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給小林扔下這麽顆悶雷，然後推門而去。
    小林坐在那裏，腦子嗡嗡響了好半天。
    直到門衛來電話說，商陸剛剛離開了公司，他才回過神來。
    商陸回了學校。
    上次去s大商談的項目即將開啟，過兩天林放也會到海城來。
    這不，他剛到實驗室，林放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商陸，陶京墨的手機一直打不通，你們都好吧？”
    “嗯，沒事。我在學校。”
    “我這兩天也是忙，完全沒看手機。今天早上出了實驗室，才聽同學說了網上的新聞，等我去查看的時候，已經都刪幹淨了。怎麽會出來這樣的新聞，你們是得罪什麽人了嗎？”
    “是吧。樹大招風，最近我確實有點出風頭了。”
    “你這哪裏是出風頭，你就是很優秀。如今這科研圈的環境真的是太差了，見不得別人好，見不得別人出成績。但凡別人更好了，就巴不得拉下來踩進泥裏。
    這幫狗東西，真不要臉。不去拚科研成果，倒是會在人家的私生活上作文章。”
    商陸不太想聽誰的安慰，因為安慰沒什麽用。
    事情已經發生，就算是網上那些新聞都撤了，但他已經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示過眾了。刪不刪的，其實差別不大。
    剛剛他下車時，有遇到z大一群學生。
    一個男生高喊了一句：“商陸，你好浪啊！”
    商陸就當沒有聽見，但他身後的哄笑聲並沒有停止。
    這世間的人大抵如此，你站在高處時，有人捧你奉承你，當你染上了汙點，立馬有人踩你。
    重活一世的商陸，已經不在意那些不相幹的人如何看他。
    “林大哥，沒別的事，我要先......”
    “商陸。”林放打斷了他，“我聽到一點風聲。我知道，這個時候跟你說這些，不合適。但我覺得，你應該有心理準備。”
    “林大哥，你說。”
    “我剛才聽到教授的電話，好像是咱們合作的那個項目，上麵的意思是暫停。我想，八成是因為這兩天的新聞。當然，現在還沒有出通知，但應該不太樂觀。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但凡你有一點不慎，就會有人去上麵嚼舌根。而且你這個私生活，還是大眾所不太認同的，總會有人拿這個說事的。
    甚至還有人說，你現在的成績是靠陶沈二位少爺拿錢給砸出來的。他們甚至懷疑九鳳是你搶的別的人成果。
    至於天樞那邊，你給鄭一鳴投資，還拉了陸家少爺砸了幾千萬，他們懷疑那隻是鄭一鳴的成果，你就是蹭人家的成果。”
    林放這些話其實已經很含蓄了。
    他從學校聽來的，其實更為難聽。
    說他是學術妲己，說他賣屁股，甚至還有流言說他跟他的導師如何如何 。
    商陸掛了林放的電話，急匆匆去了一趟導師的辦公室。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是個什麽狀況。
    不管網上那些新聞刪沒刪掉，他給別人的狗血印象怕是改不了的。
    那麽，就算和s大的項目不暫停，他恐怕也很難留下來。
    他不想讓導師為難，所以直接跟導師提出了退出這個項目。
    “商陸啊，事情沒到那一步，你呀，性子有點急了。”
    導師給他倒了杯茶，商陸不是急，他很明白，自己的時間不必浪費這些上麵。
    學術圈有學校圈的遊戲法則，他就算沒有親身經曆過，從前也聽說過一些。
    而且，這個項目他本來也沒有想加入，隻是導師主導，非要他一起，他不好推辭。
    現在既然是這樣，他退出正好。
    “謝謝教授維護我。不過，我留在這裏，隻會讓教授有更多的麻煩，還會連累教授被人說三道四。
    既然是做科研，那就全身心做科研。在哪裏都是做的，並沒有差別。
    而且，這個項目對於兩所學校都很重要，我不希望因為我一個人，而讓這個項目有別的變故。感謝教授一直以來的栽培，謝謝！”
    商陸起身給導師深深鞠躬，然後沒再給導師再勸他的機會，連帶著現在手中的一些資料，一並交給了導師，便離開了。
    學校的公寓裏其實沒什麽他的東西，畢竟他也沒怎麽住那邊。所以，也不必去收拾，隻是把房門鑰匙交了回去，出來之後，他給鄭一鳴打了個電話。
    “師兄，我想去你那裏。”
    “來呀，我求之不得。不過，你這時候能來嗎？”
    “能！”
    “那還不趕緊？等你。”
    “好，我馬上買票，晚上咱們碰頭。你那個項目，我有些新的想法。”
    陶京墨在調查組那邊待了一天，直到晚上十來點鍾才出來。
    小林等在酒店門口，接上他時，便說了一句：“商先生下午去寧州了。”
    “去寧州？這時候去寧州做什麽？鄭一鳴那邊有什麽天大的事，非得要讓他這時候去寧州。這不是胡鬧嘛。”
    陶京墨坐進車裏就開始給商陸打電話。
    但電話關機，他隻得給鄭一鳴打了電話。
    “師弟？……剛剛離開醫院，回酒店去了。陶先生，你別怪我話多，我瞧著師弟有些不開心，你們那件事是不是處理得不好?”
    鄭一鳴的話才問出口，陶京墨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他不過是去了一趟調查組，這才大半天而已，商陸怎麽就會跑去寧州呢。
    回公司的路上，小林大概說了一下情況。
    “商先生與s大的那個項目，好像上麵要叫停。商先生應該聽到了消息，今天下午去見了導師之後，連學校公寓的鑰匙都還了，直接就去了寧州。
    我已經讓三個人跟了過去，之前保護商先生的兩位也有跟著。”
    陶京墨有些心累地靠在椅背上，調查組那幫人很難纏的。
    從前他就領教過，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本來以為，今天自己可能 回不來。所以，上午離開之前，還對小林有一些交代。
    賀妍那家酒店有顏色賄賂，這其中牽扯的可就不是一個兩個。
    陶京墨給調查組提供了一次證據，但這些證據獲得的途徑到底拿不上台麵。
    於是，就有了一個問題。陶就墨收集這些資料的初衷。
    這一點，光憑一張嘴是很難讓人信服的。而他也沒辦法把重生這個說法拿出來。所以，今天的協助調查才弄了那麽久。
    今天能出來，已經算是比較好的結果。
    但是，在這個案子沒有結束之前，他不能離開海城。
    就算他現在瘋一樣的想去寧州，想陪在商陸身邊，也沒辦法。
    撥到酒店的電話響了好久，無人接聽。
    小林問了跟著的人，說商陸剛才回了房間後，就沒有再出來，他們就守在房間門口。
    “那就敲一下門，請商先生接一下電話。”
    小林當然清楚陶京墨的心思，直接在電話裏吩咐那邊的人。
    兩分鍾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商陸的聲音。
    “林哥，有事明天說吧，今天太晚，我想休息了。”
    “商陸，天大的事，不能等我回來商量嗎？”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你能改變什麽？”
    “我......我不會讓他們委屈了你。”
    “陶京墨，你明明什麽都做不到。酒店的事，你自己都沒有摘幹淨。我這邊自己看著辦，你處理好你跟沈總的事就行，不必管我。”