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章 黃誌誠墜樓?O記在油尖旺掃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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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茫茫然一夜過去,翌日,何耀宗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起床一看時間,發現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
    “細偉!”
    習慣性的喊了一聲,早已在外邊等候多時的細偉當即應聲。
    “耀哥,今晚早茶錢我看就給你省了,有人在樓下等你,話要請你去尖沙咀吃餐啊!”
    何耀宗抓起衣服套上,隨後打開了房門。
    “誰大清早的跑過來,要請我吃餐?”
    “華盛地產的湯朱迪小姐啊,耀哥,什麽時候也傳我幾招,去勾這種人靚條順的富婆。”
    看得出來,細偉著實是饞地緊,不似在和自己開玩笑。
    何耀宗當即一巴掌拍在他的頭頂。
    “等你下輩子投個好胎,讓你老母給你生的更加靚仔一點,什麽時候我再教你去勾女!
    你癡咗線了,這麽大個老板過來,點解不提前和我打聲招呼?”
    細偉捂著腦袋,委屈巴巴的答道。
    “你說過你有起床氣嘛,誰敢在你睡覺的時候吵你?”
    “那還傻站著幹什麽?請人上來啊!”
    踏踏踏——
    在何耀宗漱口的時候,湯朱迪踏著一雙黑色恨天高,進入了房間。
    環視了一眼四周的空間,湯朱迪不禁蹙眉。
    “何耀宗,平時你就住在這種地方?”
    咕嘟咕嘟——
    將漱口水吐在麵盆裏,何耀宗又拿起毛巾擦了擦嘴。
    轉身望了眼湯朱迪,何耀宗笑道。
    “朱迪姐,我要是華盛地產的老板,我也不鍾意住在這種地方。
    不過這地方空間雖然狹隘了點,勝在還算幹淨。
    怎麽,大清早找我,有何貴幹?”
    湯朱迪又左顧右盼了一圈,最後選擇在何耀宗的那張床上坐下。
    問何耀宗要了個火點燃了一支女士香煙,她性感地嘴唇吧嗒一聲,吐出一縷細長的煙霧。
    顯然她是有難言之隱,不知道如何開口。
    何耀宗也沒有追問,隻是接過湯朱迪遞來的火機,也拉條椅子坐在她對麵。
    靜待他把思路捋清楚先。
    “何耀宗,九龍城寨那邊的地皮收購事宜,可能要擱置一下了。”
    “為什麽?”
    “有兩個原因,一,橫在東城區中間那塊地皮,已經快被霍氏銀行那邊談妥了。
    霍兆堂確實是要把這塊地獻給李大公子,如果我們此時貿然收地,到時候被圍獵的就是我們。
    以華盛地產的資產,是打不過李家這尊龐然大物的!”
    何耀宗隻是淺笑一聲:“那塊地快被霍兆堂談妥了,那就是還沒談妥了?
    這件事情努努力還有希望嘛,第二個原因是什麽?”
    “第二個原因是華盛地產的資金被王百萬給下達了限令。
    他以華盛集團主席的名義,鎖定了地產部門的大部分資金。
    如果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既要去樂富邨那邊修建安置房,又要從狄秋手裏拿地,所需要的資金至少都是五個億起步!
    我一時半會,可能拿不出這麽多錢來了!”
    何耀宗有些不解。
    “朱迪姐,你老公怕不是個傻佬!
    做了這麽多年生意,他不知道這筆買賣是穩賺不賠的?”
    “他當然知道!”
    湯朱迪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旋即說道。
    “我和王百萬結婚這麽多年,一直是貌合神離。
    近兩年的關係是越鬧越僵,現在我和他之間是彼此不信任,這次他之所以對華盛地產的資金鏈下手,就是為了逼我簽訂一份財產分配協議。”
    何耀宗摸了摸鼻子,這婚後分家產鬧起來的他倒是見過不少。
    婚內就做財產分配協議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看來湯朱迪和王百萬的婚姻,確實早已是徒有其表了。
    “做什麽財產分配協議?”
    “嗬嗬!”
    湯朱迪自嘲的笑了一聲。
    “他那份協議有夠離譜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如果我死了之後,我名下的財產要盡歸他所有。
    如果他出了什麽意外,財產卻悉數捐給社會服務聯會。
    這些年他在外邊花天酒地,集團的生意一直都是我在打理,也許是出於對我的忌憚,不然我都不知道他怎麽會想出這種惡毒的協議!
    好歹夫妻一場,說出來真是好笑!”
    何耀宗皺了皺眉:“那朱迪姐,你該不會傻乎乎把這份合同給簽了吧?”
    “不簽!怎麽可能去簽!”
    “不簽就對了。”
    何耀宗打了個哈哈,繼而笑道。
    “我怎麽感覺……我們像是奸夫淫夫聚在一起,合起夥來商量謀害親夫的事情呢?”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湯朱迪瞪了何耀宗一眼,但神色也跟著略顯輕鬆。
    “我倒是覺得王百萬在外麵和別人做了奸夫淫夫,合起夥來算計我!
    要不然這種協議他是怎麽想出來的,這些可都是公司的錢。
    他也不想想,沒有我打理著公司,這些年他哪來這麽多錢在外邊瀟灑快活?”
    對於湯朱迪遇到的這兩個難題,何耀宗是一點都不擔心。
    霍兆堂那邊就不說了,現在邱剛敖這些人正在緊鑼密鼓操辦他的後事。
    而王百萬這邊,麵對這個自己素未謀麵的男人,何耀宗本就對他沒有任何興趣。
    湯朱迪隻要耐心等下去就好了。
    等到程文靜這個病嬌出手,自然會替她鏟除掉這個反目成仇的丈夫。
    不過現在這家夥居然敢在關鍵時候跳出來擋自己的財路?
    何耀宗就不得不考慮,是不是該給程文靜那邊添一把火了。
    “朱迪姐,你要是信得過我,就接著想想辦法把橫在中間的那塊公地拿下來。
    我現在就可以和你承諾,我在東城區的那些地契,始終留給華盛地產。
    如果你實在是不放心,現在就可以安排人去擬好合同,我們簽字蓋章,這樣大家心裏都有底!”
    湯朱迪眉目流轉,深深地看了眼何耀宗。
    “你就這麽信得過我?我倒是無所謂,就怕到時候資金鏈真的被人卡死了,你那些地也要爛在手中。”
    “交人交心,再說除了華盛地產,我也沒有更好的合作對象了。
    不如陪你賭這一次,贏了,就大富大貴!”
    凝望何耀宗清澈的眼神,湯朱迪咬緊了嘴唇。
    “好!既然你這麽信我,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nas的魚子醬?
    尖沙咀的Paul Bocuse餐廳有售,味道很正的!”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能陪朱迪姐這種妙人吃餐,讓我去吃魚鱗我都願意啊!”
    ……
    尖沙咀,紅磡環海線,一家濱海法國餐廳。
    隨著優雅的小提琴曲響起,何耀宗靠在落地窗旁邊,遙望遠處的藍天白雲,碧海生波。
    這裏是肥鄧做夢都想打回來的地方。
    自港島開埠以來,對於社團人士而言,尖沙咀一直是讓人神往的風雲地,龍虎地!
    無他,這裏有碼頭,早期社團要養活這麽多苦力,全憑碼頭。
    撈家要從從海裏上貨,也需要碼頭。
    時過境遷,社團生財的方式早已經變得五花八門。
    但走粉的撈家,卻一直要堅守在這塊陣地。
    小小的尖沙咀,這幾年來聚散了不知道多少個字頭。
    十家字頭裏邊,就有八個是走粉的……
    “不好意思,打擾兩位一下。”
    一個服務生端來一個精密的珠寶秤,擺到了桌子上。
    隨後從一旁的餐車上取出一罐小小的魚子醬,又拿起一柄金光閃閃的啟瓶器,起開了那盒封好的魚子醬。
    隨後拿出一個金勺子,小心翼翼地將罐子裏的魚子醬往珠寶秤上撥去。
    似乎想起了什麽,何耀宗不禁嗤笑一聲。
    不過他沒有托大,反倒是湯朱迪開口了。
    “不用秤了,整罐都留在這裏吧。”
    取過那盒魚子醬,打發走陪桌的侍應。
    湯朱迪親自起身,拿起勺子給何耀宗的盤子裏撥了大半罐。
    旋即她又給何耀宗倒了半杯醒好的紅酒。
    舉杯碰撞,小酌一口,外邊的光線透過酒杯,將湯朱迪的臉蛋渲染的一片通紅。
    一時間,何耀宗都有些懷疑,湯朱迪這是少婦還春了?
    “阿耀,其實還有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你。”
    “乜事?”
    “那晚在酒店,房間是我交代前台安排的。
    當時王百萬就在隔壁房間醒酒,我一次覺得原來公平公正,是這麽愜意的一件事情!”
    何耀宗不禁撇了撇嘴。
    “想不到朱迪姐還有這種癖好,下次有機會,記得再叫我嘍。”
    用完餐,送走了湯朱迪,何耀宗跟著也走出餐廳,朝著馬路旁邊走去。
    細偉早已安排人摣車在路邊等候多時了。
    正當細偉下了車,往何耀宗這邊走的時候,一個神色匆匆的行人忽然從一處拐角跑了出來,冷不丁撞了細偉一下。
    直接將細偉撞得退後兩步。
    “喂!眼瞎?!”
    來人一頭頭發顯得有些油亂,胡子拉碴,大熱天卻裹著一身皮衣。
    這副造型不禁讓何耀宗多看了他幾眼。
    麵對細偉的斥責,來人隻是稍稍頓住腳步,朝著細偉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
    隨後加快腳下的步伐,揮手攔下路邊的一台出租車。
    上了車之後,出租車調頭,徑直朝著過海隧道那邊走去。
    細偉不禁納悶的嘀咕了一聲,隨後走到何耀宗跟前。
    “耀哥,這人趕著去投胎啊?”
    何耀宗搖了搖頭。
    “許是趕著去送人投胎吧。”
    “丟!”
    ……
    下午三點,何耀宗正準備動身去缽蘭街那邊洗個三溫暖,忽然接到了阿華的電話。
    電話那頭告訴他,廟街這邊的差佬瘋了。
    成批的差佬到處在廟街這一代查牌,不少場子被勒令熄燈,一時間搞得廟街這邊人心惶惶。
    何耀宗不疑有他,當即招呼細偉,摣車送他去廟街那邊先。
    來到金巴喇夜總會,此時場子裏邊還有不少差人在挨個對客人檢查證件。
    再這麽搞下去,場子裏的生意要黃上好長一段時間。
    肥沙卻叼著支煙,坐在金巴喇門口的一張沙發上,指揮一眾下屬做事。
    見到何耀宗上樓,他也把煙掐滅,起身迎向了何耀宗。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但是你得理解!
    一哥親自下令整肅油尖旺一代的場子,我們也是沒辦法,按照命令做事!”
    何耀宗朝著場子裏邊瞥了幾眼,旋即朝著肥沙問道。
    “沙sir,到底是哪個撲街捅了簍子?惹一哥發這麽大的火氣?
    整個油尖旺都要翻過來掃,到時候這些人沒飯食還不翻了天。”
    “翻天就翻天了,關我叉事!”
    肥沙拽著何耀宗的肩膀,將他拉到了一邊。
    旋即開口道:“就在今天晌午一點左右,北角渣華街合署大樓,我哋O記A組的一位高級督察,居然被人從天台拋了下來!
    這是想幹什麽?不把天翻過來,我哋O記以後還有沒有臉麵?
    你告訴我?以後我哋O記做事,還有哪個社團肯跟?!”
    看得出來肥沙火氣挺大,說這翻話的時候,不斷用右手拍打著自己的肥臉。
    何耀宗當即了然。
    “沙sir,是哪個撲街膽大包天,居然敢對O記的高級督察下手?”
    “不知啊!我要是找到這個撲街,非把他的皮扒下來不可!”
    肥沙說著感覺一口氣不順,又從兜裏摸出煙盒,遞給何耀宗一支。
    點燃之後深吸一口,順了順氣,再度開口道。
    “所以說近段時間,你哋就老實一點,規矩一點。
    惹到風口浪尖上,到時候不死都叫你們脫層皮!”
    “我哋幾時不老實,不規矩了?
    喂沙sir,好歹也是正規場子,不要掃得這麽徹底,給兄弟們留口飯食嘍。”
    肥沙隻是擺手:“我對你的場子還算夠照顧的了。
    一會你可以去砵蘭街那邊看看,不管哪家字頭,今天全部掃到關門!
    能讓你們晚上開燈做事,我都要在上級麵前頂好大的壓力你知唔知啊?”
    何耀宗伸手拍了拍肥沙的肩膀,沒有再多囉嗦些什麽。
    “那就多謝沙sir關照,祝你哋O記,早日把這個膽大包天的撲街刮出來。
    也省的連累我們這些好市民跟他一起受累,屌他老母的!”
    說罷,何耀宗便大步朝著場子裏邊走去。
    找到阿華,和他叮囑了幾聲,旋即何耀宗便開口問道。
    “烏蠅呢?之前讓你囑他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沒有?”
    “交代清楚了,他心裏有數。”
    “心裏有沒有數,隻有他自己清楚。
    最近有人惹毛了O記,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林懷樂鑽了空子。
    要不然被差佬當靶子豎起來打!”
    “放心耀哥,這幾天我準備收收火,實在不行,把兩條街的人都叫回去,每人發幾百塊回家養著先!”
    何耀宗跟著點了點頭:“最好是這樣,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
    如果手頭拮據,記得來找我要就是了。”
    阿華趕緊應聲:“耀哥,承蒙你帶契我們兩兄弟翻身,現在做的興旺,怎麽還好意思再問你要錢?”
    “行了,總之你就記得叮囑好烏蠅。
    O記這次是立威,有一段時間的苦日子要捱。
    他們也知道不能把事做絕的,等風口過去就好!”
    叮囑阿華,何耀宗也沒有了去洗三溫暖的心情。
    砵蘭街那邊估計已經被掃到關門了,自己過去,無非也是被差佬攔著查一道身份證罷了。
    回到住處,打開電視看了會新聞。
    何耀宗已經確定,死在北角渣華街的就是O記的高級督察黃誌誠。
    那個培養陳永仁去尖沙咀做臥底,在尖沙咀盯了倪家三年又三年,最後又盯了三年吞並倪家,收走倪家全部生意的韓琛。
    “韓琛啊韓琛,你當初在尖沙咀,怎麽就沒被連浩龍給打死呢?”
    關掉電視,何耀宗也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韓琛喪心病狂,居然連O記的差人都敢幹掉,自然有O記的差人去應付他。
    反正他也沒有把貨拆到過自己地盤上來過,這份閑心,就留給O記那邊慢慢操去。
    隻是一想起明天,油尖區這邊還有一位留職查看的警司要遭殃,何耀宗都不禁為警務處那群坐辦公室的捏了把汗。
    到時候麵對一眾媒體的討伐,他們到底該怎麽去解釋?
    佐敦,牛友記打邊爐。
    林懷樂夾起一片毛肚放進鍋中刷了刷,又放落碗裏納涼。
    隨後朝著坐在對麵的阿澤問道。
    “你是說,整個油尖旺,都被差佬給掀了個底朝天?”
    “是啊!不知道誰的膽子這麽肥,連O記的黃誌誠都敢去殺!
    還是當著大庭廣眾之下從樓上拋下來的,苦了油尖旺一代的字頭餓肚子!”
    林懷樂夾起那片毛肚放入嘴中,隨著一陣咀嚼,他的腮幫子以一種誇張的幅度上下甩動。
    阿澤拿起一瓶雙蒸玉冰燒給林懷樂倒了一杯,林懷樂接過酒杯,眯起眼睛喝了一口。
    繼而開口道:“阿澤,特地把我叫過來,你是有什麽想法嗎?”
    阿澤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旋即抬杯和林懷樂碰了一下,低聲回應道。
    “樂哥,趁著O記這段時間發癲,要不要出點難題給何耀宗做一做?”
    “現在差佬在油尖旺這邊瘋狂掃場,各大字頭都縮著腦袋不敢冒頭了。
    要想在這個時間點給何耀宗找點麻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懷樂又夾起一片靚牛肉放入口中咀嚼一番,壓了壓酒勁。
    隨後才開口對阿澤說道。
    “阿澤,打蛇打七寸,何耀宗頭腦醒目,插到烏蠅身邊的那些人還未站穩腳跟,我擔心貿然搞事,會打草驚蛇。
    再有,以後深水埗這邊的事情,我就勸你少管!”
    言語間,林懷樂的神色中已經帶有絲不悅,阿澤連忙把頭埋低。
    “不好意思樂哥,是我擅作主張了……”
    “行了,吃東西!”
    林懷樂端起酒杯,眼皮耷拉,同時嘴裏機械式的做著咀嚼動作。
    他嘴上說現在不要打草驚蛇,卻已然在心中,暗暗定下了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