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章 邱剛敖:是非因果終有報,該死的死,該入獄的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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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剛敖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他已經大致可以確定司徒傑的結局了。
    這個昔日的上司,還是那般喜歡搶功,鍾意巴結富豪。
    司徒傑就像是一條嗅覺敏銳的獵犬,這段時間他在銀樂隊待的也是夠了。
    一想到如果這次機會錯過,他真有可能在銀樂隊這種地方待到退休,他就不得不考慮這是否是他此生唯一複職的機會,當下就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一時間步子邁的比一群年富力強的小夥子都大。
    “快!快!一會記住了,確定霍先生的方位,馬上強襲,開槍擊斃這夥匪徒!”
    哪怕是跑得大喘氣,司徒傑依舊不忘出言提醒。
    “Sir,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要好好規劃一下。
    萬一因為我們的強襲,導致霍先生出了什麽閃失,我們都會被問責的!”
    “怕什麽!擔責的是我!”
    司徒傑厲聲敦促道,他為了搶得這次營救任務的主動權,可是拿自己二十幾的資曆在上級麵前做了保證,才換來這一次翻身的機會。
    眼見有隊員出來潑自己冷水,司徒傑不免不悅。
    滋啦——
    耳麥裏忽然響起了一個組員的傳呼聲。
    “31722呼叫,司徒警官,有發現目標木屋!
    坐標,菱角山信號塔西南側三十五度。
    重複一遍,目標木屋坐標——菱角山信號塔西南側三十五度位置!”
    司徒傑眼中頓時湧現出一抹狂喜。
    “31722,你現在的位置?”
    “距離目標東南角兩百米的位置,我在一株榕樹上進行觀察。”
    “有確定霍先生在裏邊嗎?”
    “有!霍先生被關押在一個籠子裏,不過屋子裏有三個持槍的匪徒把守。”
    “有狙擊條件嗎?”
    耳麥裏沉默了半晌,隨後這個組員答道。
    “隻能通過一個三尺寬的窗戶觀測屋內情況,不具備有效狙擊條件!”
    “那好!準備強攻!”
    在確定老鼠仔給到的情報確實無誤之後,司徒傑更加堅定了這是老天爺賜給他翻身的一仗。
    當下開始安排組員做強攻部署,務求對屋子裏的劫匪做到一擊必殺。
    悶熱的木屋內,霍兆堂被剝得赤條條,蜷縮在一個鐵籠子裏,此刻是懊惱到了極點。
    如果有得選,他恨不得直接讓自己老婆現在就把錢送過來,然後讓這群劫匪放自己回去。
    為了今天和記的這個招標會,他前前後後忙活了不知道多久,眼看就差臨門一腳了,卻橫空殺出一夥綁匪。
    一想到自己的好事要黃,霍兆堂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還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他不知道,去年救他的那批差佬,已經再度摸到了木屋的周邊。
    不過這一次,從他被人抬進這間木屋開始,他的結局就早已注定……
    “司徒警官,部署完畢!”
    “行動!”
    哐當——
    屋子裏的木門被人踹開,還不等三個持槍的大圈仔反應過來,迎接他們的就是一梭子咆哮的子彈。
    有蹲在角落裏吸煙的大圈仔直接傻了眼。
    不是說港島的差佬營救人質,在不明情勢的情況下,大抵會采用勸降的方式嗎?
    怎麽這群差佬一言不合就開槍?屋子裏可是堆了整整十幾個煤氣罐的啊!
    砰當——
    一枚子彈擊中了牆角塑料布蓋好的煤氣罐,便聽到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靠在牆角抽煙的大圈臉色駭然大變。
    “喂!屋子裏有……”
    轟隆——
    這個大圈仔話音未落,衝天而起的火焰瞬間升騰而起,本就破落的小木屋,當即被強橫的焰浪撕成碎片。
    “不!!!”
    爆炸驚起了林蔭深處的一群海鳥,同時也化作司徒傑一聲絕望的悲鳴。
    他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魂魄一樣,跌坐在地,失神地望著山麓腳下翻滾的火焰,嘴裏依舊在喃喃自語。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啊……”
    沒有人搭理他,陪同在他身邊的行動組成員都知道,這次不僅僅是霍兆堂完蛋了。
    連帶他司徒傑,也要為自己魯莽的行動,付出慘痛的代價。
    ……
    “司徒,你一意孤行,不聽勸阻。
    在情報沒有得到有效驗證的情況下,魯莽行事。
    導致兩名行動組組員在此次行動中殉職,三人重傷,我都不知道到時候你上了法庭,該怎麽麵對去旁聽的兄弟!”
    油麻地警署,一間班房裏頭,袁家寶望著被拷在對麵的司徒傑,率先給他打上了一番瀆職的鋼印。
    這次事情大條到沒人敢過來沾邊,可不能讓這撲街再胡亂咬人,把鍋分給其他人了。
    司徒傑沒有做聲,呆坐在審訊椅上,如同一個活死人一般。
    袁家寶此時心情複雜,但更多的是慶幸。
    還好他有向司徒傑提出過勸阻建議,還好司徒傑冒冒失失行動的時候,他選擇留在了水艇上,沒有跟著他去胡亂行事。
    現在死了一個頗有影響力的富豪,兩個行動組成員,司徒傑可能要在赤柱把牢底坐穿了……
    一時間袁家寶覺得,霍兆堂這家夥是不是和警隊的八字犯衝。
    每次因為他的事情,都會有差人無端遭受牽連。
    “你沉默是沒用的,這次一哥都被保安局拉出來問責了,誰都保不住你!”
    無奈地歎了口氣,袁家寶也不想再聊下去。
    起身瞥了司徒傑一眼,隨後離開了這間審訊室。
    和泰茶樓,邱剛敖將剩下的八十萬,如數交到了何耀宗的手中。
    “何先生,感謝你的幫助。
    自從去年被關進赤柱以來,我今天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活著是什麽滋味!”
    邱剛敖的眼神看起來依舊陰鬱,但苦大仇深的怒火,卻早已消散於無形。
    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這輩子都無法改變。
    能送走令他恨到骨子裏的三個家夥,也隻是讓他心裏好受一些罷了,僅此而已。
    何耀宗把邱剛敖送回的那八十萬推了回去。
    “阿敖,既然心魔已除,就好好迎接新的人生。
    霍兆堂和司徒傑的事情,不要留下什麽手尾,免得再次在陰溝裏翻船了。”
    邱剛敖點了點頭,答道。
    “何先生,您的意思是不是……把張世豪那夥人也幹掉滅口?”
    “不用,這夥人以後興許還有大用,你先不要去管他們了!”
    邱剛敖笑了笑:“這夥人也算是有意思,在我離開南丫島的時候,張世豪還打了電話給我。
    說是差佬強襲壞了好事,要把買槍的錢還給我,還問我以後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何耀宗也不禁跟著笑了一聲。
    似乎他在不經意間,提前為這個蟄伏的賊王打通了任督二脈。
    “司徒傑那邊,你就不用操心。
    等過段時間他進了監倉,我會給他安排到位的。
    這段時間你們深居簡出,避避風頭先。”
    灣仔軍器廠街,警務處總部大樓。
    情報科高級督察劉建明的辦公室內,有科員拿著一份資料,敲門進入了劉建明的房間。
    “劉sir,根據南丫島那邊的漁民反應,在綁架案發生的前一天,有條大飛一直在榕樹灣附近出沒。
    我們有過調查,當地的漁民說這條大飛是經過加缸改裝的。”
    劉建明接過這份資料看了幾眼,隨後皺眉道。
    “那還等什麽?馬上去排查各大碼頭,尤其是那些搞走私的蛇頭,每一個地方都要查到位!
    我嚴重懷疑這起案子不是大圈仔主導的,一般的大圈仔,怎麽可能對港島的線路那麽熟悉?”
    這個科員點了點頭,繼而說道。
    “興許這夥大圈仔早有準備呢?綁票案件大抵是有長時間預謀的。
    而且劉sir,這種案子如果要深究下去,造成的影響勢必會愈來愈惡劣。
    我看上麵好像有冷處理的意思,直接把罪責推到大圈仔身上,好過叫市民議論我們港島的治安環境惡劣啊!”
    劉建明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那也先查下去再說,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我們情報科總要確保,隨時能拿出點東西出來!”
    這個科員點了點頭,剛準備離開,旋即又止住了腳步。
    又回頭朝著劉建明說道。
    “對了劉sir,今天O記那邊托我和你打招呼。
    黃sir的死因,才是我們情報科當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O記那邊推測,是韓琛在我們警隊安插了內鬼,因為內鬼的泄密,才導致黃sir在和線人碰頭的時候出事……”
    “行了,我今天都接了O記那邊不下三個電話了,這些事情用不著你來告訴我!”
    劉建明不禁把頭埋低,同時揉搓太陽穴的動作加快。
    這個科員隻當是這兩天他加班熬的太辛苦了,脾氣有些暴躁。
    當即沒再說下去,隻對著劉建明講了聲保重身體,隨後便離開了劉建明的辦公室。
    等到門重新被這個科員關閉,劉建明表情才閃露出一抹驚慌失措的神色!
    讓他去查內鬼?
    他就是韓琛養的那隻最大的鬼!
    他也斷然不敢想到,韓琛這個王八蛋下手居然這麽毒,敢把O記的高級督察從樓頂丟下去!
    現在惹得警務處那群大佬親自下指令,哪怕把警署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內鬼給揪出來!
    這讓劉建明心中泛起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當年,他被韓琛安排進入警校,後來憑借韓琛一路放料,狂攬功勞,年紀輕輕就成為了情報科的高級督察。
    這些年來,他早已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韓琛帶給自己的福利,認定自己就是一個當紅的差人。
    他不敢去想,萬一被韓琛拉著自爆,能不能接受自己其實是一個內鬼的現實。
    現在警隊讓我去查警署的內鬼,韓琛也讓他去查警隊安排在身邊的內鬼。
    一時間劉建明隻感覺自己心力交瘁,站到了崩潰的邊緣。
    尖沙咀,邱剛敖的住處。
    一夥人五兄弟,再度聚集在了一起。
    隻不過比起出獄以來的這段日子,五個人臉上都有著前所未有的輕鬆。
    該收回來的都收回來了,從今天開始,他們終於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希望。
    “來!敬死去的標哥一杯!”
    在邱剛敖的提議下,其餘四人齊刷刷站起,朝著飯桌旁邊的一個空位舉杯,隨後將杯中的酒水潑灑在地。
    鈴鈴鈴鈴——
    正當五人準備重新落座的時候,公子掛在腰間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公子沒有去接,而是落座的同時,順勢摁下了掛斷鍵。
    隻是在一行人準備動筷子的時候,電話鈴再度響了起來。
    邱剛敖臉色逐漸陰沉了下去,放下筷子,死死睇向公子。
    “公子,為什麽不接電話?”
    公子訕笑一聲:“這麽好的氛圍,我不想影響兄弟們的心情嘛。”
    “接電話!”
    “好!”
    公子無奈,隻得拿出電話,摁下了接聽鍵。
    “喂?”
    “出事了!你從我這買走那條大飛,到底是用來幹什麽的?
    今天差佬上門找了我兩次了!”
    打電話給公子的是西貢那邊的蛇頭。
    公子不動聲色:“到底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是告訴你,如果事情鬧得太大條,就抓緊時間把那條大飛給處理了!
    別到時候連累我,這夥差佬來勢洶洶,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頂住!”
    等號碼幫的這個蛇頭把話說完,公子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一抬頭,發現邱剛敖依舊在死死地盯著自己。
    “誰打的電話?”
    “沒什麽,打錯了……”
    麵對邱剛敖的質問,公子明顯有些心虛。
    但見邱剛敖把手伸了過來。
    “把電話給我!”
    公子喉結上下翻動,稍作猶豫,還是硬擠出個笑臉,把電話遞到了邱剛敖的手中。
    奪過公子手中的電話,邱剛敖隻簡單的翻看了兩眼,並沒有多說什麽。
    隨後把電話放落在自己桌前,拿起筷子。
    “吃飯!”
    ……
    當天晚上,何耀宗在住處接到了一通邱剛敖打來的電話。
    “何先生,我想在葵湧那邊,借條船用一下!”
    “借船幹什麽?”
    何耀宗不禁好奇,卻聽到邱剛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
    旋即答道:“之前的計劃出了點岔子,招誌強為了省那筆中介費,自己出麵去西貢那邊找蛇頭買大飛回來。
    現在那邊已經被情報科的劉建明盯上了,這人之前我和他打過交道,很是難纏!
    我要對得起其他兄弟,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親自去做!”
    何耀宗當即了然。
    性格有缺陷的人,再度惹出禍來隻是遲早的事情!
    當初邱剛敖這夥人逼供何偉樂的時候,不是公子嘴賤,激怒了何偉樂,邱剛敖他們也不會失手打死人。
    這家夥在監倉裏蹲了半年多,顯然是苦還沒有吃夠,居然在這種節骨眼上,還去貪圖那點便宜。
    現在邱剛敖為了防止被差佬順藤摸瓜找上門來,不得不親自動手清理門戶,拉招誌強去沉海了。
    “一會我會讓葵湧碼頭那邊的麻雞,開條漁船停在七號貨櫃站旁邊的釣魚台那邊。
    鑰匙什麽的都留在船上,你半個小時後去開。
    做完事,一會再來我這裏一趟,我有點事情要問你!”
    “好!”
    掛斷完電話,何耀宗不禁悠悠歎了口氣。
    邱剛敖這些人做起事來省心省事,很多時候比王建軍這些人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不管怎麽樣,自己還是要盡力把他們保下來的!
    晚九點半,葵湧七號貨櫃站,一艘小型漁船,在夜幕中朝著西南方向駛去。
    船身搖曳,邱剛敖和開船的莫亦荃打了聲招呼,隨後麵色鐵青回到了船艙。
    公子此時已經被套在一個麻袋裏,手腳皆被捆縛,嘴裏還堵著一個鮮橙。
    邱剛敖取出一支煙點燃,隨後蹲在了公子跟前,拿掉他嘴裏的那個橙,隨後把煙放入他的嘴裏。
    “你不要說話先,聽我和你講幾句。”
    公子哆哆嗦嗦叼著那支煙,卻沒有勇氣敢去吸上一口。
    “自從我們出獄之後,有了錢,你就去流連在各大夜總會裏頭。
    我知道你在監倉裏頭過得憋屈,心裏有苦。
    所以每次何先生交代我分錢給你們,除了華哥,我都會盡量多給你一點。”
    邱剛敖說罷也給自己點上一支煙,深吸一口,把手搭在了公子的腦袋上。
    “可是你貪得沒邊,關係到兄弟們性命的錢,你也敢去昧?
    公子,你知不知死字是怎麽寫的啊!!”
    吧嗒——
    在邱剛敖的一聲怒吼下,公子嘴裏那支煙已經掉落在船艙板上。
    此時公子已經哭到近乎沙啞。
    “敖……敖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情報科的人會這麽專業。
    你再俾次機會給我,我以後一定改,一定改……”
    “所以說你當差的時候腦子迷迷糊糊,扒了那身皮之後,依舊是迷迷糊糊。”
    邱剛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支煙,吹了吹煙嘴上沾染的灰塵,又放回了公子的嘴裏。
    但臉色依舊狠戾,又順手拾起了放在艙板上的一根棒球棍。
    “隻是情報科的人已經盯上你了,我有言在先,誰也不能再去連累兄弟,我不會給你兩次機會!”
    “敖哥,敖哥!”
    “好歹兄弟一場,我會讓你走得痛快一點的!”
    嘣——
    一聲悶響傳來,棒球棍精準無誤落在了公子的腦袋上。
    但見公子腦袋一歪,當即一頭栽倒在地。
    邱剛敖丟掉手中的棒球棍,沒有再去看公子一眼。
    拉起套在公子下半身的麻袋,拖著他朝著船頭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