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前世今生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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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寒酸,自己這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裳才是真的寒酸,安氏就像是沒看到似的,執意要給她戴上這對珍珠耳環。
    上麵掛落下來的扇形珍珠,在陽光下泛起瑩潤的光澤,與她這身陳舊的衣裳根本不配,過於的精致了一些。
    即便隻有一種顏色,過於繁瑣的樣式,還是讓人覺得華美。
    甚至比之前送給自己的耳環,更吸引人的目光。
    馬車裏接下來很安靜,自打沈盈夏戴上了這對耳環,安氏便說頭疼,閉目養神,再未開口。
    仿佛方才對她這個女兒親密的樣子,隻為了送上這對耳環。
    馬車在靈覺寺停下,早有沈府小廝候著,沈寒差來的人,見到他們過來,引著他們往裏走。
    安氏和沈慕林兩個說著話走在前麵,沈盈夏走的最後麵。
    幾個人一起去了韋承安的靈堂。
    靈堂前,有幾個婆子守著,看到來人,立時上前,聽說是侍郎夫人,急忙進去稟報。
    看到迎出來的人,沈盈夏腳步頓住,一時間呼吸竟有幾分急促,但隨即全被壓了下去!
    “大姐,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大姐,以後我們姐妹永遠在一處,再也不分開。”
    “大姐,這世上,唯有你才是我最親的親人,大姐,我以後隻有你了!”
    所有深情的呼喚,最後隻留下眼下這個端莊、帶著幾分矜持的秀美女子,這一刻,她甚至覺得韋承雪和安氏還有幾分相像。
    果然,相似的人設,總是讓人覺得相似,哪怕兩個人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母親!”一道嬌甜的聲音,突然從韋承雪身側傳來。
    沈盈夏轉目看去,看到從韋承雪身側撲出來的沈盈春,並不意外!
    “母親!”沈盈春抱住安氏,眼眶立時紅了。
    “春姐兒,你怎麽在這裏?”安氏反手抱住沈盈春,眼眶立時也紅了,急切地問道。
    “母親,女兒路上突發急症,幸好遇到承雪縣主,是承雪縣主救了我。”沈盈春眼淚落了下來,眼角瞟過沈盈夏耳際的珍珠耳環時,一絲隱晦的得色。
    “多謝縣主救了舍妹。”沈慕林上前拱手為禮,很是誠懇。
    “舉手之勞罷了!”韋承雪溫婉道,目光掃過沈盈夏時皺了皺眉頭,肉眼可見的有些不喜。
    但隨即她的目光落在沈盈夏的耳環上,臉色立時變冷:“這是何人?”
    “這是我的女兒!夏姐兒過來拜見縣主。”安氏抹了抹眼角的淚痕,轉身招呼沈盈夏過來見禮。
    沈盈夏緩步上前。
    韋承雪眼眸幽深的打量她,她方才就聽沈盈春說過這個快不行的二妹妹,一個病癆鬼,一個不懂規矩、不討喜的庶女!據說沈府的人都在等著她死。
    既然這個人送到自己麵前,就當是自己奉送給大姐的一番心意,她現在迫切地需要讓世人知道自己這片心意。
    大姐雖然不在了,卻是永遠活在自己心裏。
    “侍郎夫人請!”韋承雪不再關注沈盈夏,溫聲道,引著安氏一行人往裏行去,“大姐過世,母妃悲痛之餘,一病不起,如今這裏就我和三妹妹照應著,還望侍郎夫人勿怪!”
    “王妃慈母心腸,的確是受不住,好好的,怎麽就突然……這樣了呢!”安氏滿臉悲意地道,接過三支清香,對著麵前的棺槨拜了三拜。
    而後把香插入到香爐中,退後。
    沈盈春和沈慕林緊跟在她身側,一起上前祭拜。
    唯有沈盈夏是一個人的,送香的婆子斜睨了她一眼,很是不屑。
    同樣是三拜,臉色平靜地插入香爐,而後退在一邊。
    抬眸間,目光對上一個人的目光,微微一笑,手指滑過耳際,煊彩晶瑩的耳環,兩顆珠子輕輕地晃了晃。
    晃出微微的一絲波瀾,引得對麵之人看向這對珍珠耳環,而後又指了指手腕,手腕上一處紅腫的痕跡,如同傷痕,很清晰地落在這人的眼中。
    對麵的人先是震驚,而後是若有所悟,待得沈盈夏微微彎腰,則輕點了點頭!
    “慕林,你去找你父親。”全是女眷,沈慕林興不便在這裏多留,安氏支開他道。
    男客們在另一處地方休息。
    “妹妹,照顧好母親。”沈慕林低聲叮囑沈盈春道。
    “大哥放心,母親這裏一切有我。”沈盈春柔聲道。
    沈慕林點頭,目光轉過沈盈夏的時候,帶了幾分冰冷的警告,這才轉身離開。
    沈盈夏淡冷地回看了他一眼,並不覺得受他們排擠似的,安靜地站在—邊,瘦弱的身影仿佛被所有人拋棄了似的。
    看著麵前的一幕,韋承雪眼眸微動,看得出侍郎夫人是極不喜歡這個庶女的,沈盈春沒說錯!
    點點手,領著她們一起去了偏殿休息。
    才進門,韋承雪臉色一沉,直接發難:“安夫人,您也是我的長輩,原本不該說這話的,但這話不說又是對我姐姐的不敬!”
    “縣主,請講!”安氏溫聲道,放下手邊的茶杯。
    “家姐不喜歡珍珠飾物!若是沈姑娘在其他地方,戴了便戴了,在這裏,卻是不許的,方才若不是在靈堂上該肅靜,我又豈能容她戴到現在。”
    韋承雪冷聲道,目光居高臨下地看向沈盈夏。
    “這……這戴的是珍珠耳環!”沈盈春一臉震驚地看向沈盈夏,仿佛這事根本不是她向安氏提起的似的。
    “來人,扯下耳環!”韋承雪厲喝。
    不過是一個庶女罷了,螻蟻一般的存在,既然大家都不喜歡,那就讓她的死發揮一點小作用!
    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撲上來就要過來強橫動手。
    這若是真的讓兩個婆子把沈盈夏的耳環當眾撕下來,以後沈盈夏還有何麵目出現在人前!
    安氏微微皺眉,似乎想說什麽,最後還是閉了嘴。
    雨滴氣憤地上前攔人,急得大叫起來:“放肆,我們姑娘是侍郎府上嫡出的姑娘,誰敢動手!”
    見丫環虛張聲勢的樣子,韋承雪頗不以為然,
    “安夫人,府上的姑娘著實過分,我大姐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身份尊貴,又豈容任何人冒犯!”
    “妹妹,你……你快向縣主道歉,再摘了耳環,你也不是故意要冒犯郡主的。”安盈春滿臉驚慌的道,聽起來似乎是在幫沈盈夏出主意。
    卻更是坐實了她冒犯、慢待的意思。
    “扯了!”韋承雪不耐煩的道。
    兩個婆子一把推開雨滴,上前就要動手。
    “我看誰敢!”沈盈春冷笑一聲,突然抬腳,繡鞋精準踹在婆子腿窩要穴,用的力雖然不是最大,挑的角度卻很刁鑽,什麽地方疼就往什麽地方踹……
    踹的時候,還挑選了一個正對韋承雪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