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蘇秦的話，一時也有點無語。
    如果萬物歸一的終點，是塵歸塵，土歸土的話，那我們都可能變成那紅肉的一部分。
    畢竟當初紅泥從地底湧出，威力我見到了的。
    辰化雨強行引雷，才將它們壓下去。
    光是這樣，辰化雨都傷得很重，顧容音差點沒挺過來。
    而且我已經見識過那條巨大蚯蚓的威力，雖說我們暫時安全，但後續呢？
    蠱蛛才吃了多少，就變得這麽快。
    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少像那條蚯蚓一樣的東西，在暗中吞噬生長。
    我沒辦法回答蘇秦這個問題，隻是站起來，看著這個天空光照都受控製的地方。
    突然有點好笑。
    奶奶教我用蠱時，說過，萬物皆為蠱。
    我以前隻是以為，任何東西，都像可以入藥一樣，可以用來煉蠱。
    其實她想說的，大概就是活著的東西，天生就是蠱。
    就算再與世無爭的草木，也是要爭奪雨露陽光的。
    就算人類，也是要靠進食，吃東西，來滿足生長的。
    更何況人類的發展進程，一點點挖掉了山，填掉了河，將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間占有，又何況不是蠱性。
    隻不過我們過度強調文明，所以忘記了人類一步步走過來，是經曆了多少血腥殺戮了。
    就算到現在，外麵那麽多戰爭，每天還有多少人死於戰火，和這裏比起來，死的這幾個人根本不算什麽。
    我看著蘇秦，輕笑道：“我們就是蠱！”
    在這個密封的空間裏，看著那些生物融合吞噬，看著那團紅肉成了蠱王。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研究蠱王，吞噬掉蠱王，得到蛻變！
    蘇秦被我說得也熱血騰騰，握著樹枝用力一甩：“好！”
    可跟著旁邊一隻手伸出來，直接將他手裏的樹枝拿走。
    姬姮就這樣，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我們身邊，我和蘇秦都沒有發現。
    她也有點鬱悶的抽著草尖：“這實驗室的權限不在我們，已經交回去了，以後我們也不用再送樣本過來，先回別墅吧。”
    也就是說，這裏發生的一切，與我們沒有關係，有其他單位負責。
    我輕應了一聲，收拾背包，拉了蘇秦一把，往回走。
    路上姬姮跟我們說了一下，那團紅肉是怎麽形成的。
    最開始那些科研人員發現胚胎發育很快，都很興奮。
    但第一批繁殖的時候，肯定會比較多。
    後期所要用到的營養液，怕供應不上，他們就會挑選比較好的，繼續培養。
    那些篩選掉的，因為人員少，加上胚胎進程快，他們沒有時間去銷毀，就先放在當時空置的第三間實驗室。
    “在他們的設想裏，這種發育中的胚胎，沒有養分供給，會自然死亡。”
    姬姮嗬笑了一聲：“可沒想到，胚胎生長的速度超出他們的想象，破開了實驗用的培養皿，吞噬周圍的胚胎。”
    “最先他們還新奇，當成一個新物種培養，可跟著就是那東西越長越快。而且他們培養的其他胚胎在快速生長，他們見那團紅肉沒有危害，隻是吃被銷毀的胚胎，也沒有在意。”
    “然後就變成你們看到的那樣了。”
    姬姮想了想，又解釋道：“那些跑出來的哺乳動物，也確實是那團紅肉生產下來的，當時直接衝出了實驗室，他們沒攔住。”
    我聽著隻是低笑。
    這中間，有多少真的，多少假的，已經沒必要去詢問了。
    畢竟，我們是聽姬姮轉敘，姬姮是聽那些科研人員轉敘。
    一句話，多傳一個人，可信度就會降低一半。
    現在轉了兩次，那就隻有25的可信度。
    “那他們到底融合了多少生物樣本，才會這麽直接的……”蘇秦又折了根棍子，在旁邊揮揮掃掃的：“萬物歸一。”
    姬姮腳步停頓了一下，沉聲道：“所有！”
    “他們進來前，已經派機器人，采取了所有能采取的生物樣本，然後進行抽樣，研究。”
    “他們也想最快速度的研究出，這裏麵生物融合的根本原因。”
    “畢竟，就我們所知，是有生殖隔離的。可在這裏麵，別說生殖隔離，連草木……”
    姬姮歎了口氣，朝我道：“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永生！”我毫不在意，輕飄飄的說出了那兩個字。
    當初養生會所，提出那個當樹的理念時，就幾乎接近於永生。
    這種生物融合的進程，其實也相當於永生。
    試想如果可以控製性的融合，人類身體出了問題，可以從類似的物種上尋找基因來進行彌補。
    比如剛才那隻蘭花螳螂，能斷頭再生，那人沒了腦袋，是不是也可以長出一個。
    再比如，器官衰竭，根本就不是問題。
    就算隻剩一個腦袋，融合其他物種，也可以重新長出來。
    這就是永生！
    姬姮輕嗯了一聲：“萬物歸一，還沒有最終點，所以上麵的人還是想研究一下，定點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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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外麵可以做基因編輯，可這種完全沒有隔離，沒有幅作用的融合，真的是前所未見的。”
    蘇秦冷哼一聲：“他們這麽急，是因為當權的那些人，年紀都大了，急切的想要一具年輕的身體。”
    “所以才派這些人，前仆後繼的進來，好讓他們能盡快的活得更好。”
    蘇秦說到這裏，扭頭看向姬姮：“話說你們姬水姬氏，也是玄門正宗這種存在了吧？你們就沒有那種大長老，活幾千歲的那種？”
    “你不是說有老猿教你什麽的嗎？你們那就沒有煉就什麽長生不老的丹藥，或是靈藥什麽的？”
    他說著，還朝我戳了戳：“你看施行雲，就可以不停的轉世。蛇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了吧？”
    “還有玄典，他真身都化成山了。這樣玄且詭異，超脫現世的存在，你們和當權合作，就沒想過讓他們長生不死，替你們穩固一下局勢。”
    蘇秦這話說得，立馬超脫了我們可以和姬姮愉快討論的問題。
    我暗戳了他胳膊一下：“再不回去，陰娘沒醒來，就沒得飯吃了，你還想啃野果？”
    蘇秦瞥著姬姮，冷哼了一聲：“不想回就不回，畢竟我們是螻蟻！”
    “有！”姬姮卻突然應了一聲。
    跟著道：“我們很久以前提過，可對方拒絕了，還簽訂了協議，至今還留在我住的絕壁 上！”
    “不可能！”蘇秦立馬低吼。
    冷笑道：“從古至今，這麽多追求長生的帝王，他們怎麽可能放棄。”
    姬姮冷笑一聲：“你願意像施行雲所說的，融合其他生物，慢慢變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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