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定海侯,極南取之不盡的鐵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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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日。
    天工府之內。
    衛覬,史阿,許褚神情肅然無比。
    馬鈞,諸葛亮,劉曄等人,將一個個琉璃器具組合在一處!
    “這是裹的皮革?”
    衛覬俯身看著透明琉璃中的玻璃杆問道。
    “是。”
    “為了密封與往複之效。”
    馬鈞擦了擦手中的油脂,解釋道:“隻是一個驗證,能動起來便可以鐵鑄原型!”
    “等吧。”
    劉曄將一盞油燈放在橢圓形的琉璃水倉下麵。
    史阿捏著胡須,問道:“某不太懂什麽工學,若是真的以此代替水車,前方的鐵料棘輪之脆,真的比得過皮革傳動嗎?”
    “技藝。”
    “總需要革新。”
    馬鈞神情平淡道:“史尉令,先定源頭,證偽,尋不足,這便是工學,不可能生而便有完善的技藝與定律!”
    “嗯。”
    史阿點了點頭。
    劉曄望著往複活塞的直杆聯動處,沉聲道:“想要令棘輪往複,且不會發生斷裂,此處要著重鍛造,若不然猶如脫韁之野馬!”
    話音落下。
    本就不多的涼水,直接開始沸騰。
    轟踏,轟踏,一股股熱氣,通過管道湧入左腔室推動活塞往前,撥動腔室中的閥口,推動棘輪運轉之餘,熱氣湧入右腔室,逼迫活塞後退。
    蒸汽不斷湧入兩個腔室,推動直杆往複,並帶動棘輪旋轉。
    一息。
    兩息。
    片刻之後。
    琉璃燒製的腔室內便積滿水,令速度慢了下來。
    劉曄摸著下巴,詫異道:“因密閉,水流不可被壓縮排除,所以令直杆停滯,若我們以此造一個衝壓工械,一方小,一方大,是不是隻手推動略小的腔體水流,而略大的腔體便有千鈞之力,若是加以蒸汽棘輪,便可行極速,且不會停歇的衝壓製造!”
    “刷!”
    馬鈞,諸葛亮宛若看怪物一般,望著劉曄。
    哪怕是衛覬,史阿,許褚等人都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咕嘟。”
    馬鈞端起茶盞一飲而盡,複雜道:“你不留在工學,當真是暴餮天物,若按照你所言,以棘輪帶動千鈞之錘,往複錘煉鐵料,鑄刀不過是頃刻之間!”
    “是啊。”
    劉曄頷首道:“若是加在車輿,艦船之上,日行千裏將會化為現實,然車輿還有不足,強行用蒸汽機驅動,必有傾覆之危。”
    “驗證已成。”
    “便可造出原型。”
    馬鈞移開燈盞,意味深長道:“我們所有的設想,都要基於蒸汽機可以投入使用,至少要在一年之內,為工部革新工坊。”
    “當得如此。”
    劉曄,諸葛亮等人頷首應道。
    蒸汽機的驗證。
    一切都如他們所預設的章程而行。
    大漢,從今日開始,掀開一頁新的篇章。
    “大漢,未來已至。”
    “可他們都是未及冠之人啊!”
    天工府外,衛覬神情複雜道:“怪不得,陛下先廣布授學之所,再推行工商,某都不敢想十年之後的大漢,會是何等模樣。”
    “衛尚書。”
    史阿腳步一頓,淡笑道:“工部,可是責任重大啊!”
    “額??”
    衛覬臉色頓時一黑。
    工械的發展,脫離不了鐵礦。
    他已經能夠想象,工部未來有多麽缺少鐵料了。
    不久,天工府驗證蒸汽機成功的消息,傳於神武闕上。
    “如此之快。”
    “已經超出朕的預想。”
    劉牧立於門窗處,俯瞰著整個洛陽城。
    從提出蒸汽理論,到完善驗證,竟然不足一個七曜日,而所驗證的器械,竟然是以琉璃燒製,隻能說人之開悟,頓覺天地寬廣。
    “陛下。”
    “臣覺自己老了。”
    衛覬苦澀道:“先有陳桐,杜景,後有龐統,諸葛亮,劉曄,滕昭等人,這天下似猛的撕開一片幕布,令真諦顯化於眼前。”
    “擅長不同。”
    “何必如此憂心忡忡。”
    劉牧拍了拍衛覬的肩膀,淡笑道:“卿可預想,日行千裏之地,曾經以為廣袤不可治的疆土,還是大漢的難題嗎?”
    “臣癔症了。”
    衛覬頓時眸子大亮。
    “人心當堅!”
    劉牧朗笑一聲,道:“鐵料的供給一定要跟上,大漢境內開采不夠,便從貿易中獲取,未來三十年,工商為重,可興大漢萬世。”
    “大漢,當興萬世。”
    衛覬胸懷激烈,送劉牧離開神武闕。
    隻要給大漢時間,所有困難都不是問題。
    什麽群山峻嶺,什麽惡水瘴氣,皆可耕為沃土。
    天子一言,大漢未來三十年,便是為了鐵礦而征戰,死多少外邦人,滅多少邦國,對大漢而言,不過是前行路上最不值得一提的風景。
    大漢的敵手,或天子的敵手。
    從不是不臣,更不是外邦,而是昨日之大漢。
    天祿閣外。
    羊衜作揖恭拜道:“陛下。”
    “羊卿。”
    “有事可直言。”
    劉牧提著衣袍邁入閣內,淡然道:“時值秋收之際,戶部應該日理萬機,便不要在俗禮上浪費時間。”
    羊衜呈上公文,奏稟道:“今日,麋家上書準備再入海。”
    “啪嗒。”
    劉牧腳步一頓。
    羊衜神情不變,繼續奏稟道:“工部營造司徐郎中製造定星儀,所以還有不少工學,或工部之人相隨。”
    “羊卿。”
    “朕是賞你,還是罰你。”
    劉牧轉身笑道:“當年,朕寫下《帝國貨幣》之書,整個大漢唯有你悟通其中之理,朕想隻有你敢在此時攛掇麋芳入海南行之事吧!”
    “陛下。”
    “為君分憂,臣之本分。”
    羊衜不卑不亢道:“陛下為了收複兗州,來不及見證扶樂公主的降生,臣等又豈能因私人之事,而拒國事於外!”
    “依你之見。”
    劉牧取出一份天子詔,研墨道:““麋芳入海有何事?”
    “陛下為天人。”
    “可知天下人不知之事。”
    羊衜自知躲不過去,恭敬道:“既然陛下於困頓之時問南行事,極南便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鐵礦。”
    “猜對了。”
    “麋芳有功於朝。”
    “兩下西洋,打通各國商道。”
    “大漢不負有功之人,朕亦不負。”
    劉牧提筆浸墨,沉聲道:“你親自去麋家傳詔,封麋芳為定海侯,賜弘毅坊府苑一座,另外其行海之錄,經由國子監勘校印售!”
    “諾。”
    羊衜作揖長拜。
    一詔,麋芳便可名揚於歲月之中。
    以商人之身封關內侯,加上行海之錄的印售。
    未來隻要有人行於海域,必銘記其開拓航海之路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