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惡鬼化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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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劉豔談不上感情,可對我舅舅劉青,卻是真心感謝的。
打劉豔跑後,舅舅靠著那些錢一直在治病,會時不時來看我。
那會村裏人叫我屍妹,一旦讓他知道了,他就會上門理論。
就算別人家再凶狠能打,也不敢動他一個重病住院的。
後來他病完全好了,去外麵打工,隻要回來,都會拎著東西來看我和奶奶。
我輟學在家照顧奶奶後,他有一段時間按月打生活費給我,都被我拒絕了。
畢竟他也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
他總是跟我說,讓我別恨劉豔,她也是迫不得已。
所以,我認他這個舅舅。
隻是印象中,舅媽見得雖不多,但也不是短壽的麵相。
當下朝蘇秦道:“分工合作吧,你去我家看一眼顧容卿的情況,我去舅舅家。”
“好。”蘇秦伸手拍了拍我,輕聲道:“老太太就是糊塗了。”
“知道!”我朝他笑了笑。
以前更難堪的情況都熬過來了,我現在就是知道身世後,不知道怎麽麵對她。
找聞謙要了補給,也知道情況在顧善蓮死後,確實沒有再惡化了。
至少我睡著的這一晚,沒有人死,也沒有什麽異常情況了。
我跟他打了下招呼,把我舅家的地址給他,讓他有事給我電話,依舊開著顧容卿的車去了舅舅家。
其實離我家就隔了一個村子,我把蘇秦送到我家的路口,再調頭過去。
到的時候,靈堂已經布置好了,擺放著法事要用的東西,放著哀樂,卻沒有人。
我叫了幾聲,我舅舅才急忙迎了出來:“你奶奶不是說你高燒不退嗎,怎麽還來了呢?感覺怎麽樣?”
他自己憔悴得不行,忙讓我先坐,給我倒水。
“沒事了。”我忙擺手,輕聲道:“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昨晚到的。”舅舅倒了水,看了看我:“還說沒事,嘴都幹得起皮了,我給你放點糖,免得嘴沒味。”
說著叫表弟劉宇辰,給我放幾勺砂糖。
這才朝我道“你舅媽病了小半年了,昨天快不行了,就叫救護車運回來的,總不能死在外頭。”
我接過表弟調好的糖水,詫異的看著他:“我記得上個月打電話,你也沒提啊。”
他苦笑了一聲:“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妹子,靠著殮屍這種事情,賺錢照顧你奶奶,已經很難了。”
“這又不是什麽好事,說了白讓你操心。”
我拿筷子攪著冰子裏沒融化的砂糖。
一時之間,眼睛有些濕潤。
低頭抿著糖水:“什麽時候走的?”
“今天早上七點多,不到八點落的氣。”舅舅吸了吸鼻子。
紅著眼圈道:“她知道自己熬不過了,昨晚就穿好了衣服,等著落氣。本來想弄好後,最後再叫你來看一眼,也送送她的。”
“可要移棺的時候,才發現挪不動。”
“我和劉宇辰頭也磕了,該說的話也說了,就是挪不動。重得跟石頭一樣,不得已,才打電話給你奶奶的。”
這種白事,家裏有長輩的,都會先通知長輩。
單獨通知我,會顯得不尊重奶奶。
我聽著點了點頭:“我先去看一眼。”
舅舅連忙點頭,帶著我進去。
因為是重病,停床就是堂屋旁邊的涼床上,方便挪動。
壽衣都穿好了,連頭發都梳得整整齊齊。
舅媽和舅舅一樣,是個不願意麻煩別人的人。
我先打量了一下臉色,又揭開瞳孔看了一眼,灰白渙散不說,白得還有點怪。
人死眼睛發灰渙散,可瞳孔終究還是有一定的顏色的。
舅媽這眼睛,跟死魚眼一樣,整體泛白。
掏出捆屍繩,繞過她脖子,從腋下穿過,又從背後拉到腰間。
就在我雙臂纏著拉屍坐起時,捆屍繩“咯咯”作響,根本拉不動。
舅舅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
等我放下捆屍繩,才朝我道:“她是不是有什麽心願未了啊?你能不能請你那個姓蘇的朋友,幫我問一問,不管什麽事,讓她安心走吧。”
我也感覺奇了,將捆屍繩收了,轉過來纏住腳,往頭那邊一拉,雙腿被拉起。
就證明問題出在上半身!
忙將捆屍繩往旁邊一放,戴上手套,又點了根引路香在旁邊。
對著屍體作揖道:“務怪!務怪!尋得不寧處,早上黃泉路,來世享得太平福!”
跟著手從喉嚨,一點點往下摸。
才斷氣不到半天,屍體還沒全僵,摸起來還很順暢。
可等我摸過胸膛,到腹部時,就感覺梆硬。
因為是掐摸,所以不確定。
我還特意雙手攏撫,再次確定是腹腔裏麵有什麽硬成這樣。
可腹部又沒有像肝癌這種積水的隆起。
我不確定的朝舅舅道:“是什麽病走的?”
“胰腺癌。”舅舅歎了口氣。
無奈的道:“她吃了老大虧了,痛得不行,後麵就不肯治了,天天打止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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胰腺癌是走得快,也最痛苦的癌症了。
可也沒有說腹部會硬化成石頭這樣啊!
而且昨天回來,還穿了衣服,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拉都拉不動。
指了指穿好的壽衣:“我要解開,摸一下。”
舅舅有些遲疑。
劉宇辰立馬搖頭:“我媽是醫院送出來的,你手摸還能比醫院儀器照得準啊?”
“死前特意穿好壽衣,就是不想死後太難看。你能挪就挪,不能挪,就讓別人來。”
“這穿好的壽衣,還脫了,算怎麽回事?”
“你剛才拉都拉不動了,萬一穿不上,怎麽辦?”
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
一邊舅舅也道:“要不就算了吧,實在不行,我多叫幾個人,抬也把她抬進棺材裏。”
人死前吃了苦頭,死後再不體麵,家屬一輩子都會愧疚難安。
我想了想,隔著壽衣,用掌心摁在上麵,十指旋動。
正要細細感覺,左臂卻突然一動,隱約間左手掌心好像有幾根細手指般探進了壽衣裏麵……
不!
是伸進了屍體腹部裏側!
我忙閉上眼,細細的感覺那幾根並不存在,卻又能清晰感覺到的“觸手”。
隨著觸手遊動,我在腦中慢慢勾勒出了內裏的情況。
等完全掌控後,這才收手。
朝舅舅道:“舅媽肚子裏的腸胃,肝脾,全部都變成石頭了。”
“怎麽可能!”舅舅不可置信的嚷出了聲。
朝我道:“前天還拍了片的,醫院檢查肝是肝的。這怎麽可能是石頭嗎!”
劉宇辰一把將舅舅拉到後麵去,稚嫩的臉看著我:“你別胡說八道!”
他對我,自來都有些意見。
誰又願意見一個,經常吸他家血的表姐呢!
我沒理他,隻是看著舅舅道:“舅媽剛死時,肯定也不是這樣屍沉如石的,對不對?”
舅舅這會已經泣不成聲了,卻還是抽泣道:“她剛落氣那會,我舍不得啊,還把她抱起來,抱著她,想跟她一起走了算了。”
也就是說,是一點點石化的。
劉宇辰這會也想到了什麽,連忙伸手來抱舅媽,用足了吃奶的勁,連個肩膀都搬不動。
這才臉露尷尬,朝我道:“真的嗎?”
這事詭異,我殮屍這麽多年都沒有碰到過。
“你家有雞蛋嗎?”我想了想隻能用照蛋試一下了。
劉宇辰搖了搖頭。
也是,他家才回來,哪來的雞蛋。
想了想,隻得掏出一把米,讓劉宇辰捧在掌心,想著是握著舅媽的手,再念著舅媽的名字。
跟著將旁邊落下的香灰,一點點從他指尖灑下。
等一根香完全燃完,香灰都灑盡後。
讓舅舅去打一碗清水,雙手端著,放在舅媽額頭上。
這種換活人,肯定是放不穩的。
可死人因為沒有氣息,更不會亂動,隻要放時平穩,後麵就是四平八穩的。
等放好後,我讓劉宇辰將手裏捧著的米,灑在清水碗中。
隨著米粒叮咚入水,從掌心灑入的香灰,夾著白色的米灰,慢慢浮了上來,顯出了一個詭異的圖案。
像是枚銅錢,又像是什麽張圓圓的鬼臉。
我看不懂,卻連忙拍了照,發給聞謙,讓他幫我找蘇老爺子看一眼。
沒一會,蘇老爺子就用聞謙的手機,給我回了電話:“這像是山鬼花錢,又不太像,感覺有點像是惡鬼通錢,你舅媽怎麽回事啊?”
我忙將的事情說了,包括醫院查出是因病去世。
蘇老爺子沉吟了一會,才幽幽地道:“你問下你舅舅,你舅媽發病前,有沒有拿什麽不屬於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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