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報應來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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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時努力笑得很溫和,用俄語說:“不要怕,其實我們不是壞人。平時不殺人的。”
    這句話在服務員看來跟狼外婆說“我不吃你”差不多。
    所以服務員的頭壓得更低了。
    程時:“你去給所有人鬆綁。讓他們自己領回自己的東西。”
    他說完便和陸文淵回到包間,反鎖了門。
    外麵慢慢喧鬧起來。
    那是其他包間的乘客重獲自由,都出來查看情況。
    有人問:“劫匪呢?”
    服務員:“被趕下車了。”
    剛才死豬一樣任人擺布的男人們這會兒開始情緒激動地叫囂議論著。
    “天殺的匪徒,竟然打了我一頓,他們要是再來,我肯定把他們打趴下。”
    “我剛才拚死反抗了的。怎奈他們人多勢眾,手裏還有家夥。不硬碰硬才是最明智的。”
    垂眼不緊不慢擦著鋼筆的陸文淵這會兒忍不住抬頭跟程時交換了個譏諷地眼神:看把他們能的。
    果然最無用的人叫得最響,最喜歡吹牛,因為生怕別人看輕自己。
    早上去餐車吃飯的時候,餐車的人神態各異,有人起身跟他們握手感謝他們昨天的救助。
    有些人當沒看到他們。
    有個胖乎乎的大俄客商竟然指著他們說:“就是他們,要不是他們把這些劫匪招來,我們怎麽會遭殃。”
    有人譏諷他:“昨天你哭著求饒的聲音可真好聽。這會兒倒是怪起就你的人了。”
    那個客商臉漲得通紅:“放屁,你哪隻耳朵聽見我求饒了。”
    程時和陸文淵沒理他,坐下吃飯。
    陸文淵看了眼窗外,白樺林已經換成了熟悉的楊樹林。
    馬上到邊界了......
    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按程序,列車會在這個邊境站停靠三個多小時,車上的人全部都要把護照交出去,然後下車接受兩國邊防的檢查,在護照上加蓋出境和入境的章。
    海關人員上車檢查行李,以防旅客們會攜帶違禁物品。
    同時列車要更換底盤,分別適應俄羅斯的1520毫米鐵軌和中國的1435毫米鐵軌。
    之所以俄羅斯和蒙古的軌道會比中國寬85毫米,是因為中國的鐵軌采用國際標準。
    而沙俄為防範入侵,故意采用與歐洲不同的軌距,使敵方無法直接利用其鐵路係統運輸物資。同時拓寬軌道也能適合西伯利亞廣袤凍土地帶,承受更大重量,更適合長途重載運輸。
    程時讓陸文淵先過去。
    程時早在上車以前,就把圖紙卷成卷塞在鋼管裏,密封兩端。
    現在他跟大鵝海關的人說自己是“中俄工業材料交流協會”的工作人員,要帶這一小截鋼管去參加穗城交易會。貨物已在莫斯科申報。
    當然,那個證件和邀請函,又是他用蘿卜章弄出來的。
    然後他又拿出莫斯科的申報單。
    俄羅斯也是個多民族國家,也有黃種人。
    程時俄語流利,長相像混血兒的,壓根就不會引起人懷疑。
    關鍵他趁著工作人員搜身,往對方手裏塞了一張一百美刀的紙幣。
    這才是必殺技。
    俄羅斯海關監管體係尚未完全建立,邊防檢查本來就漏洞百出,
    而且盧布貶值,經濟衰退,工作人員工資低。
    他們一年都掙不到一百美刀。
    檢察人員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揮手示意他通過。
    陸文淵在中國那頭看似跟人悠閑聊天,其實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豎起耳朵在聽這邊的動靜。
    程時剛要走。
    那個大鵝胖商人扯著嗓子用俄語叫了一聲:“他是個特工,不要放過他。”
    程時被攔住,滿心無奈:他救他們隻是為了心安,沒想被人感恩。不過像這樣的“中山狼”,還是很可惡。
    陸文淵停下往這邊看。
    工作人員隻能打電話去請示,然後對程時說:“你可以走,從我們這裏拿走的東西要留下。”
    程時:“我資料申報過了的。”
    那人:“我知道。但是情況有變。上頭交代了,你什麽東西都不能帶過去。”
    有人上來搶程時手裏的鋼管。
    程時攥緊了手不肯鬆開。
    那人壓低了聲音說:“你還是快走吧。我怕下一個電話,就是要扣住你的人,而不僅僅是東西了。”
    程時盯著鋼管,鬆了手,一步三回頭,滿臉不甘和不舍。
    陸文淵死死攥著拳,才沒有衝過去把程時一把拽過來,心裏萬馬奔騰:你特麽演一演就得了,要不要這麽投入。
    趕緊死過來啊!!
    畢竟他很清楚,隻要他敢動,那邊反而會起疑,很可能就會武力阻止程時往前走。
    程時邁過了國境線,陸文淵緊繃的身體才鬆下勁兒來。
    他發現自己剛才竟然一直憋著氣,這會兒心跳得像擂鼓,呼吸急促,後背全是冷汗。
    難怪章啟航總說想掐死程時。
    現在他也想掐死程時。
    太特麽嚇人了。
    程時過去對他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邊的安檢已經看出問題了,不會那麽傻去搜程時的身給自己找不自在。
    陸文淵氣不過,交代海關把那個大鵝胖客商的證件扣下了,然後單獨審問。
    這種白眼狼,差點還程時遇險,他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海關最後在胖客商的行李裏查到了不少違禁物品,直接把簽證給吊銷了,把他趕回了大鵝這邊的海關。
    有人在一旁嘲笑他:“看看,報應來了吧。嗬嗬,真以為我們中國人好欺負啊。”
    那胖客商罵罵咧咧回了大鵝那邊。
    陸文淵“押著”笑嘻嘻看熱鬧的程時上了車。
    列車過了國境線之後中國,車次就成了K20。
    列車員和車警也都換成了中國人。
    程時躺在軟臥上,說:“終於回到自己地盤,可以好好睡個覺了。”
    陸文淵眯眼看著他:“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沒告訴我?”
    他總覺得這混蛋不會這麽老實。
    不管是聲東擊西,還是圍魏救趙,目的是什麽呢?
    程時閉著眼:“沒有啊。你想多了。”
    他很快就迷糊了。
    想來他這幾天肯定是隨時保持警惕,絞盡腦汁策劃各種行動,所以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
    所以陸文淵不忍心叫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