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袁紹執士族為鋒,列陣直麵劉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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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袁紹父子之爭。
    今夜在鄴城之內比比皆是。
    有人想要逃離,從族地走出,沒入黑夜消失不見。
    同樣,有人想要出城死戰,從族中府庫翻出甲胄披在身上,等候卯時的到來。
    黑夜之中。
    一戶百姓居舍被叩響。
    當門戶打開,一個婦人探頭瞭望之際。
    隻見地上置放著一個竹籃,裏麵躺著一個用繈褓包裹的女童,左側放著一塊古玉,刻著‘憲英’二字,右側則是擺著十枚大漢金幣。
    “趙憲英,願安好。”
    彌天夜幕之下,傳來一聲長歎。
    不久之後。
    董府,大堂之中。
    牆壁上,垂掛一幅巨大的布帛。
    上麵寫滿匯聚鄴城的士族姓名,還有其族人的脈係以及名字。
    “令使。”
    一個穿著仆從服飾的人走入大堂,恭敬道:“郭永把兩個女兒送走了!”
    “伍孚。”
    “今夜遁逃避難者,一並記下住址。”
    董昭提筆在郭永的名字上勾勒一個圓圈,沉聲道:“若有人送出男童,或者少年郎,但有人收留者,一定要遣人監察,明日連同收留之人一並清殺。”
    “諾。”
    伍孚恭敬道。
    董昭看出伍孚神色不對,問道:“還有事情嗎?”
    “有。”
    伍孚臉色一變再變,最終說道:“辛家送出一個不滿兩歲的女童,而且還是送給大漢商行的趙姓商賈!”
    “趙姓?”
    董昭將毛筆壓在木架之上。
    “是。”
    伍孚恭敬道。
    董昭掀袍坐在大椅之上,思忖道:“此事,某會上稟尉令處理,你莫要摻和了,盯死幾個大士族便可,尤其是許攸,郭圖。”
    “諾。”
    伍孚作揖退出大堂。
    “許姓。”
    “辛姓。”
    “郭姓。”
    董昭笑了笑。
    拉動麻繩將布帛卷起來。
    起身吹滅左右的燈盞,朝著堂外走去。
    一夜無話。
    臨近卯時之際,城內城外一片肅殺之氣。
    冀州府。
    袁紹披甲懸劍,走出大堂。
    庭院之中,袁譚,袁熙,袁敘,袁忠等人盡皆披甲持鋒。
    “走吧。”
    袁紹沒有多言。
    按著劍柄,朝府門之外走去。
    汝南袁氏,餘數十男丁,依次列陣緊隨其後。
    府門之外,許攸,逢紀,郭圖,辛評等人率一族之眾,早已牽馬等候。
    “嗬。”
    “人不少,紹,不算孤寡。”
    袁紹朗笑一聲,躍上自己的戰馬。
    沒有清點來了多少士族,聚集了多少青壯,隻是縱馬朝著城外奔赴。
    一座座府門,一群群青壯。
    或冀州士族,或豫州士族,或荊州士族,或兗州士族,慢慢匯聚成軍,一路追隨袁紹的麾蓋朝城外湧去。
    這一日,袁紹未為孤寡,以士族之士為鋒,列陣直麵大漢王師。
    士人之軍長驅而出,直至街道上見到不到一個人影,哐當一聲,城門驟然關閉,就像是堵死所有叛逆之人的生路一般。
    “董昭。”
    袁紹縱馬馳騁。
    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不過,他並未調轉戰馬去質問,更沒有去叩城。
    猶如,董昭為間,為雙邊使節,並呈於他的紙書,是天子禦製的‘大漢伐罪,無赦’。
    昨夜城中有無數人遁入百姓之家。
    同樣有人在卯時前匯聚於冀州府前,為他披甲持鋒,願追隨赴死。
    所以,從他們走出那扇城門開始,便再也回不去了,又何必去浪費時間質問。
    “公仁。”
    “某,沒想到竟然是你。”
    許攸回望鄴城之上,眼睜睜望著袁字旌旗被刀鋒斬落。
    有軍卒立下屬於大漢天子劉牧的天子之旗,次之便是監州,再次僅一個董字。
    “董公仁。”
    “你藏得好深啊!”
    逢紀眼眸中滿是陰霾。
    他的監士,查遍冀州為官者,卻沒有找到一個有問題的士人。
    沒想到,在統籌糧草一道,僅次於審配,許攸之人,或者說頂替審配一部分權力的董昭,竟然是天子的暗間。
    可笑,他們還將董昭視為摯友……
    怪不得,怪不得,太行八陘的消息會泄露啊!
    與此同時。
    冀州大軍列陣之地。
    有人觀測到了城樓之上的變化。
    李大目別馬眺望,錯愕道:“將軍,城樓換了旗幟。”
    “莫管。”
    “且候著便是。”
    張燕橫矛於戰馬之上,閉著眸子沉聲道。
    “諾。”
    李大目肅然道。
    另外一處陣地之上。
    顏良壓下城頭換旗的驚駭,抬眸看向數裏之外的陣地。
    趙雲,呂布,高順,公孫瓚,龐德,許褚的旌旗隨風獵獵而展,四萬餘大漢王師之卒,更是驚天衝鬥的殺伐之勢彌漫八荒。
    “籲。”
    良久,袁紹縱馬行至。
    各軍以士人之軍為核心靠攏。
    左側是張郃的大戟士,強弩營,冀州各郡郡望組成的主力軍。
    右側則是顏良的大軍,以及黑山軍,還有一些冀州雜軍,合計兵力超過四十餘萬,堪稱糾集數郡的有生力量。
    “劉牧。”
    “此戰,你入陣嗎?”
    袁紹騎馬出陣,眺望著遠處大軍。
    左右有親衛上前,將大纛立於數百步之外,表明決死之意。
    前有大漢王師,後方的鄴城已經被監州尉封鎖,今日所謂的大纛無用,立於沙場陣中,就算被斬,亦可戰至士族無人,流盡每一滴鮮血。
    “轟隆。”
    “轟隆。”
    驟然,龍驤陣地分裂出一條大道。
    袁紹眺目而望,一抹禦馬之影,似恢宏天地碾壓過來。
    勢,如天地一般的勢。
    一人便是一座王朝,令日月失色,山河匍伏,壓的旌旗緩緩落下不敢張揚。
    隨著白曦前行。
    十二章冕服隨風而蕩。
    冀州數十萬軍卒,盡皆垂首避開那一抹身影。
    “大漢的天子。”
    “諸夏的共主。”
    “今日,紹不才,率各州之士赴陣。”
    袁紹強撐著策馬行於大纛之下,用盡一身氣力挺起腰身無果,隻能俯首大喝道:“大漢宗室與天下士族,決勝便在今日,難道連甲胄都不披嗎?”
    “大漢有王師。”
    “大漢有忠良。”
    “些許宵小,安能使朕披甲入陣。”
    劉牧別馬立於十步之外,斜睨著豎下的大纛,淡淡道:“你的纛,遮住大漢俯照冀土的光芒,令朔寒久積,山河無泰春!”
    “嗖。”
    話音落下。
    遠處呂布挽弓,箭羽破空輕吟。
    閃爍著寒芒的箭簇,砰的一聲撕開立於凍土的木杆,令大纛折斷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