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比酒

字數:4760   加入書籤

A+A-


    酒桌之上,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清潯麵色平靜地坐下,姿態隨意得像是在自家客廳喝茶。
    她身著剪裁利落的黑裙,眼神清冷,指尖卻穩穩托起一杯烈酒。
    在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澤,像極了一枚蓄勢待發的刀刃。
    “來啊,不是說要比酒嗎?”她語調輕快,笑容疏淡,紅唇微揚,“我陪你們玩。”
    話音落地,氣氛凝固了幾秒。
    “你想美救英雄?說得好聽,有什麽能耐啊?”
    那個穿著考究、戴著金表的中年男人不屑地冷哼,端著酒杯,斜著眼瞥著清潯,嘴角掛著譏誚的笑意。
    “你要是能把這一桌的人全喝趴下,我江字倒著寫。”
    另一個人哈哈大笑,舉杯指著她,像是看到了什麽荒唐的笑話。
    “一小姑娘來湊什麽熱鬧,這是你能摻和的局?”
    氣氛瞬間喧鬧起來,滿桌人看她的眼神從最初的錯愕,到不屑,再到徹底的輕蔑。
    “況且,你知道這是什麽酒嗎?”
    一個男人挑眉,端起麵前的酒瓶,笑得高高在上。
    “茅台年份的,十幾萬一瓶,不是你小網紅能碰的起的。”
    而江時序,靠在角落,臉色蒼白,眼裏一絲掙紮一閃而過。他喉結滾了滾,剛想說話,清潯卻搶在他之前開口。
    她眸光清亮,唇角勾著冷笑,一字一頓地道:“喝酒嘛——誰怕誰。”
    清潯看都沒看他一眼,抬手就把那杯酒奪過來,一仰頭,幹淨利落地飲盡。
    氣勢如虹,像把刀直接斬落桌上的傲氣。
    一桌人都愣住了。
    清潯抹了抹嘴,動作瀟灑利落,一雙眼亮得驚人,像深夜的燈塔,灼人眼目。
    啪——
    她將空杯子扣在桌麵,眼神淩厲:“還喝嗎?”
    眾人神情微變,有人冷哼:“行,那就一人一杯,誰先倒下誰就滾。”
    “說得好聽。”清潯抬手又倒滿一杯,目光冰涼,“你們不是瞧不起我嗎?來啊,別光張嘴。”
    “不信邪了,”其中一個喝酒喝到臉紅的男人站起來,“來,我陪你一杯。”
    清潯淡淡看他一眼:“一杯就算比酒了?來點真本事吧。”
    下一秒,她拉過一個空杯,倒滿,再倒滿對麵那人的杯,兩杯叩響,“誰先撐不住,誰是孫子。”
    男人被她激得滿臉通紅,端杯一飲而盡。
    清潯動作更幹脆,仰頭灌下,神色紋絲不動。
    “還挺能喝?”另一個人笑著倒酒,這回換了加大號的透明高腳杯,酒色如玉,香氣濃烈。
    “姑娘,要不你認個輸?我們不欺負人。”
    清潯卻唇角一勾,眼神冷冽:“這點分量,勸你們自備擔架。”
    她幹淨利落地端杯、仰頭、落杯,動作一氣嗬成,連手都沒抖一下。
    清潯主動把杯子換成了瓶子。
    她手指一轉,瓶蓋飛出,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下一大口,一隻手拎著酒瓶,一隻手在桌上穩穩一按,紅唇輕勾。
    “來啊——不是很能嗎?”
    直接對瓶吹?
    對麵兩人有點坐不住了,臉上已經泛紅,嘴角隱約發苦,但仍死撐著。
    第三輪。
    第四輪。
    第五輪。
    現場變成了喝酒表演現場,眾人本來坐得高高在上,此刻有幾個已經開始搖晃,臉色發青,眼神都飄了。
    而清潯,神色如常,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隨意倒酒,笑著看對麵。
    第六輪。、
    第七輪。
    旁邊那幾個西裝革履、自稱老江湖的人開始撐不住了——有人眼神開始飄忽,有人額頭滲出冷汗,還有人悄悄扶住了桌角。
    “這……這女的是灌了酒神上身吧?”
    “她真喝啊?不是裝的?”
    “媽的,這不是普通人酒量……”
    到了第五輪,已經有人臉漲通紅,抱著胃趴在桌子上哀嚎:“不行了,我不行了……”
    有心不甘的幾個男人拿出私藏的烈酒,度數高得離譜。
    “喝有膽你就喝這個。”
    她將烈酒倒滿杯,眸光如寒星,“來吧。”
    這次,連江時序都忍不住擰眉,這酒太烈,胃不好的直接喝進醫院。
    但她還是喝了。
    酒液下喉,灼得五髒六腑翻江倒海,但她隻是眉心輕蹙,仍舊神色清冷如初,像吞下的不是烈酒,而是白水。
    對麵兩人已經臉紅脖子粗,開始搖搖晃晃。
    “她……她是灌肚子的嗎?”
    “這還人嗎……”
    全場隻剩下了一個之前嘲諷清潯的大肚西裝男,他紅著眼咬牙硬撐,手一抖,灑了一些出來。
    清潯卻看也不看他,隻是把那瓶烈酒提起,對著自己的杯子灌滿,喝完,又灌滿,再喝。
    她喝完第六杯的時候,對麵“砰”一聲,男人直接趴在桌上,嘴角還掛著沒咽完的酒。
    滿桌沉默。
    所有人呆若木雞,看著清潯像看一尊來自地獄的修羅。
    清潯微微一笑,將最後一杯酒輕輕晃了晃,緩緩送至唇邊,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優雅地擦了擦唇角。
    “怎麽?就這?”
    她嗤笑出聲。
    “不繼續了嗎?”她將酒瓶輕輕一放,聲音清冽,“不是你們說肯定能比過我的嗎??”
    “你剛剛不是說你江字倒著寫嗎?你寫一個我看看?”
    對麵的男人臉色一變,“你——”
    “還有你,”清潯指向另一個已經趴在桌邊的人,“別裝死,剛才是你說‘小姑娘喝什麽酒’的?現在你再來一輪?”
    男人嘴唇哆嗦,一口酒還沒咽下去就噴了出來,栽在了桌子上。
    此刻,桌上七人,倒了四人,撐著坐著的三人也搖搖欲墜,酒意上頭,臉麵全無,狼狽得像剛被踹進泥潭的狗。
    “啪”的一聲,清潯將最後一瓶空酒瓶拍在桌上,眉目清冷:
    “你們一群自詡上流的人,不就是靠著點關係坐在這個桌上?一口一個‘賣唱的’,你們又高貴到哪兒去了?”
    清潯拍了拍手,站起來,掃視著滿桌躺屍的人,一字一句。
    “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斤兩,想玩弄人——配嗎?”
    “以後這種不入流的場合,別把我的人拉上。”她回頭看了眼江時序,語氣涼涼,卻帶著掩不住的心疼。
    “今天我把話放這兒,不管你們談不談這破合同,江時序,我保了。”
    她起身,眼神如刃,步伐穩健,裙擺掃過滿地狼藉酒瓶。
    “他是我帶的人,想動他,先過我這一關。”
    眾人麵色鐵青,無人敢再開口。
    江時序坐在旁邊,看著清潯,她一身紅衣,眉目冷豔。
    江時序的眼睛微微發熱,他想說什麽,卻終究沒說出口。
    隻是看著她,睫毛輕垂,那雙淡漠卻清澈的眼裏,仿佛盛著整夜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