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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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漢和老伴一聽兒子兒媳竟然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又急又氣。江老漢當場就給江俊打了電話,語氣沉重:“小俊啊,你怎麽能這樣!晚檸那丫頭不容易,帶著咱們村致富,你這是幹什麽?趕緊把地換了,別為難人家!”
電話那頭,江俊非但沒有悔意,反而極其不耐煩地吼道:“爸!媽!你們到底是不是我爸媽?!不幫著自己兒子發財,反倒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來攔我的路!我告訴你們,這事兒你們別管!我想怎麽談是我的事!你們要是再囉嗦,以後就別認我這個兒子!”
“你……你這個混賬!”江老漢被兒子這番話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瞬間煞白,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江奶奶在一旁嚇得趕緊扶住他,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對著電話哭喊道:“小俊!你怎麽能這麽跟你爸說話!你要氣死我們啊!”
上次被氣到住院的陰影還未完全散去,眼看老伴又要被氣倒,江奶奶又驚又怕,趕緊掛了電話,手忙腳亂地去找降壓藥。
江大海看著這情形,又是愧疚又是憤怒,連忙幫忙安撫兩位老人。
他知道,江俊和李娟這條路,怕是徹底走不通了。
這兩人,已經被眼紅和貪婪蒙蔽了心智,連自己父母的健康和感受都不顧了。
村長江大海幾次三番溝通無果,江老漢老兩口更是被不孝子氣得心力交瘁,事情陷入了僵局。
江晚檸自然不會答應江俊的條件。
而且這條件你在她看來,更像是要挾,她怎麽可能同意。
隻能讓江大海留意村裏其他符合條件的連片山地。
然而,事情有時會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現反轉。
就在此事擱置了一個多星期後,一個驚人的消息如同炸雷般傳回了望山村。
江俊在外麵欠下了巨額賭債,被高利貸追債時與人發生激烈衝突,失手將人打成重傷,目前已被警方拘留,很可能麵臨牢獄之災!
這個消息對江老漢一家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江奶奶當時就暈了過去,再次被緊急送醫。
江老漢仿佛一夜之間又蒼老了十歲,脊背佝僂得再也直不起來。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兒子不僅不思進取,竟然還染上了賭博,甚至闖下如此大禍!
緊接著,更雪上加霜的事情發生了。
兒媳婦李娟,在得知丈夫不僅要坐牢,還可能背負巨額債務後,徹底心灰意冷。
她迅速提出了離婚,並且明確表示不要兒子江牛牛的撫養權,隻想盡快擺脫這個爛攤子,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就這樣,江牛牛在父親鋃鐺入獄、母親決絕離開的情況下,被送到了爺爺奶奶江家裏。
孩子還不知道發生了多麽可怕的事情,隻知道自己很久沒見到爸爸媽媽了,來到爺爺奶奶家,看著奶奶躺在床上流淚,爺爺唉聲歎氣。
他嚇得哇哇大哭,小小的世界裏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江家老屋,一時間被愁雲慘霧籠罩。
年邁的爺爺奶奶,年幼懵懂的孫子,以及那個壓在頭頂、不知具體數額的巨額債務和官司,讓這個家搖搖欲墜。
村長江大海聞訊趕來,看著這老弱相依的淒涼景象,心裏也是唏噓不已。
他幫忙聯係了律師,了解了大致情況。
江俊的情況很不樂觀,故意傷害罪成立的話,刑期不會短,而且還需要對受害者進行民事賠償。
加上他欠下的賭債,這絕對是一個能把普通家庭徹底壓垮的數字。
江老漢握著村長的手,老淚縱橫:“大海啊……我這個家……算是完了啊!我們老兩口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無所謂了,可是牛牛……牛牛還這麽小,他以後可怎麽辦啊……”
江牛牛畢竟是雙胞胎的好朋友,江晚檸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她帶著一些營養品和農場的特產去看望他們。
屋子裏彌漫著一股中藥味和壓抑的氣氛。
江奶奶躺在床上,臉色灰敗,看到江晚檸,掙紮著想坐起來,卻被江晚檸輕輕按住了。
江老漢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麵,連日的打擊和未來的無望讓他整個人失去了精氣神。
最讓人心疼的是江牛牛。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像個小炮彈似的衝過來,而是蜷縮在奶奶床尾的角落裏,抱著一個舊玩偶,大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和不安,怯生生地看著江晚檸,小聲地叫了一聲“江阿姨”,就又低下了頭。
那個曾經無憂無慮的孩子,仿佛一夜之間就被抽走了所有的靈氣。
江晚檸看著這一幕,有些難受。
她固然對江俊和李娟之前的貪婪和算計感到氣憤,但孩子是無辜的,這兩位勤懇善良了一輩子的老人更是無辜的。
她本來還想順勢提一下山地置換的事情,但是一時之間竟也開不了口。
最後她隻是溫聲安撫著兩位老人,叮囑江奶奶好好養病,又摸了摸江牛牛的頭,柔聲說:“牛牛,想找軒軒和彤彤玩的時候,隨時來阿姨家,好嗎?”
孩子抬起頭,眼睛裏閃過一絲微弱的亮光,輕輕點了點頭。
然而,讓江晚檸沒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上午,村長江大海陪著江老漢,主動找上門了。
江老漢的手裏,還拿著那份山地置換協議書。
他的背脊比昨天更佝僂了一些,但走進來的步伐卻帶著一種下定決心的沉重。
江大海歎了口氣,作為中間人開了口:“晚檸啊,我們今天來,是為了那塊山地的事。”
江老漢將那份被攥得有些發皺的協議,輕輕地地放在江晚檸麵前的桌上。
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江晚檸,聲音沙啞:“晚檸啊,你之前說的那塊山地置換的事情,”他頓了頓,仿佛在積蓄力氣,“還算數嗎?”
江晚檸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點頭,語氣肯定:“江叔,當然算數。條件還是跟之前說好的一樣。”
聽到她肯定的答複,江老漢渾濁的眼裏似乎有了一點微弱的光,但隨即又被更深的窘迫和愧疚所取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