭再來的準備,誰讓我是個賣苦力的命呐。”他一番話說得輕鬆,身子懶散得往沙發裏靠過去。施夜焰則玩味的一笑,“算準了我會護著她麽?”
    柏瑋掌心覆在腦門,頗為頭疼的樣子。“我隻知道換成是我,絕對不讓小水這麽死,要死也得死在我手裏,隻是忽然什麽都沒了,嘖,不甘心,但你是老板,一切都聽你的。”
    施夜焰不語,隻有眸中暗影攢動……
    part83
    沒有什麽比確定自己的心更快樂。
    離平安夜還有三天,她在日曆上用紅筆畫了圈。筆尖在紙上完成一個輪回,輕易而平順。遊月茹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不安而又難以自製的甜蜜著。
    因為唐笠安她很怕聖誕,又因為施夜焰,她期盼。幼稚的像個豆蔻年華的女孩,日思夜想與男友重逢的那一刻。她胃口一般卻覺得自己胖了些,臉色也是越來越好。
    連以柔都看出來她的不同,“姐,你怎麽了?”她捧著甜點趴在沙發上奇怪的看著她。遊月茹難掩笑顏,“我戀愛了啊。”
    這讓以柔更奇怪,咬著小勺問,“你不是經常戀愛麽……”
    遊月茹但笑不語,捏捏妹妹粉嫩的小臉蛋。以柔是個單純的女孩子,隻要身邊的人快樂她就快樂。笑嘻嘻的切下一大塊蛋糕遞到遊月茹麵前,“是誰那麽有本事降的了你呀?”
    不知是這甜膩的味道太衝還是什麽,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上來,遊月茹捂著唇跑進衛生間幹嘔起來。她沒多想,這些天常常會這樣。以柔照例倒了杯溫水給她,坐在那兒曖昧的眨眼,“我猜你會奉子成婚,嘿嘿。”
    遊月茹喝水的動作頓了頓,輕拍她的小腦袋。“調皮。”
    姐妹兩個鬧做一團,太子回來了也沒停下。他在窗前抽煙看著她們玩鬧,俊臉上說不出那是什麽表情。最後以柔被太子趕回房間。遊月茹則倒在沙發上喘著,愉悅染上她的眉眼。太子掐了煙坐在她對麵。
    遊月茹抱著抱枕微笑,“還想著怎麽勸我放棄嗎?”
    太子嘲諷的扯起嘴角,“施家出事——準確的說是施夜焰出事的消息,看樣子你還不知道。”
    他輕易丟下一顆雷,而遊月茹的笑容緩緩凝固在臉上……
    ﹡﹡﹡
    夜幕降臨,遊月茹獨自一人窩在客廳沙發中,不開燈,很安靜。從下午到現在幾個小時,她一遍一遍重播那個號碼,千篇一律的傳來無法接通的電腦語音,直到手機電量耗盡自動關機。
    他出事了,而她幫不上忙。她蜷縮起來,擔憂,著急,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
    玄關處忽然傳來腳步聲與交談聲,遊月茹的身子倏地繃緊。那是皇甫胤和唐笠安的聲音,倆人顯然沒注意到她,未做停留直接進了書房。
    他們為什麽會在一起,唐笠安脫離皇甫家已多年。一種莫名的感覺驅使她輕手輕腳靠近書房……
    “你很聰明,與其讓他在這世界上消失不如讓他一無所有,讓他們手足甚至父子相殘。”那低沉而讚賞的笑是由皇甫胤口中發出,聽得她毛骨悚然。
    唐笠安無所謂的勾起嘴角,麵色平靜,而在這平靜之下隱藏洶湧的暗流。“這種誇獎就不必了,我希望你信守承諾,給我想要的東西。”
    “嗬,我做交易向來都是守信而公平的,包括給了你自由之身,讓你過平凡人的生活,沒想到你會來找我,唐笠安,我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你竟還沒放下。”
    唐笠安眸子微垂,視線有意瞥向門那一邊。“我也以為我能放下,看來,我高估自己了。”
    皇甫胤笑的玩味,手指在桌麵上節奏的敲著,“今時不同往日,物是人非,你未必能得到什麽好處,她的心已經易主了。”
    遊月茹隻聽唐笠安輕聲的笑,然後屋內便沒了聲音。她正咬唇屏息,木門從裏麵被猛然拉開,她驚呼一聲,轉瞬間已落入一個男人強勢的懷抱裏。
    “隻要得到人,不怕得不到我想要的。”冰冷而充滿戾氣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她還來不及反應已被人扣住下巴抬上去,男人溫熱的嘴唇壓下來,準確擭住她的唇瓣。
    “唔!——”遊月茹瞪大了眼睛怒視他,抬手就扇過去,卻被他在半路截住,反扭在身後,不顧她激烈的反抗,掐住她的下顎強迫開啟她緊閉的牙關,深深吻著。
    末了唐笠安離開那張被幾乎被他咬破的唇瓣,意猶未盡舔著嘴角。“o,我提前收貨你不會介意吧。”
    魚已上鉤兔已落網,皇甫胤攤手欣然應允。“她畢竟是我女兒,盡量不要傷害她。”
    唐笠安譏誚一笑,強行帶著遊月茹離開。
    part84
    女人和男人比力氣似乎永遠都是失敗者。
    遊月茹終是掙脫不開他的力道,被他塞進車裏帶回家。她一路都在掙紮,唐笠安把她甩在臥室大床之上,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偷聽不是好習慣,想知道什麽我現在都可以告訴你。”
    遊月茹的頭忽如其來的一陣眩暈,胃裏有酸水翻滾。挨過幾秒,按捺不住的憤怒隨即又湧上來,那眼神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唐笠安變了,不再淡然如水,不再冷漠如冰,那個永遠都淺淡著表情的男人仿佛瞬間暴戾纏身,無情的可怕,甚至令人恐懼。
    “施夜焰的事是你搞的鬼?”她掙脫不開捆在她手腕上束縛,索性任他去。
    “你說呢?”他哼笑,脫下外套開始解襯衫扣子。
    遊月茹戒備的注意他一舉一動,咬牙切齒,“為什麽這麽做!若是為了報那一槍之仇,用得著下手這麽狠嗎!”
    他的襯衫褪下,露出那具她熟悉的精壯身體。唇邊的笑意殘忍,墨黑的眸中那火般的炙熱,在她身體上一寸一寸掠過。“你隻想關心這個?”
    他跨上床,遊月茹幾乎在同一時間跳下床去。唐笠安伸手輕易把她撈回來,壓在身下。“不問我為什麽把你帶回來麽?”
    “唐笠安,你不想死的話就放開我!”
    唐笠安扭正她的臉,“你都聽到了,隻是不敢問我對不對?”
    “沒什麽不敢,我隻是沒興趣!”
    “那些你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的事,我今天全都告訴你。”他指尖一挑,她大毛衣上第一顆扣子開了。
    “我承認一開始接近你就帶著目的,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很小,我暗中觀察了你六年,你的愛好包括生活習慣,或許我比你自己更清楚。你十四時o讓我去你身邊照顧你,也是我們首次正式見麵,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要得到你的心不是難事。我太了解你,從你喜歡我到無法自拔愛上我,全都在我掌握中。甚至我和鬱小池上床也是我故意讓你看到的,包括我拋棄你娶了她,為你離婚,再次棄你而去,我們之間幾乎所有事都是有預謀的。就是為了讓你對愛情對男人死心避免將來在任務裏因為男人背叛皇甫家。當初你和o打賭簽協議,全都在我預料中。沒錯,你是你父親為了太子以後一切平順的犧牲品。”
    遊月茹想捂住耳朵,可是手被綁著,他的話蟲子似的無孔不入。她在唐笠安身下不停的翻騰扭動,卻仍然無法製止他脫下她的衣服。
    “你住手!不!住嘴!我什麽都不想聽!”
    唐笠安的手繞到她背後挑開內衣暗扣,嘴唇緊跟著吻上她細致的皮膚。“你第一件內衣還是我給你買的,你的初吻,初夜,初愛……你人生裏所有的第一次都是我給你的。”
    偷聽到他們的對話時她就已經明白了,隻是不敢往深去想。恨意與羞恥讓她紅了雙眼,失了理智的尖叫。“我恨你我恨你們!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沒愛就沒有恨。”他褪下她的長褲,底褲,強勢分開她的雙腿,自己覆到她光裸的身上去。“你愛我,你無論你和誰在一起,你愛的都是我,是我親手把你從青澀的女孩調`教成誘人的尤物,是我讓你愛的欲罷不能,即便知道我和鬱小池在一起你仍然肯做我情人,你骨子裏每一分賤性我比你看的更透。你忘不掉我帶給你的一切,愛情,痛苦,恐懼,背叛,不得。”
    他所謂的殘忍真相會帶給她多大的痛苦他不是不知道,但他無法再忍下去。遊月茹快瘋了一般咬上他的肩,狠狠用力,幾乎要咬下他一塊肉下去,他卻巋然不動,握著自己的堅硬的**在她密境處摩擦。仿佛看不到她的眼淚她臨近崩潰的樣子,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
    “當然,還有性——”他捧她的臀猛然毫無預兆的刺入,忽如其來的入侵讓她身子猝然繃緊,像拉緊的弦,疼得她把所有尖叫都卡在喉嚨裏。唐笠安被她的緊致所包裹,這感覺他究竟懷念了多少年,多少次,他已記不清。
    等她緩過這口氣,他才緩緩動起來,不顧她踢騰的雙腿,壓住以身壓住她的反抗,一下一下,緩慢而堅決的進入。遊月茹忽然止住大哭大叫,隻是一瞬不瞬狠狠盯著他,美麗的眼底一片驚心動魄的恨意,雙目腥紅的滴出血來。
    唐笠安淺淡著表情,扳起她的頭強迫她看著自己如何在她體內進出,在她耳邊低語。“何苦擺這樣的表情給我看,很懷念這感覺吧,你那時候沒少纏著我做`愛。”
    “唐笠安,我、恨、你!”她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打在他手臂,這話仿佛從牙縫中艱難的擠出來。
    唐笠安抓住她的頭發揚起她的臉吻下去,身下動作狂猛起來。“那你繼續恨下去吧,我隻想告訴你我不會再忍了,我要你,我要你,你本來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你,包括——施夜焰!”
    “你想要我為什麽當初不帶我走,為什麽現在才肯要我。”她身體和心一起絞痛,眼底除了恨意殺意再無其他。
    他沉默下去,不是沒想過帶她走。皇甫胤在他有行動之前就已經暗示過他,如果舍得讓她死,就帶她遠走高飛。如果告訴她真相或是把她毀得不夠徹底,就先殺了他再派別的男人繼續,一個不行就兩個,三個……皇甫胤手下優秀的男人太多,並非隻他唐笠安一人可以勝任。
    他後悔了,算計到了她的一切卻沒算計到自己的心,到底什麽是愛什麽是痛苦,他比任何人體會都要深。不止一次給她機會,暗示她不要陷進來,同時卻又害怕她真的放棄愛他,會有別的男人在他之後繼續傷害她,對她做他做過的每件事。與其這樣不如一切都由他來完成,刻骨銘心的愛恨通通由他一人給予。
    眼睜睜看著她淪陷,看著她像植物一樣枯萎,他還要裝作若無其事不動半點心,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挺過來的。
    有多少次險些將一切說出口,但寧願她不懂,寧願她恨,也要她活著!
    他接受安排去過那所謂的平靜生活,要將他和鬱小池的美好假象一直維持下去。隻要熬到她三十歲,沒了利用價值,皇甫胤便不會再阻止,他會不顧一切的要她娶她,願意背負所有人的唾罵鄙夷。隻是在那之前他就算死也要咬牙堅持把戲演下去……
    他知道自己曾在她心中種下一個種子,讓它在那兒生根發芽,伸展出繁茂的枝椏,鬱鬱蔥蔥的盛開。他的殘忍讓這顆樹在她心中枯萎,可現在她的臉與眼甚至呼吸都帶著新生的美好,生機勃勃的讓他怒不可遏。
    她死了的心應該由他來複原,絕不能給任何男人,絕不能!
    把她從加拿大帶回來的那晚,最後的擁抱他順手竊下她腕上的鏈子,等她和施夜焰沉溺甜蜜中無法自拔他趁機製造了這一係列的禍端。他找到皇甫胤表明心跡威逼利誘,簽了又一份交易。
    除掉施夜焰為二人絕後患,條件是遊月茹歸他。
    唐笠安放任自己在她體內衝刺,複雜的快感與歡愉讓他壓抑的死死咬牙。最後那一刻他緊緊摟著她僵硬的身體,把自己的全部都釋放出去……
    月茹,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是我無法忍受的?還有什麽壞事是我沒做過的?
    看著你獻身那麽多男人我都熬過去了,還怕你的恨嗎?
    你對我所有千般萬般的恨,終究永遠抵不過我對你的愛。
    我又怎能甘心,讓你愛上別人。
    四二、所謂真相、
    part85
    女人是一種很難琢磨的生物。有時脆弱的一碰就碎,也有時候堅強的令自己都無法理解。
    唐笠安在她身上狂猛發泄的時候,以柔的話忽然闖進她腦海中,以及自己這段日子食欲降低與嘔吐的奇怪反應,一個不成形的念頭在緩緩從心底鑽出來。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腹,或許在她身體裏已經在孕育一個生命。
    孩子,施夜焰的孩子。
    或許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使得她逼得自己挑出崩潰的臨界點,她鎮定下來,不反抗不哭叫,也不求饒,那會更加刺激唐笠安。
    果然這之後唐笠安動作收斂了些。
    又一次在她體內釋放,唐笠安額上滴落的汗珠混合著她的眼淚把枕巾打濕。
    他不肯撤出來,大有體力恢複後繼續的架勢。床褥一片淩亂,**氣息濃重。遊月茹氣若遊絲的趴在那兒,承受著他的體重與始終縈繞在他周身的暴戾。
    寶寶,要堅強,你不會有事的……
    唐笠安的氣息逐漸平穩下來,吻著她的肩背,“我已經放開你太久了,該是你回來的時候了。”
    埋在她身體那一部分有蘇醒的跡象,遊月茹的唇瓣已經被她咬出了血,身體與心上的疼痛已趨近麻木。“你想讓我死嗎……唐笠安……如果想,你就繼續做。”
    她聲音很輕,很低,卻是殺傷力極大的觸及到他心底。
    他張了張唇,什麽都沒說,撤出自己。解開她腕上的束縛,想抱她去洗掉一身的粘膩,翻過她身體才發現她唇瓣上刺目的鮮紅。那一瞬間他心中五味雜陳,默默收回手。
    浴室裏,熱水從頭澆下,他在水簾下撐著牆發怔。
    本不想這樣對她的,隻是忽略了長久隱忍之後的爆發,強烈到身不由己,無法自控。
    遊月茹艱難的爬起來,機械的一件件穿好衣服,不顧腿間的腫痛與緩緩流下的液體,打開臥室門走出來。意外的看見客廳沙發上的鬱小池。
    院外的燈光投進,鬱小池表情平靜,目不轉睛的看她。沒有憤怒也沒有受傷。遊月茹忽然明白了一切。
    原來鬱小池從頭到尾都知道唐笠安和自己的那點事,但她卻一直偽裝毫不知情。還有什麽比一個聰明的女人裝傻更可悲。遊月茹諷刺的扯扯嘴角,一言不發的離開。
    誰可悲,誰可憐,都和她無關。感情中的一切傷害,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包括當初的自己。
    唐笠安發現遊月茹走掉時急切的從屋裏出來,看見鬱小池後反倒淡定下來。鬱小池繼續安坐,因為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表情去麵對他。這個剛才在屬於他們的大床上和別的女人歡愛的男人。
    唐笠安點了根煙,沒半點愧疚。“有什麽想和我說的麽?”
    鬱小池走到他麵前,用大毛巾擦著他滴水的頭發,嘴角微揚。“還沒吃晚飯吧,想吃點什麽?”
    他嗤笑半聲,揪著她進了臥室,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你沒事吧,你老公剛剛在幹別人,你看到了聽到了還在問我晚上吃什麽?真是夠懂事!”
    “你希望我說什麽呢?指責你嗎?然後再離婚?”她梗著頸子,眼眶有些紅。“兒子快放寒假了,後天回來,他很想爸爸,我不想傷了兒子的心。”
    唐笠安懷疑眼前的女人心理是扭曲的,可她越這樣他越按捺不住內心的殘忍。“還想和我做貌合神離的恩愛夫妻?”
    “有何不可,我們不是一直這樣嗎?”她竟說得理所當然,唐笠安都要閃神。他逼近她的臉,似笑非笑,一字一頓。“鬱小池,你非要這麽……賤麽?”
    鬱小池勾起嘴角,弧度溫潤而苦澀。“排骨湯好嗎?我和隔壁太太學了一種新做法,味道和以前不一樣,很棒的。”
    唐笠安眼神黯了黯,竟然失語。扣住鬱小池的下巴,粗魯的抬起。“你究竟想怎樣?”
    “男人都會犯錯,我可以原諒你,隻要你對兒子別那麽冷淡,夫妻間沒什麽過不去的事。”撥開他的手,她如往常一樣抬手順好他淩亂的發然後去做飯。
    唐笠安坐在床邊狠狠吸了口煙。他很想知道,如果鬱小池知道兒子不是他的種,還會不會這麽自欺欺人下去。
    鬱小池把排骨湯端出來時,房間內除了那一床的淩亂,哪裏還有唐笠安的影子。
    part86
    遊月茹手攔了輛出租車,捂著陣陣墜痛小腹虛弱的倒在後座上,眼淚統統鎖在眼底,似乎施夜焰不在身邊她就沒有脆弱的理由與資格。
    她不敢去醫院,太子早在大大小小的醫院安排了人,一旦走進去如果她真的懷了寶寶一定保不住。更不能找雷愷,以他和太子的關係絕對不肯幫她隱瞞此時。她隻能回家。
    進門第一時間脫衣服衝進浴室,花灑下,她逼自己不去看皮膚上被唐笠安吮出的痕跡,不顧腫痛的花瓣手指伸進身體裏絞著,用盡方法把自己洗幹淨。
    拆開剛才在藥店買的驗孕棒,驗孕結果出來用不了一分鍾,她捏著它坐在馬桶上遲遲不敢睜眼。
    如果一條線……如果兩條線……
    如果真懷孕了,就生下來,我娶你……
    這句話反複縈繞在她腦中,她深深吸氣,要相信他,相信他。她緩緩掀起眼簾——
    砰砰砰!
    巨大砸門聲此時驀地響起,在夜深人靜的夜分外驚心,嚇得她手一抖驗孕棒掉在地上。來不及撿起忙扯了件浴袍穿上去開門。
    是太子。
    她下意識的拉緊浴袍,幸好洗澡時的熱水蒸紅她臉頰,遮掩了先前的虛弱蒼白。“這麽晚?”
    太子先環視一遍整個房間,看看零散了一地的衣服,抬腳往浴室走去。遊月茹扯住他,不悅的蹙眉。“你神經兮兮的找什麽呢?”
    “你和唐笠安在一起?”
    “怎能可能!我又不是瘋了!”
    “不是?小柔親眼看見唐笠安把你帶走了。”太子止步回身,眼睛立即眯起,指指她頸子上清晰的吻痕。“不可能?沒瘋?嗯?”
    她咬著唇拉緊浴袍不吭聲。
    “說話啊,這誰給你親出來的?”太子似笑非笑的問。遊月茹頭一偏,“我不知道,你想是誰就是誰。”
    “不是愛施夜焰嗎?就這麽愛?愛到唐笠安床上去了?”太子的火爆脾氣頓時就爆發了。“有時候我真懷疑你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東西!該聰明的時候蠢得要命!沒男人你他媽能死?”
    “……”
    “你能不能清醒點!唐笠安有老婆孩子了!你還想當他情婦作踐自己?他動動手指你就傻嗬嗬把衣服脫了?”
    “我沒有!你閉嘴!”遊月茹受不了他言語狠狠吼回去。
    “那吻痕哪來的?你當我瞎是不是!”太子一把扯開她浴袍的領子,露出大片皮膚,那上麵細密的吻痕讓閱人無數的他都怔了下。“做的挺激烈的啊,三天這痕跡恐怕下不去吧,你就不怕和施夜焰不好交代?”
    甩開太子的手重新裹好自己,指甲陷入掌心,默默咬牙,她眼下無力解釋,更不知如何解釋。
    “和誰上床是我的事!你沒資格管我!我很累,要休息了,你趕緊滾蛋!”
    出乎意料的,太子沒回嘴,黑眸閃了閃,繼而緩緩勾起嘴角。遊月茹看見太子那抹似有若無笑,反應過來什麽似的,開始頭皮發麻,背後發涼。
    釘在她背後那兩道視線,她再熟悉不過,緊接著由門口傳來的男聲,更是出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之口,卻讓她的心一再下沉。
    “他沒資格管你,那麽我呢?”
    施夜焰一襲深灰色大衣,帶著一身冬夜寒氣與風塵仆仆立在門口,表情在燈光下晦暗不明。同行的柏瑋看到這一幕,心情無比複雜的單手覆在額前。這下證據確鑿了,他就知道一般提前回來總是遇不到好事,他有預感施夜焰今晚絕對要開殺戒,可這是太子的地盤,他們占不到好處。
    遊月茹回身,眼底的慌亂與不敢置信清晰可見。“你不是平安夜才回來嗎……”
    “我該說抱歉嗎,我回來早了,而且似乎壞了你的好事。”施夜焰跨入屋內,冷峻的臉上是令人心悸的殺意,可怕的令遊月茹下意識的後退。太子順手把她扯到自己身後。
    “我們很久沒見了吧,eric。”
    太子和她看似自然而然默契的動作,看在施夜焰眼裏又暗自點燃一把火。他扯扯嘴角,“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見麵,先把她給我再談別的。”
    “理由?”太子問。施夜焰眯眼。“她是我女人,這理由夠麽?”
    “夠,但是我不想給,怎麽辦?”太子笑得痞氣,卻讓遊月茹倒吸一口氣。這倆男人話沒幾句氣氛就已劍拔弩張,太子原本抓著她的手都已探在腰後摸槍。
    遊月茹先一步摸走他的槍藏在衣袖內,太子心下頓時怒意橫生,真想掐死她!
    柏瑋不想在這個時候動槍,可看見太子的動作也不得不做好準備,畢竟保護施夜焰是他的責任。
    施夜焰側頭沉吟,微微笑了下。“小茹,自己過來,別讓我動手。”
    遊月茹不敢想象她不過去施夜焰會做出什麽事,隻有無視太子警告的眼神,向他走過去。然而太子倏地從後麵把她攬入懷中,遊月茹在電光火石間看見接到施夜焰下達射殺指令的柏瑋已由懷中掏出了槍。
    她條件反射也別無選擇擋在太子身前,同時出聲製止。“不準開槍!施夜焰!你不能傷他!”
    “不準?不能?”施夜焰細細咂摸這兩個用詞,翩然一笑,緩緩舉起右臂,他手裏同樣緊握一隻黑色手槍。“我非要傷他呢?你打算怎麽做?以什麽身份阻止我?”
    太子沒言語,逼她麵對這早晚都會到來的一刻。遊月茹在施夜焰強大的壓迫感下唇瓣張了張,竟無法說出話來。
    施夜焰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她,沒人看見深深眸底隱藏幾分恐懼。他害怕那張逐漸失血的唇會說出他最不想聽到的話。
    “說吧,說不定他已經知道了,隻想聽你親口承認。”太子眼中寒光乍現,不放過施夜焰每一個舉動。
    僵持中,人人各懷心思。
    因為門開著,所以電梯打開時的清脆聲音清晰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離門口最近的柏瑋回頭看清來人後直想哀嚎,這下可以湊一桌打麻將了。
    來人正是唐笠安,見此情景他先是怔了片刻,隨後饒有興趣的勾起嘴角。
    而施夜焰眼裏隻有遊月茹,他在等她的答案。“回答我,你要以什麽身份阻止我傷他?”
    遊月茹在唐笠安出現那一刻便已失去所有掙紮,“憑我是……我是……”
    施夜焰垂著的手在大衣中緊攥著,呼吸都不禁屏住。“說下去。”
    “憑她本名叫皇甫月茹。”唐笠安主動補充,分明看見她雙肩一塌。
    “皇甫……月茹?”施夜焰沉默良久,錯愕的,艱難的,憤怒的,心疼的……重複她的名字,然後看見她以一種豁出去的姿態輕輕的,點頭。
    “我是。”
    四三、幕後黑手、
    part87
    陽光刺眼而溫暖,原來一生是這麽漫長的。
    終是看不到路的盡頭,她無力的闔上眼睛。
    ﹡﹡﹡
    施夜焰這一刻才明白雷愷那時的暗示,這個女人不簡單,不是因為她的人而是她的背景。原來雷愷一而再拖延對褚妤汐下手時間最終原因是這個。
    上天真是和他開了個大玩笑。
    驀地,他輕笑出聲。“你在電話裏說有事和我談,讓我猜猜,是想告訴我你是太子的姐姐,或是告訴我你和唐笠安餘情未了舊情複燃,否認之前麻煩你把身上的證據象征性遮一下,這樣還有點說服力。”
    遊月茹倔強的抬高下巴,“如果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你願意相信我嗎?”
    施夜焰抿著嘴角,內心掙紮。“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給你的鏈子究竟怎麽丟的?”
    “啊!”唐笠安忽然開口,從懷裏勾出一條項鏈手,墜子在空中蕩漾著完美的弧線。“你說的是這個東西?嗯,確實很好用……”
    他故意當著施夜焰的麵把鏈子戴在遊月茹的頸上,輕啄她的額前。“謝謝你月茹。”
    遊月茹如墜冰窟,徹骨寒意從腳心向上躥蔓延至全身。已無力指責唐笠安的居心與陷害,視線越過唐笠安直直看向施夜焰,她不明白施夜焰眼底奔騰的琥珀琉璃光芒代表什麽。為何像是火焰熄滅前最後的爆發……
    她不自覺的邁開雙腳,她覺得冷,但她知道可以給她溫暖的人就在幾米之外。可唐笠安哪裏會肯讓她過去,眸光一閃,拉住她的同時看似不小心扯開她浴袍的腰帶。她腦子嗡一聲,匆匆裹好自己,顫抖雙手係上腰帶,回身反手啪的給了唐笠安一巴掌。
    “唐笠安!你這個畜生究竟還想怎樣!”
    以他的身手躲開這掌輕而易舉,而他卻默默承受下來,搓搓發疼的臉,麵露愧色。“對不起,今晚我不該那麽對你。”
    柏瑋看到那些觸目驚心的青紫吻痕。他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隻有更加謹慎留意施夜焰的臉色。
    “是我強迫她的。”唐笠安轉而看向施夜焰時那表情分明是得意與挑釁。
    施夜焰沒有暴跳如雷,而是出奇的平靜,平靜得都不像他。隻有柏瑋知道他已憤怒到極致,不禁對唐笠安投去同情的目光。不管是舊情複燃還是被他強迫,唐笠安是死定了。
    施夜焰占有欲強烈到變態的程度。唐笠安碰了遊月茹,隻有死路一條。柏瑋琢磨著施夜焰會一槍將他斃命還是一點點折磨至死,顯然他偏向後者。
    施夜焰低斂眉目,手一拋槍扔給柏瑋。不緊不慢脫了外套解開領口,袖子挽至小臂,整個過程沉默的令人喘不過氣。再抬頭時眼中殺意毫不遮掩,嗓音如這冬夜寒風般凜冽。
    “在加拿大時你吻她,我放你一馬,沒想到你那麽不長記性一再挑釁我,你既說愛她,好,我讓你帶走她給你機會奪回她的心,是你自己不會把握,現在受不了她移情別戀,使出陰險手段整我,沒問題,我無話可說。這女人就算我不要了也輪不到你碰!但是今天你非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施夜焰偏頭看向太子,“我不介意你們二對一。”他說這番話時一眼都沒看過遊月茹。
    “不好意思,我介意。”太子則無所謂的攤手,“別打壞了這裏的東西,兩位請便。”把遊月茹拉到一旁,“這麽精彩的場麵難得一見。”
    遊月茹蹙眉不語,小腹的痛楚一直未斷但她隻能強打精神堅持。
    唐笠安同樣等這一天很久了,脫下偽裝的他散發出的暴戾之氣不亞於施夜焰。自己已陷入瘋狂的無法自控的狀態,他每一處神經都亢奮著,黑色的瞳仁裏閃著仇恨的光芒。
    隻是看在施夜焰眼裏覺得格外可笑,他斜斜的勾起嘴角,嘲諷之意表露無遺,越發激起唐笠安的鬥誌。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潮雲湧看的遊月茹提心吊膽。
    兩人試探著挪步向對方靠近,拳臂相觸之時齊齊動手。唐笠安率先揮拳擊向其麵部,左拳緊接迎上。他拳速很快卻仍然被施夜焰閃身而過,數回合過後竟隻擊中施夜焰胸口一拳。
    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唐笠安形容不出,隻覺得心中有隻發狂的猛獸在衝撞。
    施夜焰譏誚一笑,已勝券在握。之前差點交手那次,他以為唐笠安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絕不可大意輕敵,事實也如此。而現在他隻能說,亂了心智的唐笠安,不堪一擊。
    除了功夫半吊子的遊月茹,其他人早已看出勝負形式。太子身子放鬆的往後靠,用不大不小的音量揶揄遊月茹。
    “終於輪到你翻身了。”
    遊月茹不明所以,太子眉眼裏噙著些許報複的快感,“他輸了。”
    唐笠安撕破了高高在上冷漠不屑的假象,遊月茹對施夜焰的感情讓自己終於在他麵前反敗為勝。他更輸給施夜焰,或許兩人武術造詣不相上下但唐笠安已經失去優勢,就是遊月茹。
    哪怕遊月茹對他還有半點留戀,也不至於如此輕易落敗。
    如果說剛才算是施夜焰的熱身,那麽此刻才是他真正進入狀態。這男人的殘暴或許連太子都不及。施夜焰抹了把精短利落的短發,琥珀色的眼珠瞬間射出駭人的淩厲。
    “唐笠安,給你十秒鍾和她告別。”
    唐笠安冷笑,逐一收起十指在眼前緊握成拳。“該告別的,是你!”
    話音未落身型已動。
    拳風已至,施夜焰動手前掃了太子一眼。太子撇撇嘴,一把攬過遊月茹把她的頭扣在懷裏,阻擋她的視線,按住她掙紮的雙手。“別看,你會受不了。”
    至少在這方麵太子和施夜焰達成共識,不願讓她看到太過血腥暴力的東西。遊月茹還不等開口,便聽見一連串極為恐怖的聲音。
    那是重拳擊打在**上和骨頭應聲斷裂的聲音,即便在太子懷裏仍然聽得真切。她身體一僵,是誰?唐笠安……還是施夜焰!
    太子不由得眯眼,他從未和施夜焰近身交手過,想不到施夜焰的速度比唐笠安還快。隻見他躲過唐笠安攻擊的同時擒住他的右腕往前一拽,用極快的速度攥著他手腕自他身後右側繞到左側猛力扭轉,使其手臂當場骨折。同時曲肘擊向他頸後,唐笠安不堪他可怕的蠻力身體飛探出去又被他抻著那隻斷掉的手臂拉回,抬膝撞擊他下腹,劇痛讓他身體變得遲鈍,所有還擊都被一一化解。
    施夜焰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踹斷他左腿脛骨,在他身體支撐不住滑落之前揪起他衣領,瞄著他胸口位置狠狠一擊。唐笠安一口鮮血噴出,施夜焰及時閃身躲開,他可不想弄髒了衣服。
    可這遠遠不夠。在他身體向後倒退甚至下墜過程中,施夜焰左右雙拳輪番擊打在他胸前,速度飛快,眼花繚亂的令人心悸。他拳勢太重,幾乎每一下都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直到他的背撞在牆麵,施夜焰最後一拳完全撤回又重重擊在他頭側。
    唐笠安的身體癱軟如泥滑落在地,施夜焰的雙眸卻已然染上嗜血的因子,血管裏的躁動著殺戮的狠絕,似乎進入一種無人能打破的狀態,不管對手生死,他隻記得殺。
    柏瑋對此早有預料,仍不免咽咽口水。太子的表情也再輕鬆不起來,不知不覺放鬆了力道,遊月茹扒開他的手臂回頭看見倒在牆邊一手一腿都已明顯變形又渾身是血的唐笠安,尖銳的倒吸一口氣。
    施夜焰抬起意識近乎渙散的唐笠安,抓著他的頭發逼近他的臉,表情殘忍陰鷙,眼底一片要將之挫骨揚灰的腥紅駭人的殺意。“我都替你感到悲哀,你是最有機會擁有她的人,可最終臨死也隻能得到她的恨和不可原諒。你利用她陷害我這沒關係,可你睡她就是自尋死路。唐笠安,這輩子你錯過她,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別想再妄想得到她,你沒資格。”
    施夜焰揚起鐵拳試圖給出致命一擊了結他的生命,忽覺腰間一緊,一雙纖細柔軟的手臂死死纏住他,背後傳來遊月茹帶著哭腔的聲音。
    “夠了,施夜焰,別再打下去了,你快打死他了……”
    他心尖驀地一顫,多年之前在布拉格的記憶倏地闖入他腦海,那時她是就這樣把他從失控中拉回。那淅瀝纏綿的小雨,那一夜的相偎取暖,整夜互擁之下悄然湧動最初的情愫……
    手背一暖,遊月茹的小手覆上他蓄勢待發的拳輕輕摩挲,一點點化去他周身的戾氣,喚回他的理智。
    “施夜焰……”
    她溫柔的一聲聲喚他,用臉磨蹭他的背,舒緩他全身糾結僵硬的肌肉。也正是她無限眷戀的聲音使得唐笠安從劇痛折磨中清醒過來,這聲音分明應該是屬於他的,現在卻喚著別人的名字。
    他扯了扯嘴角,欲開口卻先咳出大口大口鮮血。
    沒人知道他有多悔恨多不甘。沒人知道逼著她死心他的心都在流血,沒人知道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心裏疼到麻木,沒人知道她眼中絕望中參雜的希望讓他多想不顧一切擁她入懷。
    也沒人知道他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愛她……曾經他擁有她的所有,而今他一無所有。她的不再愛,才是讓他頃刻間徹徹底底潰不成軍的真正原因。
    “你以為……她愛你……你們就能在一起嗎……”唐笠安每說一個字,就有大量鮮血從口中湧出。
    “月茹……希爾不是襲擊殺害太子的主謀,真正的幕後黑手是……他!”
    他的聲音異常微弱,別人聽不見而遊月茹和施夜焰卻聽得一清二楚。
    認命的閉上眼睛,再睜開,這是遲早都要她知道的事,施夜焰沒有阻止唐笠安道出這個真相。遊月茹緩緩鬆開他,慢慢的退後幾步,不敢置信的凝視施夜焰。
    她的放手讓他心中猶如針刺,施夜焰回身一把將她拉進懷中抱起三兩步進入臥室將門反鎖,把她抵到門板上抬起她的下顎狠狠吻下去。
    “說你愛我,說你愛我,說你不會因此離開我,小茹……求你。”
    四四、有多愛你、
    part88
    我沒有放棄任何東西,包括愛你。
    ﹡﹡﹡
    施夜焰行動速度太快,太子根本來不及阻止,欲踹門,被柏瑋攔下,兩人衍變成大打出手。這一切都被隔絕在門外。
    遊月茹還未回過神來,被他緊緊抱著,他的吻雨點似的落在她臉頰,額頭與唇上。她越安靜他越有失去的感覺,什麽東西開始在他心底往外流淌,他無能為力。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掐著她的下顎,“說話!遊月茹!”
    遊月茹木訥的看他,動了動唇瓣。“怎麽會是你……”太子曾說在希爾身邊安排了人無非就是想揪出這個幕後黑手,怎麽都沒想到是他。
    施夜焰緊咬牙根,遊月茹在他的沉默中得到答案,緩緩垂下頭,無力的靠在他懷裏,汲取他身上最後的溫暖。“我和希爾的恩怨現在你知道了,嗬。”
    她諷刺的嗤笑,眼淚倏地就流下來,滴落到他襯衫上形成深色的印子。把臉埋在他胸前,從他身上取下備用槍抵在他腰側。“派出幾百人圍擊他,若非施夜朝出手相救,你鐵了心置他於死地對嗎?”
    施夜焰一言不發將她摟的更緊,唇吻著她的發,覺得胸口那一塊的料子逐漸暈染出冰涼的濕意,是她的眼淚。
    “太子是我弟弟,他對我們家、對我有多重要你懂麽,懂麽?”她聲音哽咽,身體因為壓抑微微顫著。“能告訴我除此之外你還策劃了多少次暗殺嗎?”
    “我不知道你們的關係,不知道會在希爾那碰到你。在我覺得永遠都沒機會和你重逢時你就這麽出現在我麵前,小茹,如果不是你找希爾報仇我無法想象還要等待幾個八年才能見找到你。”
    遊月茹猛的推開他,眼底噙著的淚水不斷湧出。“你要我稱讚你英明神武嗎?施夜焰,他是我弟弟,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不是他我會瘋的!我不記得我生母的樣子,可我知道辛婕就是我母親,沒有他們就沒有我!我寧可犧牲自己都要保他周全的人你竟一次次對他暗下殺手!”
    “我呢?”施夜焰眼裏翻滾著黯然不易察覺的傷,“你把我……擺在什麽位置?”
    唐笠安是她永遠無法揮之而去的初愛,無論那曾帶給她的是甜蜜還是痛苦。太子和辛婕是她生命裏最重要人,那麽,他施夜焰呢?在她二十二年的人生當中,他隻算她年少時的意外嗎?隻是她擺脫唐笠安帶給她陰影的備用嗎?
    他疼她寵她縱容她,無非祈求能在她心中能擁有一個特別的地位。他覺得自己像個乞丐乞討在懇求她施舍愛給他。他如此心高氣傲桀驁不羈,想要什麽可以不顧一切去掠奪霸占,從未在乎過別人的意願,卻偏偏對她例外,他想要她的心,想要她的依賴,任何人無可替代。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相比他的生命裏有她的參與,他更想參與到她的生命,取代唐笠安成為她不可撼動的信仰。人都是自私而貪婪的,他就是要她的全部。盡管這太難。有一點無法超越唐笠安。一個人的初愛絕對會影響其一生,無論結果,那都是她心底永遠無法觸及更無法抹去的東西。那是不能控製的,她能給他的,永遠因為唐笠安少了一塊。
    ……
    遊月茹啞然,掌心覆在眼前。他的眼神太灼熱太壓抑,仿佛巨大的網罩住她,一再收緊,尖銳鋒利的刺進她的心。這種久違的心疼讓她難受的抓狂。
    但她死死的咬唇,把一個愛字咬碎在齒間。她要冷靜,如果她這樣就放棄,那麽在遇到施夜焰之前所有的付出與犧牲又是為了什麽?她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孩,作為皇甫家長女也有她應該背負的東西,有她無法舍棄的立場。當初皇甫胤選擇利用她無非看中她不同常人的理智與堅強。
    辛婕說過,可以支撐一個人走過人生裏各種困難的是愛,並非愛情。女人永遠是愛情裏的弱者,卻一定是“愛”中的強者。
    愛情中太多的不可抗拒常常讓人孤立無援,隻有堅持自己,才不會迷失。
    她曾經那麽不顧一切,結果一敗塗地,傻傻的不顧一切換來的是殘酷現實屍骨無存的踐踏。
    她久久不語,讓施夜焰在這沉默中心中荒蕪一片。
    “你願意放棄嗎?”她忽然低低的開口。“放棄爭權奪勢,放棄身份地位,放棄……施家的一切。”
    不爭不搶?將一切拱手讓給施夜朝?那條毒蛇?這樣做隻有一個結果。他會死的很慘,不僅僅輸給施夜朝那麽簡單,失去所有人的敬畏,失去施拓辰的讚許肯定,失去他至始至終的堅持與信仰,失去人生的意義。人們隻會記得施家有個施夜朝,忘記他也是施拓辰的兒子,並不比任何人差。自尊與所有的努力將全部被人踩在腳下,隻因為他是施夜焰,是施家次子。
    可他是個男人,怎會允許自己有這樣失敗的人生!一無所有時又能拿什麽來愛她!
    遊月茹知道這對他來說簡直不可能,可唯有如此她才能同樣放棄其他,隻為愛情。
    施夜焰攥緊雙拳,“你是在逼我,不放棄這些就要放棄你,是嗎?”
    “算是吧,我不要你的一切。”
    “但你要我放棄一切!你想沒想過我的感、受!”
    “可你有我,這不夠嗎?”
    “……”
    目光交匯時,施夜焰清晰的看見她眼底的殘酷決絕,他瞬間憤怒的無以複加,撈過她身子撕咬似的吻上她的唇。
    “別逼我行不行,你不會懂我的處境,那是我從出生就開始追求的東西,我是男人我不能——”
    “隻要告訴我肯不肯。”她腹中的疼痛逼她殘忍。
    “……”施夜焰狠狠磨牙,從牙縫中艱難擠出一句話。“我的世界沒有……放棄兩字,可我愛——”
    她的唇徒然堵住他下麵的話,扣著他的頸子與他深吻,舌尖探入與他恣意纏吻,那般激烈又那般纏綿。
    閉上眼睛無限眷戀的以唇感受他英挺的五官,他的體溫與氣息。掌心指尖描摹他的輪廓,似乎要將他的一切烙印在心。拉著他的手撫摸自己的臉頰與身體,一路下滑來到小腹……
    她終是忍不住哭出聲來,卻仍是壓抑的讓人心疼。施夜焰你感受到了嗎?這是你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將來一定是個可愛漂亮的女兒,那是他們共同的期望。
    “答應我四件事。”她抵著他的唇,深深望進他瞳仁深處,聲音哽咽。
    “從現在開始一年之內,別動太子。”
    “……好。”
    “放了褚妤汐。”
    “好。”
    “努力得到你想要的。”
    “好。”
    “不要死。”
    “好。”
    “既然如此。”在他灼灼的注視之下,遊月茹輕輕推開他,轉身,開門。
    太子和柏瑋同時停手注意力落在她身上,她低著頭狠狠擦著眼睛,卻是每說一個字都是淚如泉湧。
    “你繼續做你的施家焰少,我會做回皇甫月茹,我們……”
    她忽然再無法說出半個字,咬著手背止住一切聲音,大顆的眼淚如水晶一般砸在地板上,破碎了一地清輝氤氳。
    施夜焰看著她倔強的微微顫抖的背影,雙拳捏的哢吧作響,雙眸中透出近乎絕望的光。
    “如果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你的選擇,我不服但是我接受,我尊重你。”
    太子不明所以,不過看樣子似乎兩人要分手。施夜焰最後深深看一眼她,與她擦身而過走出房間,離開這個曾與她繾綣的地方。
    他腳步僵硬沉重,每邁開一步,心便無聲無息缺失一點兒。男人的自尊讓他無法低聲下氣一而再央求她,更沒回頭看她是否有不舍有後悔。
    他愛她,或許她也愛他。卻是誰都不能為了彼此不顧一切,橫在他們之間的東西太過強大。
    他們誰都沒有放開誰的手,可需要抓住的東西太多,而他們還太年輕……
    小茹,我不是放棄你。
    就讓時間來證明,我到底多愛你。
    part89
    唐笠安被送入皇甫家名下醫院接受搶救。他傷勢很重,數根肋骨斷裂紮進肺裏,左腿脛骨骨折,重度腦震蕩昏迷不醒。
    鬱小池怔怔坐在走廊長椅上盯著手術室外那盞燈,心中什麽想法都沒有。不悲不慟,不哭不鬧。指腹反複磨蹭指上那枚婚戒,戴著它就是他的妻。
    他不愛,她等。他不回頭,她不強求。他癱,她照顧。他死,她葬。
    笠安,你想怎樣,我都奉陪到底。
    遊月茹並未跟到醫院,更拒絕太子留下。“我和他已經分手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太子沒再說什麽,給她空間。
    遊月茹站在衛生的鏡子前看裏麵的自己,雙眸黯沉無光,徒留一具美麗而憔悴的空殼。彎身拾起那支掉落在地的驗孕棒,上麵是淺淺的兩條紅線,看在她眼裏愈來愈清晰。
    她撫著小腹,淚水在眼圈裏打轉。
    “乖啊寶寶,別再讓媽咪疼了,爹地不在媽咪不想哭,他的女人不可以太脆弱的……”
    太子沒想到第二天她便不見了蹤影。茶幾上的便簽本,她的字雋秀深刻,力透紙背。太子無法想象她用什麽心情寫下這句話,竟讓他的心也跟著泛起絲絲疼痛。
    我沒放棄任何東西,但給我點時間尋找更多的勇氣,來度過接下去的每一分一秒。
    勿念。
    姐。
    ……
    他不得不承認,他看到的遊月茹已全然不是當初被唐笠安拋棄的那個隻會哭泣墮落瘋魔的女人。
    他不懂愛是什麽,卻在這一刻對施夜焰有那麽點……羨慕。
    ……
    四五、記得等我、
    part90
    你在那邊,我在這邊。看不見彼此,卻在用相同的頻率呼吸。
    ﹡﹡﹡
    十二月二十四日。
    t城的雪在今年尤其多,城中到處一派歡樂的聖誕紅。天空不陰不晴,寒風送來零星小雪為節日添加一份浪漫。
    柏瑋訂到了明天一早的機票回加拿大。施夜焰在酒店昏睡到下午,起床時天色已慢慢黯下來。洗了個熱水澡,裸著身子站在鏡刮胡子。手上的動作越來越緩慢,最終停下,攥著刮胡刀撐在洗手池邊強壓著什麽似的深深呼吸。
    他以為那都是夢,以為醒來就會見到她在身邊,圈著他的腰枕著他的手臂小貓一樣呼吸。隻要他動一動,她就會蹙眉哼幾聲以示抗議。不讓他晨煉,膩著他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然後捂著肚子喊餓。無論吃什麽東西都覺得他那份比自己的香,蠻不講理的和他交換……
    偏偏,殘酷的現實讓他睡不著,又醒不來。
    滿臉白色泡沫好像聖誕老人。施夜焰彎唇淺笑,泡沫遮住了唇邊那抹苦澀。
    原來今天是平安夜,說好兩人一起過。他急著回來,忘了給她買禮物。他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衫出了房間。柏瑋窩在沙發裏看電視,一臉驚奇的望著看似精神抖擻的他。
    “……幹嘛?”
    施夜焰沒理他,出門之前卻又折回來踢踢他。“起來,有任務。”柏瑋一個鯉魚打挺躍身而起。“老大請指示!”
    ……
    柏瑋站在遊月茹公寓門前心中躊躇了會,還是敲開她的門。開門的是太子,柏瑋把一個信封交給他就走了。
    太子知道這信是施夜焰給遊月茹的,但是她已經走了。思量再三,他選擇打開來看。
    一張白紙,寥寥數字。僅有一個名字。一家電影院的名字。
    ﹡﹡﹡
    施夜焰最終還是兩手空空沒有買到任何禮物。他有些懊惱,竟不知道她究竟喜歡什麽,又不願讓她將就。她是個那麽隨性的女人,對什麽都沒有特別的情緒。但他固執的認為不是她沒有喜歡的東西,隻是他太粗心更沒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這些曾經覺得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冬夜來的很早,晚上氣溫更低,小雪有變大的趨勢。他看看時間,七點整,離電影放映還有些時間。
    隨著時間的流逝,走進電影院的人從陸陸續續到零零散散。馬路上有麋鹿打扮的女孩提著大口袋免費向路人發放平安果。
    “先生,你真幸運,這是最後一個水晶平安果,送給你,祝你有個美妙的夜晚,平安夜快樂。”女孩聲音歡快甜美,這樣俊朗出色的男人平時很難見到,她不由得多看幾眼,多說幾句試圖喚起男人的注意。
    可惜男人隻接過平安果,低聲道謝卻連頭都沒抬,女孩隻有失望的走開。
    電影開始,結束,她沒來。下一場開始,結束,他仍是一個人,臉上沒有半點不耐煩。
    成雙成對的男女從裏麵出來,頻頻回頭看這個形單影隻男人。最後一場也結束了。
    有人來,有人走,隻有他在那兒一步未曾離開。
    太子在車裏將一切看的清楚,摸著下巴思忖,如果遊月茹不出現他就要等整晚麽?
    身後有沉穩的腳步聲,施夜焰抬頭,似乎並不意外來的人是太子。
    “她不會來的。”太子直言。
    施夜焰不語,隻當他是空氣。太子沒嫌被冷落,嘴角扯起一抹玩味。“裝的很像,連我都信以為你有多愛她。你該慶幸我沒死在你手上,否則依她的性子絕不會放過你,沒和平分手這麽簡單了。”
    太子輕佻的搭上他的肩,施夜焰從始至終保持緘默終於讓他感到無趣。“明說了吧,你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麽?皇甫家的權利可不在她手上。”
    “太子。”半晌,施夜焰終於開口。
    “嗯?”太子樂嘻嘻挑眉,這個一向暴躁的招惹不得的男人今天出奇淡定。
    “遲早有一天。”施夜焰將他手臂從自己肩上扒拉下去,微微揚起下顎帶些蔑視的眼神看他。“我會讓你……叫我姐夫。”
    太子臉色頓時就沉下來,叫他姐夫?
    “做夢呢你!想都別想!”
    施夜焰一副走著瞧的模樣,看得太子直想動手。“你就跟這等著到天亮吧,她不會來見你的!”
    太子恨恨轉身離開,本想告訴他遊月茹走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就讓他在這凍死算了!
    ……
    施夜焰仰頭借著路燈看漫天飄落的雪花,眸中湧出不易察覺的落寞。想起第一次和她在這裏看完電影步行回家的那晚,她鑽進他懷裏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熱力。
    那麽柔軟纖細的身體貼著他,手臂纏得他緊緊的,在他頸邊時而嬌嗔傲慢,時而軟聲細語,她的笑靨還有時不時的小別扭,偶爾的撒嬌,女王般的脾氣,或是小女人的低眉順眼……
    他闔上眼睛深深呼吸,讓記憶中她的觸感和味道統統跳出來,幫他驅趕寒冷孤獨,和身邊沒有她的那種,空落落的,疼……
    雪在深夜裏驟然變大,大片大片的雪花漸漸掩埋這個城市每個角落的悲哀淒涼,想要吞沒一切的勢頭與狂風結伴作亂。
    雙腳已經凍得沒有知覺,捧著那隻水晶平安果,雙手早已麻木。白雪壓上了他的肩,他抗的住。染白了他的發,他不在乎。
    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就會變回之前那個施夜焰。
    總有那麽一個人,消失在你身邊,卻會在你心裏。上天既然安排他們相遇,就絕不會僅僅是相遇,更不是擦肩而過。
    就像年少時,她在查理大橋上並不是看風景。
    他相信那是在等他。
    從她回過身向他邁開第一步起,他們便正式介入彼此的生命中。那時他會給她食物,將來就會給她一切。
    ……
    小茹,記得,等我。
    旭日東升,大雪初霽,電影院門前已空無一人,徒留那隻孤單的水晶平安果在陽光下閃爍出令人炫目的流光溢彩。
    ……
    part91
    兩個人就這樣徹底分開,再無聯絡。太子終究不放心,曾派人去找過她,結果一無所獲。算了,隨她去吧,相信她會照顧好自己。
    後來褚妤汐終於從美國回來了,離開近一年再見麵時人清瘦了些,頭發半長不短的隨意散在頸間,檸黃的小短裙,好一株清純的小雛菊亭亭玉立的背包走出來。
    太子親自去接機,他臉色並不好看,怒氣全然寫在臉上,修長的指尖狠狠點著她的額頭,厲聲訓斥。“死丫頭還知道回來!”
    褚妤汐個子一年內猛竄,卻還隻及他的肩。終於能以這個角度仰視他,她略顯迷茫的眼眨了眨。“你是誰?”
    “!……”太子驀地一怔,薄唇抿緊,一副要爆發的樣子,而他眸底的驚恐還未來得及顯露,褚妤汐噗嗤笑出來,一躍跳到他身上,小八爪魚似的攀住他。
    “太子哥別生氣,我給你帶禮物咯!”
    “……”太子反射性托著她的身體,個子長高體重卻更輕了,重點是她竟然作弄他!
    “笑一下啦,板著臉會老的快喔,學我,嘻嘻。”褚妤汐用手指去扳他的嘴角,自己揚起唇笑的好歡快。
    那是初夏,有微風吹動她的發尾軟軟掃在他皮膚上,那微癢而柔軟的感覺,伴隨她那股淡淡的,淡淡的香馨沁入他心肺。他心底一個角落因她的回歸有大石落地的踏實感。
    又見她明媚的笑顏,他竟舍不得再凶她,隻好把她粗魯的扔下來。“禮物呢?”
    “回去拿給你,小柔怎麽沒來接我啊,不夠意思,我得教訓教訓她……”褚妤汐步子輕快的走在前麵,半長的頭發在空中劃出道道完美的弧線。太子在她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嘴角翹著,他說不清為什麽,就是心情不錯。
    有些人雖還不懂何謂愛情,卻已讓那個人駐在心中某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然後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不需要愛情那玩意兒。
    還有些人,和那個他分住在地球兩端,相隔千萬裏,好似永不相見,隻在夜深人靜時將過往一點點攤開在眼前,任由那種叫做想念的東西在體內大舉肆虐。
    人在等待中都會覺得最世上最漫長的就是時間,每一次日升月落,遊月茹都會有小小的喜悅。身邊那個閉眼睡著的小娃兒每一天都在健康快樂的成長。
    她是個敏感好動的小丫頭,遊月茹剛起床她也跟著醒來,巴眨著大眼看她,伸著胖胖的小手攥著她的發。毫無意外的,她有一雙與父親相同顏色的瞳仁,時常讓遊月茹想起那個眸底會閃爍驚豔琥珀流光的男人。
    她皇甫月茹的身份是在施唯恩一歲多的時候曝光的。她把女兒留在國外寄養在一個女朋友那兒,雖然有些不放心。
    因為那個成名不久的美食評論家卓然實際根本就是個吃貨,快二十的人仍會把自己的生活搞的一團糟。
    好在女兒和吃貨合得來,卓然會帶施唯恩遊蕩在巴黎的大街小巷,每每有新食店開張,她們一定是座上客,免費試吃,吃到滿意為止。何況卓然身邊還有一個免費男保姆,女兒的起居飲食不成問題。
    她身份的曝光掀起不小的波瀾,皇甫家家長女的頭銜著實把所有人狠狠震驚了一把,尤其是那些有點身份地位的男人們眼睛都紅了,一夜間她的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
    還有八卦把當年那點事都翻出來,自然包括她和雷愷那段佳話。再見到遊月茹,雷愷不由得由衷讚歎,這女人越來越有味道,差點重新追求她。
    不久之後傳出城西之首封家的封澔已和她確立交往關係,那些帶著各種目的追求她的男人頓時少了大半。
    聽到這消息最鬱悶的就是雷愷,太子在這時很不厚道的向他透露出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