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咱們弄回來的那塊帝王綠，有點像，但又不太一樣。”
    我心裏咯噔一下，湊過去看。
    筆記上的字，寫得龍飛鳳舞，還夾著些看不懂的怪符號。
    眼睛還是花，費勁。
    “我試試。”
    我閉上眼，把所有心思都往眉心那兒擠。
    一股很輕很輕的暖意，幾乎感覺不到，在眉心最裏頭慢慢散開。
    太淡了，跟以前那種拿烙鐵燙的感覺根本沒法比。
    但，確實有動靜了！
    我猛地睜開眼，再去看那本筆記。
    眼前的字，好像稍微清楚了那麽一丁點。
    更怪的是，有幾個字眼，像“地脈”、“節點”、“祭祀”，還有幾個鬼畫符一樣的符號，上麵竟然蒙著一層幾乎看不見的……異樣感。
    不像是光，倒像是墨水滲透紙張時，留下的某種特別印記。
    或者說……是韓教授寫這些字的時候，精神太集中，無意中留下的痕跡？
    “怎麽了？”韓芷晴注意到了我的反應。
    “有點……說不好，但這幾個字，感覺不一樣。”我指著那幾個地方，“像是……有東西留在上麵？”
    韓芷晴表情一肅，湊得更近，仔細看。
    林隊也圍了過來。
    “帶著標記的這幾個字……”韓芷晴順著那些有異樣感的字往下看，手指在筆記上慢慢劃過，“大部分都指向同一個方向——教授晚年花了大力氣，卻一直沒什麽進展的一個項目。”
    “什麽項目？”林隊問。
    “一個古代失落文明的祭祀遺址。”韓芷晴翻到筆記後頭，那兒有幾張模糊不清的拓片照片，還有手畫的器物圖樣，“可能在咱們華夏很早的時候就存在了，但正史上一點記載都沒有。教授覺得，他們掌握著一種能跟地脈溝通的原始祭祀法子，可惜一直沒找到關鍵證據，也沒錢支持。”
    正說著，韓芷晴擱桌上的那個加密通訊器，又響了。
    嗡嗡的震動聲，在這節骨眼上，格外刺耳。
    還是韓教授學生團隊那個聯絡號。
    她拿起來，貼到耳邊。
    聽著聽著，她原本沒什麽表情的臉，似乎僵了那麽一瞬。
    幾秒後，她放下通訊器，聲音沒什麽起伏。
    “玄空大師那邊傳來的消息。”
    “通過那個‘特殊考古研究基金’的管理人。”
    趙大寶剛把心揣回肚子裏，一聽這話，脖子又梗起來了。
    “他又……他又想幹啥？”
    “他提出，”韓芷晴語速不快，“要對我們團隊即將開展的研究項目，進行專項資助。”
    她頓了下，補充。
    “特別是……關於古代地脈能量，和祭祀遺址相關的研究。”
    會議室裏，空氣好像凝固了。
    “這麽巧？”林隊粗糙的手指摩挲著下巴，“我們剛提到這個，他的錢就跟長了腿似的跑來了？”
    “還正好就指著這個方向？”
    “他說，這跟他自己的研究方向契合，希望能提供支持。”
    “也算……和韓教授的研究，隔空呼應。”
    韓芷晴轉述著電話裏的說辭，但那語氣平淡得，誰聽著都覺得這理由站不住腳。
    我心裏剛落下去的那點安穩，又懸了起來。
    韓教授筆記裏，那些帶著異樣感覺的字眼，指向這個失落文明的祭祀遺址。
    玄空大師，一個剛花了十億，買走那塊要命邪玉的風水高人。
    轉頭，就指名道姓要資助這個項目。
    這要是巧合，打死我都不信。
    更像……有隻看不見的手，在後麵推著我們，往這個坑裏跳。
    是韓教授生前就布好的局？
    還是這玄空大師，打著別的算盤？
    “管他呢！”趙大寶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得臉通紅，“有人送錢上門還不好？天上掉餡餅啊這是！”
    “正好！買！買最好的鑽探設備！請最牛的專家！不差錢！咱們這次，必須搞個大的！”
    “這不是錢的事。”我搖搖頭，看向韓芷晴和林隊。
    “這事兒，透著一股子邪乎勁兒。”
    “玄空大師……他到底想幹什麽？”
    “不管他想幹什麽，”韓芷晴把那本筆記“啪”一聲合上，動作幹脆利落。
    “韓教授留下的線索指向這裏。”
    “現在經費和人都不是問題。”
    “這個項目，必須重啟。”
    她掃視我們：“林隊，子程，你們怎麽說？”
    林隊沉默了幾秒，吐出一口濁氣。
    “風險肯定有，但研究價值也大。”
    “幹了！”
    我也點頭。
    “查下去。”
    “總得弄明白，韓教授到底在找什麽。”
    “那塊玉……還有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麽鬼東西。”
    “好！”韓芷晴站起身，走到牆邊掛著的大地圖前。
    “那就這麽定了。”
    “立刻開始準備，招募人手，整理資料。”
    “根據教授筆記裏那些能量印記最集中的指向，再結合玄空大師那邊，‘友情提供’的一些，語焉不詳的風水地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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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指，在地圖上移動，最後，重重一點。
    那個地方，一片荒涼。
    “我們第一個目標地點，初步定在這裏——”
    “西北，昆侖山脈外延。”
    “黑戈壁無人區。”
    目標定了，西北那片鳥不拉屎的黑戈壁。
    整個團隊跟上了弦的鍾，一下子就繃緊了。
    進無人區，那不是去春遊。
    兩輛硬派越野車，買回來就送去爆改，加固底盤，油箱焊了個副的，容量翻倍。
    衛星電話、能喊穿幾座山的大功率對講機、gps，還有能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急救箱，堆得後車廂都快關不上了。
    壓縮餅幹、桶裝水塞滿了所有縫隙，防沙防曬防凍的衣服，一人一大包。
    “欸，我說，哥幾個帶我一個啊！”趙大寶那張胖臉硬是擠出諂媚的褶子，湊到林隊跟前搓手，“南越那趟，我這身板，絕對鍛煉出來了！跑個腿，打個雜，後勤保障，我老趙拿手！”
    林隊斜了他一眼，沒好氣：“你去幹嘛？發呆看沙子？”
    “那哪兒能！”趙大寶胸脯拍得山響，“關鍵時刻，我還能活躍氣氛！再說，萬一啊，就說萬一，又挖出點啥好東西……”
    “閉嘴。”韓芷晴的聲音涼颼颼的，打斷了他，“這次是正經考古，不是給你淘金的。要去，就老實點，不然留下。”
    趙大寶脖子一縮，臉上瞬間切換成老實巴交模式：“規矩！我懂！保證服從命令聽指揮！”
    磨嘰了半天，這貨還是賴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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