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逐敵入營,寒潮盡去,暖風臨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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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中各郡。
    從大漢立國開朝以來便是難以開墾之地。
    這一次,劉牧要讓整個南中,化為大漢各州一般的興盛之地。
    率先處理之事,便是各部蠻夷,令其實實在在的歸於王化之下,受刑律而轄,將其土改為流官而治理。
    小半日時間。
    李儆率領王卒尉,荊南各部大軍發往南中。
    而許褚,則是領著各部首領,朝臨沅而歸。
    自橫江津之戰結束,東府軍從海鹽登陸,整個江東戰場被大漢王師紮成了篩子。
    朱治於江乘孤立無援。
    僅一日便戰死在土樓之上。
    丹徒,亦是被張飛率軍踏破。
    整個江東,最後的屯軍之地,便成了錢塘,山陰。
    臘月二十九,錢塘大營之中,在夜色之中燃起熊熊大火,海域之上的戰鼓聲,以及營寨之外的鐵蹄聲,令淩操,虞翻神情大變。
    “虞監軍。”
    淩操匆匆披甲,掛上一柄環首斬馬刀,說道:“你即刻趕赴船塢督軍,某整飭兵馬前往營外!”
    “善。”
    虞翻套著甲胄,急忙問道:“可知是何人?”
    “不知。”
    “營中有間。”
    “恐怕,是以焚營為號。”
    淩操回了一句,便從蘭錡上取下長矛而去。
    海域防線未曾被擊破,敵人卻已經出現在江東大地,實在令人不解,但軍情十萬火急,焉能容得他多想。
    “大漢王師嗎?”
    “從何處登陸江東的?”
    虞翻深吸了口氣,按劍朝著船塢處走去。
    此刻,整個錢塘大營,已經烽火四起,到處都是驚恐的吼叫聲。
    當淩操領著數千軍出了營寨,望著列陣的千餘鐵騎之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千騎之卒,盡皆著精甲,手中提著鋒矛,腰懸長刀,而於黑夜中飛揚的大旗,在火光映照之下,顯現出‘大漢東府,第二水師,嚴’等字樣。
    “啪嗒。”
    “啪嗒。”
    嚴白虎禦馬持鋒,從黑暗之中走出。
    “嚴帥?”
    淩操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他是吳郡餘杭之人,常年活在這位驍帥的統治之下,焉能不識得。
    “不是宗帥了。”
    嚴白虎驕傲的仰起頭,鏗鏘有力道:“某為大漢東府,第二水師校尉!”
    “從何處來?”
    淩操攥緊手中的長矛,神情中滿是凝重之色。
    大漢東府,第二水師,揚名四海,為護商艦之軍。
    固然是水師登陸為騎卒,且隻有千騎之眾,但他也不敢小覷。
    “海鹽。”
    嚴白虎笑了笑。
    下一瞬,禦馬朝著淩操殺了過去。
    千騎東府之卒,在夜色中化為狂風,直入淩操所率兵馬陣中。
    轟的一聲,兩軍相衝,鐵騎率先碰撞,瞬間便有無數人死去,鋒矛交戈之處,戰馬更是在殺伐聲下痛苦的嘶吟。
    “鏗。”
    嚴白虎持鋒矛而擊。
    磅礴氣血,令其反應速度,力量強出淩操太多。
    僅輕輕一抖,便將刺向麵龐的長矛蕩開,手中鋒矛噗呲一聲,沒入淩操的胸膛,將其掛在半空之中。
    “咳。”
    淩操眼中彌漫著恐懼。
    死死攥著鋒矛,咳出一口鮮血。
    “某識得你。”
    “餘杭的俠士,膽略驚人。”
    “隻可惜,你自己走錯了路,隨了叛逆大漢之人。”
    嚴白虎持鋒一甩,將淩操砸入人群之中,繼而禦馬向前殺去,一個又一個的江東軍卒死在鋒矛之下。
    淩操之死,成為大軍潰敗的原因之一。
    數千江東軍,堅持不到一刻鍾,隻剩下千餘人朝著營壘內部潰逃而去。
    東府千騎逐敵入營,為錢塘大營帶來死亡,鐵蹄踐踏之地,無數江東軍卒戰死,軍帳被踏破。
    不到半個時辰,整個大營被衝的七零八落。
    而於船塢之處,因為腹背受敵的緣故,加上鄧當親率一校衝擊登陸之地,虞翻所領兵馬潰不成軍。
    “殺。”
    “殺。”
    無數屍首堆積的海岸防線上。
    虞翻渾渾噩噩的揮舞著手中佩劍,斬於虛無之中。
    東府軍的強大,超出了他的認知,擊潰了理智,更是在茫然之中迷失了心智,似眼前皆敵一般。
    鄧當杵著定業刀,立於不遠處,淡淡道:“你們且入營殺敵,某在此地看著。”
    “諾。”
    東府校尉應聲率軍殺向營壘。
    “殺。”
    “殺。”
    虞翻踉蹌跌坐在地上。
    手中的佩劍,更是脫手而出,掉落在遠處。
    鄧當提著刀走了過去,蹲下問道:“虞仲翔,好些了嗎?”
    “嗬。”
    “哈哈。”
    虞翻伸手摘下自己的兜鍪,躺在血泊中大笑道:“鄧當,殺了某吧!”
    “大漢有軍律。”
    “未死於戰場者,刑律問罪。”
    鄧當伸手提起虞翻,朝著軍營走去,說道:“你是會稽的名士,某在汝南便聞爾名,擇孫堅為主,實在令人想不到啊!”
    “某,不是某啊!”
    虞翻神情灰敗,自嘲道:“某生來性情疏直,不願就是不願,願就是願,可生在士人之家,焉能給你許多選擇,舉孫堅為主,是虞家,乃至整個會稽郡的選擇!”
    “借口。”
    “即知即行,知行合一。”
    鄧當沉聲道:“你若不願,縱是萬千人逼迫你,也不可能成為孫文台之臣,隻利益壓垮了你對大漢的忠誠!”
    “許是吧!”
    虞翻沒有再反駁。
    附逆不臣者,不願放下的是權力,更是家族利益。
    如今的大漢,興舉百姓之家,與舊士人同朝爭鋒,而顯名者諸如陳槐,陳桐,杜景之流。
    他們這些人是背叛了大漢,何嚐不是被大漢所拋棄。
    這場大漢宗室與士族的戰場,從來沒有對與錯,隻有利益與立場。
    “轟。”
    邁入大營之際,鄧當把虞翻丟在一處。
    “結束了。”
    虞翻抬目四望,戰爭已經落下帷幕。
    遍地都是被焚燒的軍帳,還有一具具江東軍卒的屍骸。
    東府軍將士,正在督促錢塘輜重軍,以及一些降軍清掃戰場。
    “伐江東本就不難。”
    鄧當回頭一瞥,說道:“若不是為了防止將士陣亡,某等早就攻破錢塘了,還真以為一個小小的海域防線,能攔得住大漢的征討?”
    “鄧伯南。”
    “他是監州尉之人對吧?”
    虞翻躺在地上,臨近年關的寒意退去,暖風拂麵而至。
    於此刻,他才明白為何大漢可以年年大豐,而他們處於天災人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