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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當晚安哲沁回到府中大廳,就見圓圓正在廳裏忙著,甚至還跟下人一塊兒拿著抹布四處擦拭,可嚇得仆人們個個不敢鬆懈,直跟在一旁拚命找事做。
    “你怎麽不乖乖躺在床上,爬起來做什麽?”昨天她才中了毒,晚上又被他給折騰了一晚,她居然不嫌累?
    “我已經好多了。”圓圓一見是他回來了,便奔向他對他甜笑著。
    望著她那兩片嫣紅的唇,他的心底又一次產生了莫名晃動。安哲沁趕緊別開眼,對一邊下人們說:“你們全都退下。”
    “是。”
    一幹下人退下後,他又強調著:“還記得嗎,昨天我不是跟你提過要你顧及你的身份嗎?”
    “身份?”她垂首笑了笑,“我記得你提過我是村姑。”
    “村……”安哲沁輕吐口氣,“那不是我說的。”
    “是豔兒姑娘說的,可你也沒否認。”圓圓笑開著嘴,“何況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她。”
    “圓圓!”看著她苦撐的笑臉,他的心居然會隱隱抽痛。
    “但我隻想知道,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呢?”她張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祈求著他的回答。
    安哲沁眸心半眯,“為什麽這麽問?”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騙我你有隱疾,但如果你沒有一絲絲喜歡我,昨晚就不會……就不會那樣對我了。”她羞怯地垂下腦袋,兩腮淺露霞影。“我已經喜歡上你了,或許咱們真可以白頭偕老,所以我想知道你可也喜歡我,如果有一點點,就算比喜歡豔兒少,我也有信心和勇氣讓你總有天會喜歡我比她多一些。”
    他眉頭一緊,下一瞬間已明白原來她這種含羞帶怯全是她欲擒故縱的邪惡把戲!她故意裝得一切不在乎,不在乎他愛誰、他下個月會娶誰,然後勾引他上她的床,讓他再也推不開她?是嗎?她是這樣的女人嗎?為何當初他會看走眼呢?
    “我是說我有隱疾,可從沒跟你說是這方麵的隱疾。”這時候安哲沁的口氣變得暴怒了!
    “那對……對不起,是我胡思亂想了。”見他的態度丕變,圓圓渾身神經猛然抽緊。
    她不明白,他為何要動那麽大的怒呢?難道是她說錯什麽嗎?或是他根本不喜歡她?
    “昨晚是我……我喝了點酒,所以有點醉了,這樣你明白了吧?”他隨便找著理由。
    “醉了!但我沒從你身上聞到酒味,何況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夫妻不是嗎?”就是因為她單純無垢,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反倒帶給安哲沁非常大的壓力。
    “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你能不能不要相信?”他深歎了口氣,逼不得已地說:“算我違背不碰你的承諾,你說要我怎麽彌補你,隻要你開口,我定盡量做到。”
    她一雙柳眉緊緊鎖起,那眉間的委屈濃得教人心疼呀,可是安哲沁卻不能將她摟人懷中,擔心此事將一發不可收拾!
    等了好久,他等著她大哭出聲、大肆喧鬧,可意外的是他竟等到她一絲淺淺的微笑,淺的就像一縷煙……但那真是她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微笑。
    “嗯,沒……沒關係,那我知道了。”她抖著聲,接著又說:“那……我去看看我娘。”
    見她像風似地轉身跑出房間,他忍不住揚聲喊住她,“圓圓,我——”
    她定住身,對他偏頭輕笑著,“沒事的,我知道,我不會再問你了。”接著她又再度回身,以極快的速度奔出了他的視線!
    安哲沁此時的心情可說是糟透了!於是轉身喚來管家亞伯,吩咐道:“去將豔兒請進府。”
    “這……”雖然少夫人老愛做東做西,累了他們一堆下人,可是他們都很喜歡她的天真善良。
    昨兒個她更是為了救一個下人寧可自己被蛇咬,更是感動了他呀!可公子居然要他去花樓請女人過來,這樣好嗎?
    “別廢話,快去!”安哲沁火冒三丈了。
    “是。”管家趕緊應聲。心想:向來可親的公子從沒變得這麽可怕,今天該不會是吃了那些洋人的火藥了?
    當他快步離開後,安哲沁便煩鬱的走向書房,無心地翻閱著一些書卷,但意外的是一向喜好看書的他居然會看不進半個字!
    約莫半個時辰後管家來了,他先是敲了下門才說:“公子,豔兒姑娘已經在大廳了。”“讓她來這裏吧。”他無情無緒地說。“是。”管家離開後不久,豔兒便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喲……我還以為您心裏就隻有那個村姑,原來還會想起我。”昨日負氣離去後,豔兒心裏著實後悔,就怕安哲沁不再理會她,今天一整天她便直猶豫著該不該去找他,正打算前往安府時卻見安府管家到來。
    嗬……既然是他先找上她,那她便可拿拿喬、耍耍脾氣了。安哲沁望了她一眼,“如果不想來,那就請回吧!”
    “您!您到底怎麽了嘛!叫人把我請過來,卻用這種態度對我,我……我……我不想活了。”她拿出女人耍賴的本事,開始哭鬧了。
    “夠了。”他大聲吼了回去,“真要死去死呀,我不會攔你。”“安公子……”聞言,豔兒不敢再無理取鬧了。她立刻聰明地軟下氣勢,“別這樣嘛,人家隻是覺得委屈。”
    她走近他,貼在他身前用自己攏起酌胸部直磨蹭著他。
    他心一悶,立刻將她抓上自己的大腿,用力吻住她的唇,大手直揉擰著她的雪胸……
    “呃……公子,您弄疼我了。”豔兒開始掙紮,心底直納悶安哲沁究竟是怎麽了?為何今天有這麽大的轉變呢?
    然而他並未鬆手,卻是以更狂熾的手法抓揉著她的身子,並狠狠撕去她的衣襟,冷眼看著她被自己揉得血紅的胸脯。
    為什麽?為什麽他滿腦子想的還是那個女人的嬌胴,她在他身下輕喘細嚷的柔媚?
    他是該忘了這一切,如今他很後悔,後悔自己昨晚竟會把持不住的將她抱上床。如今自己著了迷、上了癮卻無法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到滿足。他甚至弄不明白自己這樣的心態究竟源自於什麽?
    愈想他愈惱,他瞬俯身含住她的椒乳,狂肆吮咬……
    “啊——”豔兒大喊了聲,媚眼如絲地仰躺在他身上,春心蕩漾地表現出最水媚的銷魂模樣。
    jj          jj
    就在這時候,圓圓得知安哲沁先行回到書房,於是到廚房為他泡了壺茶,親自端往書房。
    半路上,她遇到從書房折返的亞伯,立刻笑問:“亞伯,公子在書房嗎?我泡了壺茶想送給他喝。”
    “這……公子是在書房沒錯,可是……”他緊張地問:“少夫人,我替您拿過去好吧?”
    “不用麻煩,我自己送去就行。”圓圓向來不將自己的事委托下人去做。
    管家不知要說什麽攔下她,隻好以眼睜睜看著她端著茶直往書房而去。唉……但願公子千萬別做出傷害少夫人的事呀。
    圓圓小心翼翼地往書房挪步,雖然安哲沁剛剛的話狠狠傷了她的心,但她還是相信隻要自己一天身為他的妻子,她就該盡心服侍他。
    娘也曾教過他,男人喜歡恬靜不聒噪的女人,一定是自己的多問惹惱了他,隻要她不再嘴碎,他應該不會趕她走才是。
    可是,就當她愈來愈接近書房時,裏頭卻傳來陣陣怪異聲響,基於好奇,她放輕腳步往前走,也由於方才豔兒進屋時未將房門拉攏,她可輕易的從門縫中看見書房內的一切。
    哐當!
    手裏端的熱茶因為她的手軟滑落地麵,響起一聲瓷碗落地的清脆碎響。
    正在房裏做著曖昧情事的兩人立刻頓住,安哲沁倏地站起衝到門外,在乍見是她時臉孔已是一陣青一陣白!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擾你們……”圓圓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身後衣衫不整的豔兒。
    心一痛,她立即俯身撿拾地上的碎片,但是心不寧的她居然不慎被刮傷了手心!可她隻好任血直淌,仍要趕緊收拾好一切。捧著滿滿一手心的碎瓷片她抖著聲說:“我……我這就離開。”
    連看也不敢再看他們一眼,她立即轉身朝前狂奔而去
    “她怎麽那麽討厭,老是破壞我的好事。”豔兒鼓起腮,氣呼呼地罵道:“沒禮貌,村姑就是村姑。”
    安哲沁重重地閉上眼,半晌不說話,隻道:“把衣服穿上吧。”
    “什麽?”豔兒瞪大眼,他們都還沒開始呢。
    “你不是一直吵著想去看夜戲嗎?”夜戲是北京城流行的夜晚戲曲表演。
    “真的,您要帶我去?”她這才綻出微笑,心甘情願地說:“好,我馬上將衣服穿好。”
    “好了就出來,我先去外頭等你。”
    說著,他便快步走出書房,豔兒慌得趕緊將衣服拉攏好,便小碎步地追了出去,大聲吆喝著,“你走慢點兒,人家的小腳沒法子跑那麽遠呀……”
    這時躲在角落的圓圓看了看自己的一雙大腳……莫非男人都喜歡將腳裹得緊緊的姑娘呢?
    她垂顏落淚,不禁告訴自己:笨圓圓,你嫁給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還願,為何現在竟要求這麽多?隻要娘健健康康的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就算自己的身子與心給了他又如何,長了十七歲總算讓她學會了什麽是愛,這也是一種收獲呀。就當是拿這種心傷來換取母親的健康,怎麽算也值得了。
    尚掛著熱淚的臉上揚起堅強的微笑,她拚命告訴自己:她該收心,不可以愛他……萬萬不可以愛上他。
    jj          jj
    安哲沁這一出府居然近半個月沒回來,他僅是一開始曾派人回來交待管家亞伯他前往查案,之後便沒有任何消息。
    為此,圓圓可是憂心極了,幾經追問亞伯,他才無奈地向她坦言公子的真實身份——理藩院中最紅牌的師爺。也告知她半個月前安哲沁派人捎來的消息,更希望她能為他保密。
    “安哲沁是師爺?!”她喃喃自問,“那一定學問很好了,而且跟在大官身旁壓力一定很大,像他這樣的人才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但他為何要娶她呢?還說……要她每個月都嫁他一回?”
    以往她從沒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因為她不敢問,可如今她卻被自己問傻了。
    當初她是以為他身懷隱疾,這才在父母的壓力下隨便找個女人搪塞。但是他明明是個身心健康的男人,又是為了什麽緣故娶她?更讓她百思不解的是他父母離家多時,怎麽還不見他們回來呢?
    唉……愈想愈不明白,這問題幾乎擾得她整夜無眠。她索性下了床、披上抖蓬,走到屋外散散心,或許可以讓自己的腦袋清澈些。
    來到園子裏,她看著天上的月亮,記得她嫁來安府的那天晚上也是無聊地坐在房裏偷偷掀起紅帕透過窗看著它。
    當時月兒像柳眉般,可如今它已變得好圓好圓呀!
    “你半夜不睡覺,跑來園子裏做什麽?”突如其來的熟悉嗓音震住她的心。圓圓明顯感受到自己心口狂跳著,卻不敢回頭看他。
    “你怎麽了?沒聽到我說話嗎?”安哲沁走到她身後。
    圓圓不停的吸氣又吐氣,一宣告訴自己不能愛他,直到心牆築起後這才轉過身,又對他施以慣有的甜笑“你……你回來了?”
    看著她的笑,他眉頭又猛然一皺,為何他消失了那麽多天,她居然連問也不問,甚至笑得這麽開心?
    “我去辦事。”他隻落下這簡單四個字。
    “我知道。”她點點頭。
    “你知道?”安哲沁甚是驚訝。
    “是呀,你總不會像孩子一樣失蹤呀,不見了就一定去辦事了嘛。”嫁給他之後,她學會了隱瞞,因為怕說出實情,他會怪罪亞伯多話。
    眉心緊緊一蹙,安哲沁眯起了眸子仔細端詳起她,這陣子,她絕對是清瘦了許多,是為了什麽?
    又為何對上次在書房乍見的事情視而不問呢?
    “對,我去辦事。”那晚與豔兒去看了京戲後,他便回到理藩院。為了某件案子前往南方半個月。
    “累了吧?”她望著他顯得疲累的表情。“有點。”
    “想……想吃什麽嗎?我去幫你做去。”她彎起唇線,那迷人梨窩再一次迷眩了他的心靈。“你!”他驀地一愣。
    “呃、如果你不想吃我做的東西也沒關係,我去請小玉弄去,她比較知道你的口味,等等哦。”見他的臉孔一皺,她又以為自己說錯話,心悄然一緊下便趕緊改了口。
    “不是,我當然想吃你做的。”他喑啞地開口。
    圓圓聞言,眼眶竟控製不住地紅了,可心底深處還是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愛他……絕不能的。
    “好,那我就去幫你弄。你……在那邊亭子等我哦。”她蹦蹦跳跳地跑進了廚房,過了好一會兒便一手掛著盞油燈,手裏端著麵,慢慢朝這兒走過來。
    “我不會弄什麽精致佳肴,就隻會煮麵,你嚐嚐看。”圓圓小心翼翼地將麵碗放在桌上,接著把油燈擱在角落,緊張地等著他拿起筷子。
    安哲沁看了她一眼,而後如她所願地拿起筷子,淺嚐了一口。圓圓極想問他感覺如何,但還是強忍了下來,直到看見他從碗上抬起頭,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心輕閃過一絲笑痕,“非常好吃。”
    她重重吐了口氣,心底懸起的石頭也放了下來。但她想,他一定不喜歡她打擾他,於是說:“那就好。你慢吃,我先回房間去了。”
    “圓圓。”他喊住她。“嗯?”
    “能不能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他帶笑的唇揚起一絲溫暖的氣息,與半月前的冷然是不一樣的感覺。
    能看見他這樣的表情圓圓比誰都開心,或許不愛上他是好的,唯有如此兩個人都會快樂。
    “好呀。”她坐了下來。
    “這陣子我不在,你都在做些什麽?”他想了想,就從最平常的問起。
    “我……”圓圓想了想,“我大多時間陪我娘,她可以下地自己走路了耶,尤其喜歡園子裏的花,我會陪她來看花。還有,小玉教了我幾樣點心的做法,改天時間充裕些我再做給你嚐嚐。”“好……”不知為什麽,他想聽到的好像不是這些。
    安哲沁,你真是個混蛋,眼看自己逐漸陷在這份不知不覺的情感中,正打算全身而退,如今一切正合你意,你還失意什麽?
    “還有……”她偏著腦袋露出可愛的表情,“還有花匠小碎子送我一隻白兔,我養在後院,你別趕走它好不好?”
    “小碎子!”他眼一眯,細想這是哪個人?
    “對呀,他跟我一樣出身平凡,我跟他很有話聊。他還說他最仰慕的人就是你了,我也跟他說你是個大好人呢。”說著,她竟笑得開懷不已。
    哼,這有什麽好笑的,安哲沁的一張臉又擺硬了起來。
    “他還說——”
    “我不想聽他說什麽,我隻想知道你怎麽想的?”他氣得衝口而出,“那晚看見我和豔兒在一塊兒,你會怎麽想?”
    圓圓震住了表情,久久才說:“我沒有怎麽想呀,因為你喜歡她不是嗎?再說當初我也是基於還願的心態幫你,隻是你的假妻子,我——”
    “可我們已不算假夫妻了。”他指的是他們早有肌膚之親。“你說過……你喝醉了嘛,既然喝醉就不能當真不是嗎?”她狼狽地站了起來,還不停扯著笑,“我困了,不好意思,我先回房了……”她急忙離開後院,快步朝房間奔了過去,可就在臥房外突見一道黑影降下擋在她麵前!
    “你……你是誰?”她震驚地看著前麵的黑衣人。
    “我是想請你幫忙的人。”原來他就是餘岡,這陣子他直調查著圓圓的身份,才知道她不過是住在偏遠村落的小丫頭。
    之所以會嫁給安哲沁,完全是為了還願,原以為安哲沁對這個丫頭隻是利用不帶感情,可近來他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就算人在外,也不時派隨侍回府暗中保護她。
    既是如此,他又怎能不好好利用這丫頭,即便安哲沁心裏真無她,他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幫忙?”她傻眼了,“不,你弄錯了,我在菩薩麵前許願隻幫出廟門後第一個遇上的人,你……你太晚了。”
    “一點都不晚。”他猛地出手,在圖圓頸後砍下一記手刀。
    而機伶的圓圓在他出手之前立刻拔聲尖喊,引來遠方在亭內沉思的安哲沁的注意。
    他倏然翻身飛起,直奔發聲處,卻見一道黑影已將圓圓給劫走了。
    “別跑!”安哲沁眼底泛出殺意,憤而疾追——
    第6章
    安哲沁施以輕功,如行雲流水般緊跟在餘岡身後,直讓餘岡疲於奔命!
    最後餘岡氣急敗壞地轉過身,對著安哲沁冷笑,“你別再追了,否則我會掐死她。”他駢指如爪,抓住圓圓的咽喉。
    “你真敢這麽做?”安哲沁嚴苛的唇緊抿著。
    “我為什麽不敢?”
    餘岡氣得對他叫囂,“我大哥和三弟都被你們抓了,不知何時就要正法,如今一命抵二命,你還是賺了。”
    安哲沁深吸了口氣,咧著抹冷笑,“我懂了,你是想拿她換人?”
    “聰明。”
    “你又怎麽肯定我會願意拿她換人呢?”安哲沁輕搖紙扇,故意說著無情的話,“你識實務的話就先放了她,否則我會立刻動手。”
    餘岡氣虛了,鉗著她喉頭的手頓時鬆下,“我不信……我不信你不答應。”
    “會的,他不喜歡我,他……不會管我的,你還是快走,否則……你會沒命的。”傻女孩,這時候居然擔心打算殺她的人被抓。
    “你!”餘岡緊蹙雙眉,火燒眉睫,他隻好賭上一賭,“安哲沁,我不信,不信你真會不顧她的生死。”
    瞧餘岡那張視死如歸的臉孔,安哲沁這才緊張起來,但他仍表現出冷靜的笑容,“好,那你就試試。”
    “安哲沁,在我死之前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圓圓看向他,短短四目相交的一瞬間,她眼底不禁湧上千萬愛戀,反正就要死了,她不想再藏愛了。
    他沒回應她,而她隻好繼續說:“幫我照顧我娘……求求你,好不好?”
    “我不會答應你的。”他居然這麽回答她。
    圓圓一愣,璦璦柔情的雙眸覆上一層苦澀,“那沒關係,請你……請你將她老人家送回老家,對麵大叔應該會替我照顧她。”
    安哲沁冷硬的臉孔不見絲毫軟化,目光仍狠戾地瞪著餘岡的臉孔說:“對不起,我還是無法允諾。因為——”
    就在餘岡認為他真是對圓圓無情的冷血丈夫,渾身控製不住發出顫抖時,安哲沁已倏然朝他疾衝過去,趁他疏忽的當下猛地在他胸口擊上一掌,並一把抓過圓圓,護於身後。
    這時餘岡見大勢已去,立即負傷逃逸。
    安哲沁想追又不敢將圓圓獨自留下,隻能放任他逃了。
    這時他突然轉身,緊抱住不停發抖的圓圓,“知道我為什麽不肯答應你那些要求?”
    她雙目圓瞠,傻呼呼地說:“不……不知道。”
    “因為我不可能讓你死,這些事還是得讓你自己去做。”這時候他才感受到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
    老天,他過去到底在想什麽?以為將她推得遠遠的,他就能夠很平靜、很自在嗎?但是全然不是如此呀。
    “你……你怎麽了?”她被他抱得差點兒吐不出氣呀。
    “沒事,我們回去。”他握著她的手,走在回府的路上。
    圓圓怯怯地跟著他走,直望著不一樣的他。現在的他好像又回到那個初識時溫柔颯爽的安哲沁,隻是她會害怕,怕這樣的他一下子又消失不見了!
    直到房門外,他緊抓住她顫抖的肩,露出一絲柔沁的微笑,“這幾天我不在,你想我嗎?”
    “我……”怕他認為她又在纏他,她趕緊搖頭,“不……不會。”
    她否認得太快,一眼就讓他看出她在撒謊,於是扯唇一笑,“我不相信,你眼底已經寫著濃濃的思念。”
    聞言,她立刻用手捂住雙眼,直搖頭,“我沒有……你不要生氣,我發‘四’我沒有。”
    “你想我,我為何要生氣?”他拿下她的雙手,要她看著他。
    “嗯……我隻覺得自己老惹你不高興。”她啞著嗓,低低地說著。
    見她這麽小心翼翼地應對他,他的心頓覺好痛,過去他究竟是怎麽傷她的,竟將她傷成這樣!
    “不會,你從沒惹我,是我自己惹我自己。”他口氣盡量溫和,希望喚起她以往率真的個性。
    “真的?我沒讓你討厭了?”她開心地問。
    “嗯。”帶著她進入房間,她有絲駭意地推阻著他。
    “怎麽了?”他回頭望著直站在門口的她。
    “你也要睡在這裏嗎?”她試問。
    “當然了,這是我們的房間呀。”他對於她的問題直覺好玩。
    “可是,我們是假夫妻,你又是正常男人,這樣好嗎?”她擔心他討厭她的陪伴,半夜又跑出去了。
    “我說可以就可以。”他用力將她拉進房裏並關上門。
    可是她卻閃得遠遠的,手足無措地說:“你先睡,我等會兒就睡。”
    “你是故意躲我囉?”安哲沁坐在椅上笑睇著她站在那一會兒摸摸頭、一會兒又摸摸臉的局促樣。
    “我沒有。”她認真地點點頭,接著想想不對又搖起頭。
    “你這小女人!”安哲沁站了起來,猿臂一伸緊緊將她攬人懷中,“究竟要我怎麽辦才好?”
    圓圓愕然地張大眸,下巴抵在他胸前,傻愣愣地望著他,“我……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沒有,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就不饒你。”他口氣發沉地說。
    “好,我不說話了,死都不說。”她緊抿起唇。
    他重吐了口氣,跟著低頭吮住她緊閉的嘴,用力撬開她的唇,長舌就這麽長趨而入,深深占有她的香鬱。
    圓圓傻了!
    她頓住了片刻後,開始反抗了起來,在他嘴裏咕噥道:“不是的,別這樣,你會後悔的。”
    “我不後悔,而且以後天天要與你這樣。”他激情地抓住她的身子,大膽地吻上她的眼、鼻、嘴角,以及那細膩的頸窩。
    圓圓僵在那兒,半晌不知如何回應,隻好閉上眼任他在她身上親吻……
    安哲沁發現她消極的抵抗,眉頭一緊,嘴角輕勾,“你是要考驗我能不能讓你軟化嗎?”
    “我……”她傻傻望著他,不懂他的話中意。
    他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再次將她逼至桌案上,讓她仰躺其上。
    “你不行這樣。”圓圓倉惶無助地說。
    “你有多久沒喊我哲沁了?”他的唇貼在她的唇畔。
    “你不喜歡。”她別開眼。
    “誰說的,我很喜歡,再喊我一次。”他的手貼在她的胸口,聲音帶著某種邪魅的音調。
    圓圓瞬間像掉進了曖昧氛圍中,呼吸漸漸變得急促,連心都不禁窒住了!
    “我喊你,你是不是就會離開了?”她小聲地問。
    “嗯。”他點點頭。
    “那我喊……哲沁。”圓圓吞了下唾液,這才尷尬地喊出這兩個字。
    “好,那我們就離開這裏,在這裏也不舒服是不?”安哲沁說著,便將她打橫抱起,送上暖炕。
    圓圓瞠大眼,正想往後退,卻被他抓住手腕,沉聲低喊,“別怕。”
    深情的眸直盯著她的眼,他伸手開始解著她的衣扣。
    “你……你沒喝醉酒?”她張著水靈靈的大眼。
    “沒有,完全沒有。”他肆笑著。
    “你……你把我當成什麽?隻是……隻是假妻子嗎?”不想再一次受傷,她這回要問個清楚。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又道。
    “那我……我可不可以愛你?”她不敢求他愛她,隻希望自己的愛能有著落。
    “傻瓜。”
    落下這兩個字的同時,他便激狂地吻上她的雪胸,雙手擠揉著身下這副讓他思念已久的嬌軟身軀。
    既然不能沒有她、不曾動情的心也為她有了改變,他何不接受她進入他心底,從此在他心中定居呢?
    激情的吻輾轉而下,在她下腹處製造了更多的狂焰浪濤,就在他撥開她唇心吮上她核心時,圓圓已是再也控製不住地尖喊出聲……
    他褪去下著,深深的埋入充填了她這陣子不圓滿的心,律動的加速、高氵朝的迭起,終於將彼此送上了無止境的欲望邊界——
    jj          jj
    因為累了而沉睡的圓圓,突然在半夜驚醒!
    她張開眼猛地坐起,額上已有著潸潸汗水……
    夢裏,安哲沁又變得好冷漠、好冷漠;夢裏,他又親熱地懷抱著別的女人;夢裏,他告訴她這隻是一場遊戲!夢裏,他轉身離開,不要她了。
    然而轉過身一看,他今晚並沒離開,依舊睡在她身邊,一隻腿還擱在她身上,反而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這是夢嗎?如果真是夢,她寧可一輩子都別醒過來,讓她繼續沉淪在這場夢境中。
    “你怎麽了?夢到什麽?這麽刺激?”他早感覺到她突然彈跳坐起,卻見她一直不躺下,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夢見……”她看了看他,居然說不出口。
    “嗯?說來聽聽。”他索性也坐了起來。
    “我……”圓圓看向他的眼,撒著謊,“我忘了。”
    “你八成又在胡思亂想。快睡吧!”他展開雙臂,讓她躺在他的臂彎處。
    圓圓躺了下來,窩在他的肩上,柔聲說著:“我發覺自己是天底下最快樂的女人,你相信嗎?”
    如果他能一輩子對她這麽好,娘也能夠一直硬朗下去,她今生已無所求了。
    “相信。”他輕撫她的發,“對了,再十天左右就是我們第二次成親的日子了,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我又不是沒成過親,為何還要有心理準備?”她毫無心機地問。
    “旁人總會覺得奇怪不是嗎?”
    “哦。那如果人家問起,我們該怎麽回答呢?”圓圓就擔心自己會說錯話。
    “就說我們鶼鰾情深,所以想月月成親回味這份甜蜜。”安哲沁想了想便這麽說。
    圓圓乍聽之下,甚是感動的紅潤了眼眶,但她仍想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不可以?”
    “夫妻之間沒什麽好隱瞞,讓你問。”他答應的很爽快。
    “嗯……我想知道你……”她深吸了口氣,大膽地繼續問出口,“你為什麽不選擇豔兒?你和她感情也很好呀。”
    女人啊!怎麽算都是會計較的一族,話一繞回來不就是在暗示他那天的行為讓她難受了嗎?
    他撫額笑歎,“唉,以為你不會問,沒想到你還是問了。”
    “你生氣了?那我不問了。”她趕緊搖搖頭,全身神經又倏然繃起。
    感覺到她突如其來的僵硬,他疼惜地轉過她的臉,眸光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瞧,“為什麽那麽怕我?”
    “我……沒有。”
    “還說沒有,瞧你臉色都泛白了。”安哲沁揉揉她的小臉,“好,我老實告訴你,其實我很風流。”
    她心一沉,緩緩抬起眸望著他,“你……你有很多女人?”
    “過去不少。”
    “豔兒隻是其中之一?”她的聲音有些破碎了。
    “可以這麽說。”聽出她嗓音的變化,他趕緊說:“但現在全都沒了,包括豔兒,以後我身邊隻會有你。”
    圓圓聽在耳裏,忍不住地撲上前緊緊抱住他,“哲沁,你可以不要我、不喜歡我,但我不要與其他人瓜分你。”
    他心一動,反身抱住她,“傻瓜……我說一是一,再說以前我的心從沒給過人,這才身在女人窩中自以為是一種幸福。”
    “那現在呢?”她眨著眼探索他話語中的意思。
    “現在心已經在你那邊了。”
    “哲沁。”她閉上眼感受著緊貼著他的溫暖。這時候的她心情終於可以安穩放下,不再這麽起伏不定了。
    “好了,現在可以睡了吧,別再胡思亂想了。”將她緊摟在懷中,他輕撫她的太陽穴,讓她好沉沉入睡。
    她俯臥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果然沒多久,便緩緩入睡了。
    這下反倒是安哲沁失眠了!
    抱著她軟綿誘人的身子,要他如何能靜下心呢?
    唉……想必這一夜他必然會在這樣難抑的煎熬中度過。也罷,就算是老天爺懲罰他前陣子對她刻意的無心與冷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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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府這幾天來可說是由上至下每個人都非常開心。
    因為安哲沁又回到以往那個經常對他們開玩笑的開朗公子了。
    尤其是和少夫人在一塊兒的時候,他的笑容就更颯爽,有時大夥沒事,他還會放他們假帶他們去酒樓飲酒作樂。
    “公子,您快跟少夫人喝杯交杯酒,再過兩天你們又要喝一次,趁現在練習練習呀。”大夥在酒樓內跟著起哄。
    “你們這些人,敢戲弄我,不怕我辭退你們,趕你們離開嗎?”安哲沁眯起眸,搖搖頭斥責道。
    “公子,您現在神清氣爽,心情好的很,才不會呢。”小玉頭一個頂回。
    “沒錯,再說少夫人心腸好,不會讓您這麽做的。”亞伯也幫襯著。
    “看來你們全站在圓圓那邊,沒一個站在我這裏了?”安哲沁直搖頭興歎。
    “因為我們都知道隻要站在少夫人這邊,就準贏了,誰不知道您寵夫人、愛夫人呢。”小玉這下轉向了圓圓,“少夫人,您別不說話呀,說說看小玉的話對還是不對?”
    “小玉!”圓圓嬌嗔了聲。
    這時候,突然來了位貴公子,插進他們談話中,“喲……現在是什麽情況,整座樓都被你們包了呀,可我難得來,能否借個座。”
    安哲沁一看見他立刻站起,笑說:“當然可以。”
    原來這男子不是別人,就是上回他與圓圓大喜之日前來串門子的皇上“愛新覺羅。德稷”。
    但安哲沁不明白他今天出現又是為何?千萬不要是找他麻煩來的。
    唉……君呀君!何時才饒過臣呢。
    “對了,我有件事想與安公子私下聊聊可以嗎?聊過後我定會再過來打擾幾杯。”德稷有意借走安哲沁。
    “這有什麽問題,這座酒樓的三樓是空樓,如何?”他指向樓上。
    “可以。”德稷輕笑了聲。
    “您先請。”安哲沁先行禮讓,隨即尾隨而後地步上階梯。
    頓時,酒樓裏的人直納悶著這人究竟是誰?猶記得婚禮當日他曾到場,可公子為何又對他必恭必敬的,著實令人疑惑呀。
    “皇上,您今天……有空?”這時候安哲沁已不避諱地問道。
    “事實上我天天都很忙,但也天天都有空。”他挑眉輕笑道。
    “哦,皇上不愧是命中富貴呀。就不知你今天前來是為了?”安哲沁隻好傻笑了。
    “你說說看,我來的目的?”
    “嗯……”安哲沁眯起狹眸輕哂,“八成是為了為數天後的婚禮。”
    “聰明。”德稷也同樣以一種爍利的眼神觀察著他,“我剛剛聽見他們說你接下來還是打算娶她囉?”
    “沒錯,我想這樣做應該不違旨令吧。皇上您若不滿意也不成了。”安哲沁清淺一笑,露出自信的笑容。
    “當然,君無戲言不是嗎?”德稷倚在欄杆旁看著樓下笑鬧的景象,“你有沒有想過再接下來的歲月裏,你會不會換老婆?”
    “不會。”安哲沁毫不猶豫地說。
    “那就對了,我的目的也算達成了。”德稷嘴角凝起笑意。
    “哦,這下我懂了,這一切全是您的計劃?”
    “沒錯,當我得知你的風流習性後,總想,這樣的男人當真沒有最愛嗎?花了三天三夜終於讓我想到這個絕妙的主意。哈……”說到這兒,德稷又忍俊不住地揚聲大笑。
    “這下我又不明白了。”安哲沁眉頭一擰。
    “哪兒不明白?”
    “在下不過是您下麵一位小小……小到不能再小的師爺,您怎會將心思放在這麽卑微的下人身上?我該是受寵若驚,還是備受驚恐?”在安哲沁俊秀爾雅的臉孔上出現一道懷疑。
    “你該謝主隆恩才是,是我造就了你一場姻緣。”德稷再度看了眼圓圓,“你眼光不錯,她是位很可愛的姑娘。”
    瞧皇上那對凝睇著圓圓的眼光,安哲沁竟有股強大的壓力,於是挺身提醒,“謝謝皇上的讚許,但我也希望皇上別忘了十八格格。”
    “你!”德稷眉心一皺,隨即肆笑道:“好家夥,你居然跟葛林風溯他們一塊兒戲弄我?”
    “皇上,小的可不敢。”安哲沁趕緊拱手道。
    “你以為我不懂你的意思?放心吧,圓圓姑娘雖然可愛迷人,但終究是你妻子了,臣妻君又怎能戲之?放心吧。”
    朝他走了幾步,德稷不禁又道:“不過好女人得好好看牢,哪天你若弄丟她,我是會不顧一切接收過來。”
    “這個皇上放心,我定會牢牢看緊她。”一絲淡淡的詭譎緩緩飄人安哲沁那對慧黠的眼底。
    “好,走吧,咱們喝酒去。”德稷扯唇輕笑,便轉身朝樓下走去。
    不知他身份的下人,立即在德稷的吆喝聲下個個高舉杯子,預祝安哲沁與圓圓感情日日升華。
    這時德稷轉向圓圓說:“我是安哲沁的好友,以後他要是欺負你,你可以告訴我,我一定為你出氣。”
    圓圓看了安哲沁一眼,淡淡地笑開了嘴,“公子您多慮了,他對我很好,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哦,看來你很信任他了?”德稷眉一挑。
    “嗯。”她默點頭,最後羞怯地躲到安哲沁身後。
    “既然你那麽信任他,我就無話好說了。不過,這東西送你,以後你若有事找我,拿著它便可通行無阻。”德稷說著就從身上卸下一塊玉佩交給她。
    圓圓趕緊搖頭,“我怎能隨便接受公子的東西呢?”她無措地直望著安哲沁,希望他能替她解圍。
    可安哲沁隻是笑了笑,接著對她說:“所有人的好意都可推辭,唯獨他不行,快收下吧。”
    聽他這麽說,圓圓一雙柳眉不禁蹙起一片疑惑,但她並沒多問的還是收下它,“謝謝公子。”
    “你收下我很高興,來吧,大家要吃什麽就點什麽,今天由我做東。”今天德稷可是開心的不得了,鼓勵他們盡情暢飲。
    見這位公子如此有心,大家也就不再推卻,直向店小二點著各式佳肴,為安哲沁與圓圓美麗的遠景慶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