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徹底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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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係統說,韓良緣被放出來時,整個人離著瘋不遠了。
    也是她自個兒心理脆弱,她在裏頭又沒受什麽非人虐待,是她自己嚇唬自己,疑神疑鬼,短短幾天就瘦了七八斤,硬生生的搞的沒個人樣兒。
    姚思蘭去接她,見了後,心疼的痛不欲生,當場失態大哭。
    這讓在場的有關人員都十分尷尬,也很不悅,他們自持沒給韓良緣任何委屈,可讓姚思蘭這麽一哭,倒像是控訴他們幹了啥似的。
    韓清正見狀,也顧不上疼誰哄誰了,黑著臉,強硬的把倆人拖拽回家。
    許棉原以為,韓良緣幹了這種蠢事,害得韓家丟人現眼不說,還大出血,就韓清正那涼薄的性子,肯定饒不了她,少不得要打上一頓的。
    結果,係統說,韓良緣隻挨了一耳光,就尖叫著暈了過去。
    那模樣,完全不像是裝的,到了晚上,還發起燒來,韓清正不準送醫院,姚思蘭隻能大半夜的去買藥,折騰的天亮,燒退了,人卻看著猶如廢了,渾渾噩噩,失魂落魄,誰跟她說話都沒反應,像失去生機的花草。
    “她不會抑鬱了吧?”
    “你覺得可能嗎?”
    “那她這是?”
    “要麽,是一時想不開在逃避,要麽,就是在裝瘋賣傻。”
    係統“啊?”了聲,“我還以為她受不了這個打擊,精神垮塌了呢,可照你這麽說,她壓根就沒多大事兒,說不定都沒認識到自己錯誤,不然還有心思為自己謀話善後啊?”
    許棉譏笑,“她還是了解韓清正的,姚思蘭對她還有幾分母女之情,韓清正眼裏的人,卻隻有有用和無用兩種,韓良緣成了廢棋,他還能留著她?”
    “裝瘋賣傻有用嗎?”
    “賭一把韓清正得心能狠到什麽地步吧……”
    事實證明,韓清正確實夠狠,隻三天時間,就辦妥了所有去偏遠地區的農場支援建設的手續,然後不顧韓良緣的尋死覓活的抗爭和姚思蘭的眼淚攻勢和不舍哀求,親自把人送上火車。
    事後,他還讓喬忠明傳話,想見一見她。
    許棉幹脆的拒絕了。
    她隻要補償的東西,跟他沒什麽可說的。
    韓清正倒也知趣的沒糾纏。
    係統跟她唏噓感歎,“你是沒親眼目睹那一幕,不是我聖母,我見了都要同情韓良緣了,韓清正疼她時,把她捧在手心裏,當公主一樣嬌養著,意識到她沒用了,立刻撒手,把她摔的粉碎,棄如憋履,這樣的親爹,真是誰攤上誰倒黴啊,韓良緣在車站都哭的快抽過去了,都喚不醒他一點父愛,太冷血了……”
    許棉淡淡道,“冷血?那他們父女倆一脈相承啊!”
    係統被點醒了,趕緊道歉,“是我昏頭了,韓良緣那麽惡毒,怎麽對她都是應該的,說不定她在車站尋死覓活也是做戲,演給誰看呢……”
    “你可算反應過來了,她知道自己走定了,忍憑她再怎麽鬧騰,也不可能留下,但她不甘心就那麽灰溜溜的離開,她自己不好過,那臨走前,也得濺別人一身血。
    你且等著看吧,姚思蘭肯定怨恨上韓清正了,兩口子生了嫌隙,家宅就不寧,那工作上,也會被牽扯進更多精力去,以後的前程,風雨飄搖了。”
    “……不愧是韓清正的種,是我天真了。”
    過後,如許棉所料,韓家亂套了。
    姚思蘭從車站回去後就病倒了,吃藥也不管用,她知道自己這是心病,需要想開點才能疏解,但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根本無法釋懷。
    先是幾個孩子轉校,過去他們都把韓良緣視為驕傲,在學校沒少跟人炫耀他們有這麽優秀的大姐,現在韓良緣塌房了,沒了名聲,人人鄙夷不屑,他們承受不了那些指指點點,隻能換個不認識他們的地方再重新開始。
    但縣城就這麽大,換了地方也擋不住有心人知道,他們隻能低調再低調,每天活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沒多久,那心態就變了,要麽變得沉默寡言,要麽怨懟不甘。
    姚思蘭看的心如刀絞,卻無力改變,說再多寬慰的話,隻要他們眼下的處境不變,他們就還得這麽憋屈的活下去。
    除非全家都離開此地。
    但韓清正不同意,他熬了多年,才申請調回老家,為的什麽?除了前途,還有那筆財寶。
    眼下,前程是渺茫了,但財寶有望,他不可能臨門一腳了卻放棄。
    又過去幾天,韓清正專業了,受韓良緣的事兒影響,他跟心心念念的單位失之交臂,分到了一個沒多少實權的部門,算是提早養老了。
    之前他辛辛苦苦的那些鑽營、籌謀,全都打了水漂。
    韓清正遭受此打擊,回家就喝的酩酊大醉,耍酒瘋把屋裏的東西給砸了個幹淨。
    姚思蘭去阻止,被他用力推開,一時不察,摔倒在地,腰不巧撞上桌腳,當即就疼的白了臉。
    幾個孩子嚇壞了,哭著去喊了鄰居來幫忙,這才七手八腳地把姚思蘭給送到了醫院去。
    至此,韓家在家屬院的名聲更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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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很高興,“都是惡有惡報,姚思蘭也不是啥好東西,當初趁著照顧病人的機會,費盡心思引誘韓清正,如果不是她主動,韓清正還沒那麽快就移情別戀,說不準,就等到喬世蘭假死脫身後再聯係他了……
    嗬嗬,她一直沾沾自喜,引以為傲,覺得壓了喬世蘭一頭,現在如何?終於自食惡果了,她以為自己搶了個寶貝,殊不知,就是……”
    想著韓清正到底是宿主的生父,那些難聽刻薄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下去了。
    它不是怕宿主,它這是基於禮貌。
    許棉壓根不在意,“姚思蘭的腰傷的厲害嗎。”
    係統激動的道,“就是那麽巧,傷的那位置,沒幾個月是甭想下床了,要好好養,養不好,可是會落下病根影響行走的,嘿嘿,就說韓家眼下這亂相,她能安心躺床上養病?
    而且,她現在心態也不好,還記得那個叫周芳的醫生嗎?她故意跑到姚思蘭麵前,說今年的先進工作者沒她的份了,過去,可都是姚思蘭霸占著這個名額的,還有啊,醫院領導也委婉的勸她好好休息,主動給她批了半年的長假,就說半年再回去上班,科室還有她的位置嗎?
    這叫什麽?牆倒猢猻散,破鼓萬人捶?”
    許棉平靜的道,“人之常情罷了,她應該不會被打倒。”
    姚思蘭跟韓清正過了二十年,能不知道他是個什麽人?不過是為了顏麵,為了利益,為了不叫自己後悔,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現在撕開了所有偽裝,痛苦也隻是一時而已,過後,姚思蘭肯定會重新找到跟韓清正的相處方式。
    韓家會蟄伏,但不會散。
    但眼下的局麵,還是讓人很痛快的,她也算跟那兩口子,徹底算清了這筆賬,許棉整個心神都覺得輕鬆舒暢了。
    加之年底的高中期末考試,發揮的也不錯,成績排在班級第三名,她心情更好了幾分。
    隻遺憾,賀行簡不能陪她一起慶祝分享這些喜悅了,他離著過年還有半個月就回了帝都。
    許棉給他準備了一大堆吃的喝的,親自送他上的火車。
    賀行簡提前把新年禮物給了她,是一塊手表,跟他腕上戴的那支明顯是一對,不管放到後世還是眼下,都價值不菲。
    喬雅麗見了,羨慕不已。
    她未婚夫回來了,最近兩家在忙著準備他們的婚事,收拾房子,安排家具,還有就是買值錢的三大件。
    自行車,縫紉機,手表,前兩樣都買的還算順利,雖然票稀罕,但倆家人早就尋摸著了,事到臨頭也不抓瞎,隻是在手表一事上,兩家發生了點分歧。
    喬雅麗本就有一塊滬市產的手表,戴了兩年了,維護的也很新,男方就想省下這筆錢,留著票給他妹妹當嫁妝。
    喬家自是不願意,倒不是眼皮子淺,非貪圖那塊表,他們在意的是男方的態度。
    還沒過門,就開始省,以後不更得讓閨女受委屈?
    所以,這事必須據理力爭,就是要讓男方看到他們的態度,知道他們喬家的閨女不是那麽好欺負的,越不容易娶到手,才會越珍惜。
    相反,太好說話,太容易妥協了,非但不會讓男方感激,還會讓他們看輕女方,甚至還有的婆家人會不知所謂的覺得自家兒子太優秀,女方上趕著願意倒貼。
    喬雅麗本來不想那麽較真,但聽了這些分析後,脊背發涼,好懸在鬆口前,堅持住了底線。
    後來,手表還是買了,隻是沒許棉戴的那支好。
    許棉沒摻合這些事,更不會隨便給喬雅麗提意見,有喬忠明在,喬雅麗就不會吃虧。
    她送了喬雅麗一件大紅色的毛衣,從商城買的,套頭高領,款式花樣雖簡單,但好在顏色極正,符合當下的主流審美,反正,喬雅麗收到時,喜不自勝。
    喬雅麗結婚那天,隻有許棉一個人去了。
    婚禮辦的很體麵熱鬧,酒席安排在部隊食堂,許棉去之前,還想著韓家會不會來,真要碰上,還是挺膈應的,誰知,倒是她想多了。
    韓清正和姚思蘭都沒到場,隻讓人捎了禮金來,連韓家的幾個孩子都沒露麵,韓家對外的解釋是,要照顧姚思蘭,家裏離不開人。
    可誰不知道韓家那點破事兒啊,無非就是沒臉見人唄。
    吃完喜宴,許棉推著車子離開時,沒想到,還碰上個搭訕的。
    看著跟前攔車的男人,許棉不客氣的問,“你誰啊?”
    對方二十來歲,長相還算周正,大概為了參加婚宴體麵,所以特意穿了身中山裝,外頭也沒裹大衣,顯得身段確實挺拔修長了,隻是在屋裏還好,一出來就慘了,凍得瑟瑟發抖,形象全無,說話牙齒都打顫,“你,你是許棉同誌吧?我叫馮,馮東征……”
    “馮東征?不認識!”許棉接著問係統,“這人姓馮?不會跟馮文文有親戚關係吧?”
    係統道,“還真的有點關係,他是馮文文的堂哥,馮文文一家調走後,他家多少也受了點連累,但影響不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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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找我,總不會是為了報遲來的仇吧?”
    係統幹笑不語。
    許棉才覺得奇怪,係統為啥回避她的問題,馮東征就給出她答案了,“我是第一衛校的老師……”
    許棉恍然“喔”了聲。
    馮東征繼續道,“我,我教過韓良緣,還有許秀妍,她們都是我的學生……”
    許棉挑眉,還有女主的事兒呢?她忍不住腦洞大開,隨口問了句,“這位不會也是女主的舔狗吧?”
    係統,“……”
    許棉驚訝,“真叫我猜對了?”
    係統支支吾吾半天,才含糊道,“就是欣賞,女主那麽優秀,有男人欣賞不是很正常嗎?女主早就對外宣告自己的已婚身份了,並沒刻意去招蜂引蝶……”
    許棉“嗬”了聲,問馮東征,“你找我有事兒?”
    “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馮東征吸了吸鼻子,後悔自個兒愛俏沒穿大棉襖出來了,“韓良緣同學,之前在學校裏,表現的一直都很好,她真的,對你做過那些事嗎?”
    許棉反問,“不然她能被抓嗎?”
    “會不會弄錯了?”
    “你在質疑公安同誌的能力?”
    馮東征聞言,趕緊擺手,“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就是太難以置信了,韓良緣同學,不像是個壞人,她對其他同學都很友愛的,上實驗課連小白鼠都舍不得傷害,又怎麽會對你下黑手呢?”
    許棉無語的道,“壞人還能把壞都寫在臉上?這隻能說明,你的眼力不行啊,太容易被蒙騙了,你不會是受了誰的慫恿,來替韓良緣討公道的吧?”
    聞言,馮東征尷尬的撇開眼,“也,也不是,韓同學人都離開了,我能幫她討什麽公道?”
    “那是替馮文文討?”
    “啊?文文?也不是,她早就走了,我知道,她脾氣不太好,遲早要得罪人,偏家裏又慣著她……”
    許棉可不想站在外頭挨凍,打斷他的自言自語,“那你找我,到底為何?”
    “我剛才不是說了?就問你幾個問題而已……”馮東征見她不耐,趕緊道,“你跟韓同學之間到底有什麽矛盾啊,讓她那麽對付你?”
    許棉冷下臉來,“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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