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洗筋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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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長殊在整座小城內到處跑,花了好幾個小時才將采錄的證據悉數上傳,並盡可能將一些在哈瓦那的主要犯罪頭目的麵貌都拍攝記錄下來。
整整五個小時沒停歇過,等基本完工,他收起手機回到最初的地方,疲憊地揉了揉額心。
這裏的詐騙犯罪數量遠遠超官方的預測,甚至是他之前預料的五倍以上。
電子科技與網絡的快速發展,給人類的生活帶來巨大改變,帶來了生機活力,同時也產生了新的隱患與威脅。
電信詐騙的問題上,主要還是靠普通人自己提高意識防範,暫時沒有一個完善方案,徹底將詐騙問題解決掉。
但單靠自我防範是遠遠不夠的。
雍長殊想了很多,最終什麽都不再想。
這種問題留到日後解決吧,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他找到周方時,周方懶懶打了個哈欠,蹲坐在一張凳子上,回頭懶懶道:“你終於忙完了啊,小白都被揍了好幾個小時了。”
雍長殊看著已經被揍得慘不忍睹的紀京白,罕見地擔憂道:“不會死了吧?”
“沒有哦,到現在他連一聲都沒吭,隻是用禁製弄出來的假象,讓別人看著覺得他很慘。”
周方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自信的,他從座椅上站起來,鋒利的指甲彈出肉墊:“你忙完了嗎?忙完我現在可以收拾這些人了嗎?”
雍長殊往旁邊退了半步:“你請。”
他感覺得出來,周方現在應該怒氣值已經蓄滿,處於臨界爆發邊緣。
話音落地下一刻,刑房門口發出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一個男人跪在地上,手裏的沾滿血的鞭子跌落在地,他單手捂著自己的左眼,血也爭先恐後從他捂著眼眶的指縫中冒出。
周方依舊維持著貓貓形態,抬起左前爪甩了甩指甲上的血滴,伸展著自己許久沒有活動的身體,在牢房中發出淒厲驚悚的貓叫聲。
雍長殊走到牢房門口,無奈地看著周方。
驚悚氛圍感算是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隻用爪子撓了一下,很明顯無法充分宣泄周方的怒氣,之後接二連三的風刃從貓貓爪子上彈出去,風刃從四麵八方包圍住跪在地上大吼大叫的男人,很快就把他刮得皮開肉綻。
周方抬爪將紀京白頭頂的繩索割斷,解開罩在他身上的禁製假象,踩著肩頭齜牙道:“真是便宜他了。”
紀京白明顯怨氣深重,但也沒想著要把人給搞沒命。
他來不及上去補兩腳,及時按住還想再給地上男人一套風刃組合的貓貓,勸說道:“好了好了,再打他就嘎了。”
“不會。”周方很有分寸,“隻是些皮外傷,甚至還沒有他打你的重。”
紀京白觀察了一下,發現慘叫不止的男人確實中氣十足,並沒有因為這些看起來很嚴重,但其實並不深的傷口而變虛弱。
他當即也不勸說了,上去直接給男人補了幾拳,又踹了好幾腳。
周方在他打架時,就從他肩頭跳下來,交代道:“你不要讓他抓到有利的武器,不然你打不過他的。”
“外麵有人過來了,我去門口解決。”
紀京白頓了頓,頷首表示自己沒問題,將靠在一旁的武器刀具之類全部丟進水缸裏,繼續揍人。
雍長殊也將牢房裏所有人都放出來,解開了束縛他們的繩索,將一隻急救藥箱放在他們麵前:“你們幫忙把其他受傷的人包紮一下,暫時不要出去,通知你們離開時,按我說的做就行,明白了嗎?”
之前和紀京白同行的幾個人,都已經知道麵前的人很厲害,立刻點頭,表示會完全服從他們的安排。
牢房這裏基本解決,剩下的就是大樓裏其他受害者,還有那些窮凶極惡的歹徒。
離開地下室之前,雍長殊看著打累了,正在歇息的紀京白。
“不要浪費太多體力,把人綁起來,別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
“元酒給你的護身符,還在嗎?”
紀京白拽出頸上的紅繩,看著小福袋裏完好無損的護身符,點點頭:“在的。”
雍長殊又給他拿了一些護身符:“這些分給牢房其他人,你先安排好他們,不要出去隨便走動。”
“比較危險的武器盡量不要給他們,不會用,萬一走火傷人更麻煩。”
而且他們本來就是受害者,如果留下屍體或者明顯的槍傷,後續估計會弄出些小麻煩。
“明白,你注意安全。”
紀京白知道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沒指望雍長殊隨時出現在他們身邊保護,就連周方其實他也沒敢期待他一直守在門口。
但周方從始至終都沒有換位置,就守在門口,來一個揍暈一個,來兩個揍暈一雙。
而被貓貓守護在身後的他們,也幫忙找繩索,將被打暈的歹徒全都捆起來,拿著剛剛雍長殊給的電棍,看誰醒過來不老實,直接一棍將人電暈。
整套流程下來,他們每個人都很熟悉自己手頭上的工作,配合簡直不要太默契。
再次將塔卡倫公司的歹徒清空,雍長殊將他們提到刑房,用繩子捆好,拿走他們身上所有武器與利器,全部丟進牢房中上鎖。
受傷的Z國同胞全都安安靜靜靠坐在牆角,吃著雍長殊剛從倉庫拿來的食物,狼吞虎咽又淚流滿麵。
紀京白也在補充能量,一口氣喝掉一整瓶礦泉水,啃著有些難以下咽的幹麵包,又灌了口水,才將食物吞入肚子裏。
他用手捶了捶胸口,重重咳了幾聲,忽然感覺眼前多了兩道暗影。
一隻瓷白修長的手,將一隻白色的瓷瓶遞到紀京白麵前。
紀京白仰頭看著逆光的人影輪廓,愣了好幾秒,“城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拿著吧,服下去。”
城上月波瀾不驚,指尖輕輕一動,瓷瓶就落在他掌心。
紀京白受寵若驚,握著瓷瓶有點不知所措,下意識看了眼周方。
周方明顯不在乎這些,依舊用貓貓的形態趴在他身邊的椅子上,闔著眼睛,慢悠悠地晃蕩著尾巴。
城上月抬手在周方腦袋上敲了一下,周方唰的一下睜開貓眼,兩個爪子捂在腦門上,不滿地盯著麵前為老不尊的仙尊。
“幹嘛打我?”
“讓你看著小白,你就這樣看著?”
周方憤憤不平道:“小白這不是好好的嗎?我看顧的哪裏有問題?”
“他身體比之前虛弱。”
城上月一眼就看出來了,紀京白身體狀態比他們離開之前要差,應該是吃了不少苦。
再看看這熟悉的地方,滿室狼狽虛弱的人類,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周方喵喵喵了好幾聲,最後生氣地瞪了雍長殊一眼。
都是這隻狐狸,要不是他要跟著取證什麽的,小白也不至於一路折騰。
雍長殊被周方盯著有點不自在,指尖輕輕摸了摸鼻翼,悄悄撇過頭。
周方:!!!
你丫的還敢轉頭?!
城上月沒理會他們間的眉眼官司,看了眼紀京白已經打開瓷瓶,將瓶子裏的一小股靈液喝下去。
很快他的皮膚就開始發紅,額頭和脖子上也出了很多汗。
城上月將椅子上的貓抱下來,隨手扔到地上:“你跟著小白,帶他去衝個澡。”
周方愣愣地站在地上:“……”
到底誰才是跟隨了你多年的仙侍???
有沒有良心?!
到底有沒有良心!!
周方委屈巴巴,小白扶著牆起身,將地上的周方抱起來,朝著屋內的城上月欠首道:“城先生,我先出去了。”
走出屋子,周方就從小白懷裏跳出來,看著渾身散發著熱氣,頭頂明顯開始冒煙兒的紀京白,認命地在前方引路:“跟我來,快點兒。”
紀京白被拎到公共浴室,直接用冷水衝刷身體。
他看著蹲在浴室門口的周方,熱的腦袋恍恍惚惚,隨口問道:“城先生剛剛給我喝的是什麽啊?”
“千年靈液。”
周方嫌棄浴室的水汽,特地在周圍套了個隔絕水汽的陣法,他也不想看紀京白的屁股蛋兒,幹脆背對著浴室裏的小白,無趣地給自己舔毛。
“這種珍貴的東西,給我真的沒問題嗎?”
紀京白感覺到體內似乎有種特殊的熱量,從下腹的位置慢慢上浮,然後從胸口下方幾寸的位置,迸射向四肢百骸。
過了幾分鍾,紀京白驚恐地看著大量黑色的汙穢從身體的毛孔中排出,很快把他變成一個腥臭的泥人。
他自己聞著這個味道,都開始作嘔,單手撐著牆,感覺自己要被臭味兒熏死了。
“好臭……我的天,這怎麽回事?”
聰明的貓貓已經早早選擇封閉了嗅覺,撥了撥毛胡子,嫌棄道:“你快點把身上的雜質衝洗掉,這玩意是你體內沉積的垃圾,非常非常髒。”
紀京白屏住呼吸,瘋狂搓身上的泥,將原本穿著的衣裳也直接扔在一邊,依舊覺得這味道簡直不是人能聞的。
他快步走到窗戶邊,將封閉的窗戶打開,借著月色將身上的汙穢全部衝洗掉。
“不會把下水道給堵了吧?”
他看著角落沉積的黑色雜質,有點難以置信,原來他那麽髒的嗎?
“不會。”
周方朝著浴室揮了揮爪子,很快那股衝天的臭味兒就被驅散,浴室內的雜質也都衝進了下水道。
但味道被卷到了戶外,有些還沒有睡的人聞到這股味道,連連作嘔,忍不住朝著臭味兒來源大罵。
叫著那個癟犢子公司的糞池炸了!
紀京白聽著樓下的叫罵有點點心虛。
下一秒,四樓晾曬的一條大褲衩被一陣風吹落樓下,紅色的大褲衩蓋在還在咒罵的男人臉上。
世界瞬間安靜!
紀京白站在窗戶邊,看著樓下被大褲衩蓋著,直接躺在地上的男人:“他怎麽了?”
“讓他安靜一晚。”周方隨意地答道。
看著他光溜溜的身子,他十分體貼地將自己前幾天在椰子國買的衣服拿了套給他。
紀京白將衣服搭在隔壁擋板上,用地上的香皂將頭發到身體徹底洗了一遍。
周方給的剛好有帕子,他拿著將身上水跡全擦幹,換上綠色的半短袖花襯衫和紅色碎花大褲衩,將頭發揉到半幹,才穿著人字涼拖走出浴室。
周方已經將他舊衣服扔到樓下焚燒掉,見他出來後,踩著輕巧的貓步,繞著他身體一圈,用鼻尖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然後才放心地一躍到他肩膀上。
人形臭糞彈危機終於解除!
“沒想到你還有點修煉體質。”周方觀察了一下他的丹田,小聲說道,“小酒瓶子一直很可惜,她收的那個小徒弟沒有修煉體質,而且身體還像個漏鬥一樣,裝不了靈氣。沒想到你這麽一個沒什麽道法緣的人,卻擁有南巢難以企及的體質。”
紀京白聞言有點開心,“我這樣是可以修煉了嗎?”
“你想修煉?”周方不解地望著他,“你之前也沒表現出想修煉的念頭。”
紀京白撓了撓後腦勺:“我以為我就是普通人,南巢都沒有,我應該也沒有,所以也就沒想過。”
“小酒瓶子應該不會收你為徒。”周方很無情地說道,“她雖然希望有人繼承她的道法,但那是為歸元觀的香火傳承。你道法緣不深,甚至還心有雜念,世俗恩怨也未了解,心性上要比南巢差很多。”
紀京白聽他這麽說也不生氣,因為周方說的確實是實情。
如果他心性夠穩夠好,也不會因為在同行業競爭中受挫,就出現嚴重心理問題,失去味覺。
“那你覺得我能試試拚個記名弟子嗎?”紀京白有點忐忑。
周方抬著圓溜溜的貓眼看了他會兒:“有錢就行。我覺得你要是每年能捐不少香火錢,衝著香火錢,小酒瓶子也願意給你給記名弟子名額。”
紀京白眼睛亮了亮,隨後狀態又萎靡下來。
他唉聲歎氣道:“這個暫時估計不太行,我現在沒多少錢,估計祖產加手裏的存款,還有之前買的房產,估計不過億。”
周方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那確實窮了點。”
和那隻狐狸比,很窮了。
兩人都不覺得自己的金錢觀有任何問題。
周方是初來乍到,一開始就被元酒準備上千萬巨款購買原石的手筆給誤導了。
而且作為貔貅,他這輩子都不知道窮是個什麽滋味。
紀京白則是單純地覺得自己和道觀裏接待的那些大手筆顧客身價相差太多。
還是得賺錢。
東山再起,勢在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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