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期待什麽？”錢斐輕輕揚起下巴，眼角帶著狡黠的笑意，目光落在沙發上攤開的劇本，“這不是劇本裏的台詞嗎？”
    顧沉舟的尷尬無處遁形，俊臉上一抹可疑的紅暈迅速蔓延，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不看她，生怕她又要抓著這個機會取笑他。
    錢斐眯起眼睛，看著他這副窘迫模樣，心情大好，慢悠悠地說：“顧沉舟，我幫你練習，明天別再NG了。”
    顧沉舟猛地抬眸，不可置信地望著她，而她已經踩上椅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纖細的影子籠罩在他頭頂，像一頭狩獵的猛獸，虎視眈眈地盯著被困住的小獸。
    她的臉近在咫尺，呼吸交錯間，是混合著酒氣的馥鬱芬芳，像熟透的蜜桃，甜膩誘人。
    然而，他從她身上嗅到了那一抹熟悉的古龍水味道。
    是那個男人的。
    那個開保時捷的男人。
    她……也像這樣吻了他嗎？
    他的指尖微微收緊，心底某個隱秘的角落裏，有一絲妒火悄然燃起。
    他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可他問了，她也不會回答，隻會換來一聲輕蔑的笑。
    顧沉舟拳頭緊了緊，壓低嗓音：“錢斐，你覺得這樣很好玩？”
    她笑意盈盈，水靈靈的眼睛像是藏著小狐狸的狡黠，“對啊。”
    誰讓他當初那麽輕易地甩開她？她偏要讓他嚐嚐委曲求全的滋味，讓曾經清冷自持的校草，低到塵埃裏。
    顧沉舟瞳孔微縮，指尖微微顫動，最終卻閉上了眼睛，像是認命了一般。
    他不知道這場挑逗和戲弄什麽時候才會結束，或許……等她玩膩了就好。
    他的思緒剛剛飄遠，下一秒，溫軟的紅唇覆上來，靈巧的舌撬開他的牙關，不容拒絕地侵入，帶著些許醉意，攻城略地。
    他一瞬間怔住，像被施了定身術。
    而錢斐卻突然氣呼呼地推開他，嫌棄道：“木頭。”
    顧沉舟低頭舔了舔微微發麻的唇瓣，眼眸深沉如夜。
    “不要壓抑你的本能。”錢斐眨了眨眼，俏皮地勾起他的下巴，聲音甜得膩人，“你要表現出對重逢女主的渴望和思念，你的吻，應該是瘋狂之中帶著克製的。”
    她笑得狡猾，下一秒整個人掛到他身上，雙腿纏上他的腰，軟軟地命令道：“抱我去沙發。”
    她的聲音軟糯，聽人心酥酥軟軟，“這個姿勢不舒服。”
    顧沉舟喉結滑動，最終沉默地抱起她，步伐沉穩地走向沙發。
    剛一落座，錢斐就將他狠狠推到在沙發上，眸光灼熱：“再來一次。”
    顧沉舟沉沉地看著她，微微點頭，“那我開始了。”
    笨蛋，吻就吻，還要問？
    錢斐輕哼一聲，不耐煩地攬住他的脖子，催促著。
    顧沉舟低下頭，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勺，猝不及防地咬住她的唇，比起剛剛的青澀，這次帶了些許蠻力，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她被咬得吃痛，輕輕一哼，微微張開嘴，他便趁機長驅直入，抵死纏綿，席卷她口腔的每一寸。
    她的心跳快得仿佛要炸開，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纖細的手鑽進他毛衣的下擺，在他滾燙的皮膚上遊走，肆意點燃一簇簇火焰。
    顧沉舟忍到極致，呼吸灼熱，驟然翻身將她壓在沙發上，沿著她的下頜一路吻到鎖骨，舌尖輕輕舔舐她鎖骨處的一顆紅痣，低啞著嗓音問：“可以嗎？”
    錢斐猛然睜開眼睛，被他深沉又危險的目光鎖住。
    他的眼珠子很黑，瞳孔深處隱隱泛著猩紅，像嗜血的猛獸，壓抑著瘋狂的本能……
    “可以嗎？”
    他聲音低啞，仿佛被砂紙打磨過，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克製與隱忍。
    錢斐的指尖微微一顫。
    她也曾哭著問過他。
    “可不可以不分手？不好的地方我改就是。”
    可當時的顧沉舟，隻冷冷地丟下一句：“就當我玩弄你的感情。”
    她紅著眼，發了一篇三千字的小作文給他，試圖挽回些什麽。
    下一秒，他便將她拉黑，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裏。
    那段往事，一直是她心底最恥辱的傷疤。
    情欲退潮，錢斐的頭腦迅速冷靜下來，回憶翻湧間，心底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她曾被他無情丟棄，如今，她要親手把這份感情玩弄在掌心，等到他最情深意濃的時候，再狠狠甩開，讓他也嚐嚐什麽叫做痛不欲生。
    她眸光微冷，睨了他一眼：“起來，我沒心情了。”
    顧沉舟的身子微微一僵，半晌，他沉默著站起身，眼底的光一點點暗了下來。
    失去了他的重量，錢斐的身體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鎖，鬆快許多。
    “夜深了，你回去吧。”她下了逐客令，語氣不帶絲毫情緒。
    她製定的規則，他沒有反駁的餘地，嗓音極低：“好。”
    ——
    在城中一家名為“Soul”的夜店裏，燈光迷離，音樂震耳欲聾。
    錢杉大刀闊斧地靠在沙發上，手中握著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周圍圍坐著幾個衣著光鮮的富家子弟，笑聲和碰杯聲此起彼伏。
    呂藝依偎在他懷裏，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胸膛，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和撒嬌：“杉哥，你得為我出氣。”
    錢杉側過頭，眼神有些迷離，酒精讓他的反應慢了半拍，“怎麽了？”
    呂藝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憤恨，“顧沉舟那個臭小子，在片場想占我便宜。”
    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聲音帶著哭腔。
    錢杉皺了皺眉，嘴裏念叨著“顧沉舟”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耳熟，但酒精讓他的思緒變得遲鈍，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他低頭看著呂藝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耳邊是她軟糯的恭維聲，心裏一熱，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語氣輕佻：“行，哥幫你教訓他。”
    呂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親了一口他的下巴。
    錢杉則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邪肆笑望著呂藝，指著自己的嘴唇，“親這裏。”
    兩人無視其他人，現場來了個法師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