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歸朝。
    但，大漢的戰爭還在持續。
    昔日加持的福澤，全部歸於人皇特性。
    未來的增幅，以消耗大漢氣運，一念而生。
    而劉牧自己的增幅，亦來源於大漢氣運，還可抽回分發下去的增幅氣運，這便是掌運授祿的恐怖之處。
    一連數日。
    劉牧未曾走出千秋萬歲殿。
    將自己所掌控的氣運，分發在天下各處。
    百姓，將卒，朝官，乃至農業，工業等等方麵，分出極為嚴謹的等級。
    洛陽。
    西市，蜜茶店中。
    阿卜悄咪咪的問道：“尊貴的朋友，你這幾天感覺到什麽變化沒有？”
    “有啊。”
    滕昭核算著堂途商會的度支，吮吸了口木九子花茶，淡淡道：“這幾日，稷下武殿的學子氣血都增長了不少，李師授戟術之時，請來了呂將軍，一戟劈開了一座殿宇，還拉斷了八石弓，聽說軍中的將士氣力都長了不少，但不似以往那般均衡了，而是按照軍階而分！”
    “你看看！”
    阿卜握著拳頭，朝著前方轟了一拳。
    隔著丈長距離，另一個琉璃杯直接炸裂。
    滕昭朝著街道外努了努嘴，隻見一個老丈扛著四五個麻袋健步如飛，將其帶著的甕奴甩在身後，嘴上還叨叨不停，嫌棄甕奴無能。
    “這？”
    阿卜頓時失落不已。
    他是變強了很多，但還不及一個滿頭華發的老丈？
    “你啊。”
    “算是走了大運。”
    滕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阿卜，說道：“今生能為大漢的子民，已經是天幸，想要獲得如漢人一般的福澤，可就不容易了。”
    “是啊。”
    阿卜扶著下巴，悵然道：“許是昔年騙了陛下，所以才沒能入漢籍，隻能在西海郡安家落戶，得了一個條支族。”
    “噗。”
    滕昭一口茶水噴吐而出。
    一個條支的商賈，騙了當今的天子。
    而且，他還得了大漢的戶籍，建立了龐大的商會？
    “哈。”
    “那個，尊貴的朋友，你誤會了。”
    阿卜用絲帛擦了擦臉上的茶水，訕笑著解釋道：“當年陛下與典尉丞來小店買東西，條支在大漢還不知名，便言來自安息，也就是帕提亞，後來陛下派人與阿卜前往西域走商，再回來才道明此事！”
    “原來如此。”
    滕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尊貴的朋友。”
    阿卜眯著眼問道：“你們堂途商會準備去肅州嗎？”
    “暫時還不行。”
    滕昭搖了搖頭，說道：“明日我便要啟程前往陳縣，劉曄通過銀行寄了書信，我需要帶著堂途商會的人走一趟陳縣，然後開始在南地四州建設工坊！”
    “好吧。”
    阿卜失望的搖了搖頭。
    如今，肅州的大漠正在朝著綠洲轉化。
    他還準備與堂途商會合作，在肅州建設工坊，尤其是車行的生意，對於他們而言，算是暴利了。
    大漢本土有變的時候。
    極南之地。
    赤州，一片巨大的盆地中。
    麋芳躺在大椅上，戴著草帽望向遠處牧羊之人，問道：“子許兄，吳校尉他們圍捕多少人回來了。”
    “十幾萬吧。”
    河流處，衛茲甩出手中的勾股形飛鏢，又從數步之外接了回來，笑道：“這些蠻夷打造的物什還真有幾分意思，而且長得像是甕奴，但是沒有甕奴那般黝黑。”
    “赤州礦太多了。”
    “某算是明白陛下為何稱為赤州了。”
    麋芳轉頭望向更遠處采露天礦的人，說道：“他們這些蠻夷，竟然任由大地生鏽，都不開采礦石，怪不得隻能獵殺跳跳鼠為食！”
    “跳跳鼠？”
    衛茲走過來喝了口桌案上的茶水，差點笑噴了。
    麋芳聳了聳肩，說道：“自從猼訑降世，陛下一刀斬之，某覺得這些畜生不配我諸夏異獸之名，叫個跳跳鼠都是抬舉。”
    “跳跳鼠就跳跳鼠吧！”
    衛茲搖了搖頭，躺在大椅上感慨道。
    麋芳頷首道：“我們開采了大量的鐵礦石，煤炭，還有水肥等等，運回大漢之後可以製作猛火油，希望張營造此次回去，能上書陛下，派遣大軍來赤州，再遷徙百姓而居。”
    “難說。”
    “這荒野蠻夷之地。”
    衛茲攥了攥拳頭，又複雜道：“以如今我等的氣力，還真的需要來這不毛之地開采礦石嗎？”
    “你嫌家財多嗎？”
    麋芳鄙夷的看了眼，直接吐槽道。
    “嘿。”
    衛茲訕訕一笑。
    羞臊的朝遠處煙塵騰飛之地走去。
    “籲。”
    不久，吳敦勒馬而停。
    百餘東府軍將士驅趕著數萬赤州之人，朝露天礦脈走去。
    “吳校尉。”
    衛茲作揖拜道：“此次走了一月有餘啊！”
    “去了南邊。”
    吳敦躍下戰馬，行於軍帳外端起茶盞一飲而盡，說道：“此次我們捕捉蠻夷，見到地火升騰，潑水而不能滅，非是製作猛火油的石漆，水肥，你們可知是何物？”
    “地火升騰？”
    麋芳啃著青果走了過來，不假思索道：“班固有雲，有天封苑火井，祠火從地出也，大概是地氣湧出被點燃了，麋家曾經幫助大漢商行開采鹽礦，便打出過地氣，工部曾經想辦法儲備，並準備作為冶鐵之用，可惜還未成功。”
    “原來如此。”
    吳敦恍然大悟。
    “多嗎？”
    衛茲捏著胡須問道。
    吳敦卸著甲胄，說道：“應當不少，但無法估量。”
    “可惜了。”
    衛茲蹙眉道：“按照我們開采礦石，以及艦船往來的速度，在赤州采礦還不如去其他臣國，不若我們先帶著這些蠻夷回朝？”
    “不。”
    “不回去。”
    麋芳搖了搖頭，說道：“某有預感，用不了兩年大漢便會有前所未見的變化，你如今覺得很遠的距離，對於大漢而言不再是問題，那時才是赤州鐵礦真正發揮效用的時候。”
    “隨你。”
    衛茲眼中滿是無奈。
    此行一共四人可定下決策。
    工部，天工府的張營造；東府水師校尉吳敦，以及他和麋芳。
    可偏偏四人之中，他說話最沒有分量，隻能隨著他人隨波逐流，留在這荒蕪的赤州之地，每天看著蠻夷挖礦。
    麋芳就不同了，帶著幾個羅馬婢解悶，還是不同發色，真是不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