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化雨聽著我提問，也抬頭看了一眼。
    輕笑道：“怎麽發現的？”
    我一時有點好笑，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在意是怎麽發現的。
    原本我就一直好奇，市區這麽大，外麵是怎麽將整片天空都隔絕，又保證光照、溫度和濕度的。
    這些天沒有下雨，但晚上還是會有著露水，那些草木才能生長得這麽茂盛。
    更甚至月色如水，看起來也很漂亮。
    我讀書不多，輟學後又忙於生計，幾乎荒廢了這些學科性的知識。
    後麵接觸的也都是鄉村性的人物，沒有誰搞這種高科技。
    所以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大棚膜”，可以這麽厲害，將整個市區籠罩，搞成個大棚。
    但姬姮身上的高科技，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也不想再問，更不想太過執著。
    所以也沒有去想太多，畢竟這種直衝天際的高壓電流防線，顧陰生都搞出來了。
    外麵集合全人類的智慧結晶，搞個超極大棚，也沒什麽。
    但就在辰化雨單手引雷，滅掉那些厲鬼時，我卻發現不是這麽簡單的。
    那樣強大的雷電，連厲鬼都瞬間轟沒了，地麵幾米下都是焦土，那空中什麽樣的材料能抵擋得住。
    一點都不崩塌，也沒有融化，更甚至後麵還恰到好處的下了場大雨。
    最終，我還是想到了辰化雨。
    這整個市區的籠罩，就是辰化雨弄的。
    蛇君的能力，也超出了我的想象。
    以前各種時候，都不過是陪著我們玩。
    隻有麵對那樹中藏蛇的紅泥時，他確實真正意義上的出了全力。
    連他說腹中的蛇丹，不再受他控製，也不過是騙我的。
    要不然，我現在體內的一切，都是以這顆蛇丹為基礎，借助辰化雨教我的蛇族吐納法，催動蛇丹，進行運轉。
    剛才他直接引動藤蔓將我綁住，就是完全控製了這顆蛇丹。
    連蠱蛛，都是一樣的。
    他從小見我煉蠱，必然是暗中留了一手，才讓蠱蛛也聽從他的號令。
    不！
    確切的說，蠱蛛是認他為主，聽我號令。
    就像我可以讓蘇秦催動蠱蛛一樣，其實一直是辰化雨“讓”我催動蠱蛛。
    從一開始，他就在利用我。
    見我神色不對，辰化雨臉色也發沉，朝我幽幽的道：“這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一旦外麵有想銷毀的可能，我可以擋一下。”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隻是苦笑了一聲：“先回去吧！”
    這個時候，再與他計較，不過是自尋死路。
    他都不用動手，我體內的蛇丹就會反噬。
    那些已經蔓延到我骨髓裏的根須，就夠把我吃得幹幹淨淨的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六道歸一，鬼魂入了地府，也沒得胎投，還得被冥淵召起來，再衝向這邊。
    還不如被吃得幹幹淨淨的，當棵草也好，樹也罷，想融合成什麽樣就什麽樣吧。
    反正大家的終點，都是一樣的。
    “等以後，你就知道了。”辰化雨語氣帶著深深的無奈。
    沒有再和我多說什麽，一把拉住我，一步就跨回了陰娘的別墅。
    姬姮這會已經將那“河圖”畫完了，正在等什麽。
    陰娘還沒有醒，可怪的是，那個鬼影，就像被引開的水一樣，順著姬姮畫的線，往外流動。
    雖然很慢，但能看到那個濃黑的影子，隨著“河圖”流動，落在陰娘麵前的越來越淡了。
    見我們回來，姬姮往實驗室方向看了一眼：“剛才那邊是？”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辰化雨鬆開我的手：“本君回房休息，你們自便。”
    這是給我“毀謗”他的機會！
    等辰化雨走開，蘇秦才擔心的靠近來，打量了我幾眼：“剛才有一段時間，蠱蛛失控了，你還好吧？”
    我看了一眼，還在梳妝的陰娘。
    簡單的將事情說了。
    沒有摻雜個人的情感，就是將發生的事情說了。
    “你是說顧容聲變成了冥淵？”蘇秦瞬間不淡定了。
    急得團團轉：“顧容音當初是怎麽說的？落花洞安全，可以轉移？”
    “結果最不安全的，居然就是她那雙胞胎哥哥！”
    “顧容聲是不會安全被冥淵所占據的。”姬姮卻掃著那些引流出來的“影子”。
    沉聲道：“顧陰生從一開始，就杜絕了這個可能。”
    “他在顧容聲身上，安裝了生物性的定時炸彈？”蘇秦嗤笑一聲，幽幽的道：“這也控製不住冥淵啊。”
    “比這更厲害！”姬姮嗬笑了一聲，伸手指了指坐在不遠處大樹的樹蔭下，腳埋在土裏，吸食地氣的顧容卿。
    手指輕點：“你們忘記她了！”
    “和她有什麽關係？難道她可以和顧容聲挪魂？”蘇秦語氣嘲諷。
    我卻瞬間明白了，姬姮指的不是顧容卿，而是顧容音。
    從時間上算，先是顧容卿紋了困魂鎮屍符。
    似乎完全成功後，冥淵要強娶我，顧容音出落花洞，在蛇形山前，與蘇老爺子，還有顧善行，穩定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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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後麵，蛇形山異動，玄典和冥淵好像要衝出來了。
    顧容音脫掉外衣，露出滿身刺青。
    同樣的困魂鎮屍符，卻比顧容卿的更精細，更厲害。
    傳聞是由能繡魂的蘇繡家主，親手紋上去的。
    她當時說，以身相擋。
    我以為是將什麽玄蛇，引到她體內，可是由她蛇葬。
    現在想來，她和顧容聲一卵同胞，雙生子之間有些常人怎麽也想不明白的異樣聯係。
    這是現在科學，都解釋不了的玄學。
    也是玄學，怎麽也找不到規律的科學。
    顧容卿，能和我挪魂。
    那麽顧容音，就可以和顧容聲挪魂，將他困在身體裏。
    而冥淵的殘魂，在顧容聲體內，一旦有過顧容卿那樣強烈的劇痛刺激，也會順著顧容聲的魂魄，挪到顧容音身體裏。
    然後，經那具紋著困魂鎮屍符的身體，完全困住，再也不得逃脫！
    這一切的布局，在他們這對兄妹還未落地，顧容聲成為冥淵的容器，與顧陰生發生交易，到顧容音滿身紋符，一步步的走到了現在！
    我看著顧容卿，一時感覺她真的好慘。
    姬姮也輕聲道：“所以上麵用她來試驗和你挪魂，也並不是完全針對她，或是針對你，也是實驗這挪魂的成功率。”
    “以保證，在冥淵蘇醒，要引鬼道入侵時，能一步到位，將他的魂魄，挪到顧容音身體裏，鎮起來。”
    所以，我和顧容卿，隻不過是一組實驗。
    她的出生，就注定是一隻不停被折磨的小白鼠。
    我一時沉默，感覺她活著太難了。
    蘇秦卻不解的道：“那一旦鎮住冥淵的魂魄，顧容聲和顧容音呢？”
    “他們的魂魄，會挪到顧容聲那具身體裏嗎？兄妹共用一具軀體？”
    他說著，臉上還浮現出一些不該有的表情。
    姬姮卻掃了他一眼，沉聲道：“冥淵的魂魄，與顧容聲的是一體的，顧容聲本就是冥淵一縷殘魂轉世，自能是不能抽離。”
    “沒了顧容音，誰驅動那困魂鎮屍符，她自然不能挪魂後離開，也得呆在那具身體裏。”
    蘇秦臉色變得青白：“也就是說，顧容音得和顧容聲，還有冥淵一起，永遠囚禁在同一具軀體裏。”
    “是！”姬姮苦笑了一聲，幽幽的道：“再進行蛇葬，讓他們永遠不得出來！”
    又是蛇葬？
    我不由的抬眼看向姬姮：“到底什麽是蛇葬？”
    姬姮扭頭看了辰化雨房間的窗戶，又看了看我。
    然後伸手點了點我腳下：“這就是蛇葬！”
    我看著自己腳下，鬱蔥的草。
    知道姬姮不是指這個，目光往下。
    也就是說，那個在熔漿中，隨著我移動的黑球，才是蛇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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