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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然而安哲沁與圓圓情深的畫麵卻有礙豔兒的眼。
想想安哲沁有多久沒來找她了?自從上回看了戲後,他就像消失了一般,不再理會她。
幾次她躲在理藩院門外想找他談兩句,他都以忙碌為由快步離去,這種悶還真是讓人受不了啊!
“怎麽了?在想你的情人呀。”餘岡一進入她房間就看她坐在椅上動也不動,但表情中卻彰顯出滿滿的憤怒。
“你怎麽從大門進來?”一見是他,豔兒臉色突地一變。
“我是你男人,不從大門還叫我爬窗?”餘岡怒目一瞪,“還是你的門隻為安哲沁而開?”
“你……你怎麽這麽說?”豔兒被他說得無言以對,隻道:“你該知道這裏姐妹淘這麽多,要讓她們瞧見你在我房裏自由進出,傳出去我該怎麽做生意?”
“你還想做生意?啐!”他用力坐在床上,“以後來一個男人我揍一個,來兩個我揍一雙。”
“你不讓我做生意,那你靠什麽過日子呀,餘二爺。”沒錯,她是怕他,怛怕的是他不長眼的拳頭,可現在他可是靠她吃飯,就不能身段放低一點兒嗎?
“你說什麽?”他衝上前,用力拽住她的手,“你有膽子就再說一次。”
“說就說,我說你是孬種!啊……”豔兒的臉頰猛地被他用拳頭重重一擊,不但眼睛腫了,連嘴巴都歪了一邊!
“你……你居然這麽對我?”她大哭出聲。
“你給我閉嘴。”餘岡氣得咆聲道,“我已經受夠了安哲沁的氣,怎麽連你也一樣,是想找死嗎?”
一聽見“死”這個字,豔兒便立即住了口,隻敢小聲道:“你這麽凶做什麽,是我平白無故被打呀。”
“我打你!哼,我還想殺人呢。”他半眯起眸子,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殺了安哲沁,一定———“
餘岡喘了幾口氣又說:“你知道嗎?方才在路上,我居然聽說大哥與三弟再過幾天就要送往刑場,我怎能不著急?若不是安哲沁那家夥武功高強,我早就把他給碎屍萬段。”
“你的意思是……救不回他們了?”豔兒撫著紅腫的臉問。
“救得回來我會這麽痛苦嗎?”餘岡直搖頭。
“雖然安哲沁有武功,可你為何不對付沒有武功的?”她突生一個主意,如果能將那兩個人救出來,餘岡心情一好或許會放她自由,到時候她再將裘圓圓除掉,便可以和安哲沁永遠在一起了。
“你是說安府裏的人?哼,自從我上回闖進一次後,現在可戒備森嚴了,還真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我不是指安府裏的人,而是指理藩院的祿子大人。”豔兒眸子yin冷地一黯。
“哈……你瘋了,理藩院可是我進得去的。”
“你進不去,可是我進得去,以前我和安哲沁關係不錯時,他就曾帶我進去過,而且和祿子大人照過麵。”她得意一笑。
“你的意思是?”餘岡緊張地站了起來。
“我可以替你把祿子引出來,到時有他在你手上,還怕安哲沁不聽話?”唉呀,看來“最毒婦人心”這話一點兒也不假。
“豔兒,太好了,你果真聰明呀。”餘岡立即抱緊她,接著大笑出聲。
“不過,我有個條件。”她技巧地將他推開。
“條件?你說。”
“我要你放我自由,從今後橋歸橋、路歸路,我豔兒愛跟誰就跟誰,你管不著我,可以嗎?”她狠狠地說出這段話。
“你!你這婊子,以為安哲沁還會要你。”他不屑地哼了聲。
“這是我的事。”她回開臉,故意不看他那張惡意的笑臉。
“行,反正我也用爛你了,你要走就走吧。”女人再找就有,像這種yin狠的女人不要也罷。
“好,那就一言為定。”豔兒勾起冷笑。
“你打算什麽時候行動?”大哥、三哥刑期已定,還是得愈快愈好呀。
“你先去將祿子與安哲沁的行跡打探清楚,看哪時候安哲沁不在理藩院,我才好進行。”難得能對餘岡發號施令,她能不狂嗎?
“你這女人,居然敢對我用命令的口氣。”
“要不要就隨你了。”她臉上始終掛著淺笑。
餘岡拳頭緊緊一握,“行,就依你。我這就去調查。”
“那快去吧。”她坐回椅上,待他走出屋外又喊住他,“去給我買消腫的藥回來,你把我打成這樣,我怎麽見人呀。”
他眸子一緊,若非還需要她幫他做事,他早就打得她一命歸天了。
“哼。”重哼了聲好發泄滿腹怨氣,餘岡這才快步走出怡香院。
他忍……他忍……總有一天他要這婊子趴在他身下喊饒命!
而豔兒的唇角這才惡質的勾起一絲笑影。心忖:安哲沁……你是我的,我會讓你永遠也跳脫不了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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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在房間裏無聊地把玩著手上的玉佩。這玉佩的色澤好美,翠綠剔透、亮潔高雅,這是什麽樣的玉呢?
而那位公子又是誰?為何她明顯感覺得出來哲沁對他的敬意呢?
就在她思量的時候,安哲沁進了屋,他放輕腳步走近她,本打算嚇她一嚇,可當看見她手裏拿著皇上賜給她的玉佩處於凝神之際,他倜儻的俊容上立即漫上層層揮不去的寒霜!
莫非……她看上了萬人之上、儀表氣度都無人能及的皇上?!
“圓圓。”他又輕喊了聲。
然而她仍掉在她的思想中,沒聽見他的聲音。
“圓圓——”他清朗的雙瞳突地yin沉了起來,揚高幾度音調,又大喊了聲。
她愣了下,立刻抬起頭,一見是他便笑得燦爛,“哲沁是你!”
“不是我,你還以為是誰?”安哲沁口氣極度不善。
圓圓不解地站了起來,扶他坐下,並溫柔地在他肩上按摩著,“怎麽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不是工作,是你。”他的聲音低沉,臉色yin鬱的像是被人給倒了錢。
“我?!”圓圓緊張地蹲在他麵前,“你老實告訴我,我怎麽了?如果哪做不好我可以改,相信我,我一定改得讓你滿意。”
一聽她這麽說,他清冷的眸光瞬間放柔,用力將她緊攬入懷,“你沒有不好,是我……是我愈來愈小氣了。”
“小氣?不會呀,你送我很多東西了。”聽他這麽說,圓圓有絲懵懂。
“唉,你不懂我的意思嗎?”老天,她也太單純了。
“什麽意思你就直說呀。”
“我……我不喜歡你拿著別的男人送你的東西猛看。”當他說出這話時,圓圓竟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他的唇抿成一道弧。
“你是在為我吃味兒?”她垂首偷笑。
“你!你還笑?”她的笑像花般,尤其能迷亂他的心。如今他才知道愛上一個人最大的憂慮就是失去她。
“這麽說,你永遠都不會遺棄我?”淡淡的笑容在她可愛的梨窩上顯現,在他眼中,她絕對比那些懂得媚惑之術的女人要強多了。
“永遠不會……若真有那一天……也是我遇上絕境的時候。”半眯起眸,他謹慎說道。
“什麽意思?”
“不會有那時候,你不用知道。”他拍拍她的小臉,“現在換你告訴我,為何直盯著那隻玉佩看?”
“因為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麽那麽尊敬那位公子,而且他看來似乎很有錢,居然將這麽好的玉佩送給素未謀麵的我。”她拿起放在圓幾上的玉佩,“你瞧,雖然我不懂玉,可它這麽美,一定很貴。”
“呃……它的確很貴。”他笑了笑。
“多貴呀!”她張著好奇的眼。
“價值連城。”
“啊!”圓圓驚愕地手一鬆,玉佩就這麽落了下來,幸好安哲沁眼明手快地接住它。
“小心點。”他將它重新放進她衣襟中,“這東西不能丟掉或損壞呀,記住。”
“為什麽?他到底是誰?”再笨的人,心裏也出現疑問呀。
“他!呃——”
“你說嘛。”坐在他身上,被寵愛的女人學會了嬌嗔。
“好,我說,但你別嚇壞了。”輕輕將她鬢邊的一綹發絲撥向耳後。
“不會,你說。他總不會是皇上吧!”圓圓噘起唇,不以為然道。
安哲沁瞠圓一雙深邃大眼,“哈……你還真厲害,他就是皇上。”
“啊!你說什麽引”她心一驚,差點兒從他身上摔了下來,身子已經控製不住地發起抖來。
“你不用這麽緊張呀。”他緊緊摟住她的腰。
“他……他是皇上,那天我們還一塊兒喝酒起哄,不知道有沒有說話得罪了他?”她緊張地說道。
“這你別擔心,皇上這人非常好相處。”為了不讓她心生駭意,安哲沁盡量挑好聽的話說。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她輕拍胸口,吐了口氣,“隻是,皇上送我那麽貴重的東西做什麽?”她緊握住他的手,“聽說皇上要是有小動作的時候就是要取你性命,是不是這樣?”
“哈……”安哲沁聞言,可說是笑不可抑,“你這是打哪聽來的。”
“小時候在咱們廟口看戲,都是這麽演的。”她煞有介事地說著。
“那是戲裏,當不得真。”他溫柔的眸光圈鎖住她那張討喜的臉蛋,“其實皇上做事部分是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他可以拿你當朋友,就算你罵他幾句也無妨;可是若他心情不好時,就像隨時要吃了你的大虎,很難捉摸的。”
“既是如此,你還是得凡事小心點了。”圓圓不忘叮嚀著他。
凝睇著她那雙為他憂、為他惱的神情,安哲沁頭泛過一陣悸動,禁不住地將她緊擁入懷,大口含住她水嫩似凍的唇瓣。
那滑冷多情的感覺直扣他心;眼看她兩片粉嫩玉腮淺露一片媚色的緋紅,已撩起他心脈中的熾焰狂熱。
隨著他的吻愈來愈深,圓圓的小嘴也逸出暖熱輕霧,迷蒙了他的心智,讓他的心控住不住地釋放出更強烈的需索。
他愛她、他要她……
撩起她的裙裾,他的大掌抬起她的玉腿,從她細柔的腳踝開始摸索……這時圓圓身子一震,下一步便想推開他。
“你怎麽了?”他望著她慌張的眼。
“不要碰我的腳。”她想抽回它,可安哲沁卻抓著不放。
“為什麽?”
“我……我的腳……好大,你放手呀。”她別開眼,不敢看向她,害怕看見他眼底的鄙色。
娘曾說過;好姑娘都會纏腳,可她從小得做家事,哪有纏腳的工夫。娘又說,這就是她出身不好,而男人也喜歡將腳纏得小小的女人,認為那才是真正嫻雅柔媚的的女子。
“原來……哈……”安哲沁聞言,又是一陣狂笑。
“你笑了,你還是笑了!”圓圓閉上眼,心好痛。
“你真是個大傻瓜!我若嫌你,早嫌你了,這幾晚我不是夜夜抱著你嗎?”他審視著她那對受傷的眼眸。
“那是因為……天色暗了,我又堅持吹熄燈火,看不到就沒關係。”他忸忸怩怩地說著。
“什麽?你晚上非得將房間弄得烏漆抹黑,是因為這原因?”安哲沁這才恍然大悟呀。
“嗯。”她可憐地點點頭。
“你看著我。”他掬起她小巧的下巴,“我一點兒也不嫌你,你不知道那種小腳長年包在布條裏頭味道有多難聞!”
瞧他皺眉嗤鼻的模樣,她懷疑地問:“真的嗎?”
“你想想,裹在那裏頭又不能常洗腳,會不會有怪味兒?”他還認真的反問她呢!
圓圓偏著腦袋,傻氣地想了想,“這好像是真的。”
“本來就是真的,她們的腳我從不敢碰呀。”
他撇起嘴角,笑得愈發戲謔,“而你的,我不但敢聞,而且還敢這樣……”說著,他竟脫下她的白襪,張嘴就含住她可愛的腳趾,一隻隻的舔吮過去。
“呃——不要……”
她害臊極了,不斷拉扯自己的腿,臉兒更是又紅又燙!
“好香……”他非但不放開她,反而用一種極為煽情的手法舔吮她每一隻蜷起的小巧趾頭。
“啊……”她迷亂地仰首低吟。
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小玉敲門的聲音,“少夫人,裘夫人醒了,她想出外走走,要我來問問你想出門嗎?”
圓圓聞聲,嚇得趕緊收回自己的腳,可是氣息淩亂的她卻已說不出話,隻能向安哲沁求救了。
“等會兒我就和少夫人去看嶽母大人,你可以去為她整理一下木輪椅了。”事實上安哲沁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滿腔熱力無處發泄,口氣不禁帶點兒火爆。
敏銳的小玉發覺了,立即道:“是……小玉不吵你們,這就先退下。”
待她一走,圓圓趕緊跳下他的大腿,羞赧地轉過身整理身上的衣物。
安哲沁扯唇笑了,走近她緊緊摟住她的纖腰,“晚上我要向你加倍要回來。”
她垂顏,雙腮已紅似燒蝦。
“不過,可不準再吹掉油燈喔!”他的笑帶著幾分詭魅的誘色,弄得圓圓心思輕漾不已。
“別不好意思了,抬起臉看看我。”
俯下身看著她那張嫣紅如霞的小臉,禁不住誘惑他又吻了下她的額頭,“走吧,嶽母大人一定還在等著我們呢。”
“對了,我娘還等我去呢。”她別開羞赧的小臉,“你就在這兒等會兒,我去看看我娘,等她一切弄好了我再來叫你。”
捂著臉兒,她就這麽直奔出屋外。安哲沁銜著抹笑意,看著她那嬌羞的窘態,心想,有位這樣的小女人陪伴,還真是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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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子大人失蹤了!
理藩院裏裏外外傳揚著這件事,安哲沁一聽到消息便立即趕回理藩院,急問總管喬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安先生,你來的正好。”喬若一見是他來了,立刻迎向他,因為他知道能救祿子的唯有他了。
“祿子大人呢?”安哲沁急聲又問。
“不知道,昨兒夜裏他出去後就沒見他回來過,我曾去他府上詢問,他夫人說他並沒回去。”
“哦。”安哲沁眼神深沉的一眯,“知道他為何出去嗎?”
“有位姑娘來找他。”
“是誰?”安哲沁心忖:祿子大人何時與女人有牽扯了?不可能,他跟了他那麽久,絕對相信祿子大人的為人。
“我不知道,唯有當時通報的門房知情。”
“把他找來。”安哲沁迅速坐回椅中打算等著問案。
但是,喬若卻說:“他已經死了,就在他要說出是誰時,竟被牆外飛來的一支飛刀給劃喉而亡。”
“什麽?”安哲沁的眉頭愈攏愈緊,緊揉著太陽穴,“飛刀呢?”
“在這兒。”喬若指著案上用白紙包著的東西。
安哲沁打開一看,卻發現那不過是普通小刀,根本無跡可循。
“安先生,這事要不要通報皇上呀?”喬若想了想。
安哲沁搖搖頭,“這事不能鬧大,在皇上眼中不過是樁小事,皇上悠哉快意時什麽事都想管,可現在聽說他正為北方蠻兵的事忙著,這兩天就要親自前往北方巡視民情,現在不。能煩他。”
“那麽……通知威凜將軍喬飛揚?”
“不,還不知祿子大人正確下落,不好四處張揚,你先下去吧,讓我好好想想。”他閉眼沉思。
“好的。”喬若離開後,安哲沁便開始過濾祿子大人的交友狀況,然而卻一無所獲。
就在他百思不解的當口,門房又來報了,“喬先生,外頭有位姑娘找您。”
“姑娘?”安哲沁立刻站了起來,“好,我倒要看看是誰這般神出鬼投?”
他快步走了出去,直到院外他看見的人竟是豔兒!
安哲沁無奈地說:“豔兒,我很忙,沒空陪你。”
當他正準備步回理藩院時,豔兒卻道:“如果你不想知道祿子大人的下落,那就進去吧!”
安哲沁猛一提氣,回過身一步步走近她,“是你!是你抓了祿子大人?”
“沒錯。”她居然還笑得開心。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安哲沁惱火地拽住她的手腕。
“放開我!”豔兒用力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說:“有人會替我解釋你的問題。”
她笑看一旁,這時餘岡從那兒走了出來,“人是我抓的,我的目的很簡單,拿祿子來換我大哥和三弟的命。”
安哲沁重重閉上眼,“祿子一向有隨護跟隨,怎會輕易被抓?我不相信他在你們手上。”
“你看這是什麽?”他拿出祿子的玉扳指,“其實我們可以那麽輕易抓到他也得拜你所賜。”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一看見那隻眼熟的玉扳指,安哲沁的心重重一沉了。
“因為你曾把豔兒帶進理藩院,祿子自然明白她曾是你的相好。因此豔兒便寫了張字條請門房拿進去,上頭寫著:你遇到危險,請祿子大人單獨出去見她。老實的祿子自然是不顧一切地單獨赴約。”
“豔兒,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快把祿子大人給放了。”安哲沁一對利眸直逼視著她。
餘岡卻擋在他麵前,“將我的兄弟帶來,我自然放人。”
“給我時間。”安哲沁緬想之後才道。
“還要時間?”
“拜托,我的身份隻是小小的師爺,很多細節還得和其他大人共同商議。”安哲沁目前隻好與跟他們玩拖延戰術了。
“好,我就給你兩天時間。隻要在後天晚上讓我看見他們回采了,我會立刻放了祿子。”餘岡答應了他的要求。
“如果祿子沒回來,你就知道我會怎麽做了,定是不惜一切也要圍剿你們整個山寨。”安哲沁立刻落下狠話。
“這你放心,留下祿子對我而言一點兒用也沒,不如還給你們。豔兒,我們走。”
餘岡先行離開後,豔兒趕緊趁這機會偷偷對著安哲沁軟聲軟語地說:“今晚,來找我,我等你呀。”
直到他們消失在他眼前,安哲沁緊捏的雙拳已是青筋暴露,十萬分的憤怒覆在他心口。
老天,他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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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整天,安哲沁依舊想不出個可以救出祿子的好方法。這其間,他曾派人四處搜尋,但依然未果。
“該死,餘岡究竟將祿子大人藏哪去了?”皇城之大若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絕對無法搜遍,更何況他隻有兩天時間。
“唉!”忍不住心底的急躁,他重重一歎。
今天他考慮許久後,終於決定將“以人犯換回祿子”的提議上送,卻被理藩院其他大人近乎全數駁回。他們都認為一個官吏就該為民犧牲,又怎能縱虎歸山任其擾民、害民呢?
眼看他們一個個這麽說,安哲沁還真是無言以對呀。即便找上喬飛揚,也因為他的管轄不在此內,理藩院裏的人也隻會冷嘲熱諷,根本不理會。
祿子大人在理藩院中一向是破案率最高的一位,同時也是最受人民仰仗的清官,自然為其他大人所排擠,如今能發號這項命令的唯有皇上,可他已於一早前往北方,怎不令安哲沁六神無主?
突然,她想起豔兒在臨走時曾要他在今晚去找她,這該不會又有是她的詭計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就親自前往瞧瞧,說不定可以逼問出祿子的下落。
天色漸暗後,他才離開理藩院直接朝怡香院而行。豔兒一看見他,立刻笑開了嘴,“等了你好久,你終於來了!”
“你還敢叫我來找你,難道你不怕我派兵毀了怡香院?”一見到她,安哲沁便冷言以對。
“你會嗎?如果你不要祿子的命,你早這麽做了。”她抿唇低笑。
忍著滿腔怒焰,安哲沁鐵著臉,“好,算你看透我,現在可以說出你要我來的目的了吧?”
“你想不想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救回祿子大人?”豔兒像是知他甚詳,“我知道你這人做事向來公私分明,要你放了犯人來救人的確很難做到。即便你願意,但……理藩院內各大人勾心鬥角,據我所知他們大多數都反對,要憑你一己之力想說動他們可是非常難。”
“你倒是非常厲害。”安哲沁眸心輕閃幾道利芒,更後悔過去招惹了這個可怕的女人。
“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嗎?如果你願意娶我、願意跟我在一起,我立刻告訴你祿子大人的下落。”說著,她便以兩隻藕臂輕勾住他的頸子,且遞上自己塗得紅灩灩的唇。
安哲沁立刻推開她,冷然地走向屋外。
“好,你可以走,盡管走吧,隻要你一走出這扇門就別再想要我告訴你祿子的下落。”豔兒嗤冷低哼。
他定住步子,一雙拳頭握住又放開,而後快步走到她麵前,掐住她的咽喉,“該死的女人,你不怕我殺了你!”
豔兒不懼反笑,“可以呀,你就試試看。”
他冷然地眯起眸,“好,算我今天栽在你手上,現在我該怎麽做,你就直說吧!”
豔兒得意地大笑了,“好,真的是太有趣了!今天終於輪到你聽我的。”
她想了想,竟躺回自己床上,露出嫵媚風情,“好,現在你就跟我上床,我好懷念以前你我在床上纏綿恩愛的滋味呀!”
“你瞧你這副樣子,賤不賤呀?!”安哲沁擰起眉。
“就算我賤吧,我不但要你跟我上床,還要你一回去就休了那個女人,娶我進門。”她狂獰的笑容更大了。
這時安哲沁心想:祿子可是為了他的安危才允諾不將隨侍帶在身邊,而中了她與餘岡的詭計,他又怎能坐視不顧呢?
不得已下,安哲沁隻好無奈地一步步走向他,可他腦子裏想到的全是圓圓那張可愛無憂的臉龐……
第8章
“亞伯,公子回來了嗎?”這陣子安哲沁隻要從理藩院下工便會直接回家;可如今已經好晚了,怎麽不見他的人呢?
“我也沒見到公子,要不要派人去理藩院問問?”亞伯建議道。
“不用了,說不定他還在忙,我這樣打擾他不好的。”圓圓柔柔一笑,這才無緒地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但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一顆心非常不安,不知有什麽事就要發生了般,讓她提不起半點勁兒。
就在這時候,門房來報,“少夫人,外頭有個人拿了封信給我,要我一定要交給您。”
“信!在哪兒?”圓圓百思不解,會有誰要拿信給她?
“在這兒。”門房趕緊將手上的信交給她。
“謝謝你,你可以退下。”圓圓溫柔得宜地笑說,在下人麵前她永遠不帶架子。
“是的,少夫人。”門房離開後,圓圓立刻打開信封掏出信來,可是她沒讀過什麽書,不知裏頭的字她認不認得?
也幸好這陣子安哲沁,曾教她識字,希望現在能派上用場。
“安……哲沁……”圓圓笑了,這就是哲沁的名字呀,她學過。接著她又念:“在我……在我這裏,你……你什麽,來我這一趟。”
可後邊署名的兩個字,她隻看得懂第二個“兒”,頭一個筆劃好多呀,是什麽字呢?
兒……誰的名字後麵是“兒”呢?
啊!該不會是豔兒?!
哲沁如果在她哪兒,她又為何要寫信告訴她,是想讓她知道什麽嗎?
她心口一提,已管不了這麽多,既然豔兒寫這封信來必然有其目的,她一定要去看看才行。可才要出門,就被守在門外的護衛盯上,“少夫人,你要去哪兒?”
這是安哲沁不放心她的安全,命令手下無論少夫人要上哪兒,都必須亦步亦趨地保護著她。
“我……我要去怡香院。”圓圓囁嚅道,畢竟一個姑娘家去那種地方總是讓人狐疑呀。
“啊?”果然,護衛麵露難色。
“我一定要去,求求你讓我去。”
見少夫人不用威嚴恫嚇,而是低聲下氣地懇求他,他若再不同意就太說不過去了,“好,不過我得跟著少夫人。”
“呃,好啦j隨便你,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少夫人請。”在護衛的帶路下,圓圓很快地來到了怡香院外。當她與護衛步入裏麵,立刻引來許許多多側目的眼光。
“姑娘,我們這兒不是你能來的。”老鴇見狀立即上前攔阻。
護衛立刻拔劍擋在她麵前,嚇得老鴇猛地一退,“好、好……要去哪兒你就去哪兒,找到人就快走吧。”
她想,這不外乎是家裏老婆來她們這兒抓奸罷了,這種場麵她可是見多了。
“我想知道豔兒的房間在哪兒?”圓圓於是問。
“豔兒!她……她在二樓最右邊那間房。”老鴇抖著手往那兒一指。
“謝謝。”圓圓對她屈膝答謝後,便帶著戰戰兢兢的心情一步步緩緩朝二樓拾級而上。
當她到了豔兒屋外時,居然聽見裏頭傳來豔兒水媚尖嚷的聲音,頓時,許久前她在書房外頭撞見的煽情畫麵又浮上她眼底。
她拚命地搖頭,強忍著淚水,用力告訴自己,不會……不會是哲沁,他絕對不會負她的。
“我們回去。”她不敢撞門。
“是。”護衛猛地回身,掛在腰際的劍柄正好碰觸門板,門扉就這麽應聲開啟!
圓圓猛抬頭,看見的就是她不敢想像的一幕!
她傻傻地站在原地,又一次心碎劇痛地說不出話來。
床上的一對男女驀然打住,當看見外頭的圓圓時,豔兒嘴角是邪謔地勾起冷笑,而安哲沁的臉孔卻盡顯蒼白。
“圓圓!”他聲音嘶啞地幾近破碎。
“哲沁,你快告訴她我們剛剛的決定。”豔兒用力抱住安哲沁,硬是要他說出更傷圓圓的話來。
“你!”冷沉的眼光若能變成劍影,他定是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快說呀。”
他重重閉上眼,深吐了口氣,再度張開時是以無神的眸心凝在圓圓臉上,“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圓圓僵著身子說:“好,你說。”
“我打算……打算休了你,這個月我要迎娶豔兒進門。”他喑啞的嗓音說出的話字字震痛了她的心。
“你……你不是說過不會遺棄我?”圓圓眼角的熱淚瞬間滑落。
“嗬,你又傻了,男人的話有幾句能聽的?”他扯起痛苦的唇角,笑得有絲恍惚。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騙我?”她撫著胸坎,整個人像是被斧頭給劈成一半似的,痛楚得差點兒虛脫。
“別廢話了,你快走吧,別影響我們的好事,還有,從今以後你我不再有關係,懂嗎?”他那對子夜黑瞳底掠過一道讓人無法理解的暗芒。
“我懂……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能幫你我已經很滿足了,也……也恭喜你終於承認自己所愛的女人是誰了。”捂著唇,圓圓激動地狂奔而去。
這時護衛愣在一旁已不知該不該跟了。
“你還愣在這幹嘛,還不保護少夫人!”安哲沁氣悶地大吼。
“是。”眼看他跟著圓圓離去,他亦稍稍放下心,畢竟餘岡神出鬼沒,就怕他會威脅她。
讓她離開他一陣子也好,如今他是個危險人物,任何聰明人都該離他遠點兒才是。
“怎麽?還在看呀?這麽依依不舍?我從沒想過一向風流卻無情的安哲沁也是個多情種子。”豔兒揚起嘴角,冷冽地笑出聲。
“該死的,我已經照你所說的做了,你還想怎麽樣?快把祿子的下落說出來。”他利眼逼視他。
豔兒卻笑了,笑的激狂,“哈……老實告訴你吧,我根本不知道祿子在哪兒,餘岡那家夥早就不信任我了。”她起身整了整衣物,說著讓人想吐的話,“你果真沒讓我失望,是我見過的男人中最帶勁兒的。”
“你居然騙我?!”安哲沁氣得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別這樣,你剛剛不是說要娶我嗎?明天你立刻娶我進門,我保證晚上祿子就出現在你麵前。”她竟然還不死心。
“嗬……好個女人,你以為我是白癡嗎?告訴你,你別再出現我麵前,否則我會讓你再也無法自由行動。”用力甩開她之後,安哲沁便憤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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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快步奔在路上,淚水已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真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沒有所謂的真情意,為何昨夜才與她在床上纏綿恩愛的男人,如今竟已成負心漢?!
“少夫人。”護衛追上了她,“您要去哪兒,府邸在那邊。”
“我已經不是你的少夫人,你不用跟著我了。”圓圓轉過身,嘶啞著嗓對他說:“我娘我晚點兒會去接她,等我把住的地方弄好,可以嗎?”
“少夫人,是公子要我追出來保護您的,我想他不是真的對您無心。”護衛已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但他這句話卻像“醍醐灌頂”般,猛地衝醒了圓圓混沌的腦袋!
猶記得哲沁曾對她說過一句話——
我永遠不會遺棄你,若真有那一天,也是我遇上絕境的時候。
這麽說他不是不要她,而是遇上大麻煩了!
她回頭問著護衛,“最近公子是不是有麻煩在身?”
“我是聽說他在找祿子大人,至於詳情我就不清楚了。”他想了想。
“好,我們去理藩院問人去。”
圓圓主意一定,便轉身奔向理藩院。當時裏頭的大人幾乎全休息了,唯獨總管喬若尚未就寢。
當圓圓一開口問他有關祿子大人的事,他先是輕歎了聲,隨後就將這兩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全說給圓圓聽。
圓圓聽得杏眼圓瞠,“真是豔兒做的?”
“是呀,安先生不敢對她采取行動,就怕會危及祿子大人,偏偏其他大人又不肯答應換人,我看得出來安先生最近可煩了。”喬若一提到這事,就義憤填膺道:“明明就是同儕,卻不肯答應相助,我看了真難過。”
聽到這兒圓圓已經明白了,這時候她更能確信安哲沁是有苦衷的,就如他所說他是走到絕境才去找豔兒。
會說那些話必然也是被逼的。
“喬若,謝謝你,我已經了解了。還有,祿子大人的事我也會想辦法,請你放心。”
“安夫人,不用跟我道謝,我隻是將知道的說出來罷了。”
圓圓對他笑了笑,“嗯,那我這就告辭了。”
“那我不送了。”於是在喬若的目送下,圓圓他們便走出了理藩院。
“少夫人,這下該怎麽做呢?”
“我……我自有辦法,你先回府吧。對了,遇見公子的話千萬別告訴他我已知道這些事。我不能讓豔兒看出端倪。”說時,她心底已暗地有了一個主意。
“為什麽?”
“你聽我說的就沒錯,如果公子為問我的去處,你就說……你就說你跟丟了我。”圓圓交待道。
“這……我想我還是跟著您。”
“不要,你跟著我讓我很難做事,相信我,我一定會小心的。”她非常堅決地說。
“那好吧。明知會被公子懲處,但少夫人若已有計劃,我就不妨礙了。”
“謝謝你,你快回去吧。”
圓圓回給他一個萬分感激的微笑,眼看他轉身走遠,她這才緩緩掏出放在衣襟中的玉佩。心想:她必須冒險進宮,如果皇上說話算話,她就沒事;如果皇上性情多變,那她就隻有死路一條,又怎能多抓個人陪葬呢。
深吸了口氣,為了替哲沁分憂,就算是虎穴,她也得走這一遭。抓緊玉佩她便反身朝皇宮的方向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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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哲沁回到府邸天際已大白,然而他卻是疲憊不堪呀!
圓圓走了,他又救不出祿子大人,什麽時候他竟變得這麽沒用了?
看看今晚便是期限將至之時,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他該怎麽做呢?
一直捱到午時,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愛新覺羅。德稷竟然登門造訪,他的出現還真是讓安哲沁百思不解,“皇上,您不是前往北方,怎麽又……”
“沒錯,我本來是已經出發了,可前方捷報傳來,讓我放了心,於是又打道回宮。”德稷垂首看了他一眼,“看你有心事似的,怎麽了?”
“我……”安哲沁眉頭輕擰,這瞬間他倒不知該怎麽開口了。
“是不是為了祿子的事?”
皇上這聲詢問還真是令他始料未及,“您知道?”
“這麽重大的事,早晚也會傳進我耳裏呀。”德稷嘴角輕撇,隱約中像是暗藏某種心思。
“既然您已知道,那麽您的意思呢?救或不救?”好吧,既然皇上已知情,這傷神的事就交給他了。
“當然救。”德稷隨即又補充,“不過我身為一國之君,不能自行下這種命令,隻好交給你了。”
“我?”安哲沁搖搖頭,“我現在已一無所有,小小的師爺拿什麽施令?”
“如果你的身份是我的‘輔政國師’呢?”德稷隨即坐進椅中;揚聲道:“安哲沁,還不領旨。”
安哲沁聞言趕緊跪下,“臣在此。”
“朕特封你為大清國‘輔政國師’,仍留置理藩院為祿子效力,接旨吧。”德稷帶著抹笑意道。
“謝主隆恩。”安哲沁緩緩站起。
“現在你該知道自己的權力有多大了,至於餘岡這個人當然不能放過,我會讓喬飛揚幫你,在換人之際順便抓人。德稷目光鋒利如箭,這下他絕對不會讓餘岡這樣的擾亂分子繼續逍遙法外。
“多謝皇上鼎力相助,若能救出祿子大人,我決定一身成為您的臣工,任您發落。”安哲沁拱手道。
“唉呀,不用這麽麻煩,你隻要答應我一件事就成了。”德稷一雙矜貴的龍眼劃過一絲笑影。
“什麽事呢?”
“你隻要答應我就成,到時候我會請小順子帶我的旨意給你。”現在說了就沒意思了。
“是。”安哲沁就算有千萬疑惑,但現在不是他煩自己事的時候。
“那你去忙吧,現在以你的身份理藩院那些人是不敢不聽你的,我才剛折返就來找你真的也累了,回去休養生息噦。”德稷將手一揮,又道:“不必送我,我不喜歡這樣送往迎來,讓我一個人清靜的回宮吧。”
就這麽,德稷便一個人步出這塊寧靜的角落,安哲沁先是頓了會兒也立即出府辦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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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夾帶著“輔政國師”的名號做事比以往那個小師爺要容易多了。
理藩院那些家夥不但立即放人,還對他必恭必敬。就在前往大蘅山換人之際,他也和喬飛揚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與餘岡幾番對山叫陣後,餘岡自認還有強大的嘍囉兵可使喚始終不肯降服,最後在硬碰硬的情況下仍是不敵運籌帷幄的安哲沁與帶兵穩健的喬飛揚,終於兵敗如山倒,全數被擒入獄。
同時,餘岡也招出了豔兒同夥之事,這狠毒女子自然也逃不過囹圄之難。
就在祿子毫發無傷地出現在他麵前時,安哲沁立即激動地上前擁住他,“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我很好。”祿子見到是他來搭救,自然是欣慰的說不出話來。
此刻的他,除了表情有絲疲憊外,一切都尚可,這總算讓安哲沁心中大石放了下來。
感謝喬飛揚的幫忙並親自將祿子送回去後,安哲沁這才有空回府找圓圓。他相信既然嶽母還在府中,圓圓必然會回來的。
但是,讓他錯愕的是,亞伯居然告訴他,就在他前往大蘅山換人時,圓圓已回府將她娘給接走了!
他心下一急,立刻衝到她家,就見圓圓蹲在外頭洗衣。
“圓圓。”他的一聲呼換震住了正在搓衣的她。
半晌過後,圓圓像是清醒了般,繼續動手洗她的衣服。
“我知道你氣我,可是我——”
“你不用說了,回去吧,這裏那麽髒,不是你能來的。”捧著衣服拿到屋子後麵的空地上,她—件一件晾在竹竿上。
安哲沁見狀,立刻上前幫忙,也學著她將衣服披上竹竿,動作還真是滑稽又好玩,看在她眼底還真想噴笑出來。
但她不能笑,皇上說了要替她考驗他的心,雖然她已表明是完全信任他,可皇上執意如此,還逼她千萬得配合,讓她不得不對他板起臉色。
不過,她也好想知道,在“她”與“聖旨”間,他會選擇哪一個?
“你不要這麽做好不好,與你的身份不合。”她搶下他手中的衣服,說著以前他常跟她說的話,“你還是快離開,我不想惹事。”
“我是你相公,幫你晾晾衣服,你會惹什麽事?”安哲沁百思不解,隨即笑了笑,“別氣了,你該知道我說的全是氣話。”
“你不要裝蒜了,難道你真不知道?”圓圓轉過身,一雙杏水秋瞳直凝在眼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臉上。
對不起哲沁,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真的是聖命難違呢!
“我知道什麽?”他倒是一頭霧水。
“外麵都傳言你……你就要娶皇上的義妹了,既是如此你還來找我做什麽?”她抿緊唇,故意裝出一副想哭的樣子,那模樣還真惹人憐。
圓圓一定不知道自己還頗有演戲的天分呀。
“什麽?!我要娶皇上的義妹?”安哲沁先是震驚地皺起雙眉,接著居然不相信地灑落一串暢笑,“圓圓,你是在考驗我嗎?”
“我才沒那麽無聊。”她別開臉,“你是不是太久沒去街坊走走了?”
“這跟有沒有去街坊無關,你想想看,街坊的傳言哪能信以為真呀?”安哲沁扶住她的肩,“相信我,就算真有這回事,我也不會答應的。”
聞言,圓圓不禁麵露喜色,可還是不露痕跡地說:“或許你是哄我的吧,但無論如何都算是句讓我開心的話。”
她拿起衣裳,又一件件的披在竹竿上,不再看他也不再理會他,就怕自己會自露馬腳,偽裝多時的冷漠也因而被識破。
“什麽?我哄你?我哪有——”
安哲沁正欲開口之際,小順子公公居然找來這兒了。“安先生,你可真會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你不在府裏,問了好些人才知道你在這兒。”
一看見小順子公公,安哲沁的眼睛突然一暗,心忖:莫非圓圓所言屬實,皇上真下了這個主意?
“小順子公公,不知您找我何事?”
“安先生,不……現在該喊您輔政國師更該喊您為‘駙馬爺’了。”小順子笑意盎然地說著,可是這話一入安哲沁耳裏卻讓他怎麽也笑不出來。
“公公……您開玩笑吧?”安哲沁半眯起眸,嗓音裏帶著試探。
驀然,他想起德稷來找他時,臨走前落下的那句話:你隻要答應我一件事就成了。
當時他不解其意,如今倒是完全明白了,這個德稷居然誆弄他,虧他還對他必恭必敬的!
“這絕不是開玩笑,皇上說了,您曾答應他一件事,如今這件事他已決定好了,那就是娶他的義妹玉格格為妻。”小順子公公立即解釋道。
“我……我絕不答應。”安哲沁絲毫不考慮地便頂回去。
“安先生,您該知道不接受聖旨的嚴重性吧?”小順子公公抿唇輕笑後又道:“您好好考慮考慮,五天後便是皇上指定你和玉格格的大婚之日。還有,皇上現在心情愉快的不得了,已經微服出宮,到外地遊玩去了,五天後乃是由‘王丞相’為您和玉格格主婚。”
“什麽?那麽快?!”他一雙拳頭憤而一握。“我不懂,當初皇上明明告訴我不得負圓圓,如今他這麽做豈不和他所言不合?”
“經你一提,我倒要替皇上解釋一下,皇上之所以下這旨令就是因為你負了圓圓姑娘所致。皇上說,既然你可以將圓圓休了,那他便找個女人嫁給你,讓你永遠也休不掉她。”
小順子公公將這些話交待過後,便道:“那我也該回去覆旨了,也恭喜您了,駙馬爺。”
眼看他離開之後,安哲沁滿腦子還環繞著“駙馬爺”三個字。老天……這是怎麽回事引為什麽你要這麽懲處我?難道你不知道我休圓圓是有苦衷的?
“圓圓,走,我們遠走高飛,躲到北漠去,到了那兒我諒皇上找不到我們。”安哲沁抓住她的手道。
“別傻了,你還在南方的父母呢?難道要他們替你受過嗎?”圓圓撥開他的手,搖搖頭道:“你還是去娶那位格格吧!”
“你就這麽輕易的放開我?你該知道我不是真心負你!”他非常激動的喊著,說時眼眶已泛紅,看在圓圓眼中好心疼。
她終於忍不住抱住他,“我知道你沒負我,別難過、別傷心,你更該明白我是愛你的呀。”
聽她這麽說後,他眸子瞬間放亮,“好,既是如此,我們一塊兒進宮去找皇上,要他成全我們。”
“你忘了,小順子公公剛才說了,皇上不在宮中,也不知去哪兒遊玩了。”圓圓趕緊拉住他,“既然皇上下了這道旨意,你就娶那位玉格格,我絕對不會怪你的。”
她心裏不禁直犯嘀咕:要你娶我這個平民格格,真的就那麽難嗎?
不過瞧他是因為愛她才不肯依旨行事,寧可帶著她逃亡,她又怎能不開心呢?算了,她也不想為難他了,就老實告訴他吧。
“哲沁,你聽我說,其實我就是——”
“你說什麽引你還要我娶她!那個德稷也真是的,要了我還溜人,我管她是什麽賤玉格格、爛玉格格,我才不娶呢!”偏偏圓圓話還沒說出口,他就暴怒地說出這些話。
“你說什麽?”她拉高嗓音,“你……你說我是。”
“我罵的人是那個討厭鬼、硬要嫁給我的女人。”安哲沁可是愈解釋愈離譜了。
圓圓氣得拎起木桶,“你走吧,我要回房去了。”
“喂,圓圓……”安哲沁追到屋外。她“砰”的一聲門用力關上門,差點兒撞上他的臉。
“你到底怎麽了?開門哪!”安哲沁直捶著門板。
“你誰都別娶,玉格格爛嘛!你去娶豔兒呀,她在床上多嫵媚動人哪!”愈想愈嘔,圓圓的小嘴不禁愈噘愈高。
安哲沁可傻了,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圓圓會突然惱火成這般?不,他一定是心急了,忘了那一層?
“圓圓,那我讓你冷靜一下,過一會兒再來找你了。”他要冷靜,他非得冷靜不可,為何他總覺得其中有他不知情的內幕?
“好啊,你走呀,你快回去找你的豔兒……”圓圓對著門縫大喊,本以為他還會求她開門,可奇怪的是,等了半天居然沒再聽見他的聲音了。
緩緩將門拉開一個縫,竟已看不到他的人影!
“安哲沁、安哲沁……”她走出門外揚聲喊著他的名字,依舊沒有任何回音。圓圓懊惱地垂下腦袋,心想:該不會他真的跑去找豔兒了?
討厭、討厭,她恨他、她討厭他,為什麽他可以欺負她?
用力合上門,她憤而上了閂,發誓就算他再來找她,她也決計不理他了。
就在這時候,安哲沁偷偷從一旁角落現身,他嘴角銜著一份笑意,看來這整件事真有蹊蹺,他絕對得查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