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5
字數:33307 加入書籤
五一、他的女兒、
part100
如果相愛不是為了在一起,那麽,相愛又是為了什麽呢?
﹡﹡﹡
她的眼淚落在他的手背,就像燙著了他似的,施夜焰掐著她的腰動作無比凶狠。
司機在外麵很是猶豫應不應該進去,柏瑋看著車身晃動不禁搖頭笑了,對司機一擺手。
給他們點時間,四年,對於兩個愛到骨子裏的人真的太過漫長。
車裏,遊月茹被他巨大的力道抱的喘不過氣,更因他粗魯的進犯一顆心都提起來,尖銳的吸氣。施夜焰屏息,單手禁錮她的腰,唰的扯開她上衣,精致的扣子四處迸裂。
嘴唇吻上她的皮膚,急切的吮著,她身上的料子被他三五下就毀成碎片,內衣解開鬆鬆的搭在身上,絲薄的底褲早已垂至腳踝。遊月茹整個身子幾近全`裸的被他困在懷中。
她的單薄與柔軟越發激起他的破壞欲,施夜焰把她壓製在車後座上強行破入她的防線……那是一種久違的緊致**,死死把他的**包裹著。
他不顧一切的在她身後狠狠的折磨她……牙齒像獸一樣撕咬著她的皮膚。遊月茹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小動物似的嗚咽。
她疼,他知道她在疼,因為她的身子不住的顫抖,可他停不下來。
“為什麽回來,為什麽忽然回來……”他咬著她圓潤的耳垂,出口的字字句句仿佛都帶著劇烈的壓抑。
“我——”遊月茹隻說了一個字,便被他堵住了唇。
他想要她的答案,卻害怕她的答案。她此刻說出任何話來都讓他感到恐懼,所以寧願不讓她開口。急切的在她身上摸索,她每一處曲線都與他每一根神經末梢的記憶相吻合。
他閉上眼睛,讓身體去感受她的存在,卻依然無法相信那個讓他想念到夜不能寐的女人此刻正躺在他身下,脆弱的承受自己洶湧的無法控製的**。
車內空間有限,她的身體被他擺成妖嬈的姿勢任他索取。
她近乎痙攣的顫著,施夜焰扭過她的頭深吻住,舌頭鑽進她口中與她的小舌起舞糾纏,呼吸之間她的氣息讓他越發理智盡失。
“給我!小茹把你給我!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已經快瘋了……”
含著她的唇,施夜焰聲音嘶啞的令她淚流不止,狂猛的擺動腰臀在她體內攻城掠地,感受狂風暴雨般的強勁快感。遊月茹完全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語言,除了承受與流淚什麽都不會。
終於在他懷裏,這個懷抱她用記憶在四年裏描繪過千萬次。她堅強的夠久了,能不能讓她卸下所有,痛痛快快的放縱一次。
施夜焰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失控到這個地步,他忘了身在何處,忘了外麵有誰,忘了問她為什麽忽然回來,隻想用做璦這種最直接的方式來強占她的一切,以填補他心裏長久的空白與空虛,用從她身上得到的快感去替換失去她的傷痛。
任何語言在此刻全是多餘,隻有黑暗中翻滾的情`欲與**的喘息可以訴說他們口不能言深沉到極致的愛情。
終於再她體內釋放了第一次,施夜焰趴在她身上胸膛劇烈的起伏,高`潮的刹那他甚至以為自己會死。等他稍微平複下來,翻過她的癱軟的身子,驀地低低笑出來。
他竟然把她做的昏了過去……
柏瑋見車子的晃動終於停止,看了眼腕上的時間嘖嘖感歎,解禁一個禁欲四年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他一盒煙都快抽沒了。司機和他坐進車裏,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笑笑。
司機啟動車子專心開車,不敢斜視。柏瑋偷偷望了一眼後視鏡,遊月茹披著施夜焰的外套被他抱在懷裏氣若遊絲的樣子,要不是怕掉腦袋,他其實很想問問施夜焰,這女人……還活著嗎?
part101
車子開回他的住所,施夜焰抱著她直接進了房間,砰然把門關上。一直守候著的小水連遊月茹的正臉都沒瞧見就被關在門外,原本興奮的小臉頓時皺成一團,“她怎麽了呀?受傷了嗎?”
柏瑋揉著她小腦袋按到懷裏笑。“差不多。”
“啊!傷在哪裏,我要去看看她!”小水從他懷裏掙出來跑房間拿小藥箱。柏瑋拖回床上動手解她的衣服扣子。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倆人感染了,他特想激烈的做一場。
“eric會照顧她,你別多管閑事,先來照顧照顧我吧。”柏瑋說話間就吻上小水粉嫩的唇,很快奪去她的注意力。
他敢打賭遊月茹傷到的地方eric絕對不會給任何人看。而且現在誰去敲他的門鐵定被他一槍崩了。
﹡
施夜焰把昏迷中的遊月茹抱進小水早放好熱水的浴池內,她身子軟軟的被他抱在懷裏,白皙凝脂似的肌膚到處留下他的吻痕指印。眉頭微蹙,長長的睫毛蝶翼一樣鋪下來,嫣紅的唇瓣有些紅腫,那是他的傑作。
讓她趴臥在自己身上,分開她的雙腿胯坐在腰間,施夜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吻雨點似的落在她額前,臉頰,鼻尖與唇上。
不是夢,不是夢。這個女人真的在他懷裏,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柔軟溫熱與緊致**。體內殘留的快感仍舊在跳躍,施夜焰下腹灼熱,**輕易蘇醒過來。捏著她的下顎吮吻她的唇,已經釋放過一次,這回他不急,而是像品嚐盛宴一般細細品嚐她美妙的身體。
遊月茹在恍惚之中覺得身子飄輕,胸前好癢,一雙大手在她身上摸索,雙腿之間一個火熱的硬物危險的頂著……她勉強掀起眼簾,在朦朧的水霧之中,看見施夜焰俯首於她雙峰間……
“嗯……”她不自覺的挺起身子,恰好把自己更加送給他享用。
遊月茹向後仰著頭,長發散亂於肩膀,濕濕的貼在身上,白的身體與黑的發絲越發令她妖嬈惑人。她不時輕顫,開合著唇瓣像缺水的魚一般喘息。
她纖弱的腰不安的扭動,原本撐在他肩上的手無力開始本能撫摸他的身體。
四年不近女色,施夜焰幾乎快忘了這是什麽感覺。等兩人再無法忍耐之時,他才重新將自己埋進她體內,用盡全力讓她在欲`望的浪潮中顛簸迷失,直至最終攀越極限。
可這遠遠沒有結束,這隻是漫漫長夜的一個**的開始。施夜焰將戰場從浴室轉到臥室,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在她身上做了整晚,天蒙蒙亮時他不知第幾次釋放出,然後倒在她身邊,緊緊把她圈在懷中,沉沉的閉上眼睛。
他問自己到底有多愛這個女人,明明發誓要把她一輩子禁錮在身邊卻放開她四年之久。這四年裏比之前尋找她那八年更要艱辛百倍,沒人知道他波瀾不驚的表象之下,已經被長久的分離和思念踐踏得幾乎屍骨無存。
即便如此他卻從未有過放棄愛她的念頭,哪怕一次。就在他終於到了承受邊緣的時候,她卻忽然回來了。不管這是否是上天賜予他的機會,還是可憐他一片深情,施夜焰知道自己再也放不開她了。
不管與誰為敵,不管她是誰的姐姐,誰家的長女,他施夜焰都要與她生死同衾。
如果相愛不是為了在一起,那麽,相愛又是為了什麽呢?
﹡
遊月茹幾乎睡死過去,再醒來時都已不知今夕是何夕了。費了好大氣力才讓自己的神智蘇醒過來,睜眼怔怔望著天花板。覺得有些眼熟,一時間又記不起身在何處。頭很痛,身子很痛,雙腿之間更痛……
早醒來的施夜焰就躺靠在床頭清明的眸子注視她可愛的一舉一動。
遊月茹吃力的撐起身子環視四周,唇瓣驚訝的微張。
“想起來自己在哪了嗎?”一個性感男性聲音驀地在她身後響起,遊月茹倏地回頭,雙眸頓時瞪圓,小嘴張開的更大。
她吃驚的樣子太誘人,施夜焰忍不住把她攬進懷裏給了她一個標準的焰式熱吻,吻得她氣息不勻才放開,若不是她的身體此時已無法再禁受得住歡愛,他一定要將運動進行下去。
抵著她的唇瓣,直視她漆黑的瞳仁,隨後就發現她眼裏慢慢蓄起氤氳霧氣。
“想哭就哭,別這麽忍著,我看著難受。”施夜焰輕撫她的臉頰,聲音溫柔的都不像他。“小茹,哭出來,這兒隻有我們倆個人,懂嗎?”
如果這世上會有誰輕易看穿她的偽裝堅強和強顏歡笑,這個人一定是施夜焰。遊月茹緩緩環住他的頸子,頭埋在他頸窩裏,從壓抑的嗚咽到最後終於大哭起來。
她無所顧忌的放聲哭著,而他無可抑製的無聲笑著。
情到深處,有時語言真是多餘的。施夜焰明白她和自己一樣,無論現實有多難,內心深處從未改變過對彼此愛的堅持。
施夜焰順著她抽泣的脊背,以最寵溺的姿勢把她抱在懷裏,享受這一刻難得的美好。“有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他一直耿耿於懷的,是從未從她口中聽到過一句愛他。
……
遊月茹僵了一下,隨後猛的撐起身子,一臉驚慌的看他。“……女……兒!”
施夜焰怔了,他不確定自己聽到的是哪兩個字,眉心卻狠狠一跳,扶著她雙臂的大掌不自覺用力。“你說什麽?”
“女兒……救救她……”遊月茹傻了一般雙目防空,她竟然犯下這麽大失誤,怎會忘記為何來加拿大!施唯恩在施夜朝手上每多一分鍾便多一分危險!
“誰、的、女、兒!”施夜焰一字一頓,不敢置信盯著眼前這個女人,眸中的琥珀色已迅速染成一片黯沉。
“我們的女兒被你哥劫走了!我就是為了這個來找你的!”她回過神來,眼中充滿懊惱自責,恍然失措的掩著唇。“施夜焰你要救救她,那是你的孩子!”
施夜焰真真的愣住了,大腦有一刻是停止運轉的。她說出的每個字在他腦裏放大無數倍在旋轉,最後歸結為一句話。
他有一個女兒,而她現在在施夜朝手裏……
……
他的心來不及狂喜便開始無限下沉,仿佛瞬間墜入無底深淵。他從沒有過此刻這般慌亂惶恐,他不記得自己調遣了哪些部下,做了哪些安排,甚至上車時一腳蹬空險些摔倒。柏瑋相對來說鎮定多了,扳過他的肩一拳擊在他小腹上。
“你還行不行?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你還能救的了誰?”
“我——”施夜焰剛要說話,懷裏的手機驟然響起,而他看清來電後竟遲遲不接。柏瑋瞥到屏幕上的名字是施夜朝,迅速替他接通。
也不知那邊說了什麽,柏瑋沉著臉把手機遞給他。施夜焰動作有些發滯接過手機放在耳側,隻聽裏麵傳出一個女孩脆生生童音。
“爹地!”
施夜焰的心驀地被揪緊,眸中有複雜難解的情緒在翻滾。他還未作答聽筒裏便換成一個他聽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的聲音。
施夜朝話中帶笑,似乎心情不錯。
“eric,你女兒真漂亮,和你女人纏綿夠了的話,就一個人過來看看吧。”
本章完
五二、艱難選擇、
part102
隻是此刻,連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忽然特別的……恨他。
﹡﹡﹡
施夜朝收了線,離施夜焰最近的柏瑋耳力極好,自然聽到施夜朝的要求。他臉色更沉,“你不會真要一個人去吧?”
遊月茹抓著施夜焰的手腕,仿佛他是根救命稻草。“帶我去!”
施夜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慌亂消失殆盡,隻剩一片可怕的平靜。他驀地扣住遊月茹的頸俯身吻下去,嗓音暗啞。“你真的……給我生了個女兒?”
他仍舊無法從震驚中緩過來,抵著她的唇再次確認。
“她有雙和你一樣的眼睛。”遊月茹淚眼婆娑的祈求他,“施夜焰,千萬別讓她有事……”
他的女兒,一個和自己有著一模一樣眼睛的女兒……
施夜焰眸色一凜,橫起手刀劈在她頸後,遊月茹沒有防備的暈過去。施夜焰接住她下滑的身子往柏瑋懷裏一送。“看好她,不要讓她離開這裏半步。”
“eric!”柏瑋一驚,立即阻止他,擋住車門。“你瘋了?”
“這是命令,閃開。”
“去你的命令,你命都要沒了還拿什麽令我!”柏瑋的口無遮攔讓一向聽命行事的小水嚇得半死。施夜焰則一反常態不怒反笑,拍拍柏瑋的肩。“那我和你打個商量,替我照顧她一會兒,等我回來就把小水從暗堂除名,如何?”
小水驚訝的掩唇吸氣,水水的眸子睜得大大的。柏瑋表情一滯,麵色在瞬間千變萬化。施夜焰趁機坐進駕駛室啟動車子如離弦之箭一般絕塵而去。
小水跑到柏瑋麵前揪著他的領子。“你快追啊!怎麽能讓焰少單獨去!”
柏瑋低頭看了眼這個急得跳腳的小女人,暗自腹誹,eric,你要是說話不算數,我就立馬卷鋪蓋辭職!
﹡
施夜朝和他的住所分別在城市兩端,施夜焰把油門踩到底以驚人的速度穿梭在車流之間。這一路上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麽,但他堅定的隻有一點,搭上性命也不會讓女兒出事。
此時此刻,施夜朝正在悠閑自得的坐在自己家花園裏,嘴角噙著一絲玩味,左手上纏著條小指粗細的小蛇。施唯恩就坐在他身旁,睜著一雙清明的大眼盯著他手上的小蛇。看不出半點恐懼,甚至還帶著些許興奮表情。
“你不害怕?”施夜朝不禁問道,施唯恩眨眨眼,“我可以提個問題麽?你是打算把它養大然後再吃掉?”
“……”
“唔,我記得除了清炒,還能拿來燉湯,味道很棒的喔,還可以……”施唯恩蹙眉思索,片刻後眼睛一亮。“啊,還可以排毒!”
卓然曾帶她去偷吃過野生眼鏡蛇,告訴過她一些這方麵的知識。施夜朝很無語,她沾沾自喜的樣子讓他哭笑不得,“這個不是養來吃的,是玩的。”
沒想到施唯恩聽了騰地一下直起腰板,眼裏發出近乎崇拜的光。“原來真的是小寵物呀!”
“……”
“它有名字嗎?”
“……沒有。”
“唔。”施唯恩躊躇了會兒還是開了口。“uncle,我能摸摸它麽?我保證會很小心的!”
……
當施夜焰經下人指引來到花園,一眼看見施夜朝身旁背對向他那個瘦瘦小小的小人兒時,縱然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仍然在那一刻呼吸一滯。
那小女孩穿著一襲雪白的小裙子,半長的頭發在頭側紮個小辮,紫色的緞帶隨著發絲垂下。分明那麽小小的一枚,卻帶給施夜焰無法形容的衝擊力,無論是視覺還是心理。
他無聲的,緩緩的向她走近,甚至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好像在眼前的隻是幻覺,會隨時消失。
他這個樣子施夜朝還是頭一次見到,不禁淺笑,這場麵還真是真有趣。施唯恩的注意力完全被手上的小蛇吸引,一點都沒發覺身後那道視線。
“好玩嗎?”施夜朝摸著下巴問施唯恩,而視線卻在施夜焰身上。
“嗯!”施唯恩點頭,雙手捧著小蛇小心翼翼的還給施夜朝。“謝謝uncle!”
“可以送給你。”施夜朝很大方,而施唯恩毫不猶豫搖頭拒絕。“媽咪不喜歡這個。”
“喔,那你媽咪喜歡什麽?”
施唯恩嘻嘻笑了下,小手捂著嘴巴。“媽咪喜歡爹地。”
施夜朝輕笑,下巴向她身後示意。“看你身後,是不是這個人?”
“咦?”施唯恩沒防備的回頭,赫然發覺身後幾步之外站著一個與施夜朝氣質截然相反的男人。他逆著光,施唯恩不由得眯起眼睛,在看清他的容貌時她原本輕鬆的表情褪去,揚著的嘴角一點點落下,粉嫩的小唇瓣緊緊抿起,眸裏盈起一種與她年齡不相稱的複雜光芒。
人有時候很奇怪,願望明明許下很久很久,而真正實現的時候之前所有的期盼與該有的興奮卻莫名被遏製,反而心中平淡入水。施唯恩在此之前幻想過無數次和爹地見麵的情景,不外乎第一時間撲上去哭喊爹地,告訴他,小茶葉和媽咪是多麽多麽的想念他需要他。
隻是此刻,連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忽然特別的……恨他。
施唯恩默默的頭一偏,不去看他。
施夜焰因她這個小小的舉動,喉嚨驀地一緊,整顆心都揪起來。他想上前去卻被施夜朝的人伸手攔下,施夜朝興味一笑,也很吃驚施唯恩的舉動,他收起小蛇抱過施唯恩。
“知道他是誰?”
施唯恩垂著頭不說話,乖乖的任由他微涼的手指摸著自己的小臉蛋。心裏不由自主在想,爹地的手,應該是暖的吧。
一定是暖的,媽咪說過的。她這麽想著想著,眼裏忽然就濕潤起來。
“看來你女兒似乎不太喜歡你。”施夜朝做出一個很遺憾而挑釁的表情,讓施夜焰在那一刻憤怒至極。但他不敢冒然上前,施夜朝的本事他了解,包括他此時看似無害外表下的冷酷無情,與暗藏其中的暴戾都在向他無聲的宣告,他可以隨時取了他女兒的性命,讓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把她放下!”施夜焰雙拳緊握,手背青筋突起,猙獰可怕。
“不要用那種口氣和我說話,我並沒傷她分毫。”施夜朝把玩著施唯恩的小辮子,“真沒想到遊月茹竟然偷著給你生了一個孩子,還是在你不要她的情況下,這女人對你還真是情深意重,對了,久別重逢的感覺如何,看你的樣子昨晚應該過的很愉快。”
“你想怎樣直接說,不要和我說這些沒用的東西。”施夜焰向來直接,很少把時間浪費在虛偽的寒暄客套上。施夜朝沉吟片刻,讓手下帶著施唯恩到邊上去玩。
施夜朝斂起笑意,一抹陰冷染進眸中。“在我的印象裏,你從沒正麵叫我一聲哥哥。”
施夜焰嗤之以鼻,不屑冷笑。“有什麽必要,你我之間所處的向來不是兄弟立場,隻是對手,你能否認?”
施夜朝並不否認,兩人都是極為注重權勢,要強,不服輸,在他們的觀念裏隻有唯一勝者,誰也不願屈居人下,尤其對象是有著相同血脈的親兄弟,相互較量幾乎已成本能。
施拓辰明確表示想要退位讓權,在施夜焰實力重新崛起的今日,誰有資格成為施家最後掌權者已太難分出勝負,兩人的關係已經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遲早要有一個人毀於另一人的手中。
那不僅僅是輸掉權利,更是輸掉信仰與自尊,沒人能接受這樣的失敗。施夜焰不能,而他更不能。
“eric,已經跟我鬥了二十多年,你不覺得累嗎?”施夜朝起身來至他麵前,直視他充滿暴戾的雙眸。看見他,就像看見另一個自己,那種感覺非常奇妙。
“你要是累了就說一聲,我可以手下留情給你休養生息的時間。”施夜焰勾唇嘲諷著。
“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你有多在乎遊月茹,不管你隱藏的多深,這四年你過著怎樣的生活我看得一清二楚,現在你又得到她了,經過昨晚你覺得自己還能再放開她嗎?尤其你們之間還有一個這麽可愛的女兒。”
“這和你無關,你到底想說什麽?”施夜焰非常不喜歡這種被人看穿一切的感覺。
施夜朝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深沉而肆意的笑開。“我想讓你,放棄繼承權,離開施家。”
施夜焰倏地眯起眼眸,“如果我說不呢?”
“可以,那我隻有現在就殺了你女兒和你女人。”施夜朝話音剛落,太陽穴便被一根冰涼的槍管抵著,施夜焰食指虛扣扳機,隨時都可以讓他一槍斃命。
“你試試!”施夜焰眸中露出凶狠至極的光來,而施夜朝隻微微一笑,“你應該知道,在你拿槍指著我的同時已有數支槍瞄準你女兒的心髒,不信的話,你也來試試。”
施夜焰稍微一閃神,就在這個時候,施夜朝趁機側頭躲開槍口,手肘快速擊向他,另一手握住他的槍手指靈活一動瞬間卸下彈夾,閃身避開他揮來重拳。
與此同時,他身邊一片撥槍聲,一轉眼已有不下五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施夜焰的要害。
施夜朝揚了揚彈夾,一粒粒退出子彈扔到地上。“你有機會幹掉我,不過很可惜現在機會沒了,而我隻需一個命令……”他將目光落到不遠處的施唯恩身上。“那麽鮮活美好的小生命就會在你眼前消失,你才剛見到她幾分鍾而已。”
施夜焰周身無法抑製的散出劇烈駭人的殺意來,雙拳捏的哢吧作響,全身的肌肉糾結而起,蓄勢待發。“施、夜、朝!你沒資格動她!”
“資格是什麽東西,eric,我坦白告訴你,我們之間今天必須要做一個了結。兩條路給你,一,放棄繼承權,永遠離開施家。二,咱們繼續鬥下去,代價是看著你最重要的兩個人死在你麵前,第一個就是你女兒。別怪我心狠,更別覺得我下不了手。”
施夜朝臉上有殘忍的笑意,在他的怒視下從懷中掏出隨身配槍,裝上消聲器,然後對準他腹部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短促的噗一聲。
子彈近距離射入施夜焰體內,強烈的劇痛瞬間襲來,甚至聞得到皮肉燒焦的可怕味道。
施夜焰手捂傷口眉頭都沒動一下,目光卻已變得吃人般的腥紅,那是一種要將人挫骨揚灰的眼神。
施夜朝斂起笑意,將槍口瞄準不遠處毫不知情的施唯恩,浮上嘴角的是施夜焰從未見過的淩厲狠毒。
“走,還是留,給我答案,就現在。”
本章完
五三、誰是贏家、
part103
因為什麽都想要,所以,才什麽都得不到。
﹡﹡﹡
“走,還是留,給我答案,就現在。”
施夜朝那雙和施夜焰同樣的琥珀色瞳仁中布滿陰狠,右手中銀色冰冷的槍緊握,槍口對準不遠處背向他們毫不知情的施唯恩。
此刻已怒極的施夜焰周身散發的滔天殺意,恨不得用目光吃了他。“你是想把你我之間最後一點手足情分毀掉嗎?”
這話換來施夜朝一記嘲諷的輕笑。“就如你剛才所說,我們不存在這種東西,施家的一切原本就該屬於我,你的出生不過是個意外,我不否認你的實力,如果你野心不是這麽大,或許我還能容你,陪你玩了二十多年的家家酒也該夠了。”
施夜焰咬牙切齒,腹部槍傷劇烈的燒灼感讓他額上開始沁出薄汗。他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可施夜朝手上的籌碼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能坐視不理!
“別和我逞強eric,隻要告訴我你的答案,是要放棄施家的一切,還是放棄她們母女,說實話你女兒確實很可愛,如果成為你和我爭權奪勢的犧牲品真是太可惜了。”
“你以為用這個就可以威脅到我?”
“威脅不到是麽?”施夜朝直視他的眼,極其殘忍的扯扯嘴角,在他的怒視下驀地輕勾食指對著施唯恩扣下扳機——
消聲器裏傳出一聲短促而壓抑的槍響。
……
施夜朝手下包圍在他四周,以他的角度看不見那邊的情況更無法得知施唯恩的生死。可施夜焰的心因這一槍瞬間停止跳動,瞳孔驟然收縮。
下一刻,他像失控的獸以閃電般的速度曲肘擊向離自己最近的人,大掌鐵鉗似的扣住那人的脖頸截下他的槍,武器落手時槍口正對施夜朝的眉心,毫不猶豫的開槍——
整個過程前後不足兩秒,當真迅速的讓人來不及反應。然而施夜焰仍舊在電光火石之間察覺到異常,這槍的重量有問題。他不用過多思考,馬上知道了答案。
扳機扣下,隻有清脆的哢聲卻沒有子彈射出,手腕翻轉查看槍尾,眸色頓時黯沉如墨。
這支槍,沒裝彈夾。
被他製服那人忽然擊在他腹部中槍處,劇痛讓他手一鬆,那人趁機掙脫他的束縛同時手臂揚起。施夜焰餘光瞥見一抹冷白的光向自己頸部襲來,本能的靈活側身,頭一仰躲開致命一刀,卻未躲開鋒利的刀鋒。
左下顎至唇邊傳來一陣刺裂尖銳的疼痛,溫熱腥鹹的血跟著湧出。
他來不及再有動作便被一擁而上的多人控製住,縱然他身手再厲害也無法在身中一槍的情況下以一敵眾。
施夜朝緩步踱至他身前,目光淡然,語氣冷漠。“可惜了小丫頭,我槍法很準,沒給她罪受。”
“你想毀我為什麽不在四年前!”施夜焰雙目一片懾人血紅,忍著身體的劇痛與失去女兒的悲慟,緊攥的雙拳不住顫抖。他沒想到施夜朝真的會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孩下殺手,這女孩是他才剛相見的女兒。
“那時你正一無所有,我毀你還有什麽樂趣?”施夜朝微微牽動嘴角,指腹掃過他下顎的刀傷,抹出一片血跡,又用紙巾擦掉。“不過就算四年後的現在,你似乎依然什麽都沒得到,知道原因麽?”
施夜朝就著那張紙輕拭去施夜焰臉上的血流如注,“因為你太貪心,權利地位成就愛情,你每樣都不想放棄,什麽都想要,所以直到現在什麽都得不到,因為你對權勢的執著放棄過她一次,現在又害死了這麽可愛的女兒,你以為遊月茹還會和你在一起?eric,對凡事勢在必得,有時並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話像一記重錘敲打在施夜焰的心上,以至於他腦海中在接下來隻有那一句話反複回響:什麽都想要,才什麽都得不到……
難道他錯了嗎?他堅持的信仰與愛情,他的不放棄,原來竟是個錯誤?
施夜焰幾乎將牙齒咬碎,“我現在隻對一件事誌在必得。”
“殺我麽?”施夜朝不以為然,從下屬手上接過施唯恩,她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一般的恬靜模樣,手臂自然垂落。不可否認她遺傳了父母的優秀基因,尤其是精致的五官,漂亮純淨得像個小天使,可以預見成年之後必然是一位傾城尤物。
施夜焰喉嚨猝然一緊,無法抑製的哽噎,喉結壓抑的上下翻滾,眼底一片驚人痛楚。他和女兒之間甚至沒有過一句對話,隻在電話裏叫過他一聲爹地,他還不曾抱過她,不曾給過她一絲一毫的父愛……
施夜朝舉著施唯恩胳膊,讓她溫溫軟軟的小手在施夜焰臉頰上蹭了蹭,隨後看見施夜焰驀然睜大雙眸看著她均勻起伏的胸口……她竟是有呼吸的!
施夜焰不敢置信的瞪著施夜朝。
“她隻是暈過去而已。”施夜朝冷冷哼笑,當著他的麵再次舉槍對準施唯恩的心髒。“我最後一次要你的答案,eric,這次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施夜焰,你可以選擇你的名利權勢,可以不要我和女兒。”
施夜朝身後驀地傳來遊月茹飽含恨意的聲音。
遊月茹紅著雙眼從施夜朝身後走出,但令施夜焰更詫異的是跟在她後麵的,唇邊噙著一抹玩味笑意的太子。“嗨,eric,怎麽讓自己這麽狼狽,看樣子傷的不輕啊。”
施夜焰雙眸驟然眯起,視線在他們幾人身上掃了個來回,最終落在遊月茹身上,緩緩開口。“別告訴我這陰謀你也有份。”
太子隻是笑並不表態,不承認也不否認。
遊月茹上前直接甩了施夜焰一巴掌,“你竟敢扔下我一個人來!是不是以為自己強大到能處理好所有的事?那為什麽還會傷成這樣?”
然後還不等他開口,遊月茹猛的撲進他懷中緊緊摟住他,眼淚唰的留下來,順著臉頰流進他頸窩。
“無論你怎麽選擇我都理解你,四年我等了,十四年,四十年都無所謂,我相信你沒忘了你的承諾,我會一直等你想娶我的那一天。但你記住,如果女兒因你而死,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遊月茹說這話時聲線有些打顫,卻異常堅定,不由得把施夜焰的意識帶回到幾年前他們最後一次歡愛的晚上。這個女人嬌嬌柔柔的在他懷裏,纖細的身子承受他的一切。
小茹,如果真懷孕了,就生下來,我娶你……最好是個女兒。
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他想娶的女人。他確信自己不是說說而已。或許就是那一晚他在她身體裏埋下一粒種子,或許更早,他不得而知。他以為這四年裏他才是那個被思念折磨最深的人。他曆經千辛萬苦讓自己恢複實力東山再起爭權奪勢想要成為最終的勝者,那樣才能給她全部,卻忘了他想給的未必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獨自為他生下一個女兒,為了成就他所謂的理想把自己最美好的年華耗費在無盡的等待中,能夠支撐她的不過是他一句娶她的承諾。
原來真如顧落所說,該是他的女人會在原地等他。施夜焰忽然覺得自己是最愚蠢私自的人,他的自大自負自我,他的自作聰明自以為是,他對權力的執念帶給兩人太多太多無法彌補的創傷。
太子對遊月茹一番話嗤之以鼻,不屑至極,過來拉開她就要走。“一晚上還沒親熱夠?跟我回去,那臭丫頭的生死聽天由命吧,他要是會選擇你們母女剛才就不會讓施夜朝開那一槍,你再愛他又怎樣,比不過男人對權勢的追求。”
太子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扯下領帶纏住她的嘴,單掌抓著她的雙腕。遊月茹哪裏肯走,卻抵不過太子的力氣,她劇烈的抵抗讓太子越發不悅,隻能將她打橫抱起來。
“施夜朝,想怎麽鬥隨你們,孩子既然姓施那我也不想管,但這女人是我皇甫家的人,我不想她參與進來,從今天開始她和施夜焰徹底一刀兩斷,再無關係,我想你不會有意見吧。”
太子話說得語氣雖輕鬆,語意卻重。施夜朝思忖片刻,頷首放行,再看向施夜焰,眸中全然嘲諷。“eric,我可有說錯,你什麽都得不到。”
遊月茹哭得壓抑,眼中的絕望傾瀉而出。太子知道她有多割舍不下,但不曾停下離開的腳步。他下巴擱在她發頂,輕聲低語,眸裏散出點點不易察覺的悵然。
“不要恨我,月茹,男人肯為你爭取所有還不夠,如果他做得到為你放棄一切,我現在就叫他一聲姐夫。”
有些話真是不能說得太早,太子話音剛落,隻聽身後施夜焰堅定而決然的聲音傳過來。
“太子,留步。”
……
太子略顯詫異的回身,隻見施夜焰對施夜朝扯扯嘴角。
“施夜朝……你贏了,施家,包括我擁有的任何東西,你想要全拿走,除了我的女人和孩子。”
……
五四、情深意重、
part104
不知此生還能用什麽來償還這份情深義重。
﹡﹡﹡
施夜焰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堅定而落寞的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腹部槍傷傳來的劇痛沒讓他彎下脊背,而他的頭卻是微垂著,額前冷汗流淌至下顎混著血水撲簌落下,嘴唇因失血過多開始泛白。
氣氛一瞬間很安靜,似乎沒人相信他真的放棄了一切,隻為女人和孩子。
尤其是遊月茹,有些發怔的目光盯在此時狼狽不堪傷痕累累的男人側臉上,心中有什麽東西漲漲的酸酸的像要湧出來。
“還要我重複一遍麽?”
施夜焰眼底是一片深邃斑駁的碎光,半自嘲半諷刺的看著施夜朝。“你贏了,我退出施家,什麽都是你的,我隻要女人和孩子,這樣夠了麽,滿意了麽……哥。”
那一聲哥喚出,施夜朝眸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恍惚劃過。他沉默,薄唇緊抿,收起槍,示意手下人放開對他的鉗製,低頭瞥了一眼昏迷中的施唯恩,心中竟然泛起點點苦澀。
真可惜這小丫頭沒聽見這句話,明明那麽想見到爹地,真見到了卻開始鬧別扭。
施夜朝扯起嘴角露出抹勝利者的笑容,把施唯恩抱到施夜焰麵前。“別擔心我會趕盡殺絕,我可不想你女兒長大了來找我報仇,我們相處的還不錯。”
施夜焰沒言語,垂下眸子,注意力全在施唯恩身上。他緩緩的伸出雙手竟是微微顫著的,像是不知如何抱孩子,遲遲沒接過她。
他身上手上大片大片的血汙,而施唯恩一身雪白的小裙,童話般的小公主一樣真真切切的在他眼前,純淨,美好,一塵不染的讓他自慚形穢,讓他膽怯,生怕自己玷汙這份美好卻又矛盾的充滿希冀。
他躊躇而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在施夜朝眼裏分外刺眼,“又不要了?你不介意的話我收來做幹女兒好了。”
施夜焰狠狠瞪他一眼,把女兒抱在懷中。那麽柔軟小小一枚小生命,稚嫩的眉眼很輕易看出幾分與遊月茹相似的精致。
他喉嚨發緊,強壓下哽咽,雙手托著她輕攬入懷。這個小東西是他的女兒,小小的身體裏流著他的血,她淺淺的呼吸輕吹在他胸口,卻無疑帶給他心中巨大的悸動。
什麽權勢,什麽地位,包括身體上的痛楚與此刻心窩處這一份滿滿的溫暖相比,又算得了什麽。
如果剛才還存留一分不甘心,那麽現在他慶幸自己的決定,放棄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卻得到了更珍貴的。
或許施夜朝說得對,他什麽都想要,才什麽都得不到。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失去會放棄任何東西,對凡事的太過執著蒙蔽了他的心,竟連最簡單的得失取舍都分辨不清。原來四年前他的選擇就錯了……
時間證明了他對遊月茹的愛情,卻也讓彼此承受了生命中最難承受的愛而不得。他真是個自以為是的笨蛋。
太子眸中暗藏著高深莫測,麵上卻是不耐煩。“eric,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施夜焰斂下心緒,深深的吸氣。“太子,我知道你對我暗殺你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倘若你要報複回來就請便,我隻一個要求,把她留下。”
太子笑了,“要求?我以為這是請求,抱歉,我不答應,你如今什麽都沒有了,還拿什麽來要求我?”
遊月茹一聽頓時憤怒的掙紮起來,太子也不看她,暗自收緊雙臂把她困在懷中。
“以前的事可以一筆勾銷,不過月茹和你,不會有以後,孩子就當是個紀念物,你養著吧,那麽,再見。”
說罷太子不再多言一句,更不顧遊月茹瘋了似的捶打掙紮轉身離開。
直到坐上回國的飛機,太子一直捆著她的手腳堵著她的嘴不讓她說話,任由遊月茹拚命的踢騰。等她終於耗盡了力氣安分下來,癱在那裏劇烈的喘著,太子捋順她淩亂的頭發,擦幹她的眼淚,為她蓋好毯子。
“睡會,一覺醒了就到家了。”
遊月茹死死的瞪著他,美麗的雙眸幾乎噴出火來。太子不以為然繼續自顧自的閉目養神,唇邊揚起一抹別具深意的笑意。
好吧,算他耍賴一回,不過如果不出意外,這聲姐夫遲早還是要叫的。
施夜焰,你若有本事就來我這把她搶回去,沒本事的話,那就別怪我把她嫁給別人了。
……
part105
兩天後的深夜,病房裏,施夜焰驀地睜眼從昏迷中蘇醒,幾乎是在蘇醒的同時,他的意識瞬間回到暈倒之前的那一刻,他眼睜睜的看著太子將遊月茹帶走而無能為力。
他反射**起身,腹部傳來的撕裂般的劇痛讓他重新跌回床上,額頭迅速沁出冷汗,手捂傷口暗自調整呼吸咬牙熬過這一波疼痛。
忽的一隻溫軟的小手覆在他額上,為他小心翼翼的擦拭汗珠。
施夜焰一怔,這才發覺施唯恩穿著睡衣跪在他身邊,小嘴緊抿,眉頭緊蹙的盯著他看,眼中的擔憂表露無遺。
他眨了眨眼,似乎還不能適應她的存在。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兒,他才回過神來。
“你……”他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嘶啞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施唯恩馬上拿過杯子,用小勺舀出一勺水喂進他嘴裏,而施夜焰整個過程隻會愣愣的張嘴配合。
施唯恩放回杯子重新乖乖的坐到他身邊,施夜焰的目光一直沒從這個小人兒臉上移開過,他慢慢伸過手來,輕輕碰觸她的柔嫩的小臉。
“你叫什麽?”
施唯恩掙紮了下,“施唯恩,媽咪平時叫我小茶葉。”
施夜焰聽到這個名字,瞬間濕了眼眶,嘴唇顫抖。“施……唯恩……”
施唯恩見他眼中閃著水光,連碰觸她的那隻手都在顫動,眉頭蹙的更緊。“爹地還在痛痛?”
一滴眼淚倏地從施夜焰眼角滑出來,她話中不經意的兩個字讓他的心驀地一縮。“能不能,再叫我一次?”
或許是感受到他聲音裏的隱忍與期盼,施唯恩的嘴角緩緩的垂下然後又撅起來,那雙和他極其相似的瞳仁中盈滿氤氳水霧,抽抽小鼻子猛的撲到他懷裏,小手握拳胡亂在他胸前捶打。
“不要不要!爹地不喜歡小茶葉,小茶葉討厭爹地!哇——”施唯恩再也忍不住把一直以來積攢的委屈與想念一齊發泄出來,哭得驚天動地。在外間休息的柏瑋都被驚醒了慌忙趕過來,見此情景才長籲一口氣悄悄退出去。
這或許是施唯恩哭的最凶的一次,她的指控與委屈讓施夜焰心中湧起難以言說的自責與愧疚。
“對不起……爹地沒有不喜歡你,對不起,如果我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不會……對不起……”
他知道如何安慰一個女人,卻不知道如何應付自己的女兒。施夜焰手足無措,笨拙的拍著她的後背,又不敢使勁,她那麽小,那麽軟,生怕一個不注意傷著她。
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無助,他輕輕抱著懷裏哭個不停的小人,親著她的發心耐心的哄。“不要哭小茶葉,乖,原諒爹地。”
“不要原諒,小茶葉討厭爹地,嗚嗚……”他的縱容讓施唯恩越發無法無天起來,甚至有些享受,她是有爹地的孩子,終於可以像別的小孩一樣在爹地麵前撒嬌甚至為所欲為。
施夜焰嘴角無聲勾起一抹苦澀而滿足的笑意,女兒哭鬧之中那一份別扭與嬌蠻像極了遊月茹,簡直就是她的翻版。
這樣一個夜晚,他心中漲滿了說不出的情愫,像無形的波浪一波一波衝擊著他的心房連帶他內心深處每一個角落。
那個女人為他生了一個孩子,一個與她那麽相像的女兒。在不知他們的未來在哪裏時,她獨自完成了這個屬於他們兩人的夢想。
她的勇敢與堅定,讓他深深為之折服,他不知此生還能用什麽來償還這份情深義重。
小茹,如果此刻你在,我隻想對你說,我一生裏做的最正確三件事,就是遇見你,強占你,愛上你……
……
那之後施夜焰仿佛換了一個人,收斂了他與生俱來的暴戾之氣,更出乎所有人意料安安心心的養傷。柏瑋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他腦子也被打壞了,不然怎麽會隻吩咐他去查遊月茹的近況而不見他做任何行動的準備?
他有時會摸著下顎至唇邊上那道疤痕,眉宇間糾結起不易察覺的悵然,然後抱著女兒問。“爹地是不是很可怕?”
施唯恩重重甩頭,在他懷裏窩成小小的一團,張開手臂盡力環住他。“爹地最帥,小茶葉和媽咪最喜歡爹地!”
施夜焰淡淡的笑,摟緊這個小小年紀就已懂事的女兒。
“爹地,我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媽咪?小茶葉想媽咪了。”
“乖,不會太久,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小茹,耐心的等我。我以生命保證,再見麵時,再也不讓你從我身邊離開……
﹡
另一邊,從回國那天起,遊月茹便被太子鎖在皇甫家老宅裏派人多人二十四小時看守,連房間都不許出,阻斷她與外界聯絡。辛婕幾次勸說也無濟於事,似乎除了皇甫澈誰也不懂他的用意。
三個月後太子把數本雜誌遞到她眼前。“你喜歡什麽樣的婚禮?西式的嗎?”
每本雜誌上醒目的大標題讓遊月茹憤怒得全身發顫,咬牙切齒。“你這麽做什麽意思!誰說我要嫁給封澔!”
太子無恥一笑,“我說的。”
“我不同意!”
“我沒在征求你意見,隻是來通知你,做好當新娘的準備。”
“皇甫律!你究竟想要怎樣!”遊月茹怒不可遏的揪著他領子,雙目通紅。
“至於這麽大反應麽,聯姻這種事多普遍,再說原本你和封澔名義上也是交往關係,結婚沒什麽不妥。”太子撥開她的手,語氣輕鬆,仿佛真的喜事將至。
“你做夢!”遊月茹把手裏的雜誌統統狠狠摔過去,卻被他輕易躲開。太子彎身拾起,看著上麵刊登的倆人的照片,勾起嘴角。“封澔不錯啊,不是有過調查他是千金名媛們最想嫁得的男人之首麽,和你多般配,勸你趁早把你腦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丟了,安心聽我的安排。”
遊月茹心中刀割似的疼。“皇甫律,你讓我後悔從前為你做的一切!”
太子不以為然的嗤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怎麽不知道你為我做過什麽,不管怎樣,你嫁定了,準備做封太太吧。”
“我不嫁!”
太子漠然的揚了揚下巴,冷酷略微帶有一絲嘲弄。“別讓我把話說得太難聽,封澔不在意你以前那麽混亂的私生活,不在意你給多少男人當過情婦,肯娶你已經夠難得了,你別不知足。”
遊月茹心裏碎成一片一片,眼淚忍不住湧出來。“你以為我願意有那樣的私生活?你以為我真的那麽下賤?你果然是皇甫胤的兒子,和他一樣無恥無情。”
“可他也是你父親。”
遊月茹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握緊雙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掐出血色的半月痕跡,神情哀傷淒涼到讓太子心驚的地步。
“父親?嗬,你見過哪個父親把女兒當做?***一樣一直往別的男人床上送!哪個父親會把女兒當做工具來利用隻為了他眼裏唯一的兒子!”
太子的眼神倏地變了,臉上驟然布滿陰鷙,眼底迅速被一片可怕懾人的淩厲侵染,那裏麵正醞釀著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風暴。
“你,再說一遍?”
本章完
五五、婚禮如期、
part106
他不懂到底是怎樣的感情才能讓一個女人身體裏可以迸發這麽大的勇氣與執著一輩子隻固守一個男人。
﹡﹡﹡
太子在遊月茹再次開口之前捂住她的唇,眸底翻滾著驚人的痛楚,然後驀地轉身摔門而去。他離去前那毫不遮掩的殺意讓遊月茹從憤怒中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木訥的癱坐回去。
太子出來立即給遠在歐洲分公司的皇甫胤撥電話,等待電話接通的每一秒他的憤怒就暴漲一分。
無人接聽。
他猛然一拳砸向牆壁,深呼吸幾次,重播。依然無人接聽。他的情緒無處釋放,整個人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摔碎了手機,揮拳連連凶狠擊向堅硬的牆壁,骨節處的皮膚脫落也毫無知覺,辛婕聽聲音過來一看那牆麵上心驚膽戰的點點血印子嚇了一跳,連忙招呼著人拿來藥箱牽過他的手來包紮。
“這是怎麽了又發這麽大脾氣,有什麽事你和月茹好好說。”辛婕給他上藥時心疼的皺起眉,輕輕的溫柔的嗬氣。
“你們倆的性子一個比一個烈,可你是男人,別以為人家叫你太子就真把自己當成爺了,能做兄弟姐妹和做夫妻一樣那都是千世修來的福氣,要知道珍惜。”
辛婕溫柔恬然的聲音就在他耳邊,仿佛千萬根針似的齊齊紮進他的心裏讓他呼痛不得。太子不言不語另一隻手臂橫在牆麵撐著身子,頭垂著,眼睛看著自己腳尖。
見他不應聲,辛婕稍顯不滿推了他一下,“我和你說話呢。”
太子喉結上下翻滾著,半晌才壓抑著情緒低低的開口。
“如果他死在你之前,你會原諒我嗎……”
辛婕身子一震,她怎會不知道這個“他”是指誰。一言不發的給他的手包紮好,辛婕不禁抬手順著兒子明顯隱忍僵硬的脊背。
“一邊是我的男人,一邊是我的孩子,我不願看見任何一個有事,你們之間的糾葛我不知如何插手,有時我比你們還要恨他……如果你有非殺他不可的理由,最好選一個我不在場的時間,我就當他一直在國外沒回來……將來,把我們葬在一塊就好。”
辛婕說這番話時沒有哀傷,或者有,隻是未表露。時間是最殘忍的東西,它讓辛婕最初對皇甫胤滿滿的希望一點一滴的磨滅。人們常常說無愛便可無恨,這句話辛婕其實最懂。
每個人都隻看到辛婕的淡然,可誰又知道她原本鮮活跳動的心早已失去生命力,餘下的不過是一種愛的慣性,是嫁與他時曾經許下的不管發生什麽事都陪伴他一生的諾言。
這個男人縱然有千般萬般的不好,卻是今生她唯一的執念。或許初見他時,她就犯了一個錯,並且錯了一生。
哀莫大於心死,又哀莫大於心不死。辛婕想,下輩子,一定第一個遇見他,比誰都早。下輩子,輪到他愛她,而她不愛他,這樣他們就扯平了……
麵對這樣一個辛婕,太子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他不懂到底是怎樣的感情才能讓一個女人身體裏可以迸發這麽大的勇氣與執著一輩子隻固守一個男人。
辛婕如此,遊月茹也如此。
皇甫澈飛車趕回老宅時,太子頹然坐在天台上為以柔搭建的小公主木屋裏。裏麵全是小女孩最愛的粉紅色裝飾,各種娃娃與水晶鑽飾琳琅滿目,眼花繚亂。記得當時以柔央求了他好久他才答應,還點著她的腦袋說她什麽時候才能長大,月茹就從來沒像她這樣天真幼稚。
以柔當時憤憤然的爭辯,你怎麽知道姐姐沒幼稚過?這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歡的!
太子嗤之以鼻懶得和她爭。當時遊月茹也在,她隻是彎著唇笑得十分淡然。現在回想,他心中五味雜陳,他們每個人都努力給妹妹建造一個最與世無爭最美好的世界,仿佛她天生就該是被所有人寵愛的,而遊月茹就該是個懂事成熟的女人。
這個想法真混蛋啊,太子暗罵自己,憑什麽她就不該和以柔一樣天真一樣幼稚,憑什麽理所當然的覺得這樣的公主房遊月茹會不稀罕?原來從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的存在就已經剝奪了她被寵愛的資格……
“把媽送去國外。”然後親手殺了皇甫胤……太子手掌搭在額前,似乎在咬牙忍耐。皇甫澈明白太子的意思,隨即同樣陷入沉默之中。麵對皇甫胤對遊月茹的所作所為,滔天的憤怒在他心裏越積聚越濃烈,甚至手臂上有可怕的青筋突暴起,嘴唇抿成一條沒有弧度的線。
“醫生說過她這樣子不會有太長時間了,最多五年,你不是也聽到了。”皇甫澈沉沉出聲。
太子無奈自嘲的輕笑半聲,“澈,能不能告訴我,我是該為了月茹殺了他,還是該為了媽留下他。或者最該被了結的是我自己。”
皇甫澈心煩的掏出一根煙,準備點燃時想起以柔最寶貝這間小木屋便悻悻的收起煙,在指間把玩打火機。
“月茹一直沒讓我們知道,不就是擔心現在的局麵麽……隻剩下五年,你想讓婕姨連五年都過去不嗎?”
又是一片長而久的沉默,沉得讓人喘不過氣。
“婚禮如期舉行。”
“如果施夜焰不來呢?”
“你認為他不會來嗎?”
皇甫澈隨手拿過一個身穿婚紗的芭比娃娃,目光隨之深遠。“如果他不來,你就以命來償還月茹受過的苦吧。”
太子唇邊牽出一抹苦澀。
能有為她傾權天下的霸氣,能為她將幾乎攥在手上的一切名利權勢散盡的魄力,在一無所有時依然可以存有能給她幸福的自信與勇氣……施夜焰,倘若你做不到這最後一條,恐怕在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男人值得他將姐姐的一生托付。
如果是那樣,縱然自己死一萬次也抵不了她為他犧牲掉的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東西。
part107
遊月茹依然沒有得到自由,太子帶人來為她量身定做婚紗禮服首飾鞋子。對她說著婚禮上他策劃的各種細節,遊月茹的恨與怒從來都未消退,卻也不再一味反抗,似乎眼裏一直藏著什麽信念。
整個t城沒人不期盼著這場強強聯合的盛大婚禮,隨著婚期將近也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
與此同時,施家內部也發生了徹底的改變。施夜焰傷勢基本複原後正式宣布放棄繼承權並脫離施家,將施家的一切拱手相讓於施夜朝。對於外界各種猜測不予回應,漠不關心。
施拓辰對此並無太多反應,似乎早有預料,實權逐步交予施夜朝後隱退。施夜朝成為施家新任掌權者,施夜焰褪去施家二少的光環自立門戶。
顧落表示理解隻是覺得非常惋惜,但她不能理解的是,遊月茹大婚的消息炒得沸沸揚揚而這個男人此刻還能悠然自得的拿一支******手把手教女兒如何拆裝。
“我不知道你腦子裏是在想什麽東西!你女人、你女兒的媽都要嫁給別人當老婆了!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把刊登此報道的雜誌拍到施夜焰眼前,施夜焰淡淡瞧了一眼就繼續和女兒說話。顧落翻翻白眼,轉而抱起施唯恩舉在眼前。“喂,難道你想要一個後爹?”
“不想呀。”
“那還不勸勸你爹地去搶人?”顧落秀眉一擰,快被這一大一小逼瘋了。
施唯恩咧嘴一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落落姐姐不要急,爹地說再等等。”
顧落是個聰明而細心的女人,她蹙眉沉思片刻放下施唯恩,歎了口氣。“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不知道你還要等什麽。”
施夜焰不緊不慢的開口,眸中從始至終都有著抹篤定。“不一定我每次出手都要調兵遣將帶著千軍萬馬,落落你還是個女人麽?怎麽腦子裏盡是些打打殺殺的想法。”
顧落怪異的眼神看他,扭頭問施唯恩。“他真是你爹地?”
“是吧。”施唯恩神神秘秘的捂嘴一笑。
施夜焰低著頭,嘴角淺淺勾出一抹柔情蜜意。
幾天之後柏瑋終於帶著一個消息回來,“人是找到了,不過這男人太拽了,說是在休假,不想人打擾。”柏瑋如實稟報,若非施夜焰交代過不許為難這個人,他肯定二話不說就綁了來了。
“是麽?”施夜焰當即做出決定。“那我親自去好了。”
……
新喀裏多尼亞。
南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國,仿佛是鑲嵌在浩瀚無垠碧波蕩漾海水中的一顆珍珠,靜謐而張揚的釋放著自己的獨特魅力,確實如世外桃源一般吸引著人們。
潛水好時間剛過,根據柏瑋提供的消息,施夜焰在一片美麗潔白的沙灘上“巧遇”剛剛潛水歸來的喬言。
“嗨,喬帥,這麽巧,在休假?”施夜焰噙著笑意迎著陽光而立,臉上戴著一副深色的太陽鏡,海藍色的襯衫鬆鬆的掛在身上,姿態閑適的仿佛他才是那個休假的人。
被喚作喬言的男人提著蛙鞋,摘了麵鏡露出一張十分帥氣的臉,潛水服下的高大身材堪稱完美,肌肉的形狀隱約可見。原本輕鬆的表情在看見施夜焰之後忽然晴轉多雲。
喬言怔了怔,咧嘴露出兩排小白牙,故作驚喜的幹笑兩聲,“嗨,eric,可真夠巧的,地球這麽大,偏偏讓咱倆在這兒遇上了,還真有、緣、分。”最後那幾個字喬言咬得極重,然後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施夜焰抿唇笑,對他話語中的諷刺毫不在意,在後麵跟著他回到酒店。拿房卡開門時喬言吊著嘴角隨便一問。“會不會你就住我對門兒?那可就更有緣分了。”
施夜焰從兜裏摸出房卡在他麵前晃了晃,“確實。”
“靠!”喬言很沒形象的爆了句粗口,非常不給他麵子摔門進屋。施夜焰撇撇嘴,早料到會吃閉門羹。施唯恩拉開房門露出個小腦袋瓜往對麵瞅。
“爹地說的那個很二的uncle答應了麽?”
“……沒有。”施夜焰抱起她回房間,這孩子記憶力真不錯,他不過是隨口那麽一說她就記住了……
“爹地,我有個問題。”
“嗯?”
“很二是什麽意思?”
跟來負責照看著施唯恩的柏瑋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你女兒真是個寶貝!”
施夜焰:“……”偏頭思索一番,道。“小茶葉覺得爹地怎麽樣?”
施唯恩立即得意起來,昂起頭挺起胸,大眼睛裏閃爍著驕傲的光芒。“爹地聰明,爹地偉大,爹地帥氣,小茶葉最愛爹地!”
施夜焰不禁挑眉,這麽直白又與眾不同的誇獎,似乎還真是頭一次……遊月茹一向都說他自私霸道殘暴凶狠。他笑著揉揉女兒的發頂。
“那個uncle和爹地正相反。”
“喔……”施唯恩托著長長的尾音應聲,其實她還不太懂。她在國外出生國外長大,“很二”對於她來說是個新鮮詞匯。
唔,會不會是像卓然那樣?可是秦賢也隻是常常說她很笨而已。
不過到底什麽是很二,施唯恩在晚餐的時候見了喬言本人才明白。
施夜焰拿著兩份餐盤不請自來坐到喬言對麵,“真難得你是一個人度假。”
喬言上身穿著件t恤,下邊一件花花的沙灘褲,短發稍顯淩亂,卻不損帥氣陽光的形象。他不冷不熱的哼了聲,往嘴裏扒拉一口飯。“我不像你,我美人緣差,這次又帶著哪一型的美女來啊?”
施夜焰讚同的點頭,“我女兒確實挺漂亮。”
喬言翻了個白眼,不屑又憤憤的拿過杯子咬著吸管吸了幾口果汁。“真會玩,角色扮演啊,把你‘女兒’拉出來溜溜吧。”
“uncle是在說我麽?”施唯恩從施夜焰身後冒出頭來,爬到椅子上小手指著自己的鼻尖。
“噗——”喬言看到從天而降的施唯恩一個沒忍住將嘴裏的果汁一口噴出來,施夜焰手疾眼快抱過女兒躲了開換了個位子。“你注意點。”
喬言咳嗽了半天才緩過勁來,一雙黑色的眼睛瞪著施唯恩左看右看,有些不敢相信,甚至伸過手去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又嚇著似的倏地縮回來。
“這、這哪裏來的小玩意?怎麽和你長的這麽像?連眼珠都是一樣的顏色!”
施唯恩皺皺眉,揉揉被捏疼的臉蛋,盡量保持禮貌做自我介紹。“我叫施唯恩,是爹地的女兒。”
喬言依然不能接受,指著她問施夜焰。“你什麽時候生的女兒!”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施夜焰把牛肉切成小塊小塊的放在女兒餐盤裏。
“我是媽咪生的,男的能生小孩子麽?uncle……”施唯恩嘟起小嘴,不明白為什麽同樣是男人,差距怎麽這麽大,雖然這個uncle長得也這麽好看……
喬言麵色一呆,被一個小毛丫頭鄙視還真挺讓人不好意思的,他手握虛拳抵著唇刻意清清嗓子,人模人樣的正色道,連聲音都變得不一樣,公式化卻又異常好聽。
“你好,我叫喬言。”
“我知道,爹地說過你。”施唯恩甜甜的揚起唇。
“嘿,你爹地怎麽說的我?”喬言正經的樣子一下子沒了,俊臉上堆起笑容,似乎在期盼這個漂亮的小丫頭能說出一大串讓自己得意的話來。
“很二。”
“……”喬言的笑容僵在臉上,唰的看向施夜焰,眼神刀子似的。
這回輪到施夜焰稍顯不自在的抵著唇虛咳,“先吃飯。”
part108
喬言都快煩死了,施夜焰幾乎天天帶著女兒來他這報到。
喬言終於受不了,煩躁的扒拉扒拉頭發。“我說了多少遍了我現在休假,就想圖個清淨,焰少爺你行行好成全我行麽?”
施夜焰那點兒可憐的耐心早被磨光了,他隻對一個人有著非同尋常的耐心,就是他女兒,對他女兒的媽咪都沒這麽耐心過。
施夜焰深深吸一口氣,趁著施唯恩在沙灘上堆沙堡的機會,一把揪起喬言的領子。“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我開的價碼夠你逍遙半輩子了!你還想怎樣!”
喬言眼睛一瞪,“想打架?”他說著就把臉湊過去。“來來,快打我。”
“我出手你這臉就別要了!”
“哈,沒臉了我就更不用去了。”喬言嗜“臉”如命,起了個痘都不肯出門,就別說跟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幹那種驚險刺激的事情。
施夜焰重重磨牙,鬆開他,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真一拳揮過去。
“太子做得太絕,我稍有動作他就知道我要怎麽做,否則我也不會來找你。喬言,我這輩子從沒和誰開過口,算我欠你一個人情,這事過去了你讓我拿什麽還你都行。”
他目光黯沉下去,看向玩得不亦樂乎的施唯恩,“換做是你,你會讓自己的女人嫁給別人?”
喬言因為這句話忽然變得沉默下去,低垂的眸光隱含著無法言說的苦澀。不是“會”,他的女人是“已經”嫁給別人了。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請了大假把自己放逐到這麽遙遠的小島上自生自滅。
喬言忽然仰頭吼了一聲,脫了t恤露出堅實的肌肉,衝施夜焰擺出戰鬥姿勢。施夜焰不明所以,“做什麽?”
“來,跟我過幾招。”喬言勾勾手指挑釁。
“……你打不過我,別白費力氣了。”
“你讓我打贏了,我一高興,說不定就答應你了。”喬言很不要臉的說,揮舞著拳頭躍躍欲試。
喬言和施夜焰這個混黑道的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他靠的不是拳頭,而是技術,偶爾也靠那張出色的臉皮,所以他絲毫不覺得手上功夫不行有什麽大不了。
“說話算話。”施夜焰倏地眯眼,偏頭示意那片小椰林。“去那邊。”
他可不想讓女兒看見任何暴力的場麵,喬言沒意見,他也不願意這個小丫頭看見他的勝之不武,打不過不丟人,被看見可就太丟人了。
幾招過後,喬言不樂意了,“麻煩你照顧下我的自尊心好麽,別讓的這麽明顯。”
施夜焰臉一黑,想發作又強壓下去。除了遊月茹還沒人敢這麽使喚他!喬言你給我等著!有你求我的那天!
如果喬言知道施夜焰一語成讖,而自己果真在幾年後跟在他身後哈著反求他,現在肯定不這麽折騰他,這個男人真不是一般的記仇,心眼小的令人發指……
喬言很不光彩的打贏了施夜焰之後依言取消休假,率先飛回國去做準備,臨走時向施唯恩輕佻的拋了個媚眼。
“下次見麵讓你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喬帥,期待吧?”
施唯恩誠實的搖頭,“我爹地最帥!”
“那是你沒看過穿製服的我!看了就會無法自拔的喜歡上我了!”喬言有點受傷,因為這張大小通吃老少皆宜的臉蛋在施唯恩這裏完全不頂用了。
“不,我隻喜歡我爹地。”
喬言悻悻然咂摸咂摸嘴,“你女兒有很嚴重的戀父情結,你要小心她將來嫁不出去。”
“回去等我消息。”施夜焰沉著臉一腳把他踢上飛機。
柏瑋在一旁邊接小水的電話邊笑,等喬言走了他才過來。
“eric,東西搞定了,就等你去取,我已經訂好了去紐約的機票。”
施夜焰點頭,心中大石落地。
時間正好,還有七天,隻剩七天,小茹,等我……
施唯恩掰著手指頭算日子,謹慎的算了幾遍,確認自己沒算錯,興奮的摟著施夜焰的脖子。“小茶葉快要見到媽咪了!”
施夜焰微微揚起唇,無聲的抱緊女兒。柏瑋笑著搖頭,“喬言說的沒錯,小茶葉真是有很嚴重的戀父情結,我還從沒看過哪個小孩這麽黏爹地。”
“你看過幾個小孩?”施夜焰不以為意的反問,女兒這麽黏他隻是因為太過缺乏安全感。
柏瑋嘿嘿一笑,“就小茶葉一個。”不過他祈禱著將來小水要是給他生了個兒子,可千萬別戀母,他可不想和自己的兒子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