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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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一隻眼睛被揍得腫了,此刻隻能眯著眼睛,湊近屏幕觀察那張照片上笑得極為招搖的花妖。
    “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
    他磕磕巴巴的說著,元酒冷冷瞅著他:“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似是而非是想唬人?”
    老頭連忙搖頭道:“沒有,真的沒有。”
    索起亞努力回想,又皺著一張老臉仔細觀察照片裏的人,才慢吞吞地解釋:“我見過一隻從Z國來的花妖,不過好像是個女的,臉長得有五六分相似。”
    元酒一臉懵逼:“……”這花妖難道跑椰子國去變了個性嗎?
    轉而,她又想到大花梔子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這中間應該是有什麽內情,恕她腦袋想象力不夠,暫時找不到解釋的緣由。
    “你在什麽地方見過他?”
    索起亞抬頭十分肯定地說道:“哈瓦那。”
    “一個幫派大佬身邊。”
    元酒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他是被抓了?”
    “不是。”索起亞連忙搖頭,“她應該是那個人的身邊人,看起來關係非常親密。”
    元酒覺得這事兒有點大條,大花梔子是個男妖啊,該不會追孔雀妖追不上,心如死灰轉性向了吧。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索起亞搖頭道:“不知道,但是那個女人雖然和照片上的人長得非常像,但她不是妖。”
    他是個降術師,對於人和妖還是分得清的。
    元酒擰眉不語,輕輕撚了撚指尖,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入手。
    “確定不是妖?”
    索起亞果決搖頭:“不是,就是個普通的女人,仗著樣貌長得不錯,攀附上販賣禁品的幫派老大而已。”
    元酒歎氣,看來還是要去哈瓦那走一趟,她問清楚了那個幫派名字和他們老大是誰,以及上次見到在什麽地方,就讓山河去處理這個人了。
    山河也沒下死手,以防止後麵還有事情要問這老頭兒,所以就把人打暈,身上種了個咒,讓他老老實實躺在地上。
    城上月拿走平板,看著那花妖照片:“這就是雍長殊委托你找的妖?”
    元酒頷首,疑惑道:“師尊,你怎麽看?”
    城上月將平板還給她,眼皮一掀,事不關己道:“不怎麽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他又不是來給那狐狸打工的。
    元酒看著他冷漠的樣子,委屈巴巴地趴在桌子上:“師尊,你不是最疼我了嗎?”
    “再撒嬌,就把你腦袋打腫。”
    城上月嫌棄地移開視線,對她做作的撒嬌表示了不喜。
    元酒臉上委屈包的表情一變,果斷翻臉:“哼,師尊你最好不要有要求我辦事的時候。”
    城上月輕嗤道:“就你,自己那攤子事兒都整不明白,本尊是絕對不會有事求到你身上的。真要有那天,還是直接等著完蛋算了。”
    元酒氣得雙眼瞪圓,腦袋都快要冒煙兒了。
    山河拿著一把小梳子,給鼠鼠梳毛,看了一場好戲,“你們師徒還真是好玩……”
    他是不是也去收個徒弟玩玩好。
    元酒眼刀橫掃作壁上觀的山河,手中刻刀唰的一下紮進桌麵,慢條斯理地用小刷子將雕刻的麻將牌細灰清去,舌毒吐槽道:“你收的到徒弟嗎?”
    魔族那些玩意兒各個都不講信義,今天坐一桌好酒好肉好哥倆,明天眼皮一掀,酒醒翻臉背後捅刀,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山河是靠揍服那幫玩意兒坐上魔尊之位,一旦給那些魔族那些家夥近身的機會,說不準改天魔界就易主了。
    山河捋鼠鼠毛皮的手微頓,齜牙看著這個記仇又小氣的丫頭片子:“你師尊想打你,本尊現在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元酒拔起小刻刀,眼神鋒利,圓圓的虎牙尖閃現一抹惡意,朝著山河亮了亮刀刃。
    來吧,互相傷害啊!
    紮心而已,她早就身經百戰,就不信幹不過一個孤家寡人幾千年的老東西。
    山河懶得理會小孩子打鬧,單手托腮,用食指關節邦邦叩著桌麵:“好了沒?一副麻將牌你要做到天黑嗎?那我們還玩個屁?城上月你徒弟不行啊,可見你這當師父教的也不過如此。”
    “你若是想鬆鬆筋骨,本尊不介意陪你練一練。”
    城上月視線都沒從屏幕上移開,一句話就噎得山河不願意再招惹他。
    元酒將垃圾粉塵全都清掃幹淨,揮揮手將瑩潤精致的麻將牌擺的整整齊齊放在桌子正中間,雙手交疊看著兩人求誇:“怎麽樣?漂亮吧。”
    山河懶懶掀了一眼:“也就那樣,小姑娘家就喜歡花裏胡哨。”
    元酒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暗殺他:“就你那到處鑲著亮晶晶寶物的浮誇審美,也好意思評價我花裏胡哨?”
    心裏有沒有點AC數?
    城上月看著桌上彌散的殺氣,將平板關掉後,捏著一枚麻將牌摩挲片刻:“普通玩具,沒有其他效果。”
    這句評價是中肯的,眼前這副麻將牌好看是好看,精致華美,雕刻線條和打磨的邊角都極為用心,但也就是副普普通通的麻將牌玩具,對於親手將煉器手法教會元酒的城上月而言,娛樂有餘,卻並不出彩。
    元酒也知道就是個小玩具,不服氣道:“我後麵會繼續補的,這一定會是最厲害的麻將牌。”
    山河:“畢竟也沒那個修士不正經到去做一副麻將牌當法器。”
    “……”今天這是不打一場不行了,是吧?
    元酒將手裏的牌推遠,拿著刀起身道:“雖然我覺得現在打不過你,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挑戰你一下。”
    好叫這個嘴欠的魔尊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山河一掃之前沒精打采,頓時端起身板,呦嗬了一聲:“你行啊,如你這般千歲以下的小修士,還從未有人向本尊叫過板。本尊倒是願意指教你幾分,就是不知道打傷了你,你這護犢子的師父會不會不講武德,來找我麻煩。”
    城上月一副事不關己,莫挨老子的表情,將山河麵前隻管幹小零食的鼠鼠提到麵前,微微斜了山河一眼。
    山河臉黑了三分。
    他就知道這癟犢子蔫兒壞,一句話沒說,但是威脅之意已經溢於言表。
    拿捏著他的寶貝鼠鼠,就看他敢不敢做的太過分。
    這混賬玩意兒,他早晚要砍了這道貌岸然的老東西!
    被拿捏住後頸的鼠鼠在城上月手下動都不敢動,一雙小黑眼噙著金豆豆,可憐巴巴地望著山河,吱吱了兩聲,將大板牙從手中堅果上移開,乖乖巧巧坐在桌子上,表示一定會等“老父親”來救。
    元酒看著戲精似的金毛鼠,和真就被拿捏住的山河,忍不住愉快地眯起雙眸:“世道好輪回啊……”
    山河冷眼殺她:“你別高興地太早,雖然下不了重手,但收拾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本尊還是遊刃有餘的,你該多多操心操心自己才是。”
    元酒:“……”
    兩人跑到不遠處空地上準備動手,城上月拿出手機開始錄像,結果發現兩人開打後,手機幾乎是無法捕捉到兩人的身影,所幸直接棄了手機,單手用靈力開了一麵水鏡,連通了正在打坐的長乘,給他直播這邊熱火朝天的大場麵。
    長乘接到城上月的傳訊時,還有點不太敢相信,主要是仙尊不是個主動的人,平時沒事兒就如隱身了般,非大事正事是完全找不到人的。難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今天突然給他發消息,長乘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點開後看到水鏡畫麵:……
    元酒被山河一拳捶中,從高處砸落在地麵,直接把地麵砸出了大坑。
    長乘微微睜大雙眼:“這是……被打了?”
    城上月對於元酒挨打並不著急:“自己看。”
    長乘見這場架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完,起身去搬了堆靈冊,準備邊看邊修補這些用過後有些破損的靈冊。
    兩人通過水鏡隔空點評起元酒應對山河的不足之處。
    隻見,高空中一道流星墜落,帶著極高的白色星火直接朝著下方的元酒墜去。
    元酒從坑底跳起來,連忙往遠處躲開。
    長乘看著她閃躲的位置,不由搖頭道:“她也未免把山河看的太頭腦簡單了,那好歹也是憑一己之力,踏著屍山血海登上魔族王座的人,打架的時候肯定不是單靠力量碾壓啊。尤其是在這種明顯想對她有指點的戰鬥中,自然不會過多靠實力壓製她……”
    元酒跑得位置一看就是山河設好的陷阱,這下過去怕是正中下懷。
    城上月指尖揉著毛皮手感不錯的金毛鼠,若有所思道:“她這戰鬥經驗一看就不足,也不知道這些年跑出去曆練,曆練了個什麽。”
    果不其然,元酒前腳躲過白日流星,後腳就被山河從一側踹得翻滾了兩圈。
    她頂著滿頭淩亂,揉了揉有些疼的後腰,像隻生氣的小猴子,徹底炸毛了。
    長乘思索道:“她碰到多是些仙門正道,打架都是一板一眼的,沒有那麽多心機和花樣兒,加上又天生克製冥界幽魂陰鬼,所以之前沒碰上什麽要命的坎兒。一遇上魔族,她那點小手段就完全不夠用了。”
    “主要還是魔族狡詐,仙魔一開戰,每次都是正道死的更多,其中多半都是死於打得太正直。”
    城上月輕頷首,認同長乘的說法。
    他和長乘都是經曆過各種戰事的,所以對各個種族的手段與脾性都極為了解,不會因為一些種族名聲不顯,就輕視小瞧對方。
    他們宗門之所以不與仙界其他各大宗門深交,除了位置偏僻,人口極少,作為一宗之主的城上月懶得社交,更主要還是因為和其他宗門的理念不太相合。
    仙門大部分正道門派都更注重精細培養那些極為有天賦的弟子,以至於在這些弟子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前,是不肯輕易放他們出去曆練的,深怕半路遇上不測夭折,一朝心血全都化為烏有。
    這些被精雕細琢的弟子,開始正式入世曆練卻屢屢遭挫,甚至更容易被騙被坑殺,遇上普通宵小之輩應對遊刃有餘,一旦碰上陰險狡詐的魔族魔修,十之七八都會陰溝翻船。
    城上月對此等培養方式極為不屑,也不想摻和那些宗門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他培養元酒,底線是死不了就行。
    隻是因為這丫頭年紀太小,哪怕大半時間在外曆練,還是沒能習慣應對形形色色的對手。
    也或許,是因為山河本就是魔族金字塔尖上的存在,從頭到尾都穩穩將她壓製,看不出來她應對魔族有何有效手段。
    大概是前期壓著元酒打,山河也覺得良心過不去,看了眼在城上月手下的鼠鼠,決定還是放點海,讓元酒十個回合內能回個三兩招。
    由於他放水太過不走心,元酒一眼就看出他心不在焉,氣得更想剁掉他狗頭。
    打不過就算了,他還一副“我都快把東海放幹了,你怎麽還是回不了手”的死表情,簡直就是把嘲諷拉到極致。
    元酒也懶得跟他講武德,手裏隻追他胸口的長刀突然一個拐彎,直接攻向他下三路。
    山河臉色漆黑,從原地跳起來,踩著她刀尖道:“你這小丫頭歹毒得很。”
    她右手持刀,左手握著刀鞘,冷冷睨著他,抬手作勢將刀抽回。
    下一瞬,刀鞘卻捅在他腰側,咬牙切齒道:“我要是歹毒,就把你腰子嘎了!”
    山河見她氣得像個炸毛鬆鼠,用手中環首刀將她攔住,“不打了不打了,跟你打沒意思。”
    她那一刀鞘,雖然捅到他腰上,但是一點也不疼。
    眼見她要動了真火,山河也不繼續逗她,果斷用環首刀四兩撥千斤,將她兩儀刀挑開。
    “等你最起碼到長乘那種修為,再來找本尊打架吧。”
    “欺負小孩子,本尊還要臉。”
    元酒看著他溜達回桌邊坐下,把金毛鼠從城上月手下搶回,收起長刀擦了擦下巴上的泥點,氣鼓鼓地踩著地麵坐在沙發上。
    城上月看她丸子頭都散了,好笑地給她倒了杯茶水:“喝杯涼茶,消消火氣。”
    元酒麵無表情盯著他:“……”
    她剛才可都看到了,他還連線長乘,直播她單方麵挨揍。
    這個宗門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城上月半點兒不心虛,也沒覺得圍觀自家小徒弟倒黴有什麽不好,反而與一旁山河說道:“日後,你和她切磋一次,本尊就陪你切磋一炷香的時間。”
    山河立刻支棱起來,看向元酒的眼神陡然火熱。
    他一個魔族,要什麽麵子?!
    欺負小孩子,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