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武安國入甕,不忠不義孔文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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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搏天時。
    令帳下的眾人振聾發聵。
    以往,劉牧是大漢驃騎,是王太子,隨時可以領軍出征。
    那個自披甲便無敗績的人,便是大漢一朝不可戰勝的統帥。
    可當甲胄換成冕服,在洛陽祭祀天地,便成了高坐九重宮闕的天子。
    鎮戍司眾將,終究要學會自己做決策,自己去搏天時,占地利,統人和,方能為大漢贏下一場又一場的戰爭。
    “誌才。”
    劉牧安排道:“介士,護商兩軍的輜重要安排好,莫要因為天氣嚴寒出現死傷,若是我們的軍卒被褥不夠,便從輜重營調取,死幾個鮮卑人,烏桓人不重要。”
    “諾。”
    戲誌才恭敬道。
    這個時代用兵。
    天災,才是最大的敵手。
    強如鎮國府,都被這場雪災弄得有些頭疼不已。
    戲誌才難以估算兩軍駐兵之地的嚴寒,隻能飽和式的為軍卒填補被褥,木炭,煤塊等物品,並且多分發了一套棉衣作為禦寒之用。
    至於輜重運輸造成鮮卑人,烏桓人死傷?
    這些事根本不在戲誌才的考慮之內,就算抽調過來的所有鮮卑人,烏桓人死光,都不及一個大漢軍卒的性命重要。
    “主公。”
    “昨夜大雪,將卒凍死數百。”
    鄴城,冀州府大堂之中,許攸神情凝重道:“城中的百姓,已經出現大量的凍死,餓死之人,超過千人之眾,如今百姓怨氣沸騰,連軍中都有些躁動,為遠在家鄉之人憂心,府中當定下仁政安撫。”
    “今年的雪。”
    “猶如去年的嚴寒。”
    袁紹思量道:“你統合城中,以及儲備庫中所有的酒水,均發於各營之中,為將士們暖身,包括黑山軍都不要落下。”
    “諾。”
    許攸恭敬道。
    袁紹繼續道:“元圖,你擬軍令,風雪停了之後,麹義即刻率先登營趕赴繁陽,並讓公路見機支援張南,焦觸,如今大雪封路,中府軍的糧草運輸必定艱難,這或許是我們的契機,隻要截斷中府軍糧道,便可令其成為孤軍。”
    “諾。”
    逢紀作揖應道。
    大雪,給予這場戰爭無限的不確定性。
    故此,袁紹先予恩各營,後遣麹義前往繁陽,至於袁術會不會趁機突圍?他倒是不怎麽擔憂。
    畢竟,袁術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孤軍突圍。
    隻要鄴城的戰爭一日不打響,繁陽就不會貿然開兵事。
    又是一連兩日大雪。
    雪層累積,已經可以齊腰。
    莫說是人,就連戰馬都走的極為艱難。
    原本半日便可行至的路程,蹇碩率五千介士軍走了足足兩天之久。
    停駐繁陽黃河沿岸。
    大軍都來不及休整,先紮下旌旗,便開始組織隨軍的輜重從卒,在陸地上清理出一片空地,為萬勝軍紮營做準備。
    同時,武安國統率萬餘青州軍,迎著風雪行至唐河之畔。
    冀州大營之外。
    楊鳳領著周倉,裴元紹引軍入營。
    “武安將軍。”
    楊鳳朗笑道:“前兩日潘將軍還時常念叨,可惜這幾天大雪積厚,將軍不甚感染的風寒,所以在帥帳深居簡出,免得傳於軍中,便遣某引將軍入營。”
    “可。”
    “既染風寒,便不要出來了。”
    武安國眉頭狂跳,目光落在遠處的空置營地。
    楊鳳笑了笑,解釋道:“天寒地凍,營中也沒有那麽多軍帳,便騰出一些軍帳來用,希望將軍與青州的袍澤勿要嫌棄,待來日暖和了,便可重新紮營。”
    “無妨。”
    武安國按劍而行,說道:“且住下,待平了此戰再言。”
    “可。”
    楊鳳一邊引路,一邊下令道:“周倉,裴元紹,你們二人帶青州將卒入營,督促夥夫營為眾位兄弟上些吃食!”
    “諾。”
    周倉,裴元紹應喝道。
    “武安將軍。”
    楊鳳繼續說道:“某在帳下備下酒宴,為將軍接風洗塵,先暖一暖身子,也好定一個應對章程,待潘將軍身體好些,我們再詳細商議用兵之事。”
    “有勞。”
    “宗寶,你去安排人入營。”
    武安國眉頭輕挑,沒想到一介黑山軍之將,竟然如此懂得禮數。
    “諾。”
    青州將宗寶肅然道。
    “宗寶?”
    楊鳳聽到這個名字,悄然給周倉打了個眼色。
    宗姓不多見,安東將軍宗員便是這一朝最為顯赫之人。
    所以,他不得不讓周倉,裴元紹試探,免得一會殺錯了人,得罪整個東府軍。
    大軍並營。
    熱火朝天之景,驅散天地間的寒意。
    不少青州軍,入營之後,甚至都覺得有些惶恐。
    因為冀州軍實在太過熱情,不止給他們準備軍帳,吃食,還幫他們收拾輜重與甲胄,軍械之物。
    “宗寶兄弟。”
    “既為盟軍,入營何須著甲啊!”
    周倉為宗寶引路,朗笑道:“將軍他們去主帳飲酒,某帳下亦有一壇好酒,稍後你,我,還有裴元紹,一同吃了它!”
    “不敢。”
    宗寶臉色冷肅,婉拒道:“將軍,戰時不可飲酒,免得延誤戰機。”
    “不必如此。”
    “公孫瓚打不過來。”
    周倉打趣道:“這麽厚的雪,對於騎卒極為克製,若今日不暢飲一番,來日都不知有沒有機會。”
    “這?”
    宗寶臉色有些難看。
    他們是來支援冀州軍,攻伐幽州武騎。
    卻沒想到周倉這般心直口快,難道他自己不知道大漢王師不可戰勝嗎?
    “走!”
    “先去吃酒,並營之事有其他人操勞。”
    見狀,周倉攬著宗寶的肩頭,笑問道:“某聞大漢安東將軍亦姓宗,難道是與宗將軍同一族嗎?”
    “是啊?”
    “宗姓可不多見!”
    裴元紹湊上來,與周倉一左一右鉗住宗寶,將其引向另外一座軍帳。
    “非也。”
    “與他並無關係。”
    宗寶掙脫不開,隻能無奈順從周倉的安排,解釋道:“某曾是文舉先生的部將,自從主公統禦青州,便拜為州牧府將領,同姓隻是類同,並非一族。”
    “孔文舉啊!”
    周倉恍然大悟道:“某可是聽說過,當年是天子表舉為平原太守!”
    “嗯。”
    宗寶神情有些羞臊。
    畢竟,似孔融牽頭,匯聚青州士族共舉劉備為雄主。
    放在劉牧表舉其為平原太守的境遇下,顯得有些不忠天子,不義舉主,簡直有辱孔聖二十世孫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