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湛的俊臉覆上一層寒霜，聲音低沉：“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你舍得嗎？”錢斐輕笑，不以為然。
    “既然你討厭她，我就讓她少出來露臉。”陳湛盯著她，語氣不緊不慢。
    一句話，就能決定薑梨的前途命運。
    他連眼都不眨一下，隻為討好另一個女人。
    不知道薑梨聽了，會是什麽感受？
    也許昨天他還喊她，“親愛的小寶貝。”
    嗬，男人果然是床上甜言蜜語，私下拔吊無情。
    錢斐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語氣淡淡：“也好，順便給你的小花們敲個警鍾，別再來挑釁我，我不好惹。”
    陳湛被她最後一句話逗笑了，隨意瞄了一眼腕表，表盤的鑽石在燈光下璀璨耀眼，“一起吃個晚飯？”
    他親自上門約她吃飯，她沒理由拒絕。
    要是他給她媽周雪霽打電話，自己又得落下一頓數落。
    她忽然冒出個想法，反正是商業聯姻，要不幹脆撮合陳妙語和她哥好了？
    不過……陳妙語剛上大學，而她哥已經二十八了，兩人年齡相差有點大，錢子舒屬於內騷型，不太會討女生喜歡。
    錢斐收斂心神，起身拿起包，“走吧。”
    陳湛今天換了一輛保時捷，顏色一如既往的騷氣。
    他繞到副駕，為她拉開車門，盡顯紳士風範。
    錢斐嘴角微彎，笑意明媚，如同盛開的牡丹。
    陳湛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她的唇上——豐潤飽滿，透著微微的光澤，看起來柔軟得不像話……不知道嚐起來是什麽滋味。
    他灼熱的目光燙得她有些不適，她偏過頭坐上副駕，整理褶皺的裙子，便察覺到一股熱源靠近。
    陳湛附身替她係好安全帶。
    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鼻息交錯，他身上的古龍水氣息濃烈得讓她鼻尖微癢。
    陳湛低頭，顯然是想吻她。
    錢斐忽然抬手，捂住嘴巴，打了個噴嚏。
    “對不起。”
    曖昧的氛圍瞬間煙消雲散。
    陳湛停頓了一下，嘴角抽搐，隨後恢複如常，低笑著去啟動車子。
    這一幕，落在了顧沉舟的眼裏。
    他站在街對麵，目光微冷，指尖在風裏凍得僵硬。
    那個男人是誰？是她的另一個狩獵對象？
    顧沉舟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插進口袋，冰涼的金屬觸感傳來——是錢斐公寓的鑰匙。
    她中午還給他發微信，點了幾個菜，讓他過去給她做飯。
    可現在看來，好像沒這個必要了。
    他沉默片刻，不知是賭氣，還是心存僥幸，最終還是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她的公寓。
    陳湛帶著錢斐，去了一個網紅西餐廳。
    餐廳大堂經理見到陳湛來了，態度異常熱情，“陳先生。”
    陳湛微微頷首。
    大堂經理看見錢斐，玩味的眼神一閃即逝，隨即露出禮貌微笑。
    看得出來，陳湛是這裏的常客。且不是第一次帶女伴來。
    錢斐不動聲色，微微一笑，似笑非笑地刺了他一句：“你還挺省心，所有女朋友都帶來同一個地方？”
    陳湛抬眸看她，避開話題，“這家餐廳味道不錯，是我朋友開的。”
    餐廳裝潢別致，處處透著精巧，應該砸了不少錢。
    陳湛的朋友，能差到哪裏去。
    剛點完菜，他便請鋼琴師為她演奏一曲，似乎在不動聲色向她賠罪。
    鋼琴師朝她微微鞠躬致意，一時她成了全場焦點。
    他修長的手指在黑白鍵盤上跳躍，流瀉出悠揚的音樂。
    不得不說陳湛在討好女孩子上有一套。
    陳湛問，“喜歡嗎？”
    錢斐淺笑，很給麵子，“受寵若驚。”
    席間，錢斐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卻聽見陳湛和一個男人在聊天。
    她的名字，清晰地落入耳中。
    她微微頓住。
    “未婚妻？”男人嗤笑，“就是那個前任微信分手，把她拉黑，她還要全城登尋人啟事，甚至找私家偵探去查的瘋女人？”
    “你可得皮實點，別讓她看到你的女朋友。”
    陳湛嘴角噙笑，“她好像不在意。”
    錢斐眉目一冷，高跟鞋重重踏在地板上，故意弄出聲響。
    反正誰在背後說人壞話，誰尷尬。
    她緩步走過去，在那男人麵前站定，微笑伸手：“你好，我就是那個瘋女人，錢斐。”
    男人臉色瞬間鐵青，訕訕地摸了摸自己扁塌的鼻梁，笑得極為僵硬：“呃……蘇樂，這家餐廳的老板。”
    陳湛從中調和，“我替他向你道歉。”
    錢斐拿起一杯水，潑在蘇樂的臉上，蘇樂直接懵逼了，水珠沿著下巴匯聚成一股小水流。
    “現在我們的恩怨抵消了。”她拎起手提包就要走。
    陳湛忍俊不禁，瞥了好友一眼，“記住了，她不好惹。”
    蘇樂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果然很瘋。”
    陳湛大步追上錢斐，大手鉗製住她細白的手腕，“我送你。”
    “不用了，我叫了車。”她大力甩開陳湛的手。
    陳湛並未多言，跟收銀台丟下一句：“記賬。”然後起身跟了出去。
    餐廳外，冷風獵獵。
    錢斐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隻留給陳湛一個遠去的車屁股。
    他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嘴角微微上揚。
    錢斐……挺有趣的，像一隻隨時會亮爪子的野貓，他甚至有些好奇她的前任是什麽樣。
    他點燃一根煙，吐出一口白霧，思索著該如何給她賠罪。
    出租車上，車窗半開，冷風灌進來，讓她因喝醉微熏的臉，降下溫度。
    她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顧沉舟發來一張照片——四菜一湯。
    她忍不住笑了，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馬上就到。】
    都怪陳湛，耽誤了她看帥哥做飯的時間。
    她本來還想讓顧沉舟真空上陣，圍著圍裙做飯，最近刷得太多肌肉照，她早就迫不及待想摸一把體驗一下。
    她抬頭，催促司機：“師傅，麻煩快點，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