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章 磕壞腦子了?這是你的買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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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澳,晌午,風和日麗。
    “David,一會把材料送到地政總署,休伯特先生的手中去。
    讓他看完材料,還有哪些不滿意的,趕緊提出來,然後早點把材料送到工務科那邊去簽字!”
    霍兆堂站在臥室的鏡子麵前,整理了一番領帶,如是對自己的助理說道。
    交代完助理去辦事後,他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
    此時是晌午十二點過五分,是時候準備出發,前往中環那邊了。
    轉身,拿起倚靠在牆邊的紳士杖,窗戶外邊的陽光透過林間的縫隙照進屋內,霍兆堂心情不由大好。
    石澳公園以西,大潭路的一處林蔭小道裏。
    兩台麵包車停在一處灌木叢後麵。
    張世豪的心腹阿勳帶著三個大圈仔,守在一台麵包車內。
    家夥已經準備妥當,三支AK,每一支的彈夾裏都填滿了子彈。
    其中一個大圈仔扯下頭套,不由得朝著滿是汗漬的腦袋扇了扇風。
    “幹什麽?把頭套戴上!”
    阿勳當即奪過大圈仔手中的頭套,將其重新套回了這個大圈仔的腦袋上。
    大圈仔不禁有些煩躁。
    “勳哥,這大熱天的,你們那邊的情報到底靠不靠譜?
    我先講好,把我們叫過來跑這麽一遭,就算沒做成,也要給路費的!”
    阿勳瞪了這個大圈仔一眼,答道。
    “放心,豪哥有交代。
    今天就算撲了個空,你們每人也能拿一萬塊錢回去!
    要是買賣做成了,拿到錢,每人再多給五十萬!”
    此話一出,當即引起車內一陣驚呼。
    五十萬,放到現在的大陸是什麽概念?
    一時間這三個槍手也不覺得燥熱了,當下打起精神,不再言語。
    篤篤篤——
    有在外頭把風的馬仔摞著個電話,走到麵包車外敲了敲。
    阿勳趕緊搖下窗戶。
    但見這個馬仔開口講道:“前邊打電話過來,車已經來了!”
    “好!趕緊回車上去,看到車過來了,你們直接開車撞上去!
    等我們辦完事,剩下的你們就不用管了,然後你們把車開到白鶴咀那邊燒了,馬上回豪哥那邊去等消息!”
    “好!”
    約合三分鍾後,一台白色的賓利車駛入這邊。
    停在前麵的那台麵包車瞅準時機,一腳油門踩下去,準確無誤的撞上了賓利車的車身!
    隻聽到哐當一聲巨響,麵包車擋風玻璃碎裂,車頭已經冒起了滾滾濃煙。
    再看賓利車,雖然被撞在了公路一側的護欄上,但除了車身變形,玻璃卻依舊完好無損。
    與此同時,後麵那台麵包車也跟著開了出來,三個大圈仔手持AK,一邊朝著賓利車跑去,一邊開槍朝著賓利車的車頭射擊,以此達到震懾的目的。
    霍兆堂坐在車後座,麵如死灰。
    就在剛才撞車的那一刹那,去年被綁票的陰影,再度浮現在自己心頭。
    他被人像條狗一樣關在貨櫃裏,蜷縮在暗無天日的空間中,生死未卜。
    當時他就發誓,如果有機會活著回去,以後一定要在自己安保問題上,成倍的投入資金。
    看來自己的資金投入的還是不夠。
    跟車的兩個保鏢此時已經傻了眼。
    望著AK子彈打在車頭,濺射起的火花,其中一人壯起膽子,從腰間拔出手槍。
    “放心霍先生,這台車是定製款的,子彈根本打不穿。
    我們就躲在裏邊不要出去,打電話等待差人過來支援就行!”
    “那你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打電話啊!”
    阿勳此時也從車上跳了下來,見到子彈一時半會無法擊碎防彈玻璃,一時間有些著急上火。
    由於賓利車的車窗玻璃是塗了遮光塗層的,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裏邊是什麽情況。
    但張世豪把計劃做的挺好,當下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從麵包車上拿起一桶汽油。
    一邊擰開瓶蓋,一邊抱著汽油桶朝賓利車上潑灑。
    同時朝著車內大聲吼道:“誰敢打電話,我馬上就點火,將你們活活烤死在裏邊!
    我給你們三秒鍾的時間,下車!!”
    霍兆堂聞聲,當即臉都嚇白了。
    剛才和自己說話的保鏢,此時才把手提電話拿出來。
    再看眼窗外,三個槍手已經持槍對準了一側的車門,潑灑汽油的那個匪徒,此時已經拿出了打火機點燃了火。
    顯然是不打算給霍兆堂任何思考的時間。
    “住手!我下車,我下車!!”
    霍兆堂趕緊擰開車門,隨後輕車熟路的把手抱在頭上。
    摣車的司機和兩個保鏢也繼而傻了眼。
    望著外頭指著車內黑洞洞的槍口,一時無言,也有樣學樣,照著霍兆堂的方式,乖乖抱頭下車,蹲在了路基旁邊。
    “快!這三個全部銬起來扒幹淨,把嘴堵好,捆到林子深處裏去!
    還有這個帶走,趕快!”
    隨著阿勳下令,一群人開始手忙腳亂的做事。
    這番話不免讓霍兆堂輕鬆了不少。
    去年他被何偉樂那群人綁走的時候,對方可是二話沒說,直接就開槍打死了自己隨行的保鏢。
    這夥人留了餘地,顯然自己的性命還是可以最大程度得到保障的。
    半個小時後,南丫島,榕樹灣的一處荒郊木屋裏。
    望著站在自己跟前的邱剛敖,張世豪不禁放聲大笑。
    “兄弟,我覺得現在你可以把頭套摘下來了吧?
    人都已經快綁回來了,大家坦誠相見不好嗎?”
    邱剛敖隻是搖了搖頭,隨後敲了敲堆放在木屋裏的一個煤氣罐。
    眼見邱剛敖沒有搭理自己,張世豪不免有些尷尬,但還是繼續找著話茬。
    “兄弟,真有你的啊!
    要是我獨自來做這單生意,我怎麽都不會想到在屋子裏堆放這麽多的煤氣罐,防止差佬強襲救人。
    看來你不是第一次做這種生意,以後有機會,我們還要多多合作才是。”
    邱剛敖回頭瞥了張世豪一眼,旋即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現在人已經在船上了,我要是你,就該現在打電話通知霍兆堂的家屬去準備贖金。
    多耽誤一秒鍾,就多給了差佬一秒鍾的準備時間。”
    張世豪當即露出一副傲然之色。
    “放心,我不會給他們報警的機會。
    其實在我看來,這些富人膽子最小,就怕我們這種人和他玩命。
    他們賺了這麽多錢,讓他們拿一點點出來破財免災,我相信他們也是非常樂意的。”
    不過邱剛敖並沒有去接他的話茬。
    隻是開口囑咐道。
    “記住了,一會收到人打電話要完贖金,最好不要留你自己的人在這邊把守。
    萬一遇到什麽情況,人多必失!”
    張世豪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當初他搶劫渣打銀行的押款車,就因為參與的人手過多,導致有人漏了馬腳,導致被差佬抓到了線索。
    吃過一遭虧的他,現在變得更加膽大心細。
    邱剛敖此時已經調頭離開了木屋,張世豪趕緊喊了一聲。
    “喂!”
    “還有什麽事?”
    “要到贖金,怎麽把錢給你啊?”
    邱剛敖不禁冷笑一聲,他倒是忘了,張世豪可是一直在惦記這筆根本不可能要到的贖金。
    但他還是開口答道:“等你拿到贖金,我自然會來聯係你的。
    道上的朋友都讚你張世豪最講誠信,我不怕你把我的那一份給昧了!”
    說罷,邱剛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邊。
    來到榕樹灣的一處海域,上了早已停在這邊的大飛,邱剛敖讓莫亦荃把早已準備好的家夥式拿上來。
    旋即發支煙給莫亦荃,兩人蹲在岸邊靜靜把煙抽完,誰也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邱剛敖忽然拿起自己的手提電話,撥通了一串號碼。
    “華哥,按計劃行事。
    先打電話報警,十分鍾後,再讓老鼠仔打電話給司徒傑。”
    掛斷完電話,邱剛敖接過莫亦荃遞上來的那個遙控器,凝望一眼遠方的海域,開口對莫亦荃講道。
    “阿荃,一會霍兆堂一定要死,如果司徒傑不上我的套,我會待在那邊摁下遙控引爆炸彈。
    要是我五分鍾之內沒有回來,你就趕緊開船走,我會留在這邊,爭取把司徒傑也一並幹掉!”
    莫亦荃已經紅了眼眶。
    “敖哥!要不直接幹掉霍兆堂算了!
    司徒傑這筆賬日後一起慢慢算,犯不著把自己搭進去的!”
    “不行!”
    邱剛敖目光決然,咬牙道。
    “此生不看到司徒傑進入監倉,把我們受過的苦都嚐個遍,我死不瞑目!!”
    其言語中,滿是不容置疑的狠厲!
    茶果嶺,一處破落的寮屋區。
    方成華站在一處木屋外邊,撥通了一串號碼報完警,隨後扣掉這個電話的電池,又拿起另外一個電話鑽入身後的木屋內。
    老鼠仔已經在這裏邊被關了足足一天多,期間吃喝拉撒都在這所木屋裏。
    方成華也在這邊足足守了他一天兩夜,準時安排人送餐過來,就是不告訴他要做些什麽。
    “華哥,你們到底想讓我做什麽啊?
    能不能給句痛快話,我被關在這裏,人都快要瘋掉了!”
    哢嚓——
    方成華取出一支手槍,子彈上膛,當即把老鼠仔嚇了一跳。
    “行行行,我什麽都不說了!”
    方成華隻是冷眼睇了老鼠仔一眼,隨後一手拿著手槍,一手拿著電話,走到老鼠仔身邊,把那個電話遞到他麵前。
    “拿著!”
    “好!”
    老鼠仔匆忙接住,隨後茫然地看著方成華,不敢多嘴。
    方成華又遞給他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
    “對著這個號碼,撥過去。”
    “這是誰的號碼?我要和他說些什麽?”
    麵對槍口的壓力,老鼠仔已然是放機靈了。
    方成華蹲在他麵前,交代道。
    “電話是打給司徒傑的,一會你就這麽和他說……”
    兩分鍾後,方成華交代完老鼠仔怎麽在電話裏頭和司徒傑對話,又拿起手槍杵了杵他的脖子。
    “聽明白了沒有?知道該怎麽說了吧?!”
    “知道,知道!”
    “知道還不快打!”
    電話撥通,半晌才被人接起。
    那頭傳來的依舊是一陣敲敲打打的聲音。
    “喂?”
    “司徒警官嗎?我是老鼠仔啊!”
    “乜鬼老鼠仔?打錯了你!”
    “別掛,您還記得嗎,前年號碼幫的歎仔平在元朗上貨四號仔,還是我給你們報的料呢!”
    電話那頭怔住了。
    隨後便聽到司徒傑在電話裏邊大喊。
    “看什麽看?接著練你們的!
    我出去接個電話就回來!”
    隨後便聽到司徒傑對著電話講道。
    “是你啊,打電話給我,是要找我爆什麽料嗎?”
    “絕對是猛料!阿sir,去年被你救出來的霍兆堂,又被人綁票了你知不知道?”
    “有這種事情?你怎麽收到料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陡然加劇。
    旋即老鼠仔望了方成華一眼,又神色緊張地對著電話講道。
    “是這樣的,今年以來,一直沒人找我出去做事。
    所以我收不到什麽料,就決定去流浮山那邊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從一些遊水仔身上刮點油水。
    這不去不要緊,一去直接被一夥前來港島幹綁票的大圈給盯上了!
    這些大圈是帶著槍過來的,他們知道我跑過船,就讓我去給他們找船……”
    “行了,廢話少說,霍先生現在在哪?”
    “他們把人關在南丫島榕樹灣以東,大約一裏遠,一處山坳的木屋裏。”
    “你現在在哪?”
    “不知道,我現在跟著這夥大圈飄在海裏,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給你打這個電話的!”
    司徒傑那邊深深地吸了口氣。
    旋即又問道:“你確定霍先生被關在南丫島嗎?”
    “千真萬確!時間不多了,你先讓我把話說完。
    負責在那邊看守的,有三個持槍的大圈。
    他們這夥人的頭目發了話,拿到錢,就把霍先生給處理了。
    然後隻要差佬敢前來營救,不管怎麽樣先第一時間撕掉肉票。
    所以你帶人過去營救的時候,千萬不要心慈手軟,一定要第一時間開槍幹掉這三個大圈才行!”
    “用不著你來教我做事,還有什麽要匯報的沒?”
    司徒傑此刻已經是火急火燎,他知道,這是自己複職的絕佳機會,此時他隻想打電話回東九龍行動組那邊,詢問霍兆堂被再度綁架是否真實。
    老鼠仔繼而答道:“司徒警官,那我這次爆料,能收到多少錢的線人費?”
    “不知道,但是總之少不了你的好處!
    還有什麽線索要提供的嗎?”
    此時,方成華拿著槍示意了一下,老鼠仔當即會意。
    “其他的我暫時就不知道了,司徒警官,記住了,南丫島榕樹灣以東一裏地,一處山坳的木屋裏!
    他們人過來了,我先掛了!”
    嘟嘟嘟——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線音,司徒傑不疑有他。
    當即放下電話,手忙腳亂的撥通了一串號碼。
    “喂,袁sir,我有件事情想問一下,霍氏銀行的董事長是不是又被人給綁票了?
    你先別問我怎麽知道的,馬上給我打報告給警務處,給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我掌握了重大情報,申請親自帶隊,去把霍先生給救出來!”
    茶果嶺這邊,老鼠仔將電話交還給方成華。
    等看到方成華把這個電話的電池也一並卸掉之後,才畏畏縮縮開口。
    “華哥,事情辦妥了,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方成華將兩部拆掉的電話裝入一個塑料袋,隨後站直身子,握緊手槍,立在了老鼠仔麵前。
    “老鼠仔,你老婆那邊,我們會安排人送三十萬過去給她,這筆錢足夠讓她給你女兒一個好的成長環境,順利長大成人了。”
    老鼠仔朝著方成華笑了笑:“事是我做的,把錢直接給我就好啦!
    用不著給那麽多的,幾萬塊錢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方成華不禁鄙夷地瞪了老鼠仔一眼。
    “你是真的把腦子給磕壞了,聽不出來嗎?
    三十萬,是安家費啊!”
    老鼠仔臉色駭然大變,連忙擺手。
    “華哥,華哥!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
    你不能殺我,殺了我,叫囡囡沒有老爸,她……”
    砰——
    方成華沒有再聽老鼠仔廢話,子彈出膛,直接貫穿了他的腦袋。
    隨後方成華走到屋外,拎起一同早已準備好的汽油,均勻澆在老鼠仔的屍身上。
    連帶那兩個被拆掉電池的手提電話一起,丟在老鼠仔身上,點燃,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現場。
    下午,三點左右。
    邱剛敖蟄伏在榕樹灣的一處山腰之間,鳥瞰山麓中的那處木屋,麵如止水。
    這個位置剛好能夠遙控炸彈的信號傳輸,再遠就不行了。
    他親眼看見霍兆堂被人送進這間木屋,也看著張世豪帶著一行人撤離。
    這三個凶狠的大圈仔倒是克忠職守,持槍守在木屋裏邊,不敢有絲毫懈怠。
    隻是他們不知道,一會他們就要陪同屋子裏那個被關在狗籠裏的富豪,一起灰飛煙滅……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借助望遠鏡的觀察,邱剛敖發現南丫島東側,已經有水艇不疾不徐地開了過來。
    細看之下,隻有兩個分隊的人馬。
    站在一艘水艇前頭翹首以盼的,正是司徒傑!
    邱剛敖之前在警隊做過事,清楚這種解救人質的行動,一般不會搞得大張旗鼓。
    這也是他的底氣所在,南丫島是個離島。
    如果遭遇什麽意外,隻要不是被警隊四麵鐵壁合圍,隻要飛虎隊不開著直升機出動,他就可以駕駛著那台六缸大飛,第一時間從西南水域離開。
    “司徒,我建議還是申請SDU支援吧,我怎麽感覺這夥賊人和上次的不一樣!”
    與司徒傑講話的,是東九龍行動的總督察袁家寶。
    他不知道司徒傑從哪裏搞到的料,但這家夥也不肯多說,甚至和總部申請的時候,連個副指揮的位置都不給自己。
    司徒傑緊了緊身上的防彈背心,繼而回頭對袁家寶說道。
    “袁sir,我都好多年沒衝在前線了,這次你一定要挺我一次!
    不要申請SDU支援了,我得到的情報顯示,霍先生就被關在這邊,看守他的隻有幾個槍手。
    該說的在出發前我已經說明白了,總之你放心,救出霍先生,記功報告上少不了你一筆!”
    此時船已經快靠岸,袁家寶隻是歎了口氣。
    “我先說好,這裏林密山高,如果你的情報出現什麽岔子,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向總部匯報,申請支援!”
    “隨便你,你不鍾意就留在這邊等我!
    總之我就靠這起案子翻身了,隻是拜托你不要搞我!”
    司徒傑說著朝著後邊的行動組成員比劃了個手勢,兩組成員當即持槍,從船上魚貫而落,按照司徒傑指引的方向,朝著榕樹灣一帶奔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