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聖殿……”女醫生踉蹌著跟進來，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朝聖的顫抖。
    “傳說中，初代冥王就是在這裏……”她沒說完，但意思我懂。
    我沒理她，視線被牆壁吸引了。那些根本不是什麽圖案，是活的！
    無數細小的，發著光的鏈條在牆壁裏緩緩蠕動，組成了各種畫麵，有人類從猿猴站起來，有細胞分裂，還有……那是星係？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
    目光最終還是回到了那個黑色的折紙王座上。
    它好像有生命一樣，就那麽靜靜地懸在那裏，卻像個黑洞，把我的注意力全吸了過去。心裏有個聲音在喊：別碰！危險！可我的手，它有自己的想法。
    “別碰！”女醫生尖叫，聲音都變調了。
    晚了。指尖觸碰到王座表麵的瞬間，一股冰冷又灼熱的能量猛地灌進我身體裏，像要把我撐爆！
    眼前一花，我看到了……爸？媽？他們就站在王座前，表情嚴肅得嚇人，像是在舉行什麽重要的儀式。
    “長生……你是基因原點……”
    老爸的聲音直接在我腦子裏響起來，還是那麽溫和，但這次，溫和裏藏著點別的東西。
    “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老媽的聲音也來了，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擔憂？期待？
    他們的影像有點模糊，像隔著一層毛玻璃，手伸過來，穿過了王座的實體，輕輕碰了碰我的臉。
    “記住……你是基因原點……”
    基因原點？什麽玩意兒？我張了張嘴，想問，但他們已經消失了。
    那股能量還在我體內亂竄，撞得我差點跪下。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嘶啦”一聲脆響。我扭頭一看，女醫生後背的衣服，從中裂開了一道大口子。
    露出的皮膚上，赫然是一個複雜的紋身，那圖案……跟王座上的紋路，一模一樣！她剛才還一臉敬畏，現在卻站得筆直，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眼神空洞得嚇人。
    “我是初代冥王用你的基因製造的監視者，編號002。”
    她的聲音平得像一條直線，沒有絲毫起伏，跟我之前認識的那個急救醫生判若兩人。
    “我的任務，從一開始就是監視你，引導你來到這裏，最終，將你——基因原點，獻給初代冥王。”
    我腦子“嗡”的一聲，像是被誰狠狠敲了一記悶棍。
    監視者？用我的基因製造？獻給初代冥王？信息量太大，我一時有點消化不良。
    剛才爸媽那充滿愛意的囑托還在耳邊，轉眼就被人告知，身邊這個一直跟著我的人，是個臥底？還是個……用我基因做的臥底？這都什麽跟什麽！
    “你……”我盯著她，感覺喉嚨發幹，“你說……什麽？”一股火氣直衝腦門，燒得我理智都快沒了。
    “監視者？002？那你之前那些……”那些關心，那些急切，都是裝出來的？演戲給我看？
    “程序設定。”她回答得幹脆利落，像在背誦說明書。
    “所有行為，都以引導你進入基因聖殿為最終目的。”
    “所以……接近我，救我，都是計劃好的？”
    我咬著後槽牙，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為什麽是我？那個什麽狗屁基因原點，到底是什麽？”
    被蒙在鼓裏的感覺，真他媽的讓人火大。
    她沒有回答，隻是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支注射器。
    針管裏的液體是金色的，在聖殿微弱的光線下流動，像融化的黃金，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氣。
    “你想幹什麽？”我的聲音有點發緊。
    幾乎是同時，王座上的紋路猛地亮了起來，光線交織，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幅流動的畫麵。
    那畫麵……我看到模糊的人影，不，更像是基因鏈的聚合體，它從另一條更龐大、更複雜的基因鏈上……
    分裂出來？像藤蔓纏繞著大樹，不，是更惡劣的寄生！
    它在吸取著什麽，不斷壯大，而被吸取的那條基因鏈，我莫名地感到熟悉……那是初代冥王的誕生？
    從我的基因裏……誕生？
    我頭皮發麻，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個女醫生。
    她的瞳孔顏色變了，不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在血紅和那種詭異的金色之間瘋狂切換，像信號不良的屏幕，閃爍不定。整個人散發出的氣息也變了，不再是之前的冷靜，而是一種……饑餓感？
    像盯著一塊肥肉的野獸。
    我的心髒，那顆折紙心髒，跳得更快了，像要掙脫我的胸腔。
    它和王座之間似乎有種無形的聯係，嗡嗡作響。王座最中央的平坦處，慢慢浮現出一個複雜的印記，旋轉著，像一個微縮的星係，又像是一段無比繁複的基因圖譜。
    “基因原點……”這幾個字仿佛直接烙印在我的腦海裏，不是聲音，而是某種信息流。
    與此同時，我們腳下的地麵，那些由基因鏈組成的圖案也亮了起來，匯聚成一串長得看不到頭的密碼，閃爍著幽光。
    “這是……基因熔爐的啟動密碼……”
    女醫生看著地上的密碼，像是著了魔，喃喃自語，眼神裏透著一股狂熱。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她猛地抬頭看我，那眼神讓我後背發涼。
    “隻要將初代冥王的意識碎片……用這個……”她晃了晃手裏的注射器，“注入你的體內，以你的基因為引，基因熔爐就會啟動！初代冥王將獲得完美的軀殼，你將成為他降臨的容器！永恒的生命！”
    她舉著注射器，一步步向我逼近，針尖閃著寒光。
    “瘋子！”我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的力氣出奇的大，手腕像鋼鐵一樣。注射器裏的金色液體劇烈晃動，幾滴灑了出來，落在地上。
    “嗤——嗤——”
    地麵被濺到的地方瞬間被腐蝕了，冒出白色的煙，留下幾個焦黑的小坑。這玩意兒要是打進身體裏……
    “你才是瘋了！”我怒吼，用盡全身力氣將她的手甩開。
    “啪！”注射器脫手而出，撞在遠處的牆壁上，摔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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