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遇獵戶權翼購皮 貪富貴蔡瑃淫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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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雲:
    酒館喝酒逢龔晏,慷慨解囊進深山;
    探得獵戶有心事,恐怕生人惹禍端。
    本欲逾圍細運作,好事多磨受苦難;
    權翼機敏早布局,蔡瑃貪念害同伴。
    權翼兩人整了整儀容,就大搖大擺的朝關口走去,盤查的官兵還是那麽幾個人。權翼仔細觀察了這幾個人的行為舉動,一般附近的百姓他們可能知道搜刮不出多少銀子。因此,隻在他們頭上抽幾下鞭子罵罵咧咧著就放行了。而那些衣著華麗,騎馬而行的則根本也不用自掏腰包,這幾個兵痞還會點頭哈腰著恭迎進關。隻有生麵孔像權翼這樣做小本生意的商人才會流露出一副貪婪的本色。
    王當說:“權叔叔,明知這些兵痞要敲詐咱們,你為何還是不裝扮成當地百姓蒙混過關?”
    權翼笑著說:“咱們是光明正大的前來收購皮毛的,你以為這些守關的兵痞這麽好糊弄嗎?且不說咱們遠道而來,不知道關裏的底細到底怎麽樣?即使裝扮成當地老百姓的模樣,但咱們又不會當地土話,他們一問,豈不就露餡了?這樣麻煩事可不是一般的多,最好的結果是像上次一樣將咱倆驅逐出去,保不準上報上去,說咱們是奸細,那可就更慘的了。”
    王當說:“你也別替他們說得那麽玄乎,我覺得這些兵痞除了隻欺侮老百姓之外,他們也是不敢得罪有權有勢之人,實在不行還可以亮明身份嚇唬嚇唬他們。看他們敢不敢收咱們的銀子。”
    權翼陰沉下臉嚴厲地說:“王當,你還是那麽簡單看待問題嗎?這會給你自己製造極大的麻煩,你忘記了出京城時你叔父的囑托了嗎?”
    王當這才意識到他們此刻來此的目的,若果真需要亮出自己的身份,那什麽都晚了,弄不好還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守關的兵士將權翼兩人又攔了下來,喝問他們是幹什麽的?權翼笑著說:“兵爺,我們叔侄倆是做皮毛小本生意的,還請行個方便?”
    “做皮毛生意,小說也是上百兩銀子的買賣,你敢欺負我們孤陋寡聞的不是?”一個兵痞用長槍頂著權翼的胸脯說。
    守關的小頭目聞聲走過來,一看見是權翼他們,於是就說:“喲!又是販賣皮毛的大主顧呀?怎麽,連敬茶的錢也不想出就想過關,你將爺們真當成是看家護院的奴才的不成了?”
    權翼笑著從篼裏摸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說:“官爺,行個方便,上次在下不懂規矩,今日醒悟了,望請諒解?”
    小頭目接過銀子,將手一揮:“去吧,去吧,以後可得自覺點,別惹爺生氣就是。”權翼點頭哈腰著說:“官爺教訓的是,在下明白、明白。”
    兩人找一家寂靜酒館走了進去,在一個靠近窗口的位置上落了座。王當高聲呼喚店小二快來上酒。店小二立即跑到兩人跟前,問爺倆需要吃點什麽?權翼說:“店家,先上四斤老白燒,八斤熟牛肉。”
    店小二忙說,好來,四斤老白燒,八斤熟牛肉,馬上就到。
    王當說:“權叔,我看這家酒館都沒啥客人,叔為何要非找這裏麵的位置落座,這裏雖然也臨窗,可窗下是條河渠,也不知道這河的深淺,萬一遭遇急事,豈不為逃生自尋煩惱?”
    權翼說:“你隻顧自己喝酒吃肉,別的事不用去理會。即使酒館著火了,選擇臨窗,逃生的機會也是最大的,何必驚慌?”
    王當說:“權叔叔,咱倆都是旱鴨子,就算失火可以跳窗出去,落入河裏照樣死路一條,這也是王當所擔憂的問題。”
    權益生氣道:“你吃個飯哪來那麽多廢話,別胡思亂想了,喝酒,喝酒!”
    這時,一個年齡約莫三十多歲的漢子走到兩人身邊的桌子上落座,大聲嚷嚷讓店小二快拿清酒過來。
    店家低聲問:“客爺,光清酒喝不再點點別的東西了嗎?”
    那漢子說:“老子如何點菜難道要由你來安排的嗎?滾出去,惹惱老子,小心吃一通拳頭。”
    權翼轉過半個身子,在漢子肩上輕輕拍打一下:“哥們,您一個人喝清酒多沒意思,若哥不嫌棄,何不過我這桌一起喝酒聊天,豈不更好?”
    漢子將眼睛睜得圓圓的,大聲質問道:“你是何人?是在嫌老子沒銀子買肉吃的嗎?”
    權翼笑笑道:“哥們,在下真無此意,隻是在下初來乍到貴寶地,人生地不熟的,想結交一些地方好漢而已。”
    那漢子一聽權翼如此說,竟然立即放下態度,轉過來說:“客爺,適才在下語言粗魯,多有冒犯,望客爺多擔當擔當。”
    三人碰杯喝酒,大塊吃肉,這漢子酒量很大,權翼添加了十斤酒四斤肉眼見又將告罄。
    酒足飯飽,那漢子又向店小二要了五斤熟牛肉說這肉得帶回家給傷員補補身子。
    王當有些憤怒了,天下哪有如此不識抬舉之人,我們好心讓你喝酒吃肉,你卻得寸進尺要將肉帶回家去吃,真是豈有此理?
    王當不滿地說:“好漢,你自己吃飽喝足不必付銀子倒也罷了,可是,你竟然還要切肉帶回家去,這恐怕有點過分了吧?”
    那漢子說:“客爺,你也別心疼你這點銀子,在下聽說爺們是到這裏來販皮毛的,爺可以隨我回家,在下家裏別的沒有,上好的皮毛倒有不少,在下今日花費了爺爺多少銀子,等下可以用皮毛頂替,不知爺爺行不?”
    權翼忙接話說:“聽哥如此說,哥是不是住在山上以打獵為生?我叔侄是專門做皮毛生意的,能遇見獵戶大哥,真是三生有幸啊。”
    那漢子說:“慚愧,慚愧!爺爺高抬在下了,一介山野莽夫,不足讓爺爺垂愛。”
    權翼抱拳說:“獵戶大哥不必謙虛,出門之人能結交到本地英雄好漢,實屬不易,幸運之極,就這麽說定了,等下就隨大哥進山收購如何?”
    漢子亦抱拳回禮道:“若爺爺不嫌棄,在下樂意接受,隻是山中可沒有這關上生活豐富,吃住皆十分簡陋,恐有怠慢。”
    權翼說:“獵戶大哥秉性耿直,在下就喜歡像大哥這樣豪爽之人。別多說了,在下即刻隨大哥上山去,大哥家裏有多少皮毛,在下都一次性給您接收了如何?”
    漢子樂不可支地說:“既如此,那感情是最好的,在下一定不討價還加,爺爺說什麽價格就什麽價格。”
    三人走出關口,漢子在前麵領路,三人腳下功夫都不賴,很快就走出三十華裏的路來到一座巍巍大山跟前。
    權翼這才問漢子一個問題:“獵戶大哥,您家中還有多少戶口,此行帶兩生人過來,會不會有些不太方便?”
    漢子說:“這個爺爺不必多慮,家人都是實在之人,也經常在山腳收留迷路客人,因此,爺爺別為此有所憂慮。”
    權翼點頭道:“如此甚好,到時還望大哥替在下多美言幾句。”
    漢子大笑起來說:“爺爺事事小心謹慎,山野人家,沒那麽多講究,爺爺大可不必如此。”
    權翼隻好說:“有大哥這番話,在下好不開心。”
    兩人跟在漢子後麵左繞西拐,一忽兒鑽進荊棘叢,一忽兒翻過懸崖峭壁,最後眼前才出現一塊空地,空地上建著三間茅草屋,不用多問,這就是漢子的家了。
    “到了。”漢子指著山腳下的那幾間茅草屋說:“那就是小的家,夠簡陋的吧?”
    權翼笑道:“如此人家,天寬地廣,最簡陋亦是神仙向往之處,不算簡陋,好地方呀,世外桃源亦不過如此。”
    漢子高興起來,腳下加快了步伐,很快將權亦兩人甩出了一大截。
    漢子到家,叫出家人出來見麵。
    權翼發現,這戶獵戶除了漢子的妻子,一雙十來歲的兒女之外,還有一個瞎眼的老娘,但不見他們之中有生病之人。
    權翼送給兩個孩子一堆玉蝴蝶,這兩個孩子見客人送這麽貴重的東西都不敢接,兩眼隻盯著父親看。
    那漢子內人忙笑著說:“阿瀅、阿寶,叔叔送給你倆的禮物你們為何不接,快接下來拜謝叔叔。”
    倆孩子忙跪下來拜謝,興高采烈地朝外麵跑出去玩去了。
    獵戶妻子拿出山中野味做成美食給兩客人吃,那漢子說:“爺爺,今日時辰不早了,吃過飯先早點休息,內人已將床鋪打理完畢,簡陋是簡陋了點,但晚上特地替客人鋪上一張虎皮,爺爺盡管放心安睡。”
    權翼笑道:“不急不急,虎皮珍貴,不用浪費。大哥可否直言相告尊姓大名,庚辰八字,也好有個稱呼。”
    大漢一拍腦門說:“該死,一高興,連這點事情都忘了,本人姓龔單名晏字,屬虎,庚辰午時生人。”
    權翼笑道:“如此說來,龔兄還不及權某年長,後當稱賢弟了。”
    王當亦自報姓名,謊稱自己叫權麟是權翼的侄子,跟隨叔叔走南闖北販賣皮毛為生。
    晚上,王當起來小解,因不知便桶放置位置,隻好悄悄開門出去,準備在屋外解決掉。
    王當摸黑前行,小心翼翼不敢發出聲響,怕驚擾了龔家之人。
    走過龔晏瞎眼老娘窗口,隻聽裏麵有輕微的說話之聲,王當大氣不敢出,立在窗前靜聽。隻聽瞎眼娘對龔晏說:“兒呀,你性格耿直,說話做事毫無保留,眼下你將不明身份的人直往家裏帶,你有沒有考慮危機正逼近自己?為娘雖然看不見這世上任何東西,但心裏敞亮著,明天你要今早打發他們出山,以免給家裏惹來禍孽。”
    龔晏說:“娘,孩兒魯莽,不該沒同娘商量就將生人往家裏帶,不過孩兒仔細看了,這兩人也並非是壞人。”
    瞎眼老娘說:“晏兒,善良有時候要蒙蔽自己的眼睛,再說,在你霍兄沒有傷愈之前,你千萬不可自作主張。娘擔心朝廷這些爪牙惡犬,鼻子太靈,萬一被他們嗅到一絲味道,可怎生避開此禍?好吧,你也早點去睡吧,小心擾了客人。”
    王當解完小手,又悄悄摸索回到自己的茅舍,權翼並沒有睡實,經王當一活動,早醒了過來,於是問:“你鬼鬼祟祟出去幹嘛?”
    王當附在權翼的耳邊小聲說:“權叔,我發現這戶人家不簡單,或許藏有什麽秘密欺騙咱們。”
    權翼說:“說說你的看法吧?”
    王當說:“剛才我去解手,摸黑路徑龔哥瞎眼娘的窗下,聽裏麵有人說話,於是就悄悄停下來聽他們說話。”
    權翼說:“他們娘倆說些話兒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你趕緊爬上來睡覺吧。”
    王當說:“叔,您真不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嗎?”
    權翼說:“你不說我也猜到八九不離十了,你睡覺吧。”
    王當隻好上床,蒙著被子睡覺,但直到窗戶透進來一縷陽光,王當都沒有睡過去。
    權翼坐在床上說:“吃過早飯,咱們收了龔晏的皮毛立即出山。”
    王當有些莫名其妙的問:“叔,難道您真的將自己當作是皮毛商人了?”
    權翼笑道:“這你還沒明白過來嗎?聽我話,明天早點走人。”
    “明天就走?”王當不明白權翼葫蘆裏不知道賣的是什麽藥,一臉懵逼。
    “是的,我們是來收購皮毛的,既然如此,就不應該被人家懷疑?”
    “不是,叔,能不能直截了當地亮明自己的身份,這樣豈不是更好?”王當說。
    “王當,路隻能一步一步走,飯隻能一口一口地吃,你慢慢就會明白我的意思的。”權翼說。
    “那行吧,不過,叔,那以後如何再上龔家豈不更找不到借口了?”王當說。
    “以後事,以後再說吧,當下隻能如此。
    吃過早飯,龔晏拿出家裏所有的皮毛,權翼讓王當一一數了數,定了價格,付過銀子,兩人準備出山。
    龔晏說:“權兄,本想多留權兄幾日,隻是小弟寒舍太過寒酸,恐怠慢了權兄。因此,小弟也不客氣留權兄了,出山之路有些麻煩,待小弟送你一程吧。”
    權翼抱拳說:“承蒙龔老弟厚愛,權翼感佩至懷。”
    三人扛起包裹,由龔晏踏露往外走去。
    走了好幾程路,不知不覺已繞出了深山,這時龔晏放下包裹,對兩人說:“外麵的路也沒有岔路了,你們順著此道,一直往西走,約莫走二十華裏就到關口城門了,小弟就不遠送過去了。告辭,告辭。”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當望著三個大包裹,臉上露出一絲憂慮:“權叔,這可如何是好,三個包裹也不太好拿呀?”
    權叔說:“這個好說,等會就會有人過來替咱們免費挑到關口去。”
    王當一聲冷笑:“嗨,你想得倒美,這深山老林別遇見大蟲就燒高香了,還夢想別人替咱免費做挑夫?”
    權翼不理王當質疑,隻顧坐在一堆大石頭上眯起眼睛打瞌睡。
    王當隻道是權翼中了什麽邪,這大清早的打什麽瞌睡?但又不敢說。
    不一會兒的功夫,從南邊不知何時冒出一夥獵人裝扮的人,他們很快就將權翼兩人圍了起來。隻見一個手拿鋼叉的漢子用鋼叉頂著權翼的腦袋說:“快說,你們是什麽人,到這裏做什麽營銷?”
    權翼睜開一雙豹眼說:“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在此打劫我們?”
    那漢子大聲說:“現在是我在問你,你哪來的那麽多廢話,快說,不說,當心爺爺對你不客氣。”
    權翼說:“我們叔侄隻是販賣皮毛做些小本生意,你們也看到了,這包裏都是些不值錢的山貨,你們真的要收買路錢,也隻有拿些這些不值錢的東西了。”
    那漢子冷笑道:“你當我好忽悠是吧?我問你,哪有像你們那樣進山收皮貨的,你們是誰派來的?不說真實身份,就別怪爺爺對你們不客氣的了?”
    王當怒道:“你們講點理好不好?這可是秦國的土地,難道就沒有王法的了嗎?”
    “王法?在這裏,你也敢同我們說道王法?真是豈有此理。不說是吧?弟兄們,別猶豫了,給我將兩人捆綁起來,帶回山上開膛破肚,讓大夥們看看他們肚子裏到底有多少壞水?”
    王當自詡自己有些本事,暗中運用氣力想掙脫捆綁在身上的繩子,無奈這些繩子都是獸皮製作的,具有一定的張力,他一用勁,繩子也跟著膨脹起來,根本擺脫不開身上的繩子。
    權翼說:“你們別多問了,問了也是這句話,我們隻做皮毛小本生意,哪裏有什麽身份。”
    “一個獵戶說:“大哥,別與他廢話了,幹脆做了算了,咱們也好做下個生意。”
    那漢子說:“待我問最後一次,真不說,你們就做了他。”
    漢子說:“我可告訴你,你不說真話,就別怨恨我的兄弟們心狠手辣,我也幫不上甚麽忙了,你們還是早點說出實話,你們是不是從京城派過來的探子?”
    權翼早懷疑這些所謂的獵戶肯定不是真正的獵人,假如權翼昨天沒有同龔晏在一起,這些人都是獵戶也還有點信以為真的了。可是,權翼早已向龔晏打聽過了,這方圓百十裏路僅隻有他一家獵戶,這說明要麽龔晏在說謊,要麽就是眼前這些人是喬裝改扮的?為了試探虛實,權翼故意將這些皮毛的好次做了顛倒,他胡亂將差的皮毛說成是上等好料,又將最好的皮料說成是次品,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是識貨的,可見是假獵戶無疑了。
    但權翼還有一個情況沒弄明白?那就是這些人到底是誰派遣過來,其死盯著自己是出於什麽目的?假如是劫道強人?那麽,這些人為何對自己的財物不感興趣呢?可見,他們一定是官府派來的人,那麽,自己真正的目的,任何人都是不知道,難道遠在邊疆關口的官府竟有料事如神的本領?
    想到此,就覺得裏麵大有文章。權翼也算是老江湖了,對於眼前的這些人,越是不肯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自身就會愈加安全。因此,權翼才不會害怕這些人的脅迫。
    正在此時,又從山林中鑽出幾名同樣衣著打扮的人,兩人走到那漢子的麵前,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關內侯大人,霍琪琳找到啦,亭長怕人手不夠抓不住他,讓您派人手立即過去支援。”
    關內侯臉上立即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陰笑:“你說的是真的,那還審問個屁呀?放了吧,免得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這時,身旁的一個小白臉湊過來對關內侯說:“關內侯大人,您可要考慮仔細?萬一這兩人不是真正的皮毛客商,此事一旦泄漏了出去,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關內侯聽聞,猶豫了一下方問:“那依你之見?”
    那小白臉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比劃,關內侯陰沉地點點頭說:“小的們,大家出人頭地的日子總算到來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那個該死的叛徒上次並沒有死,而是在中了曾大人的毒箭後滾落山崖不見了的。後來楚大人多次派人進山搜查,一無所獲。有人曾懷疑會不會被山上的猛獸給叼去吃掉了?也有人說,這山高林密,曾大人他們一定是忘記了方位?以至於搜尋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找到屍體。但即使當時沒死,想必也活不到第二天子時。畢竟這個叛徒身中毒箭,生還的希望極其渺茫。隻有楚大人依然感到心中一絲不安。楚大人辦事縝密,很少用猜測來預判未知問題。也正是楚大人這些行事風格,今天終於有了巨大的收獲。小的們,過了今日,咱們人人都將會升官發大財了。哈哈哈!升官發大財,升官發大財了!”
    “祁虎、蔡瑃這裏交給你倆來處理。動作要快,完事後順著咱們預設的標記盡快趕上來。其餘的人拋棄身上不必要的財物,馬上跟亭長走,動作要快!”
    祁虎和蔡瑃手握鋼刀正一步步朝權翼和王當兩人逼近過來。王當心想,這回天皇老子也救不了自己了,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唯求這兩人手上幹淨利索一點,替自己留個全屍。
    權翼此刻開始發話了:“兩位,我知道自己活不過今日了,死得雖冤,但更冤的是我哪些銀子從此要被石沉大海,無人享受。兩位大哥,我知道求你們放了我倆是不現實的。你們也不會相信我所說的是不是大實話?但兩位大哥,能不能在給我倆動刀子時下手快一點,最好能給我們留個全屍,我權某就感恩戴德了。大哥若肯相信權某這個話,給我留下一點點說話的機會?那麽,權某就將給兩位大哥許多白花花的銀子花,若不信,就請立即動手吧?”
    祁虎冷笑道:“死到臨頭了,你還耍花招想騙本爺,本爺可也不是好被你戲弄在股掌之間的白癡,受死吧!”
    祁虎雙手舉起大砍刀就欲動手,蔡瑃一把攔住他道:“祁哥,且慢,剛才你沒聽懂這廝的話語嗎?怕潑天的富貴就在眼前你若不要,真是白癡一個,聽我的,人肯定要死,銀子也要落入咱倆囊中才是。”
    祁虎怒道:“蔡哥,你是不是被這廝的花言巧語給整迷糊了?天下哪有如此容易來得的潑天富貴?你不是在做夢的吧?算了吧,還是不要相信這廝的詭計,一刀子就可以了結的事情你可不要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蔡瑃說:“我也不會傻到完全聽他的擺布的。這樣好不好?祁哥,咱們讓他把話再說明白一點。若果真這廝能變出這些白花花的銀子出來,咱們就姑且多留他一點點時間?否則,就依祁哥的意思來解決,並且,多砍幾刀以泄心頭之恨如何?”
    祁虎沉思片刻說:“那行吧,你來問話。”
    蔡瑃走到權翼跟前,惡狠狠地問:“姓權的,本爺最後一次問你,你剛才所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權翼喟歎一聲道:“唉!權某已是必死之人,還有什麽好隱瞞的?豈不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亦哀!信不信都由你去吧?”
    蔡瑃冷笑道:“你別說這些沒用的,若你肯告訴我藏銀子的地方,大爺今日就會給你一個.痛快,否則,千刀萬剮仍是你的下場?”
    權翼說:“我若說的是真話,你能保證自己的承諾嗎?”
    王當直跺腳說:“叔叔千萬別說出藏銀之處,即使銀子埋在地下爛在地下,也勝過給狗官兵強。”
    蔡瑃走上前朝王當連續扇了數個耳光罵道:“閉嘴吧,不知好歹的東西,你真想千刀萬剮的嗎?大爺馬上就會隨你所願的。”
    權翼勸王當道:“侄兒別意氣用事,這與事無補,人都要死了,又何必糾結身外之物呢?”
    祁虎踢權翼的屁股說:“你倆別演戲了,說吧?爺們倒可以寬恕你們一個時辰。”
    權翼說:“你們自己拿鎬頭去挖掘去吧?”
    祁虎舉起大刀痛罵道:“狗東西,果真戲弄本大爺,去死去吧!”
    蔡瑃攔住祁虎,一麵威脅權翼:“你敢戲弄我們,大爺保證你死得非常難看?”
    權翼苦笑道:“我沒有說謊呀,不信你順著我指引的方位往後退十三步,那邊有一蓬劍齒茅,你不拿鎬頭去挖,光憑手怎能挖得起?”
    “行吧?那你說這劍茅下麵藏了多少銀子?若一點點就不必細說了。”祁虎不耐煩了起來。
    “啥叫一點點?這邊藏得自然不多,就一百五十兩,至於能不能令兩位滿意那可就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了。”權翼斬釘截鐵地說:“不過,別處到底藏了多少,權某也沒必要告訴你們了,權某就怕你們能拿得到那筆銀子,也是有銀子沒小命去享受,我看還是算了吧?”
    蔡瑃押著權翼過去找銀子,剛走十三步,果然發現有一處劍茅。這邊祁虎看管王當留在原地不動。
    蔡瑃將權翼用繩子捆綁在旁邊的一棵鬆樹上麵,自己先用鋼刀劈去劍茅,準備深挖。
    一隻鬆鼠悄悄從鬆樹上滑了下來,停留在權翼的肩背上麵。權翼的身上還背著龔晏送的鬆果類食材,這是鬆鼠最愛吃的東西。
    蔡瑃隻顧在劍茅處發力,那裏會顧得上權翼肩膀的鬆鼠正在沒命地啃噬繩子,它唯一需要的是盡快找到食物,不講繩子啃噬是不會得到這些果實的。
    祁虎怕蔡瑃看不住權翼,翹起頭問蔡瑃:“蔡哥,你挖出了銀子沒有,千萬留意這廝,他可是詭計多端的?”
    蔡瑃頭也不回的說:“放心吧,祁哥,我把他死死捆在樹上,沒挖出銀子,他會死得很慘的。”
    祁虎不放心朝權翼望去,果然權翼正死死捆綁在樹上,這才放下心來。
    不一會功夫,蔡瑃果然已經挖到了一個包裹,這包裹上的泥土還是新鮮的。那邊祁虎還在發問:“蔡哥,銀子挖到了嗎?”
    蔡瑃說:“挖到了,果然是一大包的銀子。”
    祁虎一聽也樂了:“蔡哥,先數數看,有多少兩?”
    蔡瑃心頭一驚,心想,天哪!一百五十兩,這可是我一生一世都賺不來的富貴?今天卻要平白無故分給外人一半?這且不說,看來這廝沒有說謊,他不是另外還藏著更多的銀子嗎?我得想辦法全部弄到,然後再給這兩人‘哢嚓,哢嚓,兩聲結果了,自己脫離隊伍,遠走高飛,買田造宅,娶妻生子,做個逍遙莊主豈不更好?
    主意已定,蔡瑃假裝拿著銀子去向祁虎分成,祁虎不知是計,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蔡瑃一刀就結果了性命,而蔡瑃的命運又將如何呢?且待我接下來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