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娟沒有反應。
    程時：“姐姐現在必須堅強一點。安安需要你。他在等著我們去救他。”
    程娟麻木且艱難的點頭：“好。”
    程時望向孫敏之。
    孫敏之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忙點頭說：“放心，我會一直陪著娟姐。”
    “請你通知你哥。”程時說完這句，轉身跟於大東走了。
    程娟咬著唇，看著程時車子遠去的背影，好不容易才忍住沒哭出聲。
    那些幹跑跑的人之前把出租車公司當仇人。
    可是後來有些低端的活，出租車公司會派給他們中比較誠信的。
    規範了市場，讓大家的生意都好起來了。
    他們現在跟出租車公司的關係更像是包工頭和小工。
    所以程時他們一出現，立刻被圍住了。
    程時：“客人掉了東西，想找他們拿回來。你們也知道，東西不值幾個錢，可是搞壞了名聲就麻煩了。以後我們想派單給你們，客人也不願意。等於壞了大家的活路。”
    那些人立刻說：“時哥盡管問，我們知道肯定告訴您。”
    程時形容了一下那兩個人的長相，“跑跑”車廂是最普通的棗紅色，不過左後方畫著個財神爺。
    雖然“跑跑”沒有車牌，但是各家也會想辦法做出差異，方便辨認。
    講究的，就掛上不同顏色的窗簾，漆上與眾不同的顏色，甚至在車身上畫畫。
    不講究的就畫個特殊符號，寫上名字什麽的。
    有個人小聲說：“你們說的這個長相，有點像錢二狗兩口子。他們家跑跑也是畫個財神爺。不過他們今天沒來。”
    於大東暗暗驚訝。他有錢了以後，有點飄，看不起這些開跑跑的小人物。
    程時總跟他說“清醒一點。我們跟他們沒有什麽不同。”
    還說小人物有時候能起大作用。
    想不到，還真應驗了。
    程時：“他們住哪兒？”
    那人：“就在紡織廠往西八百米左右。”
    程時拿出一張一百的鈔票：“你帶我們去，隻要確認是他們，這一百塊就是你的了。”
    “跑跑”跑一次才能賺兩三塊錢，扣除油費損耗，也就一兩塊錢盈利。跑一整天二十塊錢頂天了 。
    等於程時一下給了對方一周的盈利。
    那人喜不自禁，在別人羨慕的眼光下，開著“跑跑”在前麵帶路，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巷子口。
    他以為隻有程時和於大東兩個人。
    結果下車才發現身後跟了三四輛車，一下下來十幾個人。
    錢二狗犯的事絕對不隻是拿了東西那麽簡單。
    要不叫錢二狗跑吧。
    他剛準備喊就被人捂住了嘴。
    程時的臉色很冷，說：“別叫。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小聲說話。”
    那個人打了個哆嗦：“好。”
    程時：“錢二狗的跑跑一般停在哪裏？”
    那人：“巷子口，現在應該是出去了。”
    程時的心有些涼。
    要麽就不是那個人，要麽就是已經轉移了。
    領路的人不甘心，問巷子口修鞋那個：“錢二狗不在家麽？”
    修鞋的人說：“嗨，去醫院了，說是被狗咬掉了大拇指。叫得那叫一個慘。”
    程時問修鞋的：“他們帶了人回來嗎？”
    修鞋的人說：“帶了，嗨，這兩口子親戚多，還都是女的，有時候住一晚上就走了。而且他們很不喜歡別人打聽家裏的事。我有一次晚上聽見他們家有女人哭的聲音，早上問他。他罵了我一頓，還說如果我多管閑事，就打死我。”
    程時心裏一動，跟於大東迅速交換了個眼神。
    他們更加確定了：這特麽就是個慣犯！！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人和孩子。
    帶路的人心說：好家夥。這個錢二狗竟然犯了這麽大的事。
    於大東對他說：“再耽誤你幾分鍾，陪我們等他回來。”
    於大東一抬下巴。
    立刻有人上來摁住那人的肩膀：“哥們，別害怕。我們去車上坐坐。”
    帶路的人知道程時他們怕他去給錢二狗報信兒所以要穩住他。
    離這裏最近的醫院是紡織廠醫院。
    去年在程時的建議下，紡織廠把醫院一整塊脫離出來，歸入了市醫療係統，改名為第三人民醫院。
    這也是市政府進行的一次嚐試，看看從國有企業剝離非核心資產，到底會不會產生大的社會問題和動蕩。
    紡織廠輕裝上陣，這大半年利潤翻番。
    紡織廠醫院也因為並入了市醫療係統，獲得了更多的資源，接收更多人才，接待更多病人，效益也提高了。
    醫生和護士的積極性提高，服務也好了。
    最開始反對的職工發現醫院的不要錢的板藍根和涼茶這種蠅頭小利在廠裏的獎金麵前根本就不算個事。
    況且真的有大病還有醫療保險。
    所以暫時而言，這一步走得很成功。
    當初為了讓紡織廠醫院的員工們安心，也有心把這個醫院做大做強，讓蔡愛萍他們享受最好的醫療，程時入股醫院，成了最大私人股東。
    沒想到，有一天他的股東身份會起到這樣的作用。
    他打電話給醫院問誰不是有斷手指的人來就診。
    那邊確認了。
    程時就派人去醫院盯著。
    這邊於大東的人已經把大門的鎖給打開了。
    程時一邊走一邊大喊：“李素予。安安。你們在這裏嗎。”
    他們幾個人找遍了所有房間，連屋頂閣樓都沒有放過，卻沒看到任何人。
    程時隱約挺高李素予的口哨聲。
    程時心狂跳起來。他現在百分之百確認了是李素予他們在這裏了，隻是不知道被藏在什麽地方。
    於大東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轉。
    程時抬手大聲說：“都別出聲。”
    一直安靜的安安開始扯著嗓子大哭。
    他的聲音遠比李素予的穿透力強。
    現在程時聽清楚了，哭聲分明是從地下傳來的。
    程時在院子裏走了一圈，發現了一個磚砌的井，掀開上麵的柴才露出通風口。
    下麵肯定就是地窖了。
    大家分散開來找地窖入口，然後在廚房櫃子後麵找到了。
    “這幫混蛋真狡猾。”於大東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